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约翰与诺艾尔酱留在房间里,来到外边与玛丽艾交谈。
在宅邸的庭院里露出疲惫表情的玛丽艾,递给我一分厚厚的文件。
当看到她仍然战战赫赫的样子,就觉得似乎威胁过头了。
「治疗到累了的话就去睡觉吧」
「这,这个不交给你的话,我就放不下心来」
我快速地读了玛丽艾整理的资料,发现上面写着许多关于皮埃尔走私的文章。
卢库西翁探身窥视。
『哎呀,是关于那个商人的交易记录呢』
「那商人保留了走私的记录吗?」
『毕竟没有完全相信皮埃尔吧?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就把记录作为王牌留下来了吧』
「哼~~」
似乎连不能流出国外的「宝珠」也有所涉足。
以共和国的法律来说,无疑是极刑案件。
「——威胁的素材增加了呢」
『Master,一脸邪恶的表情哦』
「因为我本来长得就是这样的脸,所以经常被误解。真令人悲伤啊」
我笑了一笑,玛丽艾的视线就飘荡起来,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那,那个,大哥——非,非常对不起!」
一见她土下座,我就后悔自己做得稍微过头了。
「这次是我的责任。下次我会做好的,请原谅我吧!」
玛丽艾脖子上像项圈一样的纹身消失了,圣树的诅咒得到了解除。
「——诅咒能够解除真是太好了呢」
「诶?」
我把抬起头的玛丽艾扶了起来。
「你以为我是真的生气了吗?」
「可是!你都摆出了一副非常邪恶的表情了嘛!」
看着明明内在是相当大年龄却用着「了嘛!」的前世妹妹,我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在皮埃尔向你们找茬的时候,卢库西翁就已经得到情报了」
「诶!?」
卢库西翁点了点头。
『是的。只不过,由于情报不足,我判断直接战斗是很危险的。同时,因为这是潜入皮埃尔怀里的好机会,所以我就决定不经过Master的允许擅自潜入到那边了』
玛丽艾可能是因为放下了心吧,紧张的神经解开后就随之瘫倒了。
虽然脸色也变好了,但泪眼汪汪的。
「早点说啊!!!!我真的很害怕诶!」
「这种事情是知情的家伙少一点比较好哦」
对把得到的资料夹在腋下的我,玛丽艾嘟囔着「哈!」摆出一副焦虑的表情。
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这家伙可真忙。
「但,但是,皮埃尔会变得怎么样啊?毕竟击垮到那种地步,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学院就是了?再说,难道就不会和共和国发生战争吗?」
虽然我也考虑过玛丽艾所说的不安,但我已经默不作声忍耐到极限了。
而且呢。——并不会发生战争。
「并不会演变成战争呢。毕竟我就是为此展示了艾茵荷露的力量。不过,皮埃尔能复学的可能性很低吧」
「这不是大问题吗!?明明皮埃尔纠缠主角的剧情,是中期最重要的剧情事件啊!」
毕竟是为了决定主角与谁进行交往呢,确实是个很重要的剧情。
但是——如果要为此让诺艾尔跟某人交往的话,我觉得是错误的。
因为诺艾尔和约翰是那么的亲密,所以就那样守望会比较好吧。
而且,还有着保险。
「没问题的。毕竟还有蕾莉亚那边嘛,艾米尔似乎也是真心的呢」
卢库西翁继承(接过)了我的说明,也向着玛丽艾简单易懂地说明了。
『艾米尔有在认真考虑着与蕾莉亚结婚。另外,关于圣树的纹章,承继的条件基本上是由血脉来决定的』
「什么意思呀?」
『——即是说因为诺艾尔和蕾莉亚是双胞胎姐妹,所以俩者都有成为巫女的可能性』
蕾莉亚会毫无问题的被选中为巫女吧,这样的话巫女就可以选择守护者。
只要蕾莉亚被选为巫女而艾米尔成为守护者的话,那么问题就解决了。
最糟糕的情况,如果诺艾尔被选中的话,那么身为恋人候补的约翰成为守护者就行了。能成为的吧?
嘛,虽然不是攻略对象,但应该没有问题。
不管怎样,世界的危机都会被回避。
「那样的话就没问题了呢!」
正当玛丽艾再次松了一口气,我想着把卢库西翁送到皮埃尔身边真是太好了。从皮埃尔那打听到了各式各样的情报,关于共和国的内情也详细地调查了。
『只不过,又出现了一个疑问』
「疑问?」
当我要询问卢库西翁的疑问时,诺艾尔跑到了庭院里。
「里昂!」
从那副样子就可以察觉到大致的情况。
从诺艾尔悲伤的表情来看,就知道诺艾尔酱断气了。
◇
拿着诺艾尔酱遗骨的约翰,红肿着眼睛向我道谢。
「真是受您照顾了。住院和治疗的费用我一定会还的」
看着抱着装入遗骨的盒子的约翰,我一边抓抓头一边拒绝了。
「不需要哦」
「但是」
「因为这次事件让我赚了很多呢。我呢,成为不得了的有钱人了,就让我为你提供治疗费和住院费吧」
约翰很为难似的低着头笑道。
「伯爵很温柔呢」
「——怎么说呢?」
毕竟这是抛弃了你的赎罪,但这可说不出口。
「毕竟帮我照顾了诺艾尔。伯爵很温柔呢」
我对此不作回答,改变了话题。
「学院那边能够复学吗?」
「是的。但是,听说暂时要停课了。那个——因为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嘛,毕竟都是我的原因呢。
现在共和国的六大贵族们,正就对如何对待我们一事发生争执吧。
「那边马上就可以解决的。你就和诺艾尔好好相处吧」
对于我所说的话,约翰虽然有点吃惊但还是点了头。
「那,那个是——好的」
——难道说,这家伙真的是个迟钝系主角吗?
他没有注意到诺艾尔的心意吗?喂喂,饶了我吧。
「细节就算了,暂时慢慢来吧。如果身体疼的话,就去找玛丽艾就诊吧」
「很多事情都非常感谢您」
目送了深深地低下头的约翰后,我开始着手接下来的工作。
——从共和国那里榨取赔偿金!
◇
路易丝被传呼到了劳鲁特家的宅邸里。
在办公室里的父亲阿尔贝鲁克,就这次的事件作出了询问。
「路易丝,你为什么要出做这种事情?」
面对低下头的路易丝,阿尔贝鲁克并没有严厉的对待她。这是因为他理解到是共和国的这边存在着错误。但是,在统治者的立场上必须要责备她。
「你是阿尔塞尔共和国的人。有义务优先于本国的利益」
路易丝只是用微弱的声音「我明白的」这样回答。
「皮埃尔在这件事上确实是做过头了。但是,如果圣树的树苗被王国的人夺走的话这就成问题了。而且,叫艾茵荷露是吗?那艘飞行船是个威胁」
两边都想要得到手才是真心话。
如果不行的话就算只有一边也想要得到手,但状况是两者都在里昂的手中。
在即将要进行谈判的阿尔贝鲁克来看,显然是一场艰难的交渉。
「等见到里昂君你就会明白了喔」
路易丝这么一说后,阿尔贝鲁克就眯起眼释放出怒火。
「我不会说让你忘记里昂的事情。但是,你也别忘了你的态度会把阿尔塞尔逼到绝境的。听好了,路易丝——里昂已经死了!」
咬住下唇的路易丝,紧握着手强忍眼泪。
(这孩子会这么执着可真少见呢)
还想着曾经的野丫头女儿也终于成为沉着的大人了。
但是,考虑到这次的事件,果然还是有些勉强吧。
「路易丝,还有赛吉尔那孩子的情况。不要太常提及起里昂的话题哦」
「我明白的喔」
「——退下吧」
路易丝走出办公室后,阿尔贝鲁克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把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交握着把额头放在上面。
「尽是些难题啊」
这么说着,就从上锁的桌子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着一位看起来很精神的五岁小孩的身影,正面向镜头笑着。
是位黑发的少年,被尚年幼的路易丝从身后抱住。
——少年是已故的阿尔贝鲁克的儿子【里昂·萨拉·劳鲁特】。
在五岁时因病去世。
「——里昂,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就」
那样的话,就正好与里昂——巴尔特费尔德伯爵同岁了吧。
对作出假设孩子还活着的自己,阿尔贝鲁克不禁感到烦躁了起来。
「至少希望赛吉尔能稳重一点喔」
阿尔贝鲁克说出对还没有回到学院的养子塞尔吉的抱怨后,就把照片放进抽屉里回到了文件工作中。
◇
在第二天与里昂谈判的场所。
阿尔贝鲁克并没法隐藏住自己的惊愕。
在身旁的费尔南,则担心着阿尔贝鲁克。
「代理议长,他怎么了?」
「不,不是,没什么」
阿尔贝鲁克这么说着,同时察觉到为什么路易丝会这么偏袒王国一方。
里昂的样子,看着简直就象是儿子长大后的的样子。
虽然是个黑发黑眼随处可见的青年,但其氛围让他联想到儿子。
虽然有很多相似之处,但里昂本人却一手拿着装有圣树树苗的盒子向着自己展示出粗野的态度。
「诶,你说啥来着?」
面对脸红耳赤的拉贝尔,里昂就象是在挑衅似的反问他。
「别让我再多说几次!你的飞行船肆意乱闹,让费维尔家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然而你竟然说要索取那个赔偿」
「我听不清耶~~」
里昂展示着对在场的六大贵族的家主们也不当一回事的态度。
虽然其他的家主们也显出焦躁的态度,不过却在警戒着拥有圣树树苗的里昂。
(——是从路易丝那听说了什么关于圣树树苗的事吗?)
在拥有圣树加护的自己等人面前,里昂丝毫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这是无知而来的态度呢,还是完全了解了我方的情况呢?——阿尔贝鲁克并不能判断出来。
里昂把盒子放在手上,向着自己等人问道。
「对了,你们现在好像是在向我追究责任──你们啊,这样真的可以吗?」
「不都是你的错!」
「拉贝尔阁下,让我们也听听他的话吧。那么,巴尔特费尔德伯爵,是不是对要求自己来承担责任感到不合理呢?」
由于拉贝尔不能将事情谈到一快,所以阿尔贝鲁克就让他闭嘴了。
「这当然啦。用圣树的誓言什么的暗算我们,还给我家的王子大人安上了就象是诅咒一样的项圈吧?再加上还夺走了我的飞行船。你们不去处罚夺走后肆意乱闹的皮埃尔,为什么只有我要被责备呢?明明我阻止了艾茵荷露的暴走,感觉是反被恩将仇报了唷」
虽然里昂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但是脸上却是笑眯眯的。
心里究竟在想着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嘛,场面话就到此为止吧。如果要归咎我的责任的话,你们已经做好觉悟了吧?」
「你说啥觉悟!」
因为拉贝尔令对话停了下来,所以周围的家主们就瞪着他让他闭上嘴。
里昂笑嘻嘻的继续说道。
「就是指会变成仅仅一艘王国的船,就令你们惨遭败北。如果这是皮埃尔的责任的话,也算是自己人的耻辱罢了,但如果是我的责任的话──你们的不败神话不就要终结了吗?防卫战无败记录就到此为止了!」
冷静去应对那个见解的是费尔南。
「那也不好说吧?实际上你并没有战斗,也没有进行决胜负。就如同途中中止的样子呢。很好地平局了不是吗?」
面对逞强的费尔南,里昂露出就像看透了一样的笑容。
「那么,就追究我责任吧。那个瞬间你们就完蛋了。仅仅一艘就击沉了多少来着?一只艾茵荷露就束手无策了吧?——谁说王国只有一艘艾茵荷露的?」
费尔南轻松地说道。
「英雄殿下似乎很性急的样子呢」
「性急?如果我真的性急,现在费维尔家就变成一片火海啰」
阿尔贝鲁克瞄里一眼懊悔得紧攥住手的阿贝尔,与费尔南交接与里昂进行谈判。
「你说的我都理解了。那么,你对我等有什么要求呢?」
「就是赔偿金喔。如果不行的话给现货也可以。我会承认这是你们自家人之间发生的争执,作为代价就把这次损失加上封口费支付给我吧。当然也包括正式的道歉,吶」
「——原来如此」
里昂就是在说「我会保护你们的名誉与骄傲的。所以把钱拿出来吧」
拉贝尔往桌子上挥下了拳头。
「从刚才就尽是自说自话!我等至今为止可是从未输给过王国!」
里昂始终保持着笑容。
「下次要来真的吗?——只有防御战是不败的共和国先生。不,如果要追究我责任的话,在防卫战中也就会出现第一次败北呐。你们的不败神话也就到此为止了哦!」
那句台词使家主们都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如果输给王国的话,就会出现轻视共和国的国家。
那是很不利的。
并且,如果有着外国开发出了强力的飞行船的可能性的话,就不能轻率地靠战争来解决问题了。
阿尔贝鲁克则认真这次事件是一次好机会。
(哼姆,还不错。不对,倒不如说正合我意)
「——好吧。共和国会准备赔偿金的」
对于爽快地认可了的阿尔贝鲁克,费尔南对此抗议道。
「代理议长,你打算囫囵吞枣的接受对方的要求吗?」
「这次事件是共和国一方有错。共和国要诚心的谢罪」
作为代理议长来说是个糟糕判断,但作为阿尔贝鲁克个人来说,还是想好好的利用这次的事件。
——为了自己的目的。
但是,阿尔贝鲁克在内心里对着女儿道歉。
(路易丝,你也是这种心情吧)
阿尔贝鲁克将眼前的里昂与自己的儿子重叠起来,对自己天真的应对方式稍微感到有点后悔。
这下就不能责备女儿了。
「——诶,真的要接受我的要求吗?」
里昂似乎有考虑过不会全部被接受的样子。
「让你意外了吗?」
「——嘛~,是啊」
看着刚才那粗野的态度影销声匿迹的里昂,阿尔贝鲁克认为这才是平常的态度。
「让你们这些留学生感到不愉快。真的非常抱歉。然后就是,这是我个人的提案──」
◇
与里昂的交涉结束后,费尔南就逼问阿尔贝鲁克。
「代理议长,这样的话会让王国自大起来的。请重新考虑一下吧」
虽然费尔南年轻且优秀,但他有着爱国心强烈的一面。
因此,对不合共和国利益之事会很敏感。
「多少都会有些损失就闭一只眼好了。这是得到了进行我等的意识改革的好机会」
「你说意识吗?」
费尔南大吃一惊。
「代理议长,那不是问题发言吗?」
「哪里有问题呢?仅仅是依赖圣树,而轻视其他国家,使外国对共和国的评价变得很糟糕。我等对于其他国家的危机感太薄弱了」
或许费尔南也曾想到过这个问题吧,所以无法反驳阿尔贝鲁克。
「──你说要邀请那个人去宅邸,这真的可以吗?他可是向我们寻衅的男人哦」
「毕竟他拿着圣树的树苗。我想要一个交涉窗口吶」
「那方面确实是必须的,但议长代理不必亲自应对也是可以的吧?」
「因为也有着我个人的兴趣呢」
虽然安上各种各样的理由,但其实是想亲自跟里昂谈谈。
(明明不是自己的儿子却很在意他。这就说明他们是如此的相似)
如果年幼的儿子长大了,会变成怎么样呢?
阿尔贝鲁克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
被招待到劳鲁特家的宅邸,是在交涉结束几天后的事。
对于我的赔偿金立即就被支付了,与霍尔法特王国的交涉似乎由双方的官员们进行。让罗兰特辛苦起来的话会很有趣,所以就不参与那方面了。
对方特地准备了飞行船,用餐地点在劳鲁特家的领地——位于浮岛的大本营里。
在那里的是城塞城市,和旧雷斯必纳斯领地的氛围也不一样。
「有一国之王的感觉呢」
在我小声嘟囔时,消去了身影的卢库西翁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Master,虽然我认为暗杀的可能性很低,但请不要大意』
我在等候室等待的期间,卢库西翁检查了这座巨大的城堡。
彻底调查了被端出来的料理有没有下毒的结果——看来,真的只是邀请我来吃饭而已。
「想要得到圣树的树苗,而打算拉拢我吗?」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高。另外,好像也在考虑着技术交流呢。──只不过,这样的话情况就显得很奇怪了』
「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佣人们看到Master的脸后都动摇了。主要是很多年资老的人都表现出困惑』
为我带路的佣人也是那样。
相当的震惊。
「路易丝
小姐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很震惊呢。我记得——“叫我姐姐吧”说了些类似的话」
『是有那种兴趣的人吗?』
「如果真要变成我的姐姐的话,真想和珍娜交换一下啊」
我一想到现在在王国应该很辛苦的亲姐时,眼泪就涌出来了。
如果能与路易丝小姐交换,我大概有会立即说「交换吧」的自信。
在我与卢库西翁说话的时候,有人来通知说已经准备好了。
◇
在天顶高耸的房间里。
四人围着一张很大的桌子吃饭,总觉得有种奇异的感觉。
阿尔贝鲁克先生坐在我的正对面,在两边的则是路易丝小姐以及阿尔贝鲁克的夫人。
俩人都是穿着礼服的身姿。
完全是贵族——不对,是王族的用餐气氛。
虽然料理多少有些凉了,但很好吃。
「合你口味吗?」
被阿尔贝鲁克先生搭话的我,不多作恭维地说出了感想。
「很好吃哦。虽然酱料与王国的不一样,但这个我也很喜欢呢」
虽然每个国家的调味都不一样,但就我来说这能毫无问题地吃下去。
作为嫩肉配菜中的蔬菜,是在王国没见过的蔬菜。
尝了一口──不太对口味。
虽然能吃,但并不想吃。
当我稍微强硬的塞进口,跟肉一起吃把味道蒙混过去,三人就凝视着我。
「诶,那个——我,做了错些什么吗?」
阿尔贝鲁克先生用略微惊惊的表情向我问道。
「不,不是的,并不是那样的。你——不喜欢那种蔬菜吗?」
似乎是从我的表情察觉到那个不太对我口味。
「这是在王国没吃过的蔬菜。虽然有点不喜欢那独特的苦味,但并不是不能吃喔」
「这,这样啊」
当我看到惊慌失措的阿尔贝鲁克先生而有点疑惑,夫人就泪如雨下的说着「非常抱歉。我稍微离席一下」离开了座位。
当夫人在佣人的陪伴下离开现场,路易丝小姐就跟我说道。
「非常抱歉。母亲大人过一阵子就会回来的。并不是因为讨厌里昂而离席的哦。请理解这一点」
「——有什么理由吗?」
当我对现场的气氛抱有疑问时,阿尔贝鲁克先生稍微低下了头说道。
「我曾有个儿子」
「是指塞尔吉先生吗?」
「不是身为养子的塞尔吉,是亲生的儿子。名字叫——里昂」
——我一边想着又出现了没听说过的事情时,一边把事情联系起来了。
因为我长得很像那个儿子,所以路易丝小姐才会亲切的跟我商量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希望你不要生气。说真的,根本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像的孩子呢」
「听说在世界上至少有三个相似的人。嘛,这是偶然吧」
阿尔贝鲁克先生悲伤地笑了起来并嘟哝着「说的也是啊」。
路易丝小姐看着我笑着说。
「里昂也——弟弟也很讨厌那个蔬菜呢。忍耐着吃下的动作,和里昂君很相似呢。所以,令母亲大人也回想起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了吧」
在五岁左右就去世的同样名叫里昂的少年。
这么说来,我作为转生者恢复意识时也是在五岁左右吧。
虽然总觉得有什么关系,是偶然吧?
「这么说来,塞尔吉先生没有来学院呢。现在在哪里呢?」
因为没看到塞尔吉先生,所以就试着打听一下,但路易丝小姐的表情却稍微阴沉了起来。
「在春假的时候跑出门后就一直都没有回来了。因为定期会进行联系,所以能确认到是没事的」
「出门了?」
阿尔贝鲁克一边说着「真令人困扰啊」,一边看着我稍微说明了一下。
「听说在王国冒险者是受到认同的职业。但是,在共和国却称不上是被认可的职业呢」
共和国与王国不同,冒险者的社会地位似乎很低的样子。
「塞尔吉——我的儿子他,对冒险者抱着憧憬。一放假就坐着飞行船外出冒险。你应该能明白塞尔吉的心情吗?」
「我也是作为冒险者取得成功才有现在的地位的,多少能理解哦」
——就我而言,如果不取得成功的话就是性命的危机。
我不能理解出生在有钱人家里,却喜欢成为冒险者的人。
比起我,尤里乌斯他们与塞尔吉相性更好吧?
「他与尤里乌斯殿下等人交谈的话,或许会聊得热烈起来吧」
「为了今后,应该要准备这种机会呢」
对于阿尔贝鲁克先生的回答,路易丝小姐感到了不满。
「──我可不承认塞尔吉哦。明明是劳鲁特家的下一任家主,却以冒险者为目标」
于是,阿尔贝鲁克先生提醒道。
「路易丝,这种说法对里昂君很失礼吧」
「非,非常抱歉」
「我并不在意哦。但是,学院都已经开学了却没有回来,不会出问题吗?」
因为塞尔吉不在,使我们的计划都打乱了。
我想要最少打听一下理由。
路易丝小姐低下头。
「那个孩子只是在反抗而已。只是在为难我们」
「——路易丝,不要再说了。很对不起呢。外扬了我们的家丑」
因为阿尔贝鲁克先生向我道歉了,所以我就回答道「不用介意」然后继续吃饭。
话说回来,我长得像死去的儿子是吗?
路易丝小姐作出姐姐发言的理由也一下子明白了,劳鲁特家与塞尔吉的关系似乎也有着各种各样根深蒂固的事情呢。
◇
「真好呀——!只有大哥能吃到豪华晚餐真是羡慕死了~!!」
迎接回来的我的,是十分露骨地表示出羡慕的玛丽艾。
在玛丽艾的宅邸里生活的几周内。
该怎么说呢,每天都过得很吵闹。
「我可不是去玩呀?」
「但是,吃了顿豪华的晚饭吧?」
「很好吃呢~」
说完感想后,玛丽艾就懊悔地咬着手帕。
所以,我把作为伴手礼的蛋糕递给了她。
「拿去,是伴手礼」
「呜~哇,最喜欢大哥了!」
考虑到以蛋糕就能令她心情好起来,玛丽艾真是一个容易应付的女人。
被这种女人给翻弄,白白断送人生的笨蛋五人组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与拿着蛋糕的玛丽艾走进单间后,我就去准备茶水。
「大哥,卢库西翁呢?」
「在修理艾茵荷露呢。因为卢库西翁的本体来到这边了,所以只要几天就能恢复原样」
说要对阿洛冈茨进行大修理。
把带刺的装饰清理掉,皮埃尔使用过的驾驶舱似乎也要进行清洗。
艾茵荷露也因为船内的装饰变得一片惨况,所以与其说是整修,不如说是以清洗和补给为主旨吧?
「那家伙的本体之前没有到这边来吗?」
「至今为止一直都漂浮在这边和王国的中间,进行信息的中转。因为这里出问题了,所以就把本体叫到这边了,也因此不能跟安洁以及莉维亚发邮件了呢」
因为通信状况变得非常恶劣,所以现在不能发邮件了。
俩人过得还好吗?
玛丽艾拿出了蛋糕,眼睛闪闪发亮的。
「看起来好好吃呀!」
「不要全部吃完哦。因为也有其他人的份的」
「我知道了啦」
取出了蛋糕,等着我准备红茶的玛丽艾,说起关于今后的事情。
「话说回来,大哥,你交涉进行得顺利吗?」
「——顺利得都令人觉得可怕。劳鲁特家的各位都中意上我了」
没想到,我竟然跟他死去的儿子一模一样——到现在仍然无法相信。
「没问题吧?他是最终boss吧?」
「我会警惕的」
准备好红茶后,我就与玛丽艾一起享受蛋糕。
我一边看着她的样子,一边从怀里拿出了装在茶色信封里的一捆钞票。
「玛丽艾,这是给你的哦」
看到一捆钞票的瞬间,玛丽艾就睁大了眼睛。
上钩的反应比蛋糕的时候更大。
「大,大哥,这个!」
「因为向共和国榨取了不少。嘛,算是我给你的零花钱吧」
这次玛丽艾也很努力了,所以这是给她的奖励。
还有,我与玛丽艾一起生活后明白了一件事。
——她不是稍微有点,而是真的可怜。
除了照顾那五人以外,她还为了维持家计而节约,我看到那副样子不禁流下了眼泪。
玛丽艾手里拿着一捆钞票开始数了起来。
「这,这这这,这样多我可以收下吗?!」
以金额来说大概是共和国的纸币一千万左右吧?
不过,
这个金额要用作在共和国一边照顾那五人一边度过,还是稍微有些不放心的金额吧。
「毕竟这次你们也很努力了。看着点用哦」
玛丽艾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紧紧地抱住了我。
钞票则是好好地收进了怀里。
「欧尼酱,谢谢您哦!!!」
我甩开紧紧抱住我的玛丽艾。
「放,放开我!真是的,你就跟前世一样是个势利的家伙啊!」
玛丽艾擦拭了眼泪。
「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夏季衣服了」
季节正从春天转变为夏天。
「夏天吗。共和国的剧情也是一个挨着一个。虽然蕾莉亚姑且是巫女的候补,但是根据情况而定有可能会是诺艾尔,一定要注意呢」
我这么一说,玛丽艾就停下了数着从怀里拿出来的钞票的手。
玛丽艾看着我的脸歪着头。
「大哥?为什么诺艾尔是候补呢?」
「哈?因为,诺艾尔喜欢约翰吧?但是呢,约翰是个迟钝系的家伙,还没注意到诺艾尔的心意呢。虽然要成为恋人会有点难,但那方面我们做点后援什么的总会有办法的」
作为迟钝系主角的约翰,希望他稍微多点以自己的意志行动。
如果喜欢的话希望他能好好的说出来。
「——大哥」
「干嘛?」
「我想诺艾尔不喜欢约翰吧。准确的来说,是Like并不是love哦」
「诶?可是,他们关系很好啊」
「两个人不是像朋友一样的关系吗?诺艾尔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约翰的事情哦」
——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欸,但是约翰他也是对诺艾尔的事情相当的——」
「依我看来,俩人都只是当对方普通朋友。不如说,大哥,难道说你真的没有注意到吗?骗人的吧?」
不知道玛丽艾想说些什么。
「欸,难道说那俩人的关系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吗?」
我这样说完,玛丽艾就对我冷眼相对。
「——算了」
「别啊,说出来吧!很令人在意诶!」
玛丽艾再次把钞票收进了怀里,开始吃起蛋糕。
「因为会很麻烦,所以不说。还有,大哥还是好好考虑今后的事情比较好哦。和诺艾尔继续这样住在一起的话,会变得无法挽回的哦」
会变得无法挽回?
「你啊,难道以为我迷上诺艾尔了吗?真遗憾呐。我有着俩位很出色的未婚妻。才不会出轨呢」
玛丽艾对着我用鼻子嗤声笑了。
「——我也希望是这样。我讨厌麻烦的事情」
这家伙什么意思啊?
到底想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