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个人现在一定很迷惑。若以那是实话为前提,想必是在发文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可以把那个什么告诉突然写邮件来的第三者吗对方应该正这样犹豫着。而且,如果真的有什么,或许对方也在害怕吧?原本只是随性地写了有这种事发生喔,但这讯息却引发了什么,要是我的话也会害怕的为什么会引发什么呢?我陷入思考。
所以我并不焦急。只能等对方回答了。我在等玛琳那封还没有送来的回信。
哎,慢慢等吧!
就在我考虑这些事的当儿,竟分配到一只猪驴。
等一下,那个,呃
我跟凯特约好在杜纳罗利亚克碰面,稍微来早了的我,跑去跟猪驴牧场的NPC说话,却心不在焉地应和。当我惊觉这样做不妙所谓为时已晚,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虽然我试了半天,但好像没有办法取消的样子。我眼前的猪驴大概只管对我微笑。似乎也没有试养后可以反悔的机制。
小狗般大小的猪驴站在我的眼前,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视着我。它的体型像其小猪、长着圆圆扁扁的脸。
这个啊?这能叫可爱吗?
妈妈吃饭饭!
小猪驴用撒娇般的声音说着话。妈妈是指我吗?
看着一头雾水的我,小猪驴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把尾巴摇得快要断掉似的。哎,光是照顾文和养的小花就已经够忙了没想到,不管在现实或游戏里都得照颐动物我做得来吗?
唔嗯
虽然只是游戏,但是好像也不能丢着它不管
不管怎样,我还是先去问NPC详细的养育方法。据说给它饲料,它会有三阶段的成长还有长大为成兽的猪驴,好像还可以在原野上叫出来骑。
虽说是顺水推舟,这孩子的妈妈似乎决定是我了,就照顾它吧!搞不好会像渐渐喜欢上小花一样我也会渐渐喜欢上这只猪驴。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人家说越傻的孩子越得人疼但我能喜欢上完全的呆瓜吗?啊不,虽然我也不该这么认定它啦
话先说在前头唷,我可是很忙的呢!
我对着猪驴这样讲。当然那只猪驴听不懂我说什么,只是继续摇着尾巴、抬头看着我而已
就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向猪驴挥挥手,朝着约定见面的地点悠闲地走过去。
然后
等很久啦?
说这句话的人是我,黑玫瑰。我好像有点悠闲过头,凯特已经先到了。
嗯?这个人是谁啊?
在微笑着摇头说不会的凯特旁边,我看到一个忸忸怩怩、眼睛细细的双剑士。
呃您是?
我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女孩。那女孩微低着头、翻眼回望凯特,似乎在寻求答案。她那样子像是在说:请帮我回答啦
等等你们最什么关系啊?该不会又把无关的人给卷进来了吧?
话冲到了喉头,我把它吞回去。因为我也管不着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她之前因为一直走不到道具神像那边而非常烦恼,我就帮了她刚刚凑巧在浑沌之门的附近遇到了。我想这回我们就三个人一起冒险吧!
凯特这样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个我叫做夏芽!请多多指教!
自称夏芽的女孩匆匆鞠了一个躬,噗嗤地笑了出来。我突然觉得没办法丢着她不管。该说是令人放心不下吗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对喔!凯特一定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帮她忙。因为凯特本来就对人很好
我是黑玫瑰。多指教唷!
我拿出大姐姐的架式、咧嘴一笑。
凯特邀请我加入队伍。显示在画面上的小队成员状态当中,也出现了夏芽的名字。
跟这种有点令人担心的人一起,没有关系吗?凯特也认为她是同伴吗凯特把一个人视为同伴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啊?不过,这样说来,NOVA跟地无二对我而言也可以说是同伴喽?
应该不行吧我觉得。比认识的人交情好一点,但还不到朋友的程度。不管哪一种,都不能称为同伴。
哇黑玫瑰是重剑士耶,好帅喔!
夏芽从我的背后发出了高八度的赞叹声。她正盯着我背上的大剑看。
是是这样吗?
我转过头去看夏芽。她跟凯特一样是双剑士衣服是以蓝色为基调,把她翡翠绿的短发衬得更亮眼。这个世界独特的纹饰则涂绘在她那娇小纤细的身体上。拥有一双眯眯眼的夏芽,正甜滋滋地微笑着。
完全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呐
夏芽也耍努力加油,变成个可靠的人!
我也没那么可靠啦
咦?可是凯特说,有你在一起就会觉得安心啊!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我总是在逞强,完全没有做过什么让自己变得很可靠、或者能令人觉得安心的事啊
因为。只要有黑玫瑰在,就会把朝气分给我们
咦?是这样吗?
我心里小鹿乱撞。在我感到自己心脏怦怦乱眺、忙着找出适合回答的句子时
那个
有个蓝头发的男孩子插入了对话。他是个类型不太常见的咒纹使。虽然那明明就只是CG、不过是资料而已,但不知为何,从他身上,却传来绷到极限的感觉。
来一下,好吗
那个人直直地看着凯特这样说。
这个人也认识凯特?
嗯?你今天没有跟米亚一起啊?
当米亚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那男孩好像很害羞般地低下头去、显得局促不安。看到他那个样子,凯特便补上一句总有点像在替自己找借口的话:
因为艾尔克给人的印象,就是一直都跟米亚在一起嘛!
被称为艾尔克的咒纹使抬起头来,但依然不说话。然后凯特也跟着安静下来。
微妙的沉默。我想,艾尔克跟凯特一定是在进行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对话吧!
我和夏芽就像两根木棒一样杵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个。过了一段时间,正当我开始觉得是不是要去泡个茶来喝的时侯,凯特突然转向我们,以歉疚的口气开始说话。
抱歉,他说有个无论如何希望我跟他两个一起去的地方我离开一下。之后再跟你们联络喔!
咦,咦?
夏芽不知所措地叫出声来。
真的很对不起!我先离队了喔。晚一点我再写信给你们!
说完这句话,凯特就跟那个蓝色头发的男孩子一起朝浑沌之门走去。
我跟夏芽就这样被丢下来了。
凯特走掉了
夏芽对着凯特他们身影消失的方向,也就是浑沌之门,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般喃喃自语。不,呃,我也不是很清楚小狗的心情啦
就是啊
我搔了搔头在心里。
被撇下来和第一次见面的人独处,很叫人头痛耶!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当然我也可以就这样解散跟夏芽组的队伍,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开口问她。
夏芽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呢?我是打算一个人到原野去走走啦
夏芽发出咦的声音,转过头来看我。
我在想:她该不会是哭出来了吧?我啊,最不会应付这种人了像这样压抑自己去照顾她,倒浮现跟陪幸太玩时一样的心情。不过我就陪你玩好了的说法,是有点自以为是啦
要一起去吗?
我拿出觉悟对夏芽提出邀约。总觉得不能丢着她不管。
夏芽的脸瞬间整个亮了起来。看来她对被邀请这件事感到相当高兴。
好的!夏芽会加油的!
虽然这个答案完全是我可以预料到的但是,我的心情有点沉重。因为觉得保持沉默不太好,所以我开始询问她以前去过哪些区域。
A部分是新芽繁茂的冒险区,我去过好几个因为BBS上说那是比较适合新手的区域。
THEWORLD的原野,是由A、B、C三个字词组台而成的。这是我当初对这世界匆匆一瞥的时候文和告诉我的
△被隐匿禁断的圣域
△苍茫灵动的沙海
宁静安稳久远的白魔
真要举起例子来可是没个完的,不过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随着伺服器的不同,可去的原野会改变,各地区的等级上限也不一样。
我摇动戴着FMD的头。痛苦的记忆又浮现出来了。我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所选择的字词组合,让文和
要找没有变成传言、比较安全的也就是适合夏芽去玩的冒险区才行!
嗯哼有没有特别不擅长应付的冒险区?
夏芽在我的旁边拼命拼头。
哪里都可以?
是的!
我走近浑沌之门,开始选择字词。对我来说,这是第一次当小队的队长。而且,凯特还不在。我一定要慎重地选择才行,因为是不容许出错的。
伺服器里有不少等级蛮高的原野呢有没有较能配合夏芽等级的原野呢?
稍等一下喔!
我这样跟夏芽说,接着开始猛盯着字词一览表。
被埋没橙色的门这个如何?
冒险区等级不巧啊?我现在也才20而已。因为夏芽只有13级如果冒险区等级不是在1618左右,打起来应该会很辛苦吧
优美她的芳香!这个念起来不是很好听吗?
呜冒险区等级22啊还是不太行的样子耶。
不过还是有件事让我觉得很有趣,就是那些列在一览表里的字汇,虽然是不太常听见、或者是带古风的用语,但是不管拿什么字词出来组台,最后都可以排出有那股味道且意思通的句子呢!
这个,夏芽就应该也能去了吧?
夏芽发出欢天喜地的叫喊。
哪里哪里?
就是逐渐沉没为了某人的刑场!
刑刑场?
这个词儿听起来就很讨厌有不祥的感觉。但是,冒险区等级是17。若是这里,应该就能去
不行吗?
夏芽有点不安地窥视着我的脸。
啊,没事。那就这里吧!
我和夏芽一起传送抵达的逐渐沉没为了某人的刑场,时间是在黄昏时,而且天空飘着皑皑细雪,非常漂亮。图像并没有坏,而且还偶尔可以看到其他的PC。这里看来没有问题。
我们在攻略谜宫的时候!夏芽一点一点地向我透露她和凯特认识的过程。
她因为想要装备,就一个人进入了迷宫,但等级不够,只好走回入口,正好在那时候遇到了凯特。凯特听了她的状况之后!就很干脆地说要帮她。
夏芽好像很自豪地将她的装备拿给我看。
这把双剑叫螺旋刀,是我的宝物喔!
凯特是很温柔的他会把发生在他眼前的事全都扛下来。我想,他或许是没有办法把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当作别人家的事吧?要他眼见事情发生、却装作没看到,他一定做不到。虽然揽了那么多事做,但凯特还是从来不摆臭脸,继续努力他那笨拙的样子,总觉得跟文和好像。
我想变得跟凯特一样强!夏芽一定要加油!
夏芽紧紧地握着双剑螺旋刀。
凯特的坚强,并不是只有等级方面而已。虽然用讲的是很简单,但真的实行起来是很围难的。
倒也不是受到夏芽的影响,不过我也觉得,自己得多努力一点了。
但是说要努力,到底是朝什么努力?
是要继续逞强吗?还是早一点把文和救回来?还是不要在社团活动中失败?当然全都是呀!我这样鼓励自己。啊,我搞不好被夏芽感染了
夏芽说时间到了要下线,我送她回城镇。接着,那天我也跟着登出了。
※※※※※
夏芽她啊,出乎意料地是个好孩子呢!
我把写了这句话的信寄给凯特。
早安!
我一面有精神地打着招呼,一边小跑步冲进盖在游泳池前面、有点破旧的小组台屋二楼后面的社团办公室。办公室深处传来了一句嘟哝。
不做准备的一年级生,最差劲了哦?
我今天当值日生,所以比平常晚到了些。虽然勉强赶上社团活动时间,但没有办法像平常一样做准备工作。那该不会是在说我吧?不,但是应该不是我。因为我有跟社长说过我会迟到的。
我装作没有听到那句话,迅速换上运动服、向学姐们打了招呼后,就到球场去。
刚刚耶句话,到底是谁说的呢?
不管怎样,我还是为了迟到的事向小浦队长道歉。
你今天不是值日生吗?速水平常都来得太早了,这时候来正好。
队长这样微笑着。我向队长敬礼后,就跑向大家正在进行准备的球场中央。
唷!今天一整天也要加油!
晶良你来得好~早喔!该不会是把值日生的工作推给别人做了吧?
理沙半开玩关地挖苦我。
怎么可能嘛我可是有好好做的喔!
我一面回答、一面望向其他在做准备的一年级生。平常都会有人出声回应些什么的今天却都没有。大家都不发一语地专注做准备工作。
这是什么感觉啊
不知怎么回事,一派生疏的样子。跟我当上正式队员时为我知油的模样完全不同我这么觉得。不,这是我的错觉吧?
练习比平常更严苛。练习时的气氛也比平常更为沉重是想太多了呢、或者是太累了呢我不知道。我一直感觉到大家的视线。但是当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却没有人在看我。也有些人是赶忙别开目光的。
跟咋天以前完全不同的这种温差,到底是怎么回事?
练习结京之后,我开始收球场上的网子。
速水同学很累了吧?我们来收拾就好了。
到刚刚为止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的一年级生,跟我讲话了。但是说话的方式,表面上很有礼貌,但也仅止于嘴巴上。就是因为太有礼貌,反而觉得有距离。就好像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我,做了什么事吗?
我没那么累啦!而且大家一起整理比较快啊!
我的确是很累。不过,我不想因为累这种原因而示弱。因为收拾工作是由一年级的学生来做的这是惯例。总觉得不想因为成了正式队员而有特别待遇。不,是绝对不要!
把网子跟球都收好、从仓库里出来时,我发现了理沙不在。对了,好像从练习结束开始就没看到人了。
理沙呢?
谁知道?
一起收拾的同学们漠然地回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心脏开始狂跳我匆匆回到社团办公室。
该不会,理沙也连理沙都在躲着我吗?
从社团办公室当中流泻出聊天的声音,好像还有学姐没有回去。
辛苦了!
我一边向学姐们打招呼一边走进社团办公室,但是没有人回答我是因为顾着聊天没注意到我吗?不,她们应该已经察觉到我进来了。
理沙也不在社团办公室里。在我们一起使用的柜子当中,也没看到理沙的包包。我们两个就算哪一个有事情会晚一点走,另一个人也都一定会留下来等的。我们总是回去时一起走一段路的。
该不会先回去了吧怎么不说一声呢
我匆匆忙忙地换好衣服,离开了社团办公室。
有社团活动的日子,我都会骑脚踏车上学。没有话动的日子因为要去医院看文和,骑脚踏车就变得有点麻烦了。
就在我推着车子走向校门的时候,从后面传来了喊我的声音。
晶良!等我一下啦!
是理沙的声音。
我跟浅冈学姐去买防护绷带了啦!我有叫人帮我跟你说马上就回来的
什么?我没听说啊!
理沙歪着头,笑说:该不会是忘了吧,就把话带过去了。她到底是叫谁传话的呢不知道为什么,我问不出口。我害怕去知道那是谁
※※※※※
接下来,隔天
这这是什么
当我打开社团办公室的柜子门时,觉得自己的血液好像在倒流。我网球鞋的鞋带彼割断了。从中间被很干脆地割成两半
附近一个人都没有。我匆忙地换上了新的鞋带,就好像如果能在大家都不如道的情况下把鞋带换好,鞋带被人割断这个事实就会自动消失一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这就是被欺负吗?可能,我果真做了什么会让人想欺负我的事情吧但是,我做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心情更急躁了。非常急躁,却找不到一个结论。冷静下来我告诉自己。但是
我定了定神,去看柜子里面。理沙的东西本来应该在里面的,现在却不见踪影。
这个柜子本来是由我跟理沙共用的才对
练习之前陪我做柔软操的人,一向都是理沙。但是今天,理沙却跟学姐在做柔软操。我想出声叫理沙,但是理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不能呆呆站在原地,于是一声不吭地独自做起柔软操。看到这个情形,走过来对我讲话的人,是小浦学姐。
速水,一个人没办法做柔软操吧?怎么不讲一声呢?
那个
在我编出借口以前,小浦学姐就喊浅冈学姐过来。
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找佑子不,请浅冈陪你呀!
小浦学姐,还有踩着碎步跑过来的浅冈学姐都站在我的眼前。
怎么啦?来,赶快开始做柔软操吧。
那就拜托了!
从四周传来的视线,非常刺人。我根本没有办法把头抬起来。
跟我一起做击球练习的人,是没有选上正式队员的学姐。我不停地追着球,跑遍了整个球场。
明明只是互相击球的练习,但是打回来的球,每一个的强度都像杀球一样这,根本就不是在练习
我根本喘不过气来。当解散的号令下来的时候,我差点就想一屁股坐在原地了。
在这种令人厌恶的气氛当中所进行的练习,一直持续了好几天。虽然说我早就习惯了累人的练习,但是我没有办法承受大家丢来的冷漠视线。
※※※※※
我在家里尽可能表现得很快活,在学校里即使遇到讨厌的事也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那个并不是真正的我
如果至少在游戏里有点进展,我心里或许还会好过些。
但是因为玛琳回了信给我,所以不能说完全没进展据她我这么认为回复的信中所言,BBS留言中的字词好像被人改写过了。
是谁?为了什么理由?
玛琳似乎心底相当发毛。
她在邮件当中附上了原本写的字词,不过同时,还写了以下的话。
我想,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有人刻意把字词改写、试图隐藏这个地区,那就一定是因为那当中藏着什么东西。连改写字词这种强硬的手段都用上,也要隐藏起来的东西
所以,我我们,不能不去。
被诅咒失意的乐园在玛琳回信给我之后,我跟凯特就想去那个原野看看。但是那里已经加上了防护,没有办法进去了。
之前,凯特曾经提到防护区域,但被打断了。
我可以对防护
他要说的好像是我可以对防护区域进行入侵。
但是,据说要打破防护也是有条件的,主要是需要跟病毒BUG战斗后所取得的病毒核心这个特殊的道具。然后,现在手上的数量还不够凯特是这么说的。
虽然他没有把细节告诉我,但我猜到那大概也是腕轮的力量。凯特称呼它为入口侵入。
就这样,游戏的状况也只是从等待玛琳的联络,变成等凯特的联络而已。
我可能已经到极限了吧!
解开游戏内谜团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一天比一天失去弹性、隔阂日深的家人。以及网球队里阴郁的欺侮。
已经到了光靠逞强,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的程度。
我好想逃走好想哭
即使这样,我之所以还能勉强继续支撑下去,靠的是赌一口气这样而已。
※※※※※
练习一结束,二年级生早早就回社团办公室去了。我呢被一年级生们不由分说地拜托、根本无法拒绝,最后只好一个人开始收拾。
我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到底是什么呢?我从来没有漏掉打招呼啊!练习中要吆喝,我也确实做到了。我用的球拍也没有好到让人眼红。那到底是怎么了嘛?找不到答案的疑问往脑中打转。这几天,不管睡觉还是醒着的时候,我都一直在想这件事既不甘心、又觉得自己不争气,我的视线缓缓地模糊了。虽然我知道这时候哭也不能解决问题
晶良
理沙出声喊在仓库里卷球网的我。我慌忙抹了抹开始湿润的眼睛。
我刚刚被叫去社办等我注意到时,大家都回到社办去了。我一问之下,才听说晶良自个儿在收拾。
啊,因为大家好像都有事嘛!这我一个人也做得来,没关系的啦!
发现自己还可以像平常一样答话,我松了一口气。
理沙走到我旁边,开始帮我整理。沉默维持了好一阵子。
大概是没办法忍受这沉默的重量,最后理沙开口了。
晶良你没事吧?
她面朝向我,用认真的口气询问着。我知道她是一副担心的表情。
嗳,不要用那么认真的样子问我。你一定也发现了吧?这几天来的社团活动中我都被孤立起来,当然不可能完全没事的啊!理沙你自己也在回避我的目光吧?我竟做了什么事?
我把涌上喉咙的字句给吞了回去。
呐真的不要紧吗?
嗯?练习吗?是很辛苦啦,但也很愉快。
我边做整理工作一边刻意不去看理沙的脸回答。
不是啦我不是在说练习。
理沙轻轻咽了一口气。
晶良我对不起。
收完喽!你在道什么歉?赶快换换衣服回去了啦!
※※※※※
我不想听到理沙说那样的话。刻意用开朗的语气说完那句话以后,就离开了仓库。我知道理沙在后面望着我。背上感觉到有种微妙的刺痛。
社办的灯还是亮着的,隐约传来学姐们的交谈声。
今年的一年级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
还有啊,一年级就当上正式队员,这应该不可能的吧?
速水那个态度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大概是因为被小浦看中的关系,才可以一副没事的样子吧?
连哭都不哭的呢真是超没趣的。
要是速水继续保持这个样子,下次我们去玩佑子吧?
好像不赖耶~!不过,那样的话就一定不能让小浦发现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因为被选中成为正式队员,就遭到这样的欺侮吗?我站在社团办公室门口,动也不能动把下唇咬得发痛。头晕目眩。我把手撑着组合屋的墙壁,想要调整自己的呼吸,但力不从心。好想就这样倒下去算了。
振作点!我可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的!
因为我从文和倒下去的那一天开始,就已决心再也不向人示弱嗯,没错。我不是这样下定决心的吗
我用力摇摇头,努力装出一副没事的表情走进社团办公室。虽然这个尝试绝对称不上成功
大家辛苦了!
在那个瞬间,学姐们都安静下来。没有人想瞧我一眼,当然也没有人回应。就是彻底忽视。不闻不问我在那密度急速增高的空气当中,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步行上面、走向置物柜。
原本应该在柜子里的理沙的东西,现在仍然不在。
要到什么时侯才会恢复原来的样子呢?应该说,真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吗?万一就一直这样下去的话
既然速水来了,我们出去吧?空气真糟~
越过柜子,我听见了学姐的话。我的身体整个绷紧、脸上肌肉扭由。我完全没有错。我没问题的
我迅速做好回家的准备,比学姐们早一步离开社办。
那我先回去了!
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真是没用。
我走出社办,疲劳就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我按捺住一屁股坐在原地的冲动、睬着蹒跚的步伐走向脚踏车的停车处。我感觉脚下的地面扭曲、像海浪一样起伏。虽然我想尽早远离社办远离学姐们,但是脚完全没有力气。
我晓得原因了。但是,我无法扭转情况。只是因为我被选为正式队员而已。只因为这样,我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我无力地推着脚踏车往前走。
对了,以前爸爸是不是说过?
就算被欺侮了,也要抬头挺胸。
我有抬头挺胸哦,也没有吐出任何软弱的字句;我有确实做到。
如果因为没道理的理由而被欺负,别去在意就好了。
还是会在意的吧?因为,我在社团里被孤立了。
要是那样依然没办法的话,就跟能信赖的人商量吧!
说到可以信赖的人就是小浦社长以及浅冈经理。但是,我不能跟她们商量。要是我那样做了,会被认为是打小报告。我不想做那么逊的事。而且,跟队长谈过后,虽然表面上可能不会再被欺负,但是我觉得怨恨似乎会更深。这样一来,如果状况变得比现在更阴郁、更糟糕的话
我已经不出来了。也无法再逞强了。
晶良跟那种事情无缘吧?
脑海里响起爸爸的笑声。
才不是无缘呢!我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被选上当正式球员。毕竟不可能人人都支持我的嘛
我大概了解没有当上正式球员的学姐们是怎样的心情。但是这样做是不对的。把别人孤立起来是不对的要是有话想说,当着我的面直接说出来不就得了嘛
我的肩上扛着好重、好重的责任。身为正式球员的重要工作、追究使文和陷入意识不明的原因。两边都兼顾是不可能的吗我该不会两边都做不来吧我到现在为止逞强去做的事,都好像快要崩溃了。没有任何东西支撑着我
要打起精神来啊!我到底是在软弱什么!
我站起身睬着脚踏年,在漆黑的道路中大声说道。也稍微分散掉了那些隋绪。
我想变得像姐姐样坚强。
我感觉文和的话乘着风传下过来。我已经决心要好好加油了,这个决心一点都没有动摇。我不想屈服于那种没有道理的欺侮。我才不会哭呢!我没问题的。一定没问题。
因为我还有同伴。
※※※※※
虽然我累得快瘫了,但还是一回到房间就把PC给打开。明天学校和社团都休息,要是不做些什么事,心情就会低落不,是因为我如果不继续维持坚强的样子,可能就会哭出来吧!因为我觉得自己要是哭了,一切就会随之崩坏。?
凯特寄了邮件来。时间是昨天看来他好像拿到病毒核心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过意不去。如果是要打病毒BUG,我也想帮忙呀!不过,这样一来大概就可以去之前没法进入的防护区域了。我匆忙写了回信。
我跟凯特约好在老地方的浑沌之门旁见面。总感觉从FMD传来学姐们冷漠的声音。
速水那个态度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非忘掉不可现在非专心在眼前的事情上不可。
我知道凯特上线了。我向浑沌之门走去,然后对凯特招手。
我一定要振作。因为在这里的我,是强者
啃!是要去被诅咒失意的乐园,对吧?
嗯。有位帮过我的咒纹使想要一起去,可以吗?
啊嗯你没跟人家说吧?
嗯是啊
凯特手上有腕轮。所以没关系。一定是的。不管带谁去不管跟谁一起去都不怕。
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所有的东西只有毫无根据的心意而已
啊呀,又消沉下去了。思绪似乎就要转往负面思考。
喵哈哈~☆久等了~!?
这、这就是凯特说的咒纹使吗我瞬间感到无力。
以白色和水蓝色为基调,软而蓬的衣服。帽子则在头项分成两股,简直像大大的兔子耳朵般垂至地面。粉红色的头发、以及天真无邪的笑客。虽然这些理应是THEWORLD所准备的资料
你好,我是黑玫瑰。
你也安安唷,我是蜜丝托莱尔~今天请多指教!
呜哇!
太开朗了。而且,她的情绪张力也太强了点吧不过这个张力跟小洋洋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根本毫无关连。
空气真糟~
不过我想起了那个故意拉长语尾、娇滴滴地讲话的学姐。即使我明白她们俩的情况不同,但我突然对眼前这个咒纹使觉得很不耐烦。
你总是这样无聊地耍开朗吗?
听到我说出这种唐突的话,蜜丝托莱尔愣住了。
保持愉快不是比较好吗?要是想太多的话,就不好玩了呀。☆
难道你不会烦恼吗?
喵哈哈~不大会烦恼呀~因为没有烦恼嘛!
真好啊~!看来也没吃过什么苦
虽然我觉得我这样讲话不好,但是却停不下来。对了,我第次见到凯特时,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吃苦?
蜜丝托莱尔这样说着,绽开了明朗的笑容。
当然是吃过苦的呀~!只要活着,不可能没吃过苦的嘛!但是但是啊,这不也是不错的经验吗?经验是财产唷~
虽然她说的有道理,但是竟然如此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我开始觉得这个人或许不是乐天派,而是超级的朝正面思考吧
也是啊,经验是种财产
黑玫瑰你不要紧吧?
凯特好像很担心地问我。
啊嗯。没问题的。
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对蜜丝托莱尔低下了头。
那那个,不好意思。我话说得太过分了
蜜丝托莱尔盯着我的脸。
怎么啦?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耶加油唷!
她安慰似地摸摸我的头。这个人也跟凯特一样是器量很大的人
不行啦!现在被这样温柔地对待,绷得紧紧的心情就会缓和下来,然后会让我想哭
蜜丝托莱尔丝毫没察觉我的心情,高高兴兴地又开始讲话了。
好啦~今天能不能再看到那个技能咧~好期待唷!
咦?那个技能说的是资料吸取吗?
很期待这又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她根本不是器量很大,而真的只是单纯的乐天派?
那我们走吧?地点是被诅咒失意的乐园!
应该是真的器量很大的凯特,丝毫不在意地如此宣告。
跟之前一样,一个陌生的画面显示于FMD之上。排列成十字形,四个水晶一般的结晶体每一块上面都刻自几条沟,据说将必须的病毒核心嵌进去,就可解除防护。
凯特后来告诉我,告诉他这个方法的,是名叫米亚的猫型PC。
米亚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凯特呢?更应该怀疑的是,在THEWORLD当中,根本就没见过猫型的PC。披着不正常外貌的米亚,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米亚会知道入口侵入的方法?
凯特好像没有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我。或许他还不完全相信我
在这种情况下传送抵达的原野是
感觉就是这儿了
这是个似乎会出现病毒BUG,图像毁环的区域。数字列好像要爬过漆黑大地一般地蠕动着。虽然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还是会怕。
好棒好棒好棒好棒!
旁边的蜜丝托莱尔很兴奋地四处张望。
跟上次一样呢
是啊!比小洋洋还要没有紧张感
虽然她没什么紧张感,但是我发现进人战斗时,蜜丝托莱尔的技能援护非常精确、优秀。她能洞察敌人的属性,并且迅速施放相对应的技能。同时,当我和凯特的HP下降,也会帮我们回复。好可靠喔。
呜哇,这东西在动耶~!
巨大的人手顺着迷宫的入口滑动。眼前是一张正在咆哮的人的脸孔入口就是这人的嘴巴。看来像是个被活埋的巨人。这兴趣真差走进去就好像被吞掉一样,总觉得有点恶心。
这里也是
走进迷宫后,凯特低声说道。迷宫里,图像也是坏的。我握着剑的手,不,应该说拿着摇杆的手,使了点劲。
会出现病毒BUG呢?或者是女孩子呢我的胸口怦怦地狂跳着。
在最深处,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吧
我们抵达了最深处。在一团紫色的雾气后面,有一扇门。我开口催凯特。
那里
凯特把头转向我,接着微微额首。
好可疑唷好像有什么东西
蜜丝托莱尔一脸兴味盎然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凯特。
嗯。会不会怕?
蜜丝托莱尔绽开了笑脸,同时左右摇头。
完~全不会!快走吧~!
凯特对我们点点头,就往雾气深处走了进去。
这里是?
里面是一片白。融入了一整片的白光,房间的墙壁还有天花板都看不见边界线。这个空间究竟该说是无限宽广呢,或者该说是浮在白色虚无当中的小小空间呢?在这个完全无法判别大小的白色房间当中多到让人觉得不舒服的熊宝宝玩偶,丢得遍地都是。那玩偶的颜色也不太像熊,是偏暗黄色的。眼睛像金鱼般凸出,眼神涣散。另外还有一张上头有着棚盖的大床,被熊宝宝玩偶所包围着。
这些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应该问,这是哪里?小孩的房间吗?
呜哇呀呀,这里是啥呀?
蜜丝托莱尔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然后,就好像要回答她一样
所以,我为她取名奥拉,没有你,就不会有这孩子。闪耀光辉的孩子,奥拉。将我们的意志托付给她将我们的未来托付给她她是我们的
明明没有人,但是却响起声音。是很有威严的,男人的声音。
什么呀~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幽灵事件吧~?幽灵快点出来!
蜜丝托莱尔好像在向对方挑衅似地挥动手上的咒杖但是那个声音却就此不再响起。感觉真的很糟。总觉得眼伸空洞的熊宝宝玩偶好像正在盯着我们看好可怕。
这是什么?
不如道但是,奥拉该不会是那个女孩子吧?
女孩子就是你说给你腕轮的那个人吗?
凯特低下头看看戴着腕轮的右手腕。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种感觉
就像意外一样,突然拿到的腕轮。偶然获得的礼物。这个腕轮究竟是为了何种理由而存在的呢我凝视着凯特右手腕上的腕轮。在都个腕轮上凯特的身后我看到了某样东西。
嗯?这个是什么啊?
啊,这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耶!
我小心地碰触那个东西。
背向遭波蹂躏之麦田,带影之女轻声低喃:
必定、必定能归返。
但,此少女一无所知。
未知旅途尽头所等待的真相、
亦未知她们的大地已然永远沦丧。
对话记录中出现了奇妙的文章。
这个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呢!
我觉得这应该不是现代的文章。不过跟古文也不太一样。是文言文?采用的是似乎在神话或是古代文献当中会山现的,略显艰深的措辞。
嗯
凯特以及什么都搞不清楚的蜜丝托莱尔也显得很困惑。
在这奇妙的房间里,再也设有发生任何事了。我的FMD上,满满地映着眼神空洞的熊宝宝玩偶。
这是哈洛尔德的房间当日后再回想起来,我认为终于逼近隐藏在游戏中的谜团核心一步的,就是这个时候了。
THEWORLD虽然是虚拟的,但是里面的人们却都是真实的。
文和在陷入意识不明以前,曾那样跟我说过。他后半句话的意思,我现在能理解。但是前面一半其实,就连这个THEWORLD,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真实的这件事,我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的。
是的THEWORLD并不只是个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