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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梅竹马,名字叫安藤寿来。
我从以前就叫他阿寿。
家住得近、双方家长感情也不错,所以我从小就一直跟他在一起。幼稚园、小学跟国中都念同一所,没想到连高中也在一起。
阿寿说这是「孽缘」。
……明明平常嘴巴上都挂着「命运」啊「宿命」之类的东西,为什么换到我身上就变成这种说法了啦~?
虽然是没什么差啦~
话说回来,阿寿从以前就是个喜欢玩扮家家酒的孩子呢。电视上播的「骑士」啊「战队」什么的,他最喜欢了,常常会跟着电视角色一起变身。当电视上演到出现新变身姿势或新必杀技,阿寿一定会完整记下来然后表演给我看。
很喜欢这样。
不,正确来说不是这样。
「骑士」跟「战队」什么的老实说无所谓。
我只是喜欢看着尽情享受的阿寿而已。
可是随着年龄增长,阿寿开始往奇怪的地方成长了。
比如说,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呐,鸠子。我现在所生存的这个世界,会不会其实都是我在做梦啊?能够否定这个论点吗?否定不了吧?」
我心想这人一脸认真地在说什么啊?
又比如说,国中一年级的时候。
「鸠子,为什么人会死呢?那是因为人类打从心底理解『总有一天会死』的概念。也就是说,逆向思考打从心底认为不会死的话——」
我心想这人一脸得意地在说什么啊?
最奇怪的还是当我们升上国中二年级时,他突然丢出的一句话。
那是在我如同往常一样叫他「阿寿」时发生的事。
「鸠子,不要再那样叫我了,我们都已经国三了喔?别老是叫我的昵称啊。」
有点冲的语气,让我受到些许打击。
不过我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寿是男孩子啊,或许是觉得一直跟身为女孩子的我在一起很丢脸吧。
「……嗯,我知道了。那我要怎么叫你才好?」
我边隐藏住负面情绪边反问他。
然后阿寿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
「从今以后就叫我基尔帝亚·真·咒雷吧。」
…………
我心想这人一脸正经地在说什么啊?
总之我的青梅竹马阿寿,是个让人一头雾水的男人。
☆
「啊~……安藤,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叫来这里吗?」
放学后的教职员室,身为英文老师的里见老师觉得很麻烦似地说着。
「我不知道。」
「……这样啊。嗯,你就是这种人啊。」
她自暴自弃地说着并「呼啊」地打了个呵欠。
里见诗春。
我的级任导师,而且也是文艺社的顾问,是个与我关系匪浅的老师。虽然身材很棒五官也很端正,但整体散发出没有干劲的气息,「真麻烦啊」力场也总是全开,看起来实在不太像个美女。
老是挂在头上的睡眠用眼罩,也对降低美人度做出了贡献。今天的眼罩上写着「一瞑大一寸」,这玩意哪里有在卖啦?
「是有话要跟你说啦。嗯,就是那个,唔……什么来着?」
「请别问我啊。」
里见老师看起来还是一副想睡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这人是每天会来文艺社游玩的小学生·姬木千冬的阿姨,所以这种一直很想睡的感觉和那孩子可说是一模一样。
总是全力全开的无力系。
千冬妹妹的亲戚全都是这个样吗?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啦,是之前考试的事。」
「考试?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当然有问题啊。考试卷上没有问题,那考试就没意义啦。」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考试中我写出的解答中有什么问题吗』的意思!」
「喔~这样喔,是这么回事啊。嗯,要说问题的话确实有问题啊。」
里见老师边说边把我的答案卷放到桌上。好吧,到底是什么问题啊。之前的考试我可是相当有自信的,不记得有写过什么会让我被叫过来的东西啊。
「首先是这个。」
里见老师指向其中一项题目,那个是翻译题。
·Tom wakes up at six every morning.
(汤姆每天早上六点觉醒。)
嗯,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这个『觉醒』是怎样啊……到底是睡觉醒来的简称还是其他东西……汤姆每天早上六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啊?」
「天晓得?这种事要问汤姆先生啊。」
「唔……算了。这个就先不管,再来。」
·She continued crying in the dark room.
(她在灰暗的房间中持续地恸哭。)
「……我说你啊,还真能写出『恸哭』这种困难的字啊。至于『灰暗』,我只知道一种用法,是拿来形容心情的吧。」
「别这样夸我嘛。」
「我不是在夸奖你,是在讽刺啊。」
里见老师倦怠地吐了口气。
「要是把其他的也挑出来讲就没完没了了。大笑写成嗤笑,保护写成守护,快速写成疾速,圆圈写成圆环,时间写成时刻,掉落写成堕落,原谅写成赦免,肮脏写成污秽……我说安藤啊。」
里见老师的语气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感到不可思议。
「为什么刻意要写成比较困难的用语啊?」
我在内心笑了起来。哎呀哎呀,这问题只能说是愚问啊。
「因为这样感觉比较好啊。」
就跟我的《黑焰》特地用「焰」这个字的理由一样。虽然说不出具体上是那边比较好,伹就是很好。
艰涩用语,好帅~
几乎没怎么在使用的词汇,好帅~
「唉……安藤还是一样,让人摸不着头绪啊。虽然是没什么差啦,可是这种不常用的词句念起来也很拗口,让人很受不了耶。」
里见老师的眼神像是在看问题儿童一样。
「……而且,这种用法还意外地得到高分,让我超不爽的。」
安藤寿来,高中二年级。
成绩中上,是个还算用功的学生。
「我是很想把你写的胡闹答案全部打叉啦,不过你的答案都没有错误,我也无法强硬地否定这种解答啊……」
颗颗,我可是很斟酌地使用这些词汇的。比方说形容快乐的笑容时,我就不会使用「嗤笑」。「嗤笑」是嘲笑、轻蔑的意思。
「……唔~啊,算啦,我困了呢。」
里见老师瞪着我的答案卷一会儿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我这是已经放弃辅导安藤走回正途了呢、还是说已经受够了呢?反正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啦!辅导你的任务就交给高梨吧。」
什么辅导啊,从客观角度来看,我应该是个认真的好学生吧。成绩既不差,直至目前为止也没有迟到缺席过。
只是偶~尔会无法控制住自己,因为我是被选中的高中生啊。
里见老师就这样放着我不管,把头上的眼罩拉下遮住眼睛,看来她是打算进入睡眠状态了。明白这是她叫我回去的信号,于是我转过了身。
就在此时。
「咦?安藤?你在这儿做什么?」
教职员室的门唰地被拉开了。
站在那儿的是一位相当漂亮的美少年。他的五官与其说是帅气,不如说是美丽。全身上下都很纤细,给人柔弱的印象。头发以男性来说稍嫌过长,在脑后绑成了一束。
「相模。」
我开口道。
相模静梦。
这人跟我的关系,不知该说是朋友还是点头之交,或是该说只有高一高二同班而已。不过我们午休时都会一起吃午餐,大概就是这种关系吧。
相模走到我身旁后,用清澈的双眼看过来。
「不是相模,要亲密地称呼我『小模模』啊,我说过好几次了。」
「才不要,昵称什么的,我不觉得我们有感情好到这种地步。」
「是吗?真可惜。」
「你才是,应该要充满尊敬与畏惧地称呼我为『基尔帝亚·真·咒雷』才对,我说过好几次了吧?」
「才不要,真名什么的,我不觉得我的脑袋有坏到那种地步。」
在辛辣的交锋过后,相模问着「那安藤,你在这做什么?」我则是简单地说明事情经过。
「喔,还真像安藤会做的事。」
明明是相模先开口问的,但他的反应却很平淡。不过因为他就是这种人,所以我也没很在意。
「那,相模你又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
「唔,我只是为了取回我的恋人而来的。」
相模边说边摇晃熟睡的里见老师。
「……嗯、啊、怎么了?是……相模?」
「里见老师,请快点把我的恋人还给我。」
「啊~……对喔,我都忘了。」
里见老师缓缓起身,走到教职员室的角落后,又再走回来。
她手上握着的正是相模的恋人——任天堂3DS。
「拿去。受过这次教训后,以后就别在课堂上玩游戏了喔。」
「老师,我不是在玩游戏,是在培育爱情。」
相模一脸爽朗的笑容,却说出了很恶心的话。
虽然相模拥有以「美之化身」来形容都不为过的美貌,但他本身却是个重度阿宅。超级喜欢二次元的女孩子,把动画角色叫成自己老婆,把游戏角色叫成自己恋人。
「对了相模,说到恋人,你之前不是才说过你在跟一年级的女生交往吗?」
「啊,那个女生已经分了。我就跟以前一样被甩了。」
「还真快,根本还没撑到一周吧。」
「很过分对吧,明明就是对方太挑剔嘛。」
「反正你一定是放学后拉着对方一起去买美少女模型吧。」
「才没有,这次是回家路上一起去买18禁游戏,被骂『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然后被甩了。」
「没什么两样啦,笨蛋。」
因为相模那稀世美貌的关系,让他非常受女孩子欢迎。
极为频繁地被女孩子告白就已经够让人火大了,更让人火大的是相模都来者不拒。
可是相模就算跟女孩子交往,也完全不会更改自己的生活形态,所以从他外表根本想像不到的阿宅兴趣马上就会曝光,才会老是被女孩子甩掉。
二、三年级的女生社交圈内,「相模静梦的外表与内在成反比」的流言已经广为流传,所以没什么人会来找他告白了。但入学时日尚浅的一年级生至今还是有不少人来告白。
真让人不爽,快点去死一死啦。
「相模,你到底是喜欢二次元还是三次元啊?」
「问我喜欢哪边,那当然是喜欢二次元啦~三次元比二次元还多一个次呢。而且三次元的女生有很多麻烦的地方啊。」
该怎么说呢,明明是个帅哥,真浪费。
要是能像「地球上的各位啊,从我的元气中稍微抽走一点帅气成分吧」的颠倒元气弹(注1)一样,为了世界上的男人牺牲奉献就好了。
「你们的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看着我与相模拌嘴的里见老师,低声说出她的感想。
「因为都是问题儿童所以臭味相投吧。安藤、相模……我啊,是不会对你们那种阿宅兴趣说些什么难听话啦。只不过呢,你们还是多自重点吧。」
「「……!」」
本来我们已经想说差不多该回去了,但因为无法假装没听见里见老师的话,于是我们两人就一起顶了回去。
不是因为她说我们是阿宅而生气,我很清楚像我这样的人,就是会被叫作阿宅。肚量宽广的我不会因为这种程度就动怒的。
注1改编自漫画《七龙珠》,原本是吸收全世界众人的元气而制造出的强力能量球。
只是——我可不能容忍跟相模一起被相提并论!
「……里见老师,饶了我吧。请别把我跟这个恶心发萌猪相提并论好吗?这家伙可是会以配音员来决定是否观看这部动画的配音员厨啊。」
「就是说啊,千万不要把我跟这个中二混蛋凑在一起。动画才刚开播就会思考把自己投影在里头的原创角色,这种有事家伙请绝对别跟我摆在同列。」
「「…………」」
我们互瞪数秒,在眼神交会处点燃了互不相让的火花。
「……相模喜欢的动画啊~内容只有主角跟女孩子们不断打情骂俏而已嘛。那种一点内涵都没有的剧情,到底哪里有趣啊?只要里头出现很多可爱的女孩子,这样就够了吗?」
「没有内涵?你在说什么啊?这种类型的作品,和女孩子打情骂俏就是它的内涵啦,就是在享受这种互动带来的乐趣啦。」
「还有,那些光线啊烟雾啊打不用钱的绅士动画,不要再为了想看乳头而去买BD了好吗?这么想看乳头,就去买18禁动画来看就好啦。」
「你不懂啦。一般作品的乳头有18禁动画所没有的魅力啊。」
「哼。」
「这么说来,安藤喜欢的动画,设定都太过复杂,第一次收看的人肯定会傻眼的。要是不去官网查看专门用语表或是相关图什么的,绝对看不懂吧?」
「哈,这种铬综复杂的关联创造出来的精致世界观,才是魅力所在啊!」
「总之,如果要弄专门用语,那就别再弄个说明文字出来啦。观看动画又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就只是在念一段无关的文字罢了。」
「这边就是要参考官网或原作来进行脑内补完的地方啊!」
「哎呀哎呀,所以中二病真是没药医啊。」
「唉~发萌猪真的很烦人啊。」
「安藤,你要是太嚣张,我可是要代替光美(注2)来惩罚你罗?」
「喂喂,相模你才是,我可是要惩处你的罪孽罗?」
「你们啊……我真搞不懂你们——」
好像是嫌我们的争吵很刺耳,里见老师郁闷地插嘴道。
「既然觉得作品无趣,那别看不就得了?」
「「…………」」
我与相模都沉默了。
注2出自动画《光之美少女》。
觉得无趣别看就好了。
这个……这可是禁句啊。
不能说出这种话啊。
就算对每周播出的动画不停地碎碎念抱怨,用高傲的态度说出「嗯?你说那一部喔?那部很无聊啦,反正就是随便看看啦~」但还是会一直追到最后一集的忠实观众。看着连载漫画的周刊杂志破口大骂「最近的OO漫画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啊~」却还是会每周都购买的优良读者。
这就是我们。
「总之,要吵架到外头去,我要睡觉。」
里见老师挥手「去~去~」赶我们走。
所以我与相模一起离开教职员室。
「里见老师还是一样,感觉就是个可惜的美人啊。」
走出教职员室后,一点反省模样都没有的相模开了话头。同样没在反省的我也同意地说出「对啊」。
「里见老师要是跟轻小说中出现的女性教师一样,会为了联谊与相亲烦恼的话,肯定更迷人的吧。」
「女教师不在我的守备范围内,所以是没差啦。女人一旦过了二十岁就是老太婆(非人类的女性除外)啦。」
啪搭。
突然有人抓住了我与相模的唇膀。我们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站在身后的正是表情困盹却散发出惊人杀气的里见老师。
「……我说你们,要背地说人坏话就到更角落的地方去吧。」
我们就这样被拖进教职员室中……
相模还在挨骂,我则是比较早获得解放。
看来「女人一旦过了二十岁就是老大婆(非人类的女性除外)」这种现实与虚构混淆的相模式发言,正好触碰到面临三十大关的里见老师逆鳞的样子。
「哎呀哎呀安藤同学,我还在想你跑哪儿去了,原来是在教职员室啊。」
我走在走廊上,而我等社团的社长高梨彩弓小姐就这样冒了出来。
「彩弓社长,你为什么在这……啊,难道是来找我的吗?」
「不,我是有事找里见老师,请别自作多情。」
「……是喔。」
最近因为「可别误会了」变成了傲娇的代名词,所以无法轻易使用。而「别自作多情」或许正是不会让对方误解的完美替换用语。
真不愧是彩弓社长,完全不让人有误会的余地。
「你找老师有事的话,之后再来比较好喔。老师现在正在教训相模。」
「相模同学……原来是这样。」
在不好的方面是个有名人的相模,看来彩弓社长也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话说回来,安藤同学跟相模同学感情不错呢,感觉你们好像总是在一起。」
「……没那种事。只是我不喜欢一个人吃午餐,才跟那家伙一起吃的,我们只是这种关系。」
「哎呀,这是傲娇反应呢。」
「请别说这是傲娇啊……」
虽然不是讨厌相模,不过我会否定其他人说我们两个感情很好之类的话。
我跟相模只是不知怎地凑在一起而已。
「就算你这么说,但不管怎么看,你们感情都很好啊。」
「根本没有这回事。那家伙真的是个很恶心的男人,我们一起去卡拉OK时,他就只会点动画歌跟V家(注3)的歌来唱。」
注3指VOCALOID,为Yamaha开发的虚拟人声软体系列。V家则是粉丝对这系列软体的非官方统称。
「感情真好呢。」
「之前我们两个去看电影时,居然因为猜拳输了就被迫要去看光美,我明明是想看骑士的啊……虽然电影很有趣感觉还不错啦。」
「感情非常之好呢。」
确实。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我们感情应该很好。
好奇怪啊。
「……怎么说呢,那家伙的个人特色太突出了,让人很讨厌啊。我想要交个个人特色平淡一点、能够突显出我存在的朋友啊——对了,以轻小说来说的话,就是『主角的好朋友』那样的。」
「『主角的好朋友』?」
说明一下吧!
「主角的好朋友」,是指在轻小说里相当频繁地出现、主角的男性友人们。
提到他们,那正是究极的「承」之保证人。为了「起承转合」的第二项而默默奉献出自身所有的人。
个性开朗交游广阔通晓各式情报,这是基本。会为了不知为何对学园情报不甚了解的主角,亲切热忱地讲解女角们的评价或谣言等事情。
但也因为这样,一直到结束都不会被多加着墨,可说是怀才不过的角色。
绝对没有强烈的自我主张,也不会妨碍主角或女主角们,完完全全敲边鼓的角色。
这就是「主角的好朋友」。
「觉醒」、「抓娃娃机」、「主角的好朋友」,我将这三者合称为轻小说三神器。
「喔,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因为你们两个都是有强烈自我主张的人,所以常常会产生冲突,是吗?」
「就是这样。」
「别说这么悲哀的话嘛,男朋友可是要好好珍惜的啊。」
彩弓社长这话虽然很有学姐风范,可是嘴角却流泻出「……噗噗」这种意义深远的笑声。
我有不祥的预感。因为她刻意说成了「男朋友」。
「那个……彩弓社长?我话先说在前头,我跟相模之间,爱情什么的可是一丝一毫都不存在的喔。请不要产生奇怪的妄想啊。」
面对喜爱BL的腐女,以防万一还是先打个预防针。我并没有深思、说笑般地说出的这段话,却让彩弓社长的笑容瞬间消失。
「安藤同学。」
她斩钉截铁地说着。
「你这种愚弄腐女一般的发言,我可不认同呢。」
「咦……」
「腐女=看到男生感情很好马上就会陷入妄想,这种失礼的等式思考,希望你能马上停止。」
彩弓社长表情可怕地瞪着我,她好像有点生气了。
「最近男性取向的漫画跟动画等作品,常常出现失控的腐女角色.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这种误会,但她们不过是看到男性就会兴奋的角色,跟现实中的腐女可完全是天差地别呢。」
「天差地别……」
「所以罗,请别再把我跟那种角色看成同一类的了。以安藤同学来举例,阿宅=穿着格子衫的胖子,把头巾绑在头上又背上插着海报的背包,你如果被别人认为是这样的人,会很讨厌吧?」
「啊~确实很讨厌。」
总之我大致明白彩弓社长的意思了。
我对腐女的印象都来自于男性取向作品中所描述的腐女形象。
对BL理所当然没兴趣的我,几乎没有机会去了解腐女,最后就是只知道虚构的腐女形象了。除此之外,偶尔在网路上被拿出来当梗玩的,也都是行为过分的腐女。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与想法,因此彩弓社长才希望我别再提这种把腐女全部分为同一类的说法。
这就跟我不喜欢别人把我跟相模放在同一个框框里一样。
「所以说,从二次元的腐女角色去了解腐女,就跟看A片会学习到错误的性知识一样,你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彩弓社长!」
「……这例子是还不错啦,可是请你别在女孩子面前拿A片来举例好吗?」
彩弓社长瞪了我一眼后,担忧似地叹了口气。
「人类对自己没兴趣的东西全部都会归成一类,会产生偏见似乎也是无可奈何的——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安藤同学你能清楚了解这一点。」
「彩弓社长……对不起。」
她那寂寥的笑容让我内心为之一揪,我不由得低头道歉。啊,因为我的轻率,使我说出了多么过分的话啊。
「没什么啦,话说回来。」
彩弓社长开口道。
「刚才就如同安藤同学猜想的一样,我确实在妄想安藤同学与相模同学的互动,所以才不由自主地笑了出声。」
「结果你还是妄想了啊!」
刚才的事全都是装的喔,装得也太久了吧!
把我认真的道歉还来啊!
「不,刚才我所说的话并不是随便讲讲的,我也不是看到任何人都能陷入妄想的。是经过严格的审查后,让我不得不妄想的强力组合,我才会陷入妄想的。」
「这样让人更不爽了啦!你的意思是我跟相模的组合是最强的吗!」
「老实说的确是呢。」
「老实说?这……先等一下。我刚才也说过了,我跟相模其实感情没那么好,顶多就是点头之交以上,又还算不上朋友的程度。」
「安藤同学,你还真是不明白啊。用腐女的说法来说的话,比起感情很好整天黏在一起的两人,会互呛对方的反倒更萌啊。」
「是、是这样的吗?」
「不如说双方都有点讨厌对方的感觉那更棒了。只要看到对方的脸就会开始吵起来,但其实内心里……妄想这种事很开心呢。」
总觉得话题好像越来越歪了,现在正是打住话题的时候。
包含着「腐女谈话就到此为止吧」的想法,我将话题一转。
「彩弓社长,是不是差不多该去社团教室了?」
「说的也是,安藤同学以外的人都到齐了,她们也差不多快等得不耐烦了呢。」
我们文艺社是个没有特定活动要进行的社团,平常的话不管是谁迟到都没什么关系。
但今天不同。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异能检查日。
无数的黑色长枪在空中展开。
像是要将湛蓝晴空覆盖掉的锐利凶器,像豪雨般地倾注到灰色的竞技场中。
《创世》(World Create)
斗争之型。
攻之卷,二十四章之二——「枪瞬雨」。
利用创造之力产生出来的无数长枪,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猛力刺进同样以创造之力产生出来的「领域」——也就是斗技场。
战场被无机质的长枪掩埋,化为黑色丛林。
但在长枪之林中,却出现了一个像是被孤立的圆形空洞。
「嘿嘿~」
只有面带笑容的少女身旁,完全没有长枪的存在。
也就是毫发无伤。
古代那位勇猛的大英雄亚历山大大帝,听说他行走在数干枝箭矢齐飞之中还能毫发无伤,现在的她正是如此。
《五帝》(Over Element)
模式「疾风」(Sylpheed)。
「风精圆舞」(Fairy Dance)。
将风之衣缠绕在身上的绝对防御。柔和的微风能化解掉各种攻势。
她支配大气,将朝自己袭来的长枪轨道做了些微的更动,使用最小幅度的力量让自己脱离困境。
就旁观者的我看来,简直就像是长枪自动避开她一样。
「其实本来是想全部烧光光的啦~可是那武器看起来不太好烧的样子,就改变作战了喔~」
被风缠绕的少女——栉川鸠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位于斗技场另一侧的女孩——姬木千冬说道。
「因为之前的都被鸠子烧光光了,所以今天才用烧不起来的长枪的……」
千冬妹妹则是有些不悦的模样。她坐在公主御用般的华丽大椅上,像是在懊悔攻击技巧派不上用场似地猛力摇晃双脚。
战斗时坐在豪华座椅上头动也不动,这就是千冬妹妹的战斗风格。虽然是个很怠惰的战法,但她拥有能允许她这样做的异能。
「嘿~咻~」
鸠子轻轻挥了挥手,以她为中心卷起了龙卷风。激烈的暴风将四周的长枪全部吹散。
被清空的空间中,鸠子正面对上眼前的千冬妹妹。
「我要上了喔!千冬妹妹。」
「Come on.」
鸠子伸展了下身子并调整气息,千冬妹妹则是「来呀来呀」地招手。
之后——《创世》与《五帝》的正面冲突!
「喂喂,鸠子那家伙,难道要使用那招吗……!《五帝》模式『烈火』(Ifrit)、『炎——啥!啊,那个莫非是《创世》斗争之型、守之卷九章之——什、什么?鸠子的『流水——哎呀!没想到千冬妹妹还留了一手,斗争之型、休之卷一章之一『沉眠之森……那、那个是……!」
「你的解说根本跟不上嘛!」
坐在我身旁的灯代吐槽道。我槌着桌子大声地叹气。
「……发展太快速了啦!不管解说再怎么快速都跟不上的啦!」
「放弃吧,现实中是不可能跟格斗漫画一样旁边还附带解说的。」
「哼,怎么可能放弃啊。我要是不解说的话,那两人的招式名就会一直是个谜团啊。」
「……丑话说在前头,你想的招式名称的长过头了,这也会让你的解说更加赶不上发展喔。」
我无法反驳。
哎呀!因为招式名还是要取漂亮一点啊。
要是加入很多数字,不就能够表现出有无数招式的感觉了吗?
超长招式名,好帅:
「不过在现实中,战斗时还是别使用这么长的招式名比较好喔。不但会制造空隙,也会有招式都已经使用完毕,结果招式名还没念完的风险存在。」
……确实啊~
会把技巧名一一喊出口的,只有少年漫画、动画跟轻小说之类的作品。
假面骑士就不怎么会喊。正因为这样,像骑士KIVA的必杀骑士踢明明有着「暗月破」这个超级帅气的名字,但却没什么人知道。
不过对虚构作品来说,「为什么要一一喊出招式名呢~?」可是不能吐槽的地方啊。
顺带一提,从这个理论延伸出的「为什么要对敌人亲切地解说自己的能力呢~?」也是一样不能吐槽的。
「话说回来,我们又没有战斗的机会,招式或招式名都不需要吧。现在鸠子她们在做的事,也就只是扮家家酒罢了。」
「才不是扮家家酒,是模拟训练。在趋近于实践的训练之中,才能磨练出对战斗的感受。」
「又说这种像是从某处抄来的台词了……」
「灯代你听好了。我可是说认真的,决定必杀技或招式的名字,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项喔?」
「什么嘛。反正一定是这样画面看起来才会帅气之类的肤浅理由吧?」
「不,要改编成游戏,条件是很严苛的。」
「你在担心什么啊?」
「没有必杀技的话是无法改编成最好卖的格斗游戏的——这是《银魂》里出现的自虐梗。」
「来源是《银魂》?」
「所以我也得快点想出能以这把写上『洞爷湖』的木刀使用出来的必杀技才行啊~」
「你是阿银喔!」
「或是说得要I发天然卷才能活用的必杀技啊。」
「你是阿银喔!你给我等一下,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用《银魂》梗啊!?」
「因为再怎么致敬《银魂》都不会惹怒别人啊。」
「别想这种小家子气的事啦!」
「致敬啊——动手的话,会被反击回来的。」
「别把《通灵童子》的名台词用在这里啦!」
……她居然知道刚才那是麻仓菜的名台词喔。有这家伙在,不管再冷僻的梗都能放心玩了。
边重复这种吵闹似的对话,我边将视线拉回斗技场上。
鸠子与千冬妹妹不断地进行暴风雨般的激烈战斗。
异能检查。
以每月一次的频率,我们会对全体的异能进行调查。
半年前,我们文艺社的社员觉醒了异能。
有的人是统御时间、有的人是支配属性、有的人是得到创造主之力、有的人是持有恢复原貌之力——而有的人成为了混沌的霸者。
……最后那个是有点夸张了啦,真的只有一点点夸张喔,所以没有必要在意。
总之,觉醒了超常之力的我们,却在没有大事发生的情况下度过愉快而普通的学校生活。
平常大家都是随心所欲地使用异能,不过每个月都会为了报告使用经过与确认状况而召开一月一次的检查。
现在正是鸠子与千冬妹妹为了确认异能状况而展开的模拟战斗,剩下的三个人就从社团教室远眺。
为了进行模拟战斗而产生的「领域」,当然是千冬妹妹使用异能创造的,将社团教室的墙壁与异空间连接在一起,让我们能够坐在椅子上悠闲地观战。
话又说回来——
「那两人的战斗,不管怎么看都很厉害啊。」
在角落泡茶的彩弓社长佩服似地说道,然后走了过来。我接下茶杯后说声「对啊」表示同意。
鸠子跟千冬妹妹的战斗,老实说真不是盖的。
《五帝》跟《创世》,在我们之中都算是特别华丽的能力。所以当这两者对上时,就能产生宛如神话等级般的战斗。
一方是强大自然之力。
一方是文明王者之力。
构筑出宇宙的元素、与古今东西被无限生产出来的武器。当两者正面冲突时,这已经无法称为战斗,而是战争了。
好帅啊~
我打从心底羡慕,我也想像那样华丽地战斗啊。
「再来~呢~」
从大地窜出的厚实土壁,挡下了八十八毫米高射炮(Acht-Acht)的连射,接着鸠子露出浅浅微笑说道。
「差不多该来发大的了喔~」
她像是要环抱住土壁般地张开双手。右手与左手,分别在左右手上头—集中了不同的力量,这是我从感觉上所理解到的。
「把土跟火加在一起——」
鸠子此时蹲下身子,将两手碰触地面。
那双——寄宿了异能之力的双手。
「就是岩~浆罗♪」
大地「滋滋」地震动。
「那、那个是!?」
我像是从椅子上跳起来地站起身。
「……难、难道是、怎么会这样。」
我用颤抖的语气编织出恐惧的词句——然后偷瞄着旁边。
「真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个……!」
我瞄。
「可恶,怎么会、会是那个……」
再瞄。
「那个是、那个是、那个是啊啊啊啊啊!」
「噫!你烦死了!」
打定主意不理会我的灯代总算有反应了。
「别一脸希望我说出『安藤你知道啊!?』的表情偷窥我啊!」
「什么嘛,稍微配合一下又不会怎样。」
「才不要,想解说的话,你就自己讲啊,请便。」
真是个冷淡的家伙。
虽然想要在众人请求之下才开始解说,但可悲的是没有人要请求我进行解说。不得已,我只好自己一个人解说起来。
「颗颗,好久没见识到了啊。《五帝》的精髓·属性融合啊!」
将相反的两种属性组合在一起。
栉川鸠子的异能就是能办到这种超乎想像的事。
「《五帝》,模式『火×土』(Kaguduchi),『炎帝王土』(Blazing Stratum)!」
「安藤,虽然你一脸得意地喊出招式名,但不好意思,战斗已经到下一个阶段了。」
「你说什么!」
可恶,果然解说是办不到的吧。
我再次眺望战斗中的两人——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不对。
看到那两人认真的表情我就明白了。表面上虽然平静,不过水面下可是激战——不,是地面底下不断重复着激战。
原本在鸠子双手碰地的瞬间,大地就会裂开并分割斗技场,灼热的溶岩也会随之迸发涌出才对。
但创造之主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千冬妹妹恐怕是一层又一层地创造出新的地层,以防止岩浆喷发出来吧。本来会强硬突破大地窜出的灼热奔流,被一次又一次地覆盖阻挡了下来。
「《创世》的精髓并不是能创造的武器数量与类型多寡——最该注意的是创造的速度。」
千冬妹妹若是有心,是能做到瞬间且无需任何前置动作就能发动能力的,连续使用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能被表面上的华丽作风给骗了。就跟常把「13km喔」挂在嘴上的某卍解(注4)一样,能力的规模并非真正的精髓。
岩浆被压制住的鸠子,眉尾下垂地说道。
「……真有你的,千冬妹妹。」
「还没完呢。」
「什么嘛,我可也是还没完的喔!」
「还没完,还没完呢。」
从旁观的角度来看,两位少女就只是在原地互瞪而已。但地面底下往上冲出的力量与压制住的力量正在相抗衡。
双方毫无接触的认真对决。
竞争的正是双方的意志强度。
只要一瞬间注意力不够集中——就会输掉。
注4出自漫画《死神》:市丸银的斩魄刀卍解后长度高达13km。
「…………」
那两人也太投入了吧……?就算是要将能力状态全部激发出来的模拟战斗,也不需要卯起来弄到这种地步啊。
到这里也差不多该收手了。
万一没弄好受了伤就不好了。虽然有彩弓社长在,不管怎样的伤势都能瞬间治好,可是受伤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不过要将进行惊天动地对决的两人分开可是非常困难的啊……
「灯代同学。」
就在我烦恼之时,彩弓社长平静地开口。她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并没有做出特别明显的举动,只是将视线转到灯代身上。
「是。」
听到彩弓社长简洁的请求,灯代毫不迷惘地点头。
然后——就消失了。
「鸠子、千冬妹妹——游戏差不多该结束罗。」
下一瞬间,双手抱胸的灯代就出现在战场中心处。
「唔、咦?唔噫?」
鸠子在不知不觉间整个身体被翻转,摆出四脚朝天的姿势,就像是被翻过来的乌龟一样。
「啊呜……?」
千冬妹妹也是,椅子整个被往后转了半圈。看她眼神发直的模样,恐怕是被吓得不轻。
两人的集中部被打断,大地的震动也随之停止。
「你们两人都太认真啦。只是个检查而已,根本不需要如此全力以赴吧?」
「灯代……嘿嘿,对不起啦,好像有点太过沉迷了呢。」
「千冬也有点沉迷了。」
像是影片被快转掉数秒,没有过程只有结果的动作。
神崎灯代的异能《永远》(Closed Clock)。
不管战火再怎么猛烈,只要有她在,就能轻易地介入其中。
就算时机再怎么恶劣,对能统御时间的她来说,能如同字面所表达的一样,将一切全部停止。
「辛苦了,鸠子、千冬妹妹,灯代你也辛苦了。」
我慰劳并肩走来的三人。
「我又没什么好辛苦的。」
「是吗?可是你——不是在静止的时间里拚命挪动两个人吗?」
「——唔!」
我随口问了问,结果灯代却瞪大眼全身僵住。
静止时间的能力,从旁观者只能看到结果的角度来看,确实是最棒最帅气的能力,不过对实行能力的本人来说可是相当辛苦的。
灯代她恐怕是将时间静止之后,就冲到两人身旁,努力地将鸠子翻转过来,又把千冬妹妹的椅子往后转。之后又为了耍帅而移动到两人的正中间。
……呜哇,光是想像,内心不知怎地就柔软起来了啊。
而且灯代意外地体力很差,虽说栘动对象是女孩子,但一次移动两个人,肯定也会喘的吧。
然后她拚命地调整呼吸,一副「接下来我什么都不会做喔~」的模样双手抱胸——说出「游戏差不多该结束罗」。
该说演过头了还是太耍帅了啊……呜哇。
「啊~原来是这样,灯代也很努力啊,辛苦罗~」
「灯代,辛苦了。」
「啊、啊、不、不是。别、别跟我道谢……我、我根本一点努力都没做啊!」
面对鸠子跟千冬妹妹的单纯慰劳,灯代相当动摇。
「可是啊,为什么要刻意挪动我们呢?就算不这么做,我们在看到灯代出现的时候也会马上住手的呀。」
听到这个直白的疑问,灯代满脸通红说不出话。哎呀哎呀真拿她没办法,这里就由明白灯代意图的我出面解围吧。
「鸠子,你这笨蛋。这种时候是不能问『为什么?』的啦。因为这是灯代的表演啊。」
「表演?」
「就是让时间静止能力能够展现出最大程度的魅力啦。那家伙大概是想『啊,这在漫画里可是跨页程度的场景呢!』所以才这样做的啦。」
「咦?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很帅气嘛。总之,这种时候不能说出这种不识好歹的吐槽,让她静静地沉浸在自我陶醉里就行了。」
「我全部听到了啊,笨蛋!」
我的后脑勺被敲了一记,恩将仇报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要关心奇怪的地方啦!被这样关心,我反而觉得痛苦啦!」
「灯代,我懂、我都懂的,我能够理解你的一切。既然拥有停止时间的能力,果然会想要做出那样的表演吧。不是催眠术也不是超高速,而是更加可怕的东西,你想要让大家稍微体会到这份能力的可怕之处对吧!」
「……拜托你,别安慰我,也别一副有同感的样子……你干脆骂我好了……」
灯代表情十分复杂地说道。以前明明是与我拥有相同志向之人,看来其中有错纵复杂的纠结啊。
「再、再说了,追根究柢都是因为彩弓社长……」
「哎呀,是我吗?」
「因为彩弓社长像最终头目一样发出那种自己根本不用动、只要活用属下就能够从容脱困的指示……害我也、不由得就……」
我懂她想说什么,刚才彩弓社长的简洁发言真的很帅气。因为是社长所以那样发出指示也很正常——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不,我只是想说『灯代同学,你的茶杯快要从桌子上掉下来了,最好注意一下』而已。」
彩弓社长的回答大大超出预想之外。
「咦、咦咦?」惊讶的灯代。
「可是灯代同学却在我说到一半时就一脸得意地点头说『是』,接着就突然消失了……老实说我还真有点着急呢。」
呜哇~这误会大了啊,虽然我也误会了,但实际上有所行动的灯代脸可是丢大了啊。
「呜、呜、呜呜。」
灯代被逼迫到了前所未有的绝境。她抱住头脸色乍青乍红,全身因为耻辱而颤抖。
「我明白了!」
此时千冬妹妹突然大叫。
「千冬,明白了!」
她的瞳孔闪闪发亮,表情像是了解了什么似的。
「千冬妹妹怎么了?你明白什么了?」
「之前说的事情,我明白了。」
千冬姝妹说道,啪搭啪搭地走到灯代身旁。整个人往后仰地仰望自尊心已经碎落一地的灯代,缓缓地开口。
「其实很努力却说自己没有努力、在奇怪的地方耍帅、想做出漫画里的帅气举动、想说出漫画里的帅气台词——也就是说。」
小巧的手指「唰」地指向灯代。
「灯代,是中二啊!」
「……咕噗!」
剧烈的冲击袭向灯代全身,伤害似乎是传达到脚上了,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看来至今为止一直都无法理解中二是何概念的千冬妹妹,现在也终于明白何谓中二了。
本来这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好事……但却是以这件事为契机达成的,灯代受到的打击也就可想而知了。
怅然若失的灯代摇摇晃晃地走到社团教室的角落,然后双手抱膝地坐下。看来千冬妹妹的发言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灯、灯代,你没事吧?」
我不由得走近问她。
「……我再也不使用异能了。」
灯代背上被阴影所笼罩,脸颊也整个鼓了起来。
啊~啊~在闹别扭了。
这样子就只能先放着她不管了。我从灯代身旁走开,回到其他成员旁。
「总之继续异能检查吧。」
虽然做了很多无关的事,但今天的目的还是这个。
「鸠子,感觉怎样?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唔~跟平常一样啊~属性融合是有点困难,可是集中注意力之后就成功了呢。不过水之后直接用火、或是风之后直接用土之类的,果然会有点难操控呢~」
「还是跟以前一样,处在相反位置的属性很难连续使用啊。都已经做了这么多训练了,还是无法克服啊。」
「唔~不知道呢~?因为我没在训练,所以不清楚耶。」
「这也是啦。那千冬妹妹怎么样?有哪里觉得奇怪吗?」
「什么也没有,跟平常一样。」
「这样啊……哎呀哎呀,每个人都没有变化,让我有种『这检查育持续的必要吗?』的感觉啊。」
从觉醒异能开始,每个月都会进行检查,但也只是在测试有没有任何变化。虽然依照个人身体与心情等状况会有些许误差,不过我们的异能既没有成长也没有劣。
「即使如此,要是都不战斗也不训练,异能也不会有所成长的。你说对吧?彩弓社长。」
「说得也是。话又说回来,我们本来就没有锻链异能的必要就是了呢。」
彩弓社长苦笑地点头说道。
不知是好还是坏,我们并没有什么要达成的目的。既没有敌人也没有要达成的野心。所以也没有锻链异能的必要,有空做那种事还不如认真学习学校的课业,这就是我们得到的结论。
当然,女性成员的异能已经是无人能出其右的强大了。
「严格来说,该怎么做才能让异能成长,我们根本不知道啊。」
确实。只要发动异能就能得到相应的成长,如果是这么轻松简单的系统那就好了,但看起来我们的异能并不是遵照这种规则。
「看看安藤同学连一丝成长都没有就能明白了,不是随便使用异能就能让能力往上提升的呢。」
直白的说法刺中我的心……
彩弓社长说得没错,我比任何人都还要频繁地使用与玩弄异能——不对,是总是将目标设在高处,但能力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任何提升。
「可恶……这就跟一行人中只有一个人热中锻链肉体,可是成长幅度却跟其他同伴没什么差别的剑豪先生一样嘛……」
「安藤同学你不过就这种程度,别把自己跟大剑豪放在一起好不好!」
冷淡地回应我后,彩弓社长「总而言之」说道:
「虽然可能是白费功夫,但这个异能检查还是持续下去吧。反正也没多大麻烦,进行下去对我们应该也没有坏处。从旁观察同伴使用异能,或许有可能能够发现自己一人使用能力时没注意到的地方吧。」
我没有异议,于是收了收下巴表示同意。鸠子与千冬妹妹也点点头。
「那,接下来就是调查彩弓社长的异能了。话虽如此,《始原》(Root Origin)的检查也就只是口头上的询问罢了。」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就像这样——」
彩弓社长边说边碰触鸠子与千冬妹妹的制服。因为经过激烈战斗而到处脏污的制服,瞬间变得如同全新般光鲜亮丽。
《始原》
将所有事物还原至原本姿态的异能。
「——什么问题都没有。」
彩弓社长摊开双手露出微笑。鸠子与千冬妹妹则是开口道谢。
彩弓社长的异能在我们之中也是很特殊的。虽然无法明确表达出来,不过我想这能力应该跟成长或劣化无缘吧。
只要碰触就能还原一切事物的原貌,不具备直接攻击力的异能。
讲难听一点,就是个被动的异能。
所以很难像其他成员一样测试出力或速度等项目,异能检查总是像这样就结束了。
这次也一样,关于彩弓社长的部分到此结束。
「接下来是灯代啊。喂~灯代~」
「…………」
没有回答。她跟数分钟前一样,面对墙壁双手抱膝坐着。
看来她心里受的伤很深啊。
「呐~呐~阿寿,灯代为什么这么丧气啊?」
「啊~这很难说明耶……总之那家伙现在正在跟自己的黑历史奋战啦。真是的,就放任内心的冲动,将自身解放开来就好了嘛。」
「解放后会怎样?」
「颗颗,解放之后啊,就会跟我一样成为被命运选中的存在罗。」
「喔~灯代要是变成阿寿那样的话,很讨厌耶~」
「……喂,我说你啊,一脸天真的模样却说了很过分的话啊……唉,算啦。千冬妹妹,不好意思,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能请你跟灯代道个歉吗?」
「唔?千冬、要去道歉吗?」
「嗯,做做样子就好了,跟她说『说出了事实真是对不起啊』就行了。然后我晚一点去买点心给你吃。」
「嗯,我知道了。」
「……安藤同学,这么做不是只会让灯代同学更加受伤吗?」
「哎呀~我想那家伙大概已经振作起来了吧,这点程度没问题的啦。」
「这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她实际上已经振作起来了,但是因为之前她陷入极度丧气的地步,现在要再跟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会很困难,所以才会继续蹲在那边装丧气啦。」
「……原来如此,你考虑得很周全呢。虽然无情地打击了灯代同学,却又意外地很关注她呢。」
「只要有个契机就行丁。那家伙现在肯定是拚命等待有人去搭话的状态啦。」
「说得也是呢。刻意双手抱膝坐着,就像是在宣告『我很丧气』呢。」
「啊哈哈,就是说啊~好啦,千冬妹妹,去向需要人安慰照顾的大姊姊说出做做样子的道歉吧~」
「——我全部都听见了啦!」
我突然吃了一记出现在我面前的灯代的手刀。不,正确的说法是,赏了我一记手刀的灯代突然出现才对。
「好痛,灯代你这家伙……」
明明说了不再使用异能的,这么快又使用了。
「是怎样啦!你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啦!至少这种作战会议去我听不见的地方再开啊!」
「什么嘛,我可是难得地关心你耶……」
「请你明白温柔有时也是种暴力!」
灯代满脸通红、双盾起伏地喘气。接着大大地吐了口气后,重新调整好站姿。
「啊、真是的,算了算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接下来是轮到我对吧?那就快点进行吧。」
似乎是不想再多受伤害,灯代快速地带过话题。我们听从她的话,聚集到她的四周。
「OK~灯代,随时都可以开始。」
《永远》的检查。
是要测试她能够停止多少时间。
「开始罗——四十七。嗯,这次大约是四十七秒。」
「还是这么快啊!」
还是老样子,一点看头都没有。
刚才灯代说「开始罗」的时候就停止时间,接着开始数秒,在四十七秒的时候能力就解除了——不过就旁人来看,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四十七秒啊。唔,很平均的数值啊。」
「话虽如此,因为是我自己数秒,所以误差应该满大的吧,老实说这数值大概不准吧。」
「马表和时钟也跟着停住了,这也没办法。」
灯代的《永远》所能静止的时间,虽然会依照她的身体状况而有些许变化,但基本上都是在三十秒到一分钟内。
不过关于操纵时间能力的性质部分,全部都只能靠灯代自己说出的情报才能了解。
全部静止的世界——任何事都只有她自己知道。
测定时间的计时道具也随之停止,所以也只能相信灯代自己数出来的秒数了。
唔~
出乎意科地麻烦啊,停止时间的能力。
「好啦,这样全员的检查就结束罗。」
彩弓社长「啪啪」地拍着手。
「那么,第六次异能检查告一段落罗。」
「喔,大家辛苦啦。之后大家也要认真对待自己的异能喔。别因为检查结束了就放松大意了,检查一直到回家之前都还持续着喔。那么第七次也请大家多多指教……喂,给我等等!」
先顺着彩弓社长的话讲,然后用力吐槽。
我还真是个超配合的男人啊。
「等一下等一下啦彩弓社长!这种老套的装傻桥段是怎样啦!不是还有主力成员还没进行检查嘛!」
「安藤同学……你还在啊?」
「你那震惊的表情是怎样?我当然在啊!还没有结束啊!我还没有使用异能啊!」
「啊,你这是致敬《从北国来》的对吧。安藤同学真有趣啊~」
「才不是!只是台词正好有点像而已!我没有刻意要致敬的意思!」
「哎呀安藤同学,若真是这样,这才是问题所在呢。致敬这种东西有做就是有做,没做就是没做。如果明确地否认自己在致敬,那我想就会被当成是抄袭了喔?」
……为什么非得在这种时候学习致敬的心得啊。
「总之彩弓社长,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就别再闹了啦。不是还有还没进行异能检查的重要伙伴吗?」
「嗯?你在说谁啊?」
「我啊!我、I、Me!」
「Coffee。Tea or Me?」
这是千冬妹妹说的。
这孩子为什么会在如此自由的时机下参与对话啊……
「……不好意思啊千冬妹妹,现在正在进行讨论,请别拿这种无聊的冷笑话插嘴好吗?」
「无聊……」
「啊!对不起!我是骗你的,别失望啊!超有趣的啦,真不愧是千冬妹妹啊!」
「……真的?」
「嗯,真的超好笑的啦,根本就是捧腹大笑啊。」
「那,再一次。」
「咦?」
「再说一次。嗯,安藤先。」
「我、我先吗?这、这个……我、I、Me。」
「Strawberry, Organe or Me?」
「…………」
「…………」
「……千冬妹妹。」
「嗯~?」
「满足了?」
「嗯,千冬、满足。」
「这样啊,只要千冬妹妹觉得满足,对我而雷那就够了……」
好累,超级累的。与自由人吐自由人的千冬妹妹为对手,得消耗大量精神才行。
「好啦,欺负安藤同学也差不多腻了,该开始安藤同学的检查了。」
『喔~』
听到社长的呼吁,全员都干巴巴地回应。全场充斥着大家身上涌出的「真没办法啊」气息——但那种事随便啦。
「……颗颗。」
大胆无畏的笑声自然地流泻出来。
来啦,我的时代终于来啦!
不枉费我一直忍耐到最后啊。
「颗颗、哇哈哈哈!果然最后还是得由我来征服全场啊!」
顺带一提是「征服」不是「震慑」,这点很重要的。
「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那被称颂为『暗色瞬雨』的力量吧。」
「……别名又~增加了喔。」
「阿寿还真喜欢瞬雨呢~」
有点不悦的灯代与不可思议般说道的鸠子。
瞬雨这个词的帅气之处已经不需要多谈了,瞬时之雨,念起来又很好听。
为什么呢,明明只是这样,胸口却骚动不止,
瞬雨,好帅啊~
「好,我要上了。」
在众人目光聚集中,我将右手往前伸出。
「吾乃混沌之霸者!于深渊摇曳之炼狱业火。扭曲之昏暗火焰、混浊之深红黑暗,诱人发狂、悲鸣、破灭之灯火。以罪制罪,将漆黑断片刻至吾身,对高傲的自然法则露出凶恶之牙吧!」
我忍耐着众人那「咒文神烦」的视线,咏唱幽解咒咒文,解放自身的异能——
「《黑焰》(Dark and Dark)!」
右手燃起漆黑火焰,起伏着、摇晃着、卷曲着般地舞动。看起来坚轫又脆弱,正是充分体现了吾之分身的火焰。
「……啊,《黑焰》啊,比起以往都更加美丽啊……」
「好了,各位,跟以往一样开始吧。」
无视于沉醉在异能华美魅力的我,众人听从彩弓社长的指示开始异能检查。大家各自把手伸进剧烈燃烧的黑色火焰中。
如果只是普通的火焰的话,这绝对是会造成严重灼伤的愚蠢行为,但我的《黑焰》……嗯,哎呀,怎么说呢,是跟普通的火焰相异的存在,所以不管是把手还是把脚伸进来都不会烫到的。
成员们感受着我的火焰,各自说出了感想。
「真温暖啊。」「好温暖喔~」「很温暖呢。」「暖暖的。」
我的《黑焰》获得全员一致的温暖评价。
「……骗人的吧。大家再感受一次吧,不觉得比以前热了一点吗?」
「没有变化啊。跟以前一样,就跟全家最后洗澡的人感受到的水温差不多。」
灯代大放厥词。
「可恶,自从觉醒异能开始后这半年来,我每天都不怠惰地使用异能、努力钻研能力的说……」
「钻研……我说你啊,你只是在思考无意义的解咒咒文,还有热中于思考根本没必要的招式名而已嘛。」
……因为情势对我不利,所以我只是无言地移开目光并解除能力。
唉。
还是老样子,我的异能一点用都没有。
……若是以前的我的话,到此就算是结束了。
「各位,虽然感觉是好像已经完全结束了的气氛,不过不好意思,还没完喔?」
前一几天——
我的异能达到了下一个阶段。
世人称之为觉醒。
只有对将自身异能穷究极限之人才会开放之门,我已经推开这扇门了。
异能开放第二贼稣。
「这可是难得一见喔。好好享受吧,《黑焰——划上终止符之人(Of·The·End)》。」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在我说出能力名的瞬间,全员脸色骤变,做出平常看不到的反应。
大概是发勤能力了吧,灯代不知何时移动到我的身后,将两手伸进我的腋下封住我的双手。
彩弓社长用手抵住我的胸口。似乎是把我身体的重心压制住了,我无法随心所欲地移动身体。
剩下的两人拉开与我的距离,移动到社团教室的角落。她们是为了对应突发状况而拉开距离,并朝我集中注意力。
成员全体都露出紧张的表情。
「喔、喔喔……?」
「安藤,我说你啊,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你应该不是认真地要使用《终止符》吧?」
耳旁传来灯代的声音。语气听起来强而有力,但却有股急迫感渗透其中。
「当、当然的啊。我只是开玩笑啦,开玩笑开玩笑……我只是想讲看看啦……」
「玩笑也有分好坏的啊。」
彩弓社长把手从我胸前拿开斥责地说道。配合她的动作,灯代也放开了我,鸠子和千冬也从角落回到原位。
「安藤同学,那时的事你应该没忘记吧?」
我败给强势目光的压力,于是低下了头。
「……我知道的,《终止符》——我不会再使用了。」
在异能开放第二形态觉醒的当天,我连一丝迷惘都没有地使用了这能力。
结果——却是让人不忍卒睹的情况。
用两个字表示,就是丑恶。
用四个字表示就是人间地狱,或是说惨不忍睹。
我不想去回想。
出生以来第一次,我真心觉得会死掉。
出生以来第一次,我真心觉得会被杀。
只要想到如果彩弓社长跟干冬妹妹不在的话——就让我寒毛直竖。
「结果安藤的异能原本就派不上用场,觉醒之后也还是没法使用啊。」
就算灯代说了很过分的话,我也无法反驳。
混蛋……觉醒了的能力却不能用,这跟拷问没两样啊。
「真的是,该说是安藤很奇特还是产生了偏差呢……光是一点都不热的黑色火焰就够匪夷所思了,这次又是觉醒了狠狠对市面上所有异能战斗作品呛声的能力……」
「哼,我这人果然不管走到哪都是特别的存在啊……我有时会这么想,若是我没有这份力量,就能过着平凡的人生了啊。」
「呜哇,出现了……典型中二的特征,转了一圈后就憧憬起普通生活啊。」
「会说出这种话,就代表安藤同学可是非常高等级的中二呢。」
高等级的中二是三小啦。
先不管别的,这样全员的检查总算是结束了,今天的异能检查到此为止。
结束之后就跟以往一样,大家各自行动。
那我要做些啥咧?要来看还没看完的轻小说,或是找人来玩黑白棋,还是说来想想《黑焰》的新必杀技(只有名称)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
「打扰了。」
与凛冽的声音同步,有人走进了社团教室。
「今天也是五人齐聚啊,你们的感情还是一样这么好。文艺社也就是个只有出席率算得上优秀的社团呢。」
鄙视似地用得意的语气说出上游台词的,正是学生会长工藤。锐利的目光与威风的站姿,再加上她的语气严厉,让人有种很难相处的印象。
工藤学长跟我们一样,也是觉醒了异能之人。
数日前她前来袭击文艺社。
虽然我觉得那个不太称得上是袭击,总之我们还是与工藤会长对战了。
结果是我方的压倒性胜利。
「夺取异能的异能」这种震惊世界的超强能力——简直就像是最终头目才会持有的强大力量,在我们合力之下被击退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托我的福才得到胜利也不算是夸张的说法啦。
「哎呀工藤会长,有何贵干?」
不光是同年、而且实际上还同班的彩弓社长回应道。我边眺望这两位三年级的女孩子,边和两位二年级的女孩子窃窃私语。
「工藤会长是来做什么的呢!灯代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耶。之前她说文艺社废社什么的,好像全部只是说好玩的。」
「我觉得她是来复仇的。无法忘怀败北的耻辱,所以来找我们报仇了,工藤美玲逆袭篇就此展开啦。」
「不会有这种格斗漫画一样的发展出现啦。」
彩弓社长没有理会我们的胡思乱想,只是继续话题。
「你今天是有事才过来的吧。如果是有事要找文艺社的话,就请告诉我吧。」
「不,跟文艺社无关。」
「那么——是跟异能有关的事吗?」
这一瞬间,社团教室的气氛变得略微紧绷。
拥有异能的工藤会长,前来造访同样拥有异能的我们。
这个状态代表什么意思,根本无须多做说明。
到底是怎样……我深吸了口气。
「也不是。跟异能有关的事,就跟之前向你们报告的一样,什么事都没有。」
工藤会长干脆地说道,让我垂下了肩膀。
又像是安心又像是失望,有种复杂的感觉。
要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我却有那么一咪咪地希望能发生些什么事。
我的内心深处——像是在寻求些什么。
「今天我是为了个人理由而来的。不是以学生会长的身分、也不是以异能者的身分前来,而是以工藤美玲这个女人的身分而来的。」
工藤会长这么说道,并将视线移到我身上。她的眼神热切又认真。
「安藤寿来,我有事要找你。」
「找、找我?」
因为被突然点到名害我吓到,我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工藤会长旁。好啦,到底找我啥事啊。
难、难道,真的是来复仇的?
之前的战斗我明明没对她做什么,从头到尾就只有虚张声势而已,难道她打算要跟我单挑吗?
糟糕啦~怎么办啊?要对战我肯定不行的啊……啊、不对、嗯、这个嘛、就是那个啦。普通的人可是敌不过我所拥有的力量的,能够毁灭一个国家的力量怎么可能使用在打架之上啊。
我战战兢兢地直直望着工藤会长,视线中隐合热情,像是要让人不由自主地烧红双颊一般地望着她。
嗯,看来热身已经结束了啊。
「别、别这样看着我啊,安藤。很、很害羞的啦。」
「咦?啊、对不起。」
「呜、呃……那个、我、我的意思不是叫你别看我喔。」
「喔。」
气氛好像怪怪的。看来不像是准备要开始单挑的样子。
工藤会长咳了几声,下定决心似地开口道。
「安藤,我今天是为了回应你之前给我的信而来的。」
「信?」
「别装傻。就是你之前放在我鞋柜里的信啊。」
「啊,你是说那徊喔。」
「安藤同学,你有写信给工藤会长啊?」
身旁的彩弓社长发问,我则是「嗯,对啊」点点头。在打倒工藤会长的隔天,我的确是在她的鞋柜里放了信。因为我不知道她的联络方式,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手段了。
不过她说是为了回应那个而来……啊,是这么回事啊。
「安藤,你那炙热的心情,我确实感受到了。」
「真的吗?听你这么说,我也很高兴啊。」
「其实我是希望能私下两人再谈的……但是没关系。这也是得和这儿的全员报告的事。」
「就是说啊,我也想跟大家炫耀一下呢。」
「炫、炫耀?这、这样啊,想炫耀啊……」
话说到这儿,工藤会长突然陷入沉默。眼神在空中四处乱飘,双颊也急速窜红。
「安、安藤寿来!」
工藤会长突然拉高声调大声说道。
「关于你的信——你写给我的情书,我在此做出回应!」
「……啥?」
情书?什么意思啊?
我脑中浮现疑问,但工藤会长并没理会我,只是继续说道。
「我也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
社团教室的空气在一瞬间冻结了。不是因为鸠子使用了《五帝》模式「风×水」(Niflheimr)、「绝对零度」(Absolute Zero),而是刚才工藤会长的发言造成的。
看来我是被告白了。
这正是爱的告白。
经过数秒后,全员的思考总算是复活了。
虽然想说的事跟想问的事堆积如山,但文艺社的社员最想说的,果然还是这一句。
『剧情发展太奇怪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