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花咲太郎。是一个专门寻找失踪的小猫小狗的侦探。
我所就职的侦探事务所,几个月才会有一次像外遇调查这样的“大”案件。我的工作内容是不分日夜的寻找迷路的小狗和从家里出逃的小猫,寻找并送回主人身边。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有谁会相信呢?这里有一半的人在一听到我的职业以后就立刻满怀期待的看着我了。
我倒没有因为自己是侦探而摆出一副侦探的架式,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份总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暴露了呢?“这个人是侦探”放下被友人这样揭穿的情况不说,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人看出来了呢?这还真是个谜。我只能说,大家都有一双善于观察而又敏锐的眼睛了。因为没有特殊的资格要求,不如我说自己是私家侦探吧。虽然这个职业不怎么赚钱。
房间打开的滑窗在外面喀哒喀哒的摇晃得很厉害。若是没有人到山里面的旅馆来抢劫话,那犯人就是风了吧。刚刚进入七月,梅雨季节还没有过去,台风就开始匆忙的袭击这里,我与在这里的人们一起看了早间新闻里的报道。那个时候,房间里人们狂躁的喧哗声比外面的暴风还要刺耳。与其说现在安静下来了,我看还不如说是折腾累了才对。
“啊,我的确是一个侦探……”面对着大家期待的目光,我咬着牙也得回答,由于本人不是圣日尔曼公馆流放出来的名侦探,所以除了可以追踪宠物留下来的线索以外,还是不要对我寄予其他的期待比较好。
恐怕没有比这更平淡直白的自我介绍了吧。
……啊,刚才的自我介绍,可能只有我自己相信吧。从其他的外貌和年龄还有性别来看,应该不会错,虽然他们心里半信半疑的,但还是能把头向两边摇一下表示否定的。
作为在此之前的演习,在心中将已经明白的事对自己讲一遍。
我是个萝莉控。
侦探所的萝莉控。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特别重复和矛盾的人格吧。
如果以我现在的智商变成小学生的话,那就也是被一个不知名的组织灌下什么奠名的药水了。如果真的变成小学生的话。不会再继续从事现在的工作成为名侦探,我会写毕业文集时以“创造一个结婚适龄期为十岁的世界给你”为题书写自己的野心。
女性十五岁之前完成成长发育,在此之后为衰退期。女高中生没有一两个成年的知囊是不行的、女大学生就是仙人了。请一定要捧我的场啊。
拥有这种价值观的我,身边有一位集各种魅力于一身的美女。正值十三岁——处于一生最美好时期的她,是我这次旅行的同伴。她有着如白桃一样光亮润泽的皮肤和深红色的嘴唇,中分的长发上装饰有王冠一样的发饰。就是这样一个让我爱不释手的女人,我叫她桃姬。
她是这个房间内对我不感兴趣的三个人当中的一个。她现在正在专心致志的玩着迷你游戏机。而且到目前为止,她从未对我着迷过。更可悲的是,她似乎很不喜欢萝莉控。与我的本质完全相反,是一个懂事的乖孩子。
唉,再怎么说桃姬的优点又有什么用呢…失败啊失败。
事到如今,即便重新以萝莉控的名义写下自己的秉性,事态也不会有所好转的。
在房间的一角,还有一个人是不欢迎我这个侦探的。是一个在我说出自己是侦探不久就满面不悦的年轻人。这个人是第二个没有对我表现出兴趣和期待的人。
一位因为不期待我做出有名的推理分析,就对我不怀好感的青年人。
即便我伸出手以示友好,从他不悦的表情也不难看出他会把这只友好的手推开。
“……………………………………那。”
剩下的就是把解决问题了。对我给予过高的期待,一定也是那个人的原因。让那个人来接手的确是又快又能与真相更近一步,但是现在的场合多有不便,而且不容易找出凶手。
对我不不感兴趣的三个人当中的最后一个,是一具尸体。
通红、已经风干了的少年的尸体,在房间的一角,被从缝隙中吹进的风吹着。
这件事要追溯到三天前。
还是六月份就下了好几天的雨,但是那天却是一个晴天。
当时潮湿又闷热,我对着照进来的太阳光眨了眨眼后,继续做腹肌运动,在地上做好铺设,开始每天都要做的腹肌锻炼。
在书上看到,把双腿抬高会比较有效果,于是开始付诸实践。
对于平日穿棱于大街小巷的侦探最应该具备的是体力,而非冷澈的推理。
这是我侦探生涯中的人生信条之一。
受到这句话的触动,体质好到可以用腹肌来孵蛋的侦探所所长都采取行动了,这足以证明体力的重要性。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小公司。
我连车都没有哦,那是怎么来的上班的呢。公司员工都用自行车通勤昵。
这才是没有工作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作为公司多种经营的另一项业务,拥有律师资质的所长将司法律师事务所的牌匾也挂上之后,公司的业务就好到我和另一个员工都不用再寻找新工作了。说来,侦探业务又像是这个公司的附属业务。可是事务所的窗户上又当当正正的标有“神守侦探社”的字样。难道不是事务所吗,让人疑惑的地方还真多呢。
侦探事务所里的工作气氛如同大正时期的事务所一样,为了在这个单位继续工作下去,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上班之前都做少量运动。因为太过陈旧了,让我觉得这个建筑更像是一个曲颈瓶式公寓。每当运动的时候,破旧的屋子里散发的灰尘就会随着我的动作翩翩起舞。连睡觉时的梦话都能传到隔壁房伺去。
早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音量几乎调到了静音状态。二十多岁的半老女播音员的解说也没有多少收听的价值。
当时正好是天气预报节目时间。
“嗯、是台风啊……”做腹肌动动时用抬着上身的姿势去看电视画面。在距离日本海域很远的地方,云正在形成旋涡。几乎没有上陆的可能性。唉,这比以往台风视察日本的时间还要早很多呢。
像这样对着电视的自言自语,也是用很小声嘟囔的。
我在房间里像仙鹤报恩一样专心的做着腹肌锻炼时,同住的人踢开被子坐起来了。是桃姬。我和十三岁的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同居昵。
而且她是一个像是由桃子变来似的美少女。太郎的角色就是我啦。
由此向全人类发表胜利宣言也不算夸张吧。事实上,即便我们一起生活多年我们的关系也没有过转变。
这个世界对萝莉控是很严肃的。即便仅仅碰(少女)一下感觉大家都要受伤的。
“早上好啊。”我一边锻炼腹肌一边和她打招呼。抬腿的动作做起来有些吃力了。
“早上好……”低着头,睡眼朦胧的桃姬慢慢的咕嚷着小嘴说着。
王子骑着白马冲破大门路过的话,在她将要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会想把嘴巴凑到她跟前。现在的她就是可爱。虽然说的话有些不切实际,若能实现的话,真想将这个场景缠缠绵绵的写下去。
她的名字写作桃姬。是由我的意愿命名的。她的真名叫做桃子,但是我把她当做公主一样(可悲的是,这个待遇也仅仅可以享受到两年以后),所以叫她桃姬。我喜欢她。就这样没有羞涩也没有预习,直接就向她告白了。
不用说,这个好意成为了爱情的形式而非友爱。我这个人不喜欢半老徐娘的,也用不着躲躲藏藏的。隐瞒会给人带来精神压力,影响健康。
健康的生活下去是我的人生目标。为此,选择了需要自己徒步行走在街道上寻找狗和猫的工作。虽然一半是玩笑话,但这总要比坐在椅子上绞尽脑汁来寻找他人的犯罪证据要健康得多吧。
“哎,路易,我想去郊游。”
桃姬揉着眼睛说着。还以为她要重新问早上好呢,她这一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腹筋运动做到一半就停在半空中,身上的肌肉开始不舒服了。于是连忙放松身体,揉着腹部站了起来。站起来,屈伸上半身。按照广播体操的要领将身体向前、后伸展。让腰部和睡觉时紧贴地板的背部肌肉放松下来。啊,说起我为什么被叫做路易呢,是因为我总是戴着绿色的帽子。但我的手上既不能发出绿色的火焰,也不能用吸尘器收服幽灵。
当然,更不能每收集一百个硬币就多出一条命了,我能做的,只是认真的过好每一天而已。
像杀人案这样的事,应该算是人生中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事吧。
“郊游?你想去山上吗?”
正是梅雨时节,不是适合享乐的季节。更别说能享受到自然风光的山,还有大海了。
“是的。昨天进被窝儿前突然间想去了。”
还是这么唐突。算了,桃姬尝试的事有哪次不是突然想起来的呢。
先放下那个不说,说被子的时候不是直接说被子而是用了敬语的被子这个词,这一点真是可爱。
“但是,听说台风要来了啊。”
“台风只是从这绕过而已,没问题吧。”
“郊游啊。”这样一边说着,把目光转移到公寓楼下面的场地上,到了夜晚,妖怪们几乎能把这里错当成墓地来开运动会吧。集体到附近的小学来上学的小学生们,戴着黄色的帽子正从公寓楼前通过。于是我转换目标,接着向楼下的女学生望去。最近似乎不背着书包去学校也可以了,但有的人还是背着背包呢。看着充满活力的女生(女小学生、更像是中学生)们戴着黄色帽子的头上下来回动着,可让人饱了眼福了。真美啊。我得对公寓和上学路还有窗户的地理位置表示感谢。在阳光的缝隙间,我看到了奇迹和命运的安排。
“萝莉控,把被子收拾起来。”
我的视线正在捕捉寻找着什么的时候,桃姬用冷淡的口吻对我发号施令了。桃姬和我是心有灵犀、心心相通……她看到我无视楼下倒在一边的花盆,一直在观察着同样的东西。
我把桃姬用的脆饼干一样的被子折了三折。可怪的是,即便是折了三折,它的厚度也不如生活用品商店卖的地毯厚。等再领工资的时候给她买个被子吧。
“路易都去过哪里呢?”
桃姬现在想的都是郊游的事,所以问起了这样的问题。“你是说我吗?我乘坐缆车登过山、在自然公园参加过越野识途比赛,似乎只有这些了。和社会实习的事都混在一块儿进行的,想不起来了。”
去参观垃圾处理场的设备、参观碎块年糕加工厂的事倒是记得。比如去地下污水处理工程现场时我想,要是跳到这水里一定会死的吧、吸收了不明成分后变得又大又凶暴的鱼和鳄鱼,要从水中跳出来什么的等等,想到这些,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兴奋起来。
当时在碎块年糕加工厂买了一块碎块年糕来着,味道有些淡。可能是因为记忆也转淡了吧。
“啊,这个不错。这件事就列入我郊游日程表中吧,加入缆车。”
“你想什么时候完成这个日程表呢?”
“之后呢,想见野外的大熊一面,让它分蜂蜜给我。”
“竹取物语现代版这样的事是不大可能了。”
“所以,我也想去郊游,一定要去。”
桃姬一边说着一边向我央求着。
“嗯……”萝莉控指挥官有些犹豫的说着。也不是怎样,倒是想尊重她的想法。
就要把叠好的被子入到房间角落里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改放到窗前照进来的阳光下了。我觉得让它接受阳光的照射多少会起到杀菌的作用。啊——我恍然大悟,把手从被子上拿开,开始在狭窄的房间里转来转去。
和桃姬去郊游。因为附近没有当天就可以往返的山可以去,所以不在山上住一晚是不行的了。那样的话就是旅行了。和桃姬去旅行。这个嘛。我和桃姬很合得来。萝莉控和可以对他的好意做出回应的妙龄少女,怎么可能合不来呢。对我个人来说的话,这太完美了。
但是和那么漂亮的她一同去旅行的话……该不会又在目的地发生凶杀案什么的吧,看来有必要做好心理准备。
“路易,你不想去吗?”
呜呜,从脸上还挂着美丽笑容的桃姬口中发出哭泣的声音,我一边向她望去,一边用手指搔头,马上就想起自己还戴着帽子。嗯,我还是路易。
“……那我们下周六和周日去,好吧。”
“嗯,这才是路易嘛。”桃姬很高兴的说着,我也和她一起笑了起来。
虽然很苦恼,但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尽量满足桃姬的心愿。
剩下的就是趁出发之前,祈祷着,或许这次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呢,然后让自己调整好心态。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期待着和桃姬的旅行,安心工作到周末了。
那么,唉,事情还是发生了。是杀人案。按照顺序,先说说要点吧。
先是周六,按照和桃姬的约定,出发去山上。步行到公共汽车站后乘坐二十五分一班的公共汽车,向离市内较远的山上出发。为了有个郊游的样子,桃姬把外面卖的瓶装乌龙茶用带子系好挂在肩膀上了。我用手机拍下了她的样子。照了二十张左右,全部保存的之后,手机内存就满满的了。因为机型很旧了。
换乘了两次公共汽车,终于在午餐前到达了桃姬期待已久的那座山。
“好啦,开始登山了哦。”
桃姬用类似于领队一样的口气说着,向我招手。我用手机将她的笑容保存下来。由于照片的数量限制,还是忍痛割爱,删除了一小部分。
我的大脑要是也有存诸功能该多好。
天有些阴,天气预报说晚上要下雨的。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台风,好像是要从日本领土旁边路过的,不会登陆,连风都不会刮到我们住的地方,只能分点雨过来罢了。梅雨季节下的雨已经够多的了。
大概登了三十分钟左右,桃姬开始说累了,在那之后几乎都是我背着她走的。我也顺便捡了个便宜。要想冠冕堂皇的与心仪的女生有接触是很难的。
“尽管我觉得让我抱着公主都可以。”
“我也想遇到王子呢。”
“嗯。”下次要不要做一个红色的帽子试试呢。顺便再留胡子。
天气不算爽朗,呼吸着山里潮湿的空气走在平缓的山路上。我们被夹杂蓿雾气的空气包围着。虽然自己的脚感觉像飘浮在太空中一样摇晃着,但桃姬也享受到了登山的乐趣。她好像看懂了家里的那本买来之后就散落在一边的野草图鉴,她把沿途生长的几种草的名字告诉了我。因为不知道她说得对不对,我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只能表示钦佩。
之后呢,在路边休息一下,吃个饭团,想到和桃姬用水瓶时的间接亲蜜接触心里暗暗高兴的时候被她看出,背着她的时候,她差点吻到我的关节,就这样经过三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旅馆。不是……雪山上的滑雪板的痕迹。按理不应该是这样的。
因为不是什么享乐的季节,除了我们以外只有其他的几位客人。我们被一们位笑容温和的中年老板带领着来到了房间,入住。
第二天的早晨,发现了尸体。不要啊。没有名侦探在场就凭一具尸体就开始推断的话,那样有可能把在场的人都送上不归路。这时,这具尸体成了通往冥河的向导了。尸体会间接导致他人的死亡。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那天早晨,我看到的尸体是一位住宿的客人。高中生、又或者是中学生,一个没有完全成年的少年。臂部卡在公共厕所的便器内。胃部被刀刺中,内脏和血液从腹部流了出来。因为身体一部分卡在便器中,所以流出的血和肠的碎物没有流出太多。难道这就是杀人者对旅馆的礼貌和关照吗?
做为第一发现人,我伸出手试着让尸体就那样从便器流下去,但我的思绪还是停顿了。我感到头晕,就像要跪在尸体面前一样蹲下去。
啊,又出事儿了。
自从认识桃姬以后,这样遇到尸体的事情,算起来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
她的身上有侦探气质,每当旅行和有特殊活动的时候,有她在的地方变成杀人案现场的机率都很高。所以,和桃姬一起旅行是很不受欢迎的。
头晕还没有停止的时候,我就用手扶着墙壁站起来,头晕目眩,步履蹒跚的朝着钉子一样钉在旅馆大厅的电视机前的人们走去,我想我应该先告诉人们发现尸体的事。旅馆的外面似乎来了比尸体还要麻烦的东西,这让我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是台风。台风急忙的改变了预定的路线,就像人们去路边餐馆临时休息一样登上了日本列岛。我们住宿的山也不例外的被暴风雨吞噬了。
可能原本质量就不太好,再加上年深日久,这座旅馆已经不那么坚固了。再加上位于山上,万一发生紧急情况也不可能很快有人赶过来。
通往山顶的缆车看上去弱不禁风,感觉外面的风一吹就会断掉一样。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还会有人有勇气去坐吗?至少我不会。
面临这种情况,人数又少,住宿的客人和旅馆老板都非常不安。看着被外面的风雨敲打着的外墙和窗户,还有像祭祀时的大扇子一样正在摇晃的树林,让人惴惴不安,同时在大厅全神贯注的听着气象预报。我必需把另一件事告诉踮起脚尖围着电视机的人们。虽然人不是我杀的,但仅仅转述这件事情也使我感到压抑。
“那个,卫生间里有一具尸体。”
就像说菜品里有头发一样的口气把这件事对他们讲了。
因为桃姬还在睡着,我无视之后的喧哗,离开大厅径直回到房间。
“怎么回事!”夫妇中瘦得像干物一样的男人这样问着,女人冲过来要问我详情。
“在卫生间呢。”我在说了这句话后就逃离了那里。
进入房间以后,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桃姬的脸大概一分钟后,摇了摇她的肩膀叫她起来。“路易……?”朦胧间,桃姬揉着眼睛把身体从床单里探了出来。她朦胧的样子几乎要让人流鼻血了,这时的“朦胧”很可爱。
“为什么你也揉眼睛呢?”
“看上去有些累。”
刚才看桃姬的时间太长了。
两个人一起慢慢按摩眼球之后,我把台风的事和发现尸体的事情简单的对她说了。因为还不确定是凶杀案,所以我不能说得那么绝对。
桃姬听我说完后,一边说着“呸,又是。”一边略有深意的笑了。
“又是什么啊?”说着我也想笑了。但是遇到凶杀案还能笑得出来,应该怎样分析这里面所夹杂的感情呢?无知的我是不会明白的。
倒是桃姬,看上去感觉这事很有趣的样子。嗯,平时可是个明事理的人呢。
“凶杀案啊,真是没完没了啊。”“也有可能是自杀呢。”“不会不会。”桃子的表情似乎在说着“才不会那样呢,我的大哥哥”,同时对我摆摆手。啊,或许是吧。
“去其他人那里吧,若是不一起行动的话,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嫌疑。”
“去杀人犯那里吗?”桃姬用这样的话语拷问着我。
应该怎么说她呢,每当出事的时候,她似乎总是期待我有超常的发挥。但我终究只是一个体力劳动者罢了。
“杀了人之后不会逃到外面去了吧,又不想被抓到。”
“台风要来了吧?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啊。”
那就要调查一下作案时间和台风开始产生影响的时间了……啊,不不。也不好说啊,逃出去就会死。风的强度看上去都能把树吹倒,下山的路又很少,被风走的东西也会很多。顶着风下山或许有可能,但是,在台风正强的时候下山和继续留在做案现场相比哪个更稳妥呢?
换成是我的话,考虑到警察想马上赶到这里是有难度的,我会选择后者。
“祈祷他死在外面的风雨里吧。”
“期待你的表现哦,名侦探。”
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叫我名侦探。
带桃姬回到大厅时,人比刚才少了。可能听过我的话之后都去看尸体了。中年老板也不在了,留在电视前面的只剩下刚才的那对夫妇了。他们向我们挥手,然后歇斯底理的和我说话。尸体是怎么回事,正在刮台风是不能下山啊。人灾天灾都是我无能为力的,为什么要冲着我叫呢。
莫非是桃姬来历不明的力量改变了台风的去向造成了这个局面,这又怎么可能呢。或许是。或者说是被带到“这样的地方”来了,若是这样解释的话,多少还可以接受点……但是,自然现象是人类无法控制的。
我招架着这对无知的夫妇,桃姬正看着电视画面上报道的台风所带来的影响,这时,其他的人回到大厅来了。中年老板带头,跟在后面的男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最后面的青年似乎整理了一下情绪,表情开始变得开朗了。
不,这种情况是不宜将情绪的变化表现出来的,我在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风吹碎了大厅的玻璃。夫妇当中的妻子发出了比风还要强劲的尖叫声,跳了起来。随后,吹进来和风雨告诉人们,这里很危险。
因为只有远处老板的房间有滑窗,我们大家都到那里去避难了。但是,尸体要是也一起被风吹起走的话就麻烦了。
考虑到有必要保存现场,但是想到这个房子都有可能被风吹走,这次的事件还是很不好处理的。而且尸体的魂魄也不能容忍自己的肉体就这样被浸在便器内被放任不顾吧。
住宿客夫妇一起表示强烈反对,但是刚才神情不错的青年很热情的对他们进行劝说笼络他们。能让他们同意和死者同居一室,他的口才可不是一般的好啊。这点让我钦佩。
我的口才仅限于用来说自己的癖好时。
尸体是由我这个第一目击者和那个开朗青年一起搬运的。青年拾着上半身,我拾着下半身把少年抬了起来。这些我都是戴上常备的手套进行的。少年尸体身材小,容易拾起来。虽然容易搬运,但我还是感觉尸体的腿部很重的。
包括我和桃姬在内,全部七个人,都逃到了离尸体大概十块草席远的地方去了。这里虽说也是木制结构,但是构造上要比家里的客房要好一些吧。因为椅子的数量不够,我和桃姬就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了。
至少在刮台风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只能在这个房间度过。
老板决意不要打开窗户,任由风吹乱头发放下了滑窗。
当当当当,这声音就像是二十多只乌飞到滑窗前用嘴啄着窗户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即便是关了窗户,这个声音还是传到室内来了。虽然不知道此后要困在这个房间多少个小时,可这个声音足以让人精神紧张。
之后不久,就有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人说要去卫生间,从屋子走出去了,我想着是不是要跟踪他一下,目送他走出去。就在这时,神情开朗的青年站了起来,打破了局面。
“先用手机报警吧。”那对夫妇听到这句话之后恍然大悟,山上是可以用手机的啊。想到这里,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看。虽然一格信号不太稳定,但应该可以凑合用的吧。因为青年人说要电话报警,我就给所长发了一条短信“我明天可能不能去上班了。”今天是休息日,所长可能没开机吧。
“这下麻烦了。”我一边嘟哝着一边向身边的桃姬看去,她从包中拿出了淡蓝色的迷你游戏机,这时她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游戏机的画面,还哼着歌。
她一边盯着游戏机,一边用小手敲我的肩说:“加油啊,路易。”
“嗯,为了不让风吹走,让我这样握着你的手吧。”说着,我握紧了她的手。这时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指说:“不行,我不能玩游戏了。”
说着,她用眼睛瞪了我一会儿。真难为情,我试着让自己乐观一些,可是却做不到。
“一段时间之内我们都得这样待在一起,不如都自我介绍一下吧。”给警察打完电话的青年提议。警察说,这样的天气条件警察不能马上赶过来,所以希望大家在这等着风雨停下来。也就是说,我们要与尸体在这个被风雨包围着的房间呆上几个小时或者整整一天。这和预料的一样。
虽然身处这种环境当中,青年看上去还很乐观。我看着他的神情这样想着,台风都来了他还像个小学生一样。若是我能和可爱的女孩子(十岁以下)做朋友的话,我可能也会像他那样乐观。但是为什么偏偏我要被人指责呢。
“我叫中村。是一个大学二年级学生,这次想呼吸一下山里的空气所以就……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眼向尸体那边瞥了一眼。
谁也没有要求他要这样介绍自己。他的自己介绍更像是集合时的寒喧语。
旅馆老板叫做鹤岛,夫妇两人叫森永,虽然他们各自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但我没有注意听,再怎么说他们两个都是一起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轮到到我和桃姬介绍自己了,桃姬没有要放下游戏机的意思,那就得我先进行自我介绍了。
“我叫花咲。我的工作是……那个……”我不能说自己是侦探。每当这时我都犹豫。
我讨厌隐瞒事实,但是这个职业不能公开。若不是有名的侦探,公开自己的身份只会让调查更难进行。从事与小猫小狗有关的工作让人知道了会很难为情吗?同事曾经这样笑话过我,这也是我拘泥的原因。
“这个人是侦探哦。”就在我正烦恼要不要说出来的时候,桃姬满不在乎的说了出来。喂。你怎么说出来了呢?
随着我的身分被公开,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也就是说,事情和文章开头呼应了。哎呀,文章开头是指什么啊,表意不明。这才是真正的开始,这种说法意思也不明白。人生不论什么时候,对自己来讲都是真正的开始。
“啊,事情是这样的……”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我。
一只手拿着从房间里带出来的硬铝箱,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在这只手上摩挲着,似乎在说着能宽恕我吗?脸上谄笑着,为怎么收拾残局而烦恼。
因为这时我的任一句话都可能产生很大的影响,一时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我在逃避的同时也争取时间,重新观察了一下同在屋内的人们。
首先是身为旅馆老板的鹤岛先生。他是一个体态良好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可能是独身的缘故,在旅馆内没有她妻子的身影。因为关滑窗的时候被雨淋了,所以他的额头和额前的头发现在还湿淋淋的。放下湿乱的头发不说,他很在意额前的发际。他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下一个是森永夫妇。这边也是个中年男人,还有臭老太婆,典型的小市民代表,两人还都是驼背。而且都很瘦,表情略带神经质。看上去就像得了胃穿孔一样。
再后来是叫中村的青年。对因台风感到紧张的他却对尸体目光炯炯。中分发,说他是品行端正吧,看上去像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怄气一样的把目光从我这里转向一边。从听说我是侦探之后他就是那个样子,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吗?难道是同行伪装成大学生……看上去又不像。
最后一个男人去卫生间了,下回再说他,问题是鹤岛先生和森永夫妻。他们是不是把侦探错当成警察了呢。不是我在这里了就能阻止犯罪行为的。为什么他们眼神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我没办法理解。
“这样期待的看着我,台风也不会撤的。更何况,我讨厌勇猛果敢的跳出来挑大梁。”
就算是,也要优先选择体重重的人吧,因为那样不容易被风吹走。
“那个,被杀的那个人也在这里。”
森永夫妇用手指了指少年的尸体。那么说来,我忘了描写尸体的情况了……一瞬间想到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把不应该把麻烦事说了出来。
看到尸体的胃肠被风吹着,认为是他杀也是不无道理的。但是说凶手也在这里就有些唐突了。
“凶手不是也在这里吗?从现在开始不是一直都要和凶手在一起。”
森永夫妇二人中的妻子向我大胆的诉说着她的恐惧和不安。我想给她一句忠告,告诉她有这个勇气就没关系,舌战的话,那个犯人也不是她的对手。但是现在的她没心思听我说吧。
“寻找犯人不是我的专长。”
“你不是侦探吗?”鹤岛先生从旁边插了一句。
“侦探也是各种行业都有的啊。”
至少我没见过名侦探。地球上还有吗?倒是有好的侦探事务所,但又不是某个人的特别优秀奖。
一般人对侦探的幻想,就像我对小说家和漫画家所抱有的幻想一样吧。
“你若是侦探的话,就告诉我们犯人是谁,请找出犯人!”
“很可能就是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哦。”我故意这样说着。
嗖的一下,鹤岛先生和森永夫妇同时跳起来与对方分开了。啊哈哈。这时房间的房门一下开了,像青蛙一样跳开的三个人重新审时度势。
是因为恐惧还是要抓住一线希望。
刚才怄气的青年也看向房门。
“啊,不好意思了,让大家都看着我。”
走进来的是刚刚去卫生间的那个男人。来登山游玩却穿着要去便利店才穿的便装。被大家这样看着,他不慌不忙,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
“……咦。”
这时,眼睛从未离开过游戏机的桃姬抬起头来用手指着那个男人。
于是,她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这种气氛以比台风还要快的速度扩散开。
“那个人就是犯人。”
“……啊?是我?”
还站在门口的男人,他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桃姬指着他的那只手上。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脸,表现出惊讶的神色,但是与其相反的是,他却一点也不惊慌。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桃姬的行为感到惊讶,愣了一会儿后,我第一个开始行动,穿过鹤岛在内的那三个人,朝那个男人奔去。之所以僵持的时间很短,是因为我在和桃姬相处的过程中已经习惯了。
桃姬总是能凭直觉找出犯人。
我深深的认识到她有类似于那样的能力。还有卷入此类事件的侦探所特有的特性。这两点合二为一,说不定她就能成为天下无敌的名侦探。麻烦的是,每次外出的时候,这样的事竟莫名其妙的增多了。
我冲向愣在那里的男人,在他反抗之前举起手中的硬铝箱用力向他挥过去。男人被我全力的一击打了出去,倒向了尸体那边。我用膝盖压住男人的后背,又将他被盒子打到的那胳膊扭着提起来以限制他的行动。
虽然搞错了的话问题就大了,但是不会错的。桃姬的直觉还没有错过,而且我对桃姬的一直都深信不疑。
我就是一个喜欢放弃推理的侦探,所以还请大家务必要关注我才是。
我能做的事,就是像现在这样出奇不意的打倒一个男人,仅此而已。
被我压住的男人无力反抗,看着屋顶,屋顶像有老鼠正在屋顶走动似的,正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稍过一会儿就会冒出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啊,好痛啊。”
“哎呀,感觉真不好。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绑住人家的手呢,有些不道德啊,这让我有些紧张呢。”我这样说着,被我用浸湿的方巾和手绢捆住手脚的男人,正在左右摇晃着身体。他也是,虽然和我做的事性质不一样,但他的行为也是他人看来无法理解的东西。或许我们能做朋友也不一定。
但是,我感觉能和我合和来的人怎么都是罪犯,大家是怎么看的呢?
“我叫木曾川,今年二十三岁。”
谁都没有问他,那个男人却自己报上名来了。他和我同岁。外表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要小的木曾川向四周看了一圈,似乎在试探周围的人的反应。
木曾川和尸体都被放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因为他和尸体也要保证一定的距离,这让鹤岛先生和森永夫妇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拥挤了。中村青年还待在原来的位置,显得有些神秘。
“……………………………………”木曾川不再转头了,半张开嘴看向屋顶。他眼里那深邃的黑色很显眼,让人印象很深。
“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是说在去过卫生间之后被绑起来,这个时间是不是掌握得很好。”
的确是这样。若非如此,木曾川已经开始其他的行动了。
“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被当做犯人对待拘禁起来,让人有些接受不了呢。”
木曾川说着,把目光从屋顶收回来,看向桃姬,从他的口气中没有感觉到怨恨和难过,比台风要沉稳许多。因此大家无法察觉他心里在想什么。
“说的是啊。”中村青年低着头这样说着。好像只有坐在他附近的我听到了这些。而中村青年似乎也没打算让别人听见,他看看我,之后又看向一边。
“有证据啊。我亲眼看见你杀死那个孩子的。”
桃姬从容不迫的说着弥天大谎。说完后,她继续玩游机。
她根本不可能看见。因为在山上玩的太累,昨天晚上她正处于熟睡中。我和桃姬同在一个房间睡的,根本没有看到到她离开房间去卫生间。但是,要是不这么说的话,可信度不高啊。
桃姬找出犯人完全是靠直觉来完成的,至于过程,也就无从得知了。
因为没有根据过程进行推理,也没有冒着被犯人袭击的危险来收集证据,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来的证据。
只有直切要害了。
因为没有办法在寻找犯人的同时搜集证据。桃姬又也有些急不可待。所以就用我来转移注意力。因为已经告诉大家答案了,剩下的问题就是让我把大家引导到公式里面。这样的话,一个完整的答案就会降临在我们身边。
“你说看见我杀人了?啊,要真是那样的话,那犯人就真的是我了。”
木曾川是用讽刺的语调说完后半句话的。言之下意是:单凭你一面之词就能当证据吗?他想说的是拿出物证来。他的心情我明白,换成是我的话我就会和她搭讪说“这位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啊。”利用她的立场为难她。然后用“你是不会明白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但是追求安稳的另外三个人听了木曾川的话之后以为他招供了,鹤岛先生对森永夫妇说“太好了!”“嗯,嗯。”三个人都互相点头表示赞同。
木曾川看到他们这么单纯后,无奈的笑了。
“嘿~”他发出的笑声就像是漏气的球一样,紧接着他的表情就消失了。真是灾难呢。
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啊。不用侦探出场就收拾了一场人灾,只剩等着台风停下了。这个多疑的“犯人”帮了我大忙呢。我想,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一个犯人的疑问吧。
“请等一等,我想听那个孩子把证言再说得详细一些。”这句话彻底打破了我的想法。
稍等。中村青年的一句话让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中村青年翘起了不怎么长的腿,目光炯炯的看向桃姬。因为不喜欢他那眼神,我代替桃姬对他进行了蔑视。
“你说的证言,是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桃姬晨起时没有梳起的长发垂在脸颊边,依旧看着游戏机画面。虽然知道中村青年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很快沉默下去了。
事态有些混乱,我像水母一样漂着,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拽出来。我希望在别的场合让我看见桃姬那充满魅力的笑容。
“不能让就这样盲信那个孩子的话。”
中村青年用名侦探一样的口吻果断的说着。包括鹤岛先生在内的三人组(啊,应该是森永夫妇),在我和中村青年之间看来看去,正在努力分析事态。
“就是啊。”他表示同意中村青年的说法。刚才萎靡不振的木曾川又恢复了活力。
“不再说得详细一些的话,没法让人信服。”
“你要袒护杀人犯吗?”
这样说的话,不知道鹤岛先生他们会支持我们吗?这样有困难吗?
“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而已。要是不确定一下他是否真的是杀人犯的话,怎么让人信服。”
“说得好。”木曾川在一边咐喝着。像用嘴唇鼓掌一样,重复着张嘴闭嘴的动作却不发出声啬。中村青年听到杀人犯的夸奖后,没有什么表情。
怎么看他都想要当这个案子的侦探。世上还是有这种人的。
“你若是看到了犯罪现场,为什么不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呢?”
虽然认真的回答了也不等于承诺了什么,中村青年还是发问了。而且还切中关键问题。
证言原本就是个谎话,想要巧妙的回答他的问题是相当困难的。但是我来回答的话,反而会让事态变得更蹊跷,所以决定先观察桃姬的反应了。
桃姬收起游戏机并设置成待机状态之后抬起了头,将已经缓和的表情变成了平时外出时的样子。
“当时吓得我牙齿都喀喀作响,说不出话来了。看杀人的过程比之后看尸体要恐怖得多了。”桃姬像讲鬼故事一样用心杜撰着。这种说法不错,连坐在旁边的我禁不住表示赞同。
但是像目睹杀人案现场这样的事,我和桃姬应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话,无论怎样,我们也无法发挥出名侦探的本事了。但她不是拘泥于这些的人。
“你都被吓成那样了,难道连和你同住的侦探先生都没有发觉吗?”
中村青年开始转移话题了。诶?是我吗?我就像刚才的木曾川一样,茫然若失的看着中村青年。他那双眼睛充满了怀疑。哼。
“接招啊,路易。”桃姬用胳膊肘顶了顶我的侧腹示意我反击。
虽然我讨厌说谎也不擅于说谎,我不是那块料。但我对苦笑着看了一眼桃姬露,开始配合她了。
“啊,我想她可能是冷吧,她怕冷。”
我要是不抱着她给她暖暧怎么行呢?若是在公寓的房间里就能这么做了。人啊,真是造孽。若是用世间的道德标准衡量的话,我是不是个作孽的人呢?日子真难过。
“冷?在可是七月。”
“因为山上早晨的空气很凉。”说着我用目光示意鹤岛先生咐喝一下。鹤岛先生似乎没理解我的意思,迷茫的看着我们。
“那你是在早晨看到这个男人杀人的吗?”
中村青年像挑毛病一样继续追问我们。似乎不认定木曾川是犯人的话,就不能合中村青年的意。但是只要是桃姬认定的事,在我的心目中犯人就是木曾川了。站出来回答这种问题也是很愚蠢的决定。
“是啊,我觉得是早晨。”桃姬似乎也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她说话的口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能她还没有从玩的游戏中走出来呢。我从旁边偷看游戏机画面,电子老鼠已经把鱼和贝壳踢翻在地了。而被踢翻的正是桃姬这一伙的。
“嗯嗯嗯。”
“哟,形势不大乐观啊。”
“没关系,我喜欢这样。”
啊,全军覆没了。
“哼!”桃姬生气了。好可爱啊,我想抱着她不让她发作,这样想时又瞥了瞥游戏机,这时我感觉很有成就感。
“还是不太可信啊。”
中村青年的怀疑就是狂风一样,煽动着鹤岛先生他们的不安。
“和他辩论。”桃姬用胳膊又推了我一下,让我给无视了。
“我早晨睡觉来着……这么说,谁也不会相信我啊。”
看到中村青年就像是他雇佣的律师一样奋斗着,木曾川露出了苦笑。
说不定他们是共犯昵,虽然这样想,可若是那样的话,桃姬会揭穿他们的啊。驳回。
“那是怎么回事?”
森永夫妇的目光在中村青年和我之间游离,他们希望能有合理的解释。他们不太擅于观察吧,或者就是看到尸体以后吓得失去思考能力了,以就随波逐流了。
中村青年把手交叉放在翘起的腿上说着:“我是说,那个女孩子有可能在说谎。”就像揭发世人心里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他是用很肯定的口吻说的。而且他说对了。
这种人还是有的啊,中村青年和那些在错误的地方拘泥着大道理的人一样。若是连犯人的话都要相信的话,那他的水平可就不一般了。
这个青年能躲过这种误区吗?
“说谎?这是怎么回事?”
森永夫妇二人一同问着这个思维停顿时想到的问题。
中村青年看上去很得意,故弄玄虚的说到:“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看上去有些得意忘形了,这时木曾川却安静下来了,静静的观察着事态的进展时,还盯着滑窗的黑暗处看了一会儿。
“什么啊?什么啊?”桃姬看也不看对方一眼,百无聊赖的说着。假装要做扭腰的动作时,用胳膊撞了我的侧腹一下,示意我再和他进行一下推理斗争。
请原谅。我虽然为自己是侦探而感到自豪,但是推理什么的我是不做的。
侦探只是负责寻找的,解谜推理这样的事是警察的工作。
中村青年丝毫不了解我的心胸气概才会挑衅一样的向我投来怀疑的炸弹。至于是让这个炸弹爆炸还是接住它,就是心理问题了。
“比如说,包括侦探先生在内的两人才是真正的犯人呢?”
中村青年的目光和言语直冲我们。他原本就是冲我们来的吧。
唉,他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谎话,也只能考虑这个原因了。若不是很了解桃姬的话,我可能也像他那样想了。中村青年的想像力还真丰富呢。做一个名侦探是梦中的梦罢了。对此我真替他惋惜呢。
若他真是个名侦探的话,还打算要个签名来着。我真是这么想的。
“虽然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说谎这件事给人的印象还真是不好。”
中村青年还没有证实我们说谎这件事,就已经认定我们说了谎。
听到中村青年的话,坐在地板上的鹤岛先生他们就开始一点一点挪动着身体和我们保持距离了。拜他所赐,这样下去的话,我和桃姬就会变成嫌疑人的。
谁还会把希望寄托在有杀人嫌疑的侦探身上呢。这样也不用被人缠着了。
有些遗憾呢,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偷看桃姬,她又不高兴了。看样子她又输了。
“啊,那犯人是谁啊,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鹤岛先生和森永夫妇保持着距离的同时,换作向中村青年求情。我就像失去信赖的神一样,长出了一口气看向木曾川。
木曾川没有看中村青年,反而很感兴趣的看着桃姬。嗯,物以类聚。
仿佛对他说:我才不会把她让给你呢。我挡住他的视线,木曾川笑容满面的把目光从桃姬那移开,看向中村青年那里。
“打扰一下,先给我松绑好吗?”
“现在还没证明你不是犯人呢。”
中村青年得意的笑着。
“啊呀呀。”木曾川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摇了摇上半身。看到这里,中村青年开始回答鹤岛先生的问题。
“因为还不知道犯人是谁,所以之后就要开始调查,将事实公之于众。”
哦,了不起,终于说出来了。中村青年声称要解开谜团了。他是多么的自信啊。
现在的大学生还真是对推理满腔热情呢。居然能那么意气风发。但是…………
这可能和名侦探的心态不同。所谓名侦探,是把自己看得最重要,拼命的怀疑别人,然后绞尽脑汁的进行推理的这种人。
与中村青年的自我满足不同的是,名侦探会先保全自己。
“但是在不知道犯人是谁的时候,和与犯人同处一室相比,还是到外面去比较安全。”
“还不知道犯人是谁呢,谁也不能单独行动。“
“通往卫生间的走廊的玻璃也是支离破碎,还是不要出去比较好。”
对于森永夫妻的说法,连木曾川也越过中村青年表示同意,他忠告大家,杀人犯什么时候伤人是不确定的,但是比台风来的频率要高出很多。
对于杀人疑犯木曾川说的话,森永夫妇虽然态度暖昧,但是他们看上去真的接受了这个建议,恋恋不舍的看着房门。
“没关系,我这就着手调查。”
中村青年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上去要采取行动解决问题。加油吧年轻人,我心想着。
正看着中村青年时,桃姬抓着我的大腿说:“路易,他真的是侦探吗?”
“这可没有什么许可制度,爱好者和行家之间没有太大的差别。”
听我这么说来,桃姬有些闷闷不乐的噘起了嘴。把盘着的腿伸开,靠在了墙上。
“我们被当成是说谎的人。”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剩下的就全是谎话了。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路易真是冷血,你怎么不帮我?”
她把我侧腹的皮肤像拿衣服一样掐起来。我觉得已经很照顾她了啊。
“我的看家本领就是对台风的这个风施展绝招。”
比如说:桃姬被暴风吹得快要站不稳的时候,我会爬到她身上压住她。
……那个,谁能帮我打开那个滑窗呢?
“为了证明你的清白,那就来个名推理给我看看吧。”
喂喂,她用手掌敲打着我后背煽动我。
“你就是想找个借口摸摸我吧?”听到我这么说,“那是你吧。”说着她的手就要变成拳头了,我默默的暗自窃喜。
“清不清白都无所谓了,我们知道犯人是谁。没有必要行动。”
只要台风过去后警察到了这里,事实就会公之于众的。就能证明桃姬是对的。所以什么都不用做。之所以能做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侦探,是因为身边有这个人。正因为身边有这么个人,能体现出侦探用武之地的事件也是接踵而至。自导自演吗?这么说也未免太无聊了吧。
中村青年蹲在少年的尸体旁边,看上去是在确认伤势。名侦探在警察不在场的时候为所欲为啊。我站起来看着他。
我一站起来,大家立刻注意到我了。我的确试着看了看那里,我只是在一边躲避桃姬的攻击时看了看一个房间内的书架而已。与其注意我的一举一动,还不如看看同在房间里的那个悠闲青年人都在干什么呢。
把鹤岛先生的书架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有一本小说吸引了我。熟人的名字就印刷在书的封皮上。去年9月份时,我和这位小说家因为工作的缘故见过一次。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当时我的手指第一次骨折7。之后的一天,去医院接受治疗时医生不客气的一碰就让我掉下7眼泪来。
其他的先不说,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大山里看到这位小说家写的书。虽然是不太令新新人类喜欢的文体,但却受到了多个年龄段的读者的喜爱。真是意外。
既然碰到了,我就把它拿在手里用来消磨时间了。不同于之前的处女作,插画家在封面上描绘了一个美丽的中年女人,她穿着女高中生的校服,怎么看都像是十八岁左右。或许大家都喜欢像长过了头的松伞蘑一样的人吧。渐渐的感觉要失去自信一样。
坐回桃姬身边后,我重新戴了戴帽子。翻开了书。
“你记得这个小说家吗?”我把书上的名字给她看。她斜着眼睛看了看又马上把目光收了回去。
“嗯,他是个怪人。”
“是啊。”
普通人是不会和我们相识的。
不管别的了,从前言向后先看个三页再说。他的文章还是那么冗长乏味。感觉就像在前菜里面加了奶酪一样。有一字不落的读完它的人吗?若是有这样的人,那要为他的热情干一杯了。
我的体质是不能摄取酒精的。
啊,有一句话停留在我的眼前:不能说出缺点,就说明还没有完全理解。我正读的那页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嗯,桃姬的缺点吗?那我了解的都有些过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呼吸开始急促,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去,气氛开始不稳定。啊,我输了。要是我开始这样搔着头苦笑了,桃姬就会凑过来看着我的脸。我们是这样约定的。
好了,翻页吧。
“那个。”
“啊?”
刚翻完页,就被人叫住,差点让我以为这声音是书里传出来的。我把书举起来以保证视线畅通。原来是森永夫人。她为什么要从书下面看过来呢。
让我还以为遇到山里的妖怪了呢。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打招呼的森永夫人,似乎把我和佛祖什么的搞错了,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我。
“那个,你不是侦探吗?能不能,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寻找证据呢?”
听到这句话后,中村青年不满的转过头来。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在说着,要不要把你也绑起来。哦,是因为我这个侦探会妨碍他玩推理游戏,所以才用那种眼神看我的吗?都和杀人案扯上关系了,他还有这个心情。
台风来临时却奇怪的浮现出小学生一样的心态,这可能也和说话口气有关系吧。若是看到尸体就会激动的话,那就是参加父母亲戚的葬礼了。
放下那个先不说,面前这位老太婆出于什么目的又来求我的呢。桃姬也在推着我的侧腹示意我“快去快去”。
“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用不着推理和调查了。”
“但是……”她欲言又止的指着中村青年的背影说着。我叹了口气后把手放在桃姬的头上,抚摸着她松散的头发。摸了又摸。
“你怎么还摸?”一脸怒气的桃姬把我的手打了下来。
“这个孩子说她目睹了犯罪过程,我相信她说的话。”说完后,我又开始看起书来。
女主人公死了。咦?这本书,从开头到第二十页,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就算是以文字印刷的方式来说明场人物顺序,这也太能杀了吧。作者似乎没有犯罪意识啊。
看到我丝毫不把他们当回事,森永夫妇不安的从我身边走开了……啊,这样吧。假设像中村青年说的那样,犯人不是木曾川的话,那中村青年本人也有嫌疑。这样想的话,和侦探在一起的话,就有可能在这起杀人事件中保全自己。森永夫妇这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
我放下书,向少年的尸体方向看去。啊,蹲着的中村青年粗鲁的拿起少年的手,随后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
看到这之后,大家沉重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不用说,大家肯定都被他的行为吓到了。
但中村青年表情严肃,看样子在品味着舌上沾的东西。
“有香皂的味道。”中村青年把舌头向外吐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他是想说少年是洗完手之后被杀害的呢,还是想证明这个少年爱干净呢?
不管他想证明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的。换成是名侦探的话,是很擅长牵强附会的进行推理的。不不,我应该这么说,名侦探要从一点朱丝马迹里找出事实真相,是很不容易的。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尸体的味道都要品尝。要是这么说的话,大家是不是就能理解我不进行推理的原因了呢。
“鹤岛先生,能搭把手吗?”中村青年说着向旅馆老板鹤岛先生招招手。那个站在尸体旁边,连尸体的手指都能舔的人,鹤岛先生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到他身边去呢?
“快点啊,你不是想知道犯人是谁吗?”他威胁说。
鹤岛先生表情尴尬的回答他说“有什么事啊?”
他指着尸体腹部问鹤岛先生“看这个伤口,旅馆里有这样的刀具吗?”
鹤岛先生看上去不愿意去看那个被从里到外被切开的人的尸体,他侧着脸高声说道“唉呀,这个……”
中村青年无奈的咂咂嘴,难道是发脾气了吗?(看来是钙没补足啊。)
“我去确认一下,请不要让其他人离开你的视线。”中村青年留下这句话后就果断的走出了房间。
注意了注意了,不是说不可以单独行动的吗?还没等我说出口呢,已经不见了他的影子了。留下来的鹤岛先生他们忙着观察我们和嫌疑犯木曾川的神色。中村青年不在的话就觉得不安了吗?这也太奇怪了吧。若我们是杀人犯,还打算对其他人动手的话,就算中村青年在这也阻止不了我们啊。
不说他的行为能力和对推理的热忱,他的手腕可跟我们五十四岁的所长的差多了,就凭他那对体重要求很高的以额抵胸(相扑的技巧),就有着不可小视的威力。
“那个叫中村的年轻人,大概是看上我了吧。”木曾川看着走廊被狂风吹得咔咔做响的房门说着,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大家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所有的人都沉默着,认真听着。
“他那么努力的要证明的我清白,我要怎么报答他才是呢,真是很愁人呢。”句末以很滑稽的口吻说完,像在笑一件可笑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
木曾川的玩笑让局面有些缓和了。但是大家对这无视TPO的玩笑话却反应冷淡。
“我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对他的热情表示敬意而已。”
“你想通过刚才的话表现你的哪一方面?”我情不自禁的接了他的话。
木曾川听到有人接他的话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他挪蹭着身体,头就像和音乐一起舞蹈的花一样。
“前些日子,我在杂志上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都能说玩笑话的人很了不起。”
“你说的那句话已经超出了玩笑的范畴。”
“要想把世间的幽默恰到好处的表达出来可真不容易昵。”
“像杀人这样的事本身就像一个笑话。”
大家可能觉得,我能和杀人犯(可能是杀人犯)这么友好的谈话,那么我可能是他的同党,或者和他是同一类人了。
最后,鹤岛先生和森永夫妇也从房间里跑出去找中村青年去了。这一瞬间就可以看出台风和犯人哪个最可怕了。虽然中村青年已经嘱咐过他们不要让其他人离开他们的视线,但鹤岛先生他们显然是违背了约定。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可能觉得中村青年自己最先打破约定单独行动了,所以也就不能责怪他们了吧。
其实不用非得找出犯人是谁,只要大家在待在房间里就好了,以前看侦探漫画和推理小说的时候,都是以读者的身份融入到当中去,中村青年身上所迸发出的热情,让我知道,我正目睹一个人正在将其付诸实践。
正因为有像他这样热衷于扰场的年轻人,世界上的推理小说才得以成立。名侦探应该给类似于中村青年这样角色开些奖金才是。
“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啊。”木曾川对我们说着。
少年的尸体还在这房间里呢,应该是四个人对。根本不是三个人。
桃姬关了游戏机,抬起头对我说“路易也去看看凶案现场怎么样?”
“我可不想舔尸体的手指。”虽然话是这么说,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我站了起来,把手中的书放在地板上。没有用书签,想继续看的话以后自己买来看就是了,所以也不放在心上。
“哎,真的要做吗?桃姬小姐,这有点令人意外。”
“哈哈哈,交给我吧。”
走到尸体旁边,我双手合十。桃姬在身后失望的嘟哝着什么。
我觉得这种处世态度是很重要的。自己又没有可以信仰的神啦什么的,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另一个世界,我开始为少年祈祷。愿少年生前已经体现出自身的价值。排除自杀的可能性,那么少年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这座山上。
“真是一个不一样的侦探呢。做侦探的不是都乐于在别人无故死亡时做出推理分析的吗?”
木曾川用恶毒的语言描绘世人刻画侦探形象,我保持着祈祷的姿势对他的话做出了回答。做为一个侦探,他说的话我不能坐视不管。
“你真是偏执之极。不巧的是,我并不是靠它来体现自我价值的侦探。”
花咲太郎是我延用的名字,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抛开历史和新鲜事物不说,花咲太郎这个侦探的信念是“立足根本”。不追求突出特殊技能,致力帮助失意和迷茫的人。调节人际纠纷,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消除烦恼。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走街窜巷,只要能帮助他人,哪怕让我们变成街上的便利店都可以。着重于解决活着的人们的一些生活琐事,而非调查凶杀案,我从内心赞成这种思想。
所以,身为花咲太郎,我选择了从事寻找狗猫的工作。在从事这项工作之前有很多的花絮在其中,在这里就不一一详述了。
“哼。”木曾川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现在木曾川已经把注意力从我这里转移到桃姬那了。我有一点不详的预感。其中包含各用复杂的情愫。
“那位姑娘。”
“怎么了,大叔。”盘腿坐着的桃姬不耐烦的回答到。
“你真的看到我杀人了?还有啊,你得叫我哥哥。”木曾川尽是问一些一次回答不完的问题。
桃姬用瞥了我一眼,嘻嘻的笑了起来。
“没看见啊。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犯人。”
“……超能力?”
他似乎把我当成了桃姬的监护人了,用眼神向我求证桃姬是不是有超能力。
即便我能解释这种现象,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我无从知晓的。我无语向木曾川摇了摇头。
“不工作的侦探和不明少女。不错的组合嘛。”
“多谢你的夸奖,我们很合得来的。”
我微笑着向桃姬示意。
桃姬用眼睛盯着我“不,仅仅是陪衬。”冷淡的回绝了我。
是不好意思了,还是真心话呢?和她相处这么久,桃姬的心情我了如指掌,所以她不喜欢我。
“大叔,是你杀了他吧。”桃姬指着少年的尸体,天真的问道。
木曾川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犹豫。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轻轻的点的一下头,“嗯,是我杀的。”他承认了自己是凶手。
“哥哥。”
没等他说完后面的话,桃姬就不高兴的用眼睛瞪着我。她是在责怪我吧,你看看,犯人又是我找出来的,你连推理什么的都没有做。真是心有灵犀呢,虽然只单方面的。
“你和那个少年有什么过节吗?”我一边走回桃姬身边,同时避开她那责难我的眼神,问木曾川。
我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兴趣,所以讲话的语气也很平静,木曾川很认真的回答了问题。
“不,其实,我是个杀手。前几天,有人委托我杀了那个少年,关于委托人和动机,因为有保密义务,所以我不能说。”
“哎,小气鬼。”
“我也不想再问了。”我和桃姬意见有分歧了。因此她轻轻的瞪了我一眼。
“那位大叔真小气呢。”我很快地附和了一声。即使我问了委托人是谁,他也不会愿意说出来的,这和萝莉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还想听你说我有职业道德呢。哎呀,先把话都说完了没什么不妥吧?我倒是想在中村那个人回来之前说完。”
“啊,请吧。”我倒是没什么想和杀人犯说的了。
和男人说话就是没什么说的。要是和桃姬一起聊天的话,那我心里就会舒服多了。
“原本打算杀了他之后就马上逃走的,但是台风来了就没能出去。哎呀,若是我不动手杀他,说不定他也会因为暴风雨死掉呢,我还是输给了天灾。根本就不应该来山上的。”
“哈,但是你可以欣赏大自然的宽广啊。”我表示同意,因为是桃姬提出要来登山的,所以我拼命的说好。
废话就不说了,在说完闲话后,木曾川又把话题切到正题上,提了一个建议。
“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你们能让我走吗?”
“……我虽然是个没什么大能耐的草民,但是我天性里善良的成分不允许自己那么做。”
对杀人犯视若不见,那不就说明我在作恶吗?
“这个时候让我走的话,我不会伤害你们,我走之后报警也没有关系的。我觉得这个时候让我走,对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也就是说,你打算把大家都杀掉灭口吗?”桃姬追问到。
没有丝毫耽搁,木曾川像魔术揭秘一样伸开手给我们看……拿下绑着他的手绢。
我举起硬铝箱挡在身前,走到桃姬身前像盾牌一样挡住她。
“好了好了。”看到我的动作后,木曾川摆摆手向我们表示友好。“不系得紧点怎么行呢。”一边这样告诫着我们一边说“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杀人的事全部告诉你们呢?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与我们搏斗最后也是逃走,与其那样,还不如说出来,来个和平谈判。”
“你说对了。”
他一边点头肯定,一边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像刀一样的,短小锋利的柳叶形刀。他用刀割断了脚上绑的方巾。
“哟,屁股好疼啊。”木曾川说着,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哎呀,被打的地方更疼啊。”
这家伙像是在讽刺我吧。
“怎么样?除了雇主指示我杀的人之外,我不想再杀其他的人,虽然我是个杀手,但是没有杀人癖。”刀,木曾川摆弄着可能是杀死少年时用的那把凶器,他把话说得很委婉,话里还是强调着让我们放他走。以死为条件的提议,说是好意,其实和威胁没有什么区别。
“……嗯……”怎么办呢,不是烦恼的时候啊。
中村青年他们就是回来了也无济于事的,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还没等我做出承诺,恐怕木曾川就要对中村青年和鹤岛先生他们下手的,然后再来对付我和桃姬,旅馆内的尸体数量就迅速由一个变个七个。
这个结果不难想像。肩上的担子很重。我偷偷的看桃姬的脸。
桃姬说:“都交给你了。”她看上去并不害怕。因为面对尸体的时间太长,这孩子的感觉已经有些麻木了吧。这对她的成长不太好。
“……嗯。”我又以相同的间隔长出了一口气,低低的说了一声。
若是我一个人面临这种情况的话,就尽可能敷衍过去了,但是桃姬也在呢。我不想把自己的正义感和最重要的人放在天秤上衡量。
“好啊,我们让你走。您请逃吧。”请吧请吧,我用手做出赶他走的动作示意i给他看。
木曾川似乎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好像故意的表示出放心的姿态来。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啊啊,你放他走啊。路易真坏呢。”桃姬开始揶揄我了。
“不能把他留在这房间里。”如果情况允许,我也想捉住他,因为现在情况不允许,只有这样敷衍过去了。
“好,谈判成功,那我得快点走。”木曾川高兴的离开了房间。他担心可能会遇到中村青年他们,于是选择了从窗户逃走。打开窗户,拉起滑窗,外面的风雨啪啪的落在他的脸上。有一些小雨滴像被从外面扔进来一样,打地板上。那声音里面不仅仅是水,还有敲杯子一样的声音夹杂在里面。外面高大的树木,树根几乎要从地面拔出来一样向后仰着,像地平面上的大力士一样迎风坚持着。
木曾川迎着暴风,把脚抬起来放在窗框上跳了出去。“啊呀!”可能跳下去的时候没站好,他大叫着倒了下去。稍过了一会儿,木曾川站了起来,“啊,别忘了把滑窗关上。”他用不低于风声的喊声把善后工作留给了我们。“再见。”他看到了我勉强点头后,对我挥挥手跑开了。
要是在这山上彷徨的话,即使不受人类的审判可能也会被大自然判死刑的。我这样想着关上了滑窗。
“还有,代我向那个叫中村的年轻人道谢啊。”木曾川的脸从窗户旁边凑了过来。
“哇!”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头发被雨淋得湿淋淋的男人,我出于本能的跳了起来。木曾川的左肩和脸都沾满了泥,已经变得像原始人类一样。
“哇哈哈!”他笑我的狼狈,我觉得就他现在的表情来说,枪比菜刀更适合他。
看来这家伙一直在盯着我来着。
“这次真的再见了。”
再也不要回来了,目送他走时我都想撒些盐来驱鬼了。他顺着旅馆的墙壁走了。算了,不管他了。问题是滑窗。“真重啊。”正在我说话的瞬间,横扫过来的雨水已经进了到了喉咙部位,就像接受医生检查时被伸到口中的手指尖扎到一样疼。虽然不舒服,但是在桃姬面前,我装着没事的样子把滑窗关上了。在我正要关上玻璃窗上锁时,走廊里传来了扑通扑通的脚步声,浑身湿透的中村青年他们进屋来了。在他后面的是鹤岛先生他们。若是少和木曾川说一句废话,可能就来得及了,在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奠名的悔意。我想让什么来得及呢?要是帮木曾川善后之后,就安静的坐回原地,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想的倒是不错。可能这已经在我心里形成规律了,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
我以要被人误会的姿势僵在那里了,中村青年也睁大了眼睛。他的手中握了一把像是简易旅馆的厨房用的菜刀。
“你在做什么?”
我倒是想这么问。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的,耸着淋湿的肩膀,他们四个人每人的手里都有一把刀。鹤岛先生手里拿的是细长的、像是用来切面包的刀,森永夫妇其中的丈夫拿的是水果刀,妻子拿的是一把锋利的剪刀。虽然形容他们是武装团伙也并不夸张,从他们所处的环境来说,的确有这个必要。我把手从窗户上收回,拿起地上的硬铝箱快步走回桃姬身边。
“请不要动。”虽然中村青年命令我了,但我无视他的命令,像一堵墙一样站在了桃姬的身前。我顺手握紧硬铝箱。用来抵挡攻击的话,这个坚硬的包再合适过了。只要对方的不是枪,就多少能周旋一会儿。
桃姬看上过去并没怎么害怕,安静的站到我的手臂后面。她依赖我,想到这里,一时心里火热。
“我再问你一次,你刚才做什么了?”
他摇晃着菜刀,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他带来的压力虽然比不上木曾川,但是现在的情形下,似乎是他赢了。居然能让我有危机感,中村青年还真有两手。
“屋里空气有些污浊,想换换新鲜空气”要是这时用这个类似于刚才对木曾川说的玩笑话来回答的话,他会是什么表情呢。可能会把菜刀刺过来吧。
“反倒是你,你拿那个刀干什么?拿着它走路可是很危险的!”
万一摔倒的话可是会伤到自己的。宛如我的担心是杞人忧天一样,中村青年用冷淡的目光看着我。
“我为了验证它是不是和尸体上的伤口一致才拿回来的。”
要是那样的话也不用四个人每人拿一把啊。
“那有我们的吗?”
“刀具就只有这些。”
你这是模仿秀吗?桃姬忍不住抿嘴笑着,碰了碰我的手臂。
“那个……”鹤岛先生轻轻的扯了下中村青年的衣袖。
“怎么了?”中村青年像看我们一样冷淡的看向他,急躁的问他有什么事。有人打断了他对我们的追问,他似乎不太高兴。
“那个人,不见了啊。”鹤岛先生指着房间的角落说着。
“啊?!”中村青年似乎没注意到,他慢慢的顺着鹤岛先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于是他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用手揉了揉眼睛,眼里充血的部分几乎都要露出来了。之后中村青年似乎忘了中里还拿着菜刀昵,挥着手激动又朝我看来。其他三个人谁能在后面刺他一下,让他消消气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唾液像雨点一样中村青年的口中飞了出来。
“我让他走了。”
“啊?”中村青年的眉毛竖了起来,既奋怒,又困惑。
“他就是凶手,用凶器威胁我们,我不得已让他走了。”
我的话就像英语作文一样没有任何的修饰,把事情的经过如实汇报了。
“没说谎吧。”我示意桃姬表示同意。
“是啊,路易当时吓坏了就让他走了。”桃姬帮我辩解着。虽然她说的话听上去像是对我的贬低和嘲笑,但那是事实。
“让他走了是怎么一回事?”“啊,他是犯人。”“开什么玩笑!”中村青年用力揪挠着头发说着。就在这一瞬间,这个青年比刀还要危险。
“你让他走了,不就是共犯了吗?”
“这根本没道理。”
我把手挥向一边表示否定。那么强盗抢劫便利店的对候,店员在其胁迫之下屈服,结果现金都被抢走,就说店员是共犯?事情不是那样的。之后对身后那三个人说他们是共犯的话,那三个人不怕才怪呢。
中村青年从我们面前横穿过去,走到窗户附近。他通过的时候,我们都明显防备着对方。因为他手里有刀。
中村青年蹲下来,用手摸了下被雨淋湿的地板。这次他应该不会舔上去了吧,心里这样想着看向他,他也正用冷淡的眼神看着我。
“地板淋湿的痕迹是新的,也就是说刚才,你开窗了吧。”
这样的事不用验证也应该知道的啊,因为我当时就站在窗户那里的。
到哪都一副侦探姿态的中村青年站了起来,他把刀拿在身前继续追问我“你说那个男人拿着刀威胁你,你就让他走了,是吧?”
“嗯。啊,他似乎还要向你道谢呢。”
“道谢?你指什么?我不记得那个男人对我说过。”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么说的话有可能诱导其他的人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了。
“事实是他已经逃走了,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有一点有些可疑,那个男人是怎么想的,面外正在刮台风,他根本没地方可去。”
中村青年不只是对我说,也对鹤岛先生他们说起了这样含有推理性质的话。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去外面只有死路一条。那么木曾川要去哪里呢?昨天他似乎在山上转了很久呢。
“那个男人打开窗户逃走……总感觉怪怪的。”
“啊?”连这里都怀疑吗?看来我是彻底不招人待见了。
“咦?怎么回事?”森永夫妻有些跟不上中村青年的思路。
要是他们理解了,就没有机会给他们讲解了呢。鹤岛先生似乎也期待着年轻人的讲解。
中村青年看上去有有些激动,脸颊有些潮红,得意的开口讲起来。
“窗户的确是那位侦探先生打开的,但是那个男人没有从那里逃走,他可能还在这个旅馆里。”
“怎么可能?”桃姬叽叽咕咕的说着,看向一边微微耸一下肩膀。年轻人的样子很滑稽吧,不要笑我们哦,名侦探。
“哪,哪里?”森永夫妇其中的妻子(就像右派教母一样)猛的转过身来问到。
看到有人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中村青年做侦探就做得更有乐趣了。
“他不能一直待在风雨中,对他可能去的地方进行排查。不过在这此之前,要想好怎么处理这两个可疑的共犯。”
他和话锋和刀尖始终不离开我们。中村青年,你和我们有什么仇恨吗?我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三个人,他们就像要把嘴唇咬出血一样,用力握紧了刀柄。现在看来,劝他们去睡觉是不可能的了。
“你说我可疑,我说的可是实话。”
“他又没说我们说谎。”被桃姬插了一句嘴。
喂,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才对啊。
“我和桃姬从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木曾川是凶手了,如果是共犯,也不会这么说了。”
听了我的话之后,中村青年不屑的笑了。好像还要说句哼似的。
“不是的,恰恰相反。你们是觉得,开始说他是犯人,之后把他放走,这样在解释的时候就不会让人怀疑了吧。”
“啊。”鹤岛先生他们对中村青年的解释发出了赞叹之声。
啊,原来还有这种解释呢。面对虚荣的诱惑,中村青年也不能幸免。我没办法驳回他的说法。看到我沉默之后他好像以为自己说中了,脸上渐渐洋溢出得意的表情来。没有人站出来说“综上所述,我不再相信你们。”
推理小说中的出场人物的失败往往都是因为要消除一切可疑因素,惩罚可疑之人。
“接下来怎么办?”
“像刚才的那个人一样,限制你们的行动。现在已经没有共犯了,没问题吧?”后半句话,他似乎是说给鹤岛先生他们听的。
三人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了。喂喂,你们就那么相信他吗?
中村青年擅自单独行动,把他们三个人留在房间的事连提都没提。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桃姬的手脚都要被绑起来……
“……嗯?”
“你那色眯眯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以不道德的方式做道德的事。”
“变态。”
“才不是呢,我萝莉控。”
“哪个都一样。”
“才不一样呢,萝莉控才不是变态呢。”
“不正常吗?”
“是的。”
就在我们重复着变态议论的时候,我们的手脚已经被绑上了。我没有对用刀指向我们的团伙进行反抗。看样子他们不会轻意杀了我们,如果我们反抗的话,就不知道这些人会把刀挥向哪里去了。
若是桃姬不在这里的话,我可以先把中村青年痛打一顿的,然后那三个人的斗志和反抗之意也就很容易解决了。啊,刚才也这么做就好了。把硬铝箱像棒球的界外球一样用力的朝中村青年的头用力一挥………不不,太麻烦了。只有孩子才在会在来台风的时候有心情想这些吧。
我的手脚是中村青年来绑的。他不能把这份工作交给别人来做,于是亲自动手了。动手的时候他还在怀疑我。
“那个男人是怎么解开这个的,这也是个问题。是你给他解开的吧。”
“不,是我系松了。”
“那我就系得紧一些吧。”
他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把我的手绑得很紧。
绑完之后,他果断的对鹤岛先生他们做出了指示。
“牢固的地下仓库应该能躲避风雨的,那里还有食物和喝的东西。”若不是那样的话,他可能就把我们送到地下室去了吧。
“嗯……在,在这里吧?地下……让人有些不安。”森永夫妇提心吊胆的说着。
“那要和共犯待在同一个房间吗?”中村青年用下颚示意着我们对森永夫妇说着。森永夫妇在我们和地下室之间无法做出选择,于是没有立刻回答青年的问题。
“若是因为犯人危险就杀了他们,那我们就和犯人没有什么差别了。捉到他们后要移交给警察的。所以要让他们留在这里,有谁有意见吗?”
中村青年巴不得其他人马上按他的意见去做。
“啊,但是把这些人留在这里就出去的话,刚才那个人不会回来救他们吗?”森永夫妇有些得意的大叫着说出了自己发现的问题。
“他们要是想逃的话,当初就和那个人一起离开了。”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
我试着对中村青年的驳论提出质疑。青年转过身了不琐的笑了。
“杀人犯是都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于是森永夫妇沉默下去,收回游离不定的目光低下头去了。
“但是,那个男人可能藏在地下室里,请大家小心。”
“但、但是那个男人可是杀人凶手啊。”有人诉说着自己的恐惧。
“我会走在前面的,走吧。”
中村青年推着步履沉重的鹤岛先生他们走出房间。离开这前,他回过头来自信的对我们说:“请在这慢慢享受等待警察到来的这段时间吧。”
中村青年好像很喜欢羞辱人,这个嗜好可真不好。于是我对他说:“天快点晴就好了。”我像说社交辞令一样,说出了大家的愿望。
我相信这也是死去的少年的愿望。
“还真是的。”中村青年简短的回答我之后,关上了门。紧接着,四个人消失在走廊里。
啊,他们也没有确认刀是不是犯人用的啊。算了,都知道犯人是谁了,可能也没有必要再确认了吧。
但是想要做名侦探的话是不能这么草率的啊,年轻人。不谨慎一些怎么行呢。
不管怎么说,自从木曾川逃走以后,总算结束了让人窒息的几分钟,于是长出了一口气。
“我们两个终于可以单独相处了。”这句话也想在其他场合用。
“和陌生人在一个房间相处,真累啊。”
和桃姬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随后桃姬就又恢复了不高兴的状态了。
“都怪你什么都不做,所以才被当成犯人的。”
“中村青年的敬业态度超乎我的想象了。”不不,他只有行为能力合格。
“亏了人家刚开始就告诉你犯人是谁,不要那么容易就在推理上输给人家嘛。”
“我不认为输了,要是一直让他牵着鼻子走那才是输了呢。”
“都被人家绑上了,还能说自己赢了吗?”
桃姬气得脸鼓鼓的。我想把她的小脸捧在手心上稀罕一下。啊,但是手不能动了。谁把我们绑上的。这个旅馆里有人嫉妒我和桃姬的关系吗?要是让我找出这个人的话,我会很高兴的进行分析的。
“但是,为什么那么想让我进行推理分析呢?”
桃姬嗖的一把脸转向一边去回答说“这还用说吗?能和我在一起的人,当然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了。”
“哦……”说起来,这话她对我说过。虽然想满足她的要求,但是…-
嗯,我对那种类型的侦探没有什么憧憬。稍稍往那种类型靠拢一下也有这个可能。
“我仰望屋顶。幸亏他们没有关了灯出去。”
“啊?”一阵剧烈的响声传来,难道有树木撞到滑窗了吗?好可怕好可怕。在这之后就响起的开窗的声音,树木怎么会像人一样从外面打开滑窗呢。
啪啦啪啦,随着滑窗被打开,玻璃窗上映出了一张人脸。
我的动作定格在正要给窗户上锁之前,所以在从外面也能打开。
映在窗户上那个人,正是逃走的木曾川。
“哎呀,捆得真结实呢。”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他很高兴的笑了。手中抱着很多的食品和饮料。他用下巴顶着其中最上面的火腿,宛如庆祝自己恶作剧成功一样微笑着。
……啊,中村青年的推理忽略了一点。若我们和木曾川是共犯的话,他之后会返回来救我们的。他应该这样考虑才对。
“这都是从地下室的仓库里拿来的。这里的居住条件不好,就当用这些东西做补偿了吧。”
这和中村青年的推理虽然有些不同,但是他的确还在旅馆中。他要知道他的推理没有说对,一定会很不高兴的吧。
已经逃走的木曾川又回到了这个房间,这是什么逻辑?
木曾川把带来的食品放在地板上,重新恢复自由的双手又把柳叶刀握在了手里。哇,感觉自己可能要遭遇不幸,开始在脑中考虑着死前的遗言,脊背发凉的恐惧感,让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木曾川挥着刀切断了什么和我有关的东西。原来是手铐。然后又不太熟练的切断了脚镣。
“……………………”
“啊,不用谢了。”
我原本也没打算谢他,正因为他逃走了我才被绑起来的。桃姬的手铐和脚镣是由我来解开的。
“脚踝都麻木了,不要碰啊。”
“不是,我只是看看你穿多大号的鞋而已。”
“那为什么要握我的手指呢。”
“我看看准备什么尺寸的戒指合适。”
“我掐死你,你这个混蛋。”
在我们一问一答的时候,木曾川在用手机为少年的尸体拍照。
我关注了一会儿他这种怪异的、大概可以归类为好奇心的行为。
“逃走的时候太匆忙了,忘了雇主曾嘱咐我要拍下证据了。”说着,他又从不同的角度拍了二三张左右。
“好了。”木曾川回过头来说。
“在刚刚往山下一点的地方,我昨天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洞穴,要不要一起去那里等待下山的机会呢?”他用拇指示意狂风乱作的窗户那边。
“……他邀请我们去的住宿地可够原始呢。”
但是手中拿着刀邀请别人可不好。
“放心吧,昨天鹤岛先生已经说过了,这山上没有熊。野猪可能会有,要是遇到野猪的话就把它抓来,做成炖菜卖掉。”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让我走的话对大家都好。所以看到你们有困难的时候,怎么说呢,可能是我的美德不允许我坐视不管。”
原来这就是美德啊。我看了桃姬一眼。
桃姬不高兴地说:“我又不是测谎仪,你看我,我也不知道啊。”
“话是这么说,但总可以商量一下吧。”
“交给你了。”桃姬抱着双腿说道。
“嗯……”我抬头看看木曾川,嘟哝着把手放在了额头上。
他要是真想杀我们的话,不用给我们松绑就可以把刀刺向我的心脏或者喉咙。他可能想不到我们曾经想让他在山中自生自灭了。
“…………………………”
总之,中村青年这个名侦探可远比杀手可怕得多。
“走吧。”
我拉起桃姬的手朝窗户的方向走去。
“哎,衣服会沾满泥巴的。”桃姬说着她那女孩子特有的观点。但是并没有对我的行为进行反抗。
她继续说“我很在意这个的。”
“没办法,在山洞你就睡我身上。”
“说什么呢你。”说着她踢了我一脚。
“旅馆里有睡袋,我已经拿来了。”木曾川说着这条不怎么令人高兴的消息。
“但是你也要做好精神准备哟。”我凑到木曾川耳边忠告他说。
“什么啊?”木曾川把头凑了过来。
“桃姬……只要和这个女孩子扯上关系,就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啊……那,是不是应该先祈祷她晚上别咬牙啊。”
我开玩笑似的威胁他。管他呢,痛苦的又不是我。
然后木曾川第一个脱离了鹤岛先生的房间。凌乱的地面和溅起的小土块啪啪敲打着裤角和脚踝,我们对此束手无策。
“桃姬,没事吧?是不是站不稳了?要不要我抱着你啊?”
她在我身后避着风,同时轻轻的说“是你想抱我吧。”事情正如她说的那样。
落魄到要在山洞里过夜,这又是一次糟糕的旅行。
中村青年,事与愿违啊。
我又何尝不是呢。一般在这个场合的侦探都会驳倒中村青年的言论,证明木曾川这个杀人恶魔的罪行,告诉他事情不应该发展到这一地步,让他悔过,然后台风过后第二天清晨太阳的升起为这起事件画上圆满的句号,这样多好。
被假装名侦探的人当成是共犯,还被绑了起来。最后却被重新恢复自由的杀人犯给救了。在此之上还应他的邀请,迎着台风前往满是泥土味的山洞里避难。虽然找出了真正的凶手,却是桃姬的直觉验证的。
“……”
算了,没有出现第二个牺牲者就已经不错了。但这似乎不太可能。
我在这个旅馆已经做到了侦探应该做的事。虽然没有积极的采取行动,至少事情还是有进展的。没有捉到凶杀案的犯人,只是证明了世事无常而已。
桃姬可能也想到这些了吧。她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不过能够在暴风雨中体验大自然,她的脸上还有一丝满足的神色。看样子,离开那个房间未必是件坏事。
我一边压住帽子防止它被风吹走,一边看周围的景色。被风吹断的树枝和叶子在风中飞舞着,雨水就像瀑布一样不断的倾泻下来。天比我想象中要黑得多,乌云像被风把玩着一样翻滚着。
若是有人能够驾驭天气的话,那他一定能够成为世界头号杀人犯了。
我们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要受到大自然的左右。保护大自然这句不成文的规定,此实更像是对人类的嘲弄,卖弄着它的伟大。
保护大自然,向大自然致敬,与地球共存!……怎么说着说着变成环境保护者的口吻了。
“忘了问你了,你,真的是侦探吗?”狂风像要把我们吹走一样,站在旁边的木曾川摇晃着问我。
听到这个经常被问起到的问题,我笑着回应他,拿出了一张名片。
名片刚一接触到雨水就被淋得不成样子了。
“第三代,花咲太郎。若是小狗或小猫失踪不见了,请与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