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也太闹腾了。姑且让我说明清楚吧。
没想到在睡觉的时候发生地震。
说是地震——但并非自然现象。和之前优菲米娅到来时一样,这是城内机能解放时伴随而来的震动。
不过,仅凭震动还无法确定是哪里的机能启动了。
因此,一大早起来的我,就开始寻找那个发生源头。
就在我困扰着该从何找起时,就被突然出现的哔哔逮住,带到了城外。
默默跟着她来到城外……只见魔王城的城壁,正在释放出朦胧的亮光。
还不仅是一种颜色。赤、紫、苍、绿、黄、白——不断的变换着。
“……城壁异界化了呢。”
“异界化?”
“简单来说,城壁变得无法破坏了,想要侵入这个魔王城除了从城门进来其他的方法都已经被阻断。总而言之,这是一目了然的异常……这也意味着混淆爱阿丽丝大人的复活差不多也到极限了呢。”
看来事情大条了。
那么面对这异常事态,身为圣剑搜索部队长的哔哔大人会下达何种决断!?
“嘛,对策什么的明天再来考虑吧,毕竟很困。”
“……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是哔哔无视我的发言直接走向城内。喂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真的不管?那我也可以回去睡了?
大概是被我怨念的视线干扰,哔哔厌烦的叹了口气说道。
“今后应该会更忙吧。根本希阿丽丝大人清醒后的发言,我将为了确认准备的【计策】效果而前往阿斯拉比王城……如果能得到缓解的效果就好了呢。”
……这股叹息到底是对我怨念视线的答复,还是对这一环接一环的事态的感想,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管怎么说,哔哔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理由继续追问。
所以说,嘛,总之再去睡个回笼觉吧。
向着被黎明的晨光照射下,散发出紫光的魔王城走去。
就这样在意着城壁的样子却无法战胜睡魔,面对着自己房间一边想着【还真像牢房呢】,扑倒在床上继续睡了。大概在意识开始缓缓苏醒的时候。
“我的勇者!已经是早上了哦!”
聆听到爱阿丽丝声音的一天……嘛,回笼觉差不多也是早上开始的,因为希和哔哔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所以大概也不用我去叫了。
不过爱阿丽丝在那里大吵大闹的很烦,但我还是集中注意力抵抗着清醒。
“勇者!勇者哟快起来!”
爱阿丽丝使用了敲打被褥攻击。
勇者犹如死人般的沉睡着。
“还不起来吗,勇者哟……既然如此,我这边也有对策。”
那么她到底又有何对策呢,比如坐在我身上,使用体温攻击?
就这样能够清楚感觉到爱阿丽丝一脸雀跃的坐在了我的身上,
“再不起来……就亲亲哦。”
……
“嗯,还是不起来呢。”
不妙,刚才太过吃惊,现在反而很难起身了。
“那那个……”沙沙,纸张的声音。“如果再不起来,就要进入下一个阶段哦。不起来,真的不起来?既,既然这样……果然呢,我,我要摸摸头了哦……唔,唔嗯……勇者的头发刺刺的有点痛呢……”
“……”
“接下来,再不起来的话……就脱衣服哦……诶,这是什么。不起来就脱衣服?……嘛,算了。我要脱了哦……?”
这个展开有点奇怪。
“那个,再不起来……就来造宝宝哦。”
“好了,起来了,我起来了!”
瞬间,大脑极速启动了。
睁开眼的同时将爱阿丽丝参照的纸张没收。
是用我所不知道的文字写的,不过犯人也只想得到一个。下次一定要找个机会和美袋好好谈谈。
总之先销毁了这张纸再说。
紧接着,爱阿丽丝用那好像要挑明一切的语调,害羞的说道,
“早上好。”
伴随着如同鲜花盛开的甜美笑容,实在无法想象这只是一句简单问候语。
“……诶嗯,早上好。”
……明明没睡多久,但困顿瞬间就消除了。看来魔王城平稳的日常时刻都在受到龙人的威胁,差不多也该设立个新的惩罚制度了吧,魔王大人。
“勇者哦,总算是起来了呢。”
“是是,今天又怎么了?又觉得很无聊吗?”
“才不是!从今以后,我将担负叫勇者起床的职责!”
“诶……不用了,反正也是我起的比较早……”
“我想叫勇者起床!”
“我,早上可是很早起的哦?你看,还得负责洗衣服和早餐……早起很难受吧?还是乖乖去睡吧。”
“我会加油的!”
“……嘛,反正我不会阻止的。”
必须维持魔王大人心情的勇者,这对我来说也太勉强了。
既然都说想干了,就让她放手去干吧。
反正到时候如果出现问题再阻止也不晚。
“可是勇者哦……”
明明都已经起来了,爱阿丽丝还是趴在我的胸前不肯起身。
“未来,说不定意外的光明呢。”
“累了吗?”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我难道就不能说未来充满光明吗!”
“诶,抱歉……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
“唔……确实,说不定跳跃太大了呢。”
爱阿丽丝用脸颊磨蹭着我的胸口。
这个动作还真像只撒娇的小猫。
“勇者还活着。”
“嘛,姑且还活着。”
“我想,未来并不遥远,就在这里……这不是烦恼的结果,不是无尽的土地,不是陌生的人民,现在,就在这里。勇者活着,我也活着。我想,这大概就是未来吧。”
“……还真是有点难以理解的话题呢。”
“一点也不复杂哦……嘛,无法理解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爱阿丽丝这么说着,这次是咬住了我的衣服。这毫无意义的举动硬是要赋予意义的话——这不是粘到口水了吗。
你难道是婴儿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你的举动完全就是指小猫吧。”
“只要活着,总会有想要变成猫的日子。”
啊啊,这个我懂。
面朝着太阳午睡什么,我可是市场都在想呢。
话说基本上可以算是每天吧。
“可是我身为王,总不能在人前猫化。因此,每天早晨来叫勇者起床的时候,暂时的会化身为猫,喵的说。”
“喵的说,吗……”
完全不明所以,如果爱阿丽丝能够安心倒也无所谓。说不定我还能当个磨爪的木头吧。
“那么,勇者哦,快去做早餐。”
“……啊啊,肚子饿了吗?”
“唔嗯?唔嗯,倒也不是没有。今天我也会帮忙哦,所以快去把美袋、蕾拉还有希叫起来……顺便还有那个性恶人偶,这可是魔王城之主所做的早饭哦。”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好了!快去做!”
“我不会阻止哦……啊啊,可要注意火和刀子哦?还有,这个时期,王国的水可是很凉的也要注意呢。还有——”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勇者还真是爱操心呢!就那么担心我吗!”
“是啊。”
“……哦,哦唔……是吗……”
爱阿丽丝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今天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会加油的哦,勇者。”
爱阿丽丝慢悠悠的爬到了我的正上方,在彼此能够感受到呼吸的距离笔直注视着我。
“……不会让世界毁灭。就算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价值,不知道这个世界人命的可贵……只要优菲米娅、哔哔、你的友人、还有你……各自的思念,各自的梦想还存在,就绝不会让它毁灭——确实,正如勇者所说。”
“……嘛,别勉强哦。有什么难过活着不满可要直说。虽然我可能无能为力,不过总比憋在心里要好。”
“肯定,我还是不会说的。”
“……是吗。”
“但是,可不要误会。因为勇者实在太不可靠了……不,不可靠是不可靠,不仅是可不可靠的原因,也不是不想给勇者说。”
“靠不住还真是抱歉……”
“没关系!就算不可靠也!勇者就算什么也不做,我也会想办法的!毕竟,【以世界为对手】就是魔王的工作!”
“……那,我能做的事情呢?”
“勇者的工作,就是【以魔王为对手】。”
“……”
“所以我才会像这来到勇者身边……我,只有在勇者身边的时候,才能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想,不管是王的矜持,还是世界的危机,仅仅会喵的说。”
“喵的说吗?”
“没错,就是喵的说。所以约好了哦。直至世界结束为止,都要呆在我的身边,只要勇者能这么做,我相信世界的终焉也会是和平结尾吧。什么都不用做就好,这要拯救了我就等于拯救了世界。这才是勇者独一无二的工作。”
“啊啊,这确实很有工作的感觉呢。”
“就,是说啊……今天,也要加油工作哦。”
爱阿丽丝从我身上离开。
随着重量和温度消失,自由和凉意向我袭来。
起床果然还是好倦。好想就这么睡一天。
嘛,不过想到魔王在自己面前莫名的鼓起了干劲,我也不能这么一直偷懒。
就算关节咯吱咯吱响,也只能适应。这是睡硬板床人的宿命。
“啊—啊,又是一天的开始吗……”
“唔嗯,又是一天的开始呢。”
我这么厌烦的随口一说,
爱阿丽丝愉快的回答道。
总之和魔王大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毕竟这是既麻烦又愉快一天的开始。
开始准备起早饭。
“来做魔界宫廷料理吧。”
“对胃的负担好像很重,还是下次吧。”
就这么进行着对话,今天也烤着普通的面包。
面包配上干肉炖的汤加上点蔬菜,饭后还有新鲜的水果。
我是不知道宫廷料理长什么样,不过应该没有比在战争时期中吃到新鲜水果更奢侈的东西了吧。
那么,从厨房越过柜台望向食堂,能够看到原本担当【帮手】的蕾拉正面露遗憾,交互看着我和爱阿丽丝正露出邪恶笑容的美袋,还有无表情注视着我的哔哔和希。
虽然各自的思绪都不一样,不过朝向这边的原因都是我和爱阿丽丝站在厨房里这一原因,还真是有点不自在。
既然是聚集到食堂,我倒是希望她们能不在意厨房这边的动向无心的聊个天什么的。
那么,厨房这边利用爱阿丽丝的魔法,汤锅和平底锅的温度都处在最佳。
再过一下汤锅就该煮沸了,到时候加入点蔬菜就算完成。
顺便一提,茶我是嘱咐蕾拉来泡的,不过看她那样子绝对是忘了,还是得我自己来。
“那么,我到底该做些什么?”
就在我对菜谱进行着校对,并给汤锅添加调料的时候。
烦躁不安维持着火力的爱阿丽丝,突然向我提出质问。
……总感觉魔族对料理都很不擅长的样子,实在不想让她们干太复杂的事情。
因此思考起最为简单的作业……
“那么,就来烤面包吧。”
“用地狱的业火吗?”
“如果你早晨想吃焦炭的话我是不会阻止的哦。”
“只要是勇者做的,无论什么都好吃。”
“是吗……不过我不管是谁做的,果然还是不想吃焦炭呢……”
“那么到底要用什么样的火力啊!”
“完全不明白你发脾气的原因。嘛,说的也是呢……就用弱火吧,大概到能在表面微微泛上一层焦黄的程度吧。”
“原初之火吗?”
“世界感觉都会燃烧,对烤个面包来说有点太强了吧。难道没听我的说明吗?是弱火哦?”
“可是,难得我亲自下厨,完全没有体现出魔王风范呢。”
“能拜托降低点火力吗……对了,这可是只有爱阿丽丝才能办到的事情哦。非常体现出魔王风范。”
“果然还是原初之火吗?”
“如果你能保证回头还能装盘的话随便你。”
“那么,就用永恒冰冻给水果降降温吧。”
“那还真是不错呢。”
就这样在爱阿丽丝的操作下准备着早餐。
途中,
“不好了……我的力量看来还没有恢复,做不出永恒冰冻。”
“只要在吃的时候不会融化就好。”
虽然穿插着这样的对话,不过总算是平安完成了。
……为了不影响蕾拉的心情,回头再和她做【那个】吧。
不过魔王等人到底为啥动不动就会【暴动】实在无法理解。
明明普通才是最好的吧。
就这样感受着别扭的视线将料理分发给每个人。
“勇者大人的手腕真是日益精进了呢。”
看着我切的水果,哔哔如此说道。
顺便一提,今天的水果顺便都切成了雕花。
……最初全都是交给蕾拉将素材全部切碎的,不过在教给她刀具都在寻求着自己职责,顺便传授她装饰手法的时候,大概我生来就是那种喜欢纤细作业的人吧,回过神来已经变成这样了。
大家好,我是勇者。得意技能是水果雕花。
真是太和平了。
嘛,要学新的也很麻烦,总之只保持在最基本会的几种雕法而已。
分发完食物坐到自己位子上。
魔王大人很拽的在我身旁坐下。
客人身居末席大概就是王城的规矩。
看到众人纷纷就坐,以爱阿丽丝【我开动了】为信号开始了就餐时间。
就这样——
“那么,就让我来听听希阿丽丝大人的事情吧。”
就餐开始稍经过一段时间,哔哔将问题抛了出来。
差不多也是蕾拉吃完自己的分开始瞄准他人盘子的时候。
爱阿丽丝和美袋正在优雅的吃着面包顺带进行复杂对话的时候。
希正在向我传递是否能开动视线的时候。我回以【可以吃哦】的答复。
这个时点,因为我动作很慢,大概也才吃了不到五分之一。
哔哔还是老样子,一口没动,仅仅是盯着看而已。
就算现在抛出问题,她还是一如既往如无风的湖面般注视着眼前的蔬菜汤。
看那样子明明一副很想吃的样子,却不知为何完全不动。
“毕竟,希阿丽丝大人——”
“不需要【阿丽丝】,对勇者来说希不是阿丽丝。希就是希。”
“……希大人,您是如何自我认知的呢?”
“CI—ALICE。除此之外无他。魔王的另一面,根据观测者的认知而改变……如果做比喻,大概类似万华镜中映照出的魔王之一,存在分化、进化和追加,拥有自我的损坏外部回路。”
“……原来如此。”
哔哔好像已经认同,不过我是完全不明白。
拜托用大陆共通语。
“您是毁灭的前兆……坏掉的,【星之守护】无法完全自己任务时分离出类似子机的存在呢?”
“希暂时还是阿丽丝。无法区别哪边属于本机或子机。无法接触星之意识所以不了解星的意图。但是——就算过去未曾显现,过去的魔王也持有着两面。AI是压制,CI是推进。过去被称为【勇者】的人种,则是负责与AI接触并停止【世界灭亡】的罪责。不过,仅仅【诉之以情】并无法停止其机能。如果没有失去灭亡必要性的理由,就算AI阻止也会由CI推进。这便是,我们魔王的规则。”
“……呐,爱阿丽丝,能拜托你翻译一下吗?”
“……我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也就是说,只要显现的希没有动作,勇者大人的行动就能确实的避免世界毁灭?”
哔哔已经理解了吗……
稍微有点尊敬。
那么,受到哔哔质问的希,完全没有任何动摇。
“这点很难推测。如果希按照机能的指示,应当会无情的杀死勇者,并推动人类灭亡才对。但是,现在的希拥有了自我。根据AI的意志,无法违抗和前代魔王存在因缘的勇者。因此,绝对无法违抗勇者。所以CI就算判断世界存在灭亡的必要性,只要勇者不期望世界灭亡,希就无法行动……不过,只要AI的意识条件改变的话,勇者的束缚力想必也会变弱。”
“原来如此。”
哔哔又好像理解了。
换做我也只会说【原来如此不明白】而已。
“现在的希是错误的。”
突然,希看向了我。
果然,不管是声音还是表情,都不存在任何感情的象征。
“所以,勇者只要照着自己相信的东西做就好。希将肯定勇者,也只能肯定。”
……她这是在关系无法跟上话题的我吗?
视线又转回哔哔,虽然没有时间确认她的真意,不过总感觉能够明白。
“这个话题能结束了吗?希无法定义希的存在。定义希的存在是观测者的工作。”
“……想问的基本上就是这些哦。其他的基本已经知道了。”
“啊,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看来复杂的问题谈完了。
那么应该会允许质朴的提问吧。
“希昨天,好像说过类似之前的勇者和魔王生了孩子的话吧?”
这次,轮到希给勇者生孩子,吗……
……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还真有些踌躇。
“还是说,那只是个别存在于勇者和魔王之间?”
“勇者大人居然在认真探讨和陛下造人的话题!噗哈!”
美袋突然喷鼻血自灭了。
“……蕾拉,去看着她。”
“了解。好了,美袋。鼻血只要用手刀从后脑勺来上一击就能治好哦。好了把脑袋伸直,自己了断吧。”(译:日语中照顾和自我了断前两个音相同)
蕾拉的杀意还真是天然。
虽然觉得阻止比较好,不过魔族应该很结实,大概吧?可别辜负我的期待哦?
在我向美袋祈祷时,希依旧面无表情。
“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不理解这个状况吗?”
“不是,我只是不明白勇者提出这个问题的意义,希无法理解……寻求拥有合理性的理由的话,也就意味着——类推,就概率上极低的解答——勇者的记忆,被封印了吗?”
封印。
爱阿丽丝的知识不自由的主要原因。
确实,不管是无法回想起的记忆,还是暧昧的过去,但这不仅是爱阿丽丝的记忆。
“……我的记忆?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
“不知道。所以,不明白提问的意义。勇者对这个世界世界的真实肯定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也不必知道。勇者只要知道【魔王】就好……因为判断能够共同分担痛苦,毕竟这次的勇者和之前的不同,能够确实感受到暗之力的增强。不是吗?”
“等一下,怎么完全不明白在说什么?爱阿丽丝的痛苦,很遗憾我是完全不明白,而且也没办法感受到什么暗之力。当然,我可是普普通通的人类,不可能拥有魔王级别的感性吧?”
正因为如此。
不明白她的烦恼,无法读取未来的我,才能支撑起爱阿丽丝。
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和魔王分担痛苦。
毕竟,魔王的痛苦,就连眷属也无法完全把握吧?
“……话说,为什么魔王和勇者会有造人的事例啊?总感觉不知不觉间完全跑题了。”
“好厉害。希通过勇者感受到好多的感情。”希依旧面无表情平淡的说道。
“现在的感情是【惊讶】。希非常的惊讶。勇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嘛,就是这么回事。”
“这是存在【意图】的哦。”
哔哔突然插了进来。
“之所以隐藏情报,是因为不需要知道。”
“……果然魔王和勇者有孩子吗?”
“不,关于这点,就由我来回答吧。那个孩子健康的长大成人……之后又有了孩子。”
“嗯。”
“然后,那孩子,就是勇者和魔王的孙子——”
沙啦。
突然,从哔哔那个方向,传来踩踏在沙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哔哔的动作完全停止了。
“喂,哔哔?”
“……啊,失礼了。”哔哔轻咳一声,“看来,被某个恶作剧魔王暗算了呢,我无法说出接近核心的情报。因此还请让魔王大人来说吧。”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哦。”
“不是爱阿丽丝大人的,魔王大人哦。”
那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个突然停止不动能被这样么,对心脏可不好。差点以为死掉了。
……可是,不是爱阿丽丝的魔王,就算是最新的也已经是五十年前的老话了……不,还是算了,果然关于哔哔的年龄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好。
总而言之,【接近核心的情报】和不是爱阿丽丝的魔王,也就是说问希就可以了。
将视线转向她。
“唔,咕咕。”
只见她正无表情的呻吟着。
“希很困扰……非常困扰……【对前代魔王的憧憬】和【对勇者的好感】之间正在互相阻碍,就快要停止机能了……”
“……希也不能说吗?”
“没错,希从哔哔的发言中,读出了前代魔王的意图。既然是勇者的要求,希会尽可能努力的试图作答。但是,肯定在回答之前希就会死掉。”
“到底什么意思……”
“脑袋会爆炸。”
那可不是在吃饭时能够看的景象。
……那就算了。既然好奇心会害死魔王(的半身)(译:好奇心害死猫,应该不用多说吧),那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无职和无知,既然会引发风浪的话还是不知道的好,无知可是能活得长呢。
“总而言之,只要能理解勇者和魔王的孩子是最高的机密就可以了。”
“还真是无欲呢。”
“因为是无职嘛。”
“您的职业可是【勇者】哦。”
“嘛,基本上就和无职差不多。”
被赶鸭子上架……或者说是逼不得已的工作。
不过倒也没有在【工作】的意识。毕竟连工资都没拿到。
“……那么,我也差不多就此告辞了。”
看来是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结果,她放下东也没动的早餐站了起来。
“……大概不久后,魔王城应该会有调查团前来吧。”
“为什么?”
爱阿丽丝朴素的质问道。
为什么我要被瞪?
“……【城壁】解放了,勇者没有说过吗?”
“诶,我还以为哔哔会说……”
“已经够了,这样基本上也明白了。”
爱阿丽丝不满的说道。
噗咕,用手指戳了一下她鼓起的脸颊。
只见她又不服输的再度鼓了起来,再戳了下去。
“……在回去之前,要先斩下勇者大人的手指吗?”
“为啥?”
哔哔用那打心底鄙视的视线俯视着我,说出了极度危险的发言。
“不,该怎么说呢……虽然可能您没有察觉,魔王城里可不止勇者和爱阿丽丝大人而已哦?”
“这我当然知道……”
哔哔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嘛,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美袋将视线转向哔哔。看来是复活了,太好了。“看着很有趣,想象很有趣,抢夺很有趣,归还也很有趣,一粒就能享受四次呢。”(译:这应该是什么东西的广告吧,不愿查了=-)
“希是爱的半身,爱就是希。所以没有问题。”
“早饭这么好吃,今天也要加油哦!”
“……除了一部分,完全不理解状况的人呢。既然大家都不在意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那么勇者大人,等判明目前状况后我会再来的,还请做好能够应对任何突然事件的心理准备。”
“到底会发生什么啊……”
稍微对哔哔这拐弯抹角的说辞有些不安。
看向身边的爱阿丽丝,只见她一副微妙的表情。
……看来,还无法理解【城壁】解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就在我思考的途中,哔哔已经箭步离开了食堂。
而她留下的土产,沉默和停滞还仍留在这里。
为了打破现状,爱阿丽丝尝试性的说道。
“希哟,你怎么认为?城壁的机能解放了,从城外应该能明显看出【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我现在还无法判断是否应该让人类知晓我们的存在,你身为我的半身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希都是人类毁灭派的,当人类知晓魔王存在的那一刻起,便是魔王毁灭人类之时。就算外面看着很奇怪,只要这个国家伟大的人说【什么也没有】就真的会变成什么没有。如果连这种程度的隐蔽工作的办不到的话,也可以考虑建国。”
“建国?”
“正是,并非向阿斯拉比王国租借,而是自己创建国家,成为一个势力,这也可以算是阻止战争的方法……军队的话,魔界要多少有多少。凭借魔族的力量就算压制战争也并非不可能。”
“唔嗯……但是,会留下冲突和遗恨。”
“经过百年就能淡忘。但是在此之前还存在着一个重大的问题。那便是必须召唤足以压制战争程度的军力,但是如果暗之力增强到那种状态,恐怕很难保持自我。所以假使要订正希的发言的话,可以更改为【将魔王的存在公之于众,创建国家压制战争,但其结果,很可能一不小心毁灭人类,所以必须做好觉悟】。魔王的存在对人类的影响太过强烈,爱可能不记得,不过希存在着记忆。魔王招致的混乱,导致了人类本能性厌恶、畏惧魔族。本能是无法靠话语和行动颠覆的。”
“是,这样吗……那么除了期待性恶人偶的手腕之外别无他法呢。”
“希主张支配人类。”
“支配的过程会流大量的血,我不喜欢人死。”
“在看不见的地方,并非直接下手的情况下,已经造成很多伤亡了,今后也将会继续下去。爱应该也有所自觉,并且很迷茫才对,这点希是知道的。”
“……但是,我已经做好即便迷茫也要继续这种生活的觉悟。就算,这种选择不是正确的,当然如果拥有无血得到和平的手段我也定会前往,但目前并不存在。就算存在也已为时已晚,那么就不应该拼着恶作剧激化战争。”
“与其人死不如在此之前杀死便可。”
“没错,我憎恨这种矛盾。”
“不对,这句话并没有矛盾。为什么,爱的记忆和力量都没有恢复?”
“话题就此打住吧。另一个我……希阿丽丝,我已经决定了方针。”
“……我会遵从爱,只有这次,希是爱的替身。遵从本体的决定。”
“抱歉了。”
……话题的内容,只理解了一点点。
起码从她们的对话来看,魔王城确定了一项重要的决定。
“——那么,勇者哦。”
爱阿丽丝微妙的看向我。
……说的也是,这次可不能嫌麻烦放着不管。
毕竟我,可是【勇者】。
就算有些扭曲,姑且也是【魔王的对手】。
肯定,不管是否期望,都必须以人类的代表身份,聆听,并且判断。
“……什么。”
因为过度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
爱阿丽丝看着我,又像思考着什么般的闭上了眼睛。
“下午来玩点什么吧。”
“诶!?刚才,不是在谈世界方针之类的东西吗!?”
“你到底在误解些什么……所以说,就决定今后也【一切照旧】啊。”
爱阿丽丝不耐烦起来了。
怎么办?难得以为能够跟上话题了,结果还是不明所以。
“我认为,【暗】是无法利用的东西”
“……”
“【暗】会侵蚀内心,并且肥大化,我肯定会被摧毁吧。这个世界存在着无法战胜的敌人。那便是我以人类天敌堕落为【暗】的存在……所以我将继续与【暗】抗争,利用这股力量,收束战争什么的,根本无法想象。”
“也就是说?”
“给我看愉快的梦吧……向世界的泪水报以笑容。至少能够延长我对抗【暗】的时间,也能为下一任魔王留下温暖,让她能够继承下去。”
“……原来如此。”
为了不让世界毁灭存在着两条道路——
爱阿丽丝选择了不让【暗】夺走心而与其对抗的道路。
……明明还有一条可以不管成败,放弃一切的道路可以选择。(译:大概就是自杀)
真不愧是王呢,爱阿丽丝。
背负着一对我无法理解的重负。
“所以勇者哦,快去决定下午玩些什么好。”
“午睡不可以吗?”
“……我说的可是【玩什么】哦。”
“也可以在梦里玩啊。”
“是吗,那么就动员八十万魔王军在勇者午睡的时候念些奇怪的咒语吧,要是能有愉快的梦就好呢。”
“所以说别随便就动员魔王军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啊。”
感动之后又见残念魔王。
到底从哪里到哪里是认真的啊,完全不明白。
但是肯定,爱阿丽丝从头至尾都很认真吧。
不过这种人生可是很累的呢……
嘛,说的也是。既然想要玩的话,偶尔也认真对待一下吧。
……至少,动脑筋想个游戏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就这样,耗费我大量脑细胞的游戏就此开始。
根据我思考的规则,首先利用宽敞的练兵场,两人担任【士兵桑】将【小偷桑】的手绑住——
“好麻烦。”
还没说完就腻了。
完全没有干劲。
看来我们的爱阿丽丝陛下是那种喜欢简单明了游戏的类型,不过从最初开始我的脑袋里就没有编撰游戏的才能。
那到底该干些什么?试着向魔族的各位询问。
“畅谈世界。”
“玩球。”
“家家酒。”
大分歧……不过希始终没有开口……试着问她却完全没有回音。
不过无论选什么都感觉有点不好。没被选中的人肯定又要难过了,而且这也有可能弄坏魔王城内的气氛。
但是全部都来一遍又很麻烦,话说在梦里和喜欢的人随便玩玩不就好了么。就在这时,犹如天启一般,希开口了。
“全部,同时来就好了。”
——就这样。
地点以【因为没有什么大小参照】为理由选在了魔王的房间。
蕾拉正在喘息着抱着一个球待命中,美袋为了玩家家酒将围裙和器具带了进来,爱阿丽丝不满的抱着胳膊,希则是难得的有些躁动不安。
我和爱阿丽丝坐在床上。
蕾拉虽然抱着球站在门口,但尾巴的摆动有些生疏。
只见她不可思议的围着脑袋看着我说道。
“不是要玩球吗?”
……看来还完全没有理解状况。嘛,既然是蕾拉就没办法了。
“不对,要一边畅谈世界一边投球……嗯……”
诶?我到底在干什么?
不妙,我也不太明白了。
“这根本不可能全部一起来吧!”
“居然没有察觉……不愧是我的勇者。”
为什么爱阿丽丝会佩服我?
那又为什么没有阻止?疑惑的望向她。
“呀,我虽然想到了,不过还以为同时完成这些事情正是人间界的游戏呢。”
既然这么认真的说,那我也就不好保持沉默了。
这无垢的信赖还真是重负。
不过,美袋那满面笑容肯定早就知道我什么都没想吧。
“勇者大人,美袋有个提案。”
“……什么啊。”
“如果是家家酒的话,是能同时办到的哦。”
“啊啊,嗯,说不定还真是。”
“……这一点都不像勇者大人!”
“诶?为什么?”
“因为,勇者大人不可能毫不怀疑美袋的话就坦率接受!肯定,这个勇者大人是冒牌货!”
“……难道我怀疑比较好吗?”
“那当然也不好!”
美袋的头发乱作一团。
还真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呢。
“到底能不能玩球?”
一直处在【放置】状态的蕾拉催促道。
那湿润润的眼神太卑鄙了。
“……我也想掺一脚呢。在这里看着完全不理解你们在说些什么。”
爱阿丽丝寂寞的说道。
确实,考虑到爱阿丽丝是在为世界着想,感觉应该优先于她那边才对。
唔唔嗯……看来我正处在进退维谷的状态。不过如果在这里说出【果然还是算了】的话,感觉都已经能看到世界毁灭的光景了。
没办法,就当做三次辛苦一次解决,一边畅谈世界,一边玩球,再一边扮家家酒吧……
真是混沌。
“说的也是呢,那么就稍微来谈谈吉姆艾卡鲁邦的事情吧。美袋想当什么?好了,快把球投过来哦。”
“勇者的发言到底是对谁说的?完全不明白……”
爱阿丽丝困扰的说道。
就连我自己也从第一句开始就混乱了。
怎么办?困惑的将视线转向了处在第三者视角的希身上,她的漫不经心可以说是现在唯一的救星。
希正面着我的视线,沉默了片刻后,
“勇者,希想玩医生游戏。”
“你要增加混沌吗!?不,是增加新的玩法吗!?难道你就这么恨我!?”
“勇者,希好悲伤,明明都在和大家一起玩,只把希排除在外。所以希也要加入……这个感情,是勇者教给希的。”
“是这样吗……”
唯一的救星……
这下该怎么继续推进?话说这次任务的达成条件好像都还没摸清楚。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
“只有陛下和美袋两个人太诈!”
蕾拉紧紧抱着球说道。
“总是说些蕾拉不明白的事情,肯定在做什么好玩的事情吧!所以,今天无论如何蕾拉也要加入!”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希来了之后吗?还是说优菲米娅的那个时候?又或者说从李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不过蕾拉哦,基本上复杂的话题,同样也很麻烦哦。
而且,我们也绝没有把你放一边……
“啊啦,你在说什么呢?”
就在我思考着如何解释时,美袋先开口了。
但是她的笑容中,微微带着一丝危险。
“我可是知道的哦,蕾拉。你才是时不时的会到勇者大人的房间里去玩吧?明明美袋才到门口就被赶出来了!”
不不,你那是算好的吧,在我意识朦胧就快睡着的时候过来,绝对是瞄准了这一点。
“所以美袋才会在这种时候提出【家家酒】哦!还请不要妨碍美袋邪恶的目的!”
你自己都说是【邪恶的目的】了。
说的也是呢,因为我完全【不像勇者】所以不太清楚,不过确实,这应该是更小的孩子才会玩的游戏吧。
而且,这下现在还平静的魔王城又再度笼罩上了一层紧张感。
虽然想着这要怎么收场……不过,完全想不到方法。嘛,还是边玩家家酒边投球吧,我会尽量两边都加油的。
可是,
“两边都给我镇静,我也在这里哦。”
伴随着爱阿丽丝这么一句话,双方都将视线转向了她。
因为就在我身边,所以这个位置还真是微妙有点不适。
“眷属之间的纷争实在太悲伤了,我们不是同胞吗?我没有血缘的家族,所以在魔王城生活的大家,我一直当作是自己的家人。家人关系不和可是很悲伤的事情……不是吗,同胞哦。”
“……您说的是。”
“美袋也稍微说过头了。”
好厉害,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一瞬就……
不愧是魔王。
“那么游戏开始。美袋,去准备。”“谨遵您的旨意。”
“蕾拉,拿去所有人都能玩的球过来。”
“遵命。”
“希就去找患者吧。”
“那已经决定了。魔王城里的患者,只有勇者一个人。”
“为什么……”
无解。
“总而言之,各自快去准备。那么就先由我们来畅谈世界吧。”
“诶?”
“诶?”
“……诶?”
各自都停下了动作,一齐回望爱阿丽丝。
“怎么了?我的同胞哟,速速去准备便可。”
“……爱不去准备吗?”
希作为代表发出了质疑。
但是,爱阿丽丝对她的问题感到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在说什么?仅仅是畅谈世界需要什么准备?”
“这太狡猾了!”
“怎么?美袋,你想说我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吗?”
“策士……陛下才是真正的策士……!既然这样美袋也要不择手段了哦!就让陛下和勇者大人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策士……!”
美袋燃烧起来了,不详的预感。
“嗯,确实如陛下所说,蕾拉的游戏必须要去做准备。”
蕾拉抱着球如此说道。
不不,虽然不知道爱阿丽丝为什么还需要球,按理来说,光是你手上拿的那个就足够了吧。
“在这里蕾拉要切换成能够立刻游玩的游戏……”
这么说着,蕾拉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里的球。
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痛。
“那么勇者哦,我们就来谈谈吉姆艾卡鲁邦的话题吧。”
“啊,啊啊……”
看着躁动不安坐下的蕾拉。
爱阿丽丝看来也是通过我才察觉到了,思考片刻后,
“蕾拉,到这边来吧,我允许你同席。”
“可,可以吗?”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不断向我发出疑惑的视线,蕾拉坐到了爱阿丽丝身边。
与此同时,我的右边有一丝动静。
只见希也坐到了我身旁,还微微拽着我衬衫的袖口。
“……那个,到底要干些什么?”
“医生游戏?”
希将手探到我的腹部,一股凉意传来,仿佛带着吸附般的水灵感,而且好痒。
“然后呢,然后呢,勇者要和我讲什么故事?”
爱阿丽丝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蕾拉则是有所顾虑的是不是向我传达疑惑的视线,还以为希的手会一直放在我的腹部,可是却正在渐渐往上移动。
不妙,根本冷静不下来。
“呃,那……个,关于吉姆艾卡鲁邦啊,吉姆艾卡鲁邦。嗯,它在东边,有很多山,呃……”
本想就此开始,可是完全找不到能够集中的话题。
话说你们几个,不光兴趣完全不一样,就连协调性也基本是零吧。
“怎么,勇者哟,你实际上也不知道吗?那么阿斯拉比王国的故事也可以哦。”
这可是勇者大人的慈悲。不,并非这样,不是这样。没有相关指示的话,根本也不知道该让她们从何开始听比较好。
“可是勇者哦,之前听希的话来看,这个国家还挺有趣的呢。”
“……不记得说什么了。”
声音依旧没有抑扬顿挫,不过开始稍微能够听出她带着一丝丝的困惑了。
老实说我也不记得了,希到底说过什么……?
就在我们疑惑不解释时,爱阿丽丝突然闭起眼睛回答道。
“不记得吗,就是我们魔族和这个国家还有一笔帐的事情。”
“啊啊,你这么一说……”
感觉好像确实说过。
因为那时候讲的太艰深了,完全没有在听。
“一笔帐,这个表现手法确实不错。我们不可以忘记,魔族是因为人类,才能够来到这个世界……确实对我们来说,人类是应当【毁灭】的对象。我们来到人间界,对人类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勇者哦,人与魔,不认为实际上是共存的吗?被夺走的同时,肯定也能够得到,这种关联性,我认为也可以说是一种羁绊。”
“……要是能更和谐的共存就好了呢。真是的,不管是敌人还是己方都够麻烦的了。”
“为了能够坦诚相对,我有一个想法。”
爱阿丽丝笔直的注视着我。
大概是在看着我吧,不过同时,也在看着我身旁,爱阿丽丝的反方向的希。
“人类的文化,还不够成熟吧。所以才会为了理解而战斗……我们也是如此,因为不成熟才会争斗,因为争斗才能变得强大。”
“从你的发言,微微能听出对战争的肯定呢。”
“唔……唔嗯,是吗,嘛,如果不会有性命之忧的话,我也就不会否定战争。适当的伤口能够获得勋章……不过,死就不行了,也不能太过沉闷。我最推荐娱乐的争斗,最讨厌别人为了私语或是阴谋而带来战争。”
“【适当的伤口】,爱这里用的并不是比喻。”
希静静的说道。
“……但是,人类太过习惯使用比喻了,所以希是歼灭派。在四千杀掉人类这并没有错。一定要向长远看。”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呐……不过,那大概也是我的一个想法吧。是看着全局,还是看着个体,我选择了看着个体。看着一个一个的生命,但是希选择了看着全局吧。人类这个种族,将它的一切归一来看。”
“……既然理解了,就应当明白希才是正确的。”
“但果然,在人死前将其杀死还是太奇怪了……也不用,只想象着被毁灭人类的痛楚吧。纠结于人类会引发战争,如果只是说歼灭,我们魔族肯定也会出现被害。”
“当然,不过,能胜利。魔族自诞生起就背负着毁灭人类的使命。为了毁灭人类失去生命,是魔族的心愿。”(译:各种别扭的语法,神烦)
“……这也只是世间的一般论呢。但是希……你身为我的半身应该明白吧。与人类的纷争,身为先锋的蕾拉也可能会死。为了扰乱指挥系统,美袋可能会被暗杀……这些我的心都无法忍受。如果真的出现被害,我很可能会真心的憎恨人类也说不定。”(译:唉,难怪会被腰斩,我翻着都没意思=、=)
“应当优先的是星之命。星被毁灭的话,生活在这个世上的一切都将死亡。这个过程中留下的憎恨和遗恨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唔嗯,能够在我认同的范围内,对我提出意见,真不愧是我的半身——又或者说,终究也只是我的半身吗?”
“……”
“希哟,你太过才效率上完成使命了。”
“……爱也,太注重情面了。”
“没错,我们原本是一体。因此,合力的话,能顾及到情面和效率的同时,完成使命……但是,还是有着决定性的不足,你明白那时什么吗?”
“不明白,在希计算的范围内,我们魔王缺乏的,只有行动力而已。”
“那确实不足,但并非决定性的东西。要说我们最为缺乏的东西,那便是——希望。”
“……希望无法拯救世界。”
“正是如此,因此才会缺乏。魔王的工作就是以世界为敌。因此我们只持有必要的东西。我们要做的就是毁灭【世界】之敌。也就是说希哟,我们没有思考到比我们更加绝望的状况。在召唤到无可救药的世界,目睹着无可奈何的纷争,结果也只能做到延缓星的生命,毁灭人类。根本不需要希望,所以希哟,要使我们拥抱希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爱阿丽丝一口气说完,看向了我。
“但是,我想要拥抱希望。”
这句话,明明是冲着希说的,但不知为何,却又好像是在对我说。
“能够拯救世界的到底是什么?能够拯救人类的又是什么?武力?策略?绝望?还是毁灭?……不,是心。世界确实可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那么,让我们孕育希望的心吧。我想那肯定,是拯救世界的唯一办法。”
“……太过于理论化了。希果然无法认同。”
“果然,呢。”
“希无法认同,也就是说爱应该也无法认同才对。”
“……确实,呢。”
“说出连自己也不相信的希望,希认为不好。”
“并非不相信,正因为想要相信才会说出来。首先……就从人与魔能够共存开始吧。呐,勇者哟。你能够成为那座桥吗?”
因为太过唐突,不禁咽了口唾沫。
根本什么都没想,硬要说的话,也是在考虑晚上吃什么。
不过,姑且还是对提问的内容松了口气……啊啊,这个根本不用去想。
“那么困难的职责我根本不想去背负。”
人与魔共存,什么的……这对从士官学校退学的我来说太过沉重了。
就算被指责无价值无意义,我还是会选择活下去。虽然,就结果来说我还是无职。
不想做困难的事情,不想背负沉重的职责。
“不过,魔王城还挺不错的。如果要说今后也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还是能办得到的。”
我只准备,做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说的也是呢。美袋也想过的更加愉快。”
倒茶来了哦,说着递来一个空杯子。
为啥是空的啊,虽然瞬间有一丝疑惑,不过想起美袋准备的家家酒道具……总感觉和本来的游戏偏离了很多。不过想到这也能稍微消遣魔王城今后漫长的时间,应该也不坏吧。
接过空杯子,向美袋道谢……
……怎么办?
最近,对待美袋也稍微有些冷淡,原本是期待她能够通过教训成长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来着。
不过太天真了。
……啊啊,如果放置这个,肯定无法继续前进了。
虽然是超级麻烦,不过姑且,还是问问她吧。
“呐,美袋。”
“有什么事情吗?”
做出向我递出茶杯的姿势,歪起脑袋。
不过这个跪坐着仰望的姿势,总感觉很不妙。
至于为什么不妙——
“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围裙下,是全裸。
……能看到锁骨了。从伸出手臂的侧面,有某种东西若隐若现。
这感觉比全裸还要下流……虽然有些心跳不已,但同时又有些恐怖。
这股违和感到底是什么?
“美袋在准备【不择手段】的时候,想到穿着衣服可能没办法战胜陛下,所以急急忙忙脱掉了哦!”
呼吸急促迫近而来的美袋。
是自我意识过剩吗?看来美袋的心中根本不存在整合性这种东西。嗯,果然回头必须系统性的和她仔细谈谈。
“……嘛,嘛,仔细一想,魔王城的生活,不就是类似家家酒吗?”
爱阿丽丝,脸颊抽搐的说道。
“蕾拉是女儿,希是我的妹妹,美袋当隔壁的就好,还有我是……”
望向这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怯。
……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可以意会的。
不过,因为实在太害羞,看来爱阿丽丝是无法说清楚了。
“今天可能只是玩耍,但终有一天变为现实便可。”
——现实。
试着想象。有美袋、希、还有蕾拉——
“殿下要向蕾拉授乳哦。”
没错,蕾拉如小狗一般的哭闹着,贪婪的吮吸着爱阿丽丝的——
……
都怪美袋,害的我不相信在想象中加入了杂念。
慌忙将脑中倒错的光景挥去。居然能在一般家庭中加入那种东西,太可怕了。
现在的状况极度混沌,再这么扯下去感觉也很麻烦。
不,错在我漫不经心就加入了她们的对话。
城壁五颜六色闪耀已经过去了一周。
每天都过着紧张又悠闲的日子。爱阿丽丝天天都会在叫我起床的中途就跟着睡着,美袋每天不断更换着奇异而又对心脏不好的服装,蕾拉则每天都在(我的脑内)逐渐退化成幼儿,和希一起发呆。懒散的做做家务,不过只有家务好想放弃。
直至昨天为止倒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今天,大概,也不会发生什么吧。
“怎么了,勇者。”
明明是来叫我起床的,却每次都在我的床上睡起回笼觉的魔王大人,一边擦着眼角,一边温吞的向我问道。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而已。
五颜六色的城壁。
【从外部来看很明显的异常】但已经过去了一周也没有动静。
战争依旧没有终止的迹象。
如果没有对魔王城有着什么邪恶企图就好。
……梦也一样。整理着杂乱的记忆。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都处在低速运转状态。老实说,比起这个,可能考虑早上吃些什么还更为有益。
我无法干涉世界,没有干涉世界的力量。
过去曾被讴歌的勇者,大概也不会做这种【魔王城打杂】的工作。对世界束手无策,束手无策所以脑袋也就很闲,脑袋很闲所以会胡思乱想。
“有什么不安的事情吗?”
但是在爱阿丽丝看来,我大概是表现出了不安。
那倒是没有。说道不安是想定不好的可能性才会出现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在想。无职,无气力,无忧的我,虽然经常会胡说八道,但对自己的意见从未保持过责任。没有责任的人又如何会想定不好的可能性呢。
“不,只是在想早上做什么吃。”
稍微装装样子。担当家务的我思考早饭还比较有益。至少,比胡想世界的命运要好。
虽然是无心的谎言,不过魔王还是相信了。
“是吗……今天早上我想吃点新奇的东西呢。前段时间也谈过旅行的事情吧。”
“啊啊,家家酒的时候……”
“对吉姆艾卡鲁邦的料理稍微有点兴趣。用城里的材料能做吗?”
“……不过最基本的调味料就不同呐。”
“相似的东西也无妨。”
有明确的目标才能动用脑子。
怎么想都只能做出似是而非的东西,不过倒也不是说完全不行。
“如果是能力范围内的话,应该能试试看。”
预估着随口一说,只见魔王大人满足的点了点头。
“作为奖励就摸摸头吧。”
沙拉沙拉,脑袋被小手掌抚摸了。
情不自禁,作为回礼也摸了摸她的头。没有抵抗,我当然也没有抵抗。
经过一定时间的互动,我对摸头也感到有些厌烦了,爱阿丽丝趴在我的胸前咬住我的衣服。
……最近,她还真是经常咬我的衣服。
嘛,早晨——是限定两人的时间。为此,我的衣服好像有些拉长了。
也正好,差不多也到了换季的时候了。
虽然寒冷的季节还没结束,不过想必不久后温暖的季节就会到来吧。我对缝纫实在不擅长,虽然是不擅长,不过应该能赶得上温暖季节的到来吧。
“果然还是想直接去原产地呢。”
“嗯?”
“我是说料理。如果只是看的话,用【地图】就好。如果想要知道,问问就好……破坏也很简单。只要有【地图】。但是,不管是触碰,还是品味,感觉,都不得不去现地……当世界和平,我变得和普通人类一样弱小的时候,就去旅行吧,永远不会结束的旅行。”
“……说到旅行就必须要路线呢。如果是永远不会结束的旅行,就不得不一边旅行一边工作哦。”
“那么成为吟游诗人便可。讴歌世界,讴歌【勇者】真正的姿态,讴歌世界的真实。还有,我们魔族。恐怕那时只有勇者才能写作出来的吧。”
“嘛,如果世界真的和平了的话,我大概也就不用再当【勇者】了吧。”
“说的也是,任务完成之时,你的名字……名字……话说,你有说过名字,吗?”(译:我了过去。第三卷总算等到这个梗了)
“还不是爱阿丽丝一直在妨碍我说自己的名字……”
如果必要的话,当然会说。
……但是,在魔王城的生活也有挺长时间了,完全习惯被叫做【勇者】了。说不定适当如今再被叫道名字反而会反应不过来。
肯定,今后我的称呼就以【勇者】定型了吧。
——话说,还真是普通的早晨。
突然,一股熟悉的声响,心跳不禁加速
“怎么了?”
看来爱阿丽丝没有察觉……又或者说【没有想到】。说不定刚才也只不过是我的幻听罢了,不过这却成为了明镜上的污点,在没有确定,并擦拭之前无法挥去这股异样感。
“稍微,出去一下。”
“唔?我也去。”
爱阿丽丝爬起身子。
没办法稍微准备片刻就带着她,向阳台走去。
“怎么了?”
“没。”
被问到也很难回答。
只是有股不祥,的预感。
无法相信,的恐惧。
为何事到如今,的疑问。
虽然回答应该能够构筑出明确的形式,但还是忍住了。
但是——
来到阳台。
炫目的明星之光使我眯起眼睛,早晨的风中带着一丝寒意,擦过肌肤还有点痛。
左手插入衣服内,右手握着爱阿丽丝的手。
最后一步感觉异常沉重。这里何时变成沼泽地了,感觉继续前进就会被吞噬。
闭上眼睛,为了看向城外踏出走后一步。
……声音,士官学校时代经常听到的声音。
比如说集团演习。朝礼,总之就是靴子整齐划一踏在大地上的轰鸣声——而且还是阿斯拉比王国军的正装靴。
这声音是幻觉吗,还是现实。
过于幸福的平稳,被我那无端冒出的不安压榨着的声音。
还是说。
……睁开眼。
“啊啊,是吗。”
总算理解了。
是两枚中队旗。
两个中队,三百名身穿军服的军人,在魔王城正门前展开。
所有人都全副武装。而且看样子是准备攻城,没有枪,腰间别着两身长剑。
而且——军服是,红色的。
那是近卫兵。精锐中的精锐,可以说是阿斯拉比王国最强的三百名精兵。
“……怎么了勇者。你对他们有印象吗?”
爱阿丽丝松开我的手,抱着胳膊俯视着那些近卫兵。
“不,印象什么的——才没有。”
只能想到,讨伐魔王。
但是阿斯拉比王国应该将魔王当作【不存在】才对。而且这群近卫兵,也只会服从王族的命令才对。
所以,应该不可能事到如今才急急忙忙赶来讨伐魔王才对。
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来。不理解为什么会释放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理解这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便是我所听到的这阵轰鸣声——
是破坏我们平稳日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