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序章之二 第三皇子巴斯提昂

大陆北部广茂的贝鲁加尼亚帝国领土。

从那里的西海岸穿过海峡,存在着(一个)岛国。

海布里塔尼亚王国。

自然环境严酷,北部被动图覆盖,只能种植白薯和萝卜,不仅牧场连平原也(十分)稀少。

因为铁矿石的采集,通过海运与各国的贸易盛行。

重视自己传统的同时,积极的引入外来的文化,新兴技术,比周边的国家率先把蒸汽机关的来福炮实用化。

海布里塔尼亚王国,东部都市艾普鲁多。

被森林包围的街角,耸立着由古城改建的学校。

圣托多瓦多独立学院,有一间在王国最古老的校舍。学生大多为从十二岁到十六岁的贵族子弟,实行全寄宿体制。

贝鲁加尼亚帝国第三皇子哈利比·加托鲁·巴斯提昂·杜·贝鲁加尼亚。

今年年初开始在这里留学。

因为不希望被特殊对待(的关系),他隐蔽了身份。

临时姓名为巴斯提昂·杜·玛多列努(ma do re nu←松糕?!)。

顺带一提,借助皇子的威光效法一样的名字在贵族中并非少见。

巴斯提昂在贝鲁加尼亚帝国十五岁以下的贝鲁加尼亚贵族中是常见的名字。

收到玛丽.加托鲁与瓦登大公国交战状态的消息是十六日前后。正值贝鲁加尼亚帝国建国纪念日沸沸扬扬之时。

圣托多瓦多学院中。

钟塔回响起了钟鸣声。

圣职者姿态的教师的身影从教室里消失。

班上的同学各自各的开始收拾起东西。(其中)大部分的(都是去)课后的社团活动。

巴斯提昂因为没有社团活动的原因,准备就这样回去宿舍。

面前,海布里塔尼亚贵族少年缠了上来。

带着两个打头阵的人,是翘着雀斑鼻子的帝库·爱多【呸!巴斯提昂,你的国家好像又被侵略的样子呢】

【啊…?哪里的国家来着】

【说什么,明摆着是指贝鲁加尼亚帝国吧!?】

那不仅是我的祖国,还是我的父亲的国家——这样的话不能说出口

皇子(的身份)在这里是隐瞒的。

贝鲁加尼亚帝国留学生的立场,意外的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呢。

小鬼头们拿着听来的知识,互相传言着贝鲁加尼亚帝国的动向,叽叽咋咋的谈论着。

并不全是对政治的关心,只是想要批判谁而已。

巴斯提昂认为(和他)做对手只是浪费时间,把行李收进皮包里。

擦过帝库的肩头。

【我的话还没说完!加尼亚(人)】

他们贝鲁加尼亚人,被那样称呼着。有正式的名称【贝鲁加尼亚(人)】,虽然那个错误的叫法略带轻藐对方,但是也不能一个个去纠正。

【咦呀….这边也是很忙的啊】

【啊?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侵略者的贝鲁加尼亚!】

【不是对喔侵略是吧】

【呵,这不是你自己国家的事吗!】

这么说的话,对面才是一副想要看我背负海布里塔尼亚王国全部罪孽(的样子)。

反复说着歪理只主张只有自己是正义的事并不稀奇。

而且,比起在这里打断对话,驳倒对方耀武扬威。

更重要的是——

【我,不怎么说政治是知道的吧】

【哈!加尼亚(人)真是(一群)怠惰的人啊,你对音乐与舞蹈都没有兴趣吧。政治的话题都不拿手的话真是令人可叹】

正是因为逃避贝鲁加尼亚帝国的皇位继承争夺战以留学(的名义)逃跑。

巴斯提昂对政治什么不愿多招惹。

音乐和舞蹈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兴趣。

那两个跟班,在这里迎合着他们的头儿。

【没办法,像帝库君这种父亲是议员的文化人和加尼亚(人)的脑袋想的东西不一样】

【就是说,加尼亚(人)现在还在使用枪进行作战的样子。明明已经是铁炮的时代了】

【哈!还真是落后啊,真希望(多)学点文明啊】

啊哈哈哈,这样和同伴一起讥笑起来。

就算国家不一样,蔑笑的声音也是一样的。

巴斯提昂握紧了拳头。

右手的中指上套着(一枚)细小的银戒。

和祖父的约定——

发生争吵的话,立即,回国

贝鲁加尼亚帝国的老皇帝,围绕在终于要退位的气氛中,继承权争夺更为激化。

现皇帝利昂·福鲁纳帝依·杜·贝露加利亚也相当高龄了。

最有利的候补应该是第二皇子莱托内尤——吧,巴斯提昂如此考虑。

与之势均力敌的有第一皇子欧吉斯特但是,抱病在别馆。

巴斯提昂到海布里塔尼亚留学前曾拜访他,但是躺在床上的他,只能稍微说一点话。

那不是看上去要比老皇帝还要早死去嘛。

不仅是巴斯提昂,这之后的事情谁也没有预留到,在不久前贝鲁加尼亚帝国筹划的建国纪念日上,因为某位军师,莱托内尤的名声直落到地,欧吉斯特又放弃了继承权,年幼的皇女妹妹阿尔珍缇娜自报姓名推举自己争夺继承权……………….

无论如何,这样派系的争夺,和巴斯提昂逗没有关系。

权利什么不需要。

背负几万民众的人生什么的,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逃避了。

接纳了巴斯提昂的希望,母方的祖父(也)支持了留学。

真正的话,即使可能性低作为【新皇帝的候补】的担当这件事,毋容置疑。

祖父的话语

【什么!居然说要出国!?对那家伙来说真是难得!啊,也不是,多么令人惋惜啊!不过啊,比起在帝国里干蠢事,相邻的小国那方更………….这样啊,虽然认为你这家伙有皇帝的器量,无论如何也坚持的话,万分悲痛但也只好接受!】

虽然遇到点阻碍,但还是出国留学了。

正因为如此才要好好守护承诺。

巴斯提昂嘟囔着。

【………岂不是吵架……身份没有公开………没有对他国的政治和宗教插嘴】

【喂!偷偷摸摸的说着什么啊,巴斯提昂!】

【呀,只是念了一下小咒语】

【啊?喂,那是什么东西】

从整理好的书包中,帝库取出了一本纯色的书。

黑色封面金色边缘。书面和作者都没有写上去。

巴斯提昂一瞬间差点露出真正(的自己),慌忙用左手把自己的右手按住(麒麟臂又发作了?)

【……请…还给我】

真是失败。

帝库一股看见到有趣的莫茶(オモチヤ好像是某个神明?)的脸

【哈!这家伙真奇怪啊!难道写着加尼亚(人)的秘密吗?不得不好好调查下呢】

【等下,这是,这只是普通的像日记一样的东西】

【吼哦?那,这真的只是日记吗,确认下吧】

恶趣味的家伙。

巴斯提昂咬紧牙关。

伸出了右拳。

中指上细小的戒指闪出了微光。约定。不得不镇静下来。冷静地判断。

约定。不得不镇静下来。冷静地判断。

【……….把这家伙埋了的话,吵架这件事就不会暴露了吧!?】

做吗?要做了吗?

帝库浮现着没品的笑容把书打开。

【唔叭叭叭!】(←真的是拟声词)

【住手吧,笨蛋们】

并非粗暴,猛然地插入了冰凉的少女声

从旁边伸出的小手,现在,把徐徐打开的黑色的书从坏孩子的手里拯救了出来。

从帝库他们惊讶的样子里(甚至)可以看到牙齿。

【想干什么,阿兹霍鲁多!】

【那是这边的台词,这位笨蛋和笨蛋和笨蛋。强抢别人的东西这种事,品性知性人性都欠缺的话连动物都比不上,活着不觉得羞耻吗?】

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这位少女是巴斯提昂的同班同学。岁数和他同样是十六岁。

名为伊丽莎·阿兹霍鲁多。

及膝有余的金发,眉头凌厉,眼神锐利。

如果笑起来的话,会被认为很可爱的容姿但是,那样苛刻的内在面表露的时候,被奚落为《点着的大炮》之类的。

品行端正文物双全容姿端丽……可惜的是…胸部的大小

制服设计的原因多少会有点改变吧,但是伊丽莎的胸口还是一马平川。

缎带(随着伊丽莎)飘动

【然后呢?你们还不清楚自己活在世上该如何体现价值吗?】

【唔呃……要说道这种程度!?】

【就是要说道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不能理解吗?简直,(试着)拯救你们真是愚蠢。连自己是笨蛋都认识不到这种事】

【喂!阿兹霍鲁多!我的父亲可是议员哦!而且,我家还是侯爵家哦!?】

【你的父亲是优秀的政治家啊,不过作为教育者还真无能,花了十六年连常识都教不好真是抱歉啊】

【什,什么!?】

【说这种话的话,充其量只是给自家抹黑而已,这种羞耻的举动还请节制点】

【唔!!你这家伙!】

帝库甩动着他的拳头

被伊丽莎威势的语言攻击(吓得)愣住的巴斯提昂,反射性的握紧了拳头。

正义感在和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战斗。

伊丽莎毫无胆怯

【怎么了?想在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的人生中课上停学或者退学的标记吗?你真是个到底的笨蛋呢。还不住手的话,比起你在家中抱着膝盖喊着“世界不是以我为中心转的啊”只是我的脸稍微歪一点而已这种事还是可以接受的】

【……(居然)要叫他打啊】

巴斯提昂嘟哝到

万一,帝库真的出拳的话,让他向着教室的墙壁做空中游泳的程度也没关系。

跟班中一人扯了扯他头儿西装的袖子

【呐,帝库,差不多走了,加尼亚人和大炮女就别管了,钓鱼还比较有趣】

【啊啊…….那么……没办法,今天的事就算了】

跟班们一边【不愧是宽宏大量】【会成为大人物】的称赞着头儿,一边三人一起走出了教室——

+++++——

从学舍里走出来,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身边是古老的砖墙壁,有些破损的地方是战乱时留下的爪痕。这里,数百年前曾发生内战。

路上零零散散的踏着归途的学生

巴斯提昂和少女并排走着

【真是得救了,伊丽莎】

【不是什么值得道谢的事情哦,巴斯提昂】

她取回的那本书,现在拿在右手上。

【差一点,未来的最高杰作就要被笨蛋们埋葬在黑暗之中】

【果然不是日记什么的呢】

【日记什么的也有写。这家伙,是我正在创作的物语!】

打开书本。

巴斯提昂亲笔书写的连绵文字引入眼帘。

【真是马虎的文字】

【咕啊!?没问题!反正出版的时候,会重新排版的啦。】

这个时代的印刷术,准备的大量左右翻转的活字。把原稿的文章用活字组合在一起,涂上墨水,压上纸张。

打个比方,就是组合更替式的印章。称为活版印刷。(←原文真的是活版,不是活字)

伊丽莎耸了耸肩。

【印刷所的技师是否擅长解读暗号真是期待呢。还有,“愚蠢”这个词拼错了。不是stuped,是stupid。虽然(看起来是)很愚蠢没错,故意的吗?】

【明明明摆着是故意的吧!?】

【开头就是“黑暗”啊“死亡”啊之类的一堆阴暗的语言,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那是,最高杰作就要有个帅气的开头。这种活生生的感觉,外行人不懂也没办法】

【要有文学的感觉的话,只是相邻两行之间,避免使用同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比较好哦】

【诶,真的吗!?】

完全不知道有那样的规则。巴斯提昂凝视着自己的文章。

【不管怎么样,写到最后的话。杰作也好拙文也好罢,能够完成至少就能叫它作品】

从最初的地方重写——巴斯提昂这样边想着边说。

【哦,哦…….知道了,会写到最后的。呐,到那时候,不读读看吗?】

【奉承的话我不拿手】

【不,直白的评价就好,那样就好。】

【原来如此,就是说,自虐癖那样的呢】

悄悄地,伊丽莎拉开了距离。

巴斯提昂夸张的在头前甩着手(否定)

【才不是!这,这个是…….虽然写出来的物语被恶言相向很苛刻………因为我是要写出最高杰作的男人。吸取你的意见,(是为了)写得出更好】

【怪人的说】

【哈哈……这个,彼此彼此】

伊丽莎也是个怪人啊。

巴斯提昂作为贝鲁加尼亚的留学生,和同班同学搞好关系的话相当难,但是,只有这个少女亲切的接受了。【呼,我知道了。可能会伴随一点疼痛,说让你写到最后的(我也)有责任,到最后我会读的】

【哦,约定了哦!】

【约定了。就算眼睛会腐烂掉】

【才没到那么残酷吧!不如说一定会泪流满面哟!要说为什么的话我可是写出未来最高杰作的男人】

【你的梦想还真是宏伟呢】

【呼呼呼…我要写出最高杰作!然后,在全世界的图书馆里放着我的书。大家都来读,而且是狂热的读】

【那种狂热程度是圣典啊】

【那么,超越圣典是第一个目标啊】

【第一个………】

这次换伊丽莎目不转睛的盯着巴斯提昂的脸——

我的脸上又没有写着字吧?这样想着巴斯提昂擦了擦脸。

伊丽莎叹了口气。

【巴斯提昂,不得了呢!】

【怎么,这时候被我的伟大杰作感染了吗?】

【说什么傻话。啊,是牛!向着这边来了……….】

【恩?】

一时间,附近牧场逃出来的牛占领了学校。

赤黑的巨牛在砖墙包围的小道上狂奔。

烟尘四起。(四散的尘埃!)

虽然饲主紧接着追在后面,但是完全追不上就是了。

归途的学生们尖叫着往砖墙壁上跳。

【我们也赶紧逃吧,巴斯提昂!】

【不,而且,牛的饲主很困扰吧。再说,你徒手也爬不上那砖墙吧。稍微等一等。】

【你在说什么啊!?会被牛碾死的啊!?】

【那种程度的话,还好吧】

【笨,笨蛋吗你!?】

【唔,,总之,交给我吧】

巨大的赤黑体越来越近。

卷起了沙尘。

【………啊啊,靠近看的话,相当严重的样子呢】

【你这家伙真是货真价实的笨蛋的说!】

【说什么笨蛋,我可是要写出未来最高杰作的男人啊!】

以人类之身跃进顶着角飞驰的牛面前迎击。

锐利的牛角,向着巴斯提昂的胸口刺去——

抓住了!

巴斯提昂两手同时抓住了两支牛角。

一般情况的话,无论如何都是压倒性的体格面前,人类之躯就如同纸屑一般。

巴斯提昂的脚紧紧扎在地面上。

巨牛的铁蹄也,停了下来。

纵使力量不相上下,两只皮鞋和和四只铁蹄拔河的胜负的话。应该很明了。

巴斯提昂叫喊起来。

【老实点让人养着吧!牛!!吃你的!牧草吧!!!】

向抓着牛角的两手注入力量。

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牛发出含糊不清的悲鸣。

巴斯提昂把牛角往下压去。

【哆呀!!】

前蹄一滑。

地面震得轰响。

【…………………………………假的吧】

亲眼所见的伊丽莎一脸苍白。

巨牛的下巴,扣在了地面上。就像小猫小狗一样伏卧的姿势——比人类不知道大几倍的牛,力尽了。

【呼,好久没试过了这样了手掌疼死了】

【等…….巴斯提昂,有没有伤到哪里!?】

【啊啊,因为要写未来的最高杰作,手指是平安无事,安心吧】

【………令人惊讶……就算是亲眼所见………自己还是无法相信】

【在说我的作品吗?呀,真不好意思】

【你啊,真是蠢到一定程度了】

牛的饲主走了过来,一个劲的道谢。

【啊,实在是抱歉!抱歉!没有受伤吧!?】

【恩】

伊丽莎点了点头。

【太好了!要是让贵族的大公子和大小姐受伤就糟糕了呢。哎,被蜜蜂蛰了一下,相当亢奋呢,幸好迫在眉睫的停了下来。】

【普通的话是那样想呢】

她叹了叹气。

四周看着的学生也一副“牛停了下来真是幸运啊”的样子理解着

巴斯提昂也一脸无言,没有在多说什么。

牛的饲主拿着缰绳,吧赤黑的牛牵走了。

就在看着那副身影的时候——

【啊啊!?】

看来在刚才的骚动是的踩踏中,巴斯提昂那本黑色封面的书,被踩出来不少脚印。

泪目。

【呜呜…….我未来的最高杰作它…….】

【那,那个,巴斯提昂?】

【怎么?话先说在前头,签名的话还在练习中!?】

【…哎……没事了】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事啊?】

【你是个笨蛋,大笨蛋,超级大笨蛋的话题】

【要说三遍吗!?今天我不是超级倒霉吗?教室里被盯上,书又被牛踩的一塌糊涂,甚至还要被叫上三次笨蛋……….】

【也许真就是那样……呼呼】

少女微红着脸颊,看着走在身边的少年。

次日早晨,伊丽莎·阿兹霍鲁多的身影就从学校里消失了。

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任何道别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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