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校对:Kay·Master、bigan喜欢cath、飛揚寒星
润色:c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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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目之所及,依然是那无垠的梦境。
你站在那个小房间里。
一个周围听不到起码最些微的声音,昏暗而冷寂的小房间里。
好像还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般,你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
孩子气的双麻花辫。
简单的衣服,是仿佛新鲜内脏一般的深红颜色。
你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从小小的指尖开始,直到扭过头去,你颤抖着慢慢活动起身体。好像还没有习惯似的,蹒跚数步之后,你停下来环顾四周,仿佛初生的婴儿。
随后,你鼓起勇气踏出一步,惶惶恐恐地开始检视这个小小的房间。
目之所及的一切,你都要靠近它们、触摸它们、仿佛要确认气味一般地把脸颊贴近它们。
仿佛,正在期待什么前所未有的,令人感到新鲜而快乐的故事一般。
仿佛,坚信着自己的行动,会让自己之外的世界产生什么反应一般。
因为,明明都这样徘徊着了,明明都这样活动着了,但是却没有让自己之外的世界产生起码一丁点变化——这不是什么改变都没有吗,这不就像你还没有活着一样吗。
这不是和做梦的时候一样吗。
这不就是毫无意义的虚无吗。
几乎是要赌气一样,你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着,走着,走着……
在那小小的房间里。被什么恶鬼附体了一般。
你向着房间深处通往外界的玻璃门看了一眼,似乎还有些留恋地反复望着房间的里面,然后还是下定决心向着那边走去。
终于,你向着外面,向着被轻手轻脚地打开的玻璃门的另一侧,踏出了一步。
但是——
在那里的,果然也只有一片无声的虚空而已。
和小屋子紧紧地连结在一起的,狭小到令人痛苦的阳台。
不论观叶植物也好,还是停在护栏上休息的小鸟也好,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片死寂的空旷而已。
也许是之前的住客在惊惧之下,带着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潜逃了,留在这里的只有作为屋子最低限度的水管、空调外机、还有空空如也的花盆。
你紧抓着护栏扶手的边缘,拼命地探出身子,向这间小屋子的上方望去。这是一座细长怪异的公寓——似乎是这个样子。周围看不到任何其他的建筑,或者说,什么都没有……因此你也无法判断它究竟有多高。
周围只望得见稠厚的密云,和那之间朦胧闪过的月光。
这里,并不是「外面」。不知为何,你心中模糊地出现这种判断。外面应该是有着更多的光明啦自由啦这样积极事物的地方。但是,这个阳台却仿佛是什么人的心灵被压抑到极致时的精神世界。无论是厚重的云层还是栏杆,都被这无形的闭塞感缝合在一起——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封闭的世界。
连呼吸都在这压抑中渐渐痛苦起来的你,逃也似地回到了房间里。
仿佛已经困倦了一般,你半睁着饱含睡意的眼睛,转向这房间里不知是真是幻的一切——只是这样,兴味索然地望着。
地上的绒毯,好像把人皮剥下来又缝制在一起的图案。可现在的你简直就要和那些陌生人的嘲笑脸孔似的的图案说话一样,紧紧地盯着它们。但是当然,你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充满着这个空间的,只有虚无。
相当老旧的显像管电视机;还有连打发时间都做不到的,只能玩最简单的游戏的电视游戏机;明明看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客人会来,地上却乱七八糟地扔着不少坐垫;还有一个十分合着你身高的书架,上面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也许就是你自己整理好的——但是书架上积了很多灰尘,连书名都被覆盖在尘埃之下,模模糊糊无法辨认了;毫无装饰的桌子,像是从审问室里搬来的一般,上面还放着一本孤零零的日记。
……还有,充满魅惑气息的,似乎很柔软的床。
你呆呆地,有些茫然地靠近了这张床。但是你途中却突然停下脚步,把视线转向屋子最深处的那扇门。一时间,你的动作变得犹豫,好像在害怕着什么。你缓慢而痛苦地接近,最后用手碰到它的一瞬间,就像在拼命忍住叹息的冲动般,你轻轻垂下头,无力地摇了摇。
是因为出不去……还是不想出去呢?
你就这样,逃跑般地向床走去。在这样冷寂而无事可做的房间里,你至少想暂时让自己可以沉浸在梦的世界里。磨磨蹭蹭地蜷缩在床上,还没有换掉衣服的你,就那样用被子紧紧地裹住了自己。
就像是,要逃避这一切的一切。
短短的三秒,你就已然陷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