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拉纳格林共和国的这个要塞会命名为“巴贝尔”呢?
通天巨塔在旧约圣经的创世纪中被称为“巴贝尔”。
虽然在塔罗牌中为了强化大阿尔克那第十六张牌的印象而感觉像是被破坏了,但旧约圣经中却没有写到神怒将之破坏。
只是停止了建造。
按照前时代的解释——
极尽繁荣的人类为了接近全知全能的神而建造了“塔”,但神被人类的傲慢所激怒而将唯一的语言打乱,在建造中途让人类四散于各处——
就是这么回事。
进入宇宙时代,整个人类已经淡忘了宗教这个概念,而将自然科学的合理主义作为基本中心进行思考,所以这个解释也完全变了样。
因为人类对于“高度”的感觉发生了变化。
在火箭和轨道天梯越过地球大气圈,人类能够在拉格朗日点和火星上建造居住空间的时代中,在这种时候神仍然没有对人类的行为做出惩罚,“对人类傲慢的惩罚”这种解释让人产生了怀疑,让人寻求更普遍的解释。
其中的代表有“这个故事是不是在启发人类对于灾难的处置”。
乘坐“诺亚方舟”,好不容易在被称为“诺亚洪水”的灾难中存活下来的“诺亚的子孙”们,为了预防后世可能再次袭来的洪水而建造了“巨塔”。
这是不会被水没过,不会被激流冲走,在那个水位无法企及的超高度上的避难所。
在过去的方舟中不知道自己会被冲向何方。
要想留在辛苦构筑出的城市中只有这个方法。
这种强迫性的心理与核武器支配下的冷战时期中在重要据点挨个建造地下庇护所相类似。
他们祖先的方舟最终到达的阿勒山标高五一六五米。
也有一说是飘到了山的中腹。但无论如何必须要有超巨大高层人工建造物来对抗这超越常识的海平面上升。
这比“对神的挑战”或者“接近神”这种荒诞无稽的说法更能获得共鸣。
但这最终失败了。
为什么?
这可以用“混乱和扩散”这个自然原理进行说明。
自然中有着一定的循环。
扩散与集合的重复能涵盖所有事象。
宇宙在不断膨胀,以基因DNA复制与分配为代表的细胞周期一味地重复着分裂。
人类从双脚站立在大地上起就有着将自己的种子永远维持下去的本能欲求。
因此而产生的多样化和细分化并不是大问题。反而会厌恶统治者强制性的人为统一而重视个体的确立。
诺亚的子孙们并不是因为失去了“统一的语言”而分散。他们是对自己相信至今的“主义”和“教义”感到了疑惑,而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这种扩散的行动。
如果换言之这时他们认识到“下一场大洪水无论过了多久都没有到来”这个“现实”就容易理解了。
神的意志以及天罚等宗教味道已经相当薄弱了。
支配层为了统一而在教义中加入的“必须”、“不得不”等词汇带有强制力并且多具有排他性。
这种统一社会容易陷入在内政上招致国民不满,在外交上会对周边国家干涉有着过份反感的体制。
当然支配层将这种体制几代几代继承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以『主义』和『教义』来支配的社会体制必然会破产。
人类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古代中国》由儒教这一绝对的『教义』来支撑的强大权力最终都没有迎来万里长城的完成,这个人类最长的建筑物终究归于瓦解。
因为社会主义这种新思想将地球北半球的一半置于支配下,创造出巨大国家的《苏联》也不过在七十多年的历史中覆灭了。
在近代AC时代的支配体制中,《地球圈统一联合》高举着『正义与和平』以维持治安的名目在六十二年间持续着武力压制,结果出现了各种反抗势力而自取灭亡。
现在的《地球圈统一国家》虽然也呼吁着同样的和平主义,但仅仅只有二十多年的时间,其在人类的漫长历史中仅是转瞬之间的价值还无法进行评价。
拉纳格林共和国的『巴贝尔』是对于火星联邦政府的反抗纲领,也是反文化。
来自统一的解放。
来自解放的混沌和扩散。
自由带来的繁荣和昌盛。
这些就是『巴贝尔』的象征性词汇。
曾经以非武装来讴歌和平的拉纳格林因为卑鄙武装分子的破坏工作而使得中央的巨大海上都市毁灭。
如果这座海上都市拥有武装的话,就能迎击落下的侦察卫星,就不会出现超过数万人的牺牲者了吧。
在这种反动之下,拉纳格林共和国最终拥有了独自的军备和武装组织。
并且知道恐怖分子背后有着火星联邦军将兵这个事实的塞克斯·马其斯上级特佐对于联邦的腐败感到愤怒,对国民进行说明后,宣告了对于火星联邦政府的独立和宣战。
当初这终究只是拉纳格林一国的独立战争而已。
塞克斯特佐应该没有要求领土扩大以及国民地位提升的野心。
但是,火星联邦第二代总统莉莉娜·匹斯克拉福特竟然在呼吁『完全和平主义』这种非武装·非暴力的『教义』。
简直就像是忘记处于交战状态一般而在呼吁和平。
塞克斯特佐反而展开了好战的行动开始了对周围邻国的侵略。
也许是为了告诉她们脆弱的和平主义是多么危险。
塞克斯特佐率领的共和国军,对于旨在进行夺还的联邦军的战斗中连战连胜,势不可挡。
各邻国在被征服的同时也被解放了。
从联邦中脱离的各国逐一表明了独立,并与拉纳格林共和国缔结了对等的同盟关系。
不过多时,高喊“打倒联邦”的南部联合就诞生了。
并且赞同这个联合同盟的国家也开始增加,仅仅数周就成长为了可以和北部联邦政府抗争的势力。
现在他们自称为『火星南部联合国』。
本来南部的『火星开发企业团』中就对于联邦政府独占的对地球圈经济交流很不满。
从地球政权上夺取到自治权的火星联邦政府既然标榜着独立,那就只能带来封闭的经济。
但是,因为移民的劳动力输入限制和进出口的关税设定等特权还是掌握在联邦的中央政府手中。
虽然发生过数次政治改革和经济开放的呼声,但都因为联邦军的武力行使而被终止了。
因此,塞克斯上级特佐的起义是南部期望已久的『自由的战斗』。
加上莉莉娜·匹斯克拉福特总统独善的『完全和平主义』,火星联邦政府处于弱化状态。
这加速了自由的解放运动。
火星上居住的多数《火星居民》们并不相信莉莉娜的主张。
从她的话中他们感到的只有死板和无聊。
塞克斯上级特佐在移动要塞『巴贝尔』出击时发表了演说。
他站在《次代高达》前对着目送的国民们热烈地说道。
“『巴贝尔』和『高达』都是象征着反抗意志的名字。这场战斗,是要废除无聊的教条,纠正错误的和平主义,是将自由夺回到我们热爱的混沌火星大地的战斗。将所有的国民从屈辱的支配中解放!相信我,我们的胜利无可动摇!”
让全部十二辆要塞移动的巨大无限轨道式履板带慢慢地动了起来。
民众们对于向敌方进军的『巴贝尔』发出了狂热的声援。
*
——伊希地湾·洋上——
我的名字是凯茜·波。
是属于地球圈统一国家预防者火星支局的准佐。
当夜,在老师·张以《次代高达白》出击之后,我和神父·麦克斯韦尔在小型气垫艇的港口驾驶着远距离高速气垫艇《VOYAGE》驶向战舰《北斗七星》。
我们的目的是把光学影像AI《多洛西》给到当前的作战指挥官W教授。
对于时刻变化的政治形势必须仰赖地球圈统一国家的判断。
进入舰桥递过光学影像投射装置时,神父看见W教授消沉的表情后询问了理由。
“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是希罗”
W教授慎重的选择着语言一句一停的继续着。
“一开始是在对『巴贝尔』进行攻击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突然放弃了《白雪公主》。我能猜到的行动,恐怕是为了救出在『巴贝尔』中的莉莉娜总统而潜入要塞——”
“你等一下啊。莉莉娜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进入敌军要塞啊?”
“我个人认为这很符合她的行为”
“难道说她还妄想在这种时候进行和平交涉吗”
“正是这个难道吧”
“希罗是这样,这个小姑娘也是乱来啊……没办法,走吧,凯茜”
突然我的名字被叫到了。
我没能马上理解神父的意图而带着困惑。
“诶,那个……去哪里?”
“当然是嘛。去那两个无谋莽撞的人所在的『巴贝尔』里”
神父似乎是准备带我去救出莉莉娜总统和希罗。
虽然这当然的行动也足够无谋和莽撞,但这气势让我把刚想张开的嘴给闭上了。
“请等一下”
W教授代替我制止了他。
“我们的目的是阻止『巴贝尔』的进攻。不是救出那两人”
“这种事情我知道啊。这交给你们就行了嘛”
神父背对着W教授离开了舰桥。
在通向停泊气垫艇的出发区的走廊上,我终于追上了他。
“神父,希罗·尤尔有没有可能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去追踪莉莉娜总统?”
“没有。要杀死莉莉娜的机会有的是……恐怕那家伙的目的是要把莉莉娜带回来吧”
“那就是了。我们在行动前是不是应该仰赖一下多洛西总统的判断呢?”
“那种光学影像能靠谱吗。自己的行动不靠自己决定的话会后悔的哦”
“但是,我终究只是预防者的一员”
“你就是凯茜·波。没必要模式化除此以外的自己”
神父完全就听不进去。
自己的生存方式由自己决定。
老师·张一直是这么教我的。
神父也说了同样的话。
“莎莉·波——你的妈妈,我觉得她也是一直这么思考进行行动的”
“神父看来很了解我母亲呢”
“嘛。一直被她揶揄呢”
神父并不了解真正的母亲。
母亲总是想把我束缚在一定的范围内。
我成为预防者的特工也是因为母亲强硬教育的关系。
她总是说“你有维持这个世界和平的义务”
对于年幼的我来说这是多么烦人的事情。
“明白了。我和神父一起行动”
我下定决心后说到。
虽然没形成具体的言语,但我心中的某处在鼓动着我。
我们马上乘上气垫艇渡过了伊希地海峡。
伊希地湾沿岸往复的海流复杂地搅在一起、互相冲击,形成更高的海波。
前进的灰色海波和退回的暗黑海波互相冲击,让人感到数倍于平时的高低差。
身处这反复的循环中,我感到不安的情绪在增长。
夜空中低垂密布着没有星光的厚重云层。
“这样就要下雪了啊……必须得快点”
神父轻松地低语道。
从遥远后方的海上有什么白色的东西飞了起来。
那东西在一瞬间消失在厚重的云层中,飞向超高度的上空。
“神父,刚才那个是?”
“是希罗扔下的白雪公主吧”
“诶?是谁搭乘在上面?”
“当然是卡特尔了……现在能操纵那东西的只有那家伙了”
他说出卡特尔,我一时半会还没注意到那就是W教授。
“五飞也是,这个那个说了半天,结果还是旧时的热血沸腾真没办法啊……”
我感觉到这样的他让人欣慰。
“神父也是呢”
“我吗?我和特洛华一样在冷静的确认情况而作出行动啊”
神父无意识的说着过去伙伴们的名字。
他的内心毫无疑问回到了少年时代。
“嘛,无论如何,必须把能做的都做了”
这么说话的神父脸上,有种很享受这种状态的感觉。
*
——移动要塞巴贝尔内部——
我和神父与回来的比尔格部队一起进入了移动要塞。
在进入机动木偶格纳库之前,传来了《VOYAGE》的撒凯艇长的暗号通讯。
『《哪吒》,《多鲁基斯天堂》一起归舰。两机损伤严重,两名驾驶员都意识不明。无法再次出击。请指示』
事态似乎已经紧迫的超出想象。
在遥远后方的伊希地大平原上,黑翼的飞翼零式正在降临。
还不清楚是谁在操纵。
与之对抗的似乎是北斗七星上出击的几架高达。
我在要塞的漫长走廊中追逐着神父的背影问他要如何解决这种状况。
“交给笨蛋儿子他们就行了。比起这个还是要先确定莉莉娜和希罗的位置”
我给撒凯艇长发出了『全部交由你处理』的暗号。
暂时我们要分两头行动。
神父看见我入侵的末端电脑数据后,马上找到了希罗·尤尔和莉莉娜总统的位置,前往现场。
“你给我确保好逃脱路线……有中型的高速飞行艇就行了”
我照他所说潜入了要塞内的飞行艇格纳库。
那里有站岗的四个士兵站在那里,我用无色无味的《催眠药【Hypnotic】》催眠瓦斯让全员昏倒了。
神父也有同样的装备,应该会在救出两人时使用吧。
那里没有合适的飞行艇。
没办法,虽然稍微显眼了点,只能潜入大型飞行艇解除驾驶舱的安全措施了。
我入侵机体的电脑后,用伪装程序让电脑认可了我的存在。
完成一连串工作后,我给神父发去了“确保飞行艇”的通讯,然后马上得到了回答。
“出现状况。希罗被击中。我治疗完他后再过来”
“莉莉娜总统她?”
“我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也许已经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从无线机中能听见机关枪的连射声。
通讯被切断了。
我不知所措。
是应该对神父进行援护呢,还是应该搜索莉莉娜总统呢。
但现在无论哪个选择都很困难。
我操作着驾驶舱的电脑,因为充斥着各种伪装程序和虚假情报没法找到总统。
在我前往援护的过程中,反而成为绊脚石的可能性很高。
现在只能待在这里等待。
就在我这么想时,我感受到了背后的气息。
回过头去当然谁都没有。
我告诉自己也许只是想多了。
就在那时我听到了门后的脚步声。
并不是靠近,而是以慢慢的节奏离开的感觉。
我举起手枪站了起来。
我寻找着门后脚步声的踪影。
能听见驾驶舱外走下某个铁质螺旋楼梯的脚步声。
格纳库中站岗的士兵全部都睡着了。应该没有人吸入了这催眠瓦斯后还能站起来。
我抓住门的把手,打开后再次举起手枪。
在楼下可见的通道缝隙中我看见了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
我紧张了。
那是我认识的金色长发舒展在背后。
没有错。
他是拉纳格林共和国的塞克斯·马其斯上级特佐。
我尽量不让螺旋楼梯发出声音地下去。
塞克斯特佐走在通往后部动力部的走廊上。
他穿着深绿色的长外套。
那是旧式设计并不是拉纳格林共和国的军服。
我的脑海里闪过『白色獠牙』这个单词。
我探索着记忆想起来那是AC时代殖民卫星方面叛乱军的名称。
为什么塞克斯特佐会穿着这身衣服,这个疑问出现在我脑海中。
但是现在优先要制止这意料外的入侵者。
我对准他的背影瞄准后叫道。
“停下来!”
塞克斯特佐轻轻地回过头来。
那张侧脸在微微地笑着。
他留下这嘲笑,打开动力室的舱门进入其中。
如果那真是塞克斯特佐的话那他就是立体影像。
就算用手枪警告也没有效果。
但,明明是光学影像为什么会有脚步声呢?
要有实体的话,那就是自称为『昔兰尼的风』的米利亚尔特了。
不,不可能。
我听说他现在在莉莉娜城医疗设施的床上失去意识才对。
我从打开的舱门门缝中仔细地往里看着。
沉淀其中的是带着热量的空气。
有着挥发性油类的味道。
低速运转中的动力引擎的低鸣声在其中回响着。
“逃也没用。快出来!”
我叫道。
什么反应都没有。
在微弱的照明中拉长着两个影子。
塞克斯特佐和另一个人站着。
“是谁?你们是谁?”
没有回答。
两个影子突然消失了。
我跑向两人站立的地方。
黑暗中,又响起了脚步声。
这次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两个人在爬上楼梯。
另一个人从外形上来看应该是女性。
我追逐着逃走的两人。
我顾不上形象。
我也发出了脚步声急忙爬上楼梯。
顶端是出口舱门。那里连接着对动力部进行整备的作业用通道。
我走出通道寻找着两个人的身影。
那是个弯弯曲曲只能通过一个人的狭窄空间。
途中有着昏暗的简易照明。
塞克斯特佐和他身后的女性从下面走了过去。
我屏住了呼吸。
女性的发型是竖向卷发。
“母亲?”
如果说那是母亲莎莉·波的话,那我只能说是幻觉幻听了。
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死了。
在执行预防者任务中不幸地遇到了事故。
母亲穿着的不是预防者的制服,而是年轻时作为抵抗组织的服装。
她的样子和相册中的一张照片一模一样。
为什么我会看见这种幻觉呢。
为什么母亲会和塞克斯特佐在一起呢。
我完全找不到头绪。
唯一能作为结论的是,我发生了精神上的异常。
我为了让心冷静下来闭上了眼睛。
已经听不见脚步声,支配这里的只有寂静与黑暗。
我张开眼睛,果然通道上没有了人影。
我看见通道尽头上的门。
墙壁上贴着整备员们作业顺序的标签纸在微风下摇动着。
门严密地上了锁。
微风是因为低速运转状态的动力部温差造成的吧。
但如果那两人出来的话,就只能是这里了。
我慢慢地打开了这扇门。
冷气向我袭来。
那是飞行艇的外部。
格纳库内催眠药的效果消失了。
在门外——
站着的是母亲。
母亲的脸庞果然在笑。
我走出去站到她面前。
那是飞行艇的垂直尾翼上画着的性感女性画。
手持旧式鸟枪的抵抗组织穿着的胸口大开的女性,她的脸庞和我母亲一点也不像。
但唯有一点,这个女性的发型是竖向卷起的金发。
边上写着法语。
『La Liberté guidant le peuple』
自由引导人民的女神——
这和知名的德拉克罗瓦的画作不同。
我不知道这是这艘飞行艇的名称还是士兵们的标语。
也许是我进入这艘飞行艇时在视线的一隅见到了这幅画。
所以想起了母亲,看见了那个幻影吗。
但另一个塞克斯特佐的幻影是?
对我来说那身装扮的塞克斯特佐是《Zechs file》的第二次月面大战所见到。
我完全搞不清楚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此时,携带无线机的呼叫声响了。
是神父的通讯。
“事情不妙了……”
他伴随着深深的叹息说道。
“飞行艇有了吗?”
“对……在区块D的第七格纳库”
“我现在就过来……有两个客人”
“明白……”
切断通信后,我对有两个客人这句话在意起来。
一个人是希罗·尤尔,另一个人是谁呢。
几十分钟后,另一个人清楚了。
神父他们三人终于来到了驾驶舱。
带来的客人是,希罗·尤尔和希尔蒂·修拜卡博士。
她已经昏迷,手脚被绑着扛在神父的肩上。
“你这是要诱拐拉纳格林的重要人物吗?”
“不必在意……她是我前妻”
“但是”
神父背后站着的是希罗·尤尔。
他的视线越过神父看着我。
感觉和过去相见时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印象。
他的举止奇怪,眼中也没有精悍的锐利。
“希罗·尤尔怎么了?”
“详情之后再说……现在得先立刻离开这里”
“是”
“接下来凯茜……你带着『Zechs file』的芯片吧”
“如果是指神父给我复制的内容,就在这里”
“『Treize』和『Peacecraft』没有问题。但『Zechs』就有问题了”
他这么说着把扛着的修拜卡博士躺在驾驶舱后部的沙发上。
“希尔蒂那家伙,在数据文件里面加入了漏洞,必须重新加载”
重新读取数据?给谁?
是不是和我看见的塞克斯·马其斯的幻觉有关系。
此时,希罗走到我面前说道。
“我『应该守护的女人』是你吗?”
他带着悲伤的声音说到。
我无法回答,他突然跪倒在我面前呜咽的说着。
“现在我没有力量,但一定会守护……守护你的”
他的肩微微颤抖着,抱起双臂。
对于这样可怜的他,我没能马上想出该对他说什么。
*
——伊希地平原——
深夜已经一小时了,雪花还在继续降落。
在静静积雪的白色平原上,收起漆黑之翼的《飞翼高达零式》悠然地站立着。
在驾驶舱中范·克修雷纳达露出轻松的笑容。
“五对一吗……这是相当不利的状况呢”
四周包围住他的是《魔法师》《普罗米修斯》《山鲁佐德》《红心女王》四机。
另外在遥远的伊希地湾上空《白雪公主》正在上着下一支箭。
“如果你们在这种情况下失败的话,那会是相当大的精神打击,你们做好觉悟了吗?”
迪奥和娜伊娜保持沉默,他们在以各自的呼吸确认着战斗开始的时机。
无名氏和卡特琳则计算着与飞翼零式的间隔。计算着同时进行近身战和炮击战的最佳距离。
“按照我的预测最初是擅长近身战的魔法师和山鲁佐德发起进攻吧。之后我如果飞到空中,普罗米修斯会以重机关炮将我击坠。如果左右回避的话就是红心女王先我出击维持包围网——啊,就是这种感觉吧。”
飞翼零式弯起单腿,就像是败者一样跪着。
不,那不是承认失败的姿态。
那是短跑起跑的充满斗志的前屈姿势。
“但是,我可是会超出你们的预期。一定要让你们品尝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飞翼零式静静地将右臂的拳押在大地上。
“然后,迪奥。你的下一句台词是『你要是能做得到话——』”
迪奥的《魔法师》动了。
高速挥舞起光束镰刀。
迪奥叫道。
“你要是能做得到话就做做看吧!”
“『——就做做看吧』”
两人的话几乎是在同时。
飞翼零式的双眼亮了。
范收起了笑容说道。
『On you marks(关于位置) set(准备)——』
巨大的力量集中于砸在大地的拳上。
共振波以该处为中心开始扩散,随着微风飞舞的雪花一瞬间被蒸发了。
突然间,大地上产生了放射线般的龟裂。
炫目的闪光从飞翼零式上绽放出来。
“Start!”
回响着轰鸣声。
《魔法师》的光束镰刀挥下时,飞翼零式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上遥远的上空。
飞翼零式的飞翼还处于收起状态。
他并没有使用黑翼上装备的飞行推进器。
虽然普罗米修斯的巨大十字架重机关炮的炮口开了火,但飞翼零式已经飞上了超高度的上空。
『哼……』
一瞬间就超过了射程距离。
『……这是什么速度啊』
无名氏咂了一下嘴。
飞翼零式将巨大的黑翼缠绕成螺旋状,进一步加速。
超越了音速,在进一步加速。
咚!的冲击声响彻在阴天中。
山鲁佐德(卡特琳)和红心女王(娜伊娜)认为飞翼零式的下一步会退回到要塞巴贝尔。
为了阻挡他必须集中在巴贝尔的方向上。
但是,飞翼零式朝向了反方向的伊希地湾上空。
『糟了,他的目标是哥哥!』
卡特琳叫道。
『白雪公主?』
娜伊娜不假思索地问道。
飞翼零式驾驶舱中的范再次嘴角弯起笑了出来。
“你们的弱点就是没有统率力。在初战中就把今后辅助你们的『头脑』先干掉这是常识吧”
《白雪公主》的W教授已经感受到了这强烈的压迫感。
“这是当然的战术判断。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会被这强烈的杀意给击溃吧”
W教授这么说着把一块芯片插入到控制面板上的『ZERO系统』中。
『ZERO』的显示变成了『Astro Boy』。
“希罗,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W教授将这个驾驶舱中的『希罗·尤尔』的残留意识下载了下来。
印象复写后,希罗的《技术》以及《觉悟》都流入了W教授的脑内。
“任务了解……”
W教授以低沉、冷静透彻的声音说到。
“现在开始用《七矮星·银》将目标击坠”
他的眼神以及语气都和希罗·尤尔一样。
“Stance set……”
目标观测器中心点设定成了高速前来的飞翼零式。
“Knocking……set up”
已经噼啪作响的银色箭矢架在了洋弓型武器《七矮星》上。
“Drawing”
《白雪公主》将洋弓的弦拉到最大。
“Full draw……release!”
瞬间,银色的光之箭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