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辈?」
战斗后,大家都累了,所以决定多住一晚,好好休息后再出发的那天傍晚。
在井边洗脸的莉妲听到说话声,忍不住回头。
卡特拉斯正站在她身后。
而且还以看著耀眼事物般的眼神,凝视著莉妲。
「……卡特拉斯妹妹,你说的前辈,是指我吗?」
「是的。在下想向您请教如何侍奉主公。」
「为什么?」
「身为奴隶,该注意哪些事,该有什么样的心态才正确。在下想向主公自豪的奴隶请教这些部分。」
「自豪的奴隶……?」
扑通。莉妲心脏猛地一跳。
──骗人,凪,是这样看我的吗……?
「不、不过,这种事问赛西儿妹妹不是更好吗?她可是凪的第一个奴隶哦。」
「因为赛西儿阁下说『对凪大人最有帮助的,是莉妲小姐』。」
「赛西儿妹妹……真是的。」
「雷姬大人也说『去问兽人姑娘,那样才容易得到有趣的反应』。」
「雷姬妹妹啊啊啊啊!真是的────!」
「所以,可以请教您吗?莉妲阁下。」
「真没办法……」
莉妲迅速地洗完脸,坐在井旁的石头上。
等卡特拉斯也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后,莉妲问道:
「你想问什么呢?」
「这个……首先是……」
卡特拉斯歪著头,戳著自己脸颊:
「在下想知道莉妲阁下成为主公奴隶的过程!」
她认真地问道。
看这表情,我也该认真回答才行呢──莉妲心想,把手放在胸前。
「──我和凪第一次见面是……」
莉妲开始回忆。
第一次遇见凪时,自己做了什么──
那时,自己还是伊托纳教团的神官长。对上了马车的凪连呼「人渣」──
第一次重组技能时,不但一直发出丢脸的叫声,而且还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导致兽人的秘密曝光──
和赛西儿妹妹争夺帮凪擦身体的权利,虽然靠著作弊得到擦前面身体的权利,但是因此变得非常喜欢凪的味道──
令人怀念的往事从脑中一一闪过,莉妲──
「…………我去让凪惩罚一下。」
「哇啊!话才说到一半,您要去哪里呢?」
「因为……」
莉妲忍不住眼角泛泪。
因为她想起刚认识凪时的事。
基于主观意识,误会了凪,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差。但是一起战斗后,对凪改观──变得非常喜欢凪──
如今两人的感情非常好。莉妲也对现在的关系很满意。
可是,两人的邂逅……说不定有更好的情境……
「对了。去找爱妮用『记忆一扫』,让凪忘了认识我时的事吧──啊啊!可是那样一来,连重要的回忆都会消失的!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啊──!」
「莉妲阁下!请您别抱头打滚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啊!」
对了,自己现在正和卡特拉斯在一起。
不行不行,不能在后辈面前丢脸。丢脸的话还要想办法蒙混过去。因为奴隶丢脸,等于让主人丢脸。
「第、第一次见到凪时……嗯,是和他共乘一辆马车呢!」
「原、原来如此!」
「然后我和凪一起为了保护他人而战斗,可是得不到当时所属的团体的承认……在我心里非常仿徨时,凪救了我。就是这样!」
莉妲摆出前辈的架子,挺胸说道。
说完,她战战兢兢地偷看卡特拉斯的反应──
「真、真是了不起!」
只见卡特拉斯双眼发亮,听得很陶醉。
「莉妲阁下是因为与主公一起战斗,而互相理解对方的呢!」
(──呜汪!对不起──!)
莉妲在心里双手合十,对卡特拉斯道歉。
虽然没有说谎,但是心很痛……
「然、然后你还想问什么吗?」
再被问下去可能会穿帮,莉妲赶紧转移话题。
「这、这样吗,在下想听莉妲阁下的战斗故事!」
「战斗故事……」
对了。卡特拉斯似乎很喜欢那类的故事。
这话题很安全。唔──
「我通常是在前线战斗,或是负责侦察哦。」
「在下的战斗位置也是前卫!莉妲阁下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这个嘛……对了,凪非常重视资讯。」
「因为资讯多才容易拟定战术吗?」
「没错。为了尽可能轻松、不让我们受伤地战斗。」
莉妲再次把手放在胸口。
「我的工作就是帮凪完成这个目的。例如──」
莉妲回忆起过往的战斗──
自己和主人一起战斗时,做过的事──
想起在温泉镇利黑路塔与「假魔族」战斗,破坏了那家伙的结界。但是之后技能一直不稳,被凪弄了很久,重新调整的事──
想起在「海龙圣地」,以「束缚歌唱」逮捕敌人,唱出了超甜腻超可耻情歌的事──
想起以「完全兽化」变成狼,巡逻整座山的事──
在那之后,变回人形和凪一起泡温泉,但是忘了带衣服的事──
虽然凪借了自己上衣和毛巾蔽体,可是这样的凪太温柔了,觉得很开心,拚命摇尾巴的结果,甩掉了缠在腰间的毛巾,被凪看光下半身──
「呜汪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嗯!重来重来!凪──!」
「莉、莉妲阁下,您要去哪里────?主公不在树上哦?」
莉妲对卡特拉斯的呼唤听而不闻。
她以兽人的运动能力,垂直爬到附近的树上。
在高处的树枝坐下,抱著树干发抖。
(难、难道说……我、我老是被凪看到自己出丑的样子?)
「呜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对不起!」
卡特拉斯在树下鞠躬道歉。
「对、对了!这种时候还是来转换心情吧!请让在下看看莉妲阁下的能力!」
「……能力?」
「是!」
卡特拉斯扳著手指数了起来。
歌唱能力、运动能力、神圣力,其他……
她似乎有很多想向莉妲学习的事。
「请莉妲阁下务必以前辈身分,让在下拜见您的能力……可以吗……」
「既、既然卡特拉斯妹妹都这么说了。」
哒!莉妲纵身一跃。
只见她在半空中一个后空翻,矫健地落地。
「就只好让你看看相马•凪的奴隶的力量了!」
「麻烦您了!」
「那么,请让在下听听您的歌!」
「没问题。但是为什么想听我唱歌呢?」
「因为在下最喜欢听吟游诗人吟唱骑士的故事了!」
两人来到村子的偏僻之处。
这儿有用来阻绝魔物与盗匪的高墙。
「主公与赛西儿阁下都说,您的歌声非常好听,所以请务必让在下听听看!」
「真、真没办法……」
莉妲看看左右。没有人的气息。当然也没有魔物的气息。
隔绝村子与外界的石墙,大约有莉妲的一倍高。墙上没有人,墙外的话……嗯,也没有任何人。除非是擅长消除气息的高明盗贼,否则是不可能不被兽人的「察觉气息」发现的。不过这里当然不会那么刚好地出现那种高手。
「那,我要唱了哦。」
莉妲深深吸了一口气。
听歌的人只有卡特拉斯,没有其他人。
既然如此,就坦率地唱出自己的心情吧──
──莉妲开始歌唱──
「我喜欢主人的眼睛 很深很深的 黑色的眼睛
请以那彷佛慑人心神的眼睛 映照出我的身影
我喜欢主人的手 总是很温柔的 那位的手
请以那又大又温暖的手 抚摸我
我喜欢主人的声音 光是听到就很开心 那位的声音
就算不是随时 也请以那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我喜欢主人的气味 渗透到我肌肤里 那位的气息
就像随时被紧抱住似的 我──」
「哇噢────────」
回过神时,卡特拉斯全身都红透了。
只见她难为情地掩著嘴,以陶醉又热烈的眼神看著莉妲。
「啊!」
莉妲总算清醒过来。
咦?咦咦?我不过是唱出自己心声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而且──还发动了「束缚歌唱」?
骗人的吧?难道我唱超甜腻的情歌时,就会下意识地发动技能吗?
虽然说对同队伍的卡特拉斯无效……这里没有其他人吧?应该没有其他人听到这么可耻的歌词吧?应该没有人吧?没有对吧?对吧?
「莉妲阁下……您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主公呢……」
「汪呜呜呜呜呜呜呜!不要说出来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妲打横抱起因为听了超甜腻情歌而热昏头的卡特拉斯,急急忙忙地逃离现场。
──几分钟后,在村中巡逻的壮丁──
虽然这村子不大,不过还是有警备人员。
村中的年轻男性会轮流在早上、傍晚与深夜,带著武器巡视墙外的情况。
这天,两人一组的男性正在巡逻时──
「怎、怎么回事?有可疑人物倒在这里?」
「而且身体被魔力的锁链缠住了?是束缚魔法吗?」
「这些家伙……不是盗贼吗?」
「听说最近有擅长『消除气息』的高明盗贼集团到处打劫呢。」
负责巡逻的村民围在一起,低头看著动弹不得的男人们。
那些人身穿黑衣,手中拿著匕首,而且还带著绳索,看来正准备偷偷潜入村里打劫。
但是如今,他们却被魔力锁链五花大绑,躺在地上扭动不已。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能做到这种事的……难道是刚才来到村子的冒险者们吗?」
「听说他们是海龙巫女的部下……」
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
一定是这样。除此之外想不出其他可能的人选。侍奉海龙巫女的冒险者们,保护了这村子,但是却低调地什么都不说。多么谦虚的人们啊。
「我先去叫人,你在这里看著他们。」
其中一名村民离开了。
既然侍奉巫女的冒险者不想声张,自己就不会多嘴。这件事就保密吧。
不过,还是要报恩才行。这是为了村子的荣誉。
村民一面想著,一面朝卫兵室的方向前进。
「接下来,在下想瞭解莉妲阁下的运动能力!可以请您爬树吗?」
莉妲与卡特拉斯来到村中最高的树木底下。
不远处,有座小坟。
但是她们没打算对坟墓做什么。只是爬爬树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在下想瞭解莉妲阁下的立体战斗方式,以作为参考!」
「为了和高大的对手战斗吗?」
「也有这个原因!但是假如在下学会那样的战斗方式,应该会方便很多吧?」
卡特拉斯努力地解释。
真可爱。莉妲心想。
卡特拉斯只比赛西儿稍微高了一点。她的战斗方式是以手中的「圆盾」抵御敌人的攻击,逼到敌人身边后,以剑或「豪盾击破」的技能撞击对方。
除了水平移动外,假如还能上下移动,一定更容易避开敌人的攻击。
虽然卡特拉斯不可能马上变得和莉妲一样,不过还是能表演给她看看,作为参考。
「好。那我慢慢爬,你要仔细看哦。」
莉妲开始爬树。
依本能爬树的话是很简单,不过在意识著「慢慢做」的情况下攀爬,就有点困难。
为了能让卡特拉斯参考,莉妲尽可能地选择粗大的树枝攀登。
「……咦?」
攀爬中,莉妲的手指碰到了什么。
那是一只黑色的戒指。表面画有诡异的花纹。莉妲朝那戒指伸手──
噗咻!一阵黑烟从戒指窜出。
(不好不好。为了爬树,把「神圣力」集中在手上,一不小心就把戒指净化了。话说回来,这戒指到底──)
「莉、莉妲阁下────!」
「怎么了?」
听到卡特拉斯的尖叫,莉妲连忙向下跳。
莉妲朝树干一踢,扭身落地──一只鬼出现在眼前。
是贵妇人模样的半透明鬼魂。
「……有、有鬼,莉妲阁下……」
「我有看到。你冷静点,卡特拉斯妹妹。」
虽然她随时可以消灭那鬼魂,不过还是别刺激对方比较好。
要是出现骚动,会给凪添麻烦的──莉妲一面做出警戒,一面这么想。
『……谢谢……』
只见那鬼魂优雅一笑,向两人鞠躬行礼。
「「咦?」」
贵妇人的鬼魂在怔住的莉妲与卡特拉斯的注视下,消失了。
莉妲看著手中的戒指。
也许这就是原因吧。说不定是什么坏东西。
还是不要带回凪那里吧。
「……放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
莉妲把黑色的戒指放在树下。
接著对附近的坟墓双手合十。对不起,吵到你了。
「卡特拉斯妹妹。」
「是!」
「我们快逃吧。」
「瞭解!」
莉妲与卡特拉斯火速离开现场。
──附近的宅邸──
「老爷──!小姐醒了!烧也退了!」
侍女大声叫道。
听到呼喊,主人急急地跑来。
他是住在这个村子的商人。
一个月前,他的妻子病逝了。没多久后,女儿也生了一样的病。
根据神官的说法,可能是被魔法道具害的。
这么说来,妻子生前曾经说过,自己向来路不明的商人买了一枚戒指。
说不定那就是生病的原因。可是没人知道那戒指在哪里。似乎是淘气的妻子在爬树时弄丢了。
虽然说只要以「神圣的力量」冲击那戒指,就能解除诅咒,但是……戒指本身不在,就无可奈何……
「父亲大人!」
「噢!我的女儿啊!」
「我在梦里见到了母亲大人。她说诅咒已经解开了,戒指在树下,要我们破坏它。」
主人照著女儿的话冲出屋外寻找,果然在树下发现黑色的戒指。
没错。它就是受诅咒的戒指。不过到底是谁……救了我们的呢……
「……难道说,是海龙科尔卡特的保佑吗?」
对了,听说「海龙巫女」的护卫投宿在这村子里。
该不会是因此,所以才得到祝福吧……?
不知道。可以确定的,只有女儿痊愈的事实。
「……谢谢……谢谢……」
主人跪在地上,泪流不止地道谢。
莉妲很沮丧。
明明被卡特拉斯称为「前辈」,可是却完全没有展现什么前辈的帅样。
「……要一雪前耻才行。」
莉妲和卡特拉斯来到村子边缘的小湖。
这湖与村外的河川相连,而且也是钓鱼的地点。
「接下来,我要施展『水上步行』的特技。」
「哦哦!莉妲阁下还有那种能力啊!」
「嗯。以『神圣力掌握』把『神圣力』集中在脚尖的话,就能站在水面上几秒钟。只要在身体下沉前移动,就可以在水面上一直走了。」
这是最近莉妲与凪一起想出来的技术。
武术高手可以藉著「气功」在水面上行走。凪的世界里有那样的传说。说不定「神圣力」也能做到一样的事,一试之下,真的可行。
虽然目前还在测试阶段,不确定是否真的能应用在实战中就是了。
「只要有这个技术,就能从海上攻击敌人了。这样一来还能和卡特拉斯妹妹夹击敌人,对吧?」
「好棒哦!请一定要让在下见识一番!」
「那就……嘿!」
莉妲纵身一跃。
把「神圣力」集中在脚尖,挺立在水面上。
接著迅速地朝左右移动,看起来就像在地面行走似的。卡特拉斯忍不住拍手。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没、没什么啦。卡特拉斯妹妹,你太夸张了。」
「不不不,真是太惊人了。就算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骑士,也没人会这种功夫哦!」
「这都是主人赐给我的。」
莉妲祈祷般地将双手交握在一起,闭上眼睛。
彷佛在心中对凪说话似的──
「是主人为我指引新力量的使用方法。不,不只如此,凪总是让我看到新的世界,发现新的自己。」
「……莉妲阁下。」
「光是想著凪,我就觉得无比幸福。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我的力量,我的身心全部献给凪。这是出于兽人的忠诚心,也是身为女孩子,表现自己感情的方法。」
「莉妲阁下,您真的很喜欢主公呢。」
「……是啊!」
莉妲点头,金发随风飞扬。
她不再掩饰了。
因为卡特拉斯妹妹这些同伴,早就看过她丢脸的样子了。
没办法赢得尊敬虽然遗憾,但是不能为了面子问题,不承认自己最重要的感情。
「凪是我在世界上最重视的人。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魂约者』。我想一直待在他身边,其实也想……像赛西儿妹妹那样,对凪说,想要他的孩──」
「咦?莉妲和卡特拉斯,你们在这里啊?」
「────!」
主人的声音突然钻进莉妲耳里。
集中力中断了。
扑通!
「神圣力」不再集中在脚尖,失去水上步行能力的莉妲,直接沉入水里。凪与卡特拉斯著急的叫声,模模糊糊地传入耳中。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跳入水中的声音──
「──莉妲!你还好吗?莉妲!」
「……凪?」
沉入水中的时间,只有十几秒而已。没有喝到水。
她本能地抓著凪的手,半是靠著自己的力量,游回岸边。
之所以一直发呆,是因为刚才唱了超甜腻情歌,还有说了一堆自己有多喜欢凪的话的缘故。不过,因为掉进水里,所以脑子有点混乱。
「……好像没喝到水……意识……还清醒。人工呼吸的话……」
「人工呼吸……?」
这个世界也有人工呼吸。让溺水的人把水吐出,把空气吹入。
莉妲没有喝到水,可是被主人担心了。不行不行。奴隶怎么能让主人劳心费力呢?人工呼吸……该怎么做?我自己来做就好了。首先是抬高下巴,畅通呼吸道,然后──
「……咦?莉妲?」
啾!
「(呼────)」
奴隶不能让主人劳心费力。
所以莉妲主动把嘴堵在凪的嘴唇上,用力吹气。
「呃、呃,莉妲?」
「哇哇哇……莉、莉妲阁下……」
主人惊讶地睁大眼睛,卡特拉斯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啊,吓到他们了。必须让他们知道自己没事才行。
「呃,莉妲,我已经知道你还有意识了,所以别──」
「(呼────)」
莉妲放开凪的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堵上凪的嘴唇,用力吹气。
尽管觉得顺序好像不太对,但是吹入的气息与凪的混在一起,从唇间的缝隙泄出,抚过莉妲的脸颊──
所以莉妲还是不断做著「表示自己没事的『逆人工呼吸』」──
等到完全清醒时,莉妲才总算发现「事后回想时会面红耳赤的回忆」又多了一件,「汪呜────!」不禁抱头在地上打滚。
「那么,受各位关照了。」
「不不不!谢谢光临────!」
隔天。
凪一行人退房时,不知为何,除了旅馆的人外,连村人都来帮他们送行。
那些人全都是凪一行人不认识的人。其中还有一对流著泪的父女。
不只如此,旅馆不但不收他们住宿费,甚至帮凪一行人准备了便当。
「……为什么呢?」
「不知道呢。莉妲阁下知道原因吗……?」
「汪呜呜呜呜呜呜……」
莉妲在车厢的角落缩成一团,不停地发抖──
「早、早点出发吧!我对这村子,只有丢脸的回忆而已!」
「「「「「以后要再来玩哦──!」」」」」
「对不起!我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完全没发现自己在无意之间救了这座村子。
莉妲不停地抱头摇晃兽尾,直到马车离开村子为止。
每隔几秒,莉妲就会以指尖轻抚嘴唇──回忆与凪碰触在一起的感觉。这件事,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