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如果我们在不同游泳大会相遇,或许就会成为好朋友了…… Flag 2 世界的结晶

菜波道歉的那天放学后。

在名为体育教师办公室的布列德费尔德亡命政府临时总部中——

「之前因为修学旅行的关系不了了之,但是我想差不多该正式出发探索冒险寮地底,寻找足以战胜天界军的最强武器了。」

金毛仔——即大贤者梅林,一边摊开已探索区域地图一边这么说。

「「「哦,都忘了((啊))(呗)!」」」

七德院前No0~2令人难以置信的发言,让金毛仔露出了「呼咦咦」的表情。

「你们这些人……」

另外,聚集在总部的成员依然是老班底:包括飒太、神乐、月麦、金毛仔,以及暂时委屈当体育老师的七德院No.1——米罗华斯。

「哎呀,是人工世界研究所。」

「!!」

不知何时不声不响地站到背后的人突然开口,吓了金毛仔一大跳。

「天后麻音!?」

「不必那么害怕吧?我好受伤呢。」

只见麻音浮现了纯真至极……但识相的人会吓得背脊冻结的微笑。

「你们在探索这里吗?」

「麻音老师知道研究所吗?」

飒太问目前身分是旗谷学园保健室老师的麻音。

「是。在我几任之前的前任者待过那里。所以略知一二。」

麻音语带玄机,而米罗华斯知道她弦外之音。

『绝对存在分为两种。一种是固定为同一个人,另一种则是代代继承特定称号。绝对存在天后麻音属于后者——继承称号的同时,也会继承能力、知识,以反一小部分记忆……』

「有熟悉地理的人同行比较好吧?我也陪你们一起去。」

「感谢帮忙!」

飒太满心欢喜不加思索地回答,金毛仔与米罗华斯吓得发出「噫!」一声。

因为两人知道麻音继承的绝对存在称号——

天后麻音。

表面上是魔法少女福祉机构前任事务总长,轻飘飘软绵绵型的黑暗少女。

然而她的实际身分是让金毛仔等人恐惧战栗,称号『大魔王』……能够藉由吞噬灵魂增加生命备分的魔界统治者。

如今魔界统治者一词已成为过去式,因为魔界早已落入侵略者手中。

所谓的侵略者就是——圣骑士王基尔加美斯·珊堤亚率领的圣三角王国。

就这样获得新同伴的飒太一行人,组成第二期冒险寮迷宫探索队潜入地底。

前段的外观和假想世界一样,是看似到处做了补强措施的洞窟,但是一穿过不久之后出现的巨大魔法门,就突然变成了充满近未来感,以未知科技建造的人工走廊。

「……话说,为什么我得来探索郁闷的地底?」

和麻音并排走在最前面的,是摆了张臭脸的伊甸。

「因为我们正想要潜入地底,就在出入口所在的建筑物内遇到了熟面孔嘛。而且对方还知道这里的路,当然要找来作伴啰~」

「不巧的是,我早就忘记那么久以前的事了。那是在我好几世代前的人的经验……」

如此低语的伊甸,她身为绝对存在的世代交替方式和麻音并不一样。

伊甸的情况是个体转生。

虽然她们本来就是长命种,不过大限将至时会进行单性生殖,将自己的能力与经验遗传给子嗣。而且和大魔王不一样,连记忆都能够完整遗传。但终究和普通人一样不可能全部记住,还是会慢慢遗忘以前的事情。

「可是就算去了最深处,那里也只有废墟吧?」

「听说似乎是为了找黄道器方舟喔~」

黄道器方舟是飒太他们推断应该就在研究所最深处的物体。

相传方舟内部沉睡著最强兵器『黄道器』。

但是……

「奇怪……有那种东西吗?」

「大概是某人放的吧。这里是时空座标错位处,正适合用来藏东西。」

「你说的某人……是谁?」

「之前管理黄道器的是……」

「绝对存在,铁之四姊妹,是吗?」

铁之四姊妹——她们人如其名,是四姊妹组成的最强存在之一。

伊甸一边依稀回想著那群个性乖僻的少女,一边沿著隐约记得的通道毫不停歇地前进。

飒太这团则排成一列跟随著伊甸的背影。

「那两个人认识吗?」

「我想是吧。」

因为伊甸压低声说话,所以听不见对话内容,但是看伊甸和麻音之间的互动似乎很亲密。飒太一发问,米罗华斯也立刻不感兴趣似地如此回答。

「伊甸……小姐在假想世界,感觉强得乱七八糟。我差点被她逼上绝路杀掉了。」

「最后居然得救了!?殿下真是命大啊……」

米罗华斯觉得飒太果然不是普通人,忍不住稍微后退了几步。

「这就表示,伊甸小姐果然是很可怕的人吗?」

伊甸听到了飒太的发言,耳朵抖了一抖。

「讨厌~伊甸被强行带到这种阴暗的地方,伊甸好怕喔~」

伊甸泪眼汪汪地扭来扭去,向飒太猛烈宣称著自己是个柔弱女子。

『这是怎样,好恐怖……!!』

看到伊甸这副模样,除了飒太以外,几乎所有人都产生了这股共识。

但飒太却充满歉意地低头行礼道:

「对不起,伊甸小姐……都是因为天后老师说了奇怪的话。不管发生任何事,我……虽然基本上什么也不会,但我不会让自己的同伴受到任何伤害的。」

「这样呀~伊甸好开心~!」

包含麻音在内的数人,同时噗呕一声喷出某种东西。

而某种东西的真面目主要是灵质。

这时,飒太忽然转头看向走在他身后的鸣说:

「说到这个,鸣居然也跟来了,不怕有危险吗?」

「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七德院No.0呀!」

「虽然是自称啦。」

「…………」

看神乐严肃地板起脸,武断地加上注释,鸣有点不知该做何评论。

「咦,鸣很强吗?」

「咦……这个嘛,是比普通人强……但我的本领是潜入调查……」

「哦。」

至今飒太几乎没留意过,这才想起在假想世界最终决战时,鸣也算是战斗过。

而且这次鸣也带著短刀来,所以飒太认为鸣至少有能力自卫吧。

「如果有什么万一,不过一个旗立飒太而已,我会帮忙保护的呀。」

听到鸣佯装冷淡地别过脸去这么说,飒太一苦笑,麻音就笑嘻嘻地靠了过来说:

「哎呀哎呀。好好喔~好青春呢~」

「不,不是滴!?才不是这样呀!?」

真是一点紧张感也没有……这么心想的金毛仔叹了口气。

另一方面。

在飒太一行人后方不远处,一道人影暗中跟踪。

「…………」

那是留著整齐黑发、散发帅气大姊姊风采的步女——凛。

她之所以采取这种行动,理由要追溯到稍早前。

在冒险寮集结的第二期冒险寮迷宫探索成员,即将潜入地底时——

凛在冒险寮别馆的弓道场稍微活动筋骨以后,不经意地看向本馆,就发挥恋爱中少女的敏锐感官,眼尖地发现心爱少年的身影。然而和少年在一起的罕见组合,让凛起疑了。

『哔……?飒太和……神乐阁下、鸣、琉璃、姥姥,跟白亚的女仆吗?还有不认识的男生,再加上保健室老师与体育老师……?保健……和体育……难道是健康教育方面的事情!?』

凛虽然耳聪目明,却不聪明。

恋爱中的少女有时会看不清眼前的事实。

但她确实看到他们成群结队进入地底的场面。

『那种地方……?对了,之前也差不多是同样那群人聚集在那一带……?』

凛想起运动会不久后发生的事情,于是前往冒险寮本馆。

通往冒险寮地底的入口,位于一楼的楼梯后面。

「…………」

凛看到像压著酱菜的石头般抱腿坐在入口盖子上面的琉璃,同时留意到琉璃头上竖起秘密旗标。

和飒太拥有相同能力、能够看见旗标,也能插旗折旗的凛,抬起下巴沉吟思索——

『他们正在做不可告人的事情……是吗?但是……』

封住入口的盖子竖起小小的旗标,凛可没遗漏这点。

『那是……特殊旗标……「S」……对喔,是所谓的故事旗标吗?既然这样,只要追逐那个,就能够找到拉普拉斯说过的「世界的希望」……就是这样吧?』

飒太也在假想世界看过的故事旗标。

认定故事旗标确实存在的凛,下定决心走到琉璃附近。

「呃、嗨,这不是琉璃吗?好巧喔,在这种地方遇到你。」

「…………」

琉璃的眼睛深处闪过电子光辉,发出「嗡——」的马达声仰望凛。

「请问有什么事吗?(Y/N)」

「嗯?喔,没事没事,我只足好奇你坐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纯发呆。」

「不是吧……你是有事才会在这里的吧?」

「纯发呆。」

「…………」

看琉璃坚持耗下去,凛皱起眉头。

「……对了,我记得真奈花那家伙好像说过有急事要找琉璃呢。」

「我没有急事。」

「…………」

凛试著找藉口支开琉璃,但似乎因为真奈花的社会阶级太低,所以琉璃完全无视她了。

在琉璃头上看到不为所动旗标的凛,只好使出绝招——

「你知道阿菊会把自己的内衣藏进飒太房间吗?」

「……?」

「其中也夹杂了琉璃的内衣……」

「旗立同学,真差劲!!」

不知道是从何种内部路径感应到这情报,总之突然觉醒的人类琉璃抢回身体主导权,以惊人的速度瞬间冲上楼去了。

看琉璃不是怪菊乃而是骂飒太,凛感到非常过意不去,同时在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原谅我,飒太。」

从琉璃气势汹汹的样子看来,之后不管有没有找到,飒太显然都会被琉璃臭骂到眼神失去光辉为止。

总而言之,凛排除了看守地底入口的琉璃以后,迅速踏进地下迷宫,沿著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朝深处前进。

然后在不久之后发现飒太等人的身影。

至于飒太等人则是毫不知情地继续迈步前进。

『那些家伙到底在这种地方做什么……?首先,这些地下通道是怎么回事?地底居然分布著这种东西……从规模与年久失修的感觉看来,不可能是本校土木研究会挖的地道。』

从通道转角偷偷凝视他们背影的凛,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跟过去。

飒太一行人顺利深入地底,甚至没发觉琉璃的导航中断了。

这是因为走在前面的麻音毫不犹豫地顺畅前进的关系。

队伍最后面,金毛仔用只有身旁的米罗华斯听得见的音量问:

「你觉得这是陷阱吗?」

「很难说……你就另当别论了,但我们可是和她无冤无仇。」

「…………」

压制麻音支配的魔界的,是金毛仔梅林侍奉的圣骑士王的王国。

「不过,她至少不会不惜与神龙或命运猎手为敌也要大打出手吧。」

「虽然殿下没道理要站在你那边就是了。」

「真的假的!?」

金毛仔深受打击,因为冲击真的很大。

接著,他快步移动到前方,拉住飒太的运动服袖子,眼眶含泪地问飒太:

「旗立,你讨厌我吗?」

噗!!飒太当场吓得喷口水,鸣脸色发青。

「啊,不是,不是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从飒太等人的反应发觉造成误解的金毛仔赶紧解释,但飒太和鸣还是不约而同地倒退一步。

之后,飒太他们极力和金毛仔保持距离,又前进一段时间后……

目前为止总是碰到普通楼梯或静止电扶梯的飒太一行人,在走下某扇门后的螺旋梯时,发觉情况有异。

「……该怎么说呢……和先前的构造好像不一样?」

「的确,墙壁和楼梯……至今都是近未来的风格……应该说像是这个世界技术的延伸。但是这一带的东西却像是出于别种科技,更准确来说,令人感觉得到异次元或外宇宙的技术与设计概念。该怎么说呢……墙壁的迷幻色泽与楼梯的几何曲线,让人感觉彷佛置身于恶梦之中呀。」

麻音和伊甸知道,鸣的猜测切中核心。

但是脑中浮现的不愉快记忆,让两人选择保持沉默,继续走下楼梯。

他们彷佛来到遥远宇宙的另一端、其他星球,或者是异世界之中的发狂空间;陷入这种奇妙感觉的一行人一走到更深处,外墙突然消失,来到放眼望去都是摇曳紫色天空的辽阔空间。

只有一座螺旋悌矗立在空旷的空间中,这幅异样光景让所有人无不面面相觑。

最大原因在于——摆脱昏暗之后,他们发现了脚下充满红色液体,让他们更加不安。

就在感觉彷佛爬了大厦几十层楼的阶梯时,一片红色海面出现在眼前。

在那片深红色半透明的液体中,螺旋梯继续延伸,鸣凑近勘查水底说道:

「好像不是血呀……?」

在踌躇的鸣面前,伊甸满不在乎地照样走下位于鲜红色汪洋之中的阶梯。

「哇……!?」

「这虽然像是液体,但是和你们世界所说的液体是不同东西。在里面不仅能够呼吸,也不会弄湿身体。」

麻音转起圈圈,背朝水面倒入水中。

「!!」

在惊讶的飒太等人眼前,随著溅起的水花,麻音从螺旋梯旁缓缓地漂浮沉没下去。

「……走吧。」

因为伊甸和麻音继续前进,飒太等人也只好跟著走下楼梯没入水中。

在红色汪洋中,似乎是因为光线反射的关系,比从水面上看更加清澈,可以看得很远。

所以才看得见不远的水底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大小如公园的攀爬架、布满泛青色斑纹的球体,上面插著一把闪耀的直剑。

「……!」

抵达水底时。

飒太的背脊窜过一股恶寒,脑袋深处闪过一阵刺痛。

飒太知道什么东西和这股感觉很接近。

——死亡旗标。

一瞬间。

真的只有一瞬间,在自己映在海底的淡淡影子上……在他的影子头上……闪过浊黑的物体……飒太有这种感觉。

「怎么了?你脸色发白呀?」

「没什么……」

他不想让其他人担心,尤其是鸣。

『因为我已经害她哭过好几次了……』

「没事,我不要紧。」

「是吗?」

「嗯。」

点头的飒太虽然稍微察觉到了,但还来不及确认。

是因为那样东西在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就不再看到,让他已经久到忘记其存在了吗?

折磨他多时、和他共度漫长时光的可恶伙伴——

刚才看到的不祥影子,就是那骇人的『死亡旗标』……

青色斑纹的球体……就像是一颗黯淡的地球,兼具不可思讥的美丽与诡谲吸引住飒太等人的目光时,伊甸与麻音表情凝重地开口:

「这是……旧世界的结晶吗?」

所谓的世界的结晶,是运用魔导科技,将世上一切与巨大水晶球连结的物体。

「是呀,插在上面的是……星之剑呢。」

「是让世界与结晶同步,再用星剑(Star Blade)破坏掉的吗?」

星剑。

飒太重新观察实物。

这把剑和修学旅行遥访京都旗立家本家时得到的木刀不一样,从靠剑柄那端稍微露出一截的剑身撤落一闪一闪的星辉,宛如从沙漏流落的沙粒。

「这就是……星剑。」

既怀念。

又可怕。

尽管如此,却像是自己的分身一样让他感到亲近。飒太彷佛受到操纵般,很自然地把手伸向星剑剑柄。

「!!住手!!」

感觉到不祥预兆的伊甸,机警地大叫制止飒太。

在场所有人眼中,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是慢动作的画面一样。

现在正要上演一出……悲剧!!

跟在飒太等人后头的凛,途中渐渐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作白日梦。

不然遇上这么缺乏现实感的事情——在宿舍底下,不仅有这种颜色不曾看过的天空与海,自己还走在其中——可不是用头昏解释就能了事的。

如今凛也同样沿著螺旋梯前进,进入海中。

映入眼帘的光景震撼了凛。

这是因为她看见了可怕的东西。

在飒太头上飘扬的……

「死亡……旗标!!」

非折断它不可。

凛几乎是直觉地这么思考。

那一瞬间,凛将丘比特弓和旗标箭召唤到手中,瞄拳了正在飒太头上不吉利飘摇著的浊黑旗标。

「破邪显正!!」

她将搭在弦上的箭射出。

发出白色光辉的旗标箭,瞬间射达死亡旗标旁。

那时,飒太握住剑柄正要拔出星剑。

死亡旗标的阴影愈来愈浓。

散落白羽毛的旗标箭,击中旗标……但是——

传来「咔锵!」一声,箭矢被旗标弹开而四散,但箭矢碎片依然保有强大的突进力,绵绵不绝如雨般刺进飒太前方的脚下。

凛见状,感觉攻击并非全然无效,却还是不禁咂舌,再接再厉使出更强的旗标操作能力,接连射出第二箭、第三箭。

「咔铿!」「叩铿!」两声传来,第二箭、第三剑虽然命中死亡旗标,但还是化为碎片刺进地面。

『声音愈来愈钝了,但是……!!』

每当凛变出超强力旗标箭,一种彷佛脑受到激烈摇晃、身体从中心向外四分五裂的感觉就折磨著凛。

『这感觉……是怎么回事!?这是……这种感觉是头一遭……!』

当她射出第四箭,正要变出下一箭的那瞬间。

凛眼前的光景变成黑白。

「!这个变化是……时间静止旗标!?」

就像凛说的,她视线范围内的时间停止,同时,有人轻轻地抓住凛的手。

「……这样好吗?」

「拉普拉斯之魔……!!」

突然出现的人物……就是赋予凛旗标操作能力的那个『拉普拉斯之魔』。

「他的命运力在你的力量之上。不过,只要让魔导书全力运转,就能够折断他的旗标吧……但是——』

「但、但是怎样……?」

「无法保证你的脑承受得住负荷。」

「……?」

「即使如此,你还是要继续那个动作吗?他……他也同样是天选之人,或许自有办法。」

「…………」

听了拉普拉斯的话,凛想起先前彷佛脑被直接抓住捏烂摇晃般、那股激烈的头痛。

「的确……飒太或许自有办法,但是……」

「?」

「你对我说过『去找到世界的希望』这句话对吧?」

「是。」

彷佛要甩掉残留的头痛般,本来稍微低著头的凛抬起脸来。

「在我心目中,所谓的希望是有飒太在的世界。所以,我不能指望『飒太或许有办法』这种不确定的要素!」

「原来如此……他正是你所谓的奇迹结晶……是你的希望对吧?」

拉普拉斯看向飒太。

「那么……就来确认他究竟是不是『世界的希望』吧。」

从凛这边看不见拉普拉斯的表情。

她的声音听起来既像微笑,也像失望。

下一瞬间——

「!?」

世界恢复色彩,时间再度流动。

再度慌忙将旗标箭的箭镞对准死亡旗标的凛,将浑身解数灌入箭中。

「去吧……!!去保护飒太……保护我的希望!!」

射出的箭矢发出远超过以往的光辉,命中飒太头上的死亡旗标……

和凛连结的魔导书演算回路全力运转。

「就这样……粉碎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彷佛凛的气魄转移过去般……

箭矢与旗杆猛烈碰撞,两股力量互相抗衡的均势倏然瓦解。

霹雳一声……在出现裂痕的死亡旗标碎掉的同时……

「!!」

凛——

亦听见了自己的精神,被流入体内的过度力量粉碎的声音。

另一方面。

在稍早之前,飒太握住剑柄,正要拔出星剑。

但伊甸似乎发觉某件事,朝飒太大喊:

「慢著!!那个世界还活著!!」

「!?」

枉费伊甸大喊,飒太还是像受到命运引导般拔剑了。

——瞬间。

从本来插著剑的眼前球体,怒涛汹涌地喷出了『世界的残渣』『灵魂的概念』『沉淀的思念』等资讯奔流。

一旦暴露在那种近乎暴力的资讯量之中,飒太的脑细胞将会瞬间遭到破坏。

『糟糕……!!魔法障壁……不,来不及!!』

金毛仔将体内的魔法回路全开,试著完成术式,却也明白已经太迟了。

就在这时——

凛射出的旗标箭命中了死亡旗标。

旗标箭碎裂,碎片与碎掉时喷溅的粒子扩散开来,形成防护罩,阻挡了旧世界的结晶朝飒太喷出的资讯。

尽管并没有完全挡住,但第二箭、第三箭也同样保护了飒太。然后——

命运的第四箭。

结晶不再喷出资讯,飒太逃过死亡的命运(旗标)了。

这段时间,一直觉得彷佛置身在温柔怀抱中、受到保护的飒太,从保护自己的不知名力量中感觉到熟悉少女的氛围。

兼具温柔与严厉、英勇雄壮与楚楚可怜的气质,那是……

「……阿、凛?」

几乎在飒太低语的同时,不是感应到力场、而是感应到某种气息的伊甸和麻音一齐仰望阶梯上方。

「圣遗物吗……?」

「就是那种感觉。」

那是拉普拉斯之魔的残留意念吗?

顺著她们的视线往上看的飒太,看到倒在那里的黑发少女便不禁大叫:

「阿凛!?」

飒太兔如反弹般冲上阶梯抱起凛。

「阿凛!阿凛!!」

飒太不停呼唤脸色苍白的凛,最后凛缓缓地睁开眼睛开口:

「……你,是谁啊——?」

「!?」

发现纯真微笑著的凛眼里失去了理性的光芒,飒太一阵愕然。

「阿……凛……?」

「阿凛吗……原来你是阿凛吗?」

内心为之冻结的飒太,知道自己渐渐产生无以名状的不安,牙齿打起颤。

「你在……说什么啊……阿凛……」

「嗯——?你的黑色旗子怎么了——?奇怪——?是我折断的吗——?是怎么来著——?啊哈哈,算了,不重要——」

「黑色……旗子……?死亡旗标……?」

飒太的心拒绝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飒太王子说过,这女孩也有操作命运(旗标)的力量对吧。」

神乐越过飒太的肩膀,探头看向凛的脸这么说道。

金毛仔敏锐察觉神乐的言下之意,语气忧愁地开口:

「魔导书的命运操作能力超过负荷了吗……!脑的处理速度跟不上魔导电脑的演算输出,导致神经回路烧坏了……」

「……唔!」

飒太内心深处逐渐被绝望支配。

即是为了我……?她是为了折断我的死亡旗标,使用力量……才变成这样的吗……!?』

凛的奉献,让飒太想起过去为他做过同样事情的少女——大名侍鸣。

同时想起她付出的代价。

『又来了!又来了吗!?又……为了我……害无可取代的人牺牲……!!』

飒太满怀愧疚,同时朝周围的智多星们投以求救的视线。

「只是暂、暂时性的……这只是暂时性的对吧……?」

喉咙变待意外乾哑、不听使唤的飒太拚命追问,金毛仔神色凝重地摇头回答:

「很遗憾,一旦变成这样,就再也……」

「怎么会!?」

飒太眼前发黑。

这时,探头介入飒太和凛之间的人,是麻音。

「有办法的。」

「咦……?」

「有办法的喔。」

麻音若无其事地夸下海口,飒太等人一听都愣住了。

「真、真的……吗?」

「是。虽然要花时间,但回复部分精神是有可能的。」

飒太放心地松了口气,米罗华斯却露出疑惑的表情问:

「没问题吗……?那个……该怎么说呢……」

「没问题啦。」

「…………」

知道麻音的真面目,也可说是其真实身分的那些人都充满不安。

「我可是超擅长治愈精神的。」

那些人心想——不是『摧毁』精神吗……

但抱持著有什么方法都想姑且一试想法的飒太,向麻音低头恳求道:

「拜托你……!!帮帮忙……治好阿凛!」

「不需要这么客气啦,要知道我们可是『同伴』喔?」

「麻音老师……」

麻音温柔地微微一笑。

虽然飒太由衷感谢,但在伊甸或米罗华斯看来,她露出的笑容是名副其实的恶魔微笑。

究竟哪一边的见解正确,之后将由凛的复原情况证明吧。

总之,黄道器方舟的探索之行,以意想不到的形式暂时落幕。

第二期探索队,带著丧失自我的凛黯然退场。

至于寻找目标方舟的课题,将留待日后再续。

就这样,飒太等人不得不暂时休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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