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味增炖青花鱼便当(极致)290元 第二章 能称为朋友的敌人

“……来,出发吧,向着超市!”————双头魔犬。

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在那个没有人烟的公园里,和白梅两人仰望看见的明月。那个宣言超越最强、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夜晚。

“……为什么呢。一般来说,下定决心的时候,虽然没什么理由,但一定会突然变强才对……”

唉呀,该怎么说呢。会输啦会输啦。感觉都连战连败了哦,太太……。明明刚下定决心去挑战,结果不只是善良妖精,甚至好几次被强尼打飞掉,让我都想引退了呢。

“佐藤君,这是怎么回事?和说好的不一样哦?都那么叮嘱过了,居然还是一副狼狈相…….要发怒了哦?”

午休的教室里,把这两天的战况报告给白梅后,她的第一句就是这个了。不知何时开始,“协助”就变成了“强逼”。那是连拥有黄金之梦的乔鲁诺·乔班纳发觉后,都会流汗不止的从“提问”到“拷问”的转变。

这方面,详细请观赏《jojo的奇妙冒险》第五部开头。

“唉呀,不是我想输掉啦…….只是稍微有点空白期……。感觉,赢不了啊。”

我无法承受白梅那带有责备和轻蔑的眼眸,急忙移开视线。不过这样就跟看向这边的同学互相对视,而对方慌张地转过了脸。

我和白梅说话并不算多么稀奇,不过和平时不同,我的椅子是面向后方,也就是说,我正面对白梅的方向坐着,这就大不一样了。男女隔着一张课桌坐下,在同一张课桌上吃午餐————嘛,虽然我吃的是嚼益嚼————不过嘛,这看上去完全就像是情侣嘛。而且之前还有白梅是佐藤妻子的说法,所以现在看上去完全就是那么一回事。

由于白粉没来学校,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周围的视线还算不错。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认为白梅这朵高岭之花已经成为了我的女朋友,让我很有优越感呢。

“快到三月了喔,那样一来三年级学生就要毕业…….听说魔法师毕业后要去国外的大学上课。那样的话,白粉同学的希望就无法达成了。你听明白了吧?是在开玩笑吗?还是说打算报复我之前的行为,故意放手不理吗?”

…….不是这样啦。

“请做些什么,调整身体状态,寻找打倒敌人的策略和手段。我如今也正在调查半价便当争夺战、魔法师、以及HP部的相关情报。…….能做到吧?”

我虽然点头答应……但是会怎样呢。像现在这种状态不佳的时候,我一般都会依赖枪水学姐……不过现在实在是办不到。还有师傅“蜜言妖”山乃守喨、上班族战士的红色战士、“大厄的斗牛士”秋鹿雅等人……嗯,不是很想跟他们联络啊,而且后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联络方式。

我拿出手机,在白梅的视线下打给师傅电话。

但接听的是女性的声音。一听到这个滑入耳中的声音我就听出来了,是乌头。

“……为什么是你接听啊?”

“嗯?不奇怪吧。……那家伙…….想对我们咖啡店的……店员出手。所以停了他的职…….把他…….扔在了捕金枪鱼的渔船上。让他带上手机的话………说不定会有多余的念头………就保管在我这里。他自己的号码……自己应该记得吧?为了让他只给我打电话,就这样做了……”

………各方面都好恐怖……。听乌头所言,似乎是在赤道边上工作,已经差不多该回日本了,不过实际情况如何,就不知道了。

“怎么了,洋…….找那家伙……有事?”

我随着叹息,把自己状态不佳以及正在烦恼的事都告诉了她。说完后,对方“回归了啊。………真快呢”说出这句似乎知晓一切的话语,让我吓了一跳。

“毛球…….是我们店的常客。”

………那个爆炸头搞什么飞机啦。啊,不过他似乎和师傅关系很好的样子,是因为这个关系吗。

“状态不佳的理由?我不知道。对洋这么温柔,我……有什么好处吗?找仙……问问看?”

说着乌头小声笑了出来…….这人绝对全都知道,依旧这么讨人厌。

“跟花一样…….想打倒优君吧?想代替仙背负重担吗…….?话说在前面……不可嫩的哦。因为…….优很强……比任何人都……。”

“…….但是战斗过之后,感觉并不是难以企及的对手。感觉跟秋鹿差不多水平。但是…….接下攻击的瞬间,明显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那个人、有着什么。”

电话那头又传来轻微的笑声。让人来火的笑声。但是感觉她似乎会给我什么提示,所以只能乖乖地听着。对方也察觉到我的不耐,马上接着说道。

“喨说过……优君什么都没有。…….所以,才强大。”

“他的攻击里没有什么小伎俩吗?那么————”

乌头无视我,继续说道。

“……给洋一个提示。……优君自身说过的话。有可能打倒自己的,除了火蜥蜴之外就是使用推车或是菜篮的人………。好,结束。那么再见哦。”

然后就单方面挂掉了电话。大概乌头觉得自己说话太多了吧,最后十分干脆地挂掉。……这人虽然讨人厌,但有时意外地很温柔嘛………?啊…….跟师傅那种人交往,不胸襟宽阔是不行的吧。使用推车或使用菜篮的人……?

也就是说使用武器的人吧,还是说在彼此中间加入一个缓冲带?对付乌头的掌击是很有用啦,但是对魔法师也有用吗。

他的攻击确实有奇怪之处,但也应该不存在什么特殊效果吧。

“使用推车或菜篮的人………。推车的话,大概就是‘山猪’和‘兽足’吧。”

在我低声自语的时候……有什么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就像是在都市的人群中走路时,和老家的熟人擦肩而过一样的感觉。或者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说出同一句话语…….似乎有什么浮出水面、什么与什么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不管怎么思考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我像是举白旗似的深深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

“想到什么好点子了吗?”

坐在对面的白梅在我打电话的时候、以及电话挂掉后我独自思考的时候,都没有跟我说话或是盯着我看,只是默默地吃便当而已。而且现在也只是闭着眼睛用手帕擦拭嘴角而已,并没有之前那种威胁的感觉。

……呵呵,就像是为了不打扰丈夫工作而后退一步的贤妻一样。

“不,没有啦。似乎给我提示了,但答案却……。我正想着换条线索研究一下,那样的话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脑袋并算不上多聪明的我恐怕无法独自想出战胜魔法师的计划。

不过,有个很棒的点子冒了出来。

虽然没有使用推车的熟人,但使用菜篮的人………我有这种能够依赖的朋友。

双头魔犬。如果是身为知名之狼的她们,一定能给我有价值的提示,而且还能请教我现在状态不好的原因。

我自信地说出来之后,白梅的眼神终于温柔起来。

“那就好。…….那么,这是奖励。”

说着,白梅捏着自己便当盒里剩下来的小西红柿的蒂,向我伸过来。我正想用手去接的瞬间………白梅伸过来的小西红柿,位置接近我的脸嘛………那个,这、这样可以吗?

我惶恐地准备直接从白梅的手上吃下小西红柿。

张开嘴,伸长脖子。而白梅的手更加伸长一些,把小西红柿送入我的嘴中。然后,门牙和嘴唇为了咬住西红柿而闭上时,白梅才松开手。

……西红柿蒂被剥下的瞬间,白梅细长的手指略微地碰到了我的嘴唇。

指尖,稍微一点点。但是…….为、为什么呢,让我超级动摇。

跟兴奋相似,却又不同。该说是害羞或是难为情、又或者是搔弄内心的那种……是因为她用手直接拿给我吃、还是因为嘴唇稍微碰到了指尖、又或者……对方是白梅呢?

“佐藤君,为了准备争夺战,午餐吃嚼益嚼这点我虽然认同,但维他命似乎不太够呢。”

这可是完美食品嚼益嚼,怎么可能有那种事!我忍不住喊出来。

不过仔细想想,先不提同样是大塚食品公司生产的“营养调整食品”卡路里之友,嚼益嚼毕竟算在“点心”这一类中,就算拥有营养丰富又低糖、而且饱含食物纤维等优点,也说不上是完美食品。尤其我现在吃的是花生味,而不是普通的那种加入干燥果蔬的嚼益嚼,所以维他命确实比较少。

……花生有花生的营养,也很美味啦。而且把壳类食品的天然味道加入其中的嚼益嚼,是我最喜欢的品种了。

“能控制卡路里虽然很好,但也需要摄取维他命哦。配上蔬菜果汁或是水果酸奶比较好呢。”

“…….嗯,我今后会注意的。”

并没有在意被我嘴唇碰到的手指,白梅理所当然般收拾起便当容器。我就像是的小孩子一样……嗯?

————呵,看来这家伙真的很喜欢地下室。————今晚也是异端审问会嘉年华吗。————要热闹了啊。回去后买大量的小西红柿给他吃吧。

“呜哇!又来了,都怪My brother佐藤,我又无法站起来了!!本来想在午休结束前上厕所,但、但是现在!!”

走廊上传来窃窃私语,而旁边座位上的内本君正抱着课桌叫嚷,我则是厌烦地把剩下的嚼益嚼放进嘴中。

“阿勒,这不是佐藤吗?怎么了,今天约好了一起玩游戏吗?”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我的堂姐著莪菖蒲。她在丸富校服外面套了件和我颜色不同的红色夹克衫(看插图,貌似是同款情侣装),晃着蓬松的金发和装有学习用品的背包走了过来。没有人能阻止她的脚步,但是,有个男人正在痛苦地呻吟。

“呜……可、可恶的洋(此处用的是hirosi,而男主的名字是Yoo,虽然汉字都是洋)……!”

是丸富大学附属高中的守卫者,那个秃头警卫员大叔。

两手握拳,全身的肌肉膨胀,连警卫员制服都鼓了起来,看样子就算无法变身成超级赛亚人,至少也能发动四倍界王拳。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到。因为我现在是站在丸富的校门前。没错,只要我距离学校两米开外,那么他不能对我动手。就像是被短锁锁住的看门狗一样。

……….啊,我才注意到,与其说大叔像发动界王拳的状态,不如说像是遭受攻击后变得愤怒的拿帕一样。在秃头这一点上。

面对着他,我面带得意的笑容伸展胸脯,摆出崇拜“黑帮明星”的乔鲁诺·乔班纳的代表性jojo站姿,和他对峙了五十分钟之久。由于我们在校门口互相瞪视,学生们放学后都只能绕过我们回家,也让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她站在校门口的分界线上,来回看着我和大叔。

“什么嘛,拿帕和乔鲁诺吗?佐藤,作品要组合起来才好看嘛。”

著莪说了句很正确的话,然后站在我身后,摆出乔鲁诺的替身、黄金体验的jojo式站姿,与我组合在一起。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

大家在看到有人摆出jojo式站姿的时候,也跟对方组合摆出jojo式站姿吧。这样大家都会感受到幸福的。

短时间的“组合”过后,试着换成了聚合元气弹的那个姿势。

可是跟jojo站姿那种很有特征而且优雅的姿势不同,龙珠里的这个姿势如果没有相应服装和光球就有点莫名其妙。啊,等等,现在正好有夕阳……对了,太阳看上去不就像元气弹吗!

“我说,佐藤你今天有什么事?”

“实际上我找泽桔姐妹有点事。”

“妹妹似乎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么你的目标就是姐姐啰?”

我作为狼回归之后也很惊讶,听传闻说镜和二阶堂正在交往。姐姐梗倒像个当事人似的说个不停…….平时谁跟谁交往这种话题根本不会在超市里谈起,不过他们的情况并不平常。明明正在交往,却没有在超市里联手战斗,反而是互相对殴。

在男女关系上虽然不咋的,但在超市这个领域中,那样才算是狼的理想形态……大家都是这么赞赏的,虽然我听说的时候心情有些微妙啦。

……毕竟,我从泽桔姐妹手里拿到了情人节巧克力呢………。

所谓失去爱犬的悲伤就用新的爱犬填埋,那么为了治愈我现在的伤痛,就通过泽桔姐妹的豪华绚烂套餐来登上大人的阶梯……

“好好,别再用这张下流的脸想着姐妹套餐这种美事啦。”

“才才才没在在在想想想那种下下下流的事事事!!”

“紧张过头了吧。你觉得我们认识几年了啊,我都知道的啦。还有哦,在这种时候至少应该像第三部末尾迪奥大人停止时间后,‘什么么~~!’‘你这混蛋、看到了啊!’那样蒙混过去嘛。”

著莪哼笑一声,轻轻一拳打在摆出元气弹姿势的我的胃部。

“什么……这么说来,果然洋也和我怀抱同一个梦想吗…….不会让你得逞的……登上豪华绚烂的大人阶梯,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嗯,比起著莪,大叔更加了解我的心情啊……不过……是错觉吗,感觉大叔刚才的话中似乎有个不能探究的情报啊……….?

……对,千万不能探究,探究的话谁都不会幸福的……虽然有点在意体格健壮的大叔那隐藏在深渊之中的秘密,但我并没有思考太多。

没错,为什么十几岁少年的我、和人生经验应该很丰富的大叔会怀抱同一个梦想什么的,这个问题绝对不能去思考的。嗯,绝对不行。就算他是让人憎恶的敌人,也有身为一个男人绝对不容触碰的事情啊。

“哼…….有个蠢货想对小镜出手吗……肯定是小镜被掌握了弱点…….我要帮助她,确认那人的身份,把他沉到河里……再和姐姐一起安慰受到伤害的小镜……总之先把洋给解决掉……”

……嗯,二阶堂那个家伙,死定了啊。那家伙死后,我就向警察提供匿名情报,等大叔被逮捕之后再和镜……诶,著莪又一脸受够了的表情看着我!?

我的内心似乎又被看穿了,急忙调整心态。

“那个…….不、不是啦。我又不是想对她们出手,只是想和能够熟练运用菜篮的人商量一下而已。……为了和魔法师战斗。”

无语地看着我的著莪,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马上又消失掉,抬起下颚,瞪眼似的看着我。

“…….啊,我倒是听说佐藤你准备再和魔法师战斗…….没想到是真的啊。那么,是仙她————”

著莪正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什么东西掉下去的声音,所以就看向那边。我也被那个声音吸引,看向大叔后方…….那是愕然地睁大眼睛的泽桔梗。而她的脚下正躺着一只书包。

大叔和我都在奇怪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被二阶堂出手的悲惨受害者————镜从校舍那边喊了声“姐姐”并跑过来。

她追上姐姐后,绕到她的正面,捡起书包并拍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像是母亲一样、把挂在姐姐肩膀上差点掉下来的浅茶色对襟披肩扶正。

而梗突然间抓住妹妹的双肩,嘴唇颤抖着开口道。

“呐、镜…….我、我被玩弄了呢……佐藤同学他、他玩弄了我的清纯少女心呢!至少一直欺骗我直到最后也好…….但他却一点都没有染指我这青涩果实一般的身体,只是玩弄我的内心!!”

“姐姐,清纯少女是不会说这种下流话的。话说回来,为什么姐姐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佐藤同学发过来的短信……”

“按字面意思理解就好,我不是在白天就说过了吗。为什么会把单纯的碰头信息和情书搞混呢?姐姐想太多了哦。”

记得我发送给她的短信,写的是想和她谈谈关于争夺战里的菜篮使用技巧,想和她见面…….只是这样而已……。

“怎么会……因为,里面有‘想见面’这几个字哦?‘想见面’即是‘爱鲷’的淫语,不,是隐语!也就是说佐藤同学发来的短信表达的是‘我爱你,你就是案板上的鲷鱼,让我来好好料理一下吧……库库库’这个秘密的暗号,也就是所谓的‘佐藤密码’呢!!”(‘想见面’的原文是会いたい,和‘爱鲷’发音相同)

“姐姐”,镜无奈地抬头看向天空。

“不止想太多,都可以算得上直达创造的领域了。那是什么,姐姐那像是反派一样的笑容?”

“太失礼了!说得就像我是个沉溺于妄想之中的人一样啦!而且我一开始也只是想到‘爱体’等于‘爱你的身体’或‘爱你,你喜欢什么样的体位?’这两种可能性哦,但是因为佐藤同学独有的幽默,我才想到了‘爱鲷’呢,才不是创造或妄想!”

“……谚语中,案板上的不是鲷鱼,而是鲤鱼……姐姐。而且为什么会想到那个方面去呢?”

“因、因为……拥有相同遗传因子的妹妹已经有了二阶堂这样优秀的对象……那样的话,我也该有相应的遭遇才对…….”

“没有的哦,那种遭遇。”

“好、好过分、镜!对没有对象满身处女臭的姐姐坐视不理……你究竟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的!?”

“姐姐,这里是学校哦。请不要这样。…….而且,我和二阶堂……还没有、那个……明确的回应……。姐姐要是口无遮拦到处乱说的话,反而…….”

原本一脸疲惫的镜,这时面容微红,视线也滑落在地。

泽桔姐妹对话期间,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梗回复的信息上写着“好的。今天放学后,请在肛门处等待”………喂喂强尼,我该怎么办,一开始应该是浪漫的佐藤Style才对,不过一下子就登上大人的阶梯我也不讨厌呢……在下午上课时都在窃笑来着……不过梗更加超越我了吗?

我感受到微妙的败北感,就像是踩踏油门的同伴并不合拍的感觉。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看着前后猛烈摇晃妹妹肩膀的梗。

“我说佐藤,你不是要跟魔法师战斗吗,为什么找双头魔犬?”

“嗯。乌头美琴给了我提示,说有可能战胜魔法师的,就只有使用菜篮等武器的狼。”

著莪用手指挠挠头,像是在想什么的样子。

“是这样吗?我在这段时间也战斗过,感觉跟使不使用菜篮没关系嘛。确实很强啦……但总有种再战斗几次就能赢一次的感觉。”

我惊讶地看着著莪,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只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话而已。

我难以相信,问她魔法师的攻击里是不是存在着什么。

“有吗?只是普通的攻击而已吧。因为我挡住之后,凭反击好几次打在他脸上哦?”

怎么回事?著莪看样子似乎没有夸大其词……。

但是切断我混乱思绪的……是嗒嗒嗒嗒的轻快足音、还有嗡嗡嗡的引擎声。

我看过去……不知何时消失的警卫员大叔从某处出来,手里拿的是链锯……。

“伤害我的梗,佐藤、无法原谅………不,我是大人,就该用大人的处理方法。……那就来做每天都要进行的除草工作吧!用这个强力的除草机…….当然只限于校内,但我偶尔手滑,除草机飞到校外引发事故也不是不可能呢!!”

大叔像反派一样说着只有我能听见的台词……不过真正可怕的并不是他,而是嗒嗒嗒嗒的轻快足音,我的本能马上就发现了这点。

“啊~果然是小洋呢~!你来了啊~!”

条纹过膝长袜加上同种式样的围巾,另外头上戴了顶软绵绵的猫耳帽,这位小个子女孩正向我们走来。

喊住手拿链锯的大叔的泽桔梗、一脸无奈的妹妹镜,还有最佳调味料井上马醉木。究竟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展开呢————

“是不是接下来要到哪里去玩?那人家也要………啊!”

————事到如今,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吧。

金城在自家车库对爱车进行保养,将车身都打磨了一遍。

拜托熟人特制的这辆噪音很小的摩托是他少数中意的东西。不过,已经预订转让给别人了。

虽然觉得可惜,但这也没办法。离开日本之后,就只能让爱车在车库里沉睡而已。而且他所住的房屋本身也要卖掉。双亲去美国,而他则是欧洲,所以就算以后有机会一家人团聚,也不会特意回到日本。

“是吗,佐藤又……行动了啊。”

金城打磨完爱车,拿出一条新毛巾擦拭双手。

“状态似乎不太好啊。一晚上在数家店转战,似乎还赶往半价印证时刻接近凌晨的24小时超市,不过依旧是全败。……全因为你让HP同好会那小个子吃了那么重的苦头啦。”

“幽灵漂亮地发挥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挡在我的面前。如果我不认真应战的话就输掉了……而且我也全身是伤啊。……那之后吃到的便当让我尝到久违的感动,十分美味。”

车库顶上黄色灯泡的光线,在地板上投射出金城和他摩托的影子,不过还有第三道影子。虽然瘦长,但前端却很胀大,犹如梵天一样,是毛球。

“哼——嗯。………听说在丸富校门口,他和双头魔犬以及金发堂姐引发了很大的骚动……难道说….”

金城的视线转向毛球。大衣、爆炸头、外加银边太阳镜、以及嘴角的浅浅笑容。

“什么意思?”

“能打倒你的只有使用武器的人,记得从前HP部的某人说过。难道说佐藤也知道了……你没兴趣吗?”

毛球所说的“难道”应该就是事实吧。实际上,金城记得自己对HP部的几人这么说过。佐藤和部员中的某人接触,听到情报后再行动的吧。

但是,金城对此并没有兴趣。拥有称号而且擅长使用武器的人的招数,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没有在每天的战斗中切磋磨练出来的招数,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不用去管他。与其相比,金城想起了一件让他十分在意的事情。

“毛球,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我想听一听有关佐藤的堂姐、湖之丽人的事情。”

“我知道啦。虽然比不上善良妖精,不过胸部也很不错哦。就算你会注意也不奇怪………什么,你说不是这个?开玩笑的啦,我懂的。我记得她应该没什么特征吧。说到强不强,跟同一个对手战斗过几次之后,就会逐渐习惯对方。感觉像是找到了攻略方法的样子。所以现在甚至可以和双头魔犬战斗,要是亲戚佐藤正好在场的话,便当肯定会是丽人的囊中之物吧。可以说跟退魔师是一样的类型。退魔师是用头脑思考,得出结论之后才会行动。但她则是在实战中尝试错误,最后得出攻略方法………她怎么了?”

“…….之前战斗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虽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不定拥有某种能力,金城开始思考起来。否则的话,不可能让自己如此苦战。最后纯粹是凭实力战胜的,而金城的能力对她根本毫无意义。

“不是单纯的相性问题吗?原本她的称号是因为睡在公园里才这么命名的,不用太过在意吧。”

相信,说不定这个词能说明一切。跟强弱无关,在店内,双方的相性好坏可能是左右胜负的关键因素。

但是,为了不看这类运气,或者说为了战胜需要苦战的对手,HP部的成员们在传统上十分重视自己的柔韧性。

没有极端的弱点,部员们掌握了能够对应各种状况的战法和能力,而金城和枪水更是其中最显著的例子。但即使如此,就跟金城不太喜欢跟使用武器的人战斗一样,出现相性不合也是在所难免的。

湖之丽人,仅仅是偶然遇见的…….相性很差的对手吗。在最后的最后,竟然遇见这种对手。她是否跟自己有用同样额能力呢?金城在意的就是这一点。

“你太担心啦,大概。…….与其相比,你该担心的应该是别的吧?”

“…….你想让我做什么,毛球。”

“没什么。只是,没有跟寒冰魔女战斗就消失掉的话,有点不太好吧。毕竟你还保持着最强这个称号。”

以亚瑟王为起源,从被称为骑士的那个时代开始,陆续继承下来的最强这个枕词。

由于时代关系,虽然也出现过最强被关西或东北抢走的事情,但大多是在关东周边,而亚瑟王沉睡的这片土地更是最长时间保持最强称号的所在地。

但是,没有出现过最强被人带到海外去的事情。

“放着不管,也会有狼擅自宣称自己最强吧。但是……这样的最强会带上问号。所谓的最强一定要超越上一代最强,才能得到这个称号……魔法师哟,有错吗?”

就算几年后有公认最强的狼出现,但没有打败金城,那么这样的最强究竟有多强呢?这个疑问恐怕是无法消除的……不过……。

“毛球,你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个才来我家的吧。你这样只是利用我让状况更加有趣而已。”

毛球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笑了笑,扶正自己的太阳镜。说不定这家伙只是想亲眼看着最强之狼的世代交替而已,金城这么想道。

“不管怎样,佐藤是不行的。虽然还不错,但太不成熟。”

“………这样的话,有可能超越你的,当然还是……?”

金城看了眼毛球,无言地用布擦拭摩托。

现如今已经不用在说出那个名字了。当然是枪水仙。

正因为有枪水在,他在这个时候依然留在国内。本来第三学期一开始就要转移到海外,进入大学的研究机关,但由于没和她分出胜负,所以才勉强延期。

“那场战斗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金城。”

“………我需要仙,而仙也需要我啊。”

金城穿过毛球身边,从车库走了出去。

已经是夜晚了,住宅街特有的宁静充斥在周围。

“相思相爱,却无法看到对方吗………。就像是牛郎和织女一样呐。”

要是那样的话就好了。金城这么想道。那样的话,至少还有一年一度的见面机会。但是,自己这两人却连这种机会都没有。

金城需要的是身为狼的枪水,而枪水需要的是身为异性的金城。从她被称为裹腰布的时代开始,金城就知道这些了。但是,金城优、以及枪水仙都是狼。相对于抛弃HP部这个小狗窝、在剩余时间里拼命奔跑的金城,枪水却只是在小狗窝里颤抖不已,让金城无比失望。

在男性之前先是一匹狼的金城优,和在狼之前先是一个女性的枪水仙……两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个。所以在那些未成熟的HP部成员之间,狼群的觉悟和男女之情都混杂在其中。一起战斗、一起围着圆桌、一起吃饭、一起欢笑。

直到现在,那段时间也让金城感到目眩。在至今为止的人生中,那一定是最快乐的时间了……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希望分出胜负。

金城仰望夜空,看着明月和繁星。

“…….爱我的话,就和我战斗吧,仙。我们的未来,只能是这个。”

用全力把最棒的弟子击败————除此以外,将不可能存在他所追求的半价便当。如果枪水喜欢自己,那么就应该为了自己达成这个愿望。

“还剩……两个星期吗。”

面露一丝笑容的毛球低声自语。

两个星期,这是金城参加乌田高中的毕业典礼、留在拥有半价便当争夺战这个极端特殊文化的国家的期限。也就是他身为狼的最后时间。

摔倒的马醉木、被撞到的警卫员、掉在地上的链锯、断裂后在空中以超高速弹射的带有刀刃的链条、大叔的怒吼声和他手臂上飞溅而出的血沫、路过校园门口的卡车、惨叫出声的女性阵营、被撞飞的马醉木、以及传说……….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件,直到太阳下山才的时候,状况和梗都才平静下来。

…….那个大叔用紧绷的肌肉挡住碎裂的链条,有点像格斗技漫画的展开,白粉在场的话大概会鼻子里喘粗气吧。

终于,梗在公园的长椅下和镜一起坐下,说道。

“久等了,那么进入正题吧。为了打破魔法师的最强传说,希望我们能协力帮助,是这么回事吧?”

我点点头,跟她们说明白天乌头告诉我的提示。

“原来如此,我很有兴趣呢。…….要协力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个疑问。为什么佐藤同学现在突然想‘超越最强’呢?”

“那是因为、”我不禁闭上了嘴。梗的眼神很温柔,却又十分锐利。

“要答应这件事,我们也想要弄清楚来龙去脉,而希望我们协力的佐藤同学如果隐藏什么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呢。”

“说了吧,佐藤。就算你想隐藏,我早晚也会说出来的啦。”

嗯,正因为有你这个亲戚在,我才难以启齿啊………。而且又不能不提及我向枪水学姐告白之前就被甩了这件事……。

在三位女性的视线中,我无奈地下定决心。老实说,对同性说这些都很为难,更别说是同年代的女孩子,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亲戚……跟虐待游戏似的。

……但是不可思议地、开始讲述之后,话语意外地十分连贯,而且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说完,反而有种很清爽的感觉。难道说我本来就希望有人倾听这些吗,还是说想要别人嘲笑这么傻的自己呢。

“我明白了,佐藤同学。老实说你能全部说出来,我真的很高兴。……不过再问下去就太冒昧了,还是进入正题吧。”

镜有些意外地看着闭上眼睛说话的梗,而我也很在意著莪的反应,于是侧目看了眼……她似乎在想着什么,视线滑落在地面上。平时这个时候,总会先嘲笑我,然后挖苦我被甩掉,接着再安慰我一下……果然是因为我还没有告白,所以不算被甩掉的原因吗。

“如果能信任那个乌头给的情报……不,就算相信,也存在着很多问题,佐藤同学自己也明白吧?”

“无法简单就学会菜篮招数,还有双头魔犬之前就被魔法师打倒……是这些吧?”

“是呢,著莪同学。……如山乃守先生之前所说,那个时候的我们还无法追赶上魔法师。”

山乃守喨、“蜜言妖”………曾经在我缺钱状态时照顾过我,那时他好像是这么说过。连双头魔犬的实力都没见过,却断言她们“赢不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双头魔犬之后果然如他所言败北了。

梗还想要说什么,但坐在旁边的镜继续说道。

“话虽如此,佐藤同学感觉到的违和感,我们并没有感受到。只是,在感觉迟钝这方面,倒是有相同看法……感觉关键就在那里,魔法师能成为最强的什么理由。”

连镜都似乎很难形容,整理语句后这么说道。

唔——我和泽桔姐妹都摇摇头。这时站在我旁边的著莪不知在偷笑什么,我们三人自然地看向她的脸。

“嘛,不管怎样,打得势均力敌的我算是现阶段最强最有力的候补喽?”

那方面也不是很清楚啊。乌头的提示跟哪个都对不上……老实说,著莪虽然不弱,但她的实力也不至于能和那家伙对抗才对。不过,看她样子也不像是虚张声势。

“想不出来呢,”梗举起白旗。

“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呢。…….所以,要不要问一下相关人员?来吧,镜,把二阶堂先生喊出来。”

“是的,姐……诶?”

镜反常地在中途固定住,用僵硬的动作转头看向姐姐。

“把二、二阶堂…….?而、而且、还是我、我…….吗?”

“没错呢。二阶堂先生在‘大天使爪牙’的时代,应该调查过魔法师之所以能成为最强的理由。……应该、没问题的。来吧,镜,打电话过去。……怎么了?”

梗轻松说道。但镜却一脸困扰的表情。也难怪,从刚才她说过的话来看,似乎是告白过了,但却还没有得到回复,要向这种对象打电话………话说,二阶堂那家伙早点回复不行吗。

男人毕竟是被美女告白就会回答OK的生物,总之先收下这美味………嗯?为什么啊,感觉世上女性的普遍好高度下降了?

镜犹豫了一阵之后,从长椅上站起来,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打电话。著莪一副笑嘻嘻地样子,我则是有些嫉妒,而梗…….用似乎在看向远方的眼睛,看着妹妹。

十几分钟后,摩托的引擎声停在了公园前。仅凭这个就能知道,那是二阶堂。因为他的到来而无法冷静的镜在来回走动,两人视线相对后,互相都不好意思地转过脸。与其说气氛尴尬,不如说是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啊,现充去死啦!

梗从长椅上站起来迎接二阶堂,而夜晚的公园变成了商量的场所。

梗简短地把现在的状况————省略了我和学姐之间的事情————说明之后,询问二阶堂在大天使爪牙时代是否有关于魔法师的情报。

“很遗憾我帮不上忙。………确实大天使爪牙在帝王、不,在‘兽足’远藤忠明的命令下展开了调查,但只由那家伙直属的少数部队担当,调查结果并没有传到我这里。……应该是怕共有化导致情报泄露吧。”

镜有些遗憾,却又放心似的舒了口气。因为二阶堂只是普通地过来、普通地提供情报而已。如果两人过度在意对方的话,说不定会“啊巴巴巴巴巴巴”地结巴掉。

“我说连,”著莪说了个没怎么听见过的名字,本来还在想是谁,但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二阶堂……啊,说起来这家伙的名字是这个啊?

“这么说来,既然决定实行那次西区进攻作战,就是说兽足已经抓住了魔法师的攻略技巧啰?”

东区的狼总动员向西区发动大规模进攻作战。之后才听说,是兽足借助那次壮大的伪装作战,实际上是要打倒魔法师……也就是为了获得最强这个称号的计划。

“恐怕,就如著莪菖蒲你所说。在店外引起乱斗,只是保险而已。”

“虽然那时我们不在,但他并非从那时开始才使用推车(战车)的吧?”

“嗯,之前就有使用。话虽如此,摆放那种大型推车的店铺很少,只有在狼的数量较多时才能发挥最大效力,否则破绽太大,所以在和菜鸟战斗时使用较多。…….但即使如此,狼使用战车的情形太少,很容易给他人留下印象,所以就得到了兽足这个称号。”

“不知道是谁命名的称号,但却是个绝妙的称号。”二阶堂在最后用几乎要消散的声音加了这么一句。兽足是发出哐啷哐啷的锁链声音并追在旅人后面的怪物。推车会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而追在身后是指………追随在原大天使爪牙的饲主女帝身后吧。

嗯?不过有点奇怪啊。记得我和著莪介入争夺战时魔法师也这么说过…….不过那时兽足几乎是在单挑时使用的推车。他应该知道这样反而会不利于自己才对,但却依然使用推车…….果然,他注意到了魔法师的什么能力,作为攻略方法使用了推车,就是这么回事吗。

想打倒魔法师的人大概都会像我们这样吧,不只是磨练自己的技巧,还要分析对方的招数………提到分析,那就是退魔师了………嗯?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想要打倒魔法师的男人们的身姿。

兽足、火蜥蜴、退魔师……感觉这几个人之间似乎有某个共同点,是什么呢?嗯?

“啊,对了”,二阶堂面向著莪。

“提到和魔法师战斗,你前些天的争夺战是怎么回事?魔法师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啊~,我和魔法师战斗的时候,你也在的啊。我只是普通地战斗而已……是那个啦,我隐藏的内部才能啥的?”

想超越魔法师的三人,再加上著莪,突然就莫名其妙起来。是偶然吗?状态好的著莪、偶然遇见状态差的魔法师………是这样吗,还是说………

“虽然还没得出结论,不过再不去超市的话马上就到半价印证时刻了。还是说今晚就这样解散吗?”

“啊拉。确实如镜所说,马上就到阿松超市的半价印证时刻了呢。……那么,这个问题的后续就一边围在一起享用晚餐,再一边讨论吧?”

不会联手的哦,二阶堂和著莪都这么说着,梗则是面带不祥的眼神,很开心地笑了出来。

“……当然了。那么,就这么决定,快点过去吧!先不说二阶堂先生和著莪同学,跟佐藤同学是情人节以来的再会呢!我非常期待哦!”

啊,话是这么说啦……我把自己最近状态不好,处于连战连败的悲惨状况告诉了她们。梗消除眼神中的不祥,眼睛恶作剧似的看着我。

“应该没问题的。至少今晚会跟以前一样战斗……来,出发吧,向着超市!”

我看着灯光,那耀眼的灯光。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这情人节后就不曾来过的阿松的超市,我和双头魔犬她们战斗。本以为最近状态很差的我别说双头魔犬,说不定还会被二阶堂这种货色打飞………但是今晚的我似乎有些不同。不,是回到了原来的我。

甚至能把某人作为跳台,跳跃至这家超市很高的天花板上。我时而和镜乱打,时而与二阶堂联手,时而被著莪利用………嗯,最后那个不跟往常一样就好了……。总之跟梗所说的一样,我完全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嘛,虽然输了。

不不,仔细想想的话,我正面和双头魔犬战斗并获得胜利,好像才一次吧?而且还是和二阶堂联手,好不容易才获胜的。那小子,现在和著莪联手了啊。从以前开始,著莪、二阶堂、双头魔犬四人就频繁地展开战斗,著莪跟二阶堂联手之后已经能和双头魔犬对抗了………总感觉有些来火,不由自主就想妨碍二阶堂,结果被打得体无完肤倒在地板上,仰望天花板上的白色灯光。

嘛……二阶堂也毕竟是二阶堂,在他失去意识之前都在和镜交手。

我视线转向一旁,看了眼趴在地面只能微微动弹的他。

“佐藤,晚饭怎么办?好一点的熟食都被抢光了……”

著莪抢到便当走过来,我只能让她帮我买井兵卫和生菜沙拉。

“二阶堂先生,佐藤同学,阿松说可以使用里面的员工室哦。”

泽桔姐妹蹲在二阶堂身边,用手指戳了戳,确认二阶堂还没恢复意识之后,把他拖进了员工室。

我也用视线表示想借著莪的肩膀靠一靠,但她直接跟在她们后面走掉了。

……什么啊,真是冷淡。我做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事情吗?啊~……因为我之前隐瞒了自己和学姐事情?之后等两人独处的时候,再向她道歉吧。

我无奈地拖着浑身疼痛的身体,跟在二阶堂身后。……有点紧张地推开平时不怎么触碰的营业员专用门扉,在有些昏暗的走廊上继续行走。侧目看着平时见不到的料理场所,我走向最深处的员工室。

小型洗手池,橱柜,以及我曾经只穿一条内裤躺过的沙发,不过现在二阶堂正躺坐在上面。

真怀念啊。大约十个月以前,这里的人妻————阿松的紧绷臀部可是近在眼前呢。………那时由于著莪和枪水学姐半途进入而没有发生什么,但如果顺着本能行动的话,究竟会如何发展呢…….哈哈!

我也在泽桔姐妹的邀请下,坐在二阶堂的旁边。

“那么著莪同学请到这边,等二阶堂先生的意识恢复之后再开始晚餐吧。”

“啊,但是梗,二阶堂的饭……。我倒是可以拜托著莪……嗯?”

在我说完之前,镜从自己的塑料袋中拿出半价便当,以及紫菜饭团和海鲜味泡面这些二阶堂输掉时经常吃的东西………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名为嫉妒的炽热火焰。

“呀,镜真是的!什么时候为二阶堂先生……已经准备做个贤妻良母了吗!?”

“为什么姐姐这么惊讶,又好像生气似的说话呢…….我很难理解。”

镜说完,确认一下电热水壶,然后按下再沸腾按钮。

我和梗都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的动作。

“…….话、话说回来,佐藤同学,今晚的状态怎么样?”

镜大概想逃离我们的视线吧,半勉强地改变话题。

虽然我输掉了,但状态确实不错。实际上,状态好得甚至有些可惜。由于我故意想拖二阶堂的后腿,导致肚子里饿虫的加护变弱,也被打得体无完肤。如果不是那样,应该能抢到半价便当才对。

说起来,提到“可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是我们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大都市里的学校会请外国人来教英语,不过我们学校一周只有一次是外国人————尼可拉斯来上课。

和我这个在著莪妈妈的影响下还算会说英语的人聊了几句,尼可拉斯他是个能质朴地说出“为什么你的说话方式像个意大利同性恋一样!?是想引诱我吗!?”这句暴言的狂野美国人,而某段时间之后,他就消失了。据说他想对别校的未成年男学生出手……难道说“同性恋”云云是他反过来想要引诱我吗?这个直到现在想起来依旧很恐怖的回忆,不过现在这会儿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由于尼可拉斯逃亡至国外,所以作为紧急代理老师被带上讲台的,是不管怎么想都是前天刚来日本的美国女性————克劳迪娅。实际上,我之后才知道,只要母语是英语,又高兴在白天到学校教育那些臭屁学生,那么不管谁来做老师都没问题………所以教员在匆忙间拜托熟人,带来了这个只会说只言片语日本话的留学生。

克劳迪娅总是把她的红色长发绑成马尾式样,实际上这也是她魅力的中心点,看上去完全是个年轻又活泼的美丽女性,要是再萝莉化一点,就完全是漫画里的角色呢!

由于她频繁地穿着紧绷短裤,所以内裤的线条理所当然地浮现出来,如同维纳斯一样无自觉地刺激着初中男生的性欲。不过毕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无所谓啦。

只是,那个………名字………唉。哦~~美女啊————开始上英语课时是这么觉得的。而偶然坐在旁边的著莪说了句“克劳迪娅,是梅宫辰夫的妻子的名字吧”,给了我沉重一击。自那时起……嗯,她的脸就跟梅宫的面容重叠在一起,完全无法把她当做一个女性看待。

但是像我这种人毕竟极其稀少,其他的人,也就是其余男学生都搭上了航船出航在“性”的汪洋大海中。他们是好奇心洋溢的冒险者,也是谁都无法阻止的猛者。

其中既有错认为把猥亵的话语放在日常生活用语中就是大人象征的石冈君,也有在这个电子全盛期、却还是坚持在校内观赏容易留下证据的工口本的小口君……那个革命家.三泽君说出的名言“男人都是变态,只是隐藏与否的差别而已”都不用提及,这个倾向不只限于他们,是全国的男生都普遍拥有的。实际上,就算是我这个绅士,都会看工口本,并且和友人对乳头的颜色展开激情讨论。……女性那个的颜色不可能那么深,这一定是为了迎合大人的口味儿加工过的————甚至还有这样辩解的记忆……哼,真是年轻啊。当时…….嘛,现在也差不多啦,当时的我对于乳头颜色的定义标准,也只有著莪那淡淡色素的那个……我也不喜欢这类有关亲戚的话题,还是不谈了吧。

总之,在中学生面前出现一个拥有和梅宫辰夫的妻子相同名字的女性,结果会怎样呢?也不难想象吧……没错,就是喜欢上她。

所谓的年轻男性,他们的性欲和恋情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性兴奋觉醒之时,就会把它跟恋爱搞混,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

即使如此也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是石冈勇气这个人了。克劳迪娅到来是在我们初中二年级的时候,而且还是文化祭后枯叶飘渺的秋季。

没错,石冈勇气在那次文化祭时向同班同学赤井告白了,但结果好处全给了小口君。明明这件事还没过去多久,当克劳迪娅第一天来上课的放学后,石冈君就走在路上并自言自语着“Miss 克劳迪娅 My Angle”,看到的时候真吓了我一跳。恶心的自言自语先不说,他在赤井同学被夺走几天之后就毫不犹豫地转换了猎物。石冈君的这种能力是本能吗,还是说这是繁殖行动之下的冲动呢。总之,他恐怖得让我颤抖起来。

也就是说,当其余男生还处于对她的性感屁股产生兴趣的阶段时,石冈君就将她当成一位女性来对待,想要捕获她的心而非身体。由于他已经超越别人提前进入了这个领域,就形成了别的男生很难对她出手的氛围,这也算是很大的优势了。

毕竟石冈君的身体和内心是一心同体,都不用去看他股间的膨胀程度,只用看他脸上的下流笑容就能知道他在想色色的事情。他对克莱迪亚怀抱淡淡的感情,这件事不止全班,通过他所属的在《灌篮高手》和《黑子的篮球》等人气作品影响下引入大量90后学生的篮球部,他的心意甚至传达到了全校范围,就算别人想对克劳迪娅出手也要先等石冈君告白,也就是说等他“攻陷克劳迪娅作战”失败之后才能实行,出现了这样的风潮。

不是道是赎罪还是报恩,坐收渔翁之利和赤井同学这么可爱的女生牵手成功的小口君都在暗处帮助他。而以往我这个总会出手妨碍的强力工作者也在梅宫辰夫的影响下,什么都没有实行,所以事态就这样顺利地开展下去了。不过嘛,我想有些敏锐的人已经看出来了,这是石冈君这个天才的珍稀才能和光辉历史导致的状况。股间很痒的话,能在五秒内从症状推测出特定的性病名称,以拥有这种毫无必要的无用知识的石冈君为首,我们男生并没有人情或义理来等待对美女的攻陷作战,但石冈君的话,那个石冈君的话………一定会失败的那个石冈君的话……大家都能放心的。

现在想来,为什么事态会那么顺利地发展呢,就像是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神明大人真是个完美的编剧呢。至今为止向广部同学为首的各个女生告白并被甩掉,更是在克劳迪娅出现之前,大庭广众之下被别的男人抢走心上人的石冈君。还有顺势抢走石冈君心上人的天才小口君,在行动力上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我,以及总会给大家勇气的革命家.三泽君,最后再加上梅宫辰夫……不,他虽然不在,但总之强力支撑在石冈君的背后。

除了石冈君之外,谁都无法向克劳迪娅出手,同时他身后也聚集了不为人知的强力伙伴们。虽然大家都把他当成笨蛋,在他败北时准备嘲笑…….但实际上最强的阵容已经出现了。

老实说,连我这个从幼年时期开始就守护他的人生并偶尔介入其中的人,都差点认真思考他是否真的会交到女朋友呢。

不过就算学校内的学生都没有采取行动,但克劳迪娅自己也有私人的交际圈,所以被哪个家伙盯上也毫不奇怪。行动必须要快点了。

总之在上英语课的时候,让石冈君站立回答问题,或者尽可能延长他和克劳迪娅的谈话时间………持续这些地道战式的活动,而季节也已到了冬天。果然还是得在圣诞节一决胜负。缺少经验的男孩都会在圣诞节告白吧?一般都会这么认为,但脑袋里全是无用知识的我们并没有采取那种作战。

在圣诞节告白什么的简直愚蠢透顶,而且有一种满是童真臭味的感觉,简直无法忍受。

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是因为独身女性在圣诞节都是渴求男人的啊!

不想迎来寂寞的夜晚,这种少女情怀以及身为女人的自尊能解除内心和身体的防御……这是小口君带来的工口漫画本上的观点,所以肯定不会错的。

所以冬天这个时期就是机会,先用告白攻陷克劳迪娅,到圣诞节的夜晚就直接迎来初体验————这个完美的进程表仅在我和小口君之间立案,并且三泽君保证由他来提示给石冈君。石冈君虽然说只见过几次面所以很不安,但我们参谋本部用“现在不行动的话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哦,在性方面”这句话一脚踢开他的不安,让他无法拒绝作战。

嘛,由于我们从小玩到大,随便说些什么就让石冈君鼓足了干劲。话说别的学生也对我们说想要对克劳迪娅展开行动什么的,参谋本部也承担了相当多的压力,而我再过一个月的话也会觉得厌倦,另外小口君的脑子里也全是想和初次交到的女朋友一起过圣诞节这种事,所以都想快点让石冈君的事情结束。

就这样,作战终于到了实行的时候。

写信让克劳迪娅在放学后到体育馆背后这个老套的地方,我和小口君还写了告白用的英语剧本。不过三泽君认为这些还不够并予以否决,把经他之手修正的剧本交到了石冈君手里。

这时,我觉得三泽君不愧是三泽君,他还提意见说凡事简洁易懂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为了传达爱的讯息,作为最后的决定性台词应该加上“I want claudia!”这无比简单明了的一句话。……但是,石冈君提出了疑问。“I want~”是不是表现得太过粗暴了呢,旁人听来不会太失礼吗,“I would like~”这种句式是不是更贴切呢…….不愧是想要考上偏差值较高的乌田高中,尽耍些小聪明。但三泽君还是驳回了他的意见:跟日本人不同,更强硬的表达方式才能得到她的青睐,而且原本女性就喜欢这种强硬的男人————说出了连希特勒都汗颜不止的精彩虚假演说。而石冈君虽然没有完全接受,但还是收下了剧本。

接着,到了那一天。灰色的天空之下,我们为了对克劳迪娅的决战,躲在现场附近的隐蔽处进入最后的调整。确认石冈君已经完全记住我们写的台词,还有花束的准备也已完成。

紧张万分的石冈君,连颤抖都不比寻常。他双拳紧握的样子,就像是个玩具一样。

————没问题吧,石冈君?————胸、胸部。————胸部?没事吧,要放弃吗?————我、我要去、去了。

人类在陷入绝境时总会从过往的经历中随机跳出记忆,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了,看来石冈君似乎也看见了那些。话说回来,随机跳出的记忆居然全是黄段子,他的人生究竟有多沉迷在工口世界里啊。

由于当时克劳迪娅已经出现在了约好的地点,我们祈祷着梅宫辰夫的佑护,派石冈君出击了。

身穿外套、用围巾遮住鼻子以下部分的克劳迪娅在石冈君出现后,似乎察觉出了现状。

认真、紧张的眼神。手里是花束。罕有人至的场所……除了告白已不作他想了。

石冈君按照计划,颤抖着用语言表达对克劳迪娅来到此处的感谢。即使中途把to和from搞混,也用带有很酷发音的英语陈述自己喜欢钓鱼和料理等酷似梅宫辰夫的出场白,然后说出了爱的言辞。

然而,啊,我们都懂的。冥冥中大家都懂的。克劳迪娅听着他的话语,虽然很开心的样子,但也露出了困扰的表情。三泽君虽然担心石冈君的发音太酷以至于无法传达心声,但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克劳迪娅虽然是留学生,但毕竟是成年人。而石冈君是除了身体能力之外就毫无半点可取之处的男子初中生。这个差距,即使出场白再怎么像梅宫辰夫,也是无法弥补的。凭“将来,想要个名叫安娜的女儿”这句台词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明显克劳迪娅在准备拒绝的时机。心情很开心,但是不可以,你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合适的女朋友……这种温柔的常用拒绝语句已经明显能够预见了。

但是………我在隐蔽处目视这些的时候,突然从全身冒出冷汗。……实际上,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我和小口君写出来的剧本,之前被三泽君否定了………但现状正向否定的内容展开。

没错,三泽君加上的那句台词是有含义的。

只要说出那句话,就绝对可行。至少一定会给予石冈君接吻和揉乳这种回忆的————号称切·格瓦拉再世的三泽君如此保证(切·格瓦拉是古巴共产党的领导者、革命者)。

全部都按照他所说的进行,之后的发展也……。我和小口君都如此深信。

跟我们一样,石冈君结结巴巴地说着英语的同时,大概也猜测到自己会被拒绝吧。他明显焦躁起来,紧握的双手又像是玩具一样上下高速震动,最终总算勉强说完了台词。

本来台词就到此为止了。作为文章而言已经收尾,克劳迪娅也觉得结束了,她准备开口的时候…….石冈君最后的按钮爆炸了。

赌上全部,他从腹部喊出了那句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台词。

石冈君的声音爆发的瞬间,除他以外的人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说了出来。堂堂正正地赌上自己至今为止的人生————。

————I want chlamydia !!

chlamydia:细菌的一种。在日本,普遍代表性病。

I love chlamydia!I need chlamydia!All is chlamydia!!石冈君接连不断地说出这类台词,像他这种漂亮地进行连续即兴表演的王牌演员,我真没见过。简直像是新时代的到来一样。

没有考虑到石冈君的紧张,这明显是我和小口君的失误,但即使发音相似,竟然把自己所爱的人的名字和性病搞混,不愧是石冈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天才和笨蛋的条件,就是凡人无法预料出他们的行为————不知谁曾经这么说过,而石冈君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chlamydia、chlamydia,哦chlamydia,你为什么是chlamydia!?(此处neta罗密欧和朱丽叶)如此热情的连续呼喊之后,甚至连性病都变得有诗意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就像是仰视天上众神之战的地上人一样惊呆了,但当事人chlamydia,不,克劳迪娅并没有发呆。

她向连续呼喊性病的石冈君施展攻击。是拳头。认真打出的这一拳击中了石冈君的面门,倒下去之后又踢了一脚,施展出连梅宫辰夫都会惊讶的连续技。

“我、才不是chlamydia!”

我的名字不叫chlamydia,我也没得chlamydia…….一句话就包含两种意思,扔下这句精彩的台词,她扔掉花束离开了。

真的很可惜。明明顺着形势下去能行,为什么偏偏要即兴表演喊出性病的名字呢,至少喊出RPG名作《格兰蒂亚》也好啊……。我们一边吐槽,一边来到石冈君身边……他此时正悔恨地捶打地面大叫着。

“果然该用I would like~的句式啊!!”

————不是那回事吧!!我们三人用喉咙喷血的嗓门大声嘶吼。

可惜,真的是个可惜的人类,那就是石冈君……不,好好回想一下,似乎完全没有可惜之处嘛………。

“喂、佐藤………你自言自语这么久,而且还在晚饭前说这种黄段子…….不会想说这是逸闻趣事来蒙混过去吧………?”

“那么就说到这里吧。话说回来,二阶堂,我最近才发现的事情,你的声音和TV动画版里的乔纳森.乔斯达的声音超像的(此处是声优梗,两人的声优都是兴津和幸)。拜托你现在用爱犬被踢后发怒的声音喊出‘你、你做了什么!不可原谅!’这句话,那样我和著莪都会超开心的。详细请见《jojo的奇妙冒险》第一话哦。”

虽然我向坐在旁边的二阶堂强烈建议,但他挽起手臂将我无视掉。刚才都还神志不清,现在逞什么强嘛,这家伙。

“那个,虽然由我来说有些奇怪……不过确实如二阶堂所说。用餐前不适合说这些内容,是吧,姐姐?”

坐在我们对面沙发上的镜有些紧张地开口说出二阶堂的名字,希望坐在旁边的梗同意自己,不过…。

“原来如此,在告白之前,石冈君紧张地说出‘胸部’两字,就是后面剧情的伏笔吗?”

“那个,姐姐,请不要无视我。而且分析那种事情是很失礼的哦。”

进行这些对话的期间,我的井兵卫已经泡满了五分钟,而计算时间差后二阶堂在海鲜泡面中倒入开水也满三分钟了,最后等著莪用微波炉加热完便当,全员都合起双手,话语重叠在一起————开动了!

我掰开免洗筷并咬住,再撕开井兵卫的盖子。那个瞬间满溢而出的,是压倒性的咖喱香味。没错,著莪买给我的不是标准的井兵卫,而是井兵卫咖喱乌冬面。其中的重要之处,就是放入开水后必须等待五分钟,而且吃之前要从下向上搅拌。这是因为咖喱比较粘稠,会沉在面汤的底下,所以要用筷子从底下翻上来……。

久违的井兵卫咖喱,最先果然还是面汤吧。我用双手捧住面碗,感受着上面的温热,拉开了享用井兵卫的序幕。拿起来时面汤微晃,产生绝妙的和缓波纹,让浮在表面的油脂跳动。

咖喱的香味随着热量一起包围住我的脸颊,连用鼻子深吸一口气,都觉得十分美味。这就是咖喱的魅力。再用嘴喝一口……啊,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幸福呢。

至少从这第一口来看,比起同样很美味的咖喱饭,咖喱井兵卫肯定在其之上。日本人比起欧美等国的人,唾液量较少,而且在激烈的争夺战之后就更少了。所以最初吃进嘴里的话,咖喱面汤比咖喱饭要舒畅得多。

能明显感觉出面汤的热量滑入嘴、食道、以及空腹之中。接着进入这条通道————佐藤之咖喱通道的,就是面条了。井兵卫的乌冬面条。虽然泡得有点烂,但柔软的面条也别有一番风味,咀嚼时的乐趣让我忍不住想要腾空跳起。滑润的舌头触感、滑润地流过喉头……日清食品的技术名不虚传。

我的筷子没有停下来,马上就翻转面条寻找那个。咖喱井兵卫里面应该加入的那个………没错,就是土豆。本以为这只是炸土豆而已,但不知为什么好吃得异常。

————有了。隐藏在面条之中的立方体。

大小约2cm*1cm,厚度是五毫米左右,这甚至说是醍醐之味都不为过。吃咖喱井兵卫的最大理由就是想吃这些土豆了呢。而魅力就在这些立体方块之中。

夹起来放入口中……不可思议。明明已经浸在汤中五分钟了,为什么还这么松软呢!表面都已经浸湿了,里面却……嗯,为什么啊!?

而且只有指尖大小的土豆块只吃一小块,味道就扩散到整个口腔,鲜甜、美味……能让人确实感受到自己在吃土豆。

虽然小却能完全凸显土豆美味的尺寸,加入咖喱酱的浓厚汤汁…….以及绝不会起冲突的咖喱和土豆的味道……简直是完美的协调。

“啊~……真好吃呢。咖喱味的井兵卫竟然这么好吃。”

而且为什么呢?比起前些天连败后吃到的井兵卫,要美味好几段。…….是那个吧,比起标准的井兵卫,我实际上更喜欢咖喱味的。不不,我懂的,有时自己的喜好就是如此意外。比如说本以为自己喜欢贫乳,但突然就喜欢上了巨乳。当然,反过来也是。

不过……是这样吗?我一边看着咖喱色的面汤,一边思考这个问题。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视线。那是正在吃“仔鸡南蛮便当”的梗。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她正一边用温柔并成熟的眼神看着我,一边吃着仔鸡南蛮便当……但是她没注意自己的手,所以满是塔塔酱(黄白色)的鸡肉稍微蹭到了鼻子……。那个瞬间,成熟的眼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孩子似的慌张……不,该怎么说呢,脸上的塔塔酱……什么啊,这个色色的情况。

“梗,你好像工口作品里的人物哦。色色的。”

正在吃“超大碗芝士鸡肉猪排咖喱便当”的著莪笑着说道,让我和二阶堂不由自主地僵硬了。没人指出来的话就装作没看见,偷偷瞥一眼就行了,但有人说出来的话就得作出反应了。

………不过,这种场合下不管作出什么反应都会降低好感度,所以思绪混乱的男人难免都会僵硬。…….啊,我可不是在说股间那话儿哦?

听见著莪说的话,正在吃“鸡肉松便当”的镜却没有一丝慌张,迅速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拭姐姐的脸。这下子连梗都面红耳赤,任一脸疲惫的妹妹擦拭。

“啊、怎、怎么办啊,镜!我真是的………如著莪同学所说,变成工口本里的状态……….!会被看成是寡廉鲜耻的女人呢————”

“没事的哦,姐姐。只是脸上沾了点塔塔酱而已………话说回来,姐姐是什么时候学到这种下流知识的呢?至少家里面………”

“啊拉,镜也有兴趣吗?真是的,我很欢迎呢。”

……….唉、镜都懒得否定,叹了一口气。

梗脸上的白浊酱汁被擦掉之后,她咳了一声说道。

“……佐藤同学,你很惊讶吧————”

“不,那个……嗯、还好。”

眼前突然出现工口漫画的那种展开,大概谁都会惊讶吧————

“————因为井兵卫的美味!”

………嗯?不只是我,连二阶堂和著莪的头上都冒出了一个问号。

“啊,抱歉。姐姐没有在意刚才的事情,关于这点请不要介意。”

眼神疲惫、再次吃起鸡肉松便当的镜说道。

“听到佐藤同学说的话之后,我就马上知道了呢。连败的时候虽然很美味,但除此以外都没吃别的食物,是吧?”

我不禁点头同意。没错,确实如她所言,我一直在输,输到后来,甚至觉得井兵卫都无法让我满足了。

“你状态不好的理由、以及今晚恢复原来实力的理由,我都是知道的呢。………听你之前说过的话,你并没有战斗并获胜的意愿。利用空腹、以及腹中的饿虫,姑且变强了一些………但也仅此而已。而这,无法发挥狼的真正实力。”

听到她的话语,我不由冒出冷汗。她这些话的意思,我懂了。也知道了自己有多么幼稚、多么愚蠢。

梗放下筷子,手放在膝盖上,正面看着我说道。

“佐藤同学你失去了享用半价便当的乐趣。”

冷汗冒出,心跳因为紧张而加速。

“你吃半价便当,不……吃晚餐时,一般都和枪水同学在一起吧。所以,当不再这样时,佐藤同学就失去了胜败中存在的某种价值。就像是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指南针,就这样在海上航行一样。只想跨越眼前的巨浪……却无法做到。”

就是说我执着于胜负……不,不对。在我和森林妖精对战中败北之后,就决定不再那样了。那时起,我在战斗时总是优先抢夺半价便当……难道就因为我只想着这个吗!对退魔师战时,强尼想象自己和小立一起吃晚餐,由此变强……….而我,反过来了……。

梗闭上眼睛,露出似乎有些寂寞的微笑。

“一直都一个人的话倒还好,但是,佐藤同学并非如此。你不是这种类型的人………对佐藤同学而言,HP同好会、尤其枪水同学,都是具有巨大价值的存在………。对你而言,半价便当和枪水同学是同一个概念……是吗?”

我把井兵卫放在了桌上。梗的话语塞住了我的喉咙,让我难以下咽。

“佐藤同学能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达到现在的实力,恐怕也是由于她的存在………也可以这么说吧。枪水同学作出引导,而你也将她当成憧憬的目标。……枪水仙的存在,之前一直陪在身边。…….所以让佐藤同学以非比寻常的速度成长起来。”

她说的对。我作为狼生活的这一年,不管是胜是负,身边都有白粉、以及枪水学姐存在。无论胜负都有热腾腾的美味晚餐在等待。HP同好会的社办一直都是我的所在之处,那里的晚餐一直都那么美味。

“所谓的HP同好会,大概就是为此才诞生的场所吧。既能传达半价便当的趣味,也能产生一起享用晚餐的喜悦。正因为如此,曾经HP部的成员们都得到顺利的成长,在全国内声名远扬……我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现在却我失去了。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HP同好会的社办,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而是为了金城优这个男人而存在的。连我和白粉两人,都是为了维持社办,等待他回来的工具而已。这个事实,夺走了我的容身之处,也遮蔽了晚餐的光辉。

但是,我想要胜利,我和白梅作出了约定。我要打倒魔法师,并非憎恨,而是为了枪水学姐。为了她………但是,并非是为了和她一起享用晚餐。

狼、是无法凭这些战斗的。

我一定迷失了自我,就像是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耍帅的伤心战士。而梗用不多的言语指了出来………所以,我才如此痛苦、如此羞愧,像个做错事的笨小孩一样。

回过神来,休息室里充满了沉重的氛围。

我和梗都放下了筷子,而镜也不再用餐看着我,著莪也没有跟往常一样开玩笑,只是一脸无聊地转头看向一旁。

其中二阶堂……他独自一人再次拨动了筷子,吃起海鲜面。没有在意我们的,像是成为了面条的俘虏一样………却不可思议地让我感受到他的温柔。我闭上了眼睛。别去想、没什么,都结束了————就像是他在对我说着这些………让我很开心。

“最强之狼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实际和他战斗过的我们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并且找出攻略的办法,恐怕也不是现在的佐藤同学能做到的。”

“……所以,放弃吧…….梗你是想这么说吧?”

“不……只是,现在的佐藤同学,就像是————”

我、著莪、还有二阶堂都在看着梗。她以安慰任性孩童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那个,僵住了。

“……….唉。姐姐,所以说,等想到了什么的时候,再说‘就像是’这几个字。姐姐的比喻表现力,并没有那么丰富呢。”

梗突然转向妹妹的方向,抓住她的肩膀。

“但、但是,镜!那种氛围下无论如何都需要这种走势…….而且为了引导如同迷途孩童一般的佐藤同学,确切的比喻表现力是必须的……啊拉,难道我刚才说的‘如同迷途孩童一般’就很贴切!?………嗯哼,佐藤同学,现在的你就像是迷途的————”

“姐姐,刚才已经说了指南针什么的,所以类似的比喻已经用过了哦。重复同种意思的比喻,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镜、镜真是的,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只会把亲姐姐逼入绝境的残忍女人啊!?一交到二阶堂先生这个优秀的男朋友,就认为自己身为女人远远超越我了吗!?”

不是那样————镜和二阶堂两人同时急忙喊出来,然后两人面面相觑,僵住了。

“啊拉拉~~,真是合拍呢~~”

因为半笑着的著莪说了多余的话,梗“哇~~!”地像小孩子一样发出惨叫声,抓住妹妹的双肩猛烈摇晃,镜急忙辩解,而二阶堂也在旁说“还没有明确回复………”,但梗却不依不饶,甚至眼角都露出了泪容…….那个,关于我的事情怎么办啊?

结果,梗的错乱状态在半价神阿松说了句“好吵,怎么了吗?”之后,就暂且告一段落了。

饭菜都要凉了,有事等吃完再说————阿松补了一句之后,泪眼婆娑的梗、还有我们都老实地继续吃晚餐。话虽如此,我只有井兵卫和生菜沙拉而已,没多久就吃完了,所以希望能有人给我试吃菜色。

尤其著莪的芝士肌肉猪排咖喱便当让我很有兴趣。虽然略有不同,但毕竟都是咖喱,而且她的芝士肌肉猪排似乎超好吃的……….尤其还是超大碗。应该有点多才对,不过…….到最后她都没分我吃一口。

……怎么回事,果然……在生什么气吗?

“哼嗯,原来如此呢~。佐藤君要超越最强吗~。时代到了呢~”

靠在休息室的墙壁上,阿松喝着无酒精啤酒,用她的细眼看着我们说道。因为镜边吃晚餐边说明的缘故…….我说,我的恋情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啊……。

“抱歉,我姑且也是个半价神,所以不会帮助你们,也不会说出金城君的能力。……….不过,有句话我想说一下。”

阿松取下头上的包巾,睁开细眼,看着二阶堂。

“二阶堂君,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都要早点回应对方。深思熟虑虽然很重要,但也不能总让一个表白了心意的女孩子等下去。……可以吧。”

二阶堂点头似的低下头,而镜也很痛苦似的低下了头。

阿松稍微洗了洗空啤酒罐,把它扔进写有资源回收文字的垃圾箱中。据她说,超市马上就要关门了。

“……让我再说一句。如果佐藤君能打到金城君,那么不只是那个叫枪水的女孩,金城君也一定会得到救赎的。加油吧,为了那两人……也为了你自己。希望,永远都在困难之后才出现。”

她说的这些话,我以前似乎听到过。在那个东北之地,秋鹿的话语。

在不同的地方,由不同的人说出相同的话语。那么,这就只能是事实了。但是,其中的含义,我果然还是不太明白。在她走出休息室之前,我问了这个问题。

“找出答案,这也是你们的任务哦。………前进吧,跟能称为朋友的敌人一起。”

带着依旧是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微笑,阿松离开了休息室。

直至著莪挠了挠头说了句“那个、之前说到什么来着?”之前,休息室里都是一片沉默。

“记得是我问梗,是不是想让我放弃?”

“是呢。也就是说,就像————”

“姐姐,stop。否则就会演变成没有尽头的轮回了。”

“是、是呢……。也就是说,不,不是那样的。…….佐藤同学,我们也是狼,并不缺乏超越最强之狼的信念,而且曾经输过一次,更不能就此收手。所以说………佐藤同学————”

梗哀伤地、却又温柔地微笑着。

“你的身边,有我们在。今后,一直都………”

那是我之前被乌头逼入绝境,事态也演变至跟我无关的时候………当我消沉不已时,梗说过的话语。

温柔、甜蜜………让人无比高兴的话语。

“我知道我们无法取代枪水同学。但作为同样以打倒魔法师为目标的狼,还请让我们共同战斗。就是刚才阿松所说的能成为朋友的敌人,以及围在一起享用晚餐的伙伴。”

我无法把视线从梗的身上移开,呆呆地站在那里。而梗的手不知何时,也紧紧握住了妹妹的手。

必须要说些什么,当我想开口的时候,梗的表情放松下来。

“我做到了呢!刚才的台词和对战狼毒草之前跟佐藤同学说过的台词几乎一样呢……….!!镜,怎、怎么办!?佐藤同学的内心会不会这么想:这家伙的词汇量好少————”

与颤抖的梗相对应,镜自信地竖起大拇指。

“没问题的,姐姐。或者说相同的台词才更让人印象深刻。”

真的吗?梗握住妹妹的手,看向我这边。

“不,那个……”

“说不要了呢,镜!我、我暂时无法振作了……!!”

“姐姐,冷静下来。干脆跟往常一样僵住别动好了。佐藤同学,拜托说简短些。我————差不多很累了。”

“梗,那个………不是那样啦………或者说,该由我来这么拜托。想要一起战斗,作为战友、作为敌人、作为同伴。”

梗没有反应地看着我。而我,也认真地回视过去。

视线相交。在狭小休息室里的我和泽桔梗,以及二阶堂、镜、著莪,也都像是互相确认对方的心意一样,都沉默无言。

……发现梗处于死机状态时,已经是几分钟后了。

明明到了凌晨,梗却依旧身体火热,难以入睡。

无奈地下床拉起窗帘,打开宽大的窗户后来到阳台上。由于季节的关系,而且也有高层公寓的原因,吹来的风相当冷。

晚风吹曳梗长长的发丝,吹入睡衣中,冷却她火热的身体。

梗的手放在胸前,低头感受自己的心跳。一时间冷却下来的肌肤,深处却那么火热,而更深处的是颤抖的冰冷……。这究竟是为什么,梗十分清楚。

是恐怖。是害怕。不管再怎么想扫除这些,都无法如愿………“海格力斯的棍棒”的记忆。被他伤害过的记忆。早已被以佐藤和二阶堂为首的狼群治愈的伤痕。但是,那深深铭刻的伤痕即使被温暖和亲切覆盖,却只有根部是无法消失的。

今天晚餐时,梗告诉佐藤,说“我们”一直会在他的身边。

梗用双手抓住阳台的栏杆,低下头去。多么怯懦的话语。原本打算充满勇气地说出,但却逃避了。

本来不是“我们”一直在他的身边,而是“自己”才对。

明明有“同样是狼”这个能够逃避的借口,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如果没有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意,是否佐藤会接受呢。不知道,很害怕,自然而然地留下了能够逃避的退路。明明自己准备下定决心,但却依然无法豁出全部。

那一定是因为对自己的恋慕之心没有自信。梗知道,自己喜欢佐藤洋。但是,那真的是恋情吗?而不仅仅是小狗向温柔对待自己的人摇尾乞怜而已吗?或者………是因为妹妹向二阶堂告白,让自己这样的呢?

原本一直在自己身后的镜自主性行动,向应该和自己同等程度喜欢的二阶堂告白。那确实是件让人开心的事。两人能够牵手就好了。但是,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所以只能用排除法选择佐藤洋呢?这个疑问,隐约存在于梗的心中。

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才喜欢上对自己温柔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恋情,而是别的什么感情。撒娇,说不定能够这么称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等于对佐藤说了谎。太过失礼了。

另外,还有一个。让梗的内心如此沉重,无法明确地向佐藤表白心意的理由,但现在还不清楚。

“睡不着吗,姐姐。”

随着嘎啦啦的声音,隔壁房间的窗户打开,身穿睡衣的镜也来到阳台上。

“镜也一样呢。是在想二阶堂的事情吗?”

最近镜睡得很晚,这是梗暗中知道的。自从对二阶堂告白的那一晚开始,似乎就难以入睡了。是不安吗,还是………告白之后却怀疑自己对他的心意呢。

镜没有回答,手扶在栏杆上,看向远方。

“二阶堂在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

“………说要再等一些时间。”

对微笑着回答的妹妹,梗也以笑容回应。

“原来如此,现在马上回答的话,就像是被松叶姐催促一样,对镜十分失礼,所以想等到白色情人节那天呢!还会送礼物……也就是说基本OK了呢————!”

“姐姐!人家努力不再想这件事,所以请不要说下去了!”

真是的,太急人了。梗就像自己是当事人一样说道。镜的脸庞在昏暗中也能明显看出潮红,十分可爱。

大概,她也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会被接受吧。但是万一……….所谓期待越大,不安也就越大。而且对不确定的事情感到开心,也让她很难为情吧。

话说回来————镜小声咳嗽后说道。

“今天在各种含义上让我担心呢。还是老样子,为什么姐姐这么不擅长说谎呢。不,只要不说多余的话就好,但姐姐却说了‘那个时候’,差点被发现呢。”

那还真是抱歉,梗苦笑着说道。

————‘那个时候’的我们还无法追赶上魔法师。

确实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发现双头魔犬已经找到了对战魔法师的攻略方法。

跟魔法师战斗的那晚,随着战败,她们抓住了他如此之强悍的秘密的一鳞半爪,从而解开了谜团。之前跟寒冰魔女战斗过,这很幸运。和他是师徒关系的魔女,能力是不是也类似呢。这个想法完全正中目标,分析她的招数,然后和实际尝到的魔法师的招数相结合,就得出了真相。

“而且……那个,连二阶堂都被喊了过来,也干得很不错呢。”

把二阶堂喊来,是因为佐藤或早或晚都会和他接触,如果他能知道些什么,那么自己也能知道。……话虽如此,从大天使爪牙的数据库来看,恐怕不是二阶堂指挥下的人去调查魔法师,而是别组秘密地在西区活动,所以猜测他并不知道魔法师的秘密。女帝还好,二阶堂和帝王并没有那种信赖关系。

不过,实际上是为了没有得到回覆而难以入眠的妹妹,想要在争夺战之外的场合制造两人见面的机会………梗隐瞒了这个最大的原因。

但这个念头恐怕已经暴露了吧。梗确信。

“……魔法师的秘密,要告诉佐藤同学吗。我无所谓的哦。”

自己找出的真相,其价值难以估量。甚至可以说是资产。那些以打倒魔法师为目标的人,大概都会保守这个秘密吧。所以,尽管那么多狼和魔法师战斗过,却没人说出他的能力。

梗微笑道。

“不,不会告诉他的。别人给予的东西,就没那么大的价值了。如果佐藤同学真的想超越最强,就不该由我们引导他。…….是他的话,一定能自己找到答案的。”

“不是被人施舍,而是亲身实践………堂堂正正地战斗,挺胸获得胜利……”

“嗯”,梗说着,内心再次涌起一股阴暗的心情。

这次明确地知道了,是罪恶感。

佐藤说他喜欢枪水仙。而他和魔法师的战斗,也是为了她。而插身其中的自己的消极做法,让自己在最后的最后都难以下定决心。

他伤心的话,就给予安慰和治愈,这绝不是坏事。但是以此为机会,自己是否太过腹黑了呢。

而且由于镜把她的心意传达给了二阶堂,所以自己也……这种混账念头也确实存在。

奸诈狡猾………梗也不想有这种做法。

就像镜说的那样,堂堂正正地挺胸战斗才是对敌人的尊重。

不择手段获得胜利,这是梗绝不想做的。这样做的话,就算结果让人满意,但过程就跟自己最讨厌的海格力斯的棍棒所做的一样。

不管是身为狼也好,身为女人也好,都想要挺胸战斗。

……即使输了也是一样。

“那么,果然要抛弃利用佐藤同学这一计划呢。”

“嗯。最强这个枕词确实甘美。但是,我不想为了得到它就不择手段。”

这是去年跟魔法师战斗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计划。这在知道他的能力之后也依然有效。但是梗已经决定将其抛弃。就算结果跟预想的一样,战斗也一定不同于期待。

“那么,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和佐藤同学一起出现在超市,一起用餐……就是这么回事吗?”

“我在想要不要给点提示,在争夺战中。把他锻炼成彻底对魔法师战斗的狼…….这样是不是更有趣呢。镜,你的意见如何?”

“不是挺好的吗。而且跟佐藤同学在一起的话,恐怕早晚会碰上魔法师的吧。………到那个时候,再决定怎么办吧,姐姐。”

“那当然早就决定好了的呢。”

梗马上回答,面露饱含深意的笑容,视线也看向夜空。残月一轮。

“最强之狼、魔法师出现时……当然是全力战胜他,在肚子里饿虫的引导之下。”

这是身为狼而言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地战斗,一切以半价便当为首。其中不需要虚伪、也不需要消极作战。不管结果如何,运用全力去战斗…….这样才不会有一丝遗憾。说不定会有悲伤和痛苦,但跨越这些,一定会产生成就感。

所以,要战斗。赌上自出生起直到现在的全部。

镜也效仿姐姐,手扶在栏杆上仰望明月。

“去赢吧,姐姐。………去赢得、一切吧。”

作为狼、作为女人。在妹妹说的话后面,梗又在心中添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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