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银褐色的奇怪身形,与不死的怪物展开死斗。
交替使用各种卡片,驱使特殊的武器和技能将怪物耍弄,击倒。在这之后,再用别的卡片将被打倒的怪物封印。一直以来都这么结束,一直以来的重复的梦。
为什么会这样,这个梦。每次都在梦里面向着自己发问。
这不得不继续的梦既不是过去的经历,也不是心理创伤,更不是什么枷锁,本不应该会变这样的。在这之后,又是那一如既往的声音,明明不怎么察觉得到却总能把我唤醒。
「……立……原……立原……立原君……立原君!」(译者注:这里橘前辈的タチバナ和这里的立原タチハラ音非常地相似,但是因为立原这个姓氏比较常见,所以大家之后请自行脑补吧)睁开眼睛,她果然在这。
「啊啊……抱歉」
本来糟糕的睡眠,为什么在进入她的诊疗室就会很快睡着呢。
「又梦到了同样的梦吗?这还真是很不得了的恶梦啊」
「虽然很抱歉……不能不加那个(君)吗,大夫」
「为什么?这样的话,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哦,纱惠子」(译者注:纱惠子サエコ也和橘前辈的女朋友小夜子サヨコ读音相近,大家就继续脑补吧……)没有像平常那样微微一笑,伸出手测量抓住立原的手测量脉搏。
「……嘛啊,不了。比起这个,已经可以走了吧,我想去吃早饭了。」
纱惠子终于笑了。
「早上的时候就求助说肚子痛才被运到这里来的,就这么一直睡到了现在,眼睛刚睁开若无其事地要吃早餐了吗.看起来你根本不需要医生呢」
假装听不见爬下了床,经过门时传来了他的声音。
「我走了」
打开了门,瞬间看见了守卫的脸。
「早饭早就准备好了,赶快去吃吧」
纱惠子像是也听到了守卫的声音,也从诊疗室走了出来。
「吃得清淡点,早上记得吃得清淡点」
纱惠子像是要让守卫也听到似的说出了她的诊断。
「不是吧」
立原走到半路大喊出心里的不满。
「骗人的唷」
纱惠子从诊疗室出来后和立原咂嘴起来,就这么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
「快一点!还在磨磨蹭蹭什么?」
看守在大声催促那些取食的犯人,因为这样,立原隔着铁格栅拿到了早餐的汤基本都洒了出来。
「下一个!」
在同一个房间的囚犯要前进时,立原挡在了他的前面。
「汤不够啊,多给一点」
「下一个,快一点!」
「汤不够啊!」
看守停下了动作,狠狠地瞪着立原。
「你说什么?」
立原也不动,就这么等着事情的发展。
「要是连着早上空下来的话继续劳作(没有足够体力的话)最后麻烦到的是你,多给一点汤」
看守紧握着警棒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喊道。
「空下这么多工作的是你自己的原因,明白了吗,立原」
「还没装好汤吗?」
立原一直不停地重复着,两边在互相瞪着对方几秒后,看守终于屈服了,下巴一扭示意配食的犯人装足一点。(橘前辈你什么时候会用眼神杀人了,你身为囚犯真是吊到一定程度了)一瞬间,立原和配食的囚犯眼神交汇,又都马上挪开了视线。
「抱歉了」
向同房的囚犯们道歉后,立原转身离开。
不把一汁一菜都吃干净的话今天一天的劳作就不可能完成了。每天都不讲理地布置了一堆难以完成的重度劳作。立原也不清去考虑多余的东西,只是不停地咀嚼着,继续摄取着那少得可怜的能量。突然,枪声响起。
囚犯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连嘴上的动作也暂时停止了。
枪声是连续三发,也就是说,有三个人在刚刚死了。
每日的处刑都是在和早餐一个时间进行的。
我还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那家伙死了。下一个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同房的家伙,或者是别的房间的谁。只是想想就让人萎靡不振了,将憎恶和反抗心深压心底,因为那就只是为了杀而杀而已……
枪声在耳边响起时,好不容易吃下的早饭吐出来的家伙也有,但立原只是继续吃着,全然不管地咀嚼,摄取着。为了生存,为了自由。
这里通称为囚人岛。
被改造得如同孤岛的城堡一般的刑务所,平常大概可以收容300人左右的受刑者。
放任那些从南极的天盖都市和其他的岛送来的囚犯的犯罪者被处刑,病死,扔到海里去去来维持岛上一定的人数,进而来保持这座岛人数的均衡。
岛的周围的潮水流速总是在快速变化着,小型的船根本就不适合在这里行驶。
更不用说靠着肉身游泳了,要不就是被漩涡给吞噬掉的,要不充其量也就是成为成群结队的鲨鱼的饵食罢了。
到现在为止成功逃狱的人貌似一个也没有。
正因为如此,我一定要成功做到,立原在心中暗暗发誓。
「早餐时间结束了!」
伴随着笛声看守的声音响起了。
进行餐具回收的还是刚才配食的那个犯人,微微朝他颔首。
「辛苦了」
当目光对上时,立原回应道。
看起来情报是正确的,也就是说,不得不在今天动手了。向同一个囚房里的两个人传达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都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劳动的种类是每天分出30个人为一组,且每天工作都不同。在工厂里沾满油的机械作业,监狱领地内的维护和扩张作业,室外的重机作业,每天都被重复交代着这些作业。
今天,立原所属的组进行的是1周都没有从事的农业作业。要到岛相反侧的农场去。
这地方即使墙壁和栅栏都没有,可是守卫的目光依然松懈。从这种远海的孤岛逃脱是不可能的事,他们自顾自地认为肯定没有会有想越狱的笨蛋的。
但是,这里就有一个笨蛋,立原在心中笑了起来。
如果情报是正确的话,这次的逃狱成功率会是100%。
立原他们从三台卡车上荷台上将载得满满的东西运下来,然后在在刺眼的阳光下挥舞着铁锹,大汗淋漓地工作着。
这也并不是什么肥沃的土地,只是牢狱里所需要的野菜和谷物就是在这里收获然后提供的。
将步枪扛在手上的三个看守将在临海的悬崖断壁的犯人围起来一般散开,全体都在和睡意做斗争。海鸟们在低空盘旋互相对叫,拍打着翅膀威吓着对方,看守们也没有一点反应。
现在,只有现在。
与同囚室的两个交换了目光,不引起注意地将铁锹放在脚边,就是现在,准备行动。
「哟哦,立原!你听说原来是海盗呢」
看守们完全没在意那搭话的家伙,他是在囚徒里面像是老大一样君临般存在的男人。从剃光的头开始到脚趾间,基本每一处都刻满了刺青,被唤做澄夫的男人。即使在这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职业囚犯了,每天午休都在没事找事(追加の墨入れ估计就是谚语添油加醋之类的)澄夫这名字,感觉就是脑袋有几个螺丝掉了。这家伙总是干些离谱的事,比如把才刚上岸不到30分钟的直肠子的新人给直接喂鲨鱼了。澄夫他当时一只手抓住新人的脖子直接就往海里扔,而事后报告书上写的却是还不习惯岛的新人失足掉入海里。
「赚了多少啊?多多少少有藏一些吧,多少分我一点也可以吧!」
他的嘴上好像挂着和善的笑容,实际上他的眼神完全没有笑。
「才没有呢,那种东西,大家早就花完了」
立原这么回答道。当然,这是骗人的。
澄夫一边笑着,猛地给了一记肘击,立原瞬间痛得感觉要死了一般。
看守们也对其他囚犯的行为装作看不见,同囚室的两个人都困惑地看着对方。
确实,立原曾经是个海贼。
他是三年前从南极的天盖都市偷偷逃出来的人,和其他各个岛上的人合流开始了海贼的生活。
强夺岛之间运送的食物和物资之类的简直轻而易举,而且那些家伙连反击和追击都做不到。
不知不觉大家就都变得懒散,连威吓和暴力都变得没啥水平,而且还开始了无意义的杀生,连气氛都变得松松垮垮。
有一次他们听闻了宝藏的奇闻,说是在那些暂时没有沉没危险的无人岛和岩礁附近藏有宝藏的存在。
但是,哪里突然发生变化了。
三个月之前,不知为什么所到之处全都被先行藏在那里的等待的人的伏击,追击,同伴们一个接一个被杀,最后立原也被抓到了,受到了可有可无的审判后就这么送到了囚人岛。
不知怎么,眼睛就被蒙住了。不知怎么,就已经被送到了这座岛上。也马上就开始考虑了逃狱的事情,可是后来就觉得这样的探索简直毫无意义就放弃了。但是,那想法却像沉积物一样深深积在心底。
「你打算干了吧,立原」
澄夫的声音不自然地低了下来。
难道说,这家伙知道了。
立原结果不禁回头看着这家伙,自己咂舌了一下,这感觉就像自己心事完全被说出来一样糟糕。
「你在说什么呢?」
立原假装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又被立原笑着来了几发肘击,立原痛得双膝跪在了地上。
「把我也一起带上吧」
澄夫笑着用手臂勒住立原的脑袋。
「不要的话我就引发骚动,让你在大家面前逃逃看」
这次像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现在连拒绝也不可能了。
「知道了……我知道了,快放手」
「那么,要怎么做」
他稍微放松了力度,立原立马贪婪地呼吸着氧气。
「……也没什么。在这里,飞出去」
「啊?」
「从这里飞出去游泳」
「别开玩笑了!」
再次深深地吸一口气。
「好好听到最后!不是叫你游过这片海,那样做的话,肯定会被潮水卷走就这么死了的」
「那样的话,游到哪里?」
澄夫的声音更加低了。
「港」
「港?」
「沿着岛的断崖游到那群家伙巡逻的相反侧的港头那,看守们应该都没想到有人为了逃狱会做到这样,这就有了可乘之机」
「港的话……就是说有船!」
他考虑事情那紧缩眉头的样子简直就跟小孩子一样。
「情报说了,今天中午后新来的会被送来,在那之前游到港的附近然后藏起来等着,下一次机会是在半年后,所以要做的话还有今天」
「好,就这么干」
说完就突然就拉着我的手往前走。
尘沙四散飞舞着,就这样向着断崖前进,立原即使想垂死挣扎一下也没法从澄夫的手中逃开。
「等等!被看守看见了,更慎重一点……」
那些看守们好像终于从睡意里解放了,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但是,立原看到同一个囚室的两人跟在他们后面跑了起来,他马上反应到突然事态发生了。
「快停下!」
「再不停下就开枪了!」
看守们一起架起了步枪。
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的其他犯人们立马蹲下抱住了头。一起射击的瞬间向悬崖下跳了下去。
而且立原还被澄夫这么紧紧抓着的姿势,就这么一直向下落。一秒后就掉入了海中。
刚想着这样就自由了,但还是想得太天真了。澄夫更加使劲像老虎钳一样勒住了立原,连身体也被紧紧抱住
「放手……快放手!」
立原不禁叫了起来,就猛喝了几口海水。噎得喘不过气又猛喝了几口,剧烈的痛苦从喉咙直冲鼻子,再上头盖骨。这家伙,难道……
「不会游泳吗」
在挣扎着又呛了一口水后,突然澄夫的松下了力道,失去了意识,从鼻子到嘴巴吐出了一堆气泡,从立原身体旁离开就这么沉了下去。瞬间抓住了他的手,抱住了他的身体。
努力不一起沉下去,这么一点一点向上游着。
可是一起跳入海中的同囚室的另外两个人因为吃了子弹又筋疲力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不断慌乱地挣扎到静默了。从死者身上流出的血夹杂在海里,被晃晃的太阳光照得闪闪发亮,而一发发子弹还不停地从上方倾泻下来。简直就是幻想一样的景象,立原一瞬间迷失了方向,陷入深深恐惧。一边抱着必死的觉悟,一边向着感觉断崖的漆黑的深处划着,踢着向前游着。忍耐着逃开那纠缠不休的射击向着大海游去,立原依附着断崖横向移动着。
虽说是在水中可是巨汉澄夫实在重,重过头了。像呼吸都要停止一般,肺部也快到极限了。忍住那肺部要爆裂似的疼痛游着,继续这么游着。
在各个突出的石块间迂回前进着,总算是没有被子弹打到。
像要爬上断崖一般缓缓浮了上来。
靠近的波浪像是还没拍打到岩石就被返回来的波浪给掳走了立原加倍小心地从海上探出头来。
肺部贪婪地填充着空气,一阵阵麻痹感朝着浸满了空气的脑袋侵来。
同时取回了意识的澄夫将海水吐了出来,挣扎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冷静点!会暴露的!澄夫!」
渐渐恢复自我的澄夫停了下来,紧紧地靠着断崖。
「我们在哪?这是哪?」
「已经离港不远了,这就这么继续走吧」
「你……难道说,救了我吗?」
「不会游泳的话事前就该说了你,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抱歉」
这声音在轰鸣的巨浪声中很快就被吞噬了,和那副巨大的身躯完全不相符的声音。假装没听见的立原先站了起来。
「走了哦,别把手从断崖上挪开」
「知道了」
虽然叫港但也只能容纳小渔港那种程度的船而已,根据入手的情报里面把中型船算上就多少有些狭窄了。
三十分钟前还在顺着悬崖游泳的立原和澄夫,现在躲在船坞的阴影里等着。
「做到了!接下来乘机上船就行了」
船有点老旧但是跨越眼前的潮水和漩涡已经是足够了。
「新来的下来之后就要开始进行燃料的整备。要动手就在那个时候,在这之前就耐心等吧」
这时自己也感觉到自己脸色稍微放松了。
「不会等太久的」
五分钟过去了,可是谁也没有从船上下来。
从港里加燃料的人也没有看见,整备工作也完全没有开始。
又过去了三分钟。
「喂,到底怎么了?」
「别动」
澄夫刚想站来起来时被立原制止了,他环视了周围一圈。最初开始就一个人影都没有,现在才发现这点的立原咂舌起来。
万籁俱静的港口,只有交错飞翔的的海鸟的叫声降下。
「……中计了」
「啊?」
胡乱地将向周围看去,突然在澄夫的右胸上感觉有模糊的光(猪一样的队友……),隔着像曼茶罗一样密密麻麻刻在身上的刺青发出的明灭的光。
「你说中计了……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哪里!?你的两个同伴不都死了吗,谁还会多嘴?」
陷入了混乱的澄夫大叫了起来。
立原的脑子里,浮现了给情报的那个配食的犯人的脸,但应该没关系吧。
知道我们藏身之处的也没有其他家伙了吧。
顺着立原的视线,澄夫终于发现了自己胸前那明灭的光。
「……这是什么,这个玩意?」
「发信机,不是你自己放进去的话……大概,就是在你刻刺青打麻醉睡着的时候被放进去的吧」
澄夫大叫了起来,愤怒地咆哮响彻了港头。
同时用自己的手狠狠抓住自己的前胸,将发信器连同肉一起挖了出来,攥坏。
立原连制止的时间都没有。
鲜血飞溅,澄夫的身体摇晃着。
「两个人都别动!」
十几名武装的看守在这之后出现了,将枪口对向他们,慎重地以一定距离密不通风地包围了他们。
「太肮脏了,你们这群家伙……太肮脏了!」
澄夫摇摇晃晃地向前突进,就像做困兽之斗的野兽一般。
「住手!澄夫!」
一起射击的声音像落雷一样。
全身被射的满口疮痍,像破烂的毛巾一样破裂的的澄夫就这么死去了。
「澄夫!」
跑到他身边的立原被蜂拥而至的看守们压倒,用警棍猛烈地砸在身上,然后被压了下去。
「这样啊……这家伙和我,只是用来消遣的吗,比起早上的处决我们这个余兴更有威慑效果吗」
吐出了一口血的立原就这么狠狠瞪着他们。
看守们在嘲笑着,肯定在笑着。
「关到单人牢房!」
后脑猛吃了一记枪把的重击倒在了地上,随着这一声剧烈的声音失去了意识。
「战斗吧,立原……立原!」
一直以来的挑衅的声音。
「战斗吧,garren!和blade战斗吧,garren!」
但这和一直以来的噩梦不一样。
自己和另一个,另一个奇怪的家伙对峙着」
garren,说的是我的事吗,立原在梦里向自己发问着。
blade。另一个想象的家伙。为什么,我要和那家伙战斗呢?
「战斗吧,garren……garren!」
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切了进来。
「立原君……立原君!」
纱惠子来独房了啊。
「我说是我的病人所以要进来这样不讲理的话。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摸着醒来了的立原的脉搏,测量血压,粗略地全身触诊了一下,在明显的伤口和淤青上涂抹药膏,用绷带包扎好。
「……感觉糟糕透了,身体没什么问题」
无视了身上传来一阵阵不明显的阵痛回答道。只是感受着没有了自己的归属地的那份压抑在内心的感情一直纠缠不休着的感觉。「也是呢,朝这里看过来」
在纱惠子检查立原充血的眼球时,他闻到了纱惠子身上香水的香味,立原赶忙把头转回去。
「怎么了?」
「没什么……倒是医生你为什么回到这里来工作呢?」
单独囚室的墙壁上,刻着过去幽禁的犯人们乱写的东西和日期之类的东西,为了区别还做了记号在上面的痕迹残留着,他们的愤怒,他们的憎恨,他们的绝望都深深地渗透在里面。
「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像是我出生的岛一样呢」
「这个……我不知道」
「刑务部所管理的机关要卖掉这个地皮的一部分,但是遇到资金周转困难,我刚好也是,也就恰好接下了这个工作,仅此而已。」
「……抱歉,向你打听这些没用的事」
「啊啦,真是意外,劳您费心了,海贼先生」
打了个嬉皮笑了一下,纱惠子向外面搭话道
「结束了」
随着打开锁推开了门,看见了看守的脸。
「抱歉,为了保险再一次」
纱惠子想突然想起来一样测了一下收的脉搏,「好,OK」点头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了,并再一次被锁了起来。
确认看守的脚步声已经远去,立原将紧握的手打开,一把钢铁制的小型锉刀留在手上。
在惊讶于纱惠子真实意愿同时,再次开始考虑从今晚开始的逃狱准备。
将窗口上的三根铁栏杆切断,花了三天。
每天都在看守巡逻的间隙胡乱地实行着,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确实地在使用锉刀进行着。
于是今晚,在灭灯3个小时以后。
虽然已经知道安全了,但还是放了一个用毛布做成的近似人形的东西放在床上,立原从单独囚室里逃了出去。
在屋顶和屋顶间悄悄行事着。
避开看起来像是会腐朽崩落的混凝土,慎重地向前前进着。
目标是更加靠近被围墙圈住的地块的北边突出的那部分,只要助跑跳出去的话,之后总会有什么办法的。
头上的三个月亮,是和往常不同的不详的红色。
突然,感觉撞上了看不见的墙壁。
气压产生了骇人的变化,耳朵深处感觉到了随着变化而被电钻突入一般的剧痛。立原痛的发出哼哼声。
下一个瞬间,像是接着梦的延续的怪物出现了。
那个数量,大概有几十只。
在空中飞的,像切开风一般,急速下降袭来。
「怎么可能……!?」
那个不是梦才对吗。
这样的话,现在是在梦里面吗?
不,这肯定不是梦。
眼前迫近着的怪物的锐利凶恶的牙齿和爪子,绝对是现实。
千钧一发,闪开了的立原在地上滚着。
在屋顶滚着的立原,利用产生的余势在空中跳了起来,立马伸出两手挂在另一个屋顶上。
这个时候,脑内再次想起了那个声音。
「战斗吧,garren!把undead打倒!」
undead,是说那些怪物吗?
和那些undead战斗,打倒他们,我吗?
但是叫我空手怎么跟他们打,这不是梦,是现实。
「战斗吧,garre!战斗吧!」
吵死了,闭嘴。
「给我闭嘴!」
朝着屋顶没有防备的立原,空中飞翔着的undead又袭击了过来。
而且地上也看到像蜈蚣一样的undead趴在墙上向上爬了上来。
我终于,死定了,竟然在这里。
在立原已经觉悟了的时候,又出现了另外一波褐色的家伙。
「锹形虫……?」
像乌鸦一样大只的褐色的锹形虫,不知为何为保护立原组成了褐色壁垒悬停在那里,准备迎击袭来的undead。
一匹两匹的话是根本不可能赢的。
但是,但是这个数量远远超过了undead,一只被数十只包围了,它们用锐利的下颚朝着undead的像是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的部分发起猛烈地突击。
undead们青色的体液在空中四散,一只接一只落下,狠狠摔在地上就这么被消灭了。
在这期间立原还在想爬上屋顶,但已经是极限了。
手放开了屋檐就这么落下,感觉身体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但是,立原还在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想办法坚持站起来。
刚刚开始尖锐的警笛声就一直响彻这个区域,搜索的灯光照亮了所内的庭院,天空,使一切都无所遁形。
一瞬间以为是自己逃狱又被发现了,但并不是那样。从听见了交错响起的悲鸣声和怒号声来看,看守所和犯人们也被undead给袭击了的样子。
坚持到这里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趁着这个机会找到逃出去的路。
可是在屋顶上姑且不说,在昏暗的地上连方向都分不清,路也都很窄,左右的墙壁又很高,再加上三个月亮的光根本照不到这里。
往右边跑也迷路,往左边跑也迷路的立原的就这么和刚刚从undead手下逃出来的一个守卫碰头了。
「你这混蛋……立原!你又想逃狱吗!」
惊怒地睁大了眼睛的守卫把枪拔出来举在面前,准备使用无线对讲机。
「就那样别动!乱动我就开枪了!」
不好了,要是增援的感到的话一切都完了。
管他三七二十了,立原正准备直接朝着守卫扑了过去时,青白的火花四散开来。四肢痉挛的看守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在那里,是手持高压电枪的纱惠子。
「到这里来!」
立原连惊讶的闲暇都没有,立原站起来跟着跑了起来。
「我感觉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的」
窗户上映着纱惠子的脸,被火焰照亮着。
从上升的索道的吊篮里向下看到了监狱的全景。
到处的火势都还在不断向上攀升,像是呈现了地狱的火炉一般的情景。
窗户外头飞着的成群的褐色锹形虫执拗地追着立原,并阻止着周围undead的接近。
在监狱的后面,纱惠子领着立原坐上了这个老旧的缆车。
这里竟然存在着这种东西,立原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延伸到山顶的钢缆被苍郁的树木给覆盖遮掩住了,更不用说刚刚听到的在存在于终点的古城堡,不管在监狱的哪里都没办法窥到那身姿的吧。
「那里……那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纱惠子的话使立原向上看去。
突然视线开阔了起来,在黑暗中耸立的古城浮现在眼前。
那副威容配合着挂着的三个月亮静静地释放着它的压迫力。
城内凉飕飕的又十分昏暗,而且静得可怕。
「这本来好像是某国的贵族建来当做休养地的,然后这个是我祖父买下这块岛的附属品」
高高的天花板和长长的走廊,纱惠子的声音和两个人的脚步声这么冷冷地回响着。
什么时代什么样式立原都不甚了解,只知道无论哪里那豪奢的贵族兴趣都是一样的。
这个通向的是哪条路还是哪个房间的可能性简直就像那间单独囚房的墙上被染上其他许多人各种各样的想法一样多。
「心情感觉很差吧,其实我也是。虽然我是在这里出生,但是在这里度过的时间却少的可以,我十几岁出去留学而离开了这个岛,但是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这点自己也不清楚……」
和我一样呢,立原这么想道。为什么命运会这么恶作剧,为什么会把我送到这里来。
「所以才有……我现在这幅狼狈相」
自嘲和断念的心就这么混在语气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立原再次看向纱惠子。
「把你就这么丢在那里也不行的吧,肯定会被杀掉的,不管是看守还是那些怪物」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山脚下发生的骚乱像是骗人的一样,城里鸦雀无声。
真想说这样才是噩梦。
「你知道什么吗?那些怪物的事情?难道说……我的梦也是,你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吧?」
感觉自己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不要再大喊大叫了,好好听我说。对……和你在梦里说的话,可能和那有关系的东西现在就放在这个地方,让你看看那个东西,说是把你招待到这里也不为过吧」
「某些东西?」
这个时候突然狂风席卷,猛得将窗户上的玻璃切裂粉碎。
从那里被火焰包围的褐色锹形虫一只接一只飞了进来,它们一只只摔下使得墙壁和地板燃烧了起来。
然后,发出了奇怪叫声的undead们一边吐着火焰一边纷纷涌入。
剧烈气压的变化,剧烈地疼痛在耳朵快速游走着。
「快过来!」
纱惠子跑了起来,立原也紧随其后。
他们顺着螺旋的阶梯飞快地向上跑着,最后使劲扑进了最上层的一个房间。
纱惠子赶忙上了锁,立原立马把大型烛台立起来横横地插入门的把手架住构成了路障,这比什么也没有好多了。
「这个是……!」
立原再一次看向室内,不禁叫了出来。
从天窗上交错照下来的三个月亮的光芒,赤红色的光照耀着没有主人的宝座。
那里,放着似乎见过的腰带和卡片。
「那不是梦吗!」
已经在一遍遍重演的梦里,我就是使用那个变成那个奇怪的样子,使用那些卡片操作各种各样的武器和技能同怪物们战斗,将他们打倒,封印。
「为什么……这个会在这里?」
纱惠子将目光挪向了远方。
「百年前……据说那个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从那开始就代代将这个东西继承了下去,我也接着这样继续保管了下来,等待着能使用这个东西的人的出现」
「那个人是……我,你想这么说吗」
「听到了你梦里话的时候我也大吃了一惊。然后,真的非常开心,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这个……你说使用这个,我吗?然后……」
立原的脑袋里,那个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战斗吧,garren!战斗吧!」
这声音固执地不断重复着。
「为什么?为什么非战斗不可,像我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看你的战斗。这个……大概,我想知道一些什么,就像你不得不战斗一样,我为什么不得不继续保管这些东西,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想知道」
这是,纱惠子心中藏着的什么。
「我……从出生开始就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个空洞,虽然试着从这里离开,但也没法填满。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都一样。但是……现在的话……」
立原看着纱惠子,默默点着头,她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多多少少也能体会到一些。
说不定其实和我差不多,立原这么想着。
就这么一直反抗着,随着自己喜欢地活下去,也一直这么打算着。因为碰巧有敌人在,所以才不得不抗争吗?
自己内心里的空洞也完全不想去正视,欺骗着自己,只是这么活着不行吗?我不得不和真正的敌人战斗吗?
「但是,从现在开始……」
「诶?」
就在这时,巨大的冲击声伴随着门的快速龟裂。
从龟裂的裂缝里,怪物们吐出的火焰渗漏了进来,瞬间整个门就燃烧了起来。
「立原君!」
「快退下!」
立原抓起腰带架在腰间。
很快腰带就发出耀眼的光芒,立原的手一离开腰带,它就自己卷上了立原的腰,着装了上去
「变身!」
从立原的嘴里,无意识地吐出了这句话。
通过了腰带释放出的能量波,立原变成了gar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