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是《便当9 小菜满载!食材荟萃!浓香丰盛欧风咖喱便当special305元》几天前发生的事。
所谓的人类,常常会莫名地热衷于一些无所谓的事情。
比如小孩子,对于那些零食附赠的基本毫无价值的卡通贴纸、又或者是没啥游戏性的角色卡片,总是会沉溺其中。
再具体举例的话,全家都信奉某宗教的加户君一家,说是教祖或神灵都喜欢喝,就把海带茶奉为神圣的饮料;班上的活跃分子齐藤君,会在上课时搜集橡皮擦剩下的黑色残渣,做成“橡皮泥”(我也干过);而至于最典型的代表石冈君,则是一直收集著莪掉落的头发。
毕竟这个实在是太糟糕了,在那家伙的房间看到之后,他“因为好漂亮呢,所以就觉得这是独角兽的鬃毛!!”这样拼命解释,但我完全将他无视,当场就烧掉了。
嘛,这些小学生时代的趣事,也算是他们热衷于“无所谓的事”吧。
顺便一提,我、佐藤洋可谓是少年老成,像这种事情完全没有过。有价值的东西,没有价值的东西,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能辨别清楚。
硬要说出我曾经收集过的东西的话,那就是和广部同学相关的了。这并不是指中小学时她给我的什么东西,而是我和她两人之间的历史证明————我们的时间。
记忆中有印象的就是广部同学买给我的自动铅笔笔芯。当然她捡起来给我的橡皮擦也是宝物,不过这个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虽说被广部同学捡起来就沾上了女神的香气,但也说不上多么特别。但是她挑选并买来的铅笔芯,可是纯度100%广部同学的东西!这个就非常有价值!
所以靠近她座位的时候,我常常会“笔芯用光了,一支就好,拜托了”这样和她搭话。由于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她甚至认为我家是如此的贫困,所以才没有拒绝我。这也正是她的温柔善良之处呢。
而这些附有广部同学思绪的物品,在老家被我隆重保管于带锁书桌的最深处。但是,有次父亲想试一下刚买的开锁工具的威力,把那个锁打开了差点就酿成了弑父的惨剧,嘛,这个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那么,去除最后的我,之前举过的几个例子只不过是小孩子的闹剧而已,并没有什么普遍性。
但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大家都渴望的、都热衷的事物。
————那就是,初物(这个词我不知道怎么翻,意思有两种:一个是最早上市的食品;另一个是第一次获得的,如少女的贞操)。
好的好的,大家闭上眼睛老师我不会生气的哦,刚刚反射性地意识到处女或者童贞的人,请诚实地举手。
我只是单纯地在说食材而已,真是的,听到那个词就引发联想的你们还真是变态呢。像我这样的,连那么一点点都没想呢真的哟?
不过嘛,童贞先不说,对于处女的联想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啦。这是男人、不,是作为雄性的本能呢。只是要说明处女价值的话,就算写上一整本书也只能给序章开个头而已,需要庞大的语言量和火热的感情,所以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回到原来的话题。人们总是会热衷于初物,这是从古至今都有的,甚至可以说是文化也不为过。举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例子吧,比如北海道哈密瓜的首次贩卖会就是如此,把这些较早成熟的哈密瓜以非常高的价格买卖,这在北海道可说是初夏的一道风景线了。
要举古代例子的话,在江户时代,日本男儿会为了获得初物而互相竞技比赛。其代表就是第一条松鱼,为了得到这个季节才刚出现的松鱼,江户儿郎们就算是进当铺也要筹集到金钱,这也算很有名的轶事了。其他还有茄子或者竹笋,初物可谓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明明初物这种东西也不算特别美味,而且再等一段时间的话就能便宜地大量购买了,大家却反而用高价来收购,一般来说非常不合理。
但是这里面是有原因的。“吃时鲜食品的话会延长七十五天寿命”、“松鱼是胜利”、“茄子是成功”,这些都是大吉之兆虽说也有这样的理由,不过实际上并非如此,而是追求单单的一个“粹”字而已。
但是我不禁想要唱反调。这个,应该是周围的人都是如此,所以自己也日本人这种容易跟风的资质引发的。最初的一个两个人可能确实是在追求精粹,但后来那些跟风的人究竟又是怎么样呢?毕竟只是模仿罢了,没有自己的意志或者思想,仅仅是随风摆动的芦苇而已。
说自己站在时髦的最前端,或者是流行的发信源什么的人,只不过是在模仿流行后的事物而已。而真正站在时髦最前端的人,大概周围的人反而会竖起小手指嘲笑他们吧。
世嘉也是,这样子的。世嘉常常因为领先了时代10年而被周围业界投以异样的目光,并成为其他硬件厂商的使用者嘲笑的对象。但是经过10年之后,明明那些厂商做的是跟世嘉同样的事情,却厚颜无耻地自称“新时代开创者”云云。话说得很漂亮,却只是为了赚钱而已,嘛,这个就先说到这吧。
这个揭示的,是世嘉在宣言从硬件市场退出之后,游戏业界的走势吧。现在的话不只是国内,连世界范围内都不得不承认游戏业界的沉闷。玩家的金钱大量流入手机游戏市场;硬件厂商一味地提升性能,增加制作经费————这些种种,我觉得仅仅是因为世嘉从硬件市场消失了的缘故。
使我这么认为的,是2001年世嘉宣言从硬件市场退出没错,游戏业界开始战战兢兢地苦战正好是十年之前。也就是说,世嘉领先的10年资本————也就是财产以及记录时代进步的未来蓝图,都已经消耗殆尽了。那个对着无比危险的独木桥,以笑容说着“能行!”并且毫不犹豫地全力奔跑的世嘉没有了时代的牵引者,芦苇失去了摇摆的方向,重复着迷惘。
然后,我如今把一开始说的“人类总是热衷于一些无所谓的事情”,早早就偏离了这个话题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奇、奇怪啊,我到底是在哪里偏离了这条道路的呢?本来是在说着现代流行风的,不知何时转换成了世嘉的话题,像是失去了祖国而不断思念的难民一样
唔————记得之前说到了处女的吧
“阿勒?什么嘛,佐藤你怎么表情这么奇怪?”
说着这话的著莪站在旁边看着我的脸。在昏暗之中,眼镜的镜片以及她那碧绿的瞳孔里,映入了我困惑的脸颊。
我对着吹来的寒冷海风缩了缩身体,将黑色夹克的领子翻好,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有点那个啦,在思考中迷失了方向什么的。”
“什么啊那个,想睡觉了吗?白天明明一起睡过了的说(这么翻译略显糟糕啊)。”
著莪像是把我当成白痴一样笑了起来。然后不是从风衣,而是从里面的夹克口袋拿出买来的一罐咖啡,打开了来。
她喝了一口之后,递到我面前。那已经和人的肌肤差不多温热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大概是清晨六点左右。到了犬吠埼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这么看来的话,咖啡的温暖并非自己保留的,而是靠著莪的身体温暖的。
我喝了起来。
“倒不是很困那个,在想着人类总是热衷于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之类的。话说,这里人太多了吧!”
实际上我和著莪,是为了参拜新年的太阳,才到千叶县最东边的犬吠埼这个岬角来的。由于地球轴心倾斜的关系,仅仅在年末年初的几天之内,这里能比北海道的根室更早参拜到新年的太阳
当然,坐船出海,在日本领海的边缘登上孤岛的山顶,这又是另一回事了。不过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实在是太夸张了。
总之犬吠埼可谓是日本最早能够参拜到新年日出的地方了,所以我们才到旁边的海滨。不过这边也有料想之上的人数,车站那边更是人多得像是商店大减价一样。
由于偶然在杂志上看到这个地方,著莪心血来潮,然后两人花了几个小时坐电车摇晃着到这里。虽然由我来说有点那个什么,不过人们还真是热衷于这些无所谓的事呢,其中的初物就更加如此了。
一边向著莪说着人类本来就喜欢初物之类的话,我没有望着泛着白浪的太平洋,而是看向了涌动的人潮。
在海浪的飞沫溅不到的地方,站满了稀稀疏疏的人。虽然人很多,却稀稀疏疏地很奇怪,不过这是因为海滨有一公里长,而人们并非凑成一团,而是两三人组成小组才会这样的。
不知怎么,这种缝隙间的人群,让我想到了企鹅在岩石滩上晒太阳的样子。虽说他们并非故意如此,不过企鹅用双脚呆立着,偶尔才会动一下的这个姿势,和映入我眼帘的这些站着不动只是等着太阳升起的人们的身姿,重叠在了一起。而且穿着羽绒服的人们有很多,他们那圆圆的体态更是加强了这个联想。
静静地听着我说话的著莪,从我的手里拿回罐装咖啡,再次放到嘴边。
“那么,这是我和佐藤你今年的第一杯咖啡,所以是初物好像意思有些不一样嘛。”
罐装咖啡又不分什么季节,确实和初物有所不同,仅仅是今年的第一杯而已。
“先不说这个了,倒不是觉得初物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而已。嘛,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思考起了游戏业界的不景气与世嘉的关联性。”
“原来如此,所以表情才这么奇怪啊佐藤,你中途肯定联想到了处女吧?”
————沉默。
络绎不绝的人群嘈杂声,吹拂着著莪华丽金发的风声,以及有些狂乱的海浪声,只有这些充斥在我们身边。
“之后就是初恋啊、初吻啊之类的。然后,意识沉迷在这些东西之后,自然地就偏离了原来想的东西啰。”
我把看向著莪的视线,就这样自然地移向了她后方耸立的犬吠埼灯台。那黎明前浮在空中像是蜡烛一样的灯台是何等的美丽,不愧被选为“世界灯台100选”。
“哐”地一声,著莪把空的咖啡罐抵在我的额头。
“喂,别理所当然地逃避眼前的现实啊。”
“听好了,著莪。男人,不对,雄性会往那方面思考是某种本能啊,如果要阐明这一点的话就得写本书”
“呜哇————好好,太麻烦所以就算了吧。话说啊,刚刚的话题能扯到世嘉也是很勉强的吧。虽说松鱼这种也有跟风啦,不过这跟流行不同,只是单纯地喜欢祭典而已吧?这才是江户男儿嘛。”
这么说的话,确实如此呢。说不定是我把这件事夸大其词,导致我迷失了方向。
“虽然这个和迎合多数的意思差不多,不过日本人仅仅是喜欢祭典嘛,果然。”
“嘛,这也是原因之一吧。今天应该是昨天,上野那边可是很糟糕哦。”
想要去一下年末的上野,结果来这之前就去了却因为非比寻常的人数,没能买成东西。不管怎么想,那些人比起想要买东西,更是像我们一样,仅仅是把年末去上野当成目标而已。
说起我们确实花钱买下的东西,除了一些小吃之外,就是我现在脚上穿着的这双登山靴了。
因为从后天起就要随同HP同好会去北国合宿了,穿轻便运动鞋会很糟糕,著莪竟然很难得地给我买了登山靴嘛,考虑到之前我被她征收的零花钱以及压岁钱的话,这点钱也不算什么不过一度被她收入囊中之后,这个也算是礼物了呢。
因为著莪要在今天和双亲会合去意大利,不能像夏天合宿一样和我们一起,所以就用靴子代替自己说不定是这个意思不,不可能吧,这种理由。
“佐藤你啊,从以前开始就这样了呢。该说是容易脑袋短路吧,总是会扯到毫不相干的话题那是什么时候来着,我和兰闹得很凶的时候————”
在这空无一物的海边,我们聊了很多旧时的往事。
虽然从家里带过来两台Game Gear(世嘉某掌机),以及索尼克系列里首款竞速游戏《索尼克漂移》,不过在途中电车里就把电池耗光了。
顺带一提,在车里的注目程度可谓是效果拔群呢。充满男性美丽的机身,走在时代前列的背光液晶显示器,以及对战时需要两根、日本国内不知道有多少人体验过的有线接续人们不可能会不去注意。
虽然有点偏离话题,不过还是稍微谈及一下这个吧。那是Game Gear发售的90年代,现在早已是很普通的用携带游戏机对战或者通信,在当时实际上是很特殊的体验。只是需要两台掌机、两个相同的游戏软体,以及将其接续的信号线,在当时只把游戏当成“小孩子玩的东西”的时代,可谓是难上加难。
虽然是其它硬件厂商,现在已经能生出庞大利益的某社的口袋妖怪游戏,在刚出来的时候也是如此,拥有通信线的人非常稀少,只有那些有钱人家的兄弟才会有话说,乡下都不会有游戏店之类的地方。随着那个软体逐渐被注意到,携带游戏机上的对战和通信才普及开来但是Game Gear却没有这类撑门面的作品,真是让人心痛
先不说原本就是世嘉派的父亲,在电视广告上尾行先生宣言说携带游戏机已经是彩屏时代,黑白屏什么的太无聊了不过普及的台数依旧是无法改变的问题所在。
当少数用户互相遇见,有同种软体,以及不知道为何连信号线都拿着而且,电池还有剩余,这些条件全部满足才能实现的游戏。这已经是接近在广阔深海里的稀有鱼类互相遇见并交尾的概率了。
我一边在脑子里想着这个,一边和著莪说着往事突然,她露出一副想到了什么的表情。
“咦,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在想我最初的吻是什么时候。提到初物和兰的事情后,不知怎么就想到了。”
听到这话之后,我也回忆了下想不出来啊。
“什么时候来着?佐藤你开始说喜欢兰的时候,感觉就已经每天做那个了。”
至于最初的对方就是我这一点,她似乎毫不怀疑。
当然,我也一样。
“唔嗯,想不出来话说,绝对是开始懂事以前啦。”
“确切来说是学会说话之前吧啊,总觉得就是这样。”
著莪由于国际婚姻的双亲关系,会用日本语、意大利语,再加上微妙的英语,比起ルー大柴老师(会用日语和英语混杂的独特腔调说话的人)的语言更加厉害,可谓是完全不明所以。因为这个原因,她在幼儿园的时候很乖,而且由于外表的特异之处,也没什么朋友。所以,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比较多,然后嘛,该说是频繁地做了还是什么的。
“啊,对了对了!我那时的记忆比较模糊呢,感觉佐藤不在旁边的话就会非常不安。”
那时的著莪就像是个会走路的人偶一样。虽说在家里不会那样,但在幼儿园或者买东西的时候,总是畏畏缩缩的。头发也不像现在这样蓬松,在丽塔的照料下整理得很漂亮
嘛,小学生那会儿已经能完全使用日语了,和现在这样喜欢闹腾的感觉。
“好怀念呢。我也有像是茉莉花那样的萝莉时代啊。”
萝莉什么的。说着我们就笑了。
一阵较强的海风吹在我们周围。旁边的人都“呜哇”地喊出来,著莪也压住头发,靠在我的身上。
“不过啊,和那时比起来,最近和佐藤一起的时间变少了呢。”
“那是因为学校不一样、住处也不在一起嘛,没办法。”
“是这样吗?”
“是这样哟。”
“真的吗?”
“真的。”
近在眼前的著莪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忧愁,但那只是一瞬。正想着是不是看错的时候,她的瞳孔已经隐藏在眼皮下面了。
“那样就好呢。要是就这样一年年疏远的话有点那个什么,我这么想。”
“什么啊,这么突然。不像你哦。”
著莪俯身下来,把自己的脑袋抵在我的颈部。她的头发,散发出不比海浪味逊色的香味,骚弄着我的鼻子。
“你看,之前的圣诞节”
缺乏依赖,用非常寂寞的声音,著莪这么说道。在这寒风林立、狂乱的海浪声渐渐消散的情景下,她的那声低语,像是绑住我心脏的细绳一样,让我痛苦起来。
“所、所以说啊,作为弥补,提前供奉压岁钱,这段期间也是像奴隶一样尽力了的说。”
“嗯不过呢,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哦。弥补什么的,不是那样的。”
我在圣诞节打破了和著莪的约定,跟枪水学姐一起作为HP同好会的一员,度过了那个夜晚。不得不作出选择,想着她能够理解,就把所有事都跟她说明,然后
啊~~~
不知为何著莪想说的话,我能明白。
弥补什么的,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就算弥补了,还是不能掩盖我选择枪水学姐而不是她这个事实。虽然实际上不是那样但。
打那个电话的时候,当我告诉她不能遵守约定的时候著莪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那时,虽然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我相信一定没问题,她肯定会谅解我的虽然是这么相信的。
至于她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完全没有去想
又是,沉默。
因为是想得很多,所以海浪的声音听起来更大了。
浮白渐渐增加的天空,好冷。
感受着著莪的香味和体温,我抬头仰望天空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那时,著莪在电话里说道。
————不遵守约定的人很差劲啦。不过背叛别人信赖的人,更加差劲。
那句话我以为她说的是枪水学姐对我的信赖,所以才让我去枪水学姐那边。
但是实际上那个应该是我对于著莪的信赖才这么说的啊。
著莪的话一定能理解我为了不辜负这份信赖,她才————
“算了啦,这么严肃地说话感觉好冷呢。佐藤你也别摆出这么认真的表情啦佐藤?”
著莪一边露出恶作剧一样的表情,一边想要退开一步但是我抓住了她那纤细的肩膀,然后抱住了。
什。什么嘛。著莪有些困惑,但是我没有放开绕在她背上的双手。
“很冷吧,著莪。”
“冷是有点冷啦嗯,现在、有点那个。嘛,算了啦。”
她用稍带害羞的声音说道,并慢慢地把手绕在我的背部
然后又是,沉默。
风还是很冷。但是,这让我知道了著莪是多么的温暖。
海浪依旧狂乱。但是,这声音让我们省去了多余的话语。
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就是这样的时间。
互相之间不需要说话的时间。
最后,我只说了一句。
“虽然现在才说圣诞节,抱歉。”
“算了啦。”
“著莪的事情完全没有”
“所以说,算了啦我知道的。”
我也是,知道的。所以。
本想这么说,但是想不出接下来该说什么,就这样闭上了嘴。
周围突然嘈杂起来,我们顺着人们的欢呼声,把闭上的眼睛睁开,然后看向大海。
水平线的那边,浮云染上嫣红的同时,强烈的光芒出现了。
我和著莪依然把手抱住对方,就这样看着那道光芒,自然地发出了“喔~~”的声音。
周围的人一起欢呼起来,并用照相机拍摄而我们只是呆呆地坐着,看向日本新年最初的太阳。
从到达这里直至黎明等了不少时间,太阳为什么会这么慢呢?我一边思考着这个,一边看向地平线,不过太阳的速度意外地很快嘛。
水平线上的太阳,越看越放射出光芒,仅仅一会儿,它的轮廓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将夜晚推到了西边的天空。
这个景象让我们震惊,以及意外地有些感动,不可思议。
初物,也不坏嘛。
原来如此,让人有这种心境的话,确实能延长七十五天的寿命呢
嘛,虽然不是吃的东西。
“呐,佐藤。”
著莪边看着朝阳,边开口说道。
“今年也,多关照了呢。”
“我才是。请多多关照,著莪。”
著莪面向我,展开笑颜。而我也,微笑起来。
被今年最初的朝阳照射着的她的笑容,明明时常都能见到,此时却感觉很特别。我也是随风摇摆的芦苇啊不,是因为自己是容易跟风、喜欢祭典的日本人嘛。
只是,不论有什么样的理由,现在我面前的她的笑容,毫无疑问是非常特别的。
“啊——说起来,佐藤。好像吃初物的话,能延长七十五天寿命的哦。”
“嗯,虽然我觉得那是迷信,不过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著莪“唔——嗯”地低吟,笑容里夹杂了一丝恶作剧的意味。
朝阳,将著莪雪白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那么,虽然跟初物的意思有点不同一起,稍微长生一下吧。”
“嗯?那个,是什么”
在我说出疑问之前,著莪的脸就凑了过来。
“今年,最初的呢”
然后,又是海浪的声音,大声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