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开始要认真上啦。宵夜就随便吃一吃吧」
佑一从便利商店的袋子中取出了携带用的营养补给食品丢向舞,舞漂亮地单手把它接住。
但是,她的视线并没有朝向吃的东西。而是稍微瞇着眼,用怀疑的态度看着佑一手上的陌生物品。
「那是什么」
「看不出来吗,是木刀啊」
佑一两手拿着从家中仓库找到的武器,空挥了几下给舞看。
「我不是说今天开始要认真了吗。我也要靠这个和魔物战斗」
舞的眼睛瞇得更细了。
「我知道。我没有妳那种特别的力量。不过,我已经不想再光被当成诱饵来看待了啦」
为了多多少少更接近那天梦境中的日子一些,我必须要开始对自己来些什么改变才行。
「就算是当诱饵,比起呆呆站着,态度积极一点也比较好吧」
「什么都不做就好」
舞干脆地否决了。
「只要别碍手碍脚」
听到这种冷淡的回答,佑一差点就屈服了,不过还是忍着露出笑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佑一展现积极的今晚,魔物的感觉怎么样也不出现。
乏味的宵夜也很快就吃掉了,舞也只是持着剑动也不动的,佑一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我说啊,舞」
「什么」
「来玩文字接龙吧」
和面无表情的舞对望了约7秒左右。正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这种时候开玩笑,所以舞生气了的时候,
「佑一先」
这一下子,之前的沉默就好象是在表现着自己的欢喜与自信的样子起来了,舞还真是不简单。
「好,那就从『接字游戏』的『り』开始吧りんご(苹果)」
「ゴリラさん(猩猩)」
「」
今晚的校舍也好冷啊。
「结束啦」
是错觉吗,总觉得好象有风吹了过去的感觉。
大概,只是因为舞那一句话太冷的关系吧。
「再一次」
舞要求再战。佑一接受了。
「那,りす(松鼠)」
「酢こんぶ(醋海带)」
「ぶた(猪)」
「たい(鲷鱼)」
「いびき(打呼)」
「きりんさん(长颈鹿鹿)」
「」
「きりん(长颈鹿)」
「重说一次还是有『ん』啊!」
「」
是错觉吗,总觉得好象有风吹了过去的感觉。
大概,只是因为舞那一句话太冷的关系吧。
「不玩了」
「嗯啊。我也不想再玩下去啦」
佑一的肩膀脱力了。这时,突然间空气沉重紧绷了起来,墙壁与天花板依序发出『叽!』的声音。以『风』来称呼会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的缓慢气流轻轻擦过佑一的浏海。
魔物像是在等待诱饵失去戒心一样出现了。
「来了吗」
握着木刀的手已经渗出了汗了。舞将佑一推到旁边向前走出去。但是,一转过身,前方不远处另一个感觉就沉重地逼近了过来。
同时攻击。至今为止这种状况倒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是,这次两边的攻击时点远比之前所有的都要来得近。佑一无处可逃。那些家伙像是在对佑一说『只不过是个诱饵,能做什么就做做看啊』似的,慢慢接近了过来。
舞和佑一背靠背,各自与自己前方的魔物对峙着。舞用着一定的节奏,像是靠到佑一身上似地使着力。佑一立刻察觉到这是在倒数。
数到零,一起砍过去。舞是要我一起作战哪。佑一的身体稍微热了起来。因为决定要战的决心和兴奋感,让全身好象稍微变轻了。
5。4。3。
21
上!
两人同时向着各自的敌人跳过去。佑一将木刀挥了下去。
木刀停止在无形的黑暗半空。双手因反弹回来的命中感而麻痹。确实给了敌人伤害。佑一间不容发地连攻。命中的感觉持续着。但,那只不过是得助于和舞同时的反击时间罢了。
「噗!」
佑一立刻遭受反击。黑暗移动着,从佑一侧面攻击了过来。佑一虽然向着攻击过来的方向挥动木刀,但只有擦过的感觉而已。敌人的移动速度比佑一的攻击速度要快。被迫左右挥动到最后,从中央受到了重重的一击,佑一的胃酸逆流了上来。
「呜」
眼前一片黑暗。膝盖一软,向着地面倒了下去。糟了,要是就这样被压上来的话,就只能乖乖被压扁而已了。
但是,碰触到佑一的,是感觉很明确的人手的触感。
「撑得很好」
舞将那里的魔物的感觉打散了。蕴含在剑身之上的舞的力量,穿过了黑暗,让它四散而去。不知道魔物会不会发出临死的惨叫。那个感觉不情愿地,慢慢但确实地消失而去了。
「没事吗」
「嗯啊。好象是没有骨折的样子。勉强可以动」
佑一手按着还刺痛着的心窝站了来。一看之下,发现舞似乎也受了点伤拖着身体。
「妳在那种状况下把袭击我的那只做掉了吗」
「那一个,原本就受伤了」
「受伤?」
听舞慢慢地说着,整理一下状况。魔物有一只以上,以随机的方式出现。从前,受了伤的魔物会花一阵子恢复之后才会再次出现,但自从佑一开始出现在这之后,受伤的没受伤的,都一样会出来袭击了。对舞来说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刚刚,成功打倒一只,让另一只受伤了」
「是吗太好啦」
我的攻击会命中是因为对手已经受了伤。即使是受了伤的,如果没有舞在,我也一定会被杀掉吧。光是鲁莽地挥动木刀,果然是无法对抗魔物。
「舞,拜托一件事」
佑一向舞说出从昨天开始就在考虑着的事情。
次日放学之后,名雪叫住了正要快步走出教室去的佑一。
「来。记得之前佑一说过对吧」
名雪把一个杂志大小的纸袋递给佑一。佑一疑惑地打开看了看里头后,立刻搞不清楚状况地歪着头。不记得有托名雪去弄这种东西来啊。
「记得吗。让女孩子看起来像女孩子的方法。我看到话剧社的女孩子有这个,为了佑一借来的喔」
「啊谢谢」
虽然谢谢是说了,不过佑一已经完全忘记那件事了,或者应该说,已经因为舞会的事件而学乖了。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能想新主意出来,除了名雪这么悠然的人以外,没有其它人做得到。
「而且,如果今天有空的话,希望可以陪我一起去买东西」
「帮忙拿东西吗。这个是当成交换条件而准备的对吧」
「不是啦」
「是吗。不过,不好意思,饶了我吧。我现在没有时间」
「有什么事呢?佑一应该没有参加社团不是吗」
「已经开始参加啦。不过社员只有我一个人就是了」
「社员没有5个人以上的话不会被承认的喔。而且也不会有指导老师」
「不,我觉得那边已经有指导老师在啦」
「好怪的社团喔」
佑一只是笑着没有回答。不过,名雪还是和平常一样不多追问下去,只是说着,『我也喜欢参加社团活动,所以佑一也要加油喔』,这样子鼓励着佑一而已。
「那明天见啦」
「在家里不想见也会见到的啦-」
和名雪分手,把拿到的袋子放进包包里之后,佑一就把事前先收在柜子里的木刀拿出来,往校舍间的中庭走去。虽然在温暖的季节里,中庭会变成学生们的休息场所,不过现在那边几乎没有人影。佑一在那儿简单做过柔软操以后,就开始练习挥着木刀。
闭上双眼。不是以存在,而是以感觉来挥击。毫不犹豫,像是用精神力来歼灭对方一样。
「喝!喝!」
到底是挥了多久呢。刚来这时因寒冷而萎缩起来的肌肉,因为运动的关系整个放松,热了起来。吐着白色的空气,围着围巾的颈部很热。
真慢啊。指导单人社团活动的老师。
昨晚听完佑一要求的舞只是问了一句『真的要吗』来确认而已。当然,佑一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为了让自己不输给魔物,希望能藉由舞的帮助来锻炼自己。就算是无法打倒正常状态下的魔物,至少也希望不会被受了伤的看不起。不过,舞并没有说要来还是不来,所以搞不好是我自己在唱独角戏也不一定啦。
「怎么不干脆来个山猪还是野狗之类的啊」
光一直空挥,已经差不多挥腻了。
这时,彷佛是在响应佑一的要求似的,有某个东西从后方略高的地方咻!的一声飞了过来。破风而至的声音。回过头去的瞬间,东西正好在面前!
「喝啊!」
佑一吆喝的同时向着不明物体挥下了木刀。感觉很实在。刚在心里叫着『好!』,下个瞬间,眼前
就只见一片白。听到噗噗噗噗的连续声响。佑一被白色的粉状烟雾包住,呛到蹲了下来。
「到底是啥啊」
在雪地上坐了一阵子后,最后看到了舞站在白烟的另一侧。刚刚那个,一定是舞的攻击没错。
「灭火器」
舞老实地回答着佑一所问的『到底是啥啊』的问题,指了过去。一看之下,发现雪地上有个开了个洞的桶状灭火器躺在那儿。刚刚的那个白烟,就是那个里头的东西吗。
「这,有人会这样丢吗,这种东西!而且,这不是学校的东西吗!」
「是掉在地上的」
「掉在哪」
「走廊」
「那是备用的啦!」
「也许是」
舞走近坏掉的灭火器,用着责备的眼神看着佑一。
「妳是想说那是我不好吗。丢灭火器过来的可是妳啊」
「躲开就好了」
「我可是在练剑哪。有东西飞过来当然会立刻砍下去」
「那更不用说了」
「啊?喂!」
舞继续把塑料桶啊铁盆啊往佑一这边丢过来。
「喂别丢!妳那些是从哪哇!」
虽然用木刀把桶子打回去了,不过铁盆漂亮地击中佑一的头。响亮地发出了当?的一声之后,佑一跌坐到积着雪的地面上。
在搞什么啊。
佑一喘着气,用手背擦着从下巴上滴下来的汗水。
舞盯着佑一看。佑一也回望着舞。虽然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不过这该不会是舞拿来锻炼佑一的方法吧?
「啊。发现了。果然是舞和佑一-」
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被熟悉的甜美声音打破了。
佐佑理一面向这边挥着手,一面从雪地上走了过来。
「果然?」
借助佐佑理伸出来的手,佑一站了起来问道。
「因为听说有人看到一个女孩子拿着桶子盆子和灭火器走到中庭去,所以就猜想会不会是舞呢,这样子」
正确答案。这真是只有佐佑理才想得出来的推测。
「话说回来,两个人组成了同好会吗?」
佐佑理看着佑一的木刀和掉落在舞脚边坏掉的灭火器。
「好象很好玩。佐佑理也好想参加喔」
「这个嘛」
佑一吞吞吐吐的。从3个人目前的关系来看,佐佑理会这样说是很正常的。不过,总不能牵累佐佑理到这种程---。
「这不是在儿戏」
舞摇摇头,用着冷酷到让人讶异的声音说着。
「佐佑理也不会把它当儿戏。会认真的」
「不适合佐佑理」
「才不会呢。其实,佐佑理的运动神经是很好的」
佐佑理和舞的意见互相冲突。虽然佐佑理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但这种对话,到目前为止从来未曾发生过。
「我说,舞啊」
「把剑借她,佑一」
「要干什么啊?」
「借她」
舞从佑一手中夺过木刀。佑一的心痛了起来。如果看到的是男人打架的话,明明不会当成一回事的,怎么光是看到女孩子之间稍微意见不合就会这么不安啊。
「只是暂时借妳」
把佑一的木刀交给佐佑理之后,舞捡起了灭火器的残骸。没有拿出身边用来对付魔物的剑。舞手上拿着根本不能说是武器的武器,好象是认为这样就够了的样子,面对着佐佑理。
「考试」
「和舞比试吗?好-,佐佑理不会输的」
佐佑理用着兴奋的声音,很高兴地两手握着木刀。佑一所用的木刀对佐佑理来说似乎稍微过长的样子,佐佑理在把刀尖抬高之前就摇晃了起来。然后,胜负在一瞬间就决定了。在冬季清爽的空气中清脆地响起了『当!』的一声,舞所扔出去的灭火器把手将佐佑理的木刀高高弹飞。彷佛电影中的场景一样,木刀在空中旋转落地,轻轻插在雪地上。
舞像是在这样说着『这样妳就知道了吧』似的,转身背对佐佑理。
佐佑理用着想笑却笑不太出来的表情站在那边。
「佐佑理是累赘吗」
佐佑理好不容易开口说出了一句话,但舞却刻薄地追击着。
「累赘」
「嗯抱歉喔舞还有佑一」
佐佑理用着和刚才一样的表情,向两人低下头去。
「对不起,佐佑理不会再来这边了」
然后,就那样子转过身去,摇曳着头发上的缎带跑走了。佐佑理跑着跑着被雪绊到差点跌倒。佑一虽然反射地想过去帮忙,不过佐佑理自己重新站稳了。然后就那样头也不回地打开校舍沉重的门,从中庭消失了。
「」
「到底是在做什么啊,我们」
「战斗」
「那倒是没错啦」
正因为了解舞的心情,所以佑一无法责备舞。
这个战斗应该不只是为了舞和佑一,同时也是为了佐佑理才对。但是,却无法这样子告诉佐佑理,造成的结果是好象在排挤她一样,这点让人非常难受。
所以,至少想确定一下这件事。
「舞,妳喜欢佐佑理吗?」
舞点点头,但佑一对着这样的舞摇摇头说。
「用自己的嘴,好好地说」
「我很喜欢佐佑理最喜欢了」
「那就好。舞所做的是正确的啊」
虽然表现方法还是一样很拙劣就是了。佑一拍了拍舞的后背。
接下来几天,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就过去了。
早上向着一起上学的舞和佐佑理打招呼,中午到楼梯间3个人一起吃午餐。
曾经有一次佐佑理不在,让佑一着急得不得了,结果原来她只是好象有点感冒而早退了而已。
佐佑理不在就等于是没有了午餐,所以佑一和舞两人到学校餐厅去,舞问也不问佑一,就自己点了两人份的牛丼。
这时,佑一第一次从舞口中听到了舞和佐佑理熟识起来的契机。
「所以,你第一次和佐佑理一起吃的,就是这里的牛丼是吧」
舞一边嚼一边点点头。
「那时也是自己任意帮佐佑理点了牛丼对吧」
点头。
「我就知道」
佑一对两个人所度过的那个自己不知道的2年觉得有点嫉妒。
在那个辛辣的『累赘』对话之后,佑一本来还担心两人之间会变成怎么样子,结果舞说佐佑理「没当一回事了」,而事实上佐佑理也真的是那样。后来佑一听说了,佐佑理早退的那天其实也有把便当交给舞,只是舞又把便当给了狗吃,结果中餐就变成牛丼了的事时,佐佑理是,
「啊哈哈-,小狗狗又下山来了啊。佐佑理如果也在就好了呢」
只是羡慕地这样笑着对舞说而已。通常要是有人说也不说一声就把自己做的便当拿去给狗吃的话,应该是会生气才对。
两人之间的交情,不会因为那种程度的事而有任何动摇的吧。
但是,就如同之前所说的,放学后的练习时间,佐佑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当然,在实际上场的夜晚校舍中,佐佑理也不在。
有时佑一和舞是共同作战,有时则是舞过于拚命地解救了陷入绝境的佑一,慢慢地,打倒了魔物,削弱了牠们的力量。
「早点结束一切吧,舞」
佑一对着在战斗中消耗了不少心力,散乱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的舞这样说着。
「然后,3个人好好去玩」
「」
「舞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动物园」
「是吗。那很好啊」
虽然那是和同年纪的女孩子去的话,可能会稍微觉得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不过,要是舞,佐佑理,加上我一起去的话,不管那是怎样的地方,都不会觉得无聊吧。
就这样子,一方面和魔物的战斗进展着,另一方面,佑一觉得,还是应该和佐佑理说出真正的事。
是否一起作战这点先不管,包括佑一和舞训练的理由,两人所战斗的对象,魔物---还有关于「魔物」这个东西,在佑一心中是怎么想的,都希望能让佐佑理知道。
「今天放学后的练习我要休息一下」
佑一那样决定之后,在中午休息时间这样一说,舞就问也不问地答应了。原本训练就只是为了佑一而已,要练不练都由佑一决定。
那么,课也上完了,到佐佑理的班上去吧。佑一这样想着,刚站起来,就不知道被谁从背后碰了碰肩膀。
「佑一,可以占用一点时间吗」
「名雪你干什么学佐佑理说话哇啊!」
一转过头,就看到真正的佐佑理面带与平常一样的笑容站在那边。
「佐佑理这边是低年级的教室喔」
「啊哈哈-,对啊」
高年级的有名人物突然进到教室中,引起了班上的注意,众人议论纷纷,但佐佑理彷佛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说起来这还真像是佐佑理的风格没错啦。
「其实是,今天有事想和
佑一谈一谈」
「啊,是这样的吗。我也有事想谈谈。那么,让我们到外面去谈吧」
但佑一这边反而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佑一在其它人面前用不习惯的礼貌口气说着话,拉着佐佑理离开了教室。
「不过,原来佑一也知道呢。真不愧是佑一-」
在走廊上佐佑理突然拍手称赞佑一,佑一则是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该不会,
佐佑理老早就知道魔物的事?
「那么,一起去看看吧」
佐佑理轻轻拉着佑一的手走了起来。
「看魔物吗?可是再怎么说现在这种时间」
「还是,佑一已经有什么好计画了呢」
「解决魔物的计画可不是那么简单就想得到的哪」
「太好了。佐佑理其实也还没有计画,既然这样的话,两个人合力来准备如何呢?」
「那倒是不错啊」
「对吧?」
「等等,为什么我们现在跑到这种地方来啊?」
佑一和佐佑理边谈边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学校,跑到商店街里头来了。
「是为了要选生日礼物喔」
「啊?」
「从刚刚开始,不就一直在谈明天是舞的生日,所以要一起来买礼物的事情吗」
「是是那样吗」
虽然是觉得两人鸡同鸭讲得很严重没错,不过要买生日礼物倒是不反对。
总之佑一就和佐佑理一起到处走,看看有什么商店。
「去年送了什么呢,佐佑理」
「送了音乐盒。有很多可爱的小小猪飞来飞去,很可爱喔-!」
「猪在飞」
「是的。是扮成天使的猪喔-!」
虽然佐佑理用一副觉得很可爱的样子说着,不过以佑一的想象力,实在是想不出来那种东西会是怎么个可爱法。
「舞非常高兴。说了『谢谢』呢」
「那个与其说是『非常』,不如说那是最低限的当然反应吧」
「那是舞最大的诚意喔。证据是,在佐佑理的生日,舞捧着像山一样高的花来当礼物。因为手上抱着很多花看不到前面,在路上好象撞到好几次电线杆呢」
佐佑理回想了着,轻声地笑了起来。佑一也能够很简单地想象出鼻头红红的舞一语不发地把花束推给佐佑理的样子。那确实是舞表现诚意的方法。
「那么,如果我们也以诚意送舞我们想送的东西的话,她就会很高兴,这样子吗」
佑一思考了一阵子之后,啪!的一声拍着手。
「好。那么,就干脆送女孩子会喜欢的布娃娃吧。而且那还要是这个商店街上找得到的最大的布娃娃。因为舞也喜欢动物,而布娃娃的大小就直接表现出我们的诚意了」
「了解了」
两人分头在宽广的商店街中寻找。30分钟之后,两人在一家不知道是玩具店还是古董店的店铺前面,看着装饰在展示橱窗当中的布娃娃。
「这个确实是很大只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哪」
是只干脆地放在那边占据了整个展示台,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拿来卖的布娃娃。不过,那个东西,外表看起来像是把大象和貘加起来除以2没除尽的样子,再怎么客气地说,也和可爱两个字沾不上边。
「刚刚在那边,有看到一只虽然比这个小不过很可爱的长颈鹿布娃娃哪」
正当佑一催促着佐佑理离开之时,
「等等啊」
有一个身材比那只神秘的布娃娃还小的老年人,踏着小小的步伐很快地从店里走了出来。
「你们两位,在问这个是什么是吧。我来回答吧。是食蚁兽」
根本就没有打算想问,不过老人自顾自地说明起来了。
「而且还是拥有傲人的1.5公尺长巨大身躯。用粗肥的手臂大大的爪子挖起小小蚂蚁的窝,从尖尖的嘴里吐出像蚯蚓般的细长舌头,把蚂蚁白蚁舔舔舔舔出来狼吞虎咽大吃特吃。很可爱吧?」
「刚才的说明里哪里有可爱的地方啊。走吧,佐佑理」
佑一已经觉得烦了,打算离开这家店。老人倒也没有打算纠缠下去,只是对着店门口的食蚁兽讲起话来了。
「真可惜啊。果然你还是不可爱。好不容易生为布娃娃,却没有年轻人爱,真苦命啊」
「请问,老伯伯」
佐佑理停下脚步转过身,配合老人的身高弯下腰面对着老人。
「这个布娃娃,真的这么不受人喜欢吗?」
「是啊。没人要。完全没人要。彻彻底底没人要」
「啊?好可怜的孩子呢」
「喂。佐佑理,该不会」
佐佑理干脆地说出了那个该不会的事。
「买这个吧,佑一。这个孩子一直在等舞呢。不管长得怎么样,舞一定都会疼爱的喔」
「啊啊真是温柔的女孩啊」
老人的眼眶湿湿的。在这种场合下实在无法唱反调。
就这样子,抱着老人感激地算了半价的布娃娃,佑一和佐佑理在路人的注视之下,走在商店街上。
「明天就把牠送给舞吧,今晚让佐佑理和这个孩子待在一起可以吗」
佐佑理说着,背起了食蚁兽。在一段距离之外从后方看过去,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用两条腿东摇西晃地走着的食蚁兽。
在快离开商店街范围的拱门旁的杂货店前,食蚁兽忽然停下脚步。
「累了吗?佐佑理」
佑一从前方窥视着,只见佐佑理手上拿着一支卖小孩子玩具的杂货店前摆放着的水枪。
「想要那个吗?」
「不是的。只是」
佐佑理脸上的微笑看起来比平常要来得落寞。然后,突然间转了个话题。
「佑一知道佐佑理是怎么和舞亲近起来的吗?」
「啊嗯嗯。之前听舞说过了」
舞让野狗咬自己,佐佑理把自己的便当拿出去,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学校餐厅吃牛丼的事。
「嗯,是的」
佐佑理的眼前彷佛浮现起当时的情景似的,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佐佑理是知道的。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和舞就注定会邂逅了」
佐佑理静静地说道。
---那时的我,非常空洞。大家虽然夸赞我的外表,家世,成绩,可是那些都不是我。只是别人所赐予的我。为了迎合大家的期待,我自己所制造出来的我。
看到在教室里孤孤单单一个人的舞,佐佑理觉得,真正的自己好象就在那里。傻傻地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给野狗咬的舞,和真正的,傻傻的佐佑理是一模一样的。
佐佑理想了。想要试着让这个女孩子幸福。一起笑,一起玩,有困难的时候帮忙她。想要为这个名叫舞的傻女孩做这一切的事。就这样子,这个女孩子得到了幸福之后,佐佑理一定也能因此而幸福的。
这样子确信着,确信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然后,佐佑理现在也正为了能得到幸福,而努力着呢」
「这样子吗」
事实上,在佐佑理和舞之间,或许根本就没有我插入的余地也不一定哪。
佑一并没有嫉妒的感觉,心情反而很轻松。
「我觉得舞的想法一定是一样的喔。看就知道了」
「佑一,谢谢」
佐佑理稍微有点哽咽地低下头去。
回过神来,发现四周已经染上了夕阳的橘色光芒了。
「对不起。一个人自顾自说了那么多话」
「不会」
不过,为什么,佐佑理现在会和我说这些事呢。
「佐佑理是,被舞解救了。不过」
佐佑理抬起头来,灿烂地笑着,好象是在回答佑一心中的疑问一样。
「要解救舞的话,只有佐佑理是不够的。没有佑一在是不行的」
「我吗?」
刚刚还在想自己搞不好是多余的说。
「是的」
佐佑理肯定地点点头。
「已经快结束了吧。那个战斗」
「佐佑理」
果然,不需要佑一说明什么,佐佑理是---。
「明晚,要是能帮舞开个生日宴会就好了呢!」
那么再见了。佐佑理礼貌地,还是一样就那样子背着食蚁兽说完鞠了个躬之后,再次摇摇摆摆地在夕阳下走远了。
---明晚。
单独留在原地的佑一,将那句话与决战的决心一起,细细地咀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