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三章 绝望!家族计划!

“你醒啦?”

清醒过来时,我整个人被绑住,躺在我房间的正中央。

妈妈面目狰狞地俯视我,站在她旁边的是随时都会拿刀捅我、气得颤抖不已的苏菲亚,苏菲亚身后则是幸福地垂下视线,害羞笑着的安娜学姐。一片混沌。

“唉,妈!这是怎么一回事!?放开我!”

现在到底是几点?天色已经暗了,但我无法掌握正确时间。

“我才想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糟、糟糕。她完全进入审问模式了。

审问模式的老妈不会放过任何人。她的逼供能力连爸爸都无法抵御,审问能力高到足以让爸爸承认他光闻妈妈还没洗的内裤就高潮了(事实上,这是场妈妈太早定罪导致的冤罪,但发现这点时爸爸已经受到惩罚)。

“对呀!这是怎么一回事!竟敢对我女儿……!”

苏菲亚用那双想不到如此有力的纤细手臂把我提起来,用力摇晃。住手!绳子缠到我的老二,你这样晃它会断掉!

“我可是以不能告诉学生猥亵知识为条件才允许你入学,好死不死的,你竟然让我心爱的独生女怀孕……!”

“好了,苏菲亚。事已至此,我们也没办法。”

妈妈安慰苏菲亚。我被一把扔到地上。

“我们审问狸吉,是为了问出事情的详细经过,详查情报,讨论些对未来有建设性的事。”

妈、妈妈……!你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嘛!?这样她或许会愿意听我解释……

“哎,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要这个人渣负责。”

咚!

她拿出一把看起来超锋利的刀刺在地上,把砧板和消毒酒精放在旁边。

那、那个,妈?我明明被绑得动弹不得,却只有指尖露出来,原来是为了做这种事吗?是想用我的手指代替淘气的老二被砍断吗?

“那个,婆婆大人。还是不要伤害奥间同学吧。”

安娜学姐战战兢兢地劝告妈妈。说得好,安娜学姐!再多念她几句!

“你无须担心。为了对未来的妻子表示真挚的爱,用这种方式做个了断是很常见的。”

“哎呀,这样呀。”

等一下妈!?安娜学姐!?可以不要创造奇怪的习俗吗!?

安娜学姐松了一口气,说:

“希望可以不要动到左手无名指,那是要用来戴婚戒的……”

“好。那就只留下那根手指吧。”

“只”!?这样我还真不知道跟切断老二比起来哪个比较惨耶!?

“奇怪。”

仔细观察妈妈和安娜学姐交谈的苏菲亚,疑惑地看着妈妈。

“我刚刚就觉得不太对劲……你跟安娜好像挺熟的嘛?”

妈妈双肩一晃。

“莫非你们以前就见过面……?”

“这个嘛……”

苏菲亚的追究令妈妈乱了手脚。

安娜学姐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是的,我以前就到奥间同学家吃过饭。”

扔出一颗炸弹。

苏菲亚激动地抓住妈妈。

“我从没听你提过!你该不会是故意瞒着我的吧!?”

“没、没有,我没有故意瞒你……我只是不知道你得知安娜和狸吉的关系后,反应会有多激烈,所以”

“这样就叫刻意隐瞒!”

“我是想分阶段委婉地告诉你……”

“等他们的关系进展到我无法反对之后吗!?这次会演变成这种事态,你也该负责吧!?”

“母、母亲,请您冷静一点。婆婆她——烂子小姐她是在为我们着想……”

安娜学姐不知所措地介入起内讧的苏菲亚和老妈之间劝架。

哦?哦?这发展感觉不错喔?只要她们继续起内讧,我是不是就有机会解释了?

“这种小事就别计较了。我们有件事忘了确认。”

“这种小事!?这哪里叫小事!”

妈妈压制住不停怒吼的苏菲亚,转身面向安娜学姐。

“在听狸吉说明状况前,也得听听你是怎么说的。安娜,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行为导致你怀孕?”

唉,妈?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

我困惑不已,安娜学姐则双颊泛红,低着头扭扭捏捏地以双手掩面,然后陶醉地说:

“我们被关在那艘渡轮时,奥间同学的爱热情到让我昏了过去……”

安、安娜学姐————!?

呃,安娜学姐,你是在渡轮上昏过去了没错!

可是那不是我害的,是你自己兴奋过头失去意识好吗!为何把我讲得跟毫不留情压着安娜学姐硬是将子子孙孙注入她体内的禽兽一样!?

“………”

前一刻还向着老妈的苏菲亚的怒气,转变为黑暗杀气,向我侵袭而来。

好可怕好可怕!为什么要摆出那种有如关节坏掉的人偶的异形姿势瞪我!

“狸吉,你这家伙……看来光手指还不够让你负责啊……?”

妈妈趁机跟着苏菲亚一起释放杀气。

这、这样太狡猾了!太狡猾了太狡猾了!

因为苏菲亚准备换成逼问你,你就故意激怒苏菲亚,让矛头指向我对不对!?

妈,刚才苏菲亚的怒气转移到我身上,你有点松一口气对不对!?

我很想大声抗让,两大巨头的杀气却害我开不了口。

“好了,狸吉。你应该和安娜不一样,能够说明是什么原因让安娜怀孕吧?”

她瞪大眼睛。

老妈的眼神让人本能察觉到违背这人的意思会死,像在表示“快点自首对你比较好”般,把手指扳得喀喀作响。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亏心事都没做!”

“哦?”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善导课用的泰瑟枪——简单地说就是远距离攻击用的电击枪。

“安娜,我们出去一下。”

“咦?咦?为什么呢,母亲?”

苏菲亚带着安娜学姐离开房间。

妈妈用泰瑟枪对着我的胯下。

“你再不招我就开枪。”

叹!等等,妈!?

我可是知道的喔!?泰瑟枪会发射针头刺进对方体内然后放电对吧!?刺进胯下后再来个电击!?会死会死!会死人的!即使侥幸存活下来,生产中的精子也会全部射出来喔!?会像自己支持的棒球队获胜时放出的那个猥亵气球一样飞向天际喔!

“五,四,三,二——”

真的求你不要!你不想抱孙吗!?

……噢,对喔。妈妈以为安娜学姐腹中已经怀了她的孙子,所以怎么虐杀我的胯下都没关系。她绝对是这么想的。

不行。这样下去我只会一直遭受拷问,最后连夺回手机的时间都不剩(我的精子也会一点都不剩),是最糟糕的情况。谁都不会有好处。

尽管我很不想下此决定,乖乖承认应该会比较好吧。

“妈。”

我试着提出一个问题。

“假如,那个,我承认,呃,和安娜学姐的关系,负起责任,之后我的下场会是?”

如果她答应可以让我自由行动,即使要我说谎,我也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然而事与愿违。

“这还用问吗?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让你和安娜一起养育孩子,所以我会要你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一办。视情况而定,我也有考虑让你们搬到远一点的地方,或是安排你休学后再逼你加入善导课。我是想尽快把事情搞定,不过至少有一个月不能过正常生活吧。”

妈妈的答覆和自由两字八竿子打不着。

“有、有必要这样吗!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又不是预产期,再怎么说,一个月就要搞定这些手续也太夸张了吧!?

“什么叫太急?”

她愤怒地板起脸来。

“高中生怀孕本来就够扯了,看来你并不知道,现在在这个国家怀孕是多么棘手的一件事。”

“什么意思?”

“你这小子都不看新闻吗?”

妈妈不耐烦地操作起PM。

然后把整理好的新闻报导秀到我面前。

“这是……”

那篇文章简单汇整了第三次生育潮到来后,新闻播报了无数次的言论。

未来出生的小孩会对“送子鸟流行性感冒”有免疫力。

那些小孩虽然不会罹患“送子鸟流行性感冒”,却会把病原菌传染给没有抗体的人。

他们可能会无自觉地传染病菌,应该予以隔离。

所以,妈妈和苏菲亚是在担心这些荒谬言论在国内蔓延,会害即将出生的孩子及其双亲——也就是我和安娜学姐受到歧视吗?

“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你说什么?”

“因为,谁会相信这么唬烂的话。”

新闻播的说到底也只是专家(笑)的意见。

若把他们的亲戚也算进去,第三次生育潮造福的人绝非少数。我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么荒谬的意见可以轻易影响舆论。

然而,妈妈听到我这么说,只是不耐烦地说道:

“你大概不知道吧。只要政府动用权力,动动手指就能控制群众。所以——”

她把泰瑟枪抵在我胯下戳来戳去。人家不要!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么做,因为会浪费时间。只要你赶快从实招来,大家都能得到幸福喔?”

她轻轻把泰瑟枪的扳机压下去一点点。

“唔、唔唔。”

如今我知道就算说谎招供,也根本不可能重获自由,所以死都不能说出“我督了她”。

除了忍受妈妈的拷问等待避孕药送来,证明我身体——更正,下半身的清白外,没有办法可以拯救华城学姐。

自首会被送进人生的坟墓,不自首则要面临拷问地狱。既然都是死路一条,只能选择可能拯救华城学姐的道路。

“还是不说吗……可惜。我就放弃抱第二个孙子吧。”

就在妈妈准备开始拷问我时。

玄关传来安娜学姐的惊呼声。

“绫女同学!?你身体没问题吗?”

“你是安娜的朋友……”

苏菲亚也讶异地看着门口。

“……我送东西、过来……”

我跟着安娜学姐她们望向门口,华城学姐真的站在那里。

可是学生会模式的华城学姐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仿佛下一瞬间就会忍不住呐喊“大懒叫———!”般遮着嘴巴。

她手里拿着的,无疑是验孕剂。

大概是华城学姐觉得由她送过去可信度会比较高,自愿把由都梨弄到的验孕剂送过来吧。

“安娜传简讯向我说她怀孕了……我想说在惊慌失措前,最好仔细检查一下,对他们俩比较好……”

华城学姐把验孕剂塞给安娜学姐。

“……那我告辞了……”

她踏着摇摇晃晃的步伐,一下就离开了。

前一刻才准备拿我胯下当牺牲品表演杀戮秀的房内,充满没劲的微妙气氛。“总之,检查一下如何?”

“说得、也是。”

妈妈和苏菲亚互看一眼。

“这个东西要怎么使用呢?”

安娜学姐兴致勃勃,天真地阅读验孕剂说明书。

苏菲亚表情有点尴尬,拉着安娜学姐的手把她带进厕所。

过了几分钟。

“检查结果出来了。”

苏菲亚和安娜学姐一起从厕所回来。

结果问都不用问。

因为安娜学姐无力地垂着头,与刚才的模样截然不同。

白银发丝遮住她的脸,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安娜学姐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失望气息。

“结果是阴性。看来安娜并没有怀孕。”

苏菲亚宣布结果。

……太好了,这样她们应该就会放了我。

看到安娜学姐如此沮丧,我虽然有点心痛,可是考虑到安娜学姐的未来和华城学姐的状况,这么做是最好的。

在我准备要求“既然结果出来了,麻烦快点放我自由”时,我察觉到不可思议的气氛。

安娜学姐也就算了,连知道这是场误会后应该会松一口气妈妈和苏菲亚,面色都依然僵硬。

“在去妇产科检查前,我都无法相信。”

咦?

“对呀。现在每间妇产科都预约满了,就算插队八成也得等好几天,这段期间最好多少处理些手续。”

咦?咦?你们在说什么?

听到妈妈和苏菲亚这么说,安娜学姐瞬间露出笑容,脸上充满希望。

“那个,妈,结果不是阴性吗……?”

“验孕剂本来就不一定完全准确。除非安娜去妇产科接受精密检查,否则我不会相信。”

妈妈焦躁地抓着头发。

“『SOX』害验孕剂到处缺货。虽然这么说对担心安娜特地送药来的那孩子不太好意思,没人能保证那真的测得准。她都已经停经,开始孕吐了,检查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苏菲亚抓住安娜学姐的双肩,冷静告诉她:

“安娜,你听好。之后千万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怀孕。那个送验孕剂来的女孩也一样,告诉她是你误会了。”

“咦?母亲?为什么?这是爱的结晶,我会跟奥间同学一起得到幸福……”

“照我说的做。这可不是能大肆宣传、抬头挺胸告诉别人的消息。”

苏菲亚看起来十分樵悴,低声呢喃:

“……我教给你那些……不对,我没教给你那些事,或许是错误的。”

她认真说出的这句话,令安娜学姐大受打击,僵在原地。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妈妈和苏菲亚的应对方式,实在太神经质了。

高中生怀孕确实是个大问题。

我也能理解她们怕生下来的小孩可能会受到歧视,想要慎重行事以防万一。可是就算这样,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怎么还在讲这种话——呣!”

这时,对我的自言自语有反应的老妈注意力被其他事物吸引住,竖起一边的眉毛。

“啧!金子那家伙动作果然很快。已经开始了吗?真令人不爽。不过狸吉,这样你也能明白了吧。”

妈妈一咂舌,我们四个的PM就同时启动。

这不是安静了一段时间的金蛋大妈——金子玉子的强制播放演讲吗?

『各位,现在可不是欢欣鼓舞的时候!』

金子玉子斩钉截铁地说,语气没有半分犹豫。

『现在因“SOX”的阴谋出生的孩子们,全都会对“送子鸟流行性感冒”有免疫力!这些孩子未来会散播猥亵知识这种病原菌,害四周的人没办法生小孩!各位!一旦中了“SOX”这种恐怖集团的计,国家会灭亡的!请各位利用“爱情医院”,协助政府消灭疾病!』

如此荒诞无稽的言论,搭配不时会附上图片解说的无根据资料持续播放。

那些资料都不是什么新资讯,只是把新闻播过的意见整理得简单明了而已。然而问题在于,提到这些资讯的是强制新闻。

只有政府允许的内容,才能在强制新闻中播放。

也就是说,“未来出生的小孩很危险”这种乱七八糟的理论,会被当成政府承认的正式见解。

“懂了吗?这就是现实。”

妈妈低声对我说道。

“『这一年出生的小孩都该隔离起来』等莫名其妙的意见也开始出现了。虽然应该不会发展成那么极端的状况,这几年出生的小孩绝对不会好过。政府的方针、周遭人士的歧视与偏见,受苦的不会只有小孩,他们的爸妈也一样。”

她盯着我和安娜学姐。

“为了多少缓和这些不利条件,必须从现在开始就为你们准备理想环境。听懂了就快点招供。真的没时间了。”

妈妈再度将泰瑟枪对着我。

我拼命思考,硬挤出能说服她的理由。

“可、可是!第三次生育潮来临后,没人会相信政府说的话啊!?不用这么着急——”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打断我发言的人意外地不是老妈,而是苏菲亚。

“你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不过,那个新闻每天都会在政府和媒体的主导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播放……这个手段有多么有效、多么恐怖……我与你的母亲都非常清楚。”

苏菲亚神情复杂,妈妈则接着说道:

“我们也很明白,想要遏止这个风气几乎不可能。我们能做的,只有帮你们整顿好环境,至少让你们过得像一般人一样。”

我想,大概只能放弃了。

妈妈和苏菲亚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为我们好,看来她们完全没打算让步。过了一阵子这场误会应该就会解开,但到时华城学姐大概已经去坐牢了。

“怎么这样……”

在我放弃一切,垂下头时——

“……为什么?”

安娜学姐握紧双拳颤抖着。

“为什么没人……”

苏菲亚和妈妈发现她不对劲,看向安娜学姐。

下一瞬间。

“为什么没人愿意祝福我们!?”

安娜学姐爆发了。

她坐在地上,宛如一名闹脾气的孩童用力捶打地板。

用力到随时都会把地板打穿一个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到底什么是正确的!谁说的是正确的!”

妈妈和苏菲亚看着此情此景,目瞪口呆。

“安、安娜,冷静点。怎么突然这样……喂,苏菲亚,这该如何处理?.”

“我、我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安娜这么失控……是不是因为怀上那个猥亵人渣的孩子,害她情绪不稳……”

不要以为什么事都可以怪到我或猥亵头上喔!?

“我到底该怎么做!?——!”

大吵大闹的安娜学姐震惊地瞪大眼睛。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下半身,脸色发白,冲进厕所。

苏菲亚追了过去。

妈妈迅速擦干净安娜学姐坐过的地上。

“……看来不用去医院了。”

我无法分辨妈妈的语气是放心,还是同情。

她粗暴地开始为我松绑,一脸不爽。

喀!

这时,厕所墙壁裂开了。

“安娜,你在做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苏菲亚试图压制暴走的安娜学姐,在厕所陷入苦战。

妈妈看不下去冲去助阵,厕所墙壁和门受到的伤害仍然逐渐累积,即将变成开放式空间。

“安娜学姐,那个——”

“奥间同学!”

我想对安娜学姐说些什么,却被安娜学姐用我从未听过的激动声音打断。

“奥间同学最重视的人到底是谁!”

乍听之下,这个问题问得十分没头没脑。

然而,对于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失去爱的结晶这个依靠,一直被我用模棱两可的态度对待的安娜学姐来说,这个问题就像是在导找最后一丝希望,是最重要的。

这也让我觉得,她是否看穿了我巴不得放着她不管尽快离开,前去拯救华城学姐的心情。

“最重视谁……”

面带温柔微笑的安娜学姐、率直地对我表示健全好感的阿妮,以及得意洋洋地宣言“棉被不是寝具,是淫具!”的华城学姐浮现脑海。

“为什么不回答我!我、我明明这么爱你!”

安娜学姐的呐喊,直接一拳打在我的心上。

“安娜学姐,我——”

“狸吉。”

加入安娜学姐和苏菲亚的大乱斗的妈妈听见我话讲得缺乏自信,用力瞪过来。

“不知道的话,就不要开口。”

然后用比平常还要冷静几分的语气说:

“你暧昧不明的态度会伤害安娜。这段期间你就别跟安娜见面了。这样也是为你们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该如何是好呜呜呜!”

轰隆!

安娜学姐越来越激动,厕所终于全毁。苏菲亚和妈妈身上的衣服都变得破破烂。

“我会再去联络你要去的那间学校。现在立刻给我离开这座城市。暂时不要在安娜面前出现。”

“……”

于是,我逃也似的冲出家门。

这是合乎理想的发展。

尽管浪费了些时间,奇怪的误会解开了,也能照当初的计划伪装目的地前往日本村。

可是,我心情却非常沉重,无地自容。

情绪失控的安娜学姐哭了。

我即将背叛阿妮,再度伤害他人。而且还是基于自身意愿,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的意外。

身为一名下流梗恐怖分子,我一直都是抱持“我们本来就是错误的”这种观念行动。在人面前头戴内裤、散布A图,说我们一秒硬上公序良俗十次都不为过。所作所为全是错的。

但我讨厌这种犯错方式。

然而为了拯救华城学姐,为了与这个灰暗世界对抗,我不得不这么做。

在我准备联络由都梨和双胞胎,请她们重新为我带路时。

我在离我家没多远的路灯下,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华城学姐!?”

是一把验孕剂送到就匆忙离去的华城学姐。

“你没事吧!?”

“……噢、噢,狸吉。看来……你平安逃出来了。我没事。我只是往天空看了一下……结果看到猥亵得难以言喻的星座。”

不不不哪儿都看不到那种星座吧!?不要干这种把书桌上的木纹或天上白云看成猥亵形状的国中生成长后会做的事啦!

话说回来华城学姐,你真的有病耶。这等级已经超越喜欢下流梗了喔。和毒品依存症一样。我想华城学姐开黄腔时,脑中大概会噗咻噗咻分泌出脑内啡。

“我没问题,早乙女学姐之后会来接我……倒是你看起来挺难受的。还好吗?劝你最好在去日本村前偷偷打……呜!”

华城学姐按住右手,低声哀了一声。反正她八成是想说“劝你最好在去日本村前偷偷打一枪”,用手做出上下摩擦的动作。这人脑袋真的有问题。

“嗯,是啦。是有点不好受……”

虽然被她搞得有点无言,我还是一字一句诉说现在的心境。

安娜学姐陷入错乱。

接着还要背叛阿妮,我心里非常不好受。

这些事不该对华城学姐说,但不知为何,我不小心就乖乖把我的感受说出来了。

“——这样呀。”

听完我说的话,华城学姐轻声说道。

“安娜那样也没办法。迟早都要面临这种情况。反而该庆幸她是在烂子和苏菲亚在场时发作。”

接着她出乎我的预料,苍白的脸上浮现奸笑。

“至于阿妮那边,我也不希望因为我脑袋有病,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那个,华城学姐。我是在抱怨没错,不过你可别说要放弃拿回手机喔?”

华城学姐脑袋有问题。她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假如华城学姐遭到逮捕,国内的反限制势力以此为契机走向末路,不管阿妮他们找到再厉害的骇客手段,都没办法推翻日本国内的限制制度。

而且。

即使要利用阿妮如此率直的好感——

“我不希望华城学姐被逮捕。”

我才刚讲完这句话,华城学姐就突然把嘴巴凑到我耳边。

“咦?”

我惊讶得僵在原地。

“现在庆介他们没在监视吧?”

“咦?对、对啊。他们被我妈吓到,好像暂时把监视功能关掉了。”

“那就好,我问一下以防万一。你就这样听我说。”

接着,华城学姐在近得让我怀疑她是不是要咬我耳朵的距离说:

“我想到一个策略,或许可以不被庆介他们发现,把我们真正的用意告诉阿妮。讲白了点,这个策略比较像在赌博……不过只要有一丝可能就该试试看。听好啰?给我牢牢记住。”

她的笑容坚强得一如往常,有如一名恶作剧的小屁孩。

将我的迷惘一刀两断的,无论何时,都是她深不可测的坚强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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