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国产鳗鱼饭便当300元 1章 死神

台版 转自 浪凌盛@轻之国度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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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一个人高兴地站在调理台旁。

头顶戴著的猫耳帽不停晃动,这位女孩正一边哼著老歌,一边将筛过的低筋面粉、蛋黄、奶油、牛奶与可可粉丢进碗里。原来是要在家政课的实习课程中做饼干。

因为小时候常常和母亲一起做饼干,因此这不只是她的拿手料理,也是她爱吃的食物之一,现在正在做的,放进许多巧克力片的饼干就是她最喜欢的种类。虽然刚放进嘴里会有些许苦味,但当巧克力溶解后,一口气传出的黏黏甜味更是令她无法自拔。或许有人会认为此种味道相当低俗,不过她认为这就是最像甜食的味道,与其自以为高尚地吃著甜食,与好朋友们边聊天边吃著饼干才是最高级的享受。她认为自己并不需要在吃饼干时装模作样,需要的顶多是配着饼干一起享用的冰牛奶而已。

不过,目前只有‘她’一个人兴高采烈地站在调理台旁。

其他三十几名同学都已经喊著“糟糕!甜甜圈组的油突然冒出火啦!”、“怎么有股臭味!该不会是瓦斯漏气吧!?”、“老师!木和田同学正在显眼地到处乱跑!”(※注1),抛下接连发生状况而一片混乱的家政教室匆忙逃命,因此只剩下‘她’独自晃著头顶的猫耳帽,边哼著老歌边高兴地做著饼干面糊。

她心情之所以会如此愉悦,并不只是因为正在做著自己最喜欢的饼干,而是目前看着烤箱的好朋友著莪菖蒲会在放学后找她的堂弟来学校,虽然她听不太懂要那位堂弟放学后过来的理由,但总之他似乎就是会造访这里。

前两个礼拜首次见面时,因为他看起来好像很忙,两个人并没有说多少话,因此‘她’决定这次要好好聊天,与他成为好朋友。所以她特地增加做饼干的面糊量,就连牛奶也都已经放在冰箱里冰好了。

‘她’把手边所有的巧克力片丢进碗里的面糊,用小铲把面糊搅拌均匀,然后在铺著调理垫的烤盘上用汤匙将面糊调整成圆形,正当她准备把排满面糊的烤盘放进烤箱时……

“……咦~?”

她抬起头看了看整间教室,不知为何没有半个人影,宽广的教室里就只剩下她孤伶伶一个人。

只有锅子仍然放在瓦斯炉上,灭火器则是滚落地面,菜刀与砧板被凌乱地丢在桌面。怎么看都不像是其他组别已经完成料理了。

“大家该不会都去上厕所了吧?”

应该只是大家刚好都想上厕所吧?现在的厕所绝对是人满为患,她很庆幸自己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想上厕所,真是太幸运了。毕竟著莪菖蒲的堂弟—佐藤洋居然在制作最喜欢饼干课程的这天前来拜访,这肯定是老天爷刻意想让他们感情变好的安排。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幸运呢?当她一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愉快地从嘴里哼出歌曲。

“只要—是日本人~~都要吃吃看茶泡饭~的喔~~☆”

耳边传来阵阵像是警报声的哔哔声,这应该是某个人的手机发出的声音吧?远方还能听到消防车的警笛声,应该是哪里正在进行消防演习吧?走廊警铃也“叽钤钤钤钤”地作响,一定又是谁恶作剧按下警报器吧?

她丝毫不在意这些日常生活中不自然的噪音,只是哼著歌伸手打开烤箱……现场也随即发生大爆炸。

‘她’就是丸富大学附中一年级的井上马醉木。

注1:日文中的木和田与显眼发音相同。

也是被老天爷弃之不顾而被其他神看上的可怜女孩。

由于他仍然住在家里,缺乏经验的她尚未顺利从超市强到便当,实力甚至连〈狗〉都不如,但人们都对她以最高级的敬畏之意称呼她为——〈死神〉。

我坐在椅子上伸直手活动筋骨,然后将昏暗会议室里的百叶窗打开,夕阳的橙色光线随即射进室内,我在这间会议室里大约已经待三个小时左右了……这段时间真的相当漫长。

叹了口气……我一边转头环视这间丸富大学附中的会议室,而里面还有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位正低著头坐在旁边,是我那顶著一头金发戴著眼镜的堂姐著莪菖蒲,另外一位则是用白色缎带绑起黑色柔顺长发的白梅梅,她正专心读著某份文件,而她也是我所就读的乌田高中学生会会长大人。

先不论就读于丸富高中的著莪,为什么我和白梅梅会在他校的会议室里呢?其实理由很简单,只要看到会议室萤幕里,某个只穿四角裤在丸富高中里四处奔跑的Nicega……Niceguy的影像就能轻松理解了。没错,这就是我佐藤洋在两个礼拜前非法入侵丸富高中时,被监视器所拍到的影像。

我想各位应该都已经发现,由于丸富高中的学生会要求我们对这件事正式道歉,身为当事人的我和代表学生的白梅梅才会来到这间学校,而她当然是把我痛扁一顿后才过来的……

不过,其实她并不只是单纯顺著对方要求过来道歉的,毕竟从白梅梅那高傲自尊与著莪低著头的模样,我想各位应该也知道事有蹊跷了……

这时,萤幕从我被身穿迷彩服的家伙追赶切换成别的影像。那是乌田高中拍下两个礼拜前著莪非法入侵时的留存影带。

也就是说,虽然对方要求白梅梅道歉,不过因为单方面道歉实在有失颜面,因此她才会以著莪非法入侵的影像作为后盾,打算让这件事“一笔勾销”,但因为丸富高中学生会甚至还动用求生社派兵镇压,似乎没办法轻易接受她的提议,所以冗长的讨论会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就结果而言,双方决定对这两件实际发生的事互相道歉和解,简单的说就是双方握手言和。

这时,身为丸富高中学生会会长与副会长的两位女学生边说“让您久等了”,边拿著文件走进会议室,她们就是先前与白梅梅进行攻防辩论的对手。

“只要双方代表在这份刚刚草拟完成的文件签名,就能证明双方对这件事已经完成和解并互相谢罪了。”

一头短发却将鬓角留长的女学生一边将文件交给白梅梅,一边以平淡的语气如此说著。

这位丸富高中的副会长方才讨论时不只语气,就连表情都非常冷静,感觉就像是个相当能干的秘书。只要再过个十年后穿上严肃的西装,这种感觉应该会变得更加强烈吧?

白梅梅看过两份文件后,便分别在两份文件上签名,坐在她身旁的丸富学生会会长也同样提笔签下名字,然后双方各保留一份文件并握手表示和解。

其实说真的,身为当事者的我与著莪从讨论开始时就一直处在状况外,所以与其说是握手言和,还比较像是激烈论辩后互相称赞对方的举动。

“白梅同学,既然难得来到敝校一趟,要不要参观看看敝校校舍呢?希望这次事件并不只是单纯的争端,而是能成为两校共筑良好关系的契机。”

丸富的学生会会长仍然握著白梅梅的手,表情带著一丝经过讨论后的疲惫如此说著。她留著一头微卷的长发,明明只是穿著普通的学校制服,却让人有种看起来非常气派的印象。

她的五官与副会长几乎完全相同,不过会长似乎比较容易显露出自己的感情,表晴也较为柔软,我记得她们好像都是姓泽桔,看来是双胞胎姐妹吧?

我们的学生会会长则是回答“说得也是,那就麻烦两位了”,她丝毫没有半点疲累的神色,与早上对我施展膝击时完全没有两样。

“那么镜,请你带白梅同学参观校园吧。”

白梅梅便跟著这位名叫镜的副会长走出会议室,当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的瞬间,我和著莪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并趴在桌面,嘴里还喃喃说出“总算结束了……真是漫长啊……”。丸富的学生会会长则是露出苦笑。

“希望两位今后能遵守规则,并随时提醒自己做出符合礼仪的行动。尤其是裸体四处乱跑的行为最好赶快戒掉……那么辛苦两位了。”

她把放映用的设备电源关掉,正当她整理好文件准备走出会议室时,突然在途中停下脚步回过头,只见她犹豫地将视线沿著地面四处游移,最后抬头看著我的脸。

“……话说回来……佐藤同学,刚刚我看过资料,您隶属的半价同好会到底是从事什么样的活动呢?光靠名称实在让我摸不著头绪呢。”

所谓的半价同好会……总之就是放学后到社办与漂亮学姐玩玩桌上型游戏打发时间,等超市便当打对折的半价标签时刻一到,就各自前往附近的商家,赌上自尊与同样锁定半价便当的强者战斗并抢到便当,这就是我们半价同好会的主要活动内容。嗯,我实在说不出口。

而且就算这么说明,一般人真的有办法听懂吗?虽然吐槽自己有点奇怪,不过那个“与漂亮学姐玩玩桌上型游戏”又是怎么回事?那根本不算足活动内容吧?

“其实就是抢抢半价便当回来吃的社团啦。”

著莪完全不理会我语塞的模样,抬起头随口就说出实际的情况。

现场的气氛根本无法用“糟糕”两个字形容,这样我会被当成怪人吧!

不过与我的猜测完全相反,学生会会长只是轻轻地笑了几声。

“原来如此,谢谢两位的回答……那么我们有缘再见吧,变态先生。”

她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走出会议室,虽然我急急忙忙地打算“呃……那个变态是……”

如此询问,不过一想起刚刚在萤幕里的变态行为,也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能够否定的立场。

著莪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见她的眉毛皱成八字形,嘴角也微微地露出笑容,表情就像是说著“真拿你没办法”似地。

就算是平时轻浮的她,应该也不会对被叫成变态的堂弟落井下石吧……

“打起精神吧,变态。”

……看来是我想得太美了。

当夜幕低垂,丸富大学附中校舍二楼的学生会室里,有两位女学生正在“喀嚓喀嚓”地敲著笔记型电脑的键盘,她们就是几个小时前与白梅梅对峙的学生会会长泽桔梗与副会长泽桔镜。

她们正在处理白天瓦斯气爆事故的善后事宜。

身为姐姐的梗“呼”地一声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想到事故会发生在与乌田高中会面同一天,也让她们的工作量完全超出负荷,她将总算完成的修订版安全手册存档后,便开始整理参考用的文件。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突然停在佐藤洋的个人资料上,而他所隶属的社团也引起她的好奇心——半价同好会,据说就是为了抢夺半价便当的的组织。

“……姐姐,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妹妹则是一边敲著笔电的键盘,一边低声问道。

姐姐并没有回应,只是将佐藤的个人资料归类到不需要的文件,起身将这些文件放进窗边的碎纸机。

“话说回来,为什么这次要这么大费周章呢?这些事应该只需要以书面沟通就能解决……不,或许该说根本不需要事到如今才追究这些问题的。”

姐姐不经意地转头看向窗外,也在校庭里见到两个人影,应该就是著莪菖蒲与佐藤洋吧?即使从二楼的学生会室看过去,著莪的金色长发在黑夜里依然相当醒目。

他们肯定是为了追求今天的晚餐,准备出发前往人们享受幸福的大规模量贩店吧?那里不只是拥有崇高骄傲并称为〈狼〉的猛者们所聚集之处,也是竭尽所能战斗与争夺便当的领域……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那个神圣的场所吧?

“我只是对那两个打倒〈大天使爪牙〉与〈帝王〉的人有点兴趣而已。”

一听到这句话,与先前截然不同,从妹妹的声音中明显听得出她正压抑著怒气。

“姐姐,你怎么又在想这些事呢?请你赶快住手,我绝对不想再看到姐姐或我为这件事流下眼泪了。

……反正结果一定是重蹈覆辙,为什么还要期待那些自称为狼的人呢?姐姐应该也很清楚这件事吧?“

梗一边看著妹妹,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回到那个地方、那个时候,镜不也是这样吗?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老是跑到超市远远看著那些人呢?频频窥视大天使爪牙遗产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镜露出惊讶的表情,垂著头不做回应。她一直以为姐姐没有察觉这些事。

“而且著莪菖蒲、魔法师与佐藤洋……他们并没有选择躲避或逃离帝王的陷阱,就是那种勇敢面对困难的态度……如果是他们,我相信其中的某人绝对能够把我们……”

先前帝王曾经与那群人交手,而泽桔姐妹当时就在进行最后决战的超市里,她们完全消除气息混在几位一般顾客里,其实当时她们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来买晚餐时偶然遇见这场战斗。

她们就在那里见到了狼群那让人不住颤抖的奋战英姿。

“镜,你还记得我们来到这间学校……不,是来到这个城镇时所立下的计画吗?只有现在……在能够活用大天使爪牙遗产的现在,是不是应该开始实现这个计划了呢……其实我……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了……”

梗将双手放在腹部,以泫然欲泣的语调如此说著。但镜只是低著头。

“……姐姐……其实实我也是一样……不过……”

梗再度看往窗外,校庭里已经见不到著莪与佐藤的踪影,只有自己映照在玻璃上的倒影。不过,梗却觉得那倒影仿佛突然变成某位男性似地。

那名男性温柔地对她露出笑容,梗则是用发抖的手抱著双肩,闭起眼睛。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我们……”

不过,梗却没有把最后的“根本不需要害怕”说出口。

从会议室离开后,我跑到著莪隶属的任天堂社,简单说这里就是爱好游戏的俱乐部,上次过来时只是稍微参观社办,这次才是实际造访……嗯,反正就只是个普通玩游戏,而且无法回答“主要活动是什么?”这问题,全国各处都可见到的社团。

“佐藤,时间差不多啰,要不要过去阿松的店了?”

听到著莪如此催促后,我向任天堂社的社员告别,然后穿过不知为何布满大量碎玻璃的校庭,徒步走向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

那家店拥有比一般店铺还要高的天花板与宽广场地,由于店里没有以墙壁隔间,因此让访客彷佛有种置身外国大型店铺的感觉,内部装潢统一以具有清洁感的白色做为底色,因为商品的陈列架间取出相当程度的距离,也让店面充满开放感而让人非常舒服。虽然里面的插花店、洗衣店、锁匙店与小书店都已经挂著“本日已经结束营业”的告示牌并拉下铁网门,不过都这些附属的店面确实让便利性大幅提升。

我和著莪一走进店里,就立刻前往店内最深处的熟食便当区,我们打算先调查今天出现的便当种类,其他不常见到的熟食也刺激著我们的鼻腔与空空的胃袋。

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分,自从中午只吃一个甜面包后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肚里的蛔虫也不安分地四处乱窜。我的眼睛忍不住转向熟食区排列的肉品,包装起来的照烧鸡腿说是引诱我犯罪的最大主因也不为过。天花板洒落的白色灯光经过反射后,映照在稍微烤焦的表面,散发著极为诱人的油亮光芒,一旁洒满胡椒粒、山椒粉与蒜头的重口味香嫩炸鸡腿也不服输地诱惑著我。

“咦?还真难得耶……对喔,都已经是这个时期了……”

只见著莪喃喃地如此说著,她的视线正盯著熟食区排列的包装鳗鱼煎蛋卷,黄色的蛋黄中心能够见到鳗鱼的切块,而且切成方便一口食用的尺寸。从价格脾判断,旁边似乎还有已经卖完的烤鳗鱼排。

现在时值七月……没错,这个季节的名产就是鳗鱼,再过不到三个礼拜就是土用丑日(※注2),也代表夏天即将来临了。

“嗯……虽然看起来很好吃,不过价格实在有点……”

确实如同著莪所说,切成四等份的鳗鱼煎蛋卷就要三百八十圆,甚至比有点分量的便当还要贵,纵然贴著七折的贴纸,但就算打对折仍然是很难出手的价格。

“别管那个了,我们的目标是便当而不是熟食。”

没错,我们是来抢便当的,而且陈列在架上的熟食都还是打七折,鳗鱼这种东西到丑日再吃就好,虽然冬天似乎才是最适合吃鳗鱼饭的季节,不过为了度过炎炎夏日,鳗鱼饭果然还是应该在土用丑日吃的料理。

著莪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向熟食区旁的便当区。

今晚剩下的便当……不,今晚半价神准备通往胜利的阶梯有四个,分别是附有圆圈标签的超值便当、铺满虾仁的炸什锦便当、咖哩鸡排便当以及山菜红豆糯米便当。

“炸什锦看起来好好吃喔。”

注2:此为立秋前十八天,日本人习惯在这天食用鳗鱼饭,认为这样能够养精蓄锐度过炎炎夏日。

听到著莪从口中喃喃说出这句话,我自然地跟著点点头,然后我们两个也立刻回过神看著彼此……或许该说是互相对瞪。

“我们怎么总是在种地方意见一致呢?”

“是啊,真是拿你没办法耶。”

交换著似乎能擦出火花的眼神后,我和著莪分别转过身离开便当区并拉开距离,如果想抢的便当不一样倒还可以联手,不过既然是同个便当,即使情同双胞胎的著莪也是敌人……

而且是必须打倒的强敌。

我不自觉地前往能够环视整个便当区的干货区。

当我走到里面并稍微喘口气时,也感觉到有人走向这里的气息,我并没有转过头,只是持续挽著双手盯著日高昆布的标签,从气息判断应该是另一匹狼。

身旁传来一道“好久不见啰”的低沉男声,我轻轻地瞥了一下对方,是个手提空菜篮身穿运动服的中等身材男性……是以前曾经交过手的男人。

“听说打倒帝王的人就是你,最近好像还满有名的嘛。”

“我只是其中的一个人,不是只有我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值得大肆宣扬的称号。”

只要是在半价便当争夺战里的强者都能获得称号,在这不存在自我介绍的世界中,简单来说就是方便用来传闻的通称。不过既然会拥有称号,也代表拥有受到世间承认的一定程度实力。

而其中也有像著莪的〈湖之丽人〉这类只凭显眼容貌或行动命名的称号,但不论是哪种,我应该都没有能够作为传闻的实力或是什么引人注目的事迹……不,仔细想想好像做过满多蠢事的,不过我都是与某个人共同行动,才让这些事没这么显眼罢了。

“我听过你的称号喔……哈哈,原来如此……看来身为当事人的你还没听到这个称号,这也是常有的事。”

“什么……我已经有称号了?”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著运动服男,他也朝我瞥了一眼并露出奸笑。

“你想知道吗?”

“这、这是当然的……快告诉我吧。”

心底传出一股相当兴奋的感觉,先前为了抢到便当所灌注的精神就像是假的似地,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称号上,虽然肚子里的虫仍然持续传出空腹的声响,可是我已经毫不在意……不过也顶多只有这件事而已啦!这句冷到不行的双关笑话(※注3)也老实地表现出我目前的心情。

我挽著的双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故意装出冷静的模样等待运动服男的回应。

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放学后与喜欢自己的女生偶然独处,而我也对那个女生……我们已经注3:日文中的虫与毫不在意发音相同。

透过朋友得知彼此的心意,虽然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不过两人对彼此的感觉并不算差。我们不约而同地并肩坐在窗边的座位,一起聊著无关紧要的事,像是前几天考试的成绩、看过的

漫画、电视剧、喜欢猫还是狗、爱吃的东西、汤川专务(※注4)目前过得如何等等……两人都

刻意避开最重要的话题继续聊著天。

这时她突然说出“那个……佐藤同学喜欢……喜欢吃咖哩吗?”,我也被‘喜欢’这两个字吓了一跳,看到我的反应,她也立刻将话吞回肚里。一时间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赶紧把话题转到别的方向,而她也紧张地跟著这个话题,彼此都觉得对方的慌张模既可爱又有趣,而且还高兴地自然露出笑容。我们越聊越开心,如果能这样下去,那该会是何等幸福又美妙的事呢……我怀著这种心情继续和她聊著。

天空的颜色渐渐转红,当天际浮现群星的光芒,我们也自然地停下聊天,因为我们都知道有必须告诉彼此的话。

首先由她下定决心开口说话,只见她把双手抵在胸前紧紧盯著我,我回看著她,心脏也像是快要冲破胸口般猛烈地跳著。

“佐藤同学……我、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其实我从以前就一直想说了……其实佐藤

同学……

“是〈变态〉。”

“好啦冷静点强尼。”

“强尼是谁?”

“为什么是这个!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莫名奇妙的称号啊!照SOP来讲应该是‘我爱你’或是‘我从以前就很喜欢你’吧::”

“到、到底是哪种SOP啊……原来你就是有这种嗜好的变态吗?”

强尼……不,运动服男吓得后退了几步,而且强尼这个字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等等……先等一下,刚刚只是我有点搞混幻想与现实而已……呃……你为什么要离这么远?”

“搞混幻想与现实?也就是你想把我……边看著我每天锻链的壮硕身体边妄想……而且强尼到底是……原来你喜欢西洋人的尺寸吗……呃,我指的当然是身体。”

“不不……我怎么会像白粉一样……”

其实白粉是半价同好会里的某个女生……而且是会把我当成题材,写出肌肉刑警这种变态小说的变态女生。

“白粉?你说的是化妆用的美白粉吗……喂喂,饶了我吧,别把我拉进你的幻想世界里。要是没办法分清楚幻想与现实,小心会抱著戏谵的心态杀了人喔……”

强尼……不,其实是运动服男……算了,干脆就叫这家伙强尼吧。只见强尼已经拉开几注4:前SEGA宣传部专务,曾替SEGA的主机DREAMCAST叫拍摄另类广告引起轰动步的距离,还像是在提防我般摆出战斗姿势,脸颊也频频抽搐。

感觉已经越来越难解释了,于是我决定先问出最重要的关键。

“那……我想先问个问题,那个称号你是听谁说的?”

“这附近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打倒〈大天使爪牙〉与〈帝王〉的人就是〈魔法师〉〈湖之丽人〉与〈变态〉这三个人。”

……显然只有我的称号很诡异,从命名的方式也能感到一股恶意。

“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详细情况,只知道是个有男扮女装癣好的变态家伙……”

既然是知道我那时候打扮的人……是著莪吗?不,从那家伙的个性思考,她绝对会取个肯定女装的称号,应该不会这么直接叫成变态吧?那就是马醉木啰?不,她不是会做出这这种

坏事的女孩子……那能想到的就只有……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某股气息而转头看向超市的入口大厅,虽然视野被陈列架当庄,不过我还是能只靠气息就确定走进超市的人物……绝对是那家伙。

我背对著强尼迈步走向大厅,通常狼走进店里后首先都会前往便当区,因此我走到通往便当区最短路线中的饼干区等待那个人,而我预料中的那名男性也出现在眼前。

“我有话要跟你说。”

那是个戴著耳环约二十岁的男性,这位曾经身为大天使爪牙组织的前任头目点了点头,看来他在入口就已经感觉到我的存在了。

于是,我们并肩看著牛奶玉米的包装袋。

“听说我好像被别人取了个‘变态’的称号,关于这件事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只是根据事实这么称呼你而已。”

果然是这家伙!仔细想想,当时看到我打扮的也就只有这家伙把我叫成变态,正当脑中冒出想痛扁他一顿的冲动时,我发现店里的气氛突然改变,也让我把注意力拉回到店里。我转头看往便当区,发现这家超市拥有将熟食与便当打对折权限的半价神已经现出身影,也就是昵称阿松的松叶菊。

拿著一叠半价贴纸的她首先走向熟食区,店里的气氛也跟著充满战斗即将开始的紧绷感,包括我们在内,估计释放出杀气的人约有十名左右,所以能抢到便当的人不到一半……

“……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暂时先摆到一旁吧。”

耳环男带著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不过表情立刻变得相当认真,因为半价神已经走到便当区,店里的气氛也随即变得异常紧绷。

一股宛如绑紧全身的触感让我和耳环男同时闭起嘴巴,并且让身体切换成准备战斗的模式,我把重心压低到无法从衣服外感觉的程度,然后把力量灌注在脚部,刚才因为急著说话而离便当区有段距离,必须用一开始的速度弥补劣势。

半价神将便当贴完标签后,便打开门走回工作人员室里。

只见门扉缓缓关闭,半价神从门的另一侧回过头看著我与耳环男,就在她的脸一旁缓缓被门扉遮蔽时,现场微微传来“啪咚”的声响……开战的狼烟也在此刻升起。

空腹的野兽们立刻朝地面一蹴,光是在鞋声响彻店里的瞬间,就有三个人已经聚集到便当区前,其中一个就是先前的强尼。他一边奔跑,一边将重心压低到小腿几乎与地面平行,然后活用壮硕的体格冲撞刚抵达的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被直接撞飞,另一个则是扭动身体闪过攻击,强尼瞬间以菜篮发动追击,将对方狠狠地打飞到便当架上。

强尼并没有停下动作,他立刻将手伸向便当架空著的位置,这当然并非是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而是打算抢夺便当。

不过,现场已形成乱战局势,其他人绝对不会轻易允许这种事发生,某个金色的身影也出现在便当区前,那个幻影就是著莪。她从侧面切进强尼身旁,用手指勉力将强尼的手腕拨开,同时朝著他的侧腹顺势发出膝击。

就在这个瞬间,强尼的巨大身躯以令人吃惊的轻盈动作躲过著莪的攻击,虽然著莪连忙煞车减缓出脚的硬直,不过仍然无法收起动作,最后强尼绕到毫无防备的著莪身后,将购物篮直接倒拙在著莪头上,凭著蛮力把她拉倒在地。

“那就是那家伙的拿手技巧。”

冲到我身旁的耳环男如此说著。原来如此,那种独特的握法拿著菜篮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因素,先活用强壮的身体把喽罗撞飞,再将没有被撞飞的人以菜篮拉倒。他的战法应该就是这样。

多亏著莪扑向强尼争取了不少时间,在还没有任人何抢到便当的情况下,我、耳环男与剩下的六匹狼也抵达便当区前,让现场确实形成一场大乱战的形势。

我一边用眼角余光看著著莪趁乱滚离便当区前重整姿势,一边与耳环男同时扑向眼前不知名的男性狼群。

“一口气冲过去!”

耳环男冲向前,低下身体滑行踢倒正对著我们摆出架式的人,虽然我打算将拳头挥向毫无防备地飞向空中的男子,但耳环男在这时突然喊道……往前推!

于是我放开握紧的拳头,一把抓起男子的胸口并全力往前推,耳环男也利用滑行的力道直接起身,跟著我一起推著男子的身体。

结果,毕竟是两个男人使出全力推挤,混战中的人潮也硬被撞成两边,让我们一口气冲到最前线,不过被我们当成肉盾的男子似乎受到相当严重的伤害,只见他不停地发出低沉的痛苦叫声。

男性的身体突然被推向上方,推著身体的我们也跟著失去平衡往前倾倒。

“不错嘛!变态!”

是强尼,原来是他把被当成肉盾的男子打飞的。

“别叫我那个名字!”

我一边这么喊著,一边不失冷静地看向便当架,只要再跨出一步就能摸到便当,不过强尼却硬挡在我与便当架中间。

强尼手中的菜篮从上方瞬间逼近。不论是从力量或技巧来看,接下这道攻击并非明智之举,但当我准备移动回避攻击时,不知为何身体却不听使唤。

“你这家伙!?”

原来耳环男已经绕到我身后并压低身体,抓著我的皮带与脚制住我的动作……这里是混沌的战场,即使有过短暂的联手合作,还是没有能够永远相信的夥伴,而我似乎也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菜篮随即在我的头顶传出一道冲击,一股差点把脖子与背脊折断的猛烈力量也将我拉往地面。

不过我立刻用手撑住冰冷的地面,当我一抬起头,也从菜篮的网缝中看到耳环男一脚踢中强尼的后脑。

到现在才察觉他的意图后,才让我愤愤地咬著牙齿……原来耳环男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当成吸引强尼的诱饵……那个混帐家伙!

强尼被打倒在地,耳环男趁著这个机会将手伸向便当架,著莪也在这时冲进战场中,不过却已经为时已晚,耳环男完全无视著莪……便直接把炸什锦便当拿了起来。

战场中拥有“不能攻击已经拿到便当的人”的规则,所以就算著莪生气地叫著“可恶”,但还是只能把手伸向便当架,拿起看似咖哩炸鸡排的便当。

便当架只剩下两个便当,虽然我想要立刻撑起身体,挂在头顶的菜篮却不断阻凝我的动作,不过现在的我并没有多余时间拿掉菜篮,因此我只能像时代剧中的修行僧般,维持头顶挂著菜篮的姿势看往便当架,然后伸出手锁定山菜糯米便当·不过,我的手被旁边出现的狼拨开,后面还有狼抓著头顶的菜篮将我向后拉,让我瞬间失去平衡,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拉离便当架前了。

下个瞬间,山菜糯米便当突然从便当架消失,里面只剩下贴有圆圈标签的超值便当。

虽然我打算再度将手伸向便当……可是从菜篮又传出一股拉扯的力道,当我慌张地转过头一看……只见挂著鼻血的强尼气冲冲地站在我眼前,他的拳头硬生生地埋进我的侧腹,肺里的空气全被挤压出来,让我痛苦得双膝一瘫跪倒在地。

刹那间,最后一个半价便当也从便当架上消失了。

我只能戴著菜篮趴在地面不停喘气,最后强尼的攻击确实对我造成相当严重的伤害。

“就是因为这副模样,才会被叫成变态的。”

抬头一看,著莪拿著半价便当在我眼前如此说著。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被叫成变态了吧……”

“嗯,我只是想看看你偶然问听到这件事,然后大受打击露出绝望的表情而已……结果好像错过最好的时机啰。”

著莪的鼻头被强尼打得红通通的,却还是“啊哈哈”地发出轻浮的笑声。

“不过呢,你应该没办法摆脱变态这个称号啰。看到你这副戴著菜篮趴在地面喘气的模样,实在也没有其他称号能形容了。”

……确实是这样没错啦。

2

黄昏的天空将半价同好会的社办染得一片红。

不论是摆在中央的圆桌、铺满整面墙壁记载著附近超市位置与半价标签时刻的地图、

对面墙上好数层的半价贴纸、以及塞满大量厨具的柜子与小型冰箱、还有待在社办里的我

们……都被染成同样的颜色,除了我们眼前堆积如山的巧克力饼干以外……只有这些饼干顽固地层现出可可粉与巧克力片呈现的黑色。

“我用所有的材料烤了好多饼干喔!大家尽量吃喔;!”

说完这句话后,这个女孩——井上马醉木就像是把满分考卷拿给双亲的孩童般露出满面笑容。

她用小盘子把饼干分成我、枪水学姐、著莪以及自己要吃的份,女性阵容那边的量看起来都很正常,却只有我是用保丽龙碗装得满满的。

说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饼干堆积在我的眼前……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原因,只是呻午接到著莪的电话,她说马醉木想要请我们吃饼干,要我向白梅梅确认是否可以放学后过来,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我大略向著莪问过理由,她只说昨天她们学校发生瓦斯气爆,整间家政教室完全报销,也让其他班级预定制作饼干的材料没办法被消化掉。因此马醉木好像把材料带回家,还在家

里把材料全部烤成饼干……

还有另外一件让我很在意的事,明明马醉木穿著丸富大学附中的夏季制服,还搭著不合时节的厚重条纹长袜,脖子披著一条薄薄的围巾,头顶则是一如往常地戴著软绵绵的猫耳帽……不过穿著这套衣服的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刚刚她说过是搭著莪的重型机车一起来的,身穿紧身牛仔裤与无袖汗衫的著莪应该是没什么问题……马醉木该不会是全程露出养眼镜头过来这里的吧……?

她把途中买的牛奶倒进大家的纸杯,然后坐在我的身旁,说著“请吃看看饼干”并用双手递出纸杯。

我也听从她的建议把一片饼干送往嘴巴,这片饼干确实很像是马醉木用小手做出的尺寸,轻易地就能丢进嘴里一口吃掉。

一开始饼干传来可可粉的苦味,但巧克力片溶出的甜味瞬间包覆著味蕾,虽然并没有优雅地控制甜度,不过这种不拘小节的朴素味道却有股难以言喻的居家感,让人能够感觉其中的温暖及美味。

“嗯,很好吃喔。”

将一头及肩秀发梳理成有些微翘的狂野发型,再配合暗系化妆与微微香味的枪水学姐如此说著,坐在学姐身边的著莪也跟著“嗯”地点了点头。

听完两个人的感想后,马醉木则是偷偷瞄著我的表情。听到我也说出“很棒喔”,她也一如往常地用脱线语调“真是太好了~~”这么回答。

她的笑容确实相当纯洁,彷佛像是刚出生的婴儿般一尘不染。

她是个留著一头中等黑发的可爱女孩,经过修剪的浏海微微遮住她的眼睛,即使鼻头还贴著昨天卷进瓦斯气爆事故时被铁板砸到的0K绷,却也彷佛成为强调可爱的装饰品。虽然她应该与我们同年级,不过就算说是小学生似乎也没有多大问题。

简单说来,她就是这么个让人想要紧紧抱住的可爱女孩。但因为她不知为何常常碰到意外,因此除了想抱紧她,也同时让人想与她拉开距离。

毕竟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生很多事,昨天发生意外时明明已经疏散其他学生,却只有马醉木被气爆炸得撞破窗户直接飞到校庭,这让我感到非常纳闷。而且除了鼻头以外其它部位都毫发无伤,也让整件事的诡异度大幅提升。

说不定眼前这堆饼干就是传染不幸的根源……

我一边想著“如果饼干能不要那么多就好了”,一边持续将手伸向堆积如山的饼干,只见著莪与学姐准备开始下黑白棋,没事做的我就一边和马醉木看著两人下棋并开口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总觉得饼干里面好像还温温的。”

“因为这是刚烤好的嘛;!嗯……你看这片饼干还很烫喔~~!”

说完这句话后,她从饼干堆里拿出一片饼干并放进我嘴里。

“真的耶……嗯?不过有时间烤饼干吗?你不是放学后就立刻过来这里的吗?”

“因为我们学校下个礼拜考试,所以这礼拜的课都只上到中午喔~~”

嗯,这么说起来我们学校好像也是两个礼拜后考试,看来要好好念点书啰。

当我和马醉木一边说话,一边“喀嚓喀嚓”地吃著饼干时,不知该说是早就猜到还是如何,黑白棋被学姐惨电的著莪已经开始玩著扑克脾,结果又在几分钟内分出胜负,最后著莪则是向学姐挑战将棋,她似乎相当有自信不会输给学姐。

于是,学姐照著她的意思准备好棋盘与棋子,两个人也立刻展开对弈。

马醉木在旁边发出反而会让人浑身无力的“加油喔;”加油声,只见著莪额头频频冒出冷汗努力奋战,就在我的齿缝塞满一堆饼干屑的时候……著莪已经投降,拿掉眼镜趴在桌面呻吟了。

“为、为什么……你这魔女为什么会赢个不停……”

“丽人,这是我的实力。”

学姐则是回敬似地说著著莪的称号,一边开始收拾将棋。

“我也是每天向学姐挑战,不过赢的次数用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喔。”

我把冰牛奶送往嘴边并如此回答,结果著莪突然从桌面“唰”地抬起头,然后撞倒椅子猛然起身。

“佐藤,我们来玩游戏吧。”

“嗯,现在就在玩啰。”

“不是,我是说电视游乐器的游戏。”

“呃……我们这里怎么看都只有桌上型游戏吧?”

“你这个白痴,我的意思是用电动就能赢过那家伙了。佐藤,去宿舍把你的SS还有萤幕给拿来!我要玩VR快打2!”

“……我才不要勒,麻烦死了……”

“给我乖乖听堂姐的话。”

“不然我们这样吧,你和学姐一起过来我的宿舍……”

“我是没什么关系啦,不过你打算把这两人带到那么多A书的房间吗?”

“……麻烦您别在大庭广众下提起这件事……”

枪水学姐把棋盘收进柜子后,便轻盈地跳到柜子上跷起双脚,我的目光也停在她平常穿的黑色丝袜与梢显硬派的马靴上……刚好就在我坐著的眼睛高度。

学姐将手抵在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我问道。

“A书……?那些书不是要成年才能买吗?为什么佐藤的房间里会有那些书?”

“呃……好好,清纯的少女就到旁边摘花去吧。”

见到著莪像是挥著手驱赶小狗般随口回答的模样,学姐也气得嘟起嘴巴,不过著莪似乎没有发现,只是执意要我把SS拿过来。在我不断拒绝之下,她突然“嗯……”地抬起头看著天花板搔了搔头……这代表她正在想著什么鬼点子,平常这个时候都是提出猜拳的要求,不过基本上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几秒钟后,著莪似乎已经想到办法。只见她将视线从天花板转向枪水学姐,一脸奸笑走到我身旁,然后轻轻地将手腕绕过我的身体,还把嘴唇凑到我的耳边。

“我说佐藤啊……要是你还不拿过来,我一无聊搞不好就会开始翻旧帐喔?”

以湿润的语气在我耳边如此呢喃。

“……翻旧帐?”

“以前不是发生过很多事吗?还有符合你称号的小插曲喔……”

枪水学姐突然对“称号”这两个字有所反应,直到刚刚还一脸生气的表情也顿时放晴。

“什么嘛……佐藤,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称号的?怎么那么见外不告诉我?”

“我、我哪有什么称号……真的没有啦……”

看到著莪刻意发出“果然没办法说吧”的奸诈笑声,惹得枪水学姐又不高兴地嘟起嘴巴,而且看起来还有点闹别扭。

“……只要丽人出现,我觉得每次都被当成局外人。”

我认为喜欢欺负别人的家伙都有种特质,不只是能够一眼看穿对方的弱点,还能毫无罪恶感地捉弄对手,我不知道这个理论是否正确,不过我能确定著莪绝对拥有这种特质……她很清楚我不想被人知道〈变态〉这个称号,又知道枪水学姐不喜欢被别人疏远,才会故意同时攻击这两个弱点。

“说得也是……例如小学校外教学之前那次。那时候我住在佐藤家里,他居然在床上对一起睡觉的我……”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的脑中瞬间闪过几年前著莪借住家里的事,一切都是因为年轻气盛所犯下那恨不得能够消除回忆的错啊!

我只好甩开著莪的手跑出社办,背后还传来著莪“慢走喔”的愉快声音,我立刻跑下社办大楼,然后直接冲出校庭前往男生宿舍。

状况实在很糟糕,就算是小学时发生的事,目前挂著那个称号的我绝对不能再让枪水学姐听到那件事。

就这样,我在夕阳斜射下冲进宿舍的房间里,把SS、游戏片、AV端子线还有两组VR快打专用摇杆塞进运动背包,因为我实在不想把萤幕和其他东西塞在一起,只好盖张床单就这样把萤幕抱出宿舍。

我背起重得很夸张的背包,小心翼翼地抱著萤幕走出宿舍。

已经是七月了,实在是又湿又热,虽然我记得新闻说过今年会是凉夏,但还是让人热得受不了。气象预报都是骗人的,实在没有东西能比天气预报或温泉旅馆提供的润丝精还要吹午了。

我满身大汗地回到社办,随著马醉木说出“你回来啦;”的声音,我则是把萤幕、SS还有摇杆全数装设完毕。

等枪水学姐认真地看完说明书后,我们也立刻展开对战。

马醉木用有著可爱图案的手帕要替回到座位的我擦汗,在我接受她的好意时,旁边立刻传来著莪“啊哈哈哈”的笑声,我也发现学姐放开摇杆紧紧瞪著我。

“……佐藤,这游戏好奇怪,我的攻击完全打不中对方。”

我转头一看,萤幕理所当然地显示出著莪的压倒性胜利……

“学姐,我刚刚忘了跟你说,这游戏想打赢著莪真的很难,毕竟她是能和我家参加全国大赛的老爸打对台的人……”

就我所知,能在VR快打2打赢著莪的人寥寥可数。或许也可能是因为在我们把这游戏玩透的时候就已经是有点历史的老游戏了,所以那时候还在玩的人也不多。不过著莪的技术仍然不容小觑。

“啊~~把刚刚欺负我的人打得落花流水还真舒服呢。魔女小姐,练个十年再来吧。”

著莪故意发出刺激学姐的笑声后,便从位置上站起身。

“我也要玩~~”

这次换成马醉木坐在位置上,学姐则是带著烦躁的表情默默开始游戏……没多久后,马醉木就传出“耶~~”的甜美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她从一开始就毫不留情地对学姐发动猛攻,转眼间便获得胜利,与现在的爽朗表情完全不成对比……

“著莪,说明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你应该知道那家伙是在游戏专卖店打工吧?之前我看她都是负责收银或是陪客人玩游戏,技术好像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因为这样可以吸引客人,所以店长反而让她继续玩游戏。

她的专门领域是卡匣时代的怀旧游戏,不过SS也满强的喔。“

学姐突然大声地叫著“佐藤!”,然后用手指著马醉木刚刚坐的位置……看来好像是要我当她的下个对手。

……该怎么办呢……毕竟我可是从小时候就与著莪打著电动长大,所以我的实力也不算差……可是,放水又对认真的学姐很过意不去……那干脆调整角色的强度吧?不,学姐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因为她是个对任何事都很认真的人。

于是我只能无奈地开始游戏……然后毫无意外地获胜。

我战战竞竞地看往身旁的学姐,她突然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刚刚输给两个女生的时候明明还很火大,为什么输给我反而这么平静呢……这落差让我毛毛的。

“佐藤,我有个问题,这台游戏机与游戏大约要多少钱?”

“呃……二手市场算一算应该四千圆左右吧。为什么会这么问?”

学姐低声回答:

“原来如此。我记得你叫做井上吧?可以麻烦你帮我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吗?”

马醉木立刻答应,并且老实地跑过去打开窗户,不过……

咦……好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三个月前好像看过同样的景象……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既视感吧?嗯,绝对是这样没错。

学姐将手伸向SS关掉电源,拔掉电线并轻轻抬起机器。

“那个……学姐?”

“抱歉,我的手现在很滑。”

“现、现在进行式!?”

她就这样用力一甩……把SS用力甩出窗外。

“我的SS啊~~~~~~~~~~!?”

我发出惨叫声,飞快地跳上窗架……然后奋力一蹬。

羽翼

佐藤洋

拥有羽翼的鸟其实是受到束缚的。

人们总认为拥有羽翼在空中翱翔就是自由的象徵。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也不想变成鸟儿在天空飞翔。

因为为了飞行,鸟儿舍弃了许多重要的东西。

如果没有覆满羽毛的身体、不张开双翅的话,鸟儿根本无法飞向天空。

小时候牵著我的手的双亲,还有跌倒时伸手拉我一把的朋友……要是变成鸟,我甚至没

办法握住他们的手、无法紧紧抱著他们、不能藉著肌肤感觉他们的温情……这让我觉得鸟居

然是如此不自由的生物。

鸟为了飞行而舍弃其他东西,我认为这是既痛苦又可怜的抉择。

而我很庆幸自己是个无法在天空翱翔的人类。

也很庆幸自己是个受到束缚的人类。

要是现在的我是只鸟……

如果我的双手变成翅膀……

光是想到这里,就让我害怕得不敢再做想像……因为如果我变成一只鸟,要是从肩膀处的手腕都变成羽翼,我绝对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没错,就是SS。

我紧紧抱著SS,用肌肤感觉著SS传来的热度……再也没有任何事能比现在还要更幸福了。

……即使现在的我正从空中不断坠落。

啊啊……我的身体仍然不停加速,就像是在空中飞翔似地,这就是名为自由落体的不自由加速,而我也再度体认到飞翔就等同于受到束缚。

我突然想起社办位在五楼的事,物理课学过的方程式也瞬间掠过我的脑海。假设五楼的高度是十五公尺,标准重力加速度是秒速约九点八公尺……大概只要一点七秒就能让我抵达地面,著地时的速度则是超过时速六十一公里。原来如此,不过就是被车撞到的程度而已嘛。

见到地面逐渐接近我的眼前,我也顿时放下心底的大石头。

……很好,看来这次物理考试应该没问题了。

白粉花正在二楼通称轻研社的‘轻小说研究社’里,独自抱著头坐在窗边的笔记型电脑前。

轻研社的狭窄社办空间甚至不到半价同好会的一半,而且平常都会有约十名的男女社员挤在里面,今天却偶然地只有白粉一个人。

由于她不太喜欢待在宛如蒸气浴的轻研社社办,因此时常跑到有著意气投合同伴的半价同好会,而且似乎因为作家与读者间的差距,只要被兴趣有些类似却又不太一样的轻研社社员围绕在侧,白粉就会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感觉。既然如此的话,那还不如选择兴趣完全不同却能完全接纳她的半价同好会……不,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就因为大家并非是“拥有同样兴趣”而聚集在一起,白粉总觉得他们更能堂堂正正地接纳“白粉花”这个人,而这也是最让她感到高兴的事。

而且不管怎么说,白粉首度著作的长篇硬派肌肉动作小说‘肌肉刑警’在网路上广受好评,她很庆幸能将佐藤洋化身为里面的某位主角‘斋藤洋’刑警。

白粉将笔记型电脑切换成睡眠模式,变暗的萤幕映照出自己的脸庞。她是个戴著眼镜的娇小朴素女孩,浏海用发夹夹著,后面的头发也以好朋友白梅梅送的缎带绑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脸很没精神,因为脑袋里完全无法浮现出灵感,至今肌肉刑警已经超过十集,脑中的点子也已经消耗殆尽,虽然这时候通常都是藉由观察佐藤洋突破瓶颈……但因为他的表姐著莪菖蒲今天会到半价同好会拜访,也让她犹豫著是否该过去,毕竟她已经不想再被性骚扰了。

白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撑著脸颊看著窗外的天空。夕阳即将沉进这个不算都市也不算乡间的城镇,要是夕阳西落前都没想出剧情,她打算今天干脆回家睡个觉……但就在这

个时候……

“……咦?”

窗外突然有个人正在飞翔……或许该说是正在掉落。

那个人被夕阳照得一片通红,嘴里还喃喃念著“鸟儿受到束缚”的神秘咒语逐渐失去踪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粉总觉得那个人好像就是佐藤洋。

不到一秒后,楼下传来“咚啪”的诡异声响。

白粉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茫然地望著窗外,不过她的手却像是有自主意识般自动解开笔电的睡眠模式,打开文书程式。

她喀嚓喀嚓地打著键盘,文字随即出现在萤幕上。

‘肌肉刑警11’大纲:在令人浑身疲累的某个炎夏日子里,斋藤洋刑警正在调查连续杀人的案件,而刚好他的……

“呃……这新注音实在是……”

……刚好他的头顶突然有个肌肉男从天而降,那个名叫鸟羽藤雄的肌肉男为什么会从天而降呢?那个肌肉男又是什么人?而连续神秘杀人事件背后的真相又是……斋藤洋于身为前辈的肌肉刑警们查明鸟羽的真实身分后,斋藤居然全裸在三温暖被神秘的蒙面集团绑架!谜团将引来更多谜团!事件也出现无法料想的惊人发展!

写完大略纲要后,白粉接著在最后用括弧补充说明:【情爱场面:(斋藤)在大庭广众下被集团XX,最后(斋藤)跳伞时在时速两百公里下与鸟羽做那档事。】……绝对行得通,白粉如此深信著。

皎洁的弦月正高挂空中。

这天晚上,泽桔姐妹总算决定解放自己心底的欲望,说不定还能体验到当时那股激烈的恐惧、绝望,以及最深沉的孤独。不过只有实行计画的这段期间……应该还能享受到那种至高无上的味道。

身为姐姐的泽桔梗用手指轻轻弹著微卷的发尖,开口说道:“镜,我们出发吧,漫长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啰。”

“好的”,妹妹泽桔镜点头短短回应。虽然两个人的长相一模一样,不过与充满自信的姐姐相比,不轻易流露感情的妹妹让这对双胞胎判若两人。

两个人踩著坚定的步伐,光明正大地走向某间超市。

“这里是聚集笑容的超市……也是今晚让我们绽放胜利微笑的舞台。”

她们穿过自动门,走进这间比一般超市还要宽敞的店铺。这家店并没有像其他超市在自动门旁摆放菜篮,人口大厅处还有洗衣店与书店之类商店,实际具备超市机能的区域位于更深处。

她们一边前进,一边注意著周遭传来的气息,虽然这家店的占地相当宽敞,但对从小就锻链身体至今的她们而言并不构成任何问题。店里的顾客约有十五人,里面为了抢夺半价便当的饥饿野兽不到十个人,顶多只有九个人左右,她们光靠气息就能察觉出今晚必须镇定的对手。

每匹狼都释放出相当程度的气魄,虽然半价标签时刻‘刚都刻意压抑住自己的气息,可是她们仍然能从微微溢出的食欲中感觉到阵阵斗气。

这对姐妹毫不犹豫,两个人分别默默地从收银台旁庄严矗立的菜篮堆里拿出菜篮,没有一丝窒碍,就只是流畅地拿起菜篮。这一连串的动作甚至可用“优雅”两个字来形容。

即使只是拿起菜篮,这其中还是有很深的学问。从紧紧密合的菜篮堆里毫不费力地抽出菜篮,这其实是相当高超的技巧,只要是眼力敏锐的人应该都能发现她们并非是普顾客,不过店里却没有半个人注意她们,虽然偶尔能够察觉到转向她们的视线,却也在瞬间消失无踪,似乎只是碰巧让视线扫过两个人而已,里面感觉不到恶意、敌意或是戒心,没有半个人察觉到她们是准备来抢半价便当的对手。

她们穿过就算到晚上八点仍色彩鲜艳的鲜果区,接连通过高级肉区、鲜鱼与生鱼片区……缓缓地走向熟食与便当区。

她们通过熟食区前方抵达便当区,不过即使如此,她们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自然地瞥了七折便当一眼就离开便当区。

姐姐不自觉地“哎呀呀”地出声,脸上也露出满足的微笑。即使她想压抑自己的感情,还是不自觉露出笑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因为远近驰名的‘北海道炸鸡便当’就坐镇于视线前方的便当架上。这对姐妹并没有实际吃过,不过这可是留到半价标签时刻就绝对会成为月桂冠的极品,居然能在这个时间点亲眼见到此种逸品,也让两人认为彷佛受到天神眷顾似地。

她们继续绕著店里的外围,然后找个适当的位置切进中央,最后在能够清楚观察便当区的清洁剂区停下脚步。两人隔著眼前摆放清洁剂的架子看往另一侧的通道,也见到从前身为“大天使爪牙”头目的男子……也就是就读丸富大学商学院经济系二年级的二阶堂连。

即使已经解体,“大天使爪牙”的真实面貌仍然尚未浮上台面,完全无法得知成员为何或拥有何等实力……依旧是个充满谜团的组织。不过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位二阶堂连就是担任首领并负责统括整个组织的人。虽然他个人的实力并不构成威胁,然而大天使爪牙这个组织的情报收集与分析能力依然令人为之胆寒。

而经过处理的情报当然也会交由二阶堂这位首领过目……双胞胎姐妹感到有些畏惧,却也相当在意自己是否在这些资料中,如果有的话又是怎么描述的呢?

这时,一位女性半价神随著“磅咚”的声响从工作人员室现出身影,只见她轻轻对店里敬个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半价贴纸,踏著轻快的步伐将贴纸贴在熟食的包装上。

每当她贴下一张贴纸,店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加紧绷,这对姐妹也享受著手腕与肌肤表面传来阵阵寒毛直竖的刺激感,两个人的心脏都对这场久违的争夺战不断加速跳动,她们拼命不让自己因为与先前不同的喜悦而露出笑容,这份高昂的情绪仍然必须藏匿于心底。

当半价神走到便当区前的瞬间,紧张感、渴望战斗的兴奋感与晚餐就在眼前的诱惑,让店里的狼群纷纷发出无声的咆哮,泽桔梗更是不自觉用双手抱著自己的身体。

她的肌肤确实感觉到自己回到了这个地方,兴奋与喜悦也让她的身体频频发抖。

“姐姐,你还好吧?”

即使只是拿起菜篮,这其中还是有很深的学问。从紧紧密合的菜篮堆里毫不费力地抽出菜篮,这其实是相当高超的技巧,只要是眼力敏锐的人应该都能发现她们并非是普顾客,不过店里却没有半个人注意她们,虽然偶尔能够察觉到转向她们的视线,却也在瞬间消失无踪,似乎只是碰巧让视线扫过两个人而已,里面感觉不到恶意、敌意或是戒心,没有半个人察觉到她们是准备来抢半价便当的对手。

她们穿过就算到晚上八点仍色彩鲜艳的鲜果区,接连通过高级肉区、鲜鱼与生鱼片区……缓缓地走向熟食与便当区。

她们通过熟食区前方抵达便当区,不过即使如此,她们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自然地瞥了七折便当一眼就离开便当区。

姐姐不自觉地“哎呀呀”地出声,脸上也露出满足的微笑。即使她想压抑自己的感情,还是不自觉露出笑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因为远近驰名的‘北海道炸鸡便当’就坐镇于视线前方的便当架上。这对姐妹并没有实际吃过,不过这可是留到半价标签时刻就绝对会成为月桂冠的极品,居然能在这个时间点亲眼见到此种逸品,也让两人认为彷佛受到天神眷顾似地。

她们继续绕著店里的外围,然后找个适当的位置切进中央,最后在能够清楚观察便当区的清洁剂区停下脚步。两人隔著眼前摆放清洁剂的架子看往另一侧的通道,也见到从前身为“大天使爪牙”头目的男子……也就是就读丸富大学商学院经济系二年级的二阶堂连。

即使已经解体,“大天使爪牙”的真实面貌仍然尚未浮上台面,完全无法得知成员为何或拥有何等实力……依旧是个充满谜团的组织。不过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位二阶堂连就是担任首领并负责统括整个组织的人。虽然他个人的实力并不构成威胁,然而大天使爪牙这个组织的情报收集与分析能力依然令人为之胆寒。

而经过处理的情报当然也会交由二阶堂这位首领过目……双胞胎姐妹感到有些畏惧,却也相当在意自己是否在这些资料中,如果有的话又是怎么描述的呢?

这时,一位女性半价神随著“磅咚”的声响从工作人员室现出身影,只见她轻轻对店里敬个礼,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半价贴纸,踏著轻快的步伐将贴纸贴在熟食的包装上。

每当她贴下一张贴纸,店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加紧绷,这对姐妹也享受著手腕与肌肤表面传来阵阵寒毛直竖的刺激感,两个人的心脏都对这场久违的争夺战不断加速跳动,她们拼命不让自己因为与先前不同的喜悦而露出笑容,这份高昂的情绪仍然必须藏匿于心底。

当半价神走到便当区前的瞬间,紧张感、渴望战斗的兴奋感与晚餐就在眼前的诱惑,让店里的狼群纷纷发出无声的咆哮,泽桔梗更是不自觉用双手抱著自己的身体。

她的肌肤确实感觉到自己回到了这个地方,兴奋与喜悦也让她的身体频频发抖。

“姐姐,你还好吧?”

“虽然我有很多想要吐槽的地方……不过现在是夏天吧?”

不不,我知道的,其实马醉木平常就老是穿著不合季节的衣服……我记得好像是感冒已

经好几个月没好的样子……

“基本上马醉木总是穿很厚的衣服,因为她只要一睡著体温就会降低,所以穿这么厚也是很正常的吧?听说这家伙只要著凉就会让感冒更加恶化喔。”

著莪一边说著,一边像抱玩偶似地把马醉木抱起来,轻轻地让她趴在床铺上睡觉,结果马醉木就像是毛毛虫般蠕动钻进棉被,模样看起来既可爱又有点诡异……

“我记得面会时间早就已经结束了,为什么非亲非故的她会在这里?而且还准备好睡衣和SFC了……”

“听说这家伙的老爸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喔,对方可是在你睡觉的时候跑过来向我们道歉,说女儿常常给我们添麻烦呢。对了,他还说治疗费不用付喔。”

“等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从五楼摔下来又不是因为马醉木……”

著莪自顾自地抓起从棉被中露出的粗粗尾巴,把马醉木从里面慢慢拉出来。

“至少这家伙的父母好像是这么认为的,或许该说连父母都很清楚马醉木的不幸处境,可是身为当事者的本人却完全没有自觉,其实这样还满让人难过的呢。”

当著莪苦笑着放开手,马醉木又再度慢慢地钻进棉被,而且还发出“嗯~~”的可爱声音音,被这样闹两次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

“……算了,感觉只要认真思考这件事就输了。”

著莪像平常一样笑著回答:

“说得也是。话说回来佐藤,我差不多也饿了,要不要干脆到阿松的超市?反正只是住院观察,随便和柜台掰个理由应该就能混出去啰。”

肚子的确满饿的,我们还是先隔著棉被向马醉木说一声,然后走出医院。而经过柜台时也如同著莪的猜想,当我们稍微说明后就轻易地同意放行了。

我坐上著莪的重型机车,因为最近她常常载著马醉木跑来跑去,所以安全帽也准备了两顶。

我把手绕过著莪的腰,把脸压在她的背上确保稳定的姿势。著莪随后发动机车骑出医院停车场,离开引道后便逐渐加快速度。

在初夏的夜晚里,骑著车享受强风迎面吹来的感觉的确非常舒服。

“到镇里就会有很多烦人的车和红绿灯,我稍微绕点路喔,反正时间还满充裕的。”

语毕,著莪绕进某条路面宽广的便道,然后提高车速。

我对绕路没什么意见,不过还是希望她不要骑得这么快,虽然加速时确实非常舒服,强大的风压感觉也快要撕破我向著莪借来代替破掉制服的衬衫,还能感觉到引擎的震动声,我能理解这种风驰电掣的快感……不过,恐惧感也与速度成正比不断增强,或许握著油门的著莪还没什么感觉,可是我一直抓不到稳稳跨住机车的感觉,每当过弯时就会不自觉发出惨叫声,而且著莪的纤纤细腰很没办法让我依靠,因为实在是瘦到无法支撑我的半身。

还有,著莪的骑车技术也是很严重的问题,总觉得载我的时候就会故意乱骑,有时候还会出现以为会摔车的举动,也让我常常忍不住用力抓紧著莪的腰部,我以为著莪应该会被我抓得很难过,结果她似乎非常享受我的惨叫声。

当我持续抱著著莪时,我也突然发现一件事,话说著莪这家伙……

经过十几分钟的短短车程后,我们把机车停在超市的停车场里。我一跳下车,就脱掉安全帽甩甩头,问出刚刚想到的问题。

“我问你喔,最近我看你都和马醉木待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就是会不会……被卷进那些事件里?”

虽然拿著安全帽的著莪瞬间用惊讶的眼神从眼镜里侧看著我,不过她也嘴角一歪露出笑容回答。

“怎么啦?你担心我吗?”

听到我回答“只是纯粹想问问看而已”,著莪也故意嘟嘴说著:“就算是骗人的,只要说是搞不好就能送你一个香吻喔。”

听到她这么回答,我的脸上应该也露出很尴尬的表情吧?著莪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从钱包里拿出某样东西……原来是个护身符。

“这是我从附近神社拿到的,原本一开始只是求个心安,结果很神奇的是,我居然都不会受到马醉木的影响呢。唉呀~~这样会让我很相信怪力乱神的事呢……不过呢……”

著莪一边说著,一边故作神秘地把护身符举到我的眼前,我也发现似乎有哪边不对劲而紧紧盯著护身符表面。好像有某些黑黑的地方?

“……很厉害吧?这个不是污垢,而是护身符自己慢慢烧焦的喔,好像是马醉木紧紧粘著我之后就开始烧焦的……”

……难道那个女孩的力量还凌驾于神佛之上吗?刚开始听到她的〈死神〉称号还觉得满夸张的,看来实际上并没有夸大其辞。

“哎呀,总之我目前还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的话我就不知道会怎样啰。”

……说得也是,毕竟我没有护身符。

仔细想想,今天社办发生的事都是吃完马醉木的饼干后、,就被著莪拿以前的后悔记忆威胁我把SS拿过来。被马醉木擦完汗后,就被迫参加没挂降落伞的高空跳伞,还没直接接触…

就变成这副惨状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吧?我记得两个礼拜前只是牵了一下手,之后的争夺战就首次遇见帝王,而且还被痛扁一顿……

我也忍不住在心里回答“其实我也超担心的”。

“唉,要是真的很危险的话,我会把护身符借给你的,不过当然会要求一点回礼喔。”

著莪轻轻地拍著我的头,我同时也继续问她,为什么要冒著这种危险和马醉木作朋友呢?不过从这家伙的个性来看,我多少也能猜到理由是什么。

“虽然马醉木也很积极过来找我,可是她不只是很有玩游戏的天份,我们两个的兴趣又一模一样,我觉得你绝对很快就能跟她混熟,而且她的脾气又很不错呢。”

“……就只有运气特别差而已吧。”

著莪也笑著回答“对啊”,不论对方是谁或拥有何种个性,她对待人的态度仍然不会有任何改变,而这一视同仁的优点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透明的自动门打开后,一股能用“新鲜”两字形容的冷冽清爽空气也溢出店外,这间超市仍然相当宽敞,光是走进这里就会让人有种心旷神恰的感觉。

不过,我和著莪却同时发出“咦?”的声音,她立刻拿出手机确认时间,我也跟著探头窥视手机上的萤幕,现在只超过八点半几分钟,距离这家店的半价标签时刻应该还有四十分钟以上,可是店里的混乱气氛与视线前方展开的混战却瞬间否定我们的想法。

随著一道不祥的预感,我和著莪的背脊也瞬间窜过阵阵剧烈寒意,彷佛全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似地,我们甚至没有让双脚发抖的时间,只见著莪率先拔掉眼镜冲进店里,我也立刻跟在她的身后。

因为我们走进店里时,已经有无数狼群在便当区前展开混战,根本不是在原地发呆的时候。

脑中不断传出“为什么会这样”的悲鸣声,这与马醉木先前发生的事完全无关,我的脑里拼命思考著半价标签时刻提早的原因。

几个推论也在这时掠过我的脑中。首先是季节,夏天与冬天的半价标签时刻会有所不同,虽然根据每间店铺的营业方式无法概括推论,不过都倾向于夏天延后或冬天提早举行。

可是,我们目前的情况却正好相反。因为夏天比较容易让生鱼片或寿司变质,因此这些生鲜食品都会提早半价促销,但现在怎么看都是便当已经半价销售了。

最后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便当或熟食类的残余量极为极端的情况了。

要是商品剩余太多就会想办法全数清仓,而剩得很少则会想早点结束工作,才会让半价标签时刻提早举行。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如果是供需平衡变动剧烈的周末,我倒还能接受这种情形,不过今天是平日,店里应该会对需求量做出一定程度的预测并准备相对应数量的便当才对。

“原来是考试!”

著莪突然喊出这句话,我也瞬间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这间超市不只是距离车站较近,而且又在大学与著莪就读的附属高中学区内,就地理条件而言绝对足由学生构成主要客群,学生们的需求也会大大左右这家店的货源。尤其那间大学与其附中又是分数极高的名校,因此应该有很多从偏远地区独自前来求学的学生。

毕竟要准备升学考试与平时成绩低空飞过的学生都会拼命用功,平常习惯自己煮饭的人也会在这种时候寻找外食或已经完成的餐点,也让留到现在的便当变得极为稀少……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我和著莪冲过收银台旁并继续冲刺,就在这个时候,视野内突然出现两个拿著菜篮的女性,这两个身穿丸富高中制服的女生则是反方向朝著柜台定来。

当我们擦身而过时,耳边也微微传来“哎呀,要是你们能早点到的话……还真是可惜呢……”的声音,虽然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道声音,不过现在的我并没有多做确认的时间。

我们拼命地向前冲,但又有两个人从乱战中拿著便当现出身影,要是便当真的所剩无几,争夺战在这时突然结束也不奇怪……可是便当区前却仍然持续著混战。

里面还有便当吗?那与平常不同的地方只剩下……难道是熟食不够吗?

当我一想到这里,脑中也推论出连自己都非常惊讶的结论。

负责这家店的便当与熟食区的半价神——松叶菊是丸富大学的毕业生,当然会对学校的事非常熟悉……而她会无法预测到这段考试时间的供需量变化吗?不,绝对不可能,那半价标签时刻为什么会提早呢?理由很简单。

因为这是她对考生们的体贴。

平常这家店的半价标签时刻都是九点十五分左右,就晚餐时间而言实在有点晚,为了这些忙著念书的疲劳学生们,才会从适合吃晚餐的时间就开始折价吧?光是想到她的温柔表情,也让我觉得这个推论并非完全不可能……不,或许该说我也只能想得到这个结论了。

这间超市里就是有这种厨师与半价神……虽然让现在的我和著莪感到有些困扰,却还是能让人非常高兴。人们的体贴不论如何都是如此感动,尤其是这种不求任何回报的默默付出更是窝心到令人心痛。

即使现在的我还没进入考试期间,我还是好想吃到这家店的便当。

于是,我更加用力地朝地板一蹬超过面前的著莪。

敌人的数量有两男一女,再加上我们两个总共是五名,其他还有类似经过激战而倒在便当区附近的人,强尼与耳环男也同样倒在那群人里面。

我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便当上,由于混战的密度已经变得稀薄许多,因此我从互殴的两名男性闾看向便当架,里面只剩下一个不知道内容物的便当。

我朝那名打算撑起身体女性的侧头部踢出一脚,并直接利用出脚的力道扭动身体,握紧拳头以手背朝其中一位男性的后脑勺奋力一击,两人就这样分别被我打倒在地。

剩下的男性转头看著我,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你这家伙就是那个变态吗!”

……糟糕,我的不雅称号已经渐渐流传开来了……

正当我准备反驳“我不是变态”时,著莪的拳头也漂亮地击中男子的侧脸。

我和著莪在便当区前的最前线四目相交,就在我们毫不犹豫地准备互相展开攻击时,我的背后突然受到一道冲击,同时传来某位男性的怒吼与鞋底的触感,我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看来光靠刚刚那发裏拳并无法完全击倒对方。

我被踢得直接倒向著莪,可是她仍然不顾一切地朝我挥出拳头,我的脸也硬生生地吃下这道攻击。但由于距离突然接近,拳头并未积蓄足够的力量,因此我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不过身体就这样旋转著倒向地面。

著莪立刻踩著我的背冲向踢倒我的男子。

即使我的脸颊直接摔在冰冷的地面,我还是随即撑起身体准备帮忙著莪,不过就在这个瞬间,她却直接吃下了男子并非相当有力的勾拳,双膝跪地往前倒向地面。

男子朝我瞥了一眼,似乎认为我还没重新站稳姿势,便决定避免交战直接将手伸向陈列架。我们之间的距离让我无法拨开对方的手,只能抓著男子的衣服用力一扯,让男子的指尖只是微微地划过便当的透明盖子。

就在这个瞬间,我总算看清楚便当名叫‘满满韭菜汉堡排便当’……韭菜……韭菜汉堡排?隔著透明的盖子,还能看到一块没有沾任何酱汁的巨大汉堡排,不过韭菜汉堡排刘底是什么?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放了韭菜的汉堡排,可是为什么没有任何酱汁?难道只靠事先调味的盐巴与胡椒提味而已吗?我还是无法想像滋味到底如何。

我向前跨出一大步,用身体把对方一起撞倒在地。

“不错嘛!变态!”

……我想这句话应该有称赞我的意思……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光是叫出这个称号,就有种被人看扁的感觉……

我看到男子打算用手撑起身体,便把他的手拨开让他再度趴倒,见到我有意起身,男子也立刻飞身扑向我,我们两个就这样以类似互相拥抱的姿势在地面扭打。我们彼此用手抓著对方的肩膀与脖子,一边不让对方骑在自己的身上,一边以近距离互殴的姿势左右滚动。

双方脸颊的距离只有仅仅十公分,一个念头迅速地闪过脑中。当我翻滚到上方的瞬间,我也豁出去用额头朝对方一撞。感觉双方好像都被撞得眼冒金星,眼前也顿时变得一片惨白,而缠在我脖子的双手也瘫软下来。

我在脑中一片模糊下认为情势对我相当有利,并将对方骑在跨下。

“哇……佐藤,你真的越来越像变态了耶,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和男生摆出这种姿势。”

是著莪,她已经拿著韭菜汉堡排便当,戴起眼镜如此说道。只见她挥著手丢下“那我先失陪啰”这句话,便以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步伐离开现场。

我则是跨坐在男子身上,目瞪口呆地目送她离去。

“……咦?为、为什么会这样……”

被我压著的男性也喃喃呻吟说著:

“可、可恶……丽人那家伙是故意吃下攻击的……今天好不容易有北海道炸鸡便当

的……“

该不会著莪那家伙是刻意装成被打倒,然后趁著我和碍事的家伙对峙时……

我也想起这里进行的是争夺战,目的并不是为了打倒对手,抢到便当才是最大的目标。

可是现在才想起来已经太迟了,而且就算想用蛮力在混战中打败所有人来抢夺便当,其实不过就等同于在相扑比赛里同归于尽吧?

我实在太大意了,然后我也慢半拍地对男性所说的话感到非常惊讶。

“什么……!?今天有北海道炸鸡便当吗!?”

“……而且还有那个菜鸟……真是有够倒楣的……”

只说完这句话,男子就浑身瘫软地昏了过去。

我就这样骑在他身上,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地自言自语。

带著复杂心情离开阿松的超市后,我们两个又回到医院里。

一走进病房里,阵阵凉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室内,就算不用开冷气还是非常舒服。病房里没有能够供两个人用餐的餐桌,因此虽然有点犹豫,我和著莪还是盘腿坐在床上,将今晚的猎物分别排列在眼前。

著莪的晚餐当然是刚刚拿到手的韭菜汉堡排便当,而我是丼兵卫的豆皮乌龙面、半价美乃滋凉拌虾球花椰菜,也是平常很少见到的组合。一般我都是把好吃的东西丢进丼兵卫里或是配上饭团,可是这次……简单说就是预定要向著莪要点便当来吃的组合。

便当已经在超市加热完成,丼兵卫也已经在医院的热水供应室加满热水,可说是万事俱备了。

我们立刻喊著“我开动啰”。我先把手伸向美乃滋凉拌虾球花椰菜,拿起虾子丢进嘴里。这虾子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刚好是能够一口吃下的尺寸,不过美乃滋的酸味、甜味以及用来提味的酱油立刻在舌闾绽开,这种滑嫩的口感让我完全无法招架。真的很好吃,美乃滋的温和酸味更让我的唾液不停流进口中。

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想要又不是那么想要白饭……只吃配饭的菜好像有点美中不足,可址八吃这些就想配饭好像又太超过了。

于是我决定吃颗花椰菜,我用筷子把事先烫过而有些松软的花椰菜放进嘴里,清爽的口感瞬间中和了虾子过剩的能量,也让口中充满适中的美妙味道。真好吃。

这时著莪把便当盖打开,肉与韭菜的香味也随著蒸气飘散到整间病房里。还不只是这样,就算没有实际吃到便当,我还是清楚地察觉到蒜头与生姜的香味。

“嗯~是要沾这包酱油吃吗?”

著莪一边说著,一边把酱油包打开淋在韭菜汉堡排上,香气也像是因酱油而苏醒般变得更加浓郁……总之是股会强烈引起食欲的香味,或许该说是令人怀念的味道。

我探头看向便当,只见里面铺满白饭与比平常更多的酱菜、还有切成半截的炸春卷、荷包蛋、以及身为主菜的大份量韭菜汉堡排。虽然我不是看得很清楚,但汉堡排的下面似乎还有高丽菜丝与混在里面的紫苏丝,而且看起来还满多的。

韭菜汉堡排再加上满满的紫苏丝……这种组合到底能发挥何种程度的威力呢……我一边

幻想著一边捧著丼兵卫吞下口中的唾液。

著莪用筷子轻松地把韭菜汉堡排切成方便一口食用的大小,从剖面除了能看到韭菜、蒜头与生姜,还能看到里面有看似白色蔬菜的东西。

著莪把菜放进口中约一秒后,便露出理解的表情把白饭拨进嘴里。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种味道啊。”

光看她的表情,我实在没办法想像出她所说的到底是何种味道。

“著莪……可以分我吃一口吗?”

我把手中的丼兵卫与她交换便当,还把凉拌虾球花椰菜也一起交到她的手中。

我把筷子抵在韭菜汉堡排上,不知道是否因为里面的蔬菜比普通汉堡排还多,汉堡排轻易地被筷子夹断。我怀著各式各样的期待与思绪将它放进嘴里……也瞬间理解著莪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从刚刚淋上酱油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这是很令人怀念的味道。这也难怪,因为这个韭菜汉堡排和煎饺馅的材料很相近……不,或许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从口感判断应该有韭菜、蒜头、生姜、白菜与猪肉,而且煎的时候似乎是使用麻油,从表面微焦的部分还能感觉到阵阵香味。

每当我一咀嚼,肉与蔬菜也跟著在口中跃动,即使大量肉汁刹那间布满整个口腔,蔬菜的口感却让整体味道不落于俗套,就是这么一道绝品佳肴,越吃越让我的唾液不停流进嘴里。

……这道菜确实会让人很想要配饭,或许该说没有白饭实在太残酷了,我也趁著莪满足川地吃著凉拌虾球花椰菜时把筷子伸向白饭。

我顺仪吃了一口生菜沙拉,也总算理解里面混有紫苏丝的原因。这道生菜沙拉吃起来非常清爽,因为即使咬下韭菜汉堡排后再配白饭,还是要靠生菜沙拉解掉嘴里留下的油腻感,尤其从没有准备沙拉酱这点来看,这应该是厨师已经事先设想到而做的准备。与生姜或蒜头这类提味菜不同的是,紫苏丝的优雅芬芳香味道堪称一绝。

“哎呀,这么多汁的豆皮居然会有如此大胆的嚼劲与快感,这真是……喂!你干么把便当当成自己的东西吃得那么爽啊!”

著莪赶紧从我的手中抢过便当,然后露出有点生气的表情把丼兵卫还给我……可是豆皮已经消失三分之二,上面还明显地留有她一口咬下的齿痕,居然一口就咬掉三分之二的豆

皮……这家伙怎么这么奢侈……

不不,其实我知道的,就价格来说这并不是很高价的食物,可是该怎么说呢……这并不是能用价格判断的问题。

著莪一边愤愤地骂著“可恶”,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瞪著我,但我们两个其实是半斤八两。

接著,我们以不让对方抢走晚餐的姿势互相瞪著彼此,专心地吃著晚餐。虽然凉拌虾球花椰菜的味道相当浓厚,不过酸味却让整体味道不愠不火,也更加强调丼兵卫鲤鱼高汤的淡淡风味。著莪的嘴角被韭菜汉堡排的油沾得油油亮亮,不停把白饭拨进嘴里,脸上还露出满足的笑容。

我的脑中也突然想起以前某位名厨说过的话:不论是谁在吃著美食时都足很幸福的。

经过几分钟后,病房里传出“我吃饱了”的声音,然后我们分别把著莪带来的清凉糖丢进嘴里。纵使感到有点可惜,我们还是向韭菜汉堡排的味道告别,并决定像平常一样将SFC摆到桌上,打开电源玩起‘超级桃太郎电铁DX’。因为这并非一下子就能玩完的游戏,如果从现在开始玩不知道会玩到几点才能睡,不过我们已经豁出去了,感觉就像是到朋友借宿时的心情,似乎连著莪明天都打算用照顾我为由向学校骗假。

稍微玩一阵子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枪水学姐打来的。虽然我不太想在医院讲电话,不过还是走出病房到走廊的休息室回电给学姐。

‘佐藤,怎么样?你的伤还好吧?’学姐以一如往常的语调如此问著,我把自己的状况告诉她,电话的另一头也传来放下心的叹息声。

‘这样啊……那我也能放心了,不过那个……我还是要说声抱歉。’听到学姐有点阴沉的声音,我也忍不住慌张地“咦?”了一声。

‘因为我把你的游戏机丢出去还害你受伤,我已经在反省自己的行为了。

原本我只是想事后再赔你一台……没想到那游戏机对你那么重要,真的很抱歉。‘“哎呀,虽然那台游戏机是还满重要的,不过冷静想想,其实从五楼窗户跳下来的我也有错啦。反正我的伤势没有大凝,SS也没有撞坏,学姐就不要太在意这件事啰。”

虽然听到学姐回答“下次再找个机会补偿你”……瞬间让我以为学姐会满足我的色色要求而兴奋不已,但还是把话题转到今晚的晚餐以免被学姐发现。

即使是隔著话筒,学姐的洞察力仍然是不容小觑。

‘……原来是韭菜汉堡排啊。你真幸运呢,看来是我会喜欢的味道,下次到那间超市远征看看吧。’听到学姐似乎很高兴地说著,我也笑著回答。

“那学姐今天是吃什么?”

‘嗯?你问我吗?我今天是吃骰子牛排便当,那个也很好吃喔。’我们就这样讨论著彼此的晚餐。学姐的感想总是相当精辟,不过就因为是据实表达,因此让我很容易能够想像出烹调过程、味道甚至是食物的实际模样。总觉得听完学姐描述后,才刚填饱的肚子好像又开始饿了。

我一边讲著电话,一边弯腰坐在休息室窗边的长椅上。虽然已经过了熄灯时间,休息室里有些昏暗,不过这却让洒落窗边的月光显得更加皎洁明亮。由于休息室位在五楼,让我从长椅上也能见到相当优美的景色,甚至能清楚看到医院的停车场与附近树木茂密的公园。

“话说回来……学姐,今天白粉在做什么?”

‘那家伙今天没有来社办,她在电话里说因为想到下本小说的新题材,怕会让灵感跑掉就不过来了。’……新题材啊……嗯,既然今天都没有碰到她,新想到的题材应该与肌肉刑警这本书……或是斋藤洋刑警无关吧?真是的,那家伙每次都拿我当成小说里的角色……其实我曾经趁著她上厕所时偷偷看过电脑里的原稿……该怎么说呢?虽然只是稍微瞥过,不过别说是我的屁眼,内容甚至快要连直肠都痛得无法忍受了……总之剧情就是这么夸张,而且总觉得

好像在哪里看过……

不过,这次又会是谁变成白粉新作品的样本呢?该不会是她自己独创的吧?反正这次应该和我没关系了吧?干脆就趁这个机会要她让斋藤洋刑警退休,然后把找到的新题材写成系列小说吧!

等一下再传封加油的简讯给她吧。

“咦?也就是说……学姐今天自己一个人待在社办吗?”

听到学姐回答没错时,我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对不起学姐。如果是我自己住院还没关系,不过既然连著莪都一起过来医院,那就表示学姐从我跳楼后都是独自待在社办……而且还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嗯?你说白粉也是孤单一个人?那家伙关我屁事啊。

“……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学姐呢。”

我也在这时想起社办里的情景,学姐总是不开灯,就那样坐在圆桌靠窗的位置藉著月光用餐。现在的她应该也是在月光下和我说话吧?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但即使同样在明月下,我们两人的距离却显得有些遥远。

‘嗯?你为什么要道歉?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说完这句话后,学姐微微一笑,她的笑声也稍梢缓和我心底的顾虑,却也同时有种苦闷的感觉。

‘好吧,差不多该挂电话啰,反正也已经听到你很有精神的声音了,我今天就直接回家吧。’我向学姐告别并挂断电话,接著打算传简讯给白粉……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在

我昏倒时、以及之后搭乘著莪的重型机车到最后抢夺便当时……这之间学姐也曾经打过很多

通电话来。

而且话说回来,该不会学姐独自留在社办就是为了等我们回去吧……?

这也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事了。

我甩甩头叹了一口气。毕竟电话已经挂断了,我主动打给学姐好像又有点怪怪的,于是我抬头看著窗外的夜空思考片刻,决定先传封简讯给学姐。

【今天很多事都让学姐伤脑筋了,晚安。】接著,我写了封加油的简讯传给白粉。

【虽然我不知道你正在写什么,不过我认为这绝对是最棒的作品。不错喔,尽量写吧。】当我寄出讯息,从长椅站起身时,手机也立刻传出收到简讯的震动,我以为是枪水学姐回传的讯息,结果打开后才发现是刚刚才给她发讯息的白粉。

【好的!听到佐藤同学这么说真是让我太开心了!我会尽全力干下去的!】……嗯……那个……为什么这家伙要特别强调‘干’这个字呢……不过,既然她做出如同之前预料中的反应,我也不想多加思考,立刻回传简讯。

【就是这股气势!放手干下去吧!尽量干吧!】……这样就会让某个不知名的家伙代替我……科科,反正小说里发生的事对本人根本不痛不痒,虽然白粉那家伙好像会在网路发表自己的作品,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呵呵呵……被白粉当成新题材的家伙还真可怜呢。

我收起手机,带著轻快的心情回到病房里。

“佐藤,因为一直等实在很无聊,所以我就帮你走了几次啰。”

我露出苦笑边脱掉鞋子,然后爬上床坐在著莪身边,由于著莪刚走完自己的回合,所以我也接过手把继续进行游戏。

在我按著手把按键时,著莪也把下巴靠在我肩头上……总觉得就像看到饲主正在用餐,而靠过来也想要吃饭的小狗似地。

“电话怎么讲这么久?而且还要特地到走廊讲?”

著莪用带刺的语调如此碎碎念问著。虽然我回答“这是基本礼貌”,她却似乎不太能接受地继续抱怨。不过这样似乎的确不太好,就算是临时接到电话,身为一名玩家突然从对战中离开确实满没礼貌的,至少要在著莪结束自己的回合前回来才算合理范围。

如果是在家里和老爸玩游戏的话,说不定还会被罚正坐听老爸说教。以前我曾经在某个星期日的下午,与老爸用两把名叫了‘Virtuagun’的SS专用光线枪,玩著不断击倒僵尸的昔日名作‘死亡鬼屋’,而且还把难易度调到最高。为了重现大型机台的气氛,当时在我们家只要是用光线枪玩这款游戏,就绝对会把映像管电视摆在符合人站著的视线高度。

可是就在某天,我们父子碰到了某件恐怖的意外。就在我们打到最后魔王‘魔术师’的时候,老爸突然冒出一股猛烈的尿意,虽然他没有明白说出来,不过从他那夹著双腿扭动腰部的姿势来看可说是一目了然。听到我问“要不要先暂停休息一下”却被他顽固地拒绝我的提议,还要帅地回答“如果是游戏中盘还没关系,可是到最后魔王这种关键时刻绝对不能退缩”,不过看他夹著双腿举著光线枪的姿势……确实还满孬的。

尿意似乎变得越来越强,只见老爸一边玩著游戏,一边用单手灵活地把附近的空宝特瓶盖打开,还把裤子的拉链拉了下来,看到我露出“这死老头该不会打算在客厅直接尿尿吧!?”的怀疑眼神,老爸只是回答“别担心,这只是以防万一”。当时我的幼小心灵也深深相信,即使有个万一,大人应该还是不会做出在自家客厅尿在宝特瓶里这种蠢事吧?

我也换了个想法,总之目前就是要打倒身为敌人的魔术师。只要能打倒这家伙,就能成功守护世界和平与老爸身为人的尊严,于是我也拼命地扣动扳机杀敌。不过敌人并非等闲之辈,我和老爸也接连受到伤害,即使见到敌人的HP慢慢减少,我们的生命值与接关次数也同样不断缩减……或许该说我们现实中的体力也不断被削减,就在我频频扣动扳机的食指已经超过负荷开始抽筋时,我的接关次数也在这时归零了而GAMEOVER了。

“洋——————!!”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忘记当时老爸呼唤著我的惨痛叫声。

老爸似乎因为我死光了而一时松懈,膀胱也趁机在这时到达极限。只见他一边以彷佛机器人变形合体时的气势喊著“洋!宝特瓶·合体!”,一边把以社会观感来看绝对不该在客厅掏出来的东西给掏了出来。没错,“万一”就是一万次里会发生一次的事。这让我绝望地认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听到老爸“洋!还不快点!”的怒吼声,当时的我到底能有多少选择呢……于是我只能—一边哭著……一边冲出客厅跑到著莪家玩。

虽然从我身后传来“洋!等等我!别抛弃爸爸啊!”的沉痛叫声,我仍然拔腿跑离客厅,因为这对当时幼小的我而言实在是太过沉重的负担了……不过就算是现在,我应该还是会拔腿就跑吧?

我在几个小时后才回家。总之客厅里没有发现装有奇怪液体的宝特瓶,也没有什么臭味或是在地毯上看到奇怪水渍,只见到老爸跪坐在庭院边缘的走廊上,所以我确定他绝对有做出某些事,不过我并没有向老妈询问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该说我根本无法开口,而我也完全不想多问。

但不知道为什么,老爸隔天早上一起床就把我臭骂一顿,说什么对有困难的人见死不救是很差劲的行为,要勇于面对困难才是真正的男人,还说中途放弃游戏是无可救药的举动等等……其实说真的,我根本不想听这个已经舍弃身为人类某些重要事物的家伙说教。

总而言之,老爸的原则就是即使牺牲人类的某些尊严,也不能中途放弃游戏,因此就算是与SEGA毫无关系的桃铁,他也绝对无法允许为了接个电话就长时间离开电视前吧?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只有这样?”

“就只有这样,不然你还要我说什么?”

听到我这么回答,著莪则是露出无奈的表情,深深叹了一口气离开我的身边。可是样子还是怪怪的,她那不满的表情应该是认真的?我也知道她似乎还有些想说的话。不只是这样,平常的她应该会更加难缠,毕竟我和这家伙已经相处十六年了……我总觉得这家伙正等待著什么发生。

当我满腹狐疑地转头回到桃铁,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傻。

“我、我的地产几乎都被卖光了!?”

著莪也在瞬间爆出笑声。

“哎呀~~我一直很期待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地产被卖光耶!卡片我也顺便帮你用在没意义的地方啰!要怪就怪你自己离开那么久吧!”

著莪一边说著,还一边用手“啪啪”地拍著我的头。原来这家伙的目标是这个!而且我的火车还被丢到与目的地完全相反的方向……可恶!

之后的几个小时,我们持续展开白热化的对战,完全没有任何睡意。有时笑有时哭,偶尔还会发出惨叫声……我们就这样度过了快乐的游戏时光。

直到深夜枪水学姐才回传简讯给我,而内容也彷佛知道我们通宵打电动般简单扼要。

【祝你今晚过得愉快。】话说回来,我记得社办里也有萤幕,我一边看著手机上的简讯内容,一边想著以后再带SS版桃铁过去让大家一起玩吧。

……游戏开始约经过六个小时后,现在已经是不知该说是深夜还是清晨的瞹昧时间点,我们的桃铁也总算划下句点。著莪最后成为大富翁,而被榨干的我则是玩到一半就不知道累积多少债务……嗯……从那通电话后就一直没办法翻身,不过就算输也还是努力过六小时了,因此我的心里仍然充满更胜悔恨的舒服睡意与疲劳感。

著莪似乎也很困了,于是我们没有多说话便准备睡觉。我把SFC与电视的电源关掉,著莪则是脱下眼镜后关掉房间的灯。我坐在昏暗病房里的病床上,著莪接著从后面把手绕过我的脖子将我抱住。

“来睡觉吧。”

她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抱著我的脖子倒向床铺。我就这样让她拉著,两人一起躺下。

著莪先放开抱著我脖子的手,改为搂著我的腰际,接著把手伸进我的衬衫,双手宛如蟒蛇般缓缓地沿著皮肤不断往上抚摸。当手掌栘到我胸口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的手相当柔软,或许因为刚刚长时间握著手把,手掌微微渗出汗水,紧紧黏在我的皮肤上,梢梢传来压紧身体的感觉,然后著莪把自己的身体靠到我背上。

“……干麻啦?该不会又要叫我把SS拿过来吧?”

听到我这么一说,著莪也将嘴巴抵在我的后颈轻轻发笑。

虽然刚开始我还不知道著莪在想些什么,不过之后从她手的动作也让我立刻理解……

没错,这就是小学修学旅行三天前著莪来我家借住时……在她说出“我从今天起决定要戴胸罩”后,我对她所做出的举动……

不过即使是胸罩,再怎么说都还足运动内衣,当时的我只认为所谓胸罩就是大人的调情道具……比起她微微凸起的胸部,我对胸罩这东西还比较有兴趣……于是,我就如同平常玩游戏时躺在她的身边……然后做出和现在完全相同的举动。

如果她睡觉时把胸罩脱下来的话,我应该就不会做出这种行为了,不过呢……嗯……不管怎么说,我也不否定这是非常变态的行为。

当时的我只是一时年轻气盛,无法压抑自己的求知好奇心才会做出这种事,而著莪当然也仿佛事前计划好般,在我的手抵达胸口前醒了过来,还对我说“……咦?什么事?”………

之后还请各位自行想像。

“我想之后我们应该会引起不少话题,所以想趁现在让你清楚地想起那件事喔。”

只见她发出有如廉价动画里坏人的咯咯笑声,明明都已经经过四年了……可恶,看来只要那个变态的称号没办法消失,一出事情就会被当成枪靶……

接著她边说著“等我觉得无聊就会放过你啰”,边从衬衫里把手抽了回来。

我维持平躺的姿势喊了声著莪,然后转过身从近距离看著她的脸,她也轻轻回答,高兴地露出微笑。她的表情实在让我不知该怎么启齿,于是我也只能回以苦笑。

接著,我们又继续聊著一些不重要的话题,像是怎么应付这次考试、受到瞩目的新漫画

家、目前著迷的新游戏、游戏产业的未来、以及汤川专务目前过得如何……

我们就这样聊著天,不过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只是默默地看著彼此的脸,就算了解彼此心理的感受,虽然两个人的感觉并不算差,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自己是露出甚么样的表情,不过著莪却看似被雨淋湿的小狗般充满担心的神色。她的金发被窗外洒进的星光照耀得如同明月般耀眼,湛蓝的眼眸也像是清澈湖水般透明见底。

如果时间能在这时停止,那该是多么幸福且美妙的事呢?我一边如此思考著,一边紧紧地盯著她的脸。

……其实我们都知道有话想和对方说,可是我们不能再别开视线,因为我们两个都已经不再是胆小的孩子了。

先下定决心的是著莪。“……呐”听到她仿佛透著湿气的娇嫩声音,我并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用手绕过背后搂著她的身体。我们紧紧地抱紧对方,不自觉地双脚缠绕在一起。

“佐藤……我想你应该已经发现……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发现这件事了……”

“……我也是,我们不要再故意装成没看见了。”

著莪微微点了点头,我们也像是要确认对方的温度般紧紧抱著彼此。

“那个……马醉木到底到哪里去了?”

“……嗯,我从刚刚就一直很在意这件事。”

接著,我们跳下床铺靠近打开的窗户旁往楼下一看。

“唉~……果然是这样……”

……嗯,有个类似马醉木的毛茸茸物体就倒在远处楼下。

“看到原本紧闭的窗户突然打开,马醉木也从床铺消失踪影……光靠这些线索就能猜个大概,其实这样还满可怕的……”

虽然从回到病房后提都没提起,不过我们都很在意这件事,或许该说我们都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我们根本不想在吃饭前确认这里是五楼,因为我很怕自己会看到让食欲全失的景象。

“她应该是要目送我们骑机车离开吧?毕竟从这里探出头就能看到停车场啰。”

话说回来,其实在离开病房时,我就察觉马醉木似乎已经醒来,也代表应该是目送我们骑车离开的时候从窗户探出头,然后……

“和我一样从五楼直接摔下来,不过这次因为楼下没有树作缓冲,所以我想应该是直接撞上地面……马醉木该不会已经死掉了吧……”

“哎呀~~应该不用担心吧?你看那家伙穿著那么蓬松的衣服,搞不好会像飞鼠一样张开翅膀滑翔喔。”

我和著莪立刻“这怎么可能嘛!”地边吐槽自己边大笑……然后露出认真的表情保持沉默。

“接下来……下去捡她吧。”

“……希望她不会就这样摔成肉酱。”

我们面对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将病房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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