这都是多亏了昨晚能够免费得到暗黑蜘蛛蛛丝制成的黑色长袍。我在朝阳的光辉之下对这件长袍鉴赏了一番,然后比平日里提前一步前往了学园。
好久没有一个人去上学了。
修洛和贾伽总是赶的十分勉强差一点就要迟到。
偶尔的话早一点去学校也挺不错的呢。
路上的学生们的面孔也十分新鲜,像这样一边沐浴着朝阳一边走进校门心情实在是太棒了……
「……糟透了。」
「为什么波奇会在这里啊。」
「为什么阿蕾克西雅会在这里啊。」
穿过校门之后,阿蕾克西雅就站在那里。
「明明一大早就能见到我,你倒是给我高兴一点啊。」
「哇好高兴啊。」
「这是当然的。」
「那么就这样了,再见。」
「不许逃,给我等一下,」
就在我打算快步离开的时候,阿蕾克西雅立即与我并排走在了一起。
「为什么要跟着我啊。」
「这样的话你一逃跑就能立刻追上你了。」
「你是什么猛兽吗。」
「能够和我一起上学实在是太光荣了对吧。」
「……」
「为什么沉默了啊。」
「……我在想你还真是有着一个充满幸福感的大脑啊。」
「和你相比可差远了呢。」
就在我们一边这样交谈一边走着的时候,不知为何校舍之前变得人山人海了。
从这边就能听到学生们嘈杂的声音。
『死,死人了……!』
『是谁做了这么残忍的……』
『喂,不要靠近过去!骑士团很快就来了,在那之前……』
我和阿蕾克西雅不由得面面相觑。
「说是有尸体呢!」
「我们过去看看吧。」
这可是在一成不变的学院生活之中久违了的惊喜事件啊。
我会期待到心潮澎湃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为了看看那到底是一具怎样的尸体两眼放光的拨开了人群。
于是乎——我愕然了。
「啊,是在说这个啊。」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将他从屋顶踢下去之后就这么把他晾在这儿了呢。
我完全把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残酷啊……竟然用铜像的剑将其串刺起来。是在处刑吗。」
「我想应该只是碰巧扎到了吧。」
「不可能会有那种事的吧。专门使用了如此具有特征的杀人方式肯定是有什么理由的。」
「是这样吗。」
阿蕾克西雅面带一脸严肃的表情看向了尸体。
「这到底是什么人呢。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学园的相关人士呢。」
「我想应该是个小偷吧。」
「好像也并不是骑士团的人呢。恐怕是个入侵者……」
「我想应该只是个小偷呢。」
「难不成是教团吗,还是说……」
「就说了我觉得应该是个小偷了啊。」
「从刚刚开始你就很吵啊。这怎么可能只是个小偷啊。」
「是。」
嘛,随便啦。
周围的学生们看起来似乎也很高兴的样子,仔细想想的话这应该也称得上是正如当时所计划的那样了。
『真可怕啊……难道说是之前那个组织做的吗。』
『之前行踪不明的学生也还没有找到吧。』
『再加上还有前几天的那股魔力的事件。这起事件的背后似乎也有内幕呢。』
大家在高兴着,在高兴着呢。
虽然真相只是猫狗干架以及小偷落下摔死而已。但是既然能够将气氛炒热到这种程度的话,作为幕后推手我还是相当满足的啊。
怎么办好呢,今晚再次扮作Shadow让这场事件更加热闹好像也不错呢。
「你干嘛一边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一边在那发笑啊。」
「嗯?啊,没什么啦。」
阿蕾克西雅那双赤红色的眼瞳用一种感到不可思议的视线看向了我。
「你们两位,可以打扰一下吗。」
就在这时,一位男学生向我们搭起话来。
有着深绿色头发的帅哥……是艾萨克君。
「呀,艾萨克君。你昨天竟然敢给我休息呢。」
「那个,我记得你应该是希德君吧。昨天我有些要事要处理呢。发生了什么吗?」
「昨天可是有场小测验啊。」
「确实是有场小测验呢。所以说呢。」
「不,没什么。」
「那就算了。比起那些事,今天学校要停课了。」
「是这样啊。」
「毕竟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件呢。从现在起学园的相关人士和骑士团的人将会展开调查。因此接到了离开现场的指示。毕竟这里可能潜藏着凶犯所以还请务必多加小心。绝对不要离开宿舍哦。」
「哼哼。」
「因为很危险,所以波奇你也要小心点啊。」
「我知道——」
就在这时,伴随着咔嚓一声我的脖子上被装上了什么东西。
这是项圈?
「终于抓到了。」
回头一看,在那里的事满脸笑容的姐姐。
「呀,呀,好久不见了姐姐。」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上一次见面应该还是在寒假之前吧。」
「是,是这样呢。」
糟了,是我疏忽大意了。
因为会很麻烦,所以我选择了不和姐姐会面去展开行动。
「呐,呐克蕾娅,那个项圈是……」
「这个项圈怎么了吗?」
「这个,是克蕾娅你的项圈吗?」
「是啊。明明应该是在我的房间里才对,但是不知为何却被骑士团保管起来了。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要回来了啊。」
「是,是吗。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嘎啦,姐姐一边拉了拉锁链一边露出了笑容。
「啊,嗯,说的也是呢……这样啊,狗狗是需要项圈的呢。」
「没错没错,项圈是必要的呢。」
「那个,可是我并不是狗呢。」
「你在说什么啊你可是波奇啊。」
「希德你还真是会说些奇怪的话呢。要走了波奇。不对不对,应该是希德才对。」
姐姐拉了拉锁链,我就这么在围观者们面前被拖走了。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你竟然敢给我爽约呢。」
「啊,啊哈哈。」
我被带到了姐姐的房间之中,被她以mount position的招式骑在身上控制住了。
「再加上你还对我说谎。」
「说谎,是指哪个谎言?」
「哪个谎言,你竟然会问这个?」
我被紧紧的勒住了脖子。
糟糕,自掘坟墓了。
由于我向姐姐撒过数不清的谎,导致现在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谎言了。
「好,好痛苦……」
虽然一点也不痛苦就是了。
「你该不会在其他事情上也对我撒过谎吧。」
「没有这么做,没有这么做。」
确实这么做了呢。
「真的吗?」
「真的,真的。」
姐姐将脸靠近到了鼻子都快碰到的距离审视着我的眼睛。
「……漂亮的眼睛呢。这是心灵纯洁的证明。看来现在并没有在说谎呢。」
还真是有眼无珠啊。
「就算骗了我也会很快被发现的。为什么要撒那样的谎呢。」
「我知道了。是那个谎言对吧。之前的那个对吧。」
「没错没错,是关于妮娜的那个谎言。」
「妮娜前辈的?」
啊嘞?
关于妮娜前辈的事我有撒什么谎来着。
「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当然不会忘记的吧。是关于妮娜前辈的那件事对吧。那个的话可是有着一句话难以解释清楚的复杂情况啊……」
「哈……反正你也肯定是想让我看看你的厉害之处才会那样说的吧。」
「嗯,就是这种感觉。」
「你所想的事情我可是全部都能预料到呢。」
「是,我已经有在反省了。」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吧。只有这一次而已哦。」
话题终于结束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但是姐姐却依旧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
「姐姐,好重啊。差不多也该起来……唔啊。」
我,我的脖子……
「希德,你说了什么吗?」
「姐,姐姐很轻,身材非常出众,最美了。」
「说的也是呢,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呢。」
「嗯嗯,理所当然的呢。」
「呜呼呼。希德你不管多大了都还是原来那个希德呢。希望你能一直像这样保持下去呢。我……」
姐姐不知为何营造出了一种严肃的氛围。
「姐姐?」
「只要能让希德你保持这个样子的话,不管是面对怎样强大的敌人我都会挺身与其对抗的。」
「那个……」
这个难道说是之前的那个病情还在发作着吗。
「希德,听我说。学园现在正在被强大的组织的魔爪逼近而来。」
「啊,是这种模式呢。」
「不行哦,详细情况的话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所以不能说……就算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也不行。」
「这样啊。」
「我要去挑战学园的谜团。这是个危险的作战……但是,如果是为了希德你的话总觉得能够试着去努力一下。」
「加油啊。」
「千万要小心啊希德。你可是我的弟弟所以说不定也会被盯上。但是,姐姐会加油的,会把坏家伙都打败的……」
「打败他们吧。」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那些重要的事情都无法告诉你。但是,这都是为了保护你。虽然听上去都是我在自说自话,但是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了。」
「然后……如果我回不来的话……我死了的话——」
就在姐姐像这样泪流满面的诉说着的途中,她突然向着什么都没有的空间瞪了过去。
「我说奥罗拉,这可是相当感人的画面啊,你可以稍微安静一点吗?诶,什么?太羞耻了快停下?有什么好羞耻的啊——」
她的目光与面带认真的神色仰视着她的我的视线重合在了一起。
「姐姐……」
「啊,这,这是,什什什,什么都没有啦,我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啦!」
「姐姐,我明白的。」
「希德……你能理解我吗?这其中可是有着很深层次的缘由的。」
「当然了。」
是中学二年级学生的病症呢。
「谢谢你,希德。你来做我的弟弟实在是太浪费了呢。如果……如果我死了的话……」
姐姐的脸颊之上留下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姐姐你的话绝对没问题的。你绝对不会死的。」
「希德——!!我绝对,我绝对会回来的!!」
「好啦好啦。」
我被她用力的抱了过来脊椎骨都快被折断了。
这场闹剧还没有结束吗。
盼望已久的夜晚终于到来了。
我悄悄地溜出了宿舍,像往常一样伫立在了学园的屋顶之上。
学园此时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出入宿舍都会遭到严密的监视。学生们也都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没想到昨晚的那个小偷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呢。这种非日常感确实会让人感到心跳加速呢。
前世的时候我也是那种会在台风到来之前感到兴奋的类型呢。
明明还是白天却十分昏暗的教室以及激烈的暴风雨——实在太棒了。
总觉得有种像是要发生些什么的感觉呢。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了。
活用这些从前世得来的经验,让一些什么事件真的得以发生不正是我的使命吗。
学生们都已经厌倦了平凡的校园生活,期待着能够将其破坏的事件能够发生。
「该怎么办好呢……」
学园中的四名学生行踪不明,在那之后是猫狗大战,以及小偷从屋顶落下摔死……有没有什么能够将这一切联系起来的划时代的事件呢。
「巨大的魔法阵什么的,吟唱着咒文什么的……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吧。嗯?」
就在我考虑着这样的事情时,不知从何时起周围完全被白色的雾气所笼罩了。
「啊嘞,这玩意儿昨天也……是什么异常气象吗?」
然后我的视野被染成了白色,我就这么来到了无边无际的白色空间之中。
「嗯?什么情况?」
是幻想风的感觉。
突然间就被转移到了其他的空间,以前好像也有过那样的事呢,记得那里确实是叫做圣域来着……
「是,是谁?」
白色的空间之中存在着一位少女。
与我相比要稍微年幼一些,身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有着一双如同紫罗兰一般的眼睛。
「呀,好久不见了呢。」
虽然年龄有些不同,不过只看了一眼我就明白了。她是紫罗兰小姐呢。
「你是谁?新的研究者吗?」
「难道说你不记得了吗?」
「我,我不知道。」
「这么说来之前好像是有说过记忆变得会怎么样来着。」
「不要过来……」
年幼的紫罗兰小姐好像在警戒着的样子呢。
「不用那么害怕也没关系哦。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但也并不是什么带来绝望的恶人呢。」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为什么呢。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你呢?」
「我是……我是……啊啊啊啊啊。」
她抱起脑袋烦恼了起来。
「不要紧吧?」
「我是……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这么抱着脑袋叫喊了起来。
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不用像这样勉强的去回忆也没关系呦。我这个人也很健忘的啦。为了将注意力集中在重要的事情之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很快就会忘记,这也是为了减少占用的脑容量呢。」
「我,我是……讨厌……停下,停下来啊……咿呀啊啊啊啊啊啊。」
在她惨叫的同时,一股可怕的魔力也一并被释放了出来。
「哎呀。所以就说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啦。」
我将紫罗兰小姐的魔力转嫁了开来。
然后就这么一步步的向她靠近了过去。
「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搞的啊这股魔力。」
吓我一跳啊。
虽然成年了的紫罗兰小姐也很厉害,但是这已经要远远超过她了吧。
不过嘛,以直线的形式倾泻而来魔力想要转嫁开来是很简单的。
我一边行走一边令魔力的矢量偏移开来,然后抓住了她。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啦好啦。」
我抱住了紫罗兰小姐并向她的体内注入了魔力。
使用和治疗恶魔凭依时同样的要领就可以了。全身紧紧贴在一起还能够提高效率。
「说出来……说出……来。」
「想不起来的事情忘记也没关系。」
魔力持续流入之后,她的暴走也一点点的平息了下来。
她的力量减弱了下来,紧张感也逐渐得到了缓解。
「那……那不能忘记的事情呢?」
她用微小的声音如此说道。
「谁知道呢。只要让自己想不起来的话,那么终有一天会忘记的吧。」
「……做不到的。」
「是吗。差不多平静下来了吗?」
「唔……嗯。」
让紫罗兰小姐离开了之后,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来。
「那么。该怎么出去呢。」
「……要走了吗?」
看着迈出了脚步的我,她也啪嗒啪嗒的追了过来。
「早晚的事儿呢。现在的话还在调查离开的方法。」
到处都是无限延伸的白色空间。完全看不出像是有出口的样子呢。
「大家,都不在了。」
「也未必是这样的呢。」
「大家,全都死了。」
「要是这种事的话那确实会有呢。」
「你也,会死吗?」
「我不会死的。」
总而言之六百年内是能活着的,在那之后的话还在探索中。
「骗人。」
「或许吧。」
「不要走。」
「……只要能找到出口的话你也能一起出去的吧?只要将这里吹飞的话就很简单了。」
毕竟大人模样的紫罗兰小姐就是这样消失的。
「我是出不去的。」
「这样啊。」
「不要走。」
「……还会再见的。」
「骗人。」
「没有骗人哦。」
「那么……把那个给我。」
紫罗兰小姐指了指我的口袋如此说道。
我从口袋之中取出了那枚赤色的宝石。
「嗯。这个是我的东西呢。」
「总觉得很温暖。能让我的心情平静下来。」
「这只是个宝石而已啊?」
「不是的。这是更加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了。」
「嗯。」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道关门的声音。
紫罗兰小姐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个纯白的空间明明哪里都没有门存在。但是我确实的听到了那样的声音。
『喂,你到哪里去了!?』
而且还听到了声音。
『藏起来了吗!——号!』
「我,我得走了。」
「啊,等一下。」
白色的空间出现了裂缝。
『给我适可而止啊!!我会让你再感到痛苦——』
「等等,这个给——」
我向她的手抓了过去,然后这片白色的空间就这么破碎散开了。
「——你」
递出的红色宝石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我又回到了原本的屋顶之上。
白色雾气也好,白色空间也好,还有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也好,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捡起了掉落的红色宝石将其放回了口袋之中。
「紫罗兰小姐,是在这附近吗。」
我试着放飞了魔力的粒子去寻找起了她的气息。
但是,并没有找到。
取而代之的则是——
「这个气息是姐姐和阿蕾克西雅吗。」
在那种地方是要做什么啊。
「打开了,这边。」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是从窗户侵入了图书室的两人的身影。
那是阿蕾克西雅和克蕾娅。
首先由阿蕾克西雅先一步侵入进去,用笨拙生硬的动作进行着警戒。
就在这时——
「我说,太碍事了。」
「好痛。」
克蕾娅从上方落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啊。不是都说了由我先来确认一下是否安全吗。」
被踩到的阿蕾克西雅压低了声音愤怒地说道。
「慢吞吞的家伙可是会暴露的啊。速度才是关键啊。」
「啊,够了。快点给我起开啦。」
克蕾娅挪开了身子,阿蕾克西雅这才得以站了起来。
「阿蕾克西雅,赶快行动吧。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你还真是相当有干劲啊。」
「因为有了绝对不能输的理由啊。我可是有着要回去的归宿的——」
眼中充满了决心的克蕾娅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有干劲总归是好事呢。」
阿蕾克西雅打头阵率先前进了起来,将图书馆深处房门的门锁打开了。
「那把钥匙,是怎么弄来的。」
「靠着权力。」
「原来如此,这里就是禁书库吗?」
房间之中并排摆放着高高的书架。
「不。这里是书籍的保管库呦,禁书库的话还在更深处——」
阿蕾克西雅在一个巨大的书架之前停了下来。
「还真是大啊。这是古代文字吗……」
「这个书架本身就是一件古遗物呦。在我小的时候,父亲大人读给我的童话故事之中有着一段咒文。」
「咒文?」
阿蕾克西雅深深的吸了口气。
「金噗哩噗哩,芝麻开门!」
寂静就这么持续了一阵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我,我才没有在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应该就是用这个咒文打开的才对!」
「简直就像傻瓜一样呢。」
「是我搞错咒文了吗,金金噗哩噗哩,是这样的吗——」(说明一下,这里应该是作者想搞黄段子,不是翻译乱搞)
就在这时。
伴随着咕隆隆隆的声音,巨大的书架打开了。
「看来金金就是正解了呢!」
阿蕾克西雅一脸得意的表情如此说道。
「应该只是因为太过古老所以花了点时间才打开吧。」
阿蕾克西雅和克蕾娅向着巨大书架的前方继续前进了起来。
「「好厉害……」」
进入了禁书库的两人所能做的就只有发出赞叹声了。
光彩夺目的枝形吊灯,将高耸入云的书架美美的照亮。书架上排列着的书籍虽然有些褪色但是却都有着独特的风格。
「那么,到底哪本书里记载了学园的历史呢?」
克蕾娅的目光紧随着那些不知道要延伸到何处的书本的书脊如此问道。
如果要一本一本的去找的话天都要亮了吧。
「靠祈祷呦。」
「别开玩笑了。」
「所以就说了,我才没有在开玩笑!就像这样——」
阿蕾克西雅将手臂向着头部的旁边奇怪的扭动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啊。」
「营造氛围啦。学园的历史书,学园的历史书,学园的历史书……金金噗哩噗哩!」
「傻子一样。」
但是,就在下一个瞬间。
伴随着一道光芒闪过,一本书飞了过来。
那本书就这么悬浮在了阿蕾克西雅的面前自动的翻开了第一页。
「骗人的吧……」
「你看吧。我不是都说了吗。」
「真是个胡闹的古遗物。真想把它弄坏呢。」
「不要这样啦。这不是个相当顺从又可爱的古遗物嘛。」
「所以呢,书上都写了什么?」
克蕾娅一脸厌烦的说到。
「嗯。看不懂。」
「这是……古代文字呢。」
「简单的古代文字的话我还是能读懂的,但是这个就不太行了。克蕾娅你呢?」
「我对于古代文字也只会些基础而已。因为是没什么人气的学科,所以应该只有学术学园的学生们会去修习吧。」
「也是啊。」
「现在该怎么办。」
「这种时候就应该……金金噗哩噗哩~翻译一下!」
阿蕾克西雅一边发出了谄媚的声音,一边用手做出了心的形状。
「真恶心。这肯定是不行的吧。」
「不试一下的话怎么知道啊。说不定会有便利功能的。」
『是,是,是,是要翻译对吧。咕呼呼……』
一阵令人感到恶心的声音在禁书库中回响了起来。
「诶,说话了!?」
「有人在吗?」
两人环顾了一下四周,但是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我,我我,我是禁书库的精灵呢。要来翻译一下对吧。』
「不愧是学园引以为傲的古遗物呢。」
「好恶心……这绝对是个肥猪的声音啊。」
「我说克蕾娅,你别说得太过分了啊。」
『唔……不,不需要翻译了对吧……』
「你看,闹别扭了吧。」
「好啦好啦,对不起啦。」
「禁书库先生,翻译就拜托你了哦。」
『呜呼呼呼……我,我会努力翻译的!想,想,想,想要翻译哪个部分呢?』
「这个嘛,我们想知道迪亚波罗斯的右臂被封印在哪里。」
『那,那,那个的话就在学园的地下呢。在那里有着地下遗迹呢。』
「那个……是这样啊。还真是相当轻而易举啊……」
「……意外的很能干呢。」
漂浮在空中的禁书自动的翻起页来,被翻译了的文字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很,很久很久以前英雄们与迪亚波罗斯在这里进行了战斗呢。然后迪亚波罗斯的右臂掉落之后就被封印了呢。在那之后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就形成遗迹了呢。』
「各种各样的事?」
「似乎是围绕着迪亚波罗斯的右臂发生了争执呢。虽然没有详细的写下,但是似乎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被隐藏在了地下遗迹之中了呢。」
「怎样才能去到地下遗迹中呢。」
『在,被封印在了学园中某个地方,在那里似乎有个教会的样子呢。从那里就可以进入了呢。』
「这个某个地方又是在哪里啊。」
『咕呼呼……没有被记载下来的东西我就没法告诉你了呢。』
「啧,真没用啊……总之现在已经明白迪亚波罗斯教团的目的了。他们是想要解开右臂的封印啊。」
「那么拐走学生的理由是什么?」
「应该是为了解开封印吧。如果使用了与封印的原有魔力相近的话就能很容易的解开了。」
「所以说才盯上了学生之中拥有适合魔力的人吗。要试着寻找一下封印的教会吗?」
「……在那之前,我要先和姐姐大人说一下。」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阿蕾克西雅如此说道。
「这么说来,你好像是王族呢。什么啊,那样的话从一开始就这么做不就好了吗。」
「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吗?」
「诶?」
「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学园的事件也好,圣域的事件也好,什么都说了……」
「阿蕾克西雅……」
「但是……这次一定可以。这次我有好好找到了证据,姐姐大人她肯定也会相信的。」
『阿,阿蕾克西雅酱加油啊~』
「给我闭嘴你这个恶心的肥猪。」
阿蕾克西雅用像是要杀人一般的眼神瞪了过去。
『噫,噫……』
「阿蕾克西雅……我们差不多也该离开禁书库了,待的时间太长会被发现的。」
「说的也是呢。不过在那之前,这里有记载了关于迪亚波罗斯教团的相关内容的书吗?」
紧接着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这里并不存在呢。』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呢。」
「再见了。」
『拜,拜拜……要小心点呢……』
阿蕾克西雅与克蕾娅的身体被魔力所包裹,然后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保管库了。
「只要有这本书在姐姐大人她也肯定会……」
阿蕾克西雅将禁书抱在了胸前走出了保管库。
就在这时。
「擅自将禁书取出是准备去哪里啊。」
「——!?」
阿蕾克西雅与克蕾娅同时回过头去。
在书架的阴影之下,一位高个子的老人正站在那里。
他有着细长的面孔,以及凹陷的眼睛。那双瞪圆了的的眼瞳正在紧紧的盯着她们。
「你,你是,司书长……」
阿蕾克西雅虽然将禁书藏在了背后,不过已经太迟了。
「阿蕾克西雅公主,就算是你,擅自将禁书拿走也是重罪。旁边的普通学生就更是如此了。」
他视线所转向的克蕾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是谨慎一点吗,或者说就此退学呢。这说不定也会对弟弟造成影响。
「杀了……?」
克蕾娅小声的如此说道。她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向着对方。
阿蕾克西雅慌忙的推开了克蕾娅。
「司,司书长!这是有着很深层次的理由的!可以先听我们说一说吗?」
「既然是阿蕾克西雅公主您有话要说的话,那我可就不能不去听听了啊。」
「非常感谢。」
「我们换个场所吧,请跟我来。」
司书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离开了图书室。
阿蕾克西雅一边紧随其后的追了过去,一边小声向身后的克蕾娅问到。
「我说,你打算干什么啊。」
「我要是成为了罪犯的话希德他肯定会被人小看的吧!你的姐姐是个罪犯什么的,肯定会被这样欺负吧!如果是那个软弱的孩子的话,说不定会自杀……」
「他不会啦,绝对不会。」
阿蕾克西雅不由得叹了口气。
「阿蕾克西雅公主,请快一点。」
「啊,马上就来。」
阿蕾克西雅拉起了克蕾娅的手,一路小跑的追上了司书长。
「那个,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阿蕾克西雅向着走在前面的司书长搭起话来。
她们就这么跟在这位高个子的背后在黑暗的走廊之中前进着。
「马上就到了。」
「谈话的话在教室也可以的吧。」
「……那么,就在这里进行好了。」
这样说完之后,司书长停下了脚步。
就这么停在了走廊的中间。
「在这里?」
「诶,准备已经完成了。」
他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那是一种让人喜欢不来的笑法。阿蕾克西雅皱起了眉头。
「……阿蕾克西雅。」
身后的克蕾娅拍了拍阿蕾克西雅的肩膀。
「有雾气……」
「雾?」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走廊之上已经弥漫起了白色的雾气。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雾气……」
雾气迅速的变得浓厚了起来。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这个,是和我被袭击时一样的……」
「一样的?」
紧接着,世界破碎了。
周围的景色就像是破裂了的的镜子一样变得粉碎。
「这,这是什么啊!」
明明应该是在学园的走廊之中才对,但是周遭的氛围却完全不同。
这是一个被白雾所笼罩着的世界。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股甜甜的味道。
「阿蕾克西雅,拔出剑来。」
在克蕾娅的催促之下,阿蕾克西雅拔出了剑来。
「我们被包围了。」
「诶?」
探知了一下气息之后,发现浓雾的对面有着许多人存在。
他们正在一边窥视着这边,一边一点点的缩短着距离。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友好的氛围呢。
「真亏你能够注意到呢,克蕾娅。」
「因为幽灵小姐她很优秀呢。」
「原来如此,所以说,司书长。」
阿蕾克西雅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一边将剑指向了司书长。
此刻的他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就这么站在雾气之中。
「怎么了吗,阿蕾克西雅公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阿蕾克西雅可没有蠢到还会相信他。
「呀嘞呀嘞,比想象中的还要敏锐呢。」
司书长从怀中掏出了尺寸很大的砍刀。
左手右手各一把。
「还真是危险的武器呢。既然是司书长的话我想还是应该用笔和纸来战斗呢。」
「笔和纸是用来描绘理想的。现实则是靠剑来筑造的。」
一边这样说着,他一边举起了双手的砍刀。
「我来应对司书长。周围的敌人就拜托克蕾娅你了。」
「我知道了。」
两人背靠着背摆好了架势,战斗就此开始了。
从白色的雾气之中,砍刀的二连击袭击而来。
阿蕾克西雅先是后退半步躲开了第一击,然后用剑架开了后续的追击。
「吼。」
面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的司书长,阿蕾克西雅发起了反击。
这没有丝毫停滞十分自然的一剑,在司书长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这还真是。」
他立即拉开了距离重新摆好了架势,然后将脸颊之上的鲜血也擦掉了。
「真是令人惊讶啊。这和我所知道的阿蕾克西雅公主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的举动呢。」
司书长的声音之中包含了坦率的赞赏意味。
「毕竟还处于成长期呢。」
「就算如此也已经很棒了。一个人的剑里可是寄宿着他的积累与沉淀的。以前的你的话就只是在模仿爱丽丝公主而已。但是,现在的话却得到了升华。不,应该说是混入了其他的东西并将其表现出来比较贴切吧。」
「你还有能够现场分析的空暇吗。」
「诶,当然了。」
「——就算这样也可以吗?」
如此说道的,是背后的克蕾娅。
她的周围躺倒着数人的身影,此刻的他们都一点点的破碎消失了。
司书长的眉头因为吃惊而动了动。
「2nd的七人全灭了吗。克蕾娅·卡盖诺。你好像是今年武神祭的优胜者呢。至今为止应该还没有达到这样的实力才对,似乎是使用了什么奇妙的力量呢。」
「……你看到了吗?」
「你在使用着红色的触手呢。真是有意思。」
他在与阿蕾克西雅战斗的同时,也并没有错过克蕾娅的战斗。
阿蕾克西雅与克蕾娅就这么一同与司书长对峙了起来。
「这样一来就是二对一了。」
「形势逆转了呢。」
「在你们看来是这样的吗?」
不知为何他仍旧十分的从容。
「你很强。但是,我们两个人的话是能赢的。」
「真是年轻啊。」
「你很从容呢。」
「因为我已经放弃了。」
「放弃了?」
「我已经把剑放弃了。这个世界很广阔啊。实在是是人外有人呢。所以说看到你们这样拥有才能的剑我并不讨厌呢。肯定,很快就会超越我这种人吧。」
「既然已经放弃了那就赶快投降吧。我会让你全都招供出来的。」
阿蕾克西雅这样说了之后,司书长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果然太年轻了呢。既然已经不再拘泥于剑的话,那就说明还能使用其他的战斗方法啊。」
「诶?」
一股甜甜的气味扑鼻而来。
紧接着,哐当,哐当,两道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这是阿蕾克西雅与克蕾娅的剑掉落在地板之上的声音。
「什……」
「力,力量……」
「这股甜甜的气味是一种能让肌肉变得无礼并且令魔力迷醉的药。」
司书长低头向着无法忍耐的蹲在地上的两名少女俯视了过去。
「你这个……不是说了要用剑来战斗的吗。」
「你们两人都是才华横溢,拥有着充满光辉的未来。所以才会被我这样的人所绊倒呢。」
司书长拿出了绳索将两人的手臂绑了起来。
「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种……」
「……是为什么呢。」
「你明明很强。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因为人外有人啊。我的剑已经被折断了。」
「被折断了……?怎么回事啊。」
他的目光像是看向了不知是哪里的远方一般。
「曾经有一个被称为『芬里尔』的魔剑士。你们有听说过吗?」
「……没有。」
「应该是有听说过才对。既然是住在这个国家的人的话,所有人都知道呢。」
阿蕾克西雅回想起了武神祭的出场选手们,以及其他国家传闻中的那些魔剑士,但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被称为『芬里尔』的魔剑士……难道说,是那个童话中的!?」
「就是那个『芬里尔』。他曾经被称为最强的魔剑士,在世界上名声大噪。」
「等一下啊!魔剑士『芬里尔』还活着的时候可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就连他是否真实存在都不知道呢。」
「他是真实存在的啊。而且,那位大人现在也还活着。」
「怎么会,你说他还活着……难道说,是迪亚波罗斯之露!?」
阿蕾克西雅回想起了在圣域曾经听到过的事。
还有得到了迪亚波罗斯之露获得了永远的生命的被称为『圆桌』的存在。
「连迪亚波罗斯之露都知道吗。果然,不能让你活下来呢。」
「你打算把我们怎么样……」
「当做祭品啊。我原本是不打算对你们动手的,但是最近的恶魔凭依基本上都没能成功回收啊。」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装有液体的瓶子,将其向阿蕾克西雅的嘴角靠近了过去。
一股强烈的甜味传了过来。
「那么就请休息一下吧。进入再也不会醒来的,永远的沉睡之中……」
「库……」
阿蕾克西雅屏住了呼吸将脸扭了开来。尽管如此她的意识还是一点点的开始远去了。
「阿蕾克西雅!」
「克蕾……娅」
就在这时。
啪哩啪哩,周围响起了像是要强行撕裂什么东西一般的声音。
那是一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股强大的压力之下被撕裂开来一般的感觉。
然后,天花板就这么裂开了。
「这……到底是?」
司书长放下了瓶子向上看去。
从破裂的天花板上,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啪嗒一声。
伴随着一道不合时宜的微小落地声的响起,黑影站了起来。
「你是……」
「你是……」
在白色的雾气之中,一个身着黑色长衣的男子伫立在了那里。
「「Shadow……!」」
他的长衣随风飘舞,就这么轻轻的拔出了剑来。
司书长一脸严肃的用大型砍刀摆好了架势。
「没想到Shadow会直接出现呢……应该没有接到这样的报告才对啊。」
「——还真恶趣味呢。」
Shadow瞥了一眼司书长然后如此说道。
「哎呀,恶趣味是指什么呢。」
「是在说你的存在方式啊。」
「……那还真是呢。」
司书长的面孔有些扭曲。然后,他露出了就像是连自己都在厌恶着自己一般的笑容。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在这片旋涡之中徘徊着并被折断了剑。然后就只能像这样狼狈不堪丑态百出。要说是恶趣味的话,也确实是如此的呢。」
司书长用冷静的声音如此说道。
「但是,像这样丑态百出也不是毫无意义的呢。」
「……吼。」
「Shadow。我的旅途的终点,就是你了呢。这对于一个剑已折断,背叛了国家的愚者来说也算是一个相称的末路吧。」
「……已经做好觉悟了吗。」
「从杰诺被杀的那时开始,我就已经隐隐的猜到会演变成这样了。至少,在最后一刻让我作为一名剑士——参上。」
大型的砍刀横扫了雾气,向着Shadow袭击而去。
——一个人的剑里寄宿着他的积累与沉淀。
阿蕾克西雅的脑海之中,再次回响起了司书长之前的话语。
确实如此,他的斩击在美丽的闪耀着。
「——很不错。」
Shadow与那闪耀着光辉的剑重叠在了一起。
只是重叠在一起就足够了。
大型的砍刀虚幻而又脆弱的破碎散落了开来。
只剩下刀柄的砍刀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听上去十分寂寞的声音。
Shadow挥剑斩了下去。
迟了一刻之后,斩击所带来的风压使得白雾完全消散了。
世界开始出现了裂缝。白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周围的一片都被裂缝所覆盖了。
然后,整个世界破裂了开来。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不,倒在了血泊之中的司书长,昭示着之前的一切都并非幻觉。
「Shadow……甚至连一决胜负都做不到吗……」
司书长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团血块。
「——还未能看到顶点呢。」
Shadow的黑色长衣随风飘舞,然后就这么消失了。
「……那就是,Shadow 的剑。」
冷不丁的,克蕾娅如此嘟囔了一句。面对着已经相当具有实力的司书长,令其什么都没有做到就被轻易打倒的那份强大让人不禁为之颤抖。
「又变强了呢……」
阿蕾克西雅有些不甘心的呢喃道。
克蕾娅和阿蕾克西雅在合力之下解开了束缚站了起来。然后俯视起了眼前的司书长。
「司书长……」
「我已经……没救了呢。」
他的胸部受了很重的伤。
「你难道说,是一位有名的魔剑士吗?」
阿蕾克西雅忍不住如此问道。他最后施展的那一击,是只有一流强者才能用出的充满美感的一击。
「吧……只是个无名的魔剑士而已。」
他摇了摇头,如此回答道。
这是在骗人的,就算是阿蕾克西雅也能明白这一点。看向他的双臂之后,发现那里有残留着很旧的伤痕。
「那个手臂上的是……?」
「被斩断了……虽然靠着教团的技术连接起来了,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像原来那样活动了。以前的话,可是还能使用更加纤细的剑的啊。」
「是被谁砍断的。」
「……是芬里尔呢。就是在那一天,我的剑被折断了。」
「我可以问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好吧……直到我的生命走到尽头为止,就来和你说一说吧。」
他一边俯视着胸前的伤势一边如此说道。
阿蕾克西雅和克蕾娅,也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大那是在大约五十年前。是我还在这个国家的骑士团的时候发生的事……」
司书长仿佛被唤醒了遥远的记忆一般,透过走廊的窗户仰望起了浓雾散去之后的那片晴朗的夜空。
「我在武神祭上获得了优胜得以加入了骑士团。在那里揭露不正之风,抓捕坏人,得到了保证未来将会出人头地。」
「果然是优秀的魔剑士呢。」
「我只是拥有着气势而已。正因如此,我才得以发现不能去触碰的邪恶的证据。那就是在米德嘉尔王国……不对,是盘踞于整个世界的害虫的存在。阿蕾克西雅公主你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吧。」
「……迪亚波罗斯教团对吧。」
「没错。当时的我还并不知道迪亚波罗斯教团的存在。所以我才会误以为只是圣教的祭司有着不正当的行为,然后进入了教会之中。」
「教会吗?」
「那时的我还很年轻。所以深信着只要是在做正确的事那么一切都会被允许。想要对腐败的圣教降下正义的铁锤。
我和部下一同搜查了教会,想要收集到能够证明他们不正当行径的决定性证据。
但是……那些普通的圣职者与这些不正当行径完全没有关系。他们只是纯粹的信仰着圣教,将教义扩散出去而已。
信徒们也是一样。无论怎么看,他们都只是十分纯粹的,圣教的信徒而已。
进行了不正当行径的只有身居高位的圣职者中的很少的一部分。
我们耐心的监视着那些祭司,然后在教会的地下发现了一个秘密的房间。走下了长长的阶梯之后,在那里出现的是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众多腐烂了的恶魔凭依被关进了牢房之中,痛苦地呻吟着。他们都受了伤,还有一些人被植入了些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
就在我们陷入呆滞之时,身后的门被关上了。
那是一个陷阱。
我感受到了杀气,瞬间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立即便被一股可怕的冲击弹飞滚落在了地板之上。
站起身来的我所看到的,是被斩落的自己的左臂,以及被斩首了的部下们的尸体——而站在中心的便是那位魔剑士『芬里尔』了。
我用残留着的右手握着剑,在愤怒的驱使之下斩向了他。至于结果的话,就是我连右臂也一并失去了。
迪亚波罗斯教团对于排除像我这样的『正义的伙伴』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铭刻于双臂的古旧伤痕之上。
「那实在是压倒性的力量。『芬里尔』来到了倒下的我的面前,带来了一位失去了意识的女性。那是我的妻子。作为武神祭的优胜者,在骑士团中快速得以晋升的我,对于搅团来说大概也是有着利用价值的存在吧。我作为保证妻子安全的交换,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迪亚波罗斯教团……」
「……你的妻子怎么样了。如果平安无事的话就由我来保护她。」
「幸运的是,妻子她就这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寿终正寝了。」
「你没有想过反抗吗。」
司书长看上去十分悲伤的摇了摇头。
「反叛的念头早就随着这双臂一同被斩断了。阿蕾克西雅公主,请你务必小心。你想要走上的,是和我相同的道路。在那前方等待着你的,是绝望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面对着司书长那严厉的视线,阿蕾克西雅没有丝毫迟疑的将其接了下来。
「……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作为这个国家的公主。」
司书长像是觉得她十分耀眼一般眯起了眼睛。
「真是变得相当出色了呢。既然如此的话,就让我给你一些最后的建议吧……」
司书长的嘴角连同那微弱的气息一同吐出了些许的鲜血。
「迪亚波罗斯教团的目的……阿蕾克西雅公主你知道吗。」
「是要让魔人迪亚波罗斯复活对吧。」
「那么教团又是为何想要让魔人迪亚波罗斯复活的呢。」
「那个,那是……」
阿蕾克西雅一时有些语塞。
她虽然知道教团的目的,但是对于其动机却完全没有考虑过。
「理由有两个。其一,是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三位英雄都是女性。恶魔凭依也全都是女性。迪亚波罗斯细胞是只有女性才能适应的啊。所以说,教团只能通过使用不完全的药来获得力量。」
一边这么说着,司书长一边从怀中取出了红色的药片。
「那个药,是杰诺使用过的。」
「是我那不像样的弟子呢。」
「你并没有使用呢。」
「因为那是魔剑士的耻辱啊……不过教团却发现了这种药的可能性。没有副作用,效果更强,他们打算开发像这样的完全版本的药。长年以来,他们一直在研究英雄之血就是为了这个。如果能让魔人迪亚波罗斯复活的话,恐怕就能完成了吧。这样一来就能够得到凌驾于英雄之上的压倒性的力量了。」
「真是糟糕呢。」
「但是,对于搅团来说还是第二个理由更为重要。『迪亚波罗斯之露』你是知道的吧。」
「好像是能让人得到永远生命的水滴对吧。」
「每年能够采集到的量只有十二滴。喝了『迪亚波罗斯之露』的话就可以在一年之内停止衰老。但是现在。这种水滴的量却在减少着。」
「量在减少,是怎么回事?」
「原因的话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其产量就这样持续减少下去的话,在不久的将来应该就会失去永远的生命了吧。对于教团的最高干部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容许的。他们想要通过让魔人迪亚波罗斯复活,使『迪亚波罗斯之露』得以再度大量采集,从而完全的获得永远的生命。在这个世界的背后持续支配着一切的他们,是由拥有着永远的生命的最高干部们维持着坚如磐石的运营。但是如果失去了『迪亚波罗斯之露』的话,这些就都会动摇……咳咳。」
司书长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仰望起了漂浮于夜空之上的月亮。
「Shadow Garden会出现在这个时代或许也并不是偶然的。这是长久以来持续着的支配的,结束的开始。正因如此,必须得要注意才……行。他们到底……是守护世界和平的正义的伙伴吗。」
阿蕾克西雅回答不上来。
关于Shadow Garden她所知道的,就只有他们与迪亚波罗斯教团乃是敌对关系这一点而已。除此之外几乎全都被谜团所笼罩着。
「或者说他们……是想要从教团的手中抢走也说不定……」
「抢走?到底是指什么。」
「永远的生命……以及,这个世界……咳咳,咳咳!!」
「司书长……」
「教,教团被打倒之后……支配着世界的……是……Shadow……Garden……咳咳。」
司书长吐出了大量的血。
「司书长——!」
「阿,阿蕾克西雅公主……」
他一边痛苦的吸着气,一边编织着语言。
「这个国家的未来……就,拜托了……」
然后,司书长就这么停止了呼吸。
有着一头如同在燃烧着一般的赤色头发的美女正在调查着司书长的尸体。
她是身为米德嘉尔王国公主的阿蕾克西雅的姐姐,爱丽丝·米德嘉尔。阿蕾克西雅在让克蕾娅先回去之后,向骑士团说明起了这起事件。
「姐姐大人。司书长他在临死之前诉说了迪亚波罗斯教团的计划。绑架了学园的学生,也是为了将封印在此地的魔人迪亚波罗斯的右臂给——」
「够了。」
阿蕾克西雅的话语,被爱丽丝粗暴的打断了。
「诶?」
「这些戏言我已经听腻了。」
「戏,戏言?」
阿蕾克西雅有些呆然的反问道。
「阿蕾克西雅,你听我说。迪亚波罗斯教团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啊。」
爱丽丝用认真的眼神看向了阿蕾克西雅。
「你说不存在……姐姐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啊。我们不是都约好了要一起调查迪亚波罗斯教团的……」
「根据调查结果显示,迪亚波罗斯教团什么的根本不存在,这一点很明白了。」
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爱丽丝。
那是站在她身旁的一位高个子男子。他有着像蛇一样的眼睛与苍白的皮肤,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是?」
「初次见面,阿蕾克西雅公主。我是红之骑士团副团长哈布。」
「这位是葛伦的后继者。是个非常优秀可靠的男人。」
「……倍感光荣。」
被爱丽丝夸奖了的哈布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那么,迪亚波罗斯教团并不存在是怎么回事。证据应该已经收集的很充足了才对。」
「那些全部都是Shadow Garden所捏造的。」
「你,你说是捏造的?」
「Shadow Garden做了许多的坏事。从针对阿蕾克西雅公主的诱拐开始,还有学园袭击,圣域的破坏行动,以及奥利雅纳王国的大规模杀戮。其他也还有从世界各地传来的各种各样的被危害的报告。」
「所以说那些都是迪亚波罗斯教团——!」
「——那是因为Shadow Garden捏造了一个名为迪亚波罗斯教团的组织,将罪名推到了他们身上啊。他们为了隐瞒自己做出的恶事,所以创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犯罪组织呢。」
「你以为这样胡来的说辞能说得通吗!?」
「这就是证据呢。」
「诶?」
哈布将一打厚厚的资料递给了阿蕾克西雅。
封面之上写有着『Shadow Garden对于迪亚波罗斯教团的捏造』这样的字样。
「一位三十四岁的男子,供认了自己在Shadow Garden的指示之下扮作了迪亚波罗斯教团的信徒。因为家人被挟持为了人质所以没有办法只得服从。一位二十八岁的女性,被Shadow Garden所诱拐,被迫制作了关于迪亚波罗斯教团的资料。一位五十七岁的男性——」
「别开玩笑了——!!」
阿蕾克西雅将资料扔了出去。
「只是这样的几张纸而已怎么能相信啊!这难道不才是捏造出来的吗!!」
「阿蕾克西雅公主,这种话传出去可不好啊。你难道是想说他们都在作伪证吗?」
「这种东西想要多少都是可以捏造的吧!」
「物证当然也有哦。这边的是Shadow Garden的……」
「已经够多了!」
阿蕾克西雅将想要将什么东西递过来的哈布的手拨了开来。
哈布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姐姐大人,请你清醒过来。为什么要相信这样的男人,请你看看我啊!」
爱丽丝从像这样说着恳求的话语的阿蕾克西雅那边转过了身去。
「应该清醒一点的是你才对,阿蕾克西雅。」
「拜托你了姐姐大人。迪亚波罗斯的右臂就要被解放了!」
「你是被Shadow Garden给欺骗了。你所认为的迪亚波罗斯教团的人,全都是Shadow Garden的别动队。」
「不是的姐姐大人!!拜托了,请听我说!!」
阿蕾克西雅向着背朝自己的爱丽丝伸出了手。
啪的一声。
那只手被拒绝了。
「怎么会……」
「我的敌人是Shadow。即使是我的妹妹,妨碍我的话我也不会原谅的。」
这样说了之后她便离开了。
「红之骑士团正在忙于应对Shadow Garden。我就先失陪了。」
哈布面带着因为胜利而得意的表情如此说道。
艾丽卡大人则是只能呆然的目送着姐姐的背影。
「阿蕾克西雅公主。」
听到声音之后往旁边一看,在那里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马尔科……」
他是红之骑士团的初期成员。虽然还很年轻却深受葛伦的信赖,之前还以为在葛伦之后会由他来继任。
「非常抱歉,阿蕾克西雅公主。」
马尔科并没有与她对视,只是这样说了之后便快步离开了。
「马尔科……你也是吗?」
对于那个问题,他并没有给出回答。骑士团就这么将司书长的尸体搬运了出去。
阿蕾克西雅手中的禁书掉落了下来。
白色的雾气之中,金黄色的尾巴在摇晃着。
「噜噜噜~」
甚至还能适当的听到一些哼歌声。
她那轻快的脚步简直就像是在跳舞一般。在她的周围是不断扩散开来的红色血泊,发出了噗嗤噗嗤的声响。
「泽塔大人,您的心情很好呢。」
被如此搭话之后,泽塔的哼歌声立即停了下来。
「刚刚,正好到了不错的部分。」
「非常抱歉。」
「唔。」
泽塔让沾染了血糊的查克拉在指尖咕噜咕噜的旋转着。
「还请不要扔过来呢。」
白雾之中,一位戴着兜帽的小个头少女出现了。
「不会扔的。维多利亚呢。」
「正在推进着计划的进行。」
「嗯。」
「这里有来自维多利亚大人的报告。」
「嗯嗯。」
原本在令查克拉旋转着的泽塔,突然将其投向了空中。
噗嗤一声。
一个男人刚被砍下的首级从上方掉落了下来。它就这么以保持着惊愕表情的状态破裂崩碎了。
「真是精彩。」
「嗯。」
「这里有来自维多利亚大人的报告。」
「嗯嗯。」
「Shadow大人他似乎介入了阿蕾克西雅公主与克蕾娅的事件的样子。」
「是克蕾娅『大人』呢。」
查克拉斩风而来,少女的兜帽随之动摇了一下。
「非常抱歉。」
「注意一点。那么,主上呢?」
「他处理掉了司书长,然后将两人带出了圣域。」
「不愧是他。这样一来芬里尔就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是的。他的下一步可能会被限制呢。泽塔大人您这边的进展如何。」
「嗯?」
「我是指关于圣域的解析一事。」
「啊,已经结束了。」
「这就已经?明明才过去几天而已……」
「伊塔的古遗物很优秀。」
泽塔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不可思议的装置。
在她注入了魔力之后,那个装置便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辉。
「魔力回路的可视化。会流向哪里,意味着什么,全都一目了然。」
如同细细的血管一般的光蔓延了开来。它们脉动着,与圆柱型的赤色光芒连接在一起。
在那四根光柱之中的,是与细管连接在一起的学园的学生们。
「这是打算用他们的魔力来解开封印。」
「魔力好像并不够的样子呢。」
「没错。所以质量很高的,英雄子孙的魔力是必要的。教团是如何封印了魔人迪亚波罗斯,又是如何建立了圣域的。我已经大致明白了。」
「那么,这样一来任务就完成了呢。」
「嗯。」
「要怎么做?只要将这个管子破坏掉的话,就可以守住封印了。」
兜帽少女如此询问之后,泽塔略微思考了一下。
但是其实并不用去思考什么,答案的话早就决定好了。她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觉悟而已。
「不用破坏。」
「这样可以吗。」
「已经是决定好的事了。」
说完之后,泽塔从雾气之中走了出来。
从红光之间穿行而过,将手放在了前方的巨大门扉之上。
「在这前方就是魔人迪亚波罗斯右臂的封印了。」
「您打算怎么做?」
「作为纪念我想看上一眼。」
「要签名留念吗?」
「那也不错呢。泽塔参上。」
紧接着,泽塔将魔力注入了门扉之中。
门扉之上刻有着无数的古代文字,被粗重的锁链缠绕了好几圈。
「打开了吗?」
「谁知道呢。不过,将魔人的右臂封印在这里的人是她呢。」
「她?」
「所以肯定会回应我的。」
泽塔进一步的向其中注入了魔力。
这样做了之后门扉便散发出了赤色的光芒,魔力回路在整个空间蔓延开来。锁链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使人能够明白这扇门正在微微震动着。
但是,门并没有被打开。
魔力回路集中在了门扉的前方,那些血管一样纤细的光芒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姿态。
「退下。」
「是。」
在泽塔的指示之下,兜帽少女与这边拉开了距离。
不久,在那些纤细的光芒消失之后,只留下了一位兽人女性站在了那里。
她有着金黄色的头发,金黄色的猫耳,还有金黄色的尾巴,以及猫一样的眼瞳。那副姿态与泽塔十分相像。
「这是……」
兜帽少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初次见面,兽人的英雄。」
「泽塔大人,这到底是……」
「应该能够明白的吧。」
泽塔淡淡的说道。
就在那个瞬间,兽人的英雄用爪子横扫而来,砍向了泽塔的脖子。
重重的飘飞到了空中的泽塔的首级化作一阵黑雾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泽塔的身体也一并消失了。
白雾之中,混杂了一些黑色的雾气,而一个完好无损的泽塔就这么出现在了那里。
她漂浮在空中,用那双冰冷的眼睛俯视着兽人的英雄。
「但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泽塔如此说道。
兽人的英雄并没有给出回应。她只是用那双失去了感情的眼睛抬头仰望着泽塔。
「还记得与主上初次相遇的那一天吗?」
泽塔就这么保持着漂浮的状态向兜帽少女问道。
「当然。不可能会忘记的。」
兜帽少女用手捂住胸脯如此说道。
「我也是。从未忘记过那一天的事。」
泽塔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兽人的英雄。看着对面
「我——只是一只被主人捡来的渺小的幼猫。」
那就是,泽塔的觉悟。
「再见了英雄。我会走上与你不同的道路。」
泽塔转过了身去。
小个头的兜帽少女慌忙的从后方跟了上来。
「这样就可以了吗。还没有签名留念呢。」
「嗯。签名就等下次吧。现阶段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接下来就只需要在时机到来之前潜藏于暗处即可。」
「那么,我们这就潜藏到暗处吧。」
两名少女就这么一边交谈着一边消失在了迷雾的深处。
而兽人的英雄,则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