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还有别的工作等著阳炎,她必须以镇守府祭典的驱逐舰代表身分出席会议。一部分的训练也因此免除,的确可以说是赚到了。
当大家前往栈桥时,自己却往反方向走去。彷佛在说「那女人想跷掉训练吗?」的视线,老实说令她有点爽快。初次的会议就在吴镇守府办公大楼里举行。
带著些许紧张感走入办公大楼,会议室位于二楼。
会议室里没有人在,阳炎是第一个抵达的人。总之她就先在入口附近的下座坐下。
稍等一会儿后,各舰种的代表人员接二连三入场。阳炎每次都站起来迎接她们。
最后一个抵达的是秘书舰大淀,她对全体人员行个礼:
「各位辛苦了,让我们开始吧。」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全员先自我介绍。
战舰的代表是伊势,航母是龙骧。这两人因为一起进行过训练,所以并非不认识,让阳炎松了口气。
重巡洋舰则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她说自己的名字叫最上。
「你就是阳炎吧,请多指教。」
有如少年般的说话方式,让阳炎有一瞬间产生动摇。
正确来说,最上是由重巡洋舰改造而成的航空巡洋舰,能够搭载复数的水上飞机,跟伊势是类似的立场。
轻巡洋舰的代表由大淀兼任,会议的主持也由她来进行。
大淀宣告:「现在开始讨论议题。」
在她的主持下,会议流畅地进行。毕竟举行提督之间的会议时,大淀也会同行并担任司仪,这也是理所当然。再加上事前发给大家的文件上也都有记载注意事项,所以甚至没有发言询问的必要。
「……镇守府祭典的一般公开活动,目前规划跟上次相同的舣装展示与航行展示。展示用的舣装将利用存放在工厂的剩余装备,不需要借用到各位的舣装。」
会议静悄悄地进行。由于程序非常流畅,内容也很自然地记到脑海中。
各舰种所负责的事务也一个个决定好。
「吴镇守府的名产摊位这次也会开店,麻烦各位依照舰种准备进行选拔。」
这是由舰娘制作料理来招待一般客人的摊位。不同的舰娘都有各自的特色,所以这摊位经常会大排长龙。
「我们推出咖哩好了,就请铃谷来做。」
最上如此说著,让龙骧有点意外:
「怎么啊,铃谷原来喜欢做菜啊?」
「她会喜欢做菜吗?」
「原来你不知道喔。」
「我想一定很擅长啦,一定是这样。」
最上若无其事地回答。
大淀翻阅文件:
「因为是联合祭典,所以各个镇守府都派舰娘前来。大致上是以横须贺、佐世保、舞鹤、大凑这个顺序分批过来。虽然可能会请重巡洋舰们负起迎接的任务,还是要多多麻烦各位。」
「这点小事没关系,是在当天抵达对吧。」
「不是的。横须贺与佐世保的部分战舰、航母会在前一天抵达。」
「哦~~为什么?」
插图007
「这是为了跟吴的主力举行联欢,增进双方的合作关系。两边的提督也会在前一天就抵达。」
大淀对最上说著:
「还有,为了迎接这些人员,战舰与航母宿舍将提供部分的房间。另外当天也请开放餐厅,各个宿舍请事先进行清扫。尤其是老鼠、蟑螂等务必彻底驱除。」
不管是哪边的镇守府,都会预想到将来的人员扩充而事先预留较多的宿舍房间。因此即使要迎接外地客人也不会发生状况。但这如果是位于外地的港湾,立刻就会有居住空间不足之类的问题产生。
「请问……可以发问吗?」
阳炎紧张地举起手,大淀也看著她:
「请说。」
「前一天抵达的客人们,也会参加节分活动吗?」
「不会参加,不过她们希望能够观战。」
阳炎大吃一惊:
「那个……但这是吴镇守府的节分……」
「不需要有所顾忌。」
大淀说道,看著这段对话的最上与龙骧笑了出来。
「既然是对方的希望,那就要好好表现才行。」
「对呀对呀,该发挥驱逐舰的本领啦。」
「……我明白了。」
阳炎心想这下该作好觉悟,因为吴的节分活动稍微有点特殊。
大淀再度翻阅文件。
「对了。在部分舰娘的强力要求之下,我们决定在镇守府祭典里再次举办骑马战。」
伊势低声说:「哦?」
「这真的满久没举行了呢,以前甚至是每个季节都举办一次。」
「因为有其他镇守府的人前来,我们判断很适合藉由这个机会重新举办。」
伊势似乎很满意这个说明而点点头。龙骧与最上则各自开心地说:「这下子可不能错过。」「看来会很热闹啦。」这些话。
阳炎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到吴就任之后,她从来没有看过骑马战这个活动。
伊势对阳炎开口:
「你们是主角喔。」
「我们……是指驱逐舰吗?」
「这是镇守府名产,驱逐队骑马战。」
伊势看来相当期待,龙骧与最上也在一旁笑著。
阳炎还搞不清楚状况,依旧处于愕然的状态。
于是大淀进行说明:
「我们会以驱逐队为单位编成骑马队,让各个镇守府来进行对决。藉由夺取的头巾数量来竞争,跟一般运动会的骑马战没有什么差别。」
「啊,是这样子吗?」
「我想一定会很热闹。」
不知为何,这话听起来别有含意。
话虽如此,既然要从其他地方邀请驱逐队来进行骑马战,这当然会让人鼓起干劲。驱逐舰大多都很喜欢各种庆典活动,而且还说这是以前每个季节都会举办的活动。只不过,大淀的嘴角虽然充满笑意,却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再来就是些细微的项目,有好几项决定留待下次会议讨论后就散会了。
回到驱逐舰宿舍时,刚好就是午休时间。因为训练而精疲力尽的第十八驱逐队成员出来迎接她。
「欢迎回来,很愉快吗?」
霞这么询问,阳炎急忙否定说没这回事。
「我紧张死了。」
「我想也是,是我的话,大概已经昏过去了。」
「因为都是些大人物嘛。你们那边呢?」
「天气比昨天恶劣,海浪也很高,让神通姊显得心情愉快。不过黑潮就晕头转向了。」
「跟平常一样。」
这就是驱逐舰的日常。
大家到齐后就去吃午餐。她们没有因为是中午就随便吃一吃了事,而是选择份量十足的炸猪排。这时候其他驱逐已经开始用餐,所以阳炎她们光是找空位就费了一番功夫。
「我去参加会议啊……」
阳炎开口讲著:
「里头不是有提到这次的镇守府祭典,会从其他地方请人过来吗?所以横须贺与佐世保的人也要参观节分活动喔。」
霞在炸猪排上淋满酱汁,同时回答:
「真是超乎常轨。」
「横镇难道没有节分吗?」
「那边的秘书舰听说很正经,所以可能不会举办活动吧?」
「很正经?我听说是个飘来飘去,让人摸不清底细的秘书舰耶。」
「那是什么像幽灵一样的人啊?」
霞把面衣已经变黑的炸猪排还有高丽菜同时吃进嘴里。
不知火虽然默默用餐,但好像想到什么而开口说:
「这么说来,所有驱逐舰会在镇守府祭典到齐吗?」
「我想应该不会所有人都来,毕竟可能会紧急出动。也有提到战舰跟航母们不会全体集合,所以驱逐舰应该也只有一部分吧。」
阳炎边回答边补充说明:
「即使如此数量还是很多,这明明不是观舰式啊……」
「也会有不认识的人呢。」
「要不要乾脆发名片?」
「单纯打招呼就好了吧。」
不知火感到愕然。
「这么说来……」
很稀奇地,霰自行加入对话:
「讲到驱逐舰集合,我就想起来……有传闻说……吴的驱逐舰好像会有所异动……」
「什么,要变更驱逐队?」
阳炎的疑问让她微微侧头。
「也许是……可是,说不定不是吴要变更……」
「怎么回事?」
「好像说……是横须贺的驱逐舰不够……之类的……」
阳炎拿起蛤蛎味噌汤,发出啧啧声响地一口气喝光。这时她突然感到疑问,于是问说:
「等一下,那样子不就代表要调籍去横须贺了吗?」
「也许是……」
「谁要去?」
「这就不太清楚……」
看来霰也不太清楚详细状况。
舰娘各自都有「舰娘户籍」存在,会隶属于哪里的镇守府是已经决定好的事。因为行政上的关系,设籍的镇守府每个月都会发出薪水。
不过也当然因为出差之类的关系,会使得起居地点不停改变。这就像是舰娘的宿命,也可以说镇守府之间的舰娘借贷已经常态化。这种情况下虽然也不会改变设籍地点,但其中也会有因为调籍而变更隶属地点的例子。这样一来,支付薪水与缴纳税金的地点也会改变。
也就是说,自己就会变成跟过去所在的地方毫无关系。即使是短时间的调籍也会断绝关系,变成别人家的小孩,所以这可不能漠不关心。
「横须贺的驱逐舰真的会不够吗?实在很难想像那边的数量会比吴还要少。」
这句话是不知火所说,就连她也会积极参与这个话题。
霰再度歪著头:
「……横须贺……是攻略深海栖舰的主力……也许有多少都不够……」
「一般来说,应该会想要战舰或航母才对。」
「有同感……可是,上头高层的想法就不清楚了……」
这真是合理的回答。
餐桌上的气氛暂时陷入沉默。虽说只是传闻,但大家都想成是自己会遇到的事情。这件事就是跟自己如此接近,也伴随著寂寥。
「好啦好啦,稍微开朗一点吧。」
霞用筷子的尾端敲敲桌子:
「又不是死了亲戚,老是在意这种传闻可受不了。」
阳炎看著她问:
「霞没有听说过驱逐舰要调籍的传闻吗?」
「当然有听说过,这传闻有一段时间在司令驱逐舰之间蔚为话题。我们还因此一个个被大淀姊叫去。」
阳炎想起之前只有霞被叫去的事情:
「有被问什么事情吗?」
霞板起脸说:
「不管怎么样,这点我都不能讲啊。」
「稍微透漏一点嘛。」
「要是讲出来,大淀姊一定会突然从哪边冒出来啦。你认为那个人会放过这种事情?」
「完全不认为。」
不只是备品的去向,就连流言蜚语也会传进大淀耳中。虽然大多都是听过就算了,可是如果出现会影响整体镇守府的谣言,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斥责。
「……不过,大概就是全体人员都有可能吧。」
「对象果然是驱逐舰啊。」
「算是吧。」
虽然有点暧昧,但霞所说的话也证实了霰的传闻。
阳炎皱起眉头:
「嗯……伙伴要离开,还真令人寂寞。」
「总比沉没要好多了吧。」
「不过还是会去很远的地方啊,大家都这么要好地打拚到现在了。」
「……我觉得……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霰这么说著:
「那也是驱逐舰的宿命……」
「你有时候会比不知火还要铁面无私耶。」
而不知火本人再次沉默不语,她默默看著空无一物的盘子。
阳炎出声唤她:
「不知火?」
「咦……啊,抱歉。」
「你果然也觉得同伴离开的话,会很寂寞吗?」
「不知火在想,如果阳炎离开的话要怎么办?阳炎能够在其他镇守府好好生活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啦。」
阳炎有点不满,不知火继续说:
「早上起得来吗?会不会从床上掉下来?还有会自己洗脸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不定会把不知火忘掉,连信都不寄了。」
「会啦会啦,两个小时就会寄一次。」
「只有这样的程度?」
「一个小时寄一次。」
「这样还能妥协。」
不知火轻轻点头,阳炎则松了口气:
「这样我跟不知火的友情就永久长存了。」
「……你们两个还是一样莫名其妙。」
霞傻眼地看著她们,阳炎则露出微笑。
「放心吧,我对霞也很挂心喔。因为感觉你变成孤身一人时,就会哭出来嘛。」
「为什么我会哭出来?」
「霞在我内心是个虽然性格倔强,却很常哭泣的女孩子。因为那样子比较可爱。」
「不要擅自决定别人的个性好吗?」
「就拜托黑潮照顾你好了。那女孩很开朗,也能让霞的性格变得直率吧。」
「我才没有性格别扭!」
霞发出抱怨,午餐就在此时结束。
下午就由神通进行训练。上午缺席的阳炎在神通说出「这是取回落后进度的好机会喔」这句话后,训练内容就比别人倍增,因此两度失去意识。
接著到了夜晚,接近熄灯时间的驱逐舰宿舍里,阳炎趴在床上点亮阅读用灯,翻阅大淀交给她的文件。
会议时也有感受到,这份文件有掌握到重点而且没有多余的修饰,整合得非常流畅。这部分也是秘书舰需要必备的技能吧。
看到这样的文件,就能痛切体认自己与对方的差距。虽然没有思考过到底会不会想成为秘书舰,不过终究不可能吧。
「不知火,你还醒著吗?还是睡著了?」
「还醒著。」
床的下铺传来回答。
「不知火总是在想,如果睡著的话还是得回答『睡著了』才行吗?想必会被抱怨,说是被你吵醒的吧。」
「抱歉。你担任秘书舰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情况?」
「很辛苦。」
她立刻回答:
「必须执行与必须思考的事情会一口气涌现。只要稍微有点停滞,各个部门就会表达不满,所以一切都要毫无错误地进行。」
「没有助理人员之类的吗?」
「有,可是大淀姊似乎自己一个人就全部搞定了。」
「真是怪物耶。」
阳炎把文件阖上:
「还会有其他地方是由驱逐舰担任秘书舰吗?」
「这就不清楚……说不定南方的港湾会有。」
「是谁啊。」
「记得名字……是……」
不知火稍微犹豫一会儿后,开口说:
「忘记了。」
「……不过,一定是名优秀的舰娘。」
也不是什么非知道不可的事,所以阳炎这么回答。
把文件收进信封,放到枕头边。
「话说回来,不管是节分也好骑马战也罢,为何都是些要驱逐舰上场的活动啊?」
「你不喜欢这种活动吗?」
「是很喜欢啦。」
「不就是因为这样吗?毕竟驱逐舰经常被说寿命会比其他舰娘来得短。」
「这个正式的统计资料不是没有公开吗?」
「跟战舰之类比起来,性能比较低落也是事实。所以驱逐舰的使命,可以说就是要竭尽全力活在当下。」
这点阳炎也有实际感受。驱逐舰之所以喜欢能够引发骚动的活动,被认为是因为随时都与轰沉为邻的关系。其他的舰种与提督也很清楚,因此偷吃东西跟携带违禁品却又被放过的舰娘就属驱逐舰最多。由于是剎那间的人生,才要尽情享受当下的时光。
「虽说是联合举办,不过镇守府祭典之所以会再度举行,说不定就是像这样的理由。」
「为了我们吗?」
「这可能也是过度臆测。」
也许是这样,难得的活动如果不好好享受就亏大了:更不用说错过这次,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会举行。逮到机会就要突击,这才称得上是驱逐舰。
阳炎用力握紧拳头:
「好,镇守府祭典就好好加油吧!」
「就是这种气魄。」
不知火说著。阳炎重新坚定决心之后,就把阅读用灯关掉。
○
隔天早上。
在镇守府祭典之前,最重大的日子可以说就是这一天。驱逐舰娘们全部变得很神经质,吃早餐时也很难得地不太说话。
今天是节分活动抽签的日子。
一般来说,节分活动是伴随吆喝声撒出豆子,好驱赶鬼怪的行为。这能够避开恶灵招来幸运,但是在镇守府就有些不同。
首先这种场合下,所谓的鬼就是指深海栖舰以及各种不幸的事情。从眼前的敌人到舣装的突发状况,各式各样的灾难都被包含在里头。因此就产生了绝对要用豆子打中鬼的不成文规定,不然很不吉利。
节分的舞台是整个镇守府。扮演鬼的人要在正午过后到日落为止在镇守府用地里到处奔跑,想办法不要被打中。负责丢豆子的舰娘就要用尽一切手段把对方找出来丢豆子。因为不是只在一栋建筑物里,而是除了镇守府办公大楼以外的镇守府用地都能够通行。所以不管是逃跑的那一方还是要丢豆子的这一方,都会使出全力。
鬼是由抽签决定的。不管哪个舰种都有当鬼的可能性。然后无论是谁都可以对鬼丢豆子,所以有的时候还会发生驱逐舰对战舰丢豆子的情况。
喜欢参加活动的驱逐舰娘们会全神贯注也是理所当然。平常总是连去说句话都会犹豫,有如高岭之花的人们,现在竟然能对她们撒豆子。这是将日常的积郁……不对,这是展现亲昵之情的好机会。
此时绝对要避免的情况,就是自己变成鬼。那样就毫无意义可言了。所以如何不变成鬼,而是当上撒豆子这边,可说是最重要的课题。
抽签完全是乱数,还是在公开场合进行。这么一来,抽签代表就会自动决定是某些人。
「雪风!」
阳炎在第一士官次室大喊:
「黑潮,有看到雪风吗?」
「好像从今天早上就不见人影啦。」
「她人在哪里?有谁看到的话,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她带过来!」
「偶也去跟大家说一声。」
传令迅速展开,大家开始在镇守府里搜索。平常驱逐队之间虽然会有竞争意识,但到这种时候就会展现完美无瑕的团结力。
阳炎型驱逐舰雪风虽然是个看起来还很天真无邪的少女,可是不但是天才,还拥有令人畏惧的强运。因为不管到哪种战场,她都能毫发无伤地返航,甚至有人提出「与其让她去战斗,还不如当成活神仙祭祀会比较好」这样的意见。
抽签是百分之百靠运气的对决,这么一来就该交给幸运舰上场。至今的节分都是由雪风抽签,每次也都能逃过扮演鬼的命运。
阳炎焦急等待发现雪风的报告。
「找不到耶。」
黑潮这么说著:
「她那种穿著打扮,应该会马上找到才素啊……」
「已经没有时间了。」
阳炎抬头看时钟。早知如此,就该在前一天逮住她,好好嘱咐一番,不过已经太迟了。
过一阵子之后,驱逐舰娘敷波跑进来。
她是个把头发绑在比较高的位置,个性似乎很强悍的少女。隶属于第十九驱逐队。
「阳炎,雪风不在吴里头喔。」
「为什么?」
「她好像被派去幌筵港湾出任务,暂时不会回来。」
「怎么会有那种命令啊!」
敷波似乎也对此感到疑问而四处探听,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掌握在这种时间点发出这项命令的理由。就算确定提督的命令是经由大淀所发出,但那个秘书舰也绝对不可能坦白讲出来。
「唔……这一定是哪边的舰娘在妨害我们……」
即使想抗议也没有手段,更没有时间了。
「必须决定其他抽签的代表……」
需要一个运气很好,而且在那种场合也不会胆怯的驱逐舰娘。运气与胆量都是重点。阳炎双手交抱在胸前思考候补人选,突然间她抬起头来。
现场所有人都注视著自己。
「怎么啦……?」
「阳炎去抽不就好了吗?」
敷波说著:
「你都是镇守府祭典的代表了,就顺便去抽签嘛。」
「也太乱来了吧!」
「偶觉得不错哟。」
这是黑潮说的,她跟平常一样笑著:
「很合适啦。而且跟雪风一样素阳炎型,运气也一定很好啦。」
「你自己明明也是阳炎型!」
她像是要寻求帮助般看向不知火。
不知火缓缓点个头:
「不知火认为很适合。」
「你这个叛徒!」
「不知火永远站在阳炎这一边,请你把这当成伙伴的建议。」
敷波也说:「快去吧,时间到了。」来催促阳炎。于是她下定决心跑出去。
决定鬼怪的抽签就在礼堂进行。既然要公开抽签,就会需要有一定大小以上的空间。
只不过,战舰跟航母其实都不会特地来旁观。那些舰种的舰娘们都很落落大方,就算要她们当鬼也无所谓。之所以需要宽敞的空间,是因为驱逐舰全部都会跑来观看。
现在驱逐舰娘也全部集合到礼堂来,大家都紧盯著签筒看。
这是一年一度,能够大摇大摆对上司砸豆子的活动。虽然跟镇守府祭典一起举办,但那样也无所谓。怎么可以放过这样的机会,于是她们为了把思念传达给代表抽签的人而聚集起来。
对抽签的人来说,这当然会成为一股压力。
「这是重大任务喔。」
「绝对不能抽到鬼喔。」
连平常不太交谈的驱逐舰娘都对她喊话,大家都很认真。
大淀跟往常一样到场后,为了让大家能听清楚而拿起麦克风。
「那么我们依照惯例,开始进行决定节分鬼怪角色的抽签。各舰种代表人员请上前。」
阳炎紧张地上前,从后头传来「加油」的声援。
战舰是日向,航母是祥凤,重巡则是最上,至于潜水艇就免除抽签。
当轻巡洋舰的抽签代表现身时,驱逐舰娘们传出喧嚣声。
代表人员是神通,这让阳炎不禁开口说:
「神……神通姊,为什么你会来这种地方……」
「我觉得偶尔一试也不错啊。」
她缓缓露出微笑。
大淀宣告:「请各位依照顺序抽签,直到我发出讯号之前,请不要打开。」
阳炎刻意选择最后一个抽。如果是雪风,大概不管第几个抽都一样。但是没有去祈求幸运的阳炎,这次还是选择相信最后剩下的事物会带来福气这种没有根据的说法。
驱逐舰娘的集团不停传送「不要抽到鬼,不要抽到鬼」的意念,这跟杀气只有一线之隔。不管多么迟钝的少女都能藉由全身感受到。
日向与祥凤接连抽签,最上则是很刻意装出犹豫的模样才抽。神通静静地把签拿在手上,最后才是阳炎。
她把手伸进纸作的箱子里,抽出剩下的一张。
「符合的签上有些著『鬼』字。那么,请各位打开。」
大家在大淀的讯号下一起开封。
阳炎的签上什么也没写。
「好啊!」
她忍不住摆出胜利姿势。驱逐舰娘们也发出「太好了!」「阳炎好棒!」的声音。她也回应这些声援,挥舞起纯白的签纸后,现场响起掌声。
大淀开口告诫说:
「请安静,抽到鬼的是哪一位?」
「是我。」
隔壁的人物举起手来,阳炎惊讶到把刚才对自己的赞赏都忘光了。
举手的人是神通。
轻巡洋舰扮演鬼的消息,让驱逐舰大吃一惊。
不知为何,节分的鬼大多是由战舰或航母扮演。可以对能够姿意运用最强力量的舰种丢豆子,也算是一种象徵季节的情景。另一方面,几乎没有人记得到底有哪些年是由轻巡洋舰扮演鬼了。
「既然已经决定,那我们会确实扮演好鬼的角色。」
神通这么述说:
「这是除厄避邪的行事,也请各位不用客气。」
虽然是值得感激的话语,但是到底能不能如字面所说的一样照单全收呢?就算这话毫无虚假,也会让人过度解释。
「这真令人苦恼……」
在晚餐的座位上,阳炎低声讲了好几次相同的话。
「该像往年一样,还是该特别通融呢……」
已经有一部分驱逐舰娘惊喜于神通下达许可,于是开始研究最有效率的撒豆策略。一旦以轻巡作为对手,灌注的气势也完全不同。餐桌也直接变成举行作战会议的场所。
「我们可是神通姊的直属部下喔。如果镇守府祭典结束后,训练内容突然变严苛的话该怎么办啊?」
霞对陷入苦恼的阳炎回答:
「我想就算没有节分活动,也一样会变得很严苛。」
「这么说也是。」
神通绝对不会看当天的心情来改变对驱逐舰的态度。或者说,她无论何时都很严苛,就这点来说倒是让人很安心。
「……那就上吧。」
阳炎下定决心:
「放水的话,也会损害到驱逐舰的尊严。」
隔壁的不知火无言地表达同意。
「喂,阳炎。」
其他舰娘出声喊她,是从第十八驱逐队的桌子过来的敷波:
「快点成立节分的对策总部吧。」
「咦?」
「振作点,这是要让撒豆子发挥最大效果啊。」
「啊,对喔。」
阳炎点点头。
吴镇守府的用地将全部成为节分的舞台,所以必须收集情报。收集鬼的情报,从现在位置预测未来的位置,然后藉由对策总部的判断来投入驱逐队。
近年来还导入军事运筹学(OR)的手法,在以格子为单位所区隔开的地图上写进各种情报。这么一来鬼那边也得采取相应的对策,派出搭载机掌握驱逐舰的位置,找出哨戒的漏洞藏身起来是基本常识。
「我会去借宿舍的空房间,就用那边当总部吧。然后去调度些地图跟白板,房间前面要二十四小时有人站岗,绝对不能让情报泄漏出去。」
「交给我吧。」
敷波点点头,接著回到自己的餐桌。收拾一下餐盘后,就边鼓舞著驱逐队边离开餐厅。
「嗯,果然吴的驱逐舰很值得信赖。」
阳炎满足地说著。
用餐结束,阳炎立刻去申请空房间的使用许可。
她对大淀表明的理由是「为了准备镇守府祭典而使用」,虽然没有说谎但也不是真话。接下来还必须订购大量的豆子,这也得申请预算。这部分要在会议上进行交涉。
接下来的日子里,会议与训练让阳炎的工作量大增。
一开始虽然还会为了不熟悉的任务而紧张,接下来马上就连紧张的时间都没有了。该执行交办的工作太多,让她无暇烦恼,光是完成眼前的工作就已耗尽全力。
这一天,会议室有文书工作在等著大家。
必须把握住各个镇守府的舰娘会有谁前来,而驱逐舰娘就是由阳炎负责。
「呃……确认驱逐队的所在地,然后掌握要来吴的人们……」
如果是战队的话就比较轻松,驱逐队因为数量众多所以很辛苦。依政府机关的规定就是一到十在横须贺,十一到二十在吴,二十一到三十位在佐世保。不过这也不代表会一直停留在该处,而是依照当时的战况而不停改变,必须一一联络确认所在地点才行。
在桌上打开驱逐队的文件,然后依序开始排列。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没有十四,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空号的驱逐队,隶属船舰是零艘喔。」
一起进行作业的最上笑著告诉她。
这让阳炎把嘴巴噘成ㄟ字型:
「我还跑去找文件了耶,为什么会这样空一个舰队啊?」
「那就不太清楚了,如果很辛苦的话,我也来帮忙吧。」
「谢谢。不过,我想还是自己处里就好。」
阳炎认为这是驱逐队的事情,就应该由驱逐舰自己来解决。
「第一天要来的人已经决定好了吗?」
「嗯,我已经整理好了。」
最上面前堆起一叠文件,这让阳炎很吃惊。
「好快喔。」
「哈哈哈,因为很久以前有被叫去当过秘书舰嘛。」
「最上姊要自己去迎接客人是吧?」
「是我跟铃谷、熊野还有三隈,由最上型的四个人负责。最辛苦的应该是去迎接横镇提督的大淀姊吧。」
「为什么?」
「因为横镇的提督立刻就会想把舰娘挖角过去,你知道扶桑姊原本是在吴吗?」
「不知道。」
「她之前是吴镇户籍的喔。可是却因为山城姊在横须贺,所以就用两个人在一起比较好这理由硬是被调籍过去。」
阳炎觉得还真是强硬。因为有听说过吴的提督对横须贺的提督很警戒的传闻,所以这件事也能理解。
讲到调籍,就有件想询问的事情。
正当想开口时,大淀就走进会议室。阳炎急忙站起来迎接她:
「在这里就不用每次都站起来了,现在的你请集中精神,进行作业。」
「我明白了。那个……大淀姊,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这跟与重巡交谈时不同,对象变成轻巡洋舰后,无论如何都会紧张;更不用说对方还是秘书舰。
「这个场合也不用那么必恭必敬,你要问什么呢?」
「有谣传说,驱逐舰之中有人即将要调籍出去……」
「果然还是请你恭敬一点。」
阳炎吓得立刻挺直背脊。这让最上大笑,大淀也露出微笑。
「这是开玩笑的。」
完全无法令人安心。如果是神通,接下来就要迎接会把人操到快死的训练内容。
「关于调籍这件事,不能从我口中说出来,得等待正式的人事命令。」
「传闻说是要去横须贺……」
「这我不肯定也不否定。」
大淀附和地说:
「……虽然只是很普遍的理论,但就是因为会被需要,才会进行调籍。因此并不用对这种事情太过敏感。」
「对不起……」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知道我原本是隶属于哪边吗?」
阳炎疑惑地侧头,这么说来感觉好像不是吴。
大淀回答:
「是横须贺。」
「咦?是这样吗?」
「现在的提督在访问横须贺时,以需要我的能力为理由来劝说。因为太过热心,让我不由得答应了,可是这件事并没有在提督之间达成协议。当命令送来时,引发不小的纠纷。」
「横须贺的提督也会在镇守府祭典前来吧?」
「……嗯,我想会演变成不太平静的状况吧。」
大淀很困扰般地说著,并皱起眉头。
总之阳炎先放松紧绷的肩膀,还对大淀稍微抱持了些亲近感。
「不过,跟总是在一起的伙伴离别,还是会感到寂寞。」
最上为她设想地说著:
「我也很不希望跟三隈她们分别嘛。」
「嗯……」
「不过只要想到会有新的相遇,那样也不错不是吗?一定马上就会交到新朋友的。」
虽然是值得肯定的意见,但现在的阳炎还有点想像不到。
大量的脚步声响起,会议室的门也被打开。
「哎呀,抱歉迟到啦。」
结束训练的龙骧走进来,伊势也跟她在一起。
「拿航母战舰当对手,实在很刺激自卑感耶,能不能让航母也使用大口径炮啊?」
「又说这种话,你都能运用那么大量的固定翼机了,有自卑感的人是我吧?」
伊势也回应她,今天这两人似乎也一起进行训练。
两人在椅子上就位,她们负责的是镇守府祭典所要使用的物品与预算。
「阳炎,这个豆子的订单是节分要用的吧?」
龙骧立刻向她询问,阳炎听了点点头:
「是的。」
「还挺多的呢,有需要用到这样的量吗?」
「会用到。」
阳炎直接断言。龙骧稍作思索后说声:「嗯,毕竟是驱逐舰嘛。」就接受了。
「大淀,节分的时候要开放办公大楼与宿舍的屋顶喔。客人们应该也会想看撒豆子。」
「没关系。」
「阳炎,能用驱逐舰宿舍吗?」
「不,这个嘛……」
阳炎摇摇头:
「只有宿舍不行。」
宿舍对舰娘来说是不可侵犯的领域。不管在战斗或训练时,再怎么折服于大型舰的威力下,回到宿舍就是人人平等,是个可以彻底放松心情的空间。因此除了秘书舰以及获得特别许可的舰娘以外,都只能进出于被指定的宿舍。
这点在战舰她们之间就相当大方,也常常偷偷让其他人进去。可是驱逐舰就非常注重这件事,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出。
因为建筑物的关系,所以这点到了港湾就会改变。但这里是吴镇守府,如果随便允许会被伙伴们抓起来责骂。
「还真顽固耶。」
「应该可以提供给其他驱逐舰,但最多就是这样。」
「不愧是驱逐舰。」
龙骧似乎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会被拒绝,所以也没有强硬逼迫。
两人交谈时,伊势正跟大淀在一旁讨论,内容主要都是食材。
「这里是吴,所以应该要提供名产牡蛎才对,不过生吃应该没办法吧。」
大淀也同意伊势这句话。
「如果发生食物中毒就糟糕了,集中在烤牡蛎跟炸牡蛎上头好了。」
「提督有说些什么吗?」
「他说就给横须贺那个家伙吃生的就好。」
只不过,大淀似乎没有打算遵从,她在手边的文件上大大写上「禁止生牡蛎」这几个字。伊势转向阳炎这边:
「驱逐舰这边,决定好要在摊贩里提供什么餐点了吗?」
「这个……还没有。虽然有想要弄炒面或是御好烧,但好像会跟其他人重复到……」
以前的镇守府祭典是由每个驱逐队负责一个摊位,但这次最多也只能出三个摊位。不足的部分就交给业者补足。
「说不定会找黑潮来做章鱼烧,其他就……」
「有这样就够了。毕竟还有其他驱逐队会过来,你们尽量多交流会比较好。摊位就交给我们吧。」
「不,可不能光让各位战舰一直工作,这种事情是驱逐舰的职责。」
从回收掉落在海上的舰载机这种「钓蜻蜓」工作开始,驱逐舰有许多辅助大型舰艇的例子。而且不只限于海上,也有派遣驱逐舰去简单修补的案例存在。
阳炎虽然是艘冲进敌阵才是主要任务的驱逐舰,却从来没有轻视过杂务工作,反而认为是种名誉。
伊势听了似乎有点高兴。
「你们就算玩得开心点也不会怎么样啊,我们希望驱逐舰能够尽量过得开心点。」
「没问题,大家一定会很愉快的。」
不擅长的文书作业以及会议讨论结束后,阳炎回到驱逐舰宿舍。这天她一整天都没有参加训练,其他人似乎都很羡慕。
因为距离晚餐时间还早,第一士官次室里头就只有零星几个人。第十八驱逐队其他成员也还没回来。
看到阳炎的敷波小跑步过来。
「对策总部的设置已经完成喽,地图跟白板也已经摆进去了。」
「辛苦了。」
阳炎向她道谢,敷波又补充说:
「站岗人员就由第十九驱逐队来负责,不过可以请你们那边调派里头的人员吗?」
「这样啊,那我拜托霰来担任。」
除了不太爱说话以外,各种工作她都能稳定完成。应该不会有问题。
敷波点点头:
「还有……你知道豆子最后决定怎么样了吗?」
「今天去订购了。不过毕竟数量挺多的,让龙骧姊露出奇怪的表情。」
「每年都是这样嘛。话说回来,是大豆吗?其他的不行?」
「嗯。」
「唉……最近规则越来越严格了。」
敷波叹了口气。
吴镇守府有著「节分里用来对扮演鬼的舰娘所投掷的豆子,只能使用豆类豆目豆科蝶形花亚科大豆属俗称为大豆的豆子。一颗的重量必须在零点二公克到零点六公克之间」这种奇妙的规则。当初并没有这种规定,虽然很理所当然,但这规则甚至不属于节分的项目。
这规则的起因在于驱逐舰们觉得「只是撒豆子实在很乏味」于是开始投掷糖果。只是这样的话还能够笑笑就算了,结果就产生只要是圆型都可以丢的想法,情况也越演越烈。水球、高尔夫球、垒球,最后甚至还拿出保龄球来。被这种东西丢中可不是受点小伤就能解决,于是上层慌忙制定「只能丢豆子」的规则。
结果就像要钻漏洞一样,被发现有人「坚称套筒板手就是豆子」或是「在野狗身上贴著写有『豆』字的纸条,唆使它们去追人」的计画,只好紧急加上豆子的定义。本来以为这样已经告一段落,这次又产生把豆子一颗颗黏接起来,制作成公斤单位豆子的案例。于是又在节分前夕设置重量限制进去。
接下来虽然就真的跟一般的撒豆活动没什么两样,但似乎出现有人想把7.7mm机枪改良成可以连射豆子的举动,于是目前正在检讨是否要加上只能用手投掷的规定。
「豆子火力下降的部分,就用速力来弥补。」
阳炎这么说著。
「发现鬼的踪迹后就一口气逼近,然后把豆子砸上去就对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优秀的船速,要好好运用才行。」
她这么回答。自从被选为驱逐舰代表之后,阳炎就制定了许多计画。
抬头一看,敷波似乎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这让阳炎感到不安。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有啦。只是想说,第十八驱逐队的司令驱逐舰是霞对吧?」
「是啊。」
「总觉得阳炎被选为驱逐舰代表之后就很努力呢,说不定你很适合担任向导舰。」
「讨厌啦,才没那回事呢。」
她笑著否定,敷波则露出颇为认真的表情:
「我觉得你能胜任喔。」
「比我更适合的人很多吧。」
但敷波还是继续说「没这回事」这样的话,让阳炎慌忙离开现场。
结束训练的驱逐队回到宿舍。有一半换好衣服后前去用餐,剩下一半则去淋浴想洗掉身上的盐分。
黑潮也在里头,阳炎急忙拉住她:
「那个,我有事要拜托你。」
「怎样,你要代替偶去给神通姊训练吗?」
「你能在镇守府祭典上烤章鱼烧吗?」
「……因为偶这样讲话,所以就有偶会烤章鱼烧的偏见吗?」
「你不会吗?」
「会素会啦,不过那东西谁都会吧?」
「我就不会啊,所以拜托你了。霞!」
她把自己的司令驱逐舰也叫来。
霞原本打算去冲澡,于是中途改往这边过来。
「怎么了吗?我想去洗个澡啊。」
「你喜欢章鱼烧吗?」
「喜欢是喜欢啦,所以呢?」
「那请你跟黑潮一起做吧,镇守府祭典的驱逐舰摊位要推出这个。」
「……我想说的是自己很喜欢吃章鱼烧耶。」
「霞超可爱,最喜欢你了。所以拜托你做嘛,细节只要问黑潮就行了。」
接著阳炎马上想到:
「啊,忘了调度摊贩的器材跟食材!」
「你还真性急耶,时间还很充裕啦。」
虽然黑潮显得讶异,阳炎却很慌张:
「这种事情得早点弄完才行!抱歉喔,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才这么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第十八驱逐队的成员与黑潮目瞪口呆地看著全力奔跑而去的阳炎。过一会儿之后,霰开口说:
「……好像很辛苦……」
「她说要好好加油,不知火才会声援她,但这样反而开始让人担心了。」
不知火也小声说著:
「总觉得她的情绪比平常高亢,好像会因为过劳而累倒。」
「这种事……当事人是不会有自觉的……」
「应该跟她说声要节省些体力。」
霰也对不知火这句话点头赞成。
两人看向自己的司令驱逐舰,霞也同意两人的意见并且说:
「给她一点忠告会比较好……不过我想多半听不进去吧。」
不知火反射性地说:
「可是那样下去,阳炎的身体状况会变差。」
「霰刚才也说了吧,当事人不会有自觉。而且这是阳炎第一次担任驱逐舰代表,她应该也不想被泼冷水。」
「累到病倒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这是实战的话,我也会阻止,但这里是陆地上吧。就算累倒了也不会沉没。」
「病倒跟普通的累瘫不同。」
「我也知道阻止她会比较好啦,可是现在不管讲什么,她应该都听不进去吧。」
不知火不满地瞪著霞:
「霞不阻止的话,不知火自己去阻止。」
霞露出有点困扰的表情:
「……不管我怎么说,你也打算去阻止她对吧?毕竟是同寝的室友。」
「你很清楚嘛。」
「要适可而止喔。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已经点燃热情的驱逐舰,那份热意可不会轻易消退。」
霞虽然这么告诫,但不知火默默地去追阳炎。
阳炎回到宿舍的房间里,她在床上把文件摊开。
「摊位的器材与节分的豆子还有量斗……呃,路标牌的整顿与其他镇守府舰娘的预定抵达时间……哇啊,要做的事情也太多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充满精神地致力完成这些工作,因此就连不知火进到房间里也没有察觉。
「阳炎……阳炎。」
不知道第几次的呼唤,她才终于抬起头来:
「什么?」
阳炎从上铺往下看。
不知火似乎很不安地抬头看著她。
「你打算什么时候吃饭呢?」
「啊,我忘了。」
她俏皮地吐出舌头。
「我还有工作,所以先不用了,你先去吃吧。」
「那样子不行。身体就是资本,要好好摄取卡路里才行。」
「之后会去吃啦。」
「那样子晚餐时间就结束了。」
因为实在太过难缠,阳炎就被带去吃饭。
她走在走廊上对不知火说:
「赶快吃一吃就回去工作吧。」
「……把步调稍微放慢一点吧,你太著急了。」
「是吗?我完全没工作到耶。今天一整天都已经免除训练了,却几乎没什么进展,得加倍努力啊。」
「大家都很担心你工作过头了。」
「没事没事,我会加油啦。啊,吃完饭以后,不知火也会来帮忙吧?因为还剩下很多工作嘛。」
阳炎边说边拍拍不知火背部。
她全身充满会让身体发热的热情,因此直到最后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伙伴一直露出不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