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尽情的大闹了一番,艾姆的心情很是不错,正在将炭烧意大利面接连不断的送进嘴里。
“快吃”
露卡实在看不下去对晚饭无动于衷的九罚,于是说道。
“战略的基础是吃饭。不吃饭的话什么都干不了。反过来说,就算是吃不下去只要死命咽下去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可以活动,胃也会变得健康。即便如此还是吃不下去的话我就要塞你喉咙你了。”
近乎于威胁的台词终于让九罚握住了叉子。艾姆的料理意外的好吃,但却没有好好品味的心情。
“深间水鸟”
事到如今,驱魔师终于将事实摊了出来。
“她与恶魔有关系。恶魔召唤者,亦或者只是被操纵着,无论如何都处于靠近事件核心的地方。今后的行动方针便是去追她。”
冰冷的语言刺入了心脏。
九罚还算好。如姐姐一般仰慕着、喜欢着水鸟的七罪的心情是怎样呢.她回来之后什么也没说,就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就算是露卡也没想着强迫七罪吃饭。
“让他堕落的的恶魔是——布涅,没错吧?”
“嗯。烂透了的人肉与漂浮着的阴冷墓土的气味。那种那种阴湿恶俗的气味只可能是步涅的。”
真是让人倒胃口的对话。
可好像在在意的只有九罚,露卡与艾姆都在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吃着饭。
自己重新认识到。
这两个人是与九罚完全不同的存在。生活方式与存在方式的性质都完全的不同。就如正与负一般对立的两个人,从都与九罚“不同”这方面来说,倒是很相似。
本来。
虽说不同,但也并不是不能靠近。
“那个步涅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恶魔?”
“从四大属性上来说是土,从七大罪来说被分类为傲慢吧。栖息于墓地、操控死灵的恶魔”
虽然露卡进行了说明,不过过于抽象于是不是很明白。不知是不是看不下去了,艾姆插嘴道。
“确实呢——那个、步涅能将死者复苏。虽说如此,也并不是完美的法术,只是如刚才那样让尸体动起来而已。”
“……那么,与他战斗的意思就是说,不得不与那些被操纵的尸体东西战斗?”
“九罚,不对哦。步涅的本质是在土中。地下,也就是说知道通向死者之国的道路的步涅,一直潜伏于土中。藏于看不见的地方,操纵着死者,自己则在安全的地方窃笑。他并不擅长于战斗,操纵的尸体也不是那么强力。但是,正因为他的卑劣与阴险才排入七十二魔将之列。——不要小看哦,九罚。即是说他的卑劣是被评价为与我的战斗力同等级的。”
确实,卑劣这种东西,是能成为强有力的武器的。将自尊全部舍去不顾外人眼光的行动咋看很是恶劣——但就如以拟态捕食猎物的变色龙一样,究极的卑劣中也能隐约看出一丝艺术性。
艾姆虽然稍有凶暴,但是个是相当听话的恶魔真是太好了。若是怪癖的恶魔的话,九罚已经被其玩弄于掌中了吧。
“那种家伙为什么会袭击我们?”
“嗯——想不明白。虽说若被知道与驱魔师有关联的话就很有被袭击的可能性……但不可能那样吧。就九罚跟我与露卡协力这件事,那家伙不可能知道。”
就连艾姆也很是伤脑筋。
“那些话就到此为止吧。现在的问题是——他潜伏的地方是?”
露卡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响起了喀喀喀的声音。
“九罚,深间水鸟是你学校的修女,这点没错吧。”
“啊……是、的。学校教会的修女,并且……对了,是神父辅佐……”
深间水鸟是与仁藤神父一起处理杂物的。
九罚并没多少讨厌的感觉。再说本来就没有真实感。九罚既没有与水鸟直接说过话,也没听到过什么有恶意的话语。
所以说,才这么想着。要将附身于水鸟的恶魔打倒。
要将藏于深处的本体打倒。更镇南关要的是要将袭击七罪的那至极的卑劣击溃。
七罪没问题吧。虽说是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等这边说完话,还是应该去看看情况吧?
“圣乔治学园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召唤时使用的仪式场、又或者是魔术性的痕迹、残留下来的咒术道具——若能找到这样的东西的话,就有可能进行追踪。”
“那个修女的家呢?不会什么都没确认就这么说吧?”
“已经查看过了。让驱魔师支部的人去了,不过已经搬走了。当然,线索一点也没有——那个学园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
从深间水鸟与露卡相遇至今,大约6小时。
在这短时间里与驱魔师支部联络、派人去调查、然后确认了之后向露卡报告。驱魔师的网络与操纵这些的露卡的手腕确实是可怕。
“还真是快呢——就像是贝鲁赛巴布大人直属的谍报机关一样。”
“哼哼。不要搞错了。艾姆、九罚——若以为这就是我们的真正实力就大错特错了。”
露卡略带笑意的说道。
“驱魔师在日本有17人。”
在说什么呢?还没来得及想,露卡就不间断的继续说道。
“但是,从属与本部的人,在日本一共有8000。驱魔师是这些人之中乘罗马字母之名、直属于教皇的被选中的领袖。以最强战斗力的龙伐‘G’与能匹敌圣人殉死却又不用自我牺牲的‘M’为首,是这个国家接近神之人得到的最高战斗称号。我们是只为打倒恶魔而存在的。若想进行调查的的话,是行动速度是远迅速与警察的。”
那是自信的表露。
常常说着迟早要将艾姆与九罚打倒,但却又特地进行了说明,正是因为有着就算说了也完全没有问题的惊异自信。也就是说露卡的意思是——“想反抗也是没用的”。
九罚重新审视了驱魔师的强大。虽说只是一是,但能协力真是谢天谢地了。
“所以说,连我们都不能进行进行跟踪,是很严重的事情。比如说,你学校的什么地方有没有隐藏的房间,想确认一下。”
怎么会有呢。九罚这么想着,但要否定的话又太对不起露卡那认真的目光了。
“不过……有进去的方法吗?先不说我们,露卡与艾姆进入学校稍微有点不可能——”
“有啊。要多少有多少。但即便是‘驱魔师大人来了哦!’这样大声宣扬,也只是让敌人逃走而已。我这边也想着尽可能的不通过本部,不动用组织,尽可能隐蔽的进行行动。”
既然露卡这么说了,那就是有方法了吧。露卡好像也没有具体想到什么,停下了话语。
“我想想……只要能筹到制服的话,就算混入其中也能不败露。在上课的时候老师也不会巡视。专注于要调查的地方早早弄完的话,应该没问题吧。学校里的情况如何,我与七罪能能提供援助。”
无论如何,都需要人带路吧。而且如果不仅是露卡,艾姆也到进到学校里的话,就算是与步涅打起来也会变得相当轻松吧。当然露卡会很不情愿就是了。
“那么——问题便是制服了。”
对啊。圣乔治学园的女子制服只是普通的运动夹克,但颜色与设计都与其他学校的不一样。就算是穿着其他学校的校服去了,也会被赶出来吧。
“七罪没有备用的吗?”
“应该是只有一套的——但是与露卡不合身吧?艾姆的话到说不定没问题。”
高挑的露卡要穿七罪的衣服有点困难吧。再说,就算是穿上制服,露卡也不像学生吧。
“哎?——只能现在去买了吗?”
“啊、那也办不到。因为我们学校是私立的,制服只能在4月份的时候定做。其他什么地方都没卖的。”
简单的否定让露卡露出不快的神情。可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了。饭桌上的空气有些不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只有事不关己继续吃饭的艾姆。
就是在这个时候,从餐厅的门口传来了非常令人兴奋的消息。
“——嗯——嗯。是的,稍微有点急。如果可能的话,在今天——啊、真的?是,那是当然了、哇啊、小实真是太谢谢你了”
“…………七罪?”
出现在餐厅里的,是手持电话的七罪。看来是与谁在通话。
在那之后又多次说着“是”啦“嗯”啦什么的,终于结束了对话,啪的一下合上了手机。
“那个、七罪?身体已经没事——”
“哼嘿嘿——听到了对话哦哥哥。没问题的。刚拜托了朋友,让准备了稍微大点的制服。”
“V”,七罪边笑着边立起了食指与中指。太棒了,露卡轻敲着桌子说道。过于快速的行动,让九罚变得无言。
“那个……七罪,听到了吗?”
“是的。啊、身体没问题的。因为心情好了点,正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你们在说什么需要制服之类的话——所以,我也想着尽些力。”
面对笑着的七罪,九罚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种用做作的笑容装出来的精神,一下就看破了。因为是哥哥,这种程度是当然的了。即便如此也不愿蜷缩于屋子里。就算身边的人是敌人——不对,正因为是敌人,才不愿意这场战斗在与自己无关的地方擅自完结。
马上就明白了,是勉强振作起来的。
“————嗯。明白了。谢谢了,七罪。这样的话肯定能行的。”
“太好了。啊,艾姆可以穿我备用的。”
虽然其罪的笑容是那么明显的生硬,但在现在去没有人去指出这点。
翌日——。
“嗯、胸部稍微有点紧呀。果然只能缩一下难得为了九罚变大了呢”
“淫魔闭嘴。不要诱惑青少年。不但难看还只有害处。”
九罚红着脸想道,能不能稍微静一静呢。总算弄到了制服的两人正在九罚的房间里换着衣服。在七罪的房间里三人换衣服从空间上来说是不可能的。顺便一提,九罚已经身穿制服在房间门口等着了。
虽说如果不想听对话的话只要逃远了就好,但若在九罚没有看守的时间里因为吵架将屋子破坏了的话可就不妙了。
“什么?难看是什么意思?露卡因为胸部平才嫉妒的是吧?”
“你笨蛋啊!怎么可能那样!倒不如说不会肩膀僵硬战斗时候也很轻松,净是好处啊!对于侍奉主的我来说是不需要媚态的。”
“如果是严格的修女倒是可能如此。啊、话说露卡非常不适合制服呢!快看快看,我是多么的适合。是不会输给什么欧巴桑——好疼!肥猪!而且是个只启动胳膊上的光铠的肥猪!哇啊九罚?”
“什么”
啪嗒的一下,房间的门开了。已经换完了——从对话的流向来开,那是不可能的。艾姆做出哭泣的表情(多半是故意的)抱了过来。
“艾、艾姆!?”
艾姆只将衬衣至第2个纽扣、而运动夹克只是披在上面而已。虽说应该是正在换衣服,但却没有粗心的露出内衣。
然而——无意间就被艾姆打开了门的露卡会怎样呢?
穿着衬衣,刚刚解剩最后一颗纽扣的人的确是露卡。
——好像之前还穿着裙子,遮住修长的下半身的只是一件衬衣。
中途注意到的时候,慌忙地扭过了头。
露卡的瞳孔不意之间变得圆睁,好像是被信任着的主人对其作出了恶作剧的小狗般,虽然没看到但是感觉出在生气。
——先回望过来的是七罪。
“还不接受教训啊哥哥,又来偷窥吗?奸淫好色即是大罪。主啊,请宽恕罪大的哥哥,并且希望他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了,如果需要的话还请给他降下一两道雷击。”
装着最大限度的虔诚模样说出了危险的台词。感觉就算有艾姆的帮助也无法防御得住闪电。在这么坏的时机出来的七罪,应该早就换好衣服出来的吧。
“啊,七罪。这次这个是不可抗力啊。”
“历代询教的圣人们无言地接受拷问之后,心情愉悦地前往神之国的哦。”
意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无需狡辩。
这次的凶器是刚好里面塞满了厚重的教科书和圣经以及圣歌集的皮制书包。
上学途中,造成的混乱和注目程度出乎意料之外,完全无法不去介意。
看过来的目光好像都在说着露卡身材像模特一样,艾姆很可爱之类的话。反正不会有能记住全校所有学生的脸的学生,应该会有办法的。
“真是怀念啊,从高中毕业已经有几年了,不过,这还是……”
露卡看起来感慨很深的样子,而艾姆则是‘哎,几年?’这样反复询问露卡。
环视周围,会发现露卡和艾姆已经完全被学生们围住了。因为没有艾姆和露卡所说过的那种违和感而吃了一惊,因此九罚才会平静地看着吗。
“……”
露卡向后面转过了身,就算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一定害羞了。也有因为刚才的事的缘故,九罚现在不知如何和露卡相处。
“嘿嘿,喂喂九罚,好看吗?”
艾姆在适当的时候向九罚打了声招呼,迅速转身一圈展示自己的制服。裙子轻轻地飘动起来,耀眼的双腿展露了出来。
大概是有什么图谋。
“呃,这个……很合适哦。”
“露卡呢?”
“呜。”
的确是艾姆恶魔性的反击。露卡露出长枪一样锐利的尖锐视线,这里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都感到不太妙。
“七罪,帮帮忙。”
“不要。如果把我也掺和进去的话可做的选择就变成三个了哦。”
对于寻求帮助的可怜小羔羊,妹妹冷淡地将其弃之不顾。
艾姆一副对于选择自己深信不疑的脸看着这边,露卡的脸只是向着其他的方向,不过视线一直都盯着九罚。艾姆明显地享受着这种情况。
“啊,呃,那个,露卡小姐,该怎么做呢?我们要上课,这个期间一个人去巡视不是很危险么?”
对于强行扯开了话题,艾姆‘别敷衍了事’地生气了起来,好在幸运的是露卡没有顽固地紧抓住不放。
“不太清楚。首先就先去寻找仪式场所,这个需要非常大的地方,体育馆仓库和屋顶等地方比较可疑。其他的还有不太有人会来的地方,像专用教室之类的。啊啊,当然教会是首先需要去看看的,恶魔的仪式场的话,考虑到有可能会跑到教会。”
好像的确是圣职者才会说的台词。这样下去的话,光是带着艾姆去教会也会若她生气。
“正式的搜查就到放学之后。”
感觉最初就等下课之后再来进行搜查也行——对此露卡摇了摇头。听她说上课中不会有众人的目光注视可以在学校里面自由行动,虽然说真正的调查是在下课之后进行,实际上是在授课进行期间先预先进行一部分吧。
“好的。这个不用说了,会好好地为你们带路的。”
“感谢帮忙。在这个期间,那边的放火恶魔就待机吧,到我说可以之前就藏在后院里吧,在这里转来转去也很碍眼。”
被说成一副捣乱的样子,不过艾姆也没有特别反对地点了点头。微妙地在奇怪的地方很坦率,老实。
“放学了之后——?”
“深间水鸟是为教会工作的,请圣歌队里的七罪带路没有问题吧。这个期间,恶魔搭档就先巡视其他的地方,特别是艾姆,知道布涅会大概在什么地方出现——听说过吗?”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会长篇大论,艾姆早就没有参与在话题之中了。对着溜进了七罪的衣服里的巴斯特灌输着‘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要好好保护什么什么的’奇怪的忠告。
九罚感到稍微有点好笑。
(要是是平时的艾姆的话,应该会一副更加得意的样子,不过,现在反常了吗)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艾姆一副冷静沉着的样子,说起来,对于她来说‘学校’是相当有兴趣的地方,心情应该是更加好才对。
“哥哥,要去教室了哦。”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啊?那么你们两个人一起,稍后再见了。”
九罚被七罪拉着手开始走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时间不多了,七罪的手力道出奇地大。
感到不安的是,与平时不同稍微有些老实起来的艾姆的态度。
艾姆和露卡分别了。能在旁边妨碍着调查的阻碍已经没有了。不过有像所说那样在九罚到来之前在后院里面等着吗,对此感到不安。
“合流时间是学校闭门的时候,可以了吗?如果你做出些另外的行动的话我就将九罚处罚,记住了。”
带有着半分的威胁意味,意料不到艾姆对此很老实地点头了,从刚才开始也感到她所说的话少了很多——因为老实顺从着所以不用花太多功夫,露卡没有太在意。
粗略地环视了校舍一遍。不过,特别是设计上,在构造上找不到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如果说是可疑的——是稍微离开校舍有点距离的教会。
宽广的运动场角落里,有着花坛,并且在更里面的地方建设有礼拜堂,附近还有兴趣部门的活动室,不过离有教职员的校舍相当远,而且还着重于可以使学生能够放松的效果,周围都被树木包围着。
从外面看来,看不到像是有隐藏起来的房间的样子——。
(暗中地做些什么所合适的地方。)
过一会七罪到来的时候,果然还是以最优先调查的地方开始。
偶然会考虑到在这里日常生活着的九罚和七罪,以及水鸟的事。在恶魔出现之前,他们到底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的。
露卡和水鸟是同乡。当然,是因为露卡知道故乡正发生恶魔事件,才自告奋勇提出回到故乡来的。因此在这里遇到熟人也奇怪,知道九罚他们和水鸟是同一间学校里的时候,也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但是,对于自己跟水鸟的过去一直对九罚他们保持沉默。就算说了出来也没有办法,被他们作奇怪的怀疑也会感到为难。因为自己的战意,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旧友而减退。
安静地将其收藏于心底里面就好了。因为过去的友情,是水鸟所舍弃的。
“……”
这样思考着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好像是有电话打来了。
“是我。”
露卡快速地取出了手机,尽量压抑着小声地不影响区域内的安静,身体靠在校舍的墙壁上,以不止让人感到可疑地小心。
‘我是柴,因为交代的调查已经结束了,所以紧急作出联络。’
“这样啊。首先我想听听那个矿物的材质是什么?”
‘是翡翠。可是,纯度异常地高,根据调查人员所说,简直就是一度以高温熔化过的原石,只抽出了翡翠的成分。’
果然是这样,露卡想着。被从宝石店所偷出来的主要是银和翡翠。如果深间水鸟是以恶魔召唤者的身份参与在事件之中,一定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利用着那些战利品。
不认为只是单单作为子弹而使用。
“那么其他东西,搞清楚了吗?”
“不,现在的程度,只是发现了好像是出自恶魔之手施加过的痕迹,一般认为这个形态大概是以黑魔术加工形成的翡翠。’
干得不错,露卡想着。那是自己所挑选,自己运用的部下们——这边期待以上的工作进展,使得露卡非常高兴
“关于那个吊饰怎么样?”
‘那个的彻底分析也完成了。也是被盗出的物品,附着于表面上血液,应该是狗血。根据术式的专家所说,这是以血作为代价从而进行远距离移动的邪门术式。’
露卡想到,如果有着向能远距离逃跑的手段,手脚太慢的话恐怕会让对方逃掉。
“嗯——感谢你的调查。以后每天晚上九点作定时联络。如果没有得到我的应答就将其认作殉教,马上向本部作出联络,在后任的驱魔师到来之前接受待机的命令。”
‘了解。愿主给予您加护——可是,我认为露卡小姐不会输的,期待着您勇猛奋斗的活跃。’
电话里面的对方露卡了苦笑。对于使用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女部下,露卡有时候会感到为难。
切断了电话。因为还在上课中的时间,区域内非常的安静。
“那么……”
已经得到深间水鸟的情报了,以后该怎么活用呢。
(有了大衣就能够展开光之盔甲——圣水和圣浴也准备好了,没有以肉搏战会输掉的道理,以后应该警戒的是敌人的策略吗。)
没有小看对手。对方是以狡猾作为代名词的恶魔和已经改变了的旧友。在这期间,希望九罚和七罪别掉入陷阱之中,并且——艾姆会不会叛变,冷静地看清。
特别是艾姆,要是本来的话是即使召唤者也能毫无介意地虐杀掉的危险恶魔,现在却变得老实了起来。不会知道那个家伙什么时候会改变,驱使着那样的恶魔的话什么时候被杀掉也并不可笑。
有着像山一样多的忧虑,不过,与包含了刚才的柴在内,还有很多的部下在。就像柴所说的那样,露卡不认为自己会输。
自己这边有着彻底的优势。露卡确信着。
七罪所属于圣歌队。
然而,露卡的突然袭击,以及其他种种的事件——结果,还知道了最近深间水鸟失踪了的事情。这时,比失踪还要严重,知道了露卡和深间水鸟发生了激斗,还有深间水鸟与恶魔有所关联的事,也听说了。
说实话,很难相信。这是七罪的感想。
(深间小姐是……非常虔诚的人。并一直传播着主的爱与乐善好施……所以、怎么会呢。那个人会伤害他人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深间水鸟将受伤的猫仔带回了教会,并在治好之前都让猫呆在那里。虽然猫仔的满身血泥,水鸟仍温柔的照料着。看着那番情景的七罪,想着那就像是如宗教画一般的神圣。
“生命是平等的。即便主也是有生命的,那祂也定于我们平等——”七罪还记得那时候水鸟笑着说出的话语。可能有些亵渎,但却是满怀着爱意的话语。
(我……很难相信……但是)
但即便如此也不认为露卡是在说谎。所以说,水鸟是恶魔召唤者这件事,是真的。
只不过——那一定是有理由的。
不认为深间水鸟会没有任何缘由就将恶魔召唤出来。因为那是背信弃义。一定有着什么七罪想象不到的、沉重的理由。
装作没有在消沉的演技,奏效了吗?
有种被九罚看穿了的感觉。露卡如何呢?艾姆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又奇怪的明锐,很麻烦。不像让任何人看见因水鸟而憔悴的自己。
今后,自己要去将水鸟的那个理由找出。
这也就是说与参加露卡跟九罚的战斗是一个意思。被不正常的担心着,被从前线隔离开,在七罪不知道的时候完结。七罪自己讨厌变成这样。
“来了啊、七罪。”
就算是混在放学的学生之前,露卡的身高也还是很显眼。班上也有“那个身高很高的人是谁来着?”“真是个美人呀。啊,话说早晨与七罪在一起的吧?”之类的骚动。拜其所赐,很不容易才瞒混了过去。
(说是三年级的学姐……不要紧吧)
谎话败露的时候,希望能变成可以笑着说“其实那个人是驱魔师哦”的状况。
“啊、是的。露卡小姐没问题吗?”
“没问题。虽然偶尔会碰到教师与工作人员。对于驱魔师来说,隐蔽、侵入的训练也是必须的。不小心被注意到的话,也可能会被深间水鸟或步涅察觉到。”
要隐藏的如此彻底的露卡让七罪很是佩服。还是说,驱魔师都是这样努力的行动吗?
“那么,要去哪里……?”
“去教会。放学后还用那个地方吗?”
“是的。从5点开始是傍晚的礼拜。这之前是圣歌队在用……不过今天休息。现在,为了做圣诞节的准备,仁藤神父与深间小姐……啊”
在无意间说出口的,是深间水鸟的名字。
毕竟那是一直以来的教会的情景。因为对于七罪来说,没有水鸟的学校教会是非常难以想象的。
“神父在吗?”
“是的。不要紧的”
那就请七罪带路吧——露卡这么说了。但好像是将那些事忘记了一样向着坐落于学校领地角落的教会前进着。七罪则变成了跟在后面。
“但是……那个、普通的祈祷的学生也在”
“没问题。走了哦七罪。”
露卡的表情就像是正在赶赴战场一般。七罪的肩膀也自然地震动了一下。仿佛这扇门的深处有什么不明正体的恐怖怪物一样,被这种错觉囚禁无法挣脱——对,是错觉。就算是水鸟在这里,也不能确定步涅这个恶魔也在。
倒不如说,不在的可能性更高。深间水鸟不可能特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场所,教会也没有可供其躲藏的空间。
登上教会前的台阶,巨大的木质的门立于眼前——看上去很重,但其实是自动门。
开门之后,在面前的是一如既往的庄严景象。
十字架耸立在眼前。从三个方向的窗户上射来的光纤照射着十字架,这是象征着三位一体。在十字架的跟前有着为神父准备的讲台,再旁边排列着礼拜坐席。在礼拜坐席上,有着稀稀落落的学生的背景。
听到了风琴的声音。有谁在弹着角落里的风琴。
若抬头仰望十字架的上方,便能看见由CG构成的彩色玻璃。那是由超薄液晶映出的众多圣人们的画像。那些画像如连环画一样缓缓移动、讲述着圣人们的故事。宛如一个巨大的万花镜一般。
可以表现出究极的神圣的场所。
那只能是主想做出的,永劫之乐园。
“不要发呆七罪。神父在哪?”
在露卡的耳语下,七罪终于回过神来。即使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但每次都会发出感叹——能如此沉醉,恐怕是风琴的原因吧。
风琴的演奏停了下来。
弹风琴的是仁藤神父。
“啊啊——是七罪同学。真是失礼了。平常不怎么弹风琴的,但今天想着偶尔也该弹弹。”
仁藤神父将手放于胸前,微微低了低腰。高大的神父做出的此般动作,就如折弯了的钢丝一样。
弹奏风琴一直是由深间水鸟来做的。
大概是有与水鸟不在,仁藤神父才演奏的吧。
“嗯嗯——那位是?哎呀真是失礼,是我校的学生、对吧?哎呀,真奇怪呢。我还以为来礼拜的学生的相貌都记着了呢。”
神父边苦笑边挠着头。感到不妙的七罪拼命转动着脑子考虑如何瞒过去。
“不是的,因为我是三年级的,并且很少来礼拜。神学的课程,这三年间一直是由深间修女担任的——仁藤神父没什么印象是当然的事情了。”
“哎呀,是这样啊。虽说信仰淡薄不是很好——临考生肯定很辛苦吧,主大概也会宽恕的吧。”
仁藤神父没有一点怀疑的样子。七罪马上觉得很惭愧。露卡是经验丰富的驱魔师,而且说要到这里来的也是露卡。要向神父进行的解释,肯定早就好好考虑清楚了吧。
“学习的方面也总是不太好呢。”
“主在看着努力的人。请努力吧——跟七罪同学是朋友吗?”
“是的,而且其实是邻居。最近也在帮助远野同学学习。”
露卡轻轻一笑。啊啊,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学姐也不错——七罪如是想着。没想到看上去笨手笨脚的露卡竟能做出这么好的演技。
“啊啊——那么今天是要做什么?陪七罪来的吗?”
“非常抱歉,不是那样的。其实……从远野同学那里停水深间修女失踪了,于是……”
触及核心的语言。
对于水鸟的事情,七罪考虑了很多。虽然比神父知道的稍微多了点,但对于水鸟的担心是一样的。与其笨拙的假装平静,倒不如坦率点更不容易被怀疑。
“啊啊——是那件事情呀。唉、我现在也没搞清楚。”
仁藤的笑容中隐约可见一丝阴霾。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在微笑的神父,就好像某个即便被龙吞掉也在继续着祈祷的圣人一样。
从彩色玻璃照射进来的鲜艳的光芒映衬着神父的脸庞。
“突然间……嗯嗯,突然间就消失了,水鸟她。她是非常优秀的、虔诚的修女……所以想着缺勤也肯定是由于得了急病或出了什么事故吧……然而,她已经从家里搬了出去……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七罪注意到了。对水鸟的称呼,从“深间小姐”变成了水鸟。本来两人就有着恋爱方面的传言。恐怕是仁藤的疲劳已经到达了顶点,已经无暇顾及那些事情了吧。
让仁藤担心到这种地步——深间水鸟到底在干什么?
“对于深间修女的失踪,有什么头绪吗?”
露卡故意问了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可能是已经有了点什么线索了吧。
“……啊啊——这么说起来……最近水鸟向主祈祷的时间特别的长呢……但不知道是在祈祷些什么。”
露卡将目光下沉,静听着神父的话语。若不知道实际情况的话,七罪也可能会把露卡当成学生的吧。这演技便是如此的逼真。
“——大概就是这样吧。还有想知道的事情吗?”
“…………啊、没有了。谢谢您了。”
“嗯嗯——虽然是我自己的看法,能治愈伤痛的是时间与圣经上的字句。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会比较好。”
仁藤神父好像又打起了精神一样,用深深的微笑回应着。
“那么走吧,远野同学。”
“哎,啊啊。”
露卡带头离开。因为七罪慌慌张张的,露卡便拉上了她的手。注意着不被仁藤神父听到,露卡小声耳语道。
“……没有恶魔的。也没有如艾姆那样变成人类的东西。神父与来礼拜的学生也都是普通的人类。”
太好了,七罪这么想着。若还有认识的人是恶魔的话,不知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神智。
“但是——从结构上来看,这个教会是有地下空间的吧。七罪你知道什么吗?”
“哎?那个、听说是库房。不过没有进去过。”
倒不如说,本来就是学生不能进的地方。说是不仅是备用的蜡烛与在礼拜时使用的面包,还放有灾害时用的应急食物。
“这样啊,明白了。总之回去吧,七罪。不快点与九罚他们汇合的话——”
“啊,不好意思。我稍微有点事。”
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要回去的样子——但七罪现在停了下来。
“想稍微做下礼拜,可以吗?”
“那么就一起……”
“啊,可能的话,想独自一人……。可能……会变成稍微不太想被人看见的表情。”
七罪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否很好的瞒混过去了呢。因为露卡的表情很僵硬,莫非演技不太好?又或者说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呆着?
若是那样的话,很是高兴。
“知道了。我去屋顶之类的地方搜查下。集合是在闭校时的校门前。”
“知道了,很抱歉……”
露卡果然就像是可靠的学姐一样。之后问一下手机邮箱吧,决定了,绝对要问下,为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联系到。
露卡马上就离去了。前往教会的学生中有很多人(主要是男生)都注视着她,但本人却没有一点在意的样子。
“嗯嗯——?哎呀,没有回去吗,七罪同学?”
从背后跟自己说话的是——。
“啊,仁藤老师。稍微想祈祷下。”
“哦哦——很热诚呢。记得早上的礼拜也有来吧?”
“啊、这次不是的。”
这次的礼拜与一如既往的、已经形成习惯了的礼拜不同。是看到刚才露卡与神父的对话才想起来的。
“那个……想要祈祷水鸟小姐的平安。”
“啊啊——你哥哥也说了同样的话哦。那么就这边请。很简单哦,只要与定时的礼拜一样将圣餐的仪式——”
咣当,传来一声闷响。
当注意到是高大的仁藤撞到横梁的时候,仁藤已经捂着头蹲了下去。或许是因为疼痛,发出了奇怪的呻吟声。
“仁、仁藤老师?”
“疼疼——……啊……。这真是失敬了。因为这个在路上突出的横梁很危险,明明我自己也向学生说要注意这个的……好疼……”
这么说起来确实好像听到过要注意这方面,但怎么说都是与九罚没有关系的。因为横梁的位置太高了,不但是七罪,就是九罚也能轻松通过吧。能撞到的只有仁藤这样的。
“这、这可不行。被水鸟也提醒过……这是第三次了。”
或许是要隐藏起不好意思的神情,仁藤稍稍笑了。被其带动,七罪也不住的笑了。
僵硬的内心,好像稍微舒缓了一点。
九罚确实说要调查。
带着艾姆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她的话,若恶魔在附近的话马上就会明白。然后只要向学校的学生打听下奇怪的场所就应该足够了。
放学后,九罚马上与艾姆汇合了。想着就这样向着附近的学生打听的。
本这么打算的——
“喔喔!?喂喂远野,那个美少女是谁啊介绍给我,倒不如说应该给我交出来!”
突然登场,并将众多不讲理的要求扔过来的,便是作为同班同学的金发借钱鬼——羽堂。还有一个名是麻烦制造商。
“羽堂——那个台词请在还了钱之后再说”
“诶……爱梦这个名字很可爱呀。与远野是什么关系?”
羽堂没听九罚的话,立刻就靠近艾姆问着很多问题。艾姆也毫无做作的很干脆的将自己的名字报出。
“嗯?那个呢,九罚是我的召”
“重、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表妹!最近搬到这里来的!”
很是吃力,倒不如说这种借口完全不行。但羽堂却完全没有怀疑的样子。不过遗憾的是,貌似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嗯哼?啊、但是为什么穿着我们的校服?不奇怪吗?”
“正、正在做转校的准备。现在是在参观,如果觉得的话就可能转进来!她一定有很多想问的地方,就告诉他吧!”
这次肯定不行了吧,九罚这么想着。不过,羽堂在好的意义上背叛了他。
“噢噢噢!?真的吗九罚!好的,爱梦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会将这个学校的魅力一点不剩全告诉你的哦。然后如果方便的话就与我一起讴歌青春吧!”
“啊、真的?那么就——”
九罚想着,羽堂那么单纯真是太好了。艾姆以自己的步调,以转学前的事先参观为理由,向羽堂问着问题。听了下内容,大概是些学校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啦之类的。
当然,她好像没有隐藏自己身世的概念的样子,弄不好就可能会出现恶魔啦驱魔师啦之类的单词。拼命进行隐瞒当然就是九罚的工作了。
艾姆忽然将头扭朝这边微笑着。
那带有魔性的微笑——莫非艾姆是故意让我这么劳心伤神的吗。想象了一下,九罚变得更累了。
“嗯。果然不愧是步涅。真是太擅长卑鄙的隐藏了。若是其他的恶魔的话,多数情况下一般人也会注意到的。”
访谈游戏全部结束之后,两人在学校的后院休息。后院的话,既不会引人注目,也有长椅可以歇息。
虽然只是在学校里问了些东西——但实际上却已经相当疲劳了。因为艾姆本来不是学生。被教师或职员盘问的话会很麻烦,而且学生们也有人纳闷为什么之前没见过艾姆。
当然,瞒混这些全是九罚的任务。带有错觉的疲劳感让肩膀如被重物压住一般。
“也就说没有收获?”
“嗯——散布有步涅的气味。那家伙就在这里——亦或者是曾经在这里呢?无论如何,确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与这个‘学校’有着联系。不过除此之外就不清楚了。然后只能一个地方不漏的寻找,看哪地方他的气味比较浓厚。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再靠近点的话,大概就能将范围缩小吧。”
自己现在应该露出了表示很不快的表情吧。
九罚这么想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妹妹或者朋友之类与自己关系很密切的人总会让自己容易激动。正是因为有这种自知,反而能让心情平静下来。
干燥的微风吹拂着发尖。12月份的户外空气将九罚的体温多走的比预想的要多。
“九罚…………?”
忽然间,旁边的艾姆将脸靠了过来。这过于突然的事情让九罚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从心脏里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从作为火之恶魔的她身上,能感觉到将寒气驱散的热量————
(哎……?)
本应能感觉到的。
“呐……九罚……有火、吗……?”
在耳边的,是妖艳的低语。但却让九罚全身打了个冷颤。
艾姆碰触到了九罚。在胸部附近,温柔的抚摸着。但在那里并没感觉到热。艾姆的体温,甚至比九罚还要低。
“火……火、哪里…………火……不用的话……”
“艾、艾姆?那个,在——在说什么?”
没有回答。艾姆的瞳孔没有对焦,呈现出虚无的表情。但只有手在用力抚摸着九罚的胸部、腰部。现在才注意到,那是在寻找九罚带着的打火机。
“火……不烧掉的话……全部、全部、全部、都烧掉燃掉熏掉焦掉融化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不杀掉不行————!”
“艾姆!”
抱住肩膀,大声呼喊着名字。
“………………哎?”
那声音传达到了吗——
终于,光泽又回到了艾姆的眼睛上。艾姆用一副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表情抬头望着九罚的脸庞。那容貌,正是一如既往的艾姆——
九罚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九、罚?”
“太好了——怎么突然变得很奇怪,吓了一跳啊。”
手上传来灼热的痛感。艾姆的体温貌似回复了过来。在被烧伤之前,九罚将手放开了。
火之恶魔艾姆。她的身体变冷,恐怕其实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九罚重新这么想着。
“我、我,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虽然即将要做什么的样子——大概就这样吧。”
“啊………莫不是说了杀人啦放火啦之类危险的话吧?”
九罚没有回答,仅回以暧昧的笑容——
但因为是自己的事情,艾姆也当然明白的吧。发出了“啊呀”的声音,抱住了自己的头。好像是陷入了自我厌恶的状态。
九罚想着,今天净是看些不像艾姆的地方呢。
“那个是……怎么说呢、你看。怎么说呢,只是因为有喜欢的东西在面前,就进如了忘我的状态什么的……还是说露出了本性什么的,在这种人很多的地方,就会变得想放火呢。”
怎么可能。
虽说如此,这么想的只有九罚。从艾姆的视点来说,是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了的吧。从早晨开始就莫名的没有精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九罚一边喝着买来的热可可,一边听艾姆继续说道。深深的将腰靠在长椅上的艾姆看着比往常都要温驯。果然是相当的消沉啊。
“不要告诉露卡……若被知道出现这种‘爆走’的话,下次肯定……会真的被杀掉的……再说你看,现在也一点没事。”
“是啊。——嗯、会瞒着她的。”
最开始就没告诉她的打算。
九罚是在担心艾姆。等到怎么都没办法的时候可能要靠露卡,但现在不是干那事的时候。沉默才是上策。
只是。
(那……是艾姆的、本性?)
若真的话,真的很可怕。
不是说艾姆可怕。不对、确实很可怕。但让害怕的不是那个。九罚所害怕的是——另外的事情。
是艾姆变成不知正体的别的什么东西。
(可恶……!什么啊!不要、不要去怕那种事情啊!)
身体想要打颤。但是这个颤动将让艾姆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误造成的吧。那样的话——就肯定会伤害到她。
所以快笑啊。就算是假装的也行快笑啊。不要让她看见自己怯懦的表情。若那是可悲的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的行动的话,就算是将自己击杀掉也要笑啊!
“……呐、艾姆。”
握住了她灼热的手。在冰冷的空气中,只有那手像坏掉的暖炉一样,无差别的放射出热量。
即便是无法忍耐之热——即便如此,也要继续握下去。
“若艾姆有着什么痛苦的事情、或是什么无可奈何的事情的话,我想为你做点什么的。”
“真是的呢。到底在说什么呢九罚,那是我的台词哦。”
“嗯……或许吧。我借用着艾姆的力量,没资格说那些漂亮话。但是——”
打个比方,自己憧憬的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与骑士。
但艾姆是恶魔,所以肯定变不成那样吧。从露卡的角度来说,现在的九罚是个借用恶魔力量的邪恶魔法使吧。看到了刚才的九罚,连九罚自身也这么想着。
不过呢。
邪恶的魔法使守护恶魔这种情节展开就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吗?
“绝对————会保护你的。”
可是说是比告白还要令人害羞的语言。
但是是必须要说出的。这是自己的决心、是今后自己存在的准则。可以不向任何人说,除了艾姆。
为了在有朝一日,能成为公主与骑士。
“啊、九罚你看、手很烫吧?已经可以了,烧伤了就不好了哦?”
艾姆慌慌张张的将手拿开。其实已经有了些烧伤,不过是很轻微的于是就没在意。
白发恶魔一边奇怪的慌里慌张的挥着手,一边说着“呀”“嗯”之类的话。无论再怎么说是恶魔,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身着制服的可爱少女。与七罪没什么区别。
“…………真是的,欺负人。”
完全不知所以然的台词。
感觉这是在隐藏自己的害羞,九罚变得更加奇怪了。出声一笑,随即被艾姆轻轻戳了下。
马上就到关门时间了。
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冬日的夜晚总是早早的到来,并长时间的停滞与空中。本来的话会感到相当的寒冷,但身边的艾姆驱走了些许寒气。
“露卡小姐好慢啊……七罪也没来。”
“好奇怪啊。我听的是关门时间在校门前啊。啊、你在怀疑?真的、是真的啊。”
艾姆的话应该是真的吧。那么就是调查不太顺利,亦或者是已经回家了?
确认了下手机,没有露卡或七罪的联络。就算是先回去,也肯定会有什么联络才对。
“啊、来了。”
在即将关门的时候,露卡出现了。只有露卡——一个人。
“露卡小姐,你们怎么了?”
“————完全不能说好啊。仪式场的痕迹完全没发现。学校里也好像没有人是恶魔的拟态……可恶、再有点时间就能好好调查的……”
露卡不爽的表情让九罚沉思着。据艾姆的话说,这个学校里充满了布涅的气味,这个学校确实与布涅有着很深的关联。
即便如此,恶魔也能巧妙的隐藏起来吗————但毕竟还是满不过艾姆的直感嗅觉。
“露卡,小七呢?没在一起吗?”
“啊啊、在中途分开行动了。说了在这个时间集合——好像还没到?”
到底是什么事能一直干到现在这时间呢?九罚想着。也不可能是独自一人进行学校的调查。莫非是碰到了什么朋友一直在说话?
“不管怎么说,最终离校时间是7点吧?在那之前会来的。还有10分钟左右吧?”
九罚之外的两人都轻松的舒展着腰。正是因为总是如此担心妹妹,才被艾姆与羽堂奚落为妹控吧。没有过保护打算的九罚轻轻叹了口气。
九罚抬头望了下天空。是阴天。天气预报里说晚上可能会降雪——不巧,九罚没有带伞。在淋湿前赶回去比较好吧。
“啊、大概…………是吧?”
然而
“哎?…………那是?”
凝视过去,虽然背影很像,但马上明白那完全是别的人。那个不知名的少女向着聚集据校门前的九罚他们投以表示可疑的目光。
“喂喂。7点了哦——你们几个,在听吗?”
并不是想到了些什么,有的话早就说了。
九罚慌慌张张的跑向正准备关校门的职员那里。那职员则也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九罚他们——幸好,这个正在关门的老人认识九罚。
“藤间先生、那个——”
“什么啊,是远野啊。从神父那里听说了,你翘了礼拜对吧?净干那种事的话之后会——”
现在没空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景教说教。九罚打断了他的话语,快速的说道
“里面谁也没有?真的吗?”
“嗯,当然神父与老师们留在里面。学生一个人也没有的。当然,如果藏起来的话就另说了——老师们已经察看过了,若不是藏的相当好的话,肯定是没有学生在里面的。”
好像是在说着理所当然的事一般,藤间职员快速的关上了门,“快回去”就像是临别的赠品一样,将这句话送给了九罚他们。
好像有点不妙。手脚冰冷,就好像血管全都收缩了一样。
“九罚,别发呆。手机怎么样了?”
“啊…………”
露卡冷静的话语终于让九罚注意到了这件事。九罚慌忙将手机掏出,给七罪打电话。电子感的呼叫音长得过分。
“已经回去了吗……?不对,那样的话至少会打声招呼的。不然的话,是绕道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露卡小声低语着推测着七罪的所在地。
然而,九罚知道那些肯定都不对。因为那个非常认真地七罪,是知道若不按时到达汇合地点的话,哥哥就会有过度的担心。所以说,肯定会发个邮件来的。
等待音仍然在持续着。手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露卡,最后是在哪于小七分开的?”
“运动场边上的某个教会那。七罪说是想进行礼拜——果然,虽然不像朝那方面考虑,莫非是恶魔干的?”
“可能性很高的。毕竟九罚于小七曾被盯上过一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袭击————露卡,注意到了吗?这个‘学校’里充满了布涅的气味。”
“嗯。不愧是恶魔,很清楚同族的气息嘛。”
艾姆与露卡的会话让人感到恐怖。是恶魔干的。单单只是考虑着这种可能性就让人抓狂。敲击着鼓膜的,只有无机质的等待音。快点接啊!九罚仅仅是这么祈祷着。因为只要能听到七罪的声音,只要能听到,就能安心下来。
哔——的一声简洁的声音。
“七罪!?太好了现在在————”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所听到的,不是七罪的声音。令人不快的笑声宛如回音一般。电话就那么断了,好像将呆滞的九罚抛弃了一般。
“————九罚?喂,怎么了啊别发呆。”
好像脑髓死掉了一样。向七罪打了电话,却不是七罪接的。仅仅如此,就足够将九罚的机能停止下来。
“水……鸟小姐……接了电话……”
是的,那个笑声就是水鸟的声音。回响于耳边刺入心脏的笑声,是曾听过的。
“……这样啊,已经定下来了吧。露卡?”
“啊、啊啊……不会错的、吧。被劫走了吗……”
露卡好像有点动摇,但现在不能去在意那些。
“开玩笑…………”
冰冷的心脏。好像现在从喉咙里发出的不是自己的声音。那是潜伏于内心深处的———可以称之为怨恨、仇恨、愤怒的正体不明的怪物。
“他妈的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裂喉咙的咆哮如犬吠一般,直插入寒冷阴黑的天空。
全身如死一般的冰冷——只有一直握着艾姆的那只手里灼入骨髓的痛感宣示着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