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日南在北与野的某间义大利餐厅,吃著世界第一好吃的沙拉。
「有够好吃的……」
「呵呵。就说了吧?」
没想到不是义大利面或披萨之类的,而是在前菜的沙拉就中招了。意料外的攻击啊。狡猾。太狡猾了。不过很开心。
享受蔬菜本身的甜味跟沙拉酱完美调和的同时,我们开始了一如以往的会议。说真话是想要尽早一起聊一聊,不过日南收拾残局花了一段时间,到今天之前都还没办法好好地谈一谈。
「不过还真是,一团糟啊……」
在旧校长室愈演愈烈的一幕,由于目击者很多而且内容也很不得了的关系,就连细节都传到了许多人的耳里。中村连败的情形、我得意忘形而呛出来的话、我那种会让人觉得恶心的玩法、我认真谈论的叫喊、我的……奇怪?几乎都是我的恶评啊。哈哈哈。
然而,事件对班内势力图所造成的的影响……是让人一定会惊讶的情况。影响并没有剧烈到哪里去。
中村还是老样子君临在金字塔顶端,中村那群跟绀野绘里香那群也是,没有引起什么表面上的争端。两派人马互相交流的频率果然还是减少了,不过在星期五,我看到泉以中间人的立场,使得中村与绀野之间尽管有点别扭但还是进行了对话。他们几个也太擅长修复人际关系了。大概是观察预后而等待恢复的感觉吧。(注17:预后(英语为Prognosis)为医学用语,指的是以病人目前状态来判断之后的情形。)
在那种情形下要说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很大变化的话——是有两个。
一个是跟泉有关的。泉是为了要亲近中村才去练习AttaFami的事情,班上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而产生了守护著某种温暖的东西一般的气氛。没有发觉泉的心意的人,班上大概也只有中村而已吧。
说到『迟钝』的话代表就在讲中村,这种公式也已经渗透在整个班上了,至于中村连这种事都没发觉的情形就变成了一种挺搞笑的状况。他太沉迷AttaFami了。该怎么说,那家伙不服输的特性,说不定有一点做为玩家的才能呢。
然后另一个变化就在中村身上。事件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输给我而悔恨,他对AttaFami的热情又更上一层楼了。如果只是那样倒还好,但他演变成了「现在眼里容不下恋爱之类的东西啦!」这样的感觉。他似乎就连短暂的下课时间与午休都拿来用,像魔鬼一般地练习著。
也就是说啊,该怎么说,因为本来应该处于邱比特立场的我,让中村忽视泉的事而只会著眼在AttaFami上头了……中村他,大概之前都还挺在意泉的吧。呃——对不起。我造成了反效果。
「不过,就算那样,对你的不好影响最后没有很大还真庆幸。」
「……那样说也对啦。」
没错。就连对我的影响,也都比想像中还要少。
从星期三那天开始,到今天之前的那两天。喜好凑热闹而来问我有的没的的同学也是三不五时就来一下,不过感觉大部分都没有恶意或好意而是单纯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在我照实回答拋过来的问题之后就「欸——!」这样而满足地离去了。没有因为那起事件而增加敌人。虽然也没增加朋友就是了。
——只是,中村跟我受害的程度最后会压到最低限度,都要归因于日南的暗中活跃。
日南只说了「有很多事要做」而不讲详细情形,连续两天缺席了会议,不过在那段期间我有好几次目击到日南在做的宣传活动。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在班上的中心以开朗的口吻说著「咦——!可是连那个修二都迷成那样了,那个AttaFami果然很有趣的样子呢」之类的话。那就是所谓的置入性行销吧。悄悄地操作了中村跟AttaFami给人的印象。
我想她大概也是用差不多的感觉,帮我做了一些补救吧。嗯……该感谢她啊。
还有,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她以前也有在说,还是因为跟我之间发生过的事而放开了的关系,我曾看见那么一次她在同学面前充满精神地说著「鬼正!」的样子。这家伙真喜欢那个耶。
「那,说要报告的是……」
「事件之外的话……就是小风香的事了。」
「啊。该怎么说,总之发生了不少事。」
然后我就把对菊池同学诉说真相,还有没约她去看电影的事情做了报告。
日南一副傻眼的样子而叹气。
「你啊,这是让两个人好不容易有机会继续发展的可能性给溜走了耶?欸,你真的有心要进行吗?」
「不,我有喔。我有我有。」
「……好吧,就算对已经发生的事碎碎念也无可奈何。来想想这种状况之下该怎么做才好吧。」
日南这么说而开始思索著方案。
「……说得也是。」
我则是在这么说的时候,又对她产生佩服。
这家伙,果然就是在这方面很厉害。
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她的『厉害』是莫名地理所当然,但她为什么会厉害到那种地步,我没有办法看得出来。
然而事实上,那是很单纯的。是因为她一直都想变得更厉害。是因为她会规规矩矩地接受现状,而一直努力下去。是因为她会好好地一步一步踏稳,以自己的意志向前走。
所以,她才那么厉害。
不小心听见数位录音机的声音以后实际感受到那种特性的我,对这家伙有著,该怎样说,该说是佩服还是尊敬呢,总之就是抱持著很类似那些说法的感情。
然后,心里想著「既然那样的话」的我,又要采取日南没有指示的行动。
「欸日南……话说回来,这个只是闲聊啦。」
「怎样啊?」
日南对我投以看似有点警戒的眼神。
我把手放进内袋。然后,我尽可能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说出这样的话。
「我有明天的玛莉•琼试映会的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日南一瞬间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然后转为看似可恨的笑容。
接著又像我一样装作不知情,而这样回我。
「——啊,抱歉。我明天有事,没办法去。」
我努力开朗地说「哈哈哈,这样啊」而笑著,然后真的打从内心觉得低落。不行吗——
「不过,说起来。」
「……嗯?」
然后日南她的脸上,浮现了像在守护不乖的孩子的父母一般,既温柔,却又带点像要戏弄人的感觉的笑容,而这么说。
「等一下我倒是有空,晚点要不要,去看看其他的电影之类的?」
我的脑袋瞬时一片空白。
而且在那之后,我受到不知道理由何在,像是猛烈的高扬感或者达成感那样的兴奋袭击。不过我想这恐怕并不是『接近现充了』,或者『可以跟女孩子一起出去』,那一类的理由所造成的喜悦。
只是很普通,只是很单纯地,『在现实中,以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是从那种实际感受产生的,原始性的高扬。虽然只是大概,但我觉得就是那种感觉。
「……鬼正!」
我试著那么说之后,她指正我说用法有点不对。原来如此,就连这种地方,也只能一点一滴地进步了啊。
毕竟,那就是所谓的人生嘛?
既然这样,我就好好展现一番。
对于这款游戏我也只是个新手,不过接下来我会试著把它玩个透彻。
——以上,日本第一的一日玩家,弱角nanashi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