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奈对自己使用了魔眼,变成了讨厌伊织的真奈——依照景的说法,就是变成了黑真奈。不知不觉中,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在这期间,伊织被『痛殴队』追着跑,根本没办法跟真奈好好见上一面。
「唉……」
伊织一边上着第四节课,一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结果——过了三天,真奈还是没有恢复正常。
伊织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他担心真奈是否会一直维持这样,无法恢复。
看到伊织如此憔悴,本来因为把『变态游戏』的谣言当真,而对伊织感到愤怒的同学们,现在也都对他投以同情的眼光。
伊织伸手捂住脸。
……到底该怎么办?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是简讯。
他有点在意,拿出手机在桌子底下确认内容,是景传来的。
『ㄗㄨˇㄓˇㄓㄣㄋㄞˋ』
简讯里只有一行字。看到这来不及变换成国字的内容,伊织不禁觉得危险。
……真奈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窗边传来同学的声音。
「喂,那不是真奈喵吗……?」
「真的耶,怎么啦?早退吗?喂喂喂,还有很多其他的家伙也都一起跑出来了耶。」
「咦?什么?怎么了啊?」
「喂,现在是上课时间啊。」
教室里一阵骚动,老师也出言警告。
喀嗒。伊织忘记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他站起身,靠近窗边低头看向校内中庭。
透过窗子,他看到真奈走向校门的背影。还有约三十名左右在后面追着她的国中部学生。他们应该是真奈的同班同学吧,在最前头追着真奈的人,看起来是景。
讲织又看向手机——『ㄗㄨˇㄓˇㄓㄣㄋㄞˋ』
「老师!我出去一下!」
伊织不等老师的回答,就转头离开窗边。
「雏、雏谷同学?你、你怎么了?小奈她——」
「我不知道,总而言之我先去看看。」
伊织对叫住他的苏菲亚说完话后,离开了教室。
2
穿着外套的伊织在校庭里奔跑。
伊织到达的时候,事情正陷入胶着。
学生们围成一排挡在校门口,不让真奈离开。
「真奈大人!请您再重新考虑一下!」
「如果您一定要走过去的话,就请踩过我吧!」
「等一下!真奈喵要踩过的人是我!」
「不,是我!」
伊织听到了这些学生说的话……我说你们啊,被踩过的话,真奈就会走掉了啊。
「藤村!」
伊织一开口,站在人墙中与真奈对峙的景注意到他,马上看向伊织。其他的学生们也发现了伊织的存在,几个应该是隶属于『痛殴队』的人对他投以充满敌意的眼光,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藤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低垂着眉头,看来她也感到很困扰。
「这个,学长……真奈突然说她要休学。」
「——什么?」
伊织看着真奈,从他的角度只看得到真奈的背影。照理说,她应该已经注意到伊织出现,但她却似乎毫不在意。
「真奈,这是真的吗?为什么……」
真奈只转过了半个身子,侧眼看着伊织。
她那深沉的眼神直盯着伊织看。
「因为在这也没有意义。」
真奈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抑扬顿挫。
「没有意义……?」
「没错。」
伊织傻傻地回问,真奈点了点头。
「我发现到就算学长不对我绝对服从也无所谓了。」
哼,真奈用鼻子冷哼了一声,随即继续说。
「因为我讨厌学长。我完全不懂为什么之前我会对你那么执着耶?我到底是怎么了啊?」
伊织倒吸了一口气。讨厌伊织的黑真奈——不再对伊织执着了。
「但是,就算如此……也没必要休学吧。」
「不,我觉得很无聊也很累,会头痛又要被骂,我受不了了。太麻烦了。」
「……真奈,不可以……休学喔。」
景说。真奈转头看着景。
「为什么呢?小景。」
「什么为什么?之后会很困扰啊……?」
「呵呵,没关系,我不会困扰的。不管是念书,呃,还是检定之类的,就算没有那种东西,我也一点都不会困扰。我不需要那些东西也能活下去。」
「你在说什么……?」
景蹙起眉头,她好像听不懂真奈所说的话。虽然景说相信魔眼的存在,但看来还是没什么实际感。
但伊织很清楚,对于不再执着伊织的黑真奈来说,跟伊织之间的约定一点意义也没有。也就是说真奈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魔眼。
……不,但这样不行吧。
这是之前伊织考虑有关真奈的事情时——想到她的孤独而理解到的事。真奈不应该使用魔眼。这跟约定没有关系,为了真奈自己好,她不应该使用魔眼。
因为——那样会让真奈变得孤独,回到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的世界。
他一直以为这个道理只是自己不知道,真奈应该早就理解了才对。但他不该忘了,真奈的个性,那个,该怎么说呢——有点迷糊,傻呼呼的。
就算她变成了黑真奈,这个性质还是没有改变。
「小景,我有魔眼,所以没问题的。」
真奈自信满满地跟景说。景睁大眼睛。
「魔眼……真奈,你真的……?」
景向伊织投以求助的眼神。
「真奈……你不懂吗?你如果又使用魔眼的话……就会变得跟以前一样啊。」
伊织这么一说,真奈马上不感兴趣地别过头去。
「……什么啊,学长?请不要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点也没变。」
一切就如伊织所担心的,真奈一点自觉也没有。
「不,你不是变了吗?你每天都很兴奋……看起来很开心!」
「哼……啰唆。」
真奈瞄了伊织一眼,又把头转过去。
「小景,请你让开。我要回去继续打电动。」
景摇摇头。她抿起嘴唇,开口说。
「……真奈,要回家……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能休学,要不然我不会让你通过。」
「为什么呢,小景?不要太过分了——啊啊,原来如此。」
真奈双手一拍,一个人自顾自地做出结论。
「小景,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吧。所以你才会担心我,是吗?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能力。小景,请闭上眼睛吧。」
真奈迅速地举起手,指尖抵着眼角。
「咦,真奈……?」
「——什么,喂!真奈,住手!」
伊织出言制止,冲了过去。
但来不及了——真奈已经拿下隐形眼镜。
在真奈面前的是景,还有依照景的指示,排成人墙的真奈同班同学们。
「大家闭上眼睛!」
伊织只能如此大叫,但,闭上眼睛的只有景。
3
「好,让开吧。」
露出魔眼的真奈这么说——
「「「是的,真奈大人。」」」
校门前排成人墙的学生们,除了景之外,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无论男生或女生看向真奈的眼神都十分陶醉。他们分成左右两列,一个接一个地让出一条路。
只剩下景一个人呆站着。
伊织茫然地看着这画面,真奈使用了魔眼……
「呵呵,小景,你可以睁开眼睛啰。」
真奈重新戴上隐形眼镜说。
景可能隐约已经感觉到发生了一些事,因此她有点害怕地睁开眼睛。景看向左右两边,确认了同班同学们已经把路让开。
「啊……」
她讶异地叫了一声。
「你、你们在做什么啊……?真奈不在了也无所谓吗……?」
「「「如果这是真奈大人的期望的话。」」」
「……」
看到同班同学们的反应,景一脸愕然地僵在原地。她低着头,肩膀在颤抖。
「怎么样,小景?你相信我了吧?这就是我的能力。」
呵呵呵,真奈漫不经心地笑着。跟景的样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啊,大家可以恢复正常啰。」
像是任务完成似的,真奈吆喝一声,同班同学们一起回过神来。
「咦,奇怪?我们为什么移动了啊?」
「真、真奈大人!请不要休学!」
大家开始骚动。
「小、小织。」
「伊织……那个豆子小鬼在干嘛啊?」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伊织吓了一跳。他慌张地转头一看,苏菲亚跟椎名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看来是因为担心所以追来的。
「你们两个……我之后再跟你们解释。」
话说完,伊织的视线又回到真奈身上。
真奈正在跟景说话。
「小景,你已经了解我的能力了吧,请让开。」
相对地,景将双手放在腰间两侧紧握。她抬起头,瞪着真奈。
「真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就是用了魔眼啊?」
「没错……你根本不懂……」
「到底是怎么样啊?唉……算了算了,一开始这样做就好啦,要是你不愿让开的话……」
真奈再度举起手,景的表情变得僵硬。
伊织跑向前。
「真奈!住手!」
他从身后抓住真奈的肩膀,强硬地将她转过身,这回还来得及。
「什么?学长?放开我!」
真奈挣扎着想要推开伊织的手,但伊织反而加重力道压住她。
「学长……」
伊织压着真奈,对景点点头,表示他会处理。
「听我说!真奈!」
……不能再让真奈使用魔眼,为此我……
伊织下定决心,将脸凑近真奈,两人的额头几乎碰在一起。伊织看着真奈说:
「我会——对你绝对服从!」
「…………什么?」
目瞪口呆的真奈张大嘴巴,安静了下来,她眨了两三下眼睛。
圆圆的大眼睛以感到很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伊织。
「学长,你刚刚说什么?」
4
「我说,我会对你绝对服从。」
伊织又再说了一次。
真奈狐疑地抬头看着伊织。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交换条件。」
「……交换条件?」
真奈对伊织的话表现出兴趣,这让伊织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会……对你绝对服从。所以真奈,不要再使用魔眼了。当然,也不可以休学。」
「学长会对我,绝对服从……?」
像是想要确认话里的意思一样,真奈又再重复了一次伊织的话。
「……该怎么说呢,我虽然讨厌学长……不过这句话,还算有点魅力。」
只差一步了。
「我话先说在前头,让我自由的话会很不得了喔,你可不要以为不跟我扯上关系就好,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我会一直想办法跟你扯上关系的,就算你讨厌我也没有用。」
「什么——」
真奈张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她嘟着嘴,瞪向伊织。
这时,伊织听到了学生们的窃窃私语。
「咦?刚刚那是告白?是告白没错吧。」
「应该是跟踪狂宣言吧!」
听到大家的声音,伊织的脸都热了起来。但现在比起周遭人的眼光,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真奈使用魔眼。
「好,真奈,你打算怎么办呢?让我自由没关系吗?」
真奈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嗯,反正我也实现了本来的目的……就跟你交换吧。学长对我绝对服从,相对地我也不使用魔眼。这样就可以吧。」
「嗯,只要你不使用魔眼,我就对你绝对服从。」
真奈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那,请赶快证明吧。」
「什么……?证明?」
可能是听到真奈接纳自己的条件后松了一口气,伊织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她、她会要求我什么呢?
伊织冷静下来,重新思考,这才发现自己答应了很惊人的事情。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首先先放开我。」
「啊,嗯。」
伊织照着真奈所说的,放开抓住她肩膀的双手。
「跪下来。」
「……真、真奈?」
「跪下来。」
「…………」
伊织跪了下来。
「嘿咻。」
真奈脱下一只鞋子,露出什么也没穿的脚。
……呃。
伊织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经验。但有一点跟当时不同,现在的他已经答应了会对真奈绝对服从。
「你、你在做什么啊?」
「学长,你会对我绝对服从吧。」
「……啊,嗯。」
「呵呵呵。」
真奈大胆地笑了,她扬起嘴角。
那是坏心眼的笑容,是黑真奈。
真奈抬起一只脚,凑近伊织的鼻头说。
「舔我的脚吧,证明你会服从我。」
5
抬起一只脚的真奈对跪在地上的伊织说『舔我的脚吧』。
……真的假的?
伊织吞了一口口水,额头上冒出冷汗。
但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这是真奈一直向往的事。
……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一天真的会到来……
他慢慢地看向四周。
景、苏菲亚、椎名都在。附近还有真奈班上的同班同学,校舍的窗户旁还有很多等着看好戏的观众。
「怎么了?来吧,请舔我的脚。赶快舔喔,要不然我就要使用魔眼了。」
「等、等一下!我、我会舔……不过,我也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呼,哈,伊织深呼吸。
约定就是约定。为了不让真奈使用魔眼,他一定要这么做。
真奈摇晃着脚,催促伊织赶快执行动作。她每动一下脚,裙子就会飘动,充满性感的魅力。
「还不舔吗?我的脚酸了耶。我只再等五秒钟喔。五、四、三……」
「我舔!我舔就是了!」
伊织跪在地上,伸手扶起真奈伸出的脚。真奈的脚比伊织的手掌还要冰。
周遭意外地安静,每个人都不发一语。
伊织吞了一口口水,把脸稍微凑近那雪白光滑的表面。
他豁出去,闭起眼睛。
舔。
——他舔了……有点,咸。
可能是有点痒吧,真奈的脚动了一下。
「呀啊。」周遭女生发出尖叫声。
「……好、好羡慕啊……」是男生的声音。
「居然在大众面前做这种事,雏谷大师真不是盖的。」伊织甚至还听到了这种话。
「我、我说不定也想被这样对待耶……」「什么?」「没、没什么啊!」这是……苏菲亚跟白米的对话。
「——你、你看!我、我我、我舔了喔!这、这这这、这样就好了吧!」
伊织的嘴巴离开真奈的脚,快速地说。从脖子一路热到全身的他,现在大脑根本转不过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真奈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真、真奈……?怎么啦?你没事吧?」
伊织还以为真奈疯了。
真奈的嘴角浮现狡狯的笑容,脸颊微微泛红。
眼神里充满嗜虐的光芒,真奈开了口。
「这好像会上瘾呢。」
「等一下,你说什么?」
伊织脸部的肌肉在抽搐,真奈还会再要求他做这种事吗?
景、苏菲亚、椎名三个人分别阐述了自己的感想。
「真奈的……S属性,被唤醒了吗……?」
「呜、呜哇,小织?」
「恶心,你们两个人都是变态。」
这件被称为是『第四节课的舔舔事件』的事成为传说。伊织也被大家在私底下称呼为『舔舔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