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兹猛地踹开房门闯了进来,看到她咄咄逼人的态度,赛司立刻察觉到事情大概跟Drei有关,但他仍然装出一副不露声色的样子。
“Drei呢!?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企图!”
“啊?我记得今天是由Miss.莉兹负责Drei的啊。”
“她不见了,混蛋,就在我稍不注意的时候……”
就在几天前,那个捉摸不定的少女便擅自离开了酒店,幸好半夜便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但这次情况却不同。莉兹已经预想到了最坏的情况。不管怎么说,酒店房间里丢失的武器弹药的数量都非比寻常。很明显,她这次要做大事了。
“哦,这可危险了,你对她放任不管的话,我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哼!”
话不投机半句多,莉兹脚步慌张地离开了房间,就像出现时一样忙乱。
“哎呀哎呀,她可真忙碌啊,看来我也得尽快做好准备了。”
赛司脸上浮现出无畏的笑容,开始考虑下一步行动。
此刻,凯尔正伫立在仓学园的校门前。她倚在一直骑乘的大型摩托车上,望着一个个从学园里走出来的学生。此时,又有几个学生一起从校门里走了出来,凯尔对其中一个人说道:
“喂。”
听到这种粗鲁的打招呼方式,那个女学生——美绪眨着眼睛向对方望去,视线中混杂着警戒心和好奇心。
“你认识这个学校的吾妻吧?”
“哎!!啊,是的,我是认识他……”
“我希望你能帮我将这封信送给他。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但他一直没有出来。”
虽然很偶然,但美绪对玲二还是很熟悉的。接受对方的请求并不难,但一想到自己要主动与刚刚拒绝了自己的男生说话,美绪便感到有些忐忑。
“我不方便进去,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凯尔也不是不明白美绪的心情,但以自己的身份,还是不方便走进学园的。
可是,美绪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疑问。这名少女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美绪心里立刻产生一种想向对方询问的冲动。
(难道她是他在美国的女朋友?)
凯尔看到少女一直盯着自己,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便开口打断了美绪的思考。
“嗯?我脸上有东西吗?”
凯尔照了照摩托车的后视镜,确认自己的脸是否有什么不妥。看到她的举动,美绪终于回过神来。
“没有什么,我只要将这封信交给吾妻玲二就可以了吗?”
“你同意了?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没什么,我想他现在还在教室里,我这就去交给他。”
“我还有些急事,你一定要交给他啊。”
说着,凯尔将信交给了美绪。然后,她便发动摩托车引擎,离开了这里。
为了将信交给玲二,美绪再一次回到教室。美绪自然很了解玲二。虽然美绪是玲二隔壁班的学生,但至少她曾经向这个男生告白过。美绪从玲二的同班同学早苗那里得知,玲二在放学后并不会马上回家,而是会在教室里逗留片刻。如果现在赶去教室的话,他可能还在那里。只不过,在自己的内心不再介怀之前,美绪希望尽量不去和玲二见面……
美绪赶到了玲二的教室,但玲二已经不在那里了,看来他今天很少见地准时回家了。美绪心里感到一阵放松,但她马上又想到——如果不能将这封信交给玲二的话,会让那个女生着急的。
“怎么办……”
将美绪从窘境中解救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艾伦。
“怎么了?美绪,你为什么在窥视别的班的教室?”
“啊!!艾伦!!”
美绪仿佛产生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迎接艾伦。
“艾伦,我想拜托你件事……”
(现在不应该让美绪总想着玲二,搞不好会给她带来危险。)
——想到这里,艾伦使出了自己的防御对策……
“我不会帮你恢复和我哥哥的关系的。”
“不是的,有人托我给玲二带封信,但玲二看来已经回去了……”
“原来如此,你是想让我转交这封信?”
“嗯,不知道是否可以……”
美绪怯生生地问道,艾伦看着她的样子,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从美绪手中接过了那封信。
“好吧,我回家后就交给他,这样行吧?”
“嗯,谢谢你,艾伦。”
“不客气。”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艾伦。”
“嗯,拜拜,美绪。”
美绪转身离去,艾伦久久凝视着她的背影,但她马上便想要知道手中的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凯尔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着。
离开仓学园后,凯尔便踏入了闪烁着耀眼的霓虹灯光的嘈杂街道。
太阳早已西沉,街道开始呈现出另一番景象。任何国家都是如此。
不过……对于凯尔而言,这个国家的街道夜色丑恶得令她难以忍受。
一群小青年聚集在夜晚的街道上,衣着打扮得像是街头流氓一般,勾肩搭背,张牙舞爪。
对于这些家伙来说,南部中央地区的人间地狱也只不过是迪斯尼乐园的狂欢化妆舞会而已。
黄皮肤的小丑,让人看上去就想吐。真想把穿成这样的他们放到洛杉矶大街上,让布拉迪兹那些人把他们干掉。
如果发生吵架事件的话,也许凯尔的心情会变得好一些。但不管凯尔怎么瞪着他们,那些人都不去找凯尔的麻烦。
那些人用凯尔听不懂的日语谈笑着,仿佛在嘲笑凯尔,却又只把她当作一个陌生人一样视而不见。
这个国家的一切都用伪善伪装了起来,充满了软绵绵的妥协。
食物多得都快要腐烂了。没有一个人因为被饥饿逼得走投无路而抢夺他人的食物。
无家可归的人也全是被世人抛弃的老爷爷,其中没有一个孩子。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活在死亡边缘的。
这里的人简直就像牧地里的牛。只是被人饲养着,毫无意义地生存着……既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也没有任何锋芒,只不过是一堆肉块而已。
为了守护某样东西而抛弃其他一切……这些人从来没有过不得不面对这种选择的经历。
(这就是玲二出生的国家……)
真讨厌。这个国家的软弱正如玲二。这群悠闲地生活着的家伙罪无可恕。
如果真如Ein所说——玲二会一直继续狼狈地逃亡下去,直到杀死凯尔为止的话……
到那时,也许凯尔就能够原谅玲二了。如果他是那种无论如何都对生命执着的男人的话……凯尔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抛弃自己。如果凯尔和他的性命是同时放到天平上后才被他抛弃的话,凯尔就不会责备他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直到最后才抛弃了凯尔,那么玲二的心里恐怕已经一无所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原谅他了。因为玲二和失去玲二的凯尔一样,都只不过是虚空的躯壳而已。
不过,情况并非如此。
如今的玲二好象有值得他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东西,那是取代了凯尔身份的某样东西……
玲二看上去很幸福。嘈杂的街道和校舍都让他感到很充实。
所以,他已经忘记了苟延残喘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无法原谅。)
要彻底毁掉一切安慰玲二心灵的东西,要毁掉一切令他产生无聊幻想的东西,要将所有一切全部毁掉……
艾伦拿着美绪转交给玲二的信,坐在礼拜堂里。她毫不犹豫地撕开了信封封口,看起了信里的内容。
内容很简单——在星期日下午5点,继续进行之前未完的决斗,地点还在礼拜堂,也就是艾伦现在所在的地方。今天是星期五,距离星期日还有两天。
——要不要把这封信给玲二看呢?
不,如果给他看的话,就正中凯尔的下怀了。她肯定不会原谅玲二的。如果对峙起来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通过此前的接触就可以确定这一点。
那玲二会怎样呢?
想都不用想。玲二太温柔了。他肯定无法向凯尔开枪。如果让他们两人遇见的话,死的肯定是玲二,这一点连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那怎么办呢?继续逃跑吗?那也是不现实的。有些人在不间断地对我们进行监视,而且是在连我和玲二都无法察觉的远处。想要摆脱那些人的监视后再逃跑,从当前的情况来说也许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逃避决斗的话,凯尔会变得更加愤怒,也许会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
既然这些想法都行不通,那答案就只剩下一个了。不让凯尔和玲二会面,由我来杀死凯尔。现在令他内心烦恼的……肯定就是凯尔。
在礼拜堂的邂逅至今仍记忆犹新。
自己当时是不是应该开枪射击呢?
如果当时知道那个女人会令玲二如此痛苦的话……
艾伦就绝对不会胆怯。即使赌上自己的性命,当时也会与凯尔战斗。
……是的,不会胆怯。艾伦确认着从上周开始便一直随身携带的枪支的重量。
即使背叛神之怜爱,与救赎之路背道而驰也没关系。
在这里已经藏匿了半年……
艾伦再次从逐渐改变的玲二身上感受到了故乡的意义。
看到玲二的内心被乡愁的温柔治愈,艾伦仿佛也获得了救赎。
与曾经将他当作俘虏捉起来的残酷日子相比,玲二如今已经生活在与那时相距两年的地方了。这种过程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实现的。
不能让他再次回到从前的生活,不能让他回头。自己绝对不能允许亡灵携带着诅咒追赶玲二。
即使敌人也被冠以Phantom的称号,即使无法取胜,也绝对不能落败。即使同归于尽,也要亲手阻止凯尔。自己不会让那个女人再出现在玲二面前。
艾伦给自己电话里留了一连串留言,然后便离开了公寓。
(听到这些留言的时候,你也许会感到很生气……但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你不应该和凯尔交手,所以请你先自己逃走吧。)
(我告诉你逃跑计划——与俄罗斯人的接触是在三天后的星期一,在小樽市色内区的一家名叫清风亭的旅馆,请你在那里等待。)
(夜里11点,一个名叫波利斯的男人会来接你,你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可以了。)
(我完事后也会赶往清风亭,如果……到时间后我仍然没有出现在旅馆的话,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请不要感到悔恨,也不要自责。)
(自从你叫我艾伦以后,我的生命就是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
(只要你能够继续活下去,那就是我曾经生存过的证据。)
(……三天后再见。)
玲二听到这些留言,是在星期五放学回到公寓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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