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从图书室的窗子往下看着体育馆旁的通路时,正是练习完毕的田径社刚好要回去的时候。
社员的人数是12,3个人左右吧。在围成一圈开注意事项会议的圆圈中央,名雪站在那儿。
是在连络还是在提醒什么东西吧。名雪的脸很认真,和佑一平时常常看到在那边呼打着瞌睡的名雪比起来,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那个家伙,还真有社长的样子哪。
「辛苦了」
「辛苦您了」
最后,连关着窗子的图书室里,都传进了精神十足的招呼声。社员们一个接着一个撤回到社团教室用的大楼去。佑一抱着之前拿了过来的名雪和自己两个人的包包,摇摇晃晃地走出图书室。
到了社团教室大楼旁,换完衣服的名雪刚好走了出来。
「啊,佑一。」
名雪立刻看到佑一,跑了过来。佑一则默默地将包包递给名雪,一起走着。
「名雪学姐,那是男朋友吗?」
从后方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好像是名雪的学妹在开着玩笑的样子。
「是表兄妹啦」
名雪回过头去笑了笑,那就先走啰,学妹们这样说完后挥挥手。
「辛苦了」
「很像配呢,学姐」
「祝您幸福」
「喂,被学妹那样子说没关系吗?」
佑一把脸仍旧朝向前方,用姆指往后指着。
「我们虽然是运动性质的社团,不过大家感情都很好,所以不要紧的哦」
不,不是那个意思。
是想问,学妹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没关系吗,这样啦。
唔,确实每天也都是一起上学,这一阵子也几乎都是一起回家,就算学妹们误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所以你啊,不否认没关系是哦。
「书念的如何呢?」
名雪没察觉佑一的心情,突然就转开了话题。
佑一摇了摇头。
「果然,要赶上进度很辛苦呢。」
这一阵子,佑一放学后一个人留在图书室,想要补上和之前学校进度的差距,可是并不顺利。尤其是,一碰到本来就不拿手的古文啊英文等等的时候,光是把书开着也念不下去,没有进展。
「如果加点油,佑一的话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哦」
「是那样就好啦」
「加油,哦」
名雪摆出了小小的拿手必胜姿势。
然而到了第二天,残酷的考验突如其来地朝佑一袭击而来。
「恩,虽然平常第三学期只有期末考没有期中考,不过这次,特别决定要举行实力测」
导师话还没说完,教室中忽然就充满着嘘声的浪潮。
「安静!这个测验要拿来当做明年升学就业指导的参考,所以大家要好好用功。那么,今天到此为止」
尽量把要说的说完发下考试时间表之后,导师就好像逃跑着似地结束掉放学后的班会离开了。
「玩真的啊」
佑一不禁趴倒在桌上。
「考试,真讨厌呢。」
听到名雪在一旁说着,无力地抬起头点了一点。
「我也以为第三学期只会有期末考而已,所以这一阵子都没有念书呢」
「真受不了啊」
坐在后面的北川也那样说道。
「好像是在突击检查一样呢」
香里也露出不满的表情抱着手腕。
「而且第一天就有世界史哦。我最讨厌要背的东西了啦」
「我是,除了现代文和英文之外都不行。」
北川抱着头,名雪叹着气。佑一则是
「这个考试是「校在欺负转学生啦!」
这样子,放弃了似地叫着。
「对了。香里,教教我嘛」
名雪对着香里,合掌说道。
「与其要别人教,我觉得自己念会比较有效率就是了」
「可是,到处都是不懂的地方呢。对吧,佑一和北川,也是一样对不对。」
「对。」
两个男的同时点头说道。
「恩那么,今天放学后,到图书室吧。名雪有社团活动吗?」
「恩。不过,会早点结束之后到图书室去哦」
就这样子,决定了四个人的读书会。
「香里,谢谢。欠你一次哦」
「说欠不欠的太夸张啦,名雪」
接下来,香里说想打个电话然后离开之后,佑一问著名雪。
「香里她,该不会是很会念书吧?」
「一直都是学年第一名哦」
「啊!」
「从一年级开始就一直是第一名呢。香里真是太厉害了呢」
「哇」
在刚知道的一瞬间是吓了一跳没错,不过讲起来倒也不意外。香里在同伴们之间感觉起来也很成熟,给人一种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感觉。
「让香里教的话,我也多少有点希望吧」
「恩。加油,哦」
可是,一试着让她教起来,就发现香里相当严格。
「相泽君,忘了翻出这个what的话,意思就完全不对了啦」
「所以说,基尔特(guild)是指中世纪的工商业者协会,和公元前没关系不是吗,北川君」
同时照应着佑一的英文和北川的世界史,还一边毫不留情地核对着问题的解法。
「唉」
北川和佑一,又同时叹着气垂下头去。
「香里老师,太严格啦~」
「这样子我要是能考得和香里差不多的话那真是奇迹哪」
「奇迹?」
香里稍稍皱起一边的眉头看着佑一。
「所谓的奇迹,就是因为不会发生所以才叫奇迹哪相泽君。」
「」
「相泽君要是努力的话,不用期待什么奇迹也会考得好的啦」
「是这样就好啦」
「那,下面的问题,加油吧」
「唉」
到名雪结束社团活动回来之前,3个人一直是这种状况。
佑一们影印了香里的笔记带回家去。
吃完晚餐洗完澡,佑一虽然坐在很少面对着的桌子前打开了印好的东西,却没什么进展。
「唉」
在图书室念还比较好哪。要是没有看着别人在一旁念书来刺激自己的话,我好像是提不起干劲来的样子。
名雪她,还在念书吧。
佑一看着枕边的闹钟。这下肯是是睡死了吧。虽然英文那边有想要问她的问题,我也等明天再说,现在先睡吧。
然后,房门响起了『叩,叩』的声音。
「佑一,可以进去吗」
「恩。」
在睡衣外披着外套的名雪走进房间来。
「晚安」
「怎么啦,在这种时间」
快要12点左右,对自己而言虽然算是很平常的时间,可是名雪还醒着这点,简直是奇迹。
「考试,准备得顺利吗?」
「这可不是我自夸,完全不行。」
「我也是,不行」
「唉」
名雪和佑一叹着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气。
「在图书馆和大家一起念书的时候,我比较念得下去呢」
「我也是」
「那,现在,也许比起一个人来,也是两个人比较好也不一定呢」
「可能吧」
「一起念书嘛,佑一」
这样好吗。虽然说今天秋子小姐在,可是在深夜,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
「佑一,会麻烦吗?」
「不。也对。反正也有很多想要问你的地方」
「恩!」
那么,如果到我的房间的话,有桌子也有座垫,所以到我的房间去嘛,名雪这样说着,佑一便拿着自己的笔记和念书的东西离开了房间。
总之,现在不要想那些多余的事,先念书吧。
虽然从外面往里头看过了好几次,不过进到名雪房间这点,这还是第一次。
大小和配置明明应该跟佑一的房间没什么差异才对,女孩子的房间就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许许多多华丽的闹钟,颜色漂亮的窗帘和床套。微微地发出像是名雪所用的洗发精的气味。
「不用客气坐下吧」
被她拿着带有花纹的垫子请自己坐下,佑一抱着种不好意思的心情坐了下去。
「那就,开始吧」
名雪立刻打开课本开始读了起来。佑一也打算解决掉不拿手的英文,一手拿着字典将题库本翻开。
「佑~一~」
不过,还没5分钟,名雪就发出好像很难过的声音,因此佑一的注意力就立刻分散了。
「什么事」
「我,好困」
名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好像猫一样用着睡衣的衣领摩擦着下颚。
「好困,这,不是才刚开始念而已吗?」
「可是好困」
果然,下定决心这点是不错,可是对于一天要睡上10个小时的体质来说是做不到的吧。说着说着,名雪的
眼皮好像已经快黏起来了。
「喂!」
要是名雪现在睡着的话,连我也会想睡起来了。
「如果念到一半睡着的话,要叫我起来哦」
「到那时,就在你脸上涂鸦」
「不要在人家睡着的时候恶作剧啦」
「要是讨厌的话,就专心用功」
不过这时名雪已经没有响应了。
「呼」
啪。
佑一把题库卷起来,敲了名雪的头。
「好痛」
「要是还念到一半就睡的话我可是还会再敲的啊」
「呜」
之后,两人一边不断地重复着呼啪的,一边继续用功。
「打得太过份了,头好痛」
「是因为名雪要睡的关系啦」
「因为,很想睡嘛」
「我也是很想睡啊」
从开始用功算来,快过2个小时了。
「振作啦。振作精神撑过去,名雪」
「恩。加油,哦呼」
啪。
两人在之后虽然也努力了,不过好像在雪山上遇难的登山者一样,慢慢地觉得比起念书,没办法睡觉更之要重要了,因此佑一便决定该结束了。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第一天开始就冲的话,明天起也会受不了哪」
「明天,也要一起念吗?」
「呃。啊。那个,如果名雪愿意的话」
「我啊,想和佑一一起用功哦」
名雪用着由于睡意而变得模糊不清的声音同意着。
「像从前一样」
「从前?」
不记得对吧。
名雪的眼神虽然有些寂寞地那样说着,然而语气和平常没有两样。
「从前,我们两个人曾经一起写寒假作业哦。那个时候,也是像这样在我的房间里打开课本是佑一最后一次来家里的那年吧。我一说想睡佑一就会生气」
「」
佑一试着在脑海中浮现幼年时代的自己和名雪这样子对坐着的情形。但是并不顺利。正要连系起来的回忆,不一会儿就笼罩着一层白色云雾般的东西消散而去了。
「对不起哦。说了奇怪的话」
佑一摇摇头。
这是为什么呢。佑一的记忆,在毫无预期的状况下明明是会浮现起来的,试着回想的时候却会消失不见。
刚回到这个城镇之时,连去回想都觉得令人讨厌。
然而,现在---对于失去与名雪之间难得回忆的自己感到气愤。为了和名雪为了我对名雪的感情,明明是很想再次回想起来的。
「一定是,有过悲伤的回忆哦」
名雪好像看穿了佑一的想法似地,静静地说道。
「发生过很悲伤的,因为太过悲伤了,放在心里的话心好像会碎掉一样让佑一伤心到把自己的回忆关闭了起来的,那么悲伤的事」
「名雪」
你是知道的吗。在我来到这个城镇的最后那年,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可能是,发生过这么让人难过的事也不一定呢。」
然而,名雪却把所说出来的话弄得不明确了起来。
回想起那件事情来,是佑一的工作哦。我正等着佑一自己回想起来。
在短暂的沉默之间,佑一觉得听见了名雪的内心这样说着。
「考试,要加油哦」
名雪回复成往常的样子,微微笑着。
「对啊不加油不行哪」
「那么,晚安」
「晚安」
然而,明明是很困,但佑一回房间后还是睡不太着。
发生过伤心到把自己的回忆关闭了起来的,那么悲伤的事。
可是,我一定得要把那件发生过的事情,回想起来才对不是吗。
黎明之时,似乎又下了点雪的样子。
早晨的校园,因洁白光滑的雪而闪烁着。
佑一和名雪在那雪上,用着全身几乎都要倒了下去的速度跑着。
「哈啊哈」
「今天也总算是来得及了,呢」
「喔」
喘着气不太说得出话来。因为昨晚用功的后遗症,今天早两两人都结结实实地睡过头了。
今天的第一节是体育。由于在上课之前要换衣服,时间比平常更少。佑一匆匆忙忙地往出入口去。可是,名雪却蹲在校园的角落。
「怎么了。是肚子什么的痛了吗?」
「不是」
仔细一看,名雪在角落的草地上做着雪兔子玩了起来。
「你啊,还有时间做这种事吗?」
「不是我做的啦。可是」
雪兔子好像被没注意的学生踢开的样子,外形坏得很严重。在白色的身体半边,印有沾着泥土的脚印。
名雪小心地拨去泥土,开始把崩散的雪集中起来。
「时间还够吗?」
「可是,雪兔子好可怜」
名雪没有带手套。直接触碰着雪的手立刻红了起来。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冷,可是名雪却毫不在意地固定着雪。
就算是做出来的,名雪也没办法放着看来很可怜的雪兔子不管哪。
「真是没辄。我也帮忙吧」
对那样的名雪没有抵抗力的我,也是一样让人觉得没辄。
「谢谢,佑一」
「因为你笨手笨脚的,要是一个人弄的话第一堂课都会结束了对吧。」
然后两个人就把雪聚集成一座小山,作成一个椭圆球型的样子之后,插上了根叶子当耳朵。也装上红色的果实当眼睛。
「好,完成了」
「可是,有半边没有眼睛呢」
是被踢到的时候不知道滚到哪儿去了吧,红色的果实只有一个而已。
「对了!」
名雪将手伸入制服口袋中,取出了红色的玻璃珠。
那是之前佑一在商店街买给名雪的玻璃珠。
「佑一,把这个用在小兔子身上可以吗?」
「你啊,难道是拿着这个到处跑吗?」
「因为,这个是佑一送的嘛」
名雪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咬着嘴唇。糟了,好可爱。佑一的心情变得既高兴又想快点逃开。
「所以,虽然也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过,雪做的小兔子」
名雪说着什么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我无所谓啊。」
我自认很了解名雪的个性。
「因为只有半边的眼睛,也蛮可怜的。」
「恩!谢谢你,佑一」
装上闪闪发光的新眼睛,两人的雪兔子完成了。
雪兔子。
对了,在那一天的,最后的记忆当中,的确是有过一只红眼睛的雪兔子。
可是感觉起来,那并不是让人难过的回忆。
不,虽然可能是让人难过的也不一定,然而,是更温柔的彷佛是治愈着伤痛那样的。
不行。记忆又逃掉了。
「大小,有一点点不同呢」
名雪看着雪兔子说道。
「唔,那点事就别在意了」
佑一避免让名雪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若无其事地说着。
「也对呢」
这时,在穿堂那边传出了声音。
「喂,相泽,在干什么啊?」
是北川。已经换好体育服了。糟糕!
「快点!名雪!」
「恩!」
佑一和名雪往教室猛冲而去。在跑到学校来的疲惫感还没消失的状况下,全力在校园里奔跑,花个3秒换完衣服后又跑去上课。
「很有精神嘛相泽,热身运动已经OK了吗?」
体育老师说完后班上的人们笑了起来,不过佑一累得连响应都没有办法。
「话说回来,今天学生的体育是马拉松。我期待着相泽跑步的样子哪」
还玩真的哦。
名为马拉松的痛苦回忆,把佑一之后的所上的课的记忆都封闭了起来。
「佑一,今天上课的时候一直在睡呢」
也可以那样说。
「因为昨晚睡眠不足加上跑步很累啦」
「那,今天要怎么办?留下来念书的事」
被香里问着,佑一稍微考虑之后答道。
「我今天PASS吧。明天,如果可以的话再拜托了」
「可以啊」
香里出人意料地好像对于扮演严格老师的角色感到愉快的样子。那么,今天就好好地教一教北川吧,她这样子说完后,就带着一脸无奈的北川走掉了。
「我要去社团了哦」
「连考试前也有活动还真辛苦哪」
「因为考试来得比较突然的关系啊」
道别之后,名雪也离开了教室,佑一则一个人离开了学校。
虽然很累是真的,可是却不想直接回家休息。
佑一的脚步走向商店街去。
从初次见面时就感觉到了。
在那儿的少女,握有唤醒我记忆的关键。
「鲷鱼烧两个不对,要4个」
「好喽。现在才刚烤好的哦」
佑一接过了店里的老伯递过来的褐色袋子。
「您这的鲷鱼烧真好吃耶」
「哎呀,多谢啦」
「我是因为每次都来这边买鲷鱼烧的女孩子给我一个才知道的哪。记得吗?小小的,背着长着翅膀的包包的女孩」
「恩恩,那女孩我熟」
老伯不断地点着头。被白吃白喝过那当然是会记得了吧。
「平常都是傍晚的时候来,今天还没出现哪」
「是吗?」
「那个孩子,说老伯这的鲷鱼烧,有回忆的味道。还说第一次吃的时候,是小时候的好朋友给的。听到这种话,老伯也好高兴哪」
真是段佳话呢,佑一点点头,离开了鲷鱼烧店。
寒冷的风咻咻吹过商店街。佑一从手上暖烘烘的袋子中,取出一只鲷鱼烧,咬在口中。
这时。
「好像很好吃呢,佑一君」
彷佛那就是招唤咒文一样,不知何时,雅就站在身边。
「果然啊,用鲷鱼烧来钓香鱼(注:香鱼音同雅)的战术成功了」
「有这种说法吗?」
「别在意那种小事。要吃吧?」
「恩!」
雅用用有连指手套的手接过鲷鱼烧,一边说着好好吃哦,一边一口一口咬着。
一面吃着,两人的脚步自然而然地往商店街尽头的空地走去。
最初和雅见面之时,两个人也在这边一起吃了鲷鱼烧。
「今天,没有和名雪姐一起吗?」
「她有社团活动」
「是什么社团呢?」
「田径社。虽然她那种样子,好像还是社长」
「好厉害哦」
「不过,现在考试快到了,所以应该没什么办法认真跑吧」
话说回来──佑一正打算这样子说着转换话题时,雅先一步说道。
「名雪姐的名字,真是个好听呢」
「是谁一开始把那搞错弄成吃的东西的名字啊?」
「呜咕欺负人」
「一直光说名雪的事情干嘛啊」
「因为」
雅露出好像既害羞又不知如何是好一样的复杂表情。
「佑一君好像很珍惜名雪姐,而且说着关于名雪姐的事情的佑一君,看起来很快乐的样子痛」
佑一轻轻地敲了雅的头。
「那种费心的事可不像是你会做的啊。」
「呜咕也不要打人嘛」
「吵死了」
就因为知道自己的脸稍微红着,所以想要快点把这个话题结束掉。
「对了。虽然我和你啊,是在我这个月初来到这个街上时,因为你偷鲷鱼烧而我是事后从犯而认识的。」
「事后从犯,是什么?」
「被卷进犯罪事件当中不得已只好加入的人。」
佑一只帮自己说话地解释着。
「呜咕我已经和老伯和好了哦」
「我知道。所以说,我想讲的不是那件事」
佑一用着认真的态度之新把话题说清楚。
「我们应该是在这个月才刚认识的。可是,其实我,在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是第一次却觉得有种怀念的感觉哪。」
「佑一君」
雅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佑一从袋子中拿出剩下的两条鲷鱼烧,一个给自己,最后一个拿给了雅。
「这个鲷鱼烧,小小的女孩子,以及,这个天空的颜色」
佑一抬头看去。在这个多雪的城镇的,灰色的冬季天空。不过,傍晚时云层经常断开,从空隙中看得见美丽的夕阳。黄昏时刻倾斜的光线将云染上颜色,整个天空隐隐约约地一片红。
雅的脸颊,背后背着的白色翅膀,也都染上了淡淡的橘色。
「雅。我,从前就曾经见过你不是吗?」
佑一直视着雅。
这时,感觉内心深处的门扉一下子打了开来。
我最后一次来到这个城镇的那个冬天。
我在这个商店街,认识了一个少女。
没错,和名雪去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子在哭,我就出声叫了她。为了安抚她而买了鲷鱼烧然后,两个人一起去玩,在之后,名雪生了气。
「明明说了好几次等一下的」
没错。
为什么一直记不起来啊?从那时开始我和那个女孩熟了起来,在那一年,我丢下名雪一个人,每天只和那个女孩玩不是吗?每一天,和那个女孩一起,看着这个城镇的黄昏不是吗?可是那个女孩还有名雪。
「我曾经说过,我在这个街上找东西对吧」
雅没有回答佑一的问题。
「雅。」
感觉记忆的门扉又再次关闭了起来,佑一焦急地抓着雅的手臂。雅则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啊,是非常之要的东西呢。所以,虽然和我的学校方向不同,我还是一直来这里找哦」
「我」
佑一放开了雅被自己紧紧抓着的手臂。
想要回想起从前的事。名雪说那应该是让人伤心的回忆。然而也正因此,那记忆不能依赖别人,必须靠自己本身来取回才可以。
「在找的东西,要是早点找到就好啦」
佑一说道。
「恩。」
雅笑了起来。然而,那和往常有精神的笑容有些不同。明明是笑着,却十分地虚幻,是彷佛就要那样子消失在薄暮当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