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虽然也在帝都的范围内,但是却混杂著各式样各样的种族、民族、兽人等,善良民众决不会接近这里。
走个几步就会有扒手伸手过来,后面也会有人偷偷跟著。要举例的话,就像现在的香港九龙城一样的地方。
成排的店面中,也没几家是可靠的。
不知道要怎么用的猥亵的道具,各种禁药,从各处抓来的的奴隶被拍卖著。
当然人类也是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所以也有贩卖食品级衣物的店面,不过在这个地方,商品的出处全都有问题。服装店的衣服上不是沾著血迹,就是留有斩击的痕迹。杂货店里连路边的野草都拿来卖,肉铺的话,首先要怀疑是什么东西的肉。就怕一个不小心贪小便宜买到人肉。
正因为是『黑街』,所以这里都是些散发著剑拔弩张的气息的男人们,带著如同身上的刀剑般的杀气与狂气的人狼或六肢族。也能看到欧克及哥布林的身影。诸王国联合军的残兵败将流入这里做著窃盗、恐吓这类犯罪及暴力工作。总之全是些坏蛋。
女人的话,以婀娜视线看著周围的女孩子,又或者是散发出颓废的气息在空中飘著香烟的气味发呆看著远方的女人。没人在做著什么正常的工作,因此下一个交涉的对象就变成轻挑的娼妇了
种族包括,人类、混血种、猫人族,另外也有长著犬耳、蛇、角的种族,或是拥有翅膀的鸟身女妖及翼人。男人们用淫秽的视线舔舐她们,而她们也回以妖艳的微笑,然后引诱说「要不要来玩玩?」。
弱肉强食。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这里的居民对路上的尸体豪不在意。这是昨天? 还是今天发生的是? 就是明天也好,谁也不会在意这种每天都在发生的事,这就是在这里生活的人的态度。这里不是阿尔奴斯,吸收了帝都的沉淀物后持续往负面且黑暗的方向发展。
陆上自卫队选择这个地方的理由很简单,在这个人种的大杂锅里就算有奇怪的家伙出入也不会有人在意。虽然也有其他出入人口众多的地方,但是那边只有一班民众,一旦有风格不同的人出现很容一吸引人们注意。另外这里也有专门处理骯脏工作的人,这种人频繁出入的地方也是必要的。
事实上,在这个黑街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传到外面去。在这层意义上,这条街上有著强大的隐蔽作用。但是,某种程度也有些反面的意思在,在黑街上有几个有名的人物存在。
跟街上的人比起来,自卫队的人在气度乡相当好,而且付钱也很大方。
在委托工作时,总是支付比这边的角头还要多一倍的报酬。而这对从以前开始统治著这条街的角头们ゴンゾーリ 克苏里家、梅杜沙家、巴拉马提家、佩沙拉家来说,自卫队是些碍眼的家伙。
从别的地方来的家伙,买下了一栋房子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而且这些新来的还不懂得要来跟我们打招呼。还真有种赶无视街上的秩序与我们这些角头老大的权威。而且因为他们总是支付那么那么高的跑腿费,那些畏惧我们的家伙们最近也开始反抗了。真是群让人头痛的家伙。
这些细微的事件堆积起来,让统治这条街的角头们火大了。
然后其中一人,佩沙拉开始想「既然能像那样撒钱的话,想必他们手里还有一大笔钱吧。稍微跑一趟,去拿一些回来吧」然后聚集自己的手下跟街上的流氓们跑去袭击自卫队黑街事务所。
然后,应迎接他们的是,铅弹的洗礼。
H&K MP7、FN P90,这些被伊丹掳获后带过来的武器就在这时派上了用场。当然,官方的装备也是相当充足。在非正规战中,交战规则也非常简单。发现敌人就干掉。完全不用在意其他有的没的。
就这样,负责开设事务所的第五侦查队的勇者们,利用使用方便的火器以压倒性的战斗力予以反击,佩沙拉手下的无法者们一瞬间遭到杀戮殆尽,尸体在路上堆成一座小山。
而且,经过一次反击就结束了。
佩沙拉不只失去了所有的部下,住处也遭到了爆破处理。失去房子与布下的佩沙拉,同时也失去了保护自己的武力与权威。然后在这个瞬间,为至今为止自己无法无天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其他的居民们为了发泄至今累积的怨恨妻子与复数的爱人们还有孩子也被卷了进来,全身被大大小小的刀剑插的跟刺猬一样,然后丢在黑街的一角。
看到他们悲惨的尸体,街上的人偷偷摸摸交谈著。「不能对那些人出手」。
因为没跟著动手而幸存下来的克苏里、梅杜沙、巴拉马提这三个家族,对于自卫队并不打算接手佩沙拉手中的利益,也就是店面及娼妇的场地费这些收入源,而安心的松了口气,总之达成了绝对不要对他们出手的共识。
虽然是群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但是当作买卖对象的话倒是一群好客人,而做生意是不需要吵架的,因此转换想法,反过来积极接触他们接些工作来坐。
由于自卫官们想要的是情报,以及能够用来收集情报的旗子。所以角头们接受自卫队的委托,把扒手跟小偷们集合起来,派去贵族的家中观察他们的行动,有时则潜入屋内盗取文书,通过显示出自身的利用价值以保护自己。
说的白疫点就是像强者献媚。可是强者为所欲为在这条黑街是最理所当然的。故意反抗他们的人,表面上会称赞他们很有骨气,但是却会在背地里骂他们是笨蛋。而且这种人也活不了太久。
而且自卫官们遇到恶意的行动也会保持礼貌的加以劝阻。
目击到非法的行为时会露出苦恼的表情,并站在别人的立场烦恼的态度。
引此在这条『黑街』上的男人不问种族,对自卫官们的存在感到恐怖与敬畏。
与其相对的,女性们的心境则变得相当复杂。
说直接一点,没办法对他们产生好意的感情。
不管怎么勾引他们都不为所动。既然有那么多钱,稍微花一点在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好,不论怎么拋媚眼,或是用温柔的声音引诱,就是不肯上钩。
确实街上的男人们多亏他们手上的钱增加了,间接的自己能赚到钱也变多了。但是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他们直接把钱花在自己身上,这就是女人心啊。<这一段有调整过,原文直译的话:确实街上的男人们胸口温暖了,间接的自己胸口温暖了。但是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他们直接温暖自己,这就是女人心啊。>
但是就算用「他们真的是男人吗! 那些阳痿混帐!」挑拨他们,也只是耸耸肩就是不肯中招。
所以表面上虽然很亲切,但是内心却觉得很讨厌。
但是改变这一切的,每隔数天交班一次的称为看护师的女性们在房子的一角开了一间房间,并在此接受健康、怀孕检查等,与避孕相关的谘询工作,而使得风向有了改变。
在这里里贩卖避孕用的划时代的道具,成为她们工作时不可或缺的东西。
「什么啊,今晚是克罗嘉瓦值班吗?」
拿著混著大麻的菸草,身上缠绕著烟雾叫做米沙莉的女人进到了诊疗室里。跟站在街上时的样子完全不同,把精神上的武装完全解除了。
毕竟在这条街上,这栋建筑物里是唯一且绝对的安全地带。除了自己的鸟巢以外,不对,在这条街上连自己的鸟巢也没办法完全放心,说不定这里是唯一能放松的的放。毕竟某个以权势自夸的恶党在对他们出手后,一族上下就被全部杀光了
一旦让自卫队的人直接动手,结果藉会变成这样,街上的人全都这样想著。
穿著容易活动的牛仔裤与抹胸的黑川,从被胜长有白色翅膀名为的种族的翼人女性手中,接过两枚铜币,然后拿出装这避孕用橡胶制品的箱子给她。收取费用有著「这不是施舍」的意思。正因为这里是黑街,在这里的人都抱持著骄傲活著。所必须给予他们相应的尊重。
由『自称有良知的人』来看,说不定会认为这是在助长坏事而皱眉也说不定。但是,这种活动从社会观点来看却有著非常重要的意义。
在贫困的世界中,比起美丽的事情,不如今天的饭菜重要。贩卖身体有什么不对。又没有妨碍到谁这种理由也确实存在。要拿伦理之件从正面砍下去也没关系,但是也要先考虑到她们的困难。在身心两方面最让她们烦恼的是不经意的怀孕问题。按照特地的医疗水平,人工流产不仅是与死为邻的行为,对健康的危害也很大。
另外关于特地的性传染病,现在还不确定是否存在。
其实黑川她们对娼妇的支援活动就是基于这点,由厚生劳动省拨出预算的。也就是「快点确定有还是没有」
因为担心会像发现新大陆时,梅毒被哥伦布带回欧洲而造成感染爆发的情况。儿肥肠严厉的对男性自卫官们警告过了。
「克罗嘉瓦不会叫我不要抽烟草呢」
其他WAC(女性自卫官)总是会要求停止抽菸。由于特地的菸草中混有魔药,对肌肤与内脏不好等等,不论好坏先发了一顿牢骚。
但是,黑川只是耸耸肩「但是,还是有必要吧?」
「这不是很懂吗? 难不成你有经验?」
她指的是娼妇这种工作。
「没有。只是想像了一下而已。不抽的话就干不下去了吧」
拥有双翼的女性,美丽的嘴唇扭向一边变型。
「啧,我讨厌向你这种自以为高尚的女人」
「那也无所谓,我也没有想要让你喜欢我」
米沙莉对黑川做出讨厌的表情。黑川也不认输的,用手指把嘴角向两边拉开做鬼脸。过了一下子,气氛得到缓解。米沙莉笑了出来。
「像个小鬼一样,我们两个」
「确实是这样啊。昨天的我跟今天的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我不觉得二十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就会有什么不同」
这种理由让米沙莉用鼻子笑了出来,然后站起来「好了,我也该回去赚钱了」。然后把菸草的烟吹到黑川脸上。
黑川挥著手把烟拨开。不管哪边都非常故意似的。双方所居住的世界差别太大,大概以这种形式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
黑川突然改变态度换了个问题。
「如果,如我有不吸这种东西也有办法做的工作的话你会怎么做?」
可是米沙莉表现出把黑川当成笨蛋的态度。
「对我这种人来说,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好的工作。我只会对男人打开双腿,给他们看屁股外而已。就不会别的了」
「你听过关于阿尔奴斯的传言吗?」
「啊啊,是那里啊。听说是向天国一样的地方。但是需要有人介绍吧? 再说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就算去了能做的事也跟现在没什么不一样」
「如果我说有我这边有强力的关系的话,怎么办?」这句话,从黑川从喉咙中发了出来。但是,在向别的女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回想起伊丹斥责自己实说的「你又能做些什么?」这句话。那个时候,对伊丹的反感到现在还残留著,当米沙莉的口中说出「再说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这句台词时,感受到包含著各种没说出来的意义在里面。
如果,在阿尔努斯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后送过去,米沙莉应该就不需要再晚上站在街上的黑暗中了吧,黑川心中有著这样的想法。
对于说不出话的黑川,米沙莉脸上浮现胜利的笑容后转过身去。然后抽了口咽,回到工作模式用摆动著腰部的走路方式离开的。
而当米沙莉再次造访,再次早访黑川这里时,已经是大半夜的时候了。
一般的流莺在这个时间大都已经接完一个或两个,状况好一点三个客人了,到了这个时间接上不只是四处徘徊的女人,连男人也剩没几个。
虽然还没接到生意的女人还在拚死追这男人跑,总之是已经达到业绩的女人们差不多回到自己鸟巢休息的时间了。也可以说这时就能看出娼妇中,懂得要领的好女人跟不好的女人的差别。
就在这种时间,米沙莉却带领著流莺们来到事务所前敲门,让黑川一时间想不透倒底发生了什么骚动。佩沙拉袭击事务所也不过是最近才发生的事。
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手枪,塞进裤子里。作为一名自卫官,她很清楚这种东西的使用方法。
「克罗嘉瓦。有点话跟你说」
打开门看到的,是米沙莉冷静不下来的样子。
东张西望的视线看上去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在一起的流莺们,也全都一副无法保持冷静的模样,黑川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态正在进行中。
黑川把门完全打开让她们进入屋内。
「进来。动作快」
就这样流莺进入了被设置在阴暗的地下室里的发电机送出的电力提供照明的明亮的室内。
在照明中只知道蜡烛或油的灯火的人们,全都无法掩饰自己对明亮的萤光灯的惊愕。也有人直接看向光源而眯起了眼睛。但是光明有著安抚不安的力量。米沙莉开玩笑地说「对我的鸟眼真是帮大忙了」,其他人也稍微放松了点说著各自的感想然后坐到诊疗用的床跟椅子上,没有地方坐的人则个自找了个地方散落在室内中,像是直接靠在墙上或是坐在床上。
等所有人都找得自己的地方后,黑川开口询问。
「那,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会在这种时间跑过来?」
米沙莉代表所有人回答。
「我们多少都感觉的到,你们想在这条街上,不对,是在整个帝都上做些什么。但是什么都别说,别问,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这是在这条街上长生的秘诀」
娼妇们一起点了点头。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蒂沃尔。请听听这孩子的话,然后帮帮我们」
米沙莉这样说著,并介绍虽然跟自己一样拥有著白赐的翅膀,但似乎是不同种族的蒂沃尔。这名女性是鸟身女妖。翼人是背上长著翅膀,而鸟身女妖则是双手就是翅膀。
「求求你们。请救救我们」
黑川因为困惑而无法回答。毕竟她们说的话相当不得要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黑川继续要求说明。毕竟要是不知道需要帮忙的地方是那里的话,也无从帮起。
但是米沙莉却用再一次请求帮住来回答。只说著希望黑川能帮住自己,说明到这里就结束了。
「啊啊,烦死了! 只要现在救了我们,以后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我们也会帮忙的」
黑川最后还是投降了。然后,判断这是自己无法处理的事情,而把在二楼待机的桑原曹长他们叫了下来。
* *
这天晚上,帝都被地震袭击了。
刚听到远方传来的地鸣般的声音传来,突然就开始前后左右的剧烈摇晃起来。
从未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摇晃,且完全没考虑过耐震性的问题,只是将石块堆积而成的建筑物,其中强度较差的就轻易崩毁了。
在这层意义上,帝都街上并排的基础设施还不至于遭到彻底破坏。但是人们心中受到的伤害却相当深刻。
因为没有震度计所以无法测量准确的数字,从被害的程度预测大约在震度四到五左右。
发生时间是在深夜,帝都的人们遭到了完美的突袭。<想起921大地震,当时也是在大半夜,这里说句公道话当时日本捐款12亿,而311大地震时台湾捐给日本73亿,算是加五倍奉还了>
在熟睡中被地震踢下床,突然被打破安稳的睡眠还来不及惊讶,各种东西就紧接著倾盆而降,架子及天花板上的东西也一个接一个掉到地上。
衣橱倒了下来,被掉到床上的陶器食器及花瓶的碎片割伤,地上散布的碎片也多到没有立足之地。
帝都的人民的印象中,大地是绝对不会动的。亦是坚若磐石的象徵。
水会留,风会吹,火会燃烧,树木会生长。然后大地不会动。这就是世界的法则。在这个法则被打破的这个瞬间,人们甚至觉得世界即将终结了。这种恐怖与绝望在人们的灵魂上,刻下了深刻的精神外伤。
要预知这样的天灾,就算是科学先进的日本也是很困难的事。也可以说是不可能做到。有办法做到这点的,只有神明或是拥有远比人类优秀的感知能力的动物而已。
但是,从这个特地上同时拥有著近似这两者身姿的人的话中。有些人预侧到了这场灾害的到来。
鸟身女妖的蒂沃尔,在送走第二个客人时,全身突然被寒气及颤抖笼罩住。
一开始还以为是感冒了。才让身体不断出汗。
由于第二个客人相当能撑,连收钱跟擦案的时间都没有,蒂沃尔好几次想站起来却因为疲劳感而全身无力,肌肤也渐渐变得冰冷。但是从身体里涌出来的颤抖,却跟感冒有点不同。
就像被人从后面拉住著头发。然后,腰腿失去力量的感觉。那个跟恐惧感相当类似。
然后突然回想起来。蒂沃尔以前也体验过类似的经验。
过去住在南方火山地带的她们,在火山爆发前就体验过大地摇晃这种罕见的状况。对了,这种感觉就是『地震』发生的前兆。
就算如此,这个帝都附近并没有火山存在。
随然来到这里的日子还不算太长,但是从没听说过这里有发生过地震。所以,会不会只是自己弄错了。可是,心中的焦躁感跟恐惧感却迟迟无法消去。所以蒂沃尔找了作为娼妇的前辈的米沙莉商量
事实上,米沙莉也跟其他的流莺一样感受到莫名的恐惧感。不能待在这里,要快点逃出去的冲动不断涌出来。
但是她从没听说过或是体验过地震,因此不明白不安与恐惧感的源头是什么。但是这也多亏蒂沃尔而瞭明白了。于是她们跑去找担任保镳的男人们商量。平时的话,会脱掉上衣说著「我来保护你们」,这种时候更应该派上用场。
但是男人们只觉得麻烦,完全不肯认真的处理。露出「地震? 你还是乖乖回去接客赚钱吧」这种反应。单然他们与是有感觉到某种焦躁感,只不过直接应是承受下来而已。
可是在这期间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到此她们放弃那些没办法拜托的男人们,而跑到黑川这里。
陆上自卫队・黑街事务所(通称)的所长,新田原三佐在接到黑川跟桑原曹长的报告后,理所当然地开始烦恼。对于接到地震预报时的处置方法,谁都没有经验。而且也会怀疑其可信度。
但是,蒂沃尔这名女性的种族祖先是鸟类。曾经在姬路驻屯地与新泻的新发田驻屯地担任过勤务的新田原,有过两次震灾的亲身经验。然后在大地震发生前驻屯地附近的野鸟消失的一之不剩的记忆还相当鲜明的残留著。如果,能跟鸟类交谈的话,说不定就能预先得到警告了。
她们的感觉说不定比人类还敏锐。如果,她们说错了。之后也只要笑一笑就没事了。所以以这些话是正确的为前提采取对策也没什么不好。在心中思考著。然后下了决定。
「预先」做好准备,在地震国家长大的自卫官们,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从小时候开始,就用自己的身体学会对应的方法。用无线电联罗分散在帝都各处的队员们将火处理掉。然后总之先把装备、武器、粮食、医药品先带著,并注意头上及四周会不会有东西掉落,然后前往宽阔的地方避难。同时避免接近大型建筑物、悬崖及水边。
这些都是非常单纯的事情。但是,没经历过地震的人。要想到这些是非常困难的事。
在熟睡中被菅原叫醒的平娜,走在城馆外的森林中散发出不高兴的态度,偷偷的嘟哝著。汉蜜敦也半睡半醒的跟在身边。毕竟被文书工作累积了相当的疲劳。
为了担任菅原的护卫,而停留在平娜房子里的伊丹、栗林、富田登三人,接到了新原田用无线电传来的通知,虽然有点半信半疑但是总之先确保平娜她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另外伊丹现在穿的是制服。富田跟栗林则是战斗服加手枪的完全武装。
女仆们与拿著火把的平娜的护卫兵们,都隐藏不住困惑的表情。只是因为有著必须跟随平娜这种理由,才不管如何先跟著而已。
就算跟她们说了大地会摇动,具体会发生什么事,她们也想像不出来。这跟对我们说,从空中掉下去时也无法想像具体的状态,应该是同样的情况吧。
所以,地震发生的瞬间,她们所受到的震撼相当强烈。
首先,是从初期震动开始出现轻微的摇晃。
「喔,来了来了」
这段时间异常的长而让伊丹脱口说出「看样子会很厉害喔」。
初期震动的长短与震源的距离成正比。然后,当判断出震源距离的同时,初期震动越强,地震的规模也越大。
接著真正的摇晃开始了。
先从强烈的冲击开始,大地开始剧烈的摇晃。
直到结束大约经过了三十~四十秒左右。但是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地震的帝都的人们来说,就像是度过了永远的时间一般。
平娜发出了悲鸣。感觉到了世界正在崩坏。然而,间原跟伊丹却像没事一样地说「喔喔,真的来了耶」
看见伊丹、栗林、富田这些自卫官平静的样子,在平娜的眼中变成了不知畏惧且拥有不屈的勇气的印象。心想这些人就算脚下的大地突然消失了也依然能保持平静吧。
总是因为嫌麻烦,而想找个藉口偷懒。遇到讨厌的事就立刻逃走,在作为战士的『人品』(并不是指力量)上相当让人不安的伊丹,这样的他,在这种时候却表现出凛然不为所动的样子。
女仆与士兵们,被恐惧打倒而趴在地上。
扎根于地面上而随之摇晃的树木,枝叶磨擦的声音,彷佛巨大的怪物在奔跑时发出的声音。女仆发出哭声与悲鸣,士兵们也跟著大吼著。但是,这样的他们,跟平娜看见了相同的景象,那就是平静得巡视周唯有无被害状况发生的伊丹、富田跟栗林。
他们可靠的模样,宛如神明一般。
女仆们一个个搂住富田与栗林的脚,士兵们则像是看见心中憧憬的于战场上常胜不败的英雄般一般。
「这种程度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状况。除了城墙比较脆弱的地方可能会崩塌,其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震源地带的话可能就会很严重了」
晃动停止之后。
沉浸在待然与虚脱感中的平娜虽然听著伊丹冷静的状况分析,但是思考还处于停止状态中,只会点头回答「嗯嗯」。
警备兵们听到富田与栗林对自己说「没问题吧? 有没有人受伤?」,都因为这是在听大英雄的话而挺直了背后。处在了完全心服的状态。再说一次,完全没经历过地站的人所受到的精神冲击,就是这么大。
在黑街这边也是差不多的状况。
在将女人们带出南东门外避难的时候,地震发生了。街上各处都传来因恐惧而发出的悲鸣与怒吼。
由于黑街的道路非常狭窄,会有各种东西从房字的屋顶上掉下来。
新田原大喊著,只是所有人往道路的中间集中,然后桑原跟黑川也同样向其他人传达这句话。
女人们听话的抱著头发除悲鸣的往道路中间集中。然后一边悲鸣一边蹲下。
桑原他们则开玩笑地说著「喔喔,开始了」「真的假的。好强啊」「蒂沃尔小姐,请你务必到日本的气象厅就职」,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他们相当可靠,而一个搂住他们的脚。
男人们,因为捡到便宜的笑著。
仓田被兽系的大姊们抱著,「我的身体好高兴」「我的脚好高兴」而感动地发抖。
没有特殊兴趣的黑川并不怎么感到高兴,但是她也不讨厌被人依靠,用手掌轻轻拍著抱著自己哭泣的米沙莉的背后安慰她。
多亏伊丹他们的保护与避难,平娜的精神也很迅速地重建完成了,并听说在发生过大地震之后,通常都会在摇一次,也就是说有发生余震的可能后,就说「不快点感到皇帝陛下的身边可不行」。除了担心父亲的安全。也很在意宫廷内的情况。
既然平娜这么说的话,伊丹他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所以回答「这样啊。那么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喔」。这时候,听到这句话的平娜彷佛遇到了世界末日,又像是被恋人要求分手的少女,脸色苍白地靠在伊丹身上。
「不,不跟我一起来吗?」
「不是啦,那个,皇帝的那里,是要去皇帝的身边吧? 不太好吧」
从平娜的角度来看,伊丹他们是敌国的士兵。把这种人带到皇帝的身边,就跟将棋的王手飞车取<用两只飞车将死>一样。如果是战略・战术模拟游戏的话,就是首都(总司令部)被敌方步兵单位入侵的状态。
不过事实上伊丹他们的立场,是作为担任使节前往帝都的菅原的护卫,将枪指向皇帝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那也只是这边自己说不行。在平娜的立场上必须警戒各种可能的事态。
但是平娜却说要他们跟著一起去,伊丹与菅原互相看著对方的脸,烦恼著该怎么办才好。
「伊丹殿下。拜托你。待在我的身边」
也就是说,她的真心话是「因为很恐怖,所以跟我一起来」。
在后面的汉蜜敦也脸色苍白的点著头。现在他们已经被吓坏了,再加上又被预告说还会有一次余震。现在不想跟伊丹他们分开也是没办法的。女仆们也在她们两人的背后点著头,警备兵也在伊丹背后组成人墙,传达不希望伊丹他们离开的态度。
就这样,平娜带领著她的护卫兵跟女仆,以及伊丹他们一起前往皇宫。
在平娜带路下进入皇宫中,而这里也陷入了大混乱之中。
在一片寂静中,可以看见日用品及家具散乱的倒在地上。
事务官们不但没把这些恢复原状,还呜呜咽咽地著躲在一旁,近卫兵也丧失自我傻在一边。也有人趴在地上抱著头祈祷。
当然,平娜与菅原没有受到任何人盘查。也没有一个人去阻止堂堂走在通道上的她们。
看见这副惨状使平娜抱著头,命令跟著自己的警备兵找到宫廷内的主管人员,例如指挥官或官吏等,并让他们集中到谒见听。
总之,要先将陷入混乱与崩坏状态的秩序取回。为此必须先将主管人员集中起来。
「恩~,士兵的素质也掉下来了」
四处都看的到愣在一乓发呆的士兵,平娜忍不住叹息。
正因为是自己亲自经历过才能理解,毕竟是从古至今未曾有过的天灾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但还是对近卫兵的秩序竟然崩坏到这种程度而失望。
为了重建国军,而从近卫兵中调走了大量士官与下士官,代替他们的士兵,全是些训练度低且缺乏实战经验的人。而这种做法的负面影响就在这时显现出来了。
就这样平娜她们,终于来到皇帝的寝室前面。
看了看周围,却发现配置在皇帝寝室担任警卫的近卫兵居然一个也不在这种惊人的事态。不知道时逃走了,还是在做什么。平娜突然有种无力感,深深叹了一口气后重新打起精神。
「斯卡瓦拉殿下。首先,由本宫向陛下介绍各位。在那之前,可以先不要开口吗?」
既然这是宫廷礼仪上必要的事,菅原理所当然会照做。做完确认之后,平娜让女仆们把寝室的门打开。
「喔~? 朕本来还以为最早来这里的会是迪亚柏或是索沙尔,没想到居然会是你呢,平娜」
皇帝满脸都是冷汗的坐在床上迎接平娜。
看样子皇帝在这种紧急时刻,还在计算著自己的孩子中,谁会最先赶来。
虽然跟自己的预期不同而有点不高兴,但是现在不是能这么从容的场合。
「陛下。请作好准备」
平娜命令女仆们快点替陛下作好准备。然后,让警备兵在周围维护安全,陪伴父亲前往谒见厅。
皇帝站了起来,但还是需要借住平娜的肩膀才有办法行走。
进入谒见厅后,文武官僚们各个都表现出慌张的样子,然后全都为了向皇帝和平娜求救而靠过来。
平娜帮助皇帝做到王座上。
「先别慌。文官现在立刻把大臣们及主管召集过来」
「武官则去掌握住士兵们,并发布临战态势。守护王宫。另外,让传令兵找到位于帝都内的将军们,命令他们立刻进宫」
听到平娜的叱吒声,文官五官们总算想起自己的职责同时开始行动。摆脱了混乱的漩涡,恢复秩序后朝同一个方向开始流动。
看到宫廷终于恢复机能的平娜松了口气。
但是重新再看了一遍四周,却看见谒见厅的日用品跟烛台倒在地上,掉在地上的画框的碎片满地都是的惨状。
压抑住因为这片惨状而差点漏出的呻吟声,总之先命令女仆们把这里整理乾净。
整理谒见厅的工作,本来是皇帝专属内仕的工作。正常来说跟随平娜的女仆们,是禁止靠近这间房间的。所以这样做其实是无视宫廷序列的行动。但是,在这种危急时刻,只剩她们还能采取正常的行动,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种时候不对,正因为是这种时候才更应该保持威严。慌慌张张跑过来的人,看见谒见厅严肃的样子后,也能安下心吧。如果反过来,维持混乱的样子的话,只会让他们的精神更加动摇。
虽然平常看到黄华庄严的装饰时,总是会唾弃它们是虚饰跟累赘,但是现在却能看出这种演出装置所具有的机能。也就是说,连这种机能都不具备的装饰品,才是真正的虚饰跟累赘。
至今为止平娜的骑士团总是具有偏好刚健朴实,而轻蔑宫殿的装饰得倾向。但是在担任与日本有关的外交仲介的工作期间,渐渐明白这种道理。
「平娜啊,你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啊」<原文直译:平娜啊,你拖了一层皮啊>
但是,平娜没听出皇帝画中所隐藏的意思,结果回答「我的皮肤没有脱落。也没有受伤」。
皇帝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演因此崩掉了。
「平娜啊,从刚才开始就能看到一群没见过的人跟在你身边。反正离将军们集合完毕之前还有段时间。趁现在先介绍一下他们怎样?」
平娜点了头,稍微压低了点声音,像斩击般把手掌伸向菅原。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霓虹国使节的斯卡瓦拉殿下」
菅原朝著帝国皇帝,抬头挺胸的往前踏出一步,然后低头行礼表示敬意。然后在他背后,伊丹他们也配合菅原举手敬礼。这种做法,与优美的宫廷典礼有著不一样的风味。
「霓虹国? 原来如此,你确实是有接受他们的国家与我们帝国之间的仲介工作。但是,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把他们带过来呢?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我们却连招待都做不到」
「非常抱歉,父王。但是,儿臣听说他们对这次的地震的是相当了解,而且听他们说之后还会再摇一次。所以儿臣是为了的到他们的建言,才将他们留在身边」
这句话让平娜的父亲变了脸色。
「你,你说还会再摇一次?」
「是的,就是为此请求他们同行的」
皇帝用睡衣的袖子擦拭掉浮现在鼻子上的冷汗后说。
「好吧。使节殿下,欢迎你们。」
总算得到介绍的菅原,说出预先在脑中想好的招呼。
「非常感谢,祝陛下心情愉快」
「再天变地异之后,怎么可能愉快地起来。不过,多亏如此也让我见到女儿出乎意料的成长了。在这里先跟你们道谢」
「不会。这是殿下自己不断钻研的成果」
「以前还以为她只是在玩战争游戏」
「殿下早已从游戏中毕业了。就算让殿下立刻进行实战也会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官!」
突然插入对话的声音是汉蜜敦发出的。
她接著查觉到自己竟然做出了,在皇帝与外交使节的对话中插话这种无礼的举动后,变得面红耳赤且身体越缩越小。但是皇帝跟菅原都直接把她无视掉。不这样的话,就不能不去追究追究她的无礼。现在减少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使节殿下。不巧,现在正值忙碌的时刻,要是换个时间场合,朕肯定会以盛大的宴会欢迎各位。今晚就请各位谅解」
「是,陛下。要讨论我国与帝国的将来,以后还有机会」
菅原再次行了一礼后退到平娜后面。本来的话谒见到此就结束了。但是,皇帝对已经退下的菅原再次开口。
「话说回来霓虹这个国家有王的存在吗?」
这是为了确认菅原,到底对帝国了解到什么程度而提出的疑问。 就像日本收集了帝国的情报那样,帝国也从日本这边取得了某些知识。
但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疑问突然涌了出来。
「没有,在我国象徵国家的并不是王,而是天皇这种职位」
「确实是象徵没错吧? 臣下从君主手中夺取国权,实在难以想像这种国家会时什么好国家,不过稍微想想就知道『门』的对面确实是异世界。在那个世界,应该也有某个君临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吧。毕竟至今为止朕从来没遇到过对等的对手,也不知道遇到时该怎么对待。要是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这样的对话进行到一半时,从走廊传来巨大的声响。
「父王,父王,没事吧!?」
索沙尔像一匹失控的马一样冲进谒见厅。
他的跟班们胸甲前后穿反了,凉鞋也左右不分,也有人提著剑鞘,但是最重要的剑却不再里面,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慌乱的样子。
索沙尔手里拉著锁链,在锁链的另一端像一整串于一样连接著戴著项圈的蒂尤蕾跟其他女人们。白色兔子的蒂尤蕾还全身赤裸的就被从床上拖下来带到这里,而变得气若游丝。在她旁边还有其他黑发、金发及红发的女孩,而她们也因为被全身赤裸的拖到这里而到处都是擦伤,她们的生死也相当令人担心。
伊丹、富田、栗林三人看到这副光景后,惊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为外交官的菅原表前虽然没有变化,但是还是能感觉到他小声的咋舌。
「父王,没有受伤吧? 好了,快跟我一起逃走吧」
「要逃去哪里?」
「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
平娜对逼迫著皇帝的第一皇子说「皇兄。就在刚才,我们已经把大臣及将军们召集到这里了。要是现在移动的话,当主管们来到这里时,宫廷中将会陷入混乱」
但是索沙尔回答她。
「你在说什么悠闲的话。诺里可说了,就算再摇第二次、第三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所以要快点逃离这里」
这样下去的话就会变成皇帝拋弃王座逃走的状态。
平娜心想,不论如何都要先让王兄冷静下来,而开始思考能够吸引王兄的话题,然后以迎合她的口气开始说。
「皇兄,您早已知道会再发生地震的事了吗。就连我也是刚刚才从知道的人那里听说而已」
「刚刚就说过了吧。是诺里可说的」
「诺里可是?」
由于平娜的疑问,索沙尔拉紧了手中的其中一条锁链。
「啊!」蒂尤蕾跟其他女人们发出小小的悲鸣。
「就是这个黑发的女人。是从『门』的对面抓来的幸存者」
索沙尔边说边用下巴指著她。就在这时。
「混帐东西! 我要杀了你」
以雷光之势挥出的伊丹的一拳打在索沙尔的下颚上。
* *
「混帐东西! 我要杀了你」
以雷光之势挥出的伊丹的一拳打在索沙尔的下颚上。
被打飞的高大男人滚倒在地,用手按著被打的下颚破口大骂。「你这家伙,竟然敢打我。居然敢打身为皇子的我」并瞪视著伊丹。
伊丹果然还是那个伊丹,抱著打人的右拳「好痛啊。怎么会那么硬。果然还是不能做平常不习惯的事」一边流泪一边呻吟。
「这个无理的东西。居然敢对皇子殿下动手,这可是足以杀光你全族的大罪啊」
索沙尔的党羽们各自拔出自己的剑。
本来在皇帝面前拔剑也是西当的重罪。更别说对皇族施予暴行这种行为。但是宫廷现在受到地震的影响而处于机能停止的状态。保护皇帝与皇族的近卫兵现在也丧失秩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由于这里没有能够收拾事态的人,再奔应该保持菸诉的皇帝御前,现在却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在一旁观看的富田把六四式步枪的安全装置转到レ(连发)的位置上,栗林则是去确认倒在地上的蒂尤蕾她们及黑发女孩的状态。
「没事吧?」
听到有人用日语跟自己说话,黑发女性惊讶的把脸转了过来。
「我们是日本自卫队。你是日本人吗?」
听到这句话的黑发女性,眼泪像瀑布一样流了出来。然后抓住栗林的手。至今为止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苦。这样想著的栗林全身充满了力量。栗林拔出小刀将束缚女性的项圈切断然后丢到一边。
「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恩恩。我们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事实上自卫队直到今天都还不知道有女孩子像这样被敌人抓走,所以栗林说的这句话其实是骗人的。但是,在知道有日本人在这里受苦的话,他们也绝不可能放著不管就这么回去。绝对会带她回去。伊丹他们全员都一致的下了决心。进入战斗态势,要是有人想阻止,不管是谁都要把他一脚踢飞后逃走。各自也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另一边,菅原则是为了至今为止下的努力恐怕都要成为泡影而叹息,但是看到日本人女性遭到绑架,还被人用这种方式拘束,他自己也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愤怒。对著皇帝露出辛辣的微笑,并用友好但是像当无礼的高姿态询问。
「就在刚才,皇子殿下说是从『门』的对面抓来的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陛下。然后是平娜殿下。关于这件事,您一开始知道吗?」
「斯,斯卡瓦拉殿下?」
平娜不明白。伊丹与菅原为何会采取这样的敌对态度,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理由。虽说如此,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大概是关于俘虏的对待方式之类的,他知道日本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人命相当重视。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认为这是严重到足以将至今为止辛苦准备的弹劾交涉推翻的事情。国家与国家谈和,应该将个人感情分开才对。
可是现在,伊丹将个人的愤怒与武器指向了索沙尔,皇族的一员。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包庇的行为。不对,别说是包庇,这甚至是会危害到平娜立场的行为。
清楚了解枪的威力的平娜,心想要是有个万一的话,至少要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好皇帝,而站到了王座的前面。然后为了收拾状况而开始试著进行说服。
「伊丹殿下,请马上住手! 各位也请把武器收起来。如果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错的话。这次请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把武器收起来吧」
但是索沙尔的党羽依然个子握著剑,并且一点点的展开包围。他们一共有十五人。对他们来说这是「以多对少」的状况,因此不需要考虑太多。正因为是打得赢的状况,那么把对方杀掉就行了。
索沙尔保持倒在地上的姿势,想像了殴打自己的男人被四分五裂的样子而笑了出来。
「你不是我国的人大概不知道吧,但是这样一来你的国家的命运就确定了。我要把你们国家从国王到人民全部杀光,全部烧成灰烬。这全都是你的责任。好好反省自己深重的罪孽痛苦地去死吧」
而伊丹的回答则是「栗林、富田,不用顾虑。依各自的判断开枪就行」
栗林拔出挂在腰上的刺刀装在枪上,然后将步枪的安全装置转到连发后走到前方。
「别又把枪弄坏了喔」
对富田说的话,栗林以「哼哼」微笑回答。
舞者,栗林。伴舞,富田、伊丹,死亡之舞开始了。
铳剑格斗(不是指剑道),到现代也还在持续使用的战斗技术。<译:台湾叫刺枪术,想当年当兵时小弟因为手臂太长,拿枪的时候怎们抓怎么怪>
就好比在空战中,就算是导弹技术发达的今天,战斗机依然装备著机枪,同样的地面上的普通科,也就是步兵的战斗行为里,也不可能将近身战废除。
实际上过去南美的福克兰战争,以及之前的伊拉克・阿富汗战争也是,都是用刺枪突击作为决战手段。
再加上,这跟剑道这类运动不同,它的训练是为了用于实战,以实战为前提使用的技术。
而且,在武道的世界中持有武器就能提高三倍的段位,在刺枪突击面前,空手道及柔道无论拥有多高的段位都跟小孩子没两样。这是因为,要是对方很强的话,只要拉开距离开枪就行了。可别说这是狡猾,毕竟这就是『战斗』。这跟有裁判在场的比赛不同。
栗林把净重四点三公斤的六四式步枪当作钝器挥舞著的同时,用锐利的刺刀砍杀,或是向枪突刺,然后架开经过仔细研磨过刀身的长刀。
她那轻快敏捷的身姿,没有几个人能跟得上。更不用说,只懂得由前方组担任盾牌组成对列后前进这种战斗技术的这个世界的士兵,完全无法捕捉到轻快的左右跳动的栗林。
他们的战技说穿了也只是正面跟敌人战斗。用盾牌冲撞,用剑切断砍突刺。
但是,栗林不进行冲撞。
对拿著盾的人用枪射击,挥过来的剑则迅速向下躲开,然后将刺刀插入对方腋下。接近的话就用枪托打击,然后趁对方无法承受时将刺刀向下挥去,将颈动脉切断。
不论拥有怎样的腕力,不论挥舞再怎么锋利的刀剑,只要打不到的话就没有意义。至近的努力都白费了,党羽们以暴力自豪而不断累积了大量的锻炼,栗林却像在朝向他们是在白费力气一样。要跟她对抗的话,只能靠人数优势将她完全包围才行。
但是,栗林的背后有富田保护著。
在敌人绕到后面的途中,富田冷淡的扣下板机。7.62mm弹拥有射穿十公分厚钢板的穿透力。男人的胸口被击中,射穿单薄但至少还是金属制的胸甲,侵入体内时变成了蘑菇状。然后,像玩具的螺丝钉般的子弹,将体内的组织卷烂,最后从背后射出。
看见一击就被干掉的同伴后,索沙尔的同伴们放弃绕到栗林的背后。
然后眼前的是,毫无拘束的猛兽。
在谒见厅制造出八具尸体的栗林舔著嘴唇说「下一个换谁?」,并看向索沙尔的党羽们。但是,拥有向前走出一步的气概的人已经没有了。
「不想干的话,就把武器丢了」
索沙尔的党羽们,全都将剑丢到地上。
看到这个样子让栗林相当满意,然后脸上带著笑容点头说「很好」,接这命令他们离开谒见厅。
索沙尔的党羽们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把看向他们的主人索沙尔。但是,看到栗林拉动枪上的杠杆,听到其发出的金属音后害怕的四散逃去。
索沙尔对眼前展开的杀戮剧,以及同伴们逃走的事情露出像是无法相信的眼神。
全身不停颤抖著,伊丹拿著正体不明的武器对著自己。该不这会像刚才杀掉同伴的东西一样喷火吧。然后,向自己喷出火焰。然后就会像倒在旁边的尸体一样,自己就这样死去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讲理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自己身为第一皇子,这种无礼的事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
自己可是帝国下一任皇帝,应该不可能有敢做出这种事的人才对。
但是,对著这样的索沙尔,伊丹已居告林下的视线看著他提问。
「好了,皇子殿下。你刚刚说过,这名女性是从『门』对面抓来的幸存者吧,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被你们抓到没错吧?」
「哼。我氁会回答无礼的人的问题」
至少要先虚张声势一番,于是索沙尔说了这句话。要让自己开口的话,先把头跪在地上为无礼的是道歉,然后表现出该有的礼仪拜托自己的话,或许还可以原谅他。不这么做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爽的话就杀吧。但是,这样一来就别想知道答案了,我可是有著知道事实的自己这个人质。
结果伊丹露出没办法的苦笑叫来部下。
「栗林。让他说」
「遵命,队长♪」
栗林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开心地听从伊丹的命令。
这之后的情景有点太过暴力,写实的表现需要加点年龄的限制,因此请容许我只用拟声表现。
趴机,咕唧,咚,铿,磅,叩,咚,鏮铿这种感觉。
当然在这期间,索沙尔的惨叫声也没停过。
「住手阿,等一下,快停下来!等好痛! 咕嘻,阿噗,咕哈别、别折我的手指。放过我吧,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于无法忍受这副景象,平娜跟皇帝都转过头去。
虽然有过打断他们的想法。但是又担心随便出手的话,伊丹他们愤怒的矛头会不会指向自己。
平娜多亏了在伊塔黎卡地经验而有了耐性,皇帝则是在这时候第一次知道有这么危险的存在。
至于汉蜜敦与女仆们则是抱著对方待在墙边,像地震发生时样发抖著。
可是这场惨剧也在谒见厅的门被打开的同时宣告结束。
以马克斯伯爵为首,大臣、将军们以及恢复秩序的近卫兵们来到了这里。但是他们在进入的瞬间,看到王座前的惨状而冻结了。
眼前首先看到的是散落各地的尸体,然后是彷佛用血来化装的索沙尔。
第一皇子被打碎的门牙,散落在地上。而里面也还混著看上去像是臼齿的牙齿。而他的脸也被口中跟鼻子流出的鲜血染红,看到他这副样子没人能不被吓到的。
伊丹斜眼看著直到现在才抵达的近卫兵们,他就像小孩子用棍子玩弄昆虫时一样,将枪口顶著索沙尔重新开始提问。
「皇子殿下。差不多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但是索沙尔什么都回答不出来。但是只不过是口中跟鼻子里流血而已还不至于听不懂人话。伊丹抓住索沙尔的衣领后拉近自己重新再问了一次。
但是这时候,蒂尤蕾插进他们俩人中间,张开双手保护索沙尔。
看到那满是伤痕,满是乌青的身体,再感到美丽之前,先感觉到了疼痛。这些大概是被拉著到处跑时留下的伤痕吧。
「请不要杀害殿下」
明明受到如此残酷的对待,却还是去保护加害著者,这是相当坚强的表现。
说不定这种心理很接近包庇虐待自己的双亲的小孩子。也有可能是人质跟犯人的心理同调这种人质症候群。
伊丹因为她的坚强而放下枪口,但是将这份不快的心情追加上去后继续质问。
「殿下。你刚刚说过,这名女性是从『门』对面抓来的『幸存者』吧,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被你们抓到没错吧?」」
由于体内的强烈疼痛而不断呻吟的索沙尔没办法说话,而已点头的方式表示。然后逃到蒂尤蕾的背后躲起来。真的是相当丢脸的样子。
「裕树他,裕树他怎么了?」
叫做诺里可的女孩在栗林背后大喊。既然他们是一起被绑架过来的。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个人在这里。
「男的被送到奴隶市场去了之后就不知道了」
索沙尔一边吐出血泡一边回答后,就力气用尽昏了过去。
菅原面向坐在平娜身后的皇帝。
「皇帝陛下。您说过会以宴会欢迎我们,这件事请在您将从我国绑架的人全数关环后再进行吧。虽然我不知道陛下信仰怎样的神明,但是请为他们的性命祈祷吧。平娜殿下,关于这些人要怎么归还我国,我会期待著你的回答」
说完这些话,菅原和伊丹交换了视线后,就直接从这个地方离开。
但是,
「给我等一下,你们这些家伙!」
要视容许这样的暴举的话,帝国将威信扫地。在将军的命令下,近卫兵一齐拔剑,正想的这必须再战一场时。
「住手!」
但是皇帝却出声制止他们的行动。这是由于皇帝已经理解了。接下来只会再次让尸体对积如山而已。
「斯卡瓦拉殿下。我承认,霓虹的士兵很强大。但是啊,就算战斗很强并不代表战争竟一定会胜利。贵国有著巨大的弱点」
「我国的弱点是?」
「太过爱护人民了,已经超过了限度。太过正确的话,就会被预测到下一步。太过信用的话,就会遭到庞大的损失。敌人强大的话,别跟他战斗就行了。剑的尖端虽然相当锐利,但是剑柄却是弱点。既然剑刃相当锐利,那就把它破坏掉就行了。就算号称无敌的军队在疲于奔命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不损失一兵一族,耗尽国力后,就算是拥有高度文明的国家,也会被蛮族所消灭,这是在过去实际发生过的事」
菅原回答。
「我国确实是有著这个弱点。然后我国的自卫队,正是为了守护这个国家而持续锻炼。不相信的话,要不要试试看阿?」
「什么,你们打算对抗到底吗。和平交涉已经开始了吧」
「皇帝陛下。我们也相当清楚。和平是战争的准备期间。更不用说,和平交涉并不足以成为现在停止战争的理由。我国,包括我的世界,早已用鲜血累积了远远超越帝国的历史。在和平交涉中,希望这个帝都不会突然就消失了」
这彷佛是在指责,某个国家故意拖延交涉的时间一样。
菅原的这句话其实是在威胁,现在虽然是休战状态而停止了一切战斗行为,但是只要日本有那个意思,随时都可以再次开始战争。而这时候的战场将会变成帝都。
皇帝小小的咋舌后说。
「但是就算如此,但这不就等于拒绝了即将来到的和平。不对吗?」
「确实。可是,正因为如此,请做好说谎之后会招致可怕后果的觉悟」
「喔喔,我相信你。相信国家是当然的吧。但是,之后能不受到损失就好了吧?」
皇帝在说出这句话的途中,余震发生了。
地面再次晃动。天花板的涂漆化作灰尘掉了下来。
皇帝因为恐惧而脸色苍白,将军跟大臣,还有近卫兵们,全都贴著墙蹲在地上。
「很好,闪人了」
伊丹把这群人没用的样子丢在身后,带著部下与菅原,还有叫做诺里可的女孩子,堂堂正正地穿过进卫兵之间离开谒见厅。
最前面是菅原与伊丹,接著是栗林及叫做栗林的绑架被害人,最后面则是富田。原本全身赤裸的诺里可现在穿著伊丹的制服上衣。
这段期间所有人都闭口不语。
花了十分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走出皇宫,在伊丹叹气的同时,呜呜咽咽地说道。
「麻烦大了啦。一个不小心就动手了!!」
菅原也抱著头。
「搞砸了。这下要怎么报告才好?」
乘著血气上脑的时候干过头了。伊丹跟菅原两人,开始烦恼该找什么样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