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找到了！下个遗迹的地点就在桑德拉王国的东南方，拉比沙漠！」
在我悠闲地享用早餐时，翎突然打开餐厅的门，和波拉一起冲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像是在说「太好了！」的笑容。
「听说以前存在于沙漠中的古代遗迹跟海宫遗迹一样，有着埋入六颗魔石的石柱！只是现在好像被沙漠掩埋，都在沙子底下。」
「哦～真是太好了。」
我一边咀嚼早餐的吐司，一边请女仆拉琵丝小姐帮我倒了果汁。早餐是一天的活力泉源，必须好好吃光。我可没有空闲时间在一大清早听这种麻烦事。
「……情色内衣。」
「我就听听吧。拉比沙漠是吗？」
可恶，她居然还记得。「如果你不去找巴比伦的遗迹，就买情色内衣给我」，这是什么威胁啊？
尽管感觉到坐在餐桌旁所有人的眼神温度急速降低，但这时候有反应就输了。我只能佯装一无所知，突破这次危机。
「往密苏密多南方，越过大树海后有个炎热的国家——桑德拉王国，拉比沙漠就在这个国家的东南方。」
「先是海，再来是沙漠吗……那个博士该不会是故意整我吧……？」
博士若真能够窥视未来，就有可能看到这时发生的事。我不经意地瞪向天花板。
嗯，可是经过五○○○年，当地地形也会有变化，她应该不会只为了整我预测到这一步……虽然我很想如此解释，不过脑中浮现博士不怀好意的微笑，导致我无法释怀。
「你想去那个遗迹吗？」
「对啊，可以发现古代文明的遗产喔。希望会是『图书馆』。」
翎非常想去。老实说，我没什么意愿，并悄悄把视线转向在旁待命的西丝卡。
「有什么事吗？」
「没啦，就是想到像你这样的人还要再增加一个……」
「就是酒池肉林，迫不及待了吧。」
「好了，你别说话。」
我开始觉得头痛了……
该怎么办呢？没必要为了拿到那东西做到这种地步——这才是我的真心话。
可是不能这么做的原因除了和翎约好外，还有博士留下的讯息中提及，弗雷兹造成古代王国灭亡一事……令我很在意。
如果是我想太多倒还好，只怕将来可能会碰上需要「巴比伦」力量的情况。我可不想到那个时候才后悔……
「好，就去吧。西丝卡，准备启动『庭园』。」
「是，吾主〈master〉。」
在翎及波拉喜不自胜时，其他人都一脸无奈地从座位上站起，是想回房做准备吧。
这么说来，我从里佛雷特转移到『庭园』的空房还放在那呢。我本来想要把它们拿来当作别庄，不过还需要稍微维护一下。房子本身没有损伤，也满宽敞，要拿来用已经足够了。
嗯，趁这次移动期间稍稍修缮一下吧。
『庭园』从贝尔法斯特出发，一路往密苏密多南方——桑德拉王国移动。
速度大概跟飞机差不多。会说大概，是因为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坐过飞机。我没有惧高症，只是没有搭飞机的机会。
「要抵达目的地需约四小时。」
我无法判断这算快还是慢，但要花的时间还真长，就趁现在来整理空房吧。
两栋转移来的空屋位在庭园角落，我打开较大那栋的门锁，走进其中。嗯，状况还不错。先打扫一下，整理干净就足够了吧。
「那人家去扫二楼。」
「我来打扫厨房周遭，还有餐厅。」
「在下就以一楼的客厅为中心清理是也。」
「我负责玄关和走廊。冬夜先生帮忙修理坏掉的地方，还有改良用水的地方及照明。」
大家俐落地一一决定好各自负责的区域。
用水的地方啊。好，该怎么做呢？我记得『庭园』有水道，能不能拿来利用啊？
我走向控制『庭园』的巨型独石处询问西丝卡，得知水道的水是由博士制造的人造机关产生。
她带领我前往的地点有个小喷水池，从那涌出的水会通过水道流到庭园各处。水经过净化后，会再次回到喷水池。
「这个水量是固定的吗？」
「不，水会蒸发。若水量减少，它也会加水，让水量保持在一定值。」
也就是说，从这里引水也不会有问题啰？
「可以喝吗？」
「对人体无害。」
那我就用啦。我使用和建造「银月」温泉时相同的办法，在喷水池设置短水管。排水管就暂且设置在『庭园』水道巡回的最终地点，毕竟水就是在这里净化的。
我前往打扫厨房周遭的琳赛那边，把用来储水的大桶子扔到外头，再用【创造形体】做出流理台。秘银制水槽发出闪亮光芒。
水槽上方设有水龙头，并使用【传送门】与喷水池连接，排水口当然也接着排水管。
我扭开水龙头，出水口便哗啦啦地流出水。嗯，看来没问题。琳赛最初看了也很惊讶，但不久后就自己开关水龙头，学会使用方法。
我顺便造出厕所，就是普通冲水式的那种。这部分可不能马虎。不过排水口自然是通往我家的厕所，不是这里。
然后我又按照同样的办法做出浴室，还附有淋浴功能。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接下来就是照明。只要附魔【魔法灯火】，就可以靠使用者输入的魔力维持数小时照明。更何况，【魔法灯火】本身也并非需要消耗多少魔力的魔法。
暂时就这样了吧？这么说来，没看到翎跟波拉的踪影耶，他们跑哪里去了？
我试着寻找两人（？），接着在巨型独石前方发现了翎、波拉、琥珀、珊瑚、黑曜及西丝卡。大家都目不转睛地凝视映照在巨型独石上的画面。
「你们在做什么？」
「发现了麻烦的东西，应该是遇难者。这里虽然距离桑德拉王国还有一段距离，却已经进入了沙漠地带。照理说没有人会走这种地方啊。」
画面映照出地面的景象。在沙漠中，有几个人身穿破烂的遮阳斗篷，带着载运行李的骆驼，无力且摇摇晃晃地行走。大概有十人左右？话又说回来，他们的行李好像太少了。
「如果是遇难者，应该要伸出援手吧？」
「怎么帮？你要对这些偶然路过的遇难者揭露『巴比伦』的存在吗？万一他们是坏人或逃犯怎么办？能在这种地方前进，表示他们不是普通人，我会说麻烦也是因为这样。」
原来如此，的确很麻烦。嗯，虽然可以靠由美娜的魔眼判断这些人是否为坏人，但他们不一定全都是好人。可是若当中有一个坏人，只把那家伙扔在沙漠里也不太厚道。
「总之还是帮个忙吧。就算不把人带进『庭园』，也可以用【传送门】把他们送到密苏密多或贝尔法斯特嘛。」
只是该怎么和他们接触啊？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只会引起对方的戒心吧。
「各位最好赶快行动。」
「咦？」
西丝卡指的画面上，正放映着巨大怪物自沙中出现在遇难者面前的影像。
那是什么!?虫吗!?既像毛毛虫，又像蚯蚓。它的嘴占据身体前端，嘴里每一处都密密麻麻地长满锐利的牙齿。
「是沙虫吧。是种会把猎物随沙子一起吞进嘴里的沙漠魔兽。」
翎瞪着画面，低声说出怪物的真名。在影像里，其中三名遇难者挥舞剑或斧头与怪物对峙，却总处于劣势。这些人当中似乎没有魔法使，实力也很难算得上一流。载运行李的骆驼已遭沙虫吞噬，遇难者们罹难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去去就回！」
我牢牢记住那个画面，打开【传送门】，往地面一跃而出。
接着出现在沙虫上方的半空中，我使用布伦希尔德降下一阵弹雨。这些可不是单纯的子弹，而是赋予了【火之爆发】的爆裂弹。沙虫扭动身体，期间还不停洒出恶心的体液。
我一踏上沙漠，便将魔力集中在右手，咏唱琳赛亲自传授给我的魔法。
「【水来也，清冽的刀刃，水刀】。」
我放出的水压刀刃砍飞沙虫的首级（？）。呜哇，虽说是自己的杰作，但还真恶啊……
沙虫的身体慢慢倒在沙上，切开的表面不断喷出又白又绿的恶心液体。即使变成这样，它也没有立即死去，而是重复恶心的蠕动一段时间，才动也不动。
呜恶……我是有听说鳗鱼被砍断头还能活一阵子，可是这幕在视觉上绝对只会让人不快。下次打倒这种怪物时，就彻底把它烧光吧。
当我把布
伦希尔德收进腰间的皮套内，看着沙虫的尸体皱起眉头时，其中一位遇难者朝这里走了过来。对方手里拿着长剑，脸藏在遮阳斗篷的兜帽下看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女性。
「……你是？」
「我叫望月冬夜。我在偶然间发现你们，判断战况危急，才介入战斗。」
「嗯，谢谢。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得救。我叫丽贝卡，是个冒险者。」
丽贝卡摘下兜帽，把脸暴露在太阳下。她有着晒过太阳的褐色皮肤，一头灰发修剪到及肩的长度。
「你还真厉害，居然眨眼间就干掉了那样的魔兽。」
一名在丽贝卡身后、手持战斧的男性也脱下兜帽，走了过来。年纪约二十岁前半，脸上长了许多邋遢的胡子，身材高大壮硕。他身旁还有个看起来比我年幼的少年，手里拿着剑不停喘息。
虽然我只是瞥了几眼，却觉得那把武器不适合他。真要说的话，那把剑对身形娇小的男孩来说太大了点。
在我想着这种事时，少年扔下剑冲了过来，直接跪在我脚边。
「请、请问！你刚刚用的是水属性魔法吧!?那、那能不能召唤水出来!?」
对方突如其来的请求令我瞬间有些退缩，但我立刻理解他的意思。啊，他们没水了吧。
这么说来，被吃掉的骆驼身上也没有水袋之类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穿越沙漠根本等于自杀。
「不好意思，若是方便的话，可以请你弄些水出来吗？即便我们现在没钱，但以后必定会报答这份恩情。所以……」
见我一直没回答，似乎愈想愈担心的丽贝卡小姐说道。
「呃，是无所谓啦，我只是在想说有没有可以装的东西。算了，直接做也行啦。」
「咦？」
我用【储藏】取出和手掌差不多大的铁块，用【创造形体】做出大金属盆，并用水属性魔法在盆里唤出大量水。因为担心金属盆会随沙漠的热度变热，我于是顺便放入大量冰块。
「啊啊！」
一听到水声，其他人也一同跑向这里。我按人数用剩下的铁做出简易的杯子分给大家。
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伸出手，咕噜咕噜地大口喝水。看来他们真的很渴。
在这期间，我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遇难者总共有十个人，除了刚才的少年及拿斧头的男性，其他都是女性。
撇除丽贝卡，剩下七名女性有个共通点——戴着闪亮的黑色大项圈。这该不会是……
丽贝卡小姐发现我诧异地望着项圈，严肃地开口：
「没错，她们都是奴隶，是我们从奴隶商人那里抢来的。」
……咦？难不成翎的预测全中了？我救的人竟是盗贼……？
◇ ◇ ◇
有种东西叫「隶属化项圈」。
它原是种魔道具，在几百年前被桑德拉的大魔法使成功量产。
一开始是为了强行令过于凶暴、无法让人役使的魔兽听话而制造的道具，可是不知何时也开始用在人类身上。
起初是对罪犯使用，然而随时代变迁，那种项圈在这个国家催生出「奴隶」这样的存在。
有些人因此被剥夺所有权利，成为遭他人当所有物对待的「东西」。
会成为奴隶的人大多都是罪犯，或是经由卖身借钱等合法手段（合法与否只限定于那个国家）才沦落至此，但果然还是有坏人会想借机获利。
奴隶商人及盗贼团联手，先由盗贼去袭击村庄抢夺金钱和人，奴隶商人靠这种非法管道取得年轻女孩，这种方式在暗地里十分盛行。
不管是什么形式，只要被戴上「隶属化项圈」，就再也没有自由。她们会被登录进商人的行会中，成为个人的所有物和财产。
丽贝卡小姐带着的人们也是因此变成奴隶的。
丽贝卡小姐（女剑士）、罗根先生（持斧的男性）及威尔（少年）被带着这些少女的奴隶商人雇来当作旅途中的护卫，因为不是透过工会承接的工作，丽贝卡小姐等人表示自己也没想到对方是奴隶商人。
三人在旅途中从奴隶女孩们口中得知原委，义愤填膺地想举旗造反。这时，商人恰好遭到盗贼袭击死了。
据说商人被袭击时射出的第一箭刺中头部，临死的场面相当平淡无趣。与盗贼们沆瀣一气、做尽坏事的男人被盗贼所杀，也算是种因果报应吧。
打倒袭来的盗贼后，丽贝卡小姐一行人趁机带着奴隶们逃出这个国家，想避开追捕。要是被行会抓回去，她们只会被卖给新主人。
只是在掩人耳目逃往国外的途中，被卷入沙暴中遇难……
「是这样吗？」
「嗯，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可是，坏人还真是无所不在……贩卖人口吗？这个世界也会发生这种事啊。
看样子，桑德拉王国是个不太与他国交流、保有独特文化的国家。不过要从密苏密多越过大树海，经过炎热的沙漠来到这里也得费上不少工夫吧。
「『隶属化项圈』啊……」
若想拿掉，戴上项圈的人便会感受到剧痛，最严重可能会死。这嗜好真低级。这么一来，奴隶便无法伤害主人，也无法违背主人的命令。
即使想逃走，只要主人默念「回来」就结束了。反抗只会带来痛苦。
能够取下项圈的只有主人，可是这些女孩的主人——奴隶商人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她们的项圈拿不下来了。不先回到行会，找到新主人并请对方解放奴隶，就无法取下项圈。
其实我有想到一个取下项圈的办法，但能不能成功呢……
用【瞬间移物】吸引项圈取下……可是项圈的大小有点微妙耶～
因为是戴在女性的脖颈上，八成不会太粗，不过能完全收入掌中吗？
我用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确认粗细。项圈应该会比这细，大概没问题。就算不行，也只是不会发生任何事，就尽力而为吧。
「那个项圈应该拿得下来。」
「什么？」
「真的吗!?」
听到这句话，名叫威尔的少年比丽贝卡更快产生反应。他睁大双眼，惊讶地看向我。
「这个嘛，不试试看不晓得。不行的话，就只是什么都不会发生，试试也无妨……」
「拜托你！请你解放温蒂！」
温蒂？威尔拉起戴着项圈的少女的手，快步往我走来。
少女的年纪大约十三、四岁……跟威尔差不多吧？她露出的肌肤呈现褐色，黯淡的金发编成三股辫，垂在胸前左右，在七名奴隶中看起来最年轻。她躲在威尔背后，害怕地窥视我。感觉她很怕我，让我有点受到打击。嗯，毕竟我是用那种方式击败沙虫嘛……
算了，管他的。
「【瞬间移物】。」
因为觉得再让她更害怕会很麻烦，我便省略说明直接吸引项圈。
发光的黑色项圈被我握在手里。哦，成功啦。
「咦!?这、这是!?」
看到我握着项圈，威尔转头看向躲在身后的温蒂，她脖子上当然没有项圈了。
「拿掉了！拿掉了喔，温蒂！」
「咦……？」
被称作温蒂的少女触碰颈子，一发现自己脱离项圈，双眼淌落一滴滴泪水，并用手捂着嘴。
威尔紧抱住她。啊——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少年会如此拼命，真青春。
「……喂喂，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用了无属性魔法【瞬间移物】。这是种可以吸引物品的魔法。」
我不去管惊讶地呆站在原处的罗根先生，一一拆下其他人的项圈。等七个项圈全拆掉后，我用火属性魔法把它们统统烧光。
丽贝卡小姐看着燃烧项圈的我，呆呆地低喃：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也是冒险者，这是工会卡。」
「红的!?」
看到我取出的卡片颜色，三位冒险者顿时激动起来。所有人伸长脖子确认我递过去的卡片后，又发出惊讶的叫声。
「屠龙者和傀儡破坏者!?真的假的!?」
「难怪可以轻易打倒沙虫……」
「哇啊啊……我第一次看到……！」
谢谢你们让我看到三种不同的讶异反应。我收回工会卡，询问丽贝卡小姐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脱离奴隶身份，也不代表登录消除，待在这个国家应该会很麻烦。我打算带她们去其他国家……」
「那要去贝尔法斯特吗？那是个很棒的国家喔。要暂留的话也可以住我家。」
「呃，等一下。从这里到贝尔法斯特距离很远耶……」
我打断罗根先生，在他眼前打开【传送门】，接着把头探进光门中，把由美娜从『庭园』叫过来。
「你、你是谁!?」
「初次见面，我是贝尔法斯特王国国王托里斯韦恩·艾尔涅斯·贝尔法斯特的女儿，由美娜·艾尔涅雅·贝尔法斯特。」
「「「咦!?」」」
三人动也不动地僵在原地。嗯，这也是理所当然。
在这种时候，我才会体会到由美娜真的是公主。即便身上不是漂亮的礼服，良好的教养及动作却都货真价实。事实上，眼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由美娜吸引。
「我已经听闻各位经历的一切。我国很愿意接纳你们，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由美娜面露微笑，轮流看向每个人，是在使用魔眼吧。要是当中有人抱持邪恶的想法，把这群人带到贝尔法斯特后，还必须派人监视他们一段时间。
由美娜与所有人四目相对过后，转头对我露出微笑。看来这些人没问题。
原本浑身僵硬的丽贝卡小姐缓缓弯下膝盖，摆出向由美娜叩头的姿势。
「是、是的！那、那就麻烦您了！」
受到丽贝卡小姐的影响，罗根先生、威尔、温蒂及其他女性也跪下叩头。这是怎样？感觉好像时代剧里「给我退下！」的场景……
「我们这就送各位去贝尔法斯特。冬夜先生，麻烦你了。」
「好喔～」
由于我觉得依序穿过【传送门】很麻烦，便让大家都站起来，直接在所有人脚下的地面开启【传送门】。出口就设在贝尔法斯特我家庭园，先开在距离地面一公分的地方，再让【传送门】往上移动，使所有人越过门……
在我的想象中，这种移动方式应该会很像海外科幻电视剧的传送装置，实际上却失败了。最好还是不要用这种方式吧，感觉真不好。
这就是明明已经爬完楼梯，却以为还有一阶的失望感吧？即使只是一瞬间，地面消失的感觉也令人非常不快。
不过，会想到这些的也只有我跟由美娜，其他人都因为突然改变的风景愣在原处。
「这、这里是……？」
「是贝尔法斯特王国的王都。而这里是我家，你们就暂时住在这里吧。莱姆先生——」
一呼唤我家的超级执事，对方立刻带着包含拉琵丝小姐、赛希尔小姐及玲宁在内的女仆部队自阳台上现身。
「在我们回来之前，这些人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遵命，老爷。」
莱姆先生先是深深鞠躬，接着对女仆部队使了个眼色。拉琵丝小姐等人见状，前来带领所有人进入家中。丽贝卡小姐一行人跟在女仆身后，四处张望、打量周遭。
「总之，他们的将来就留待之后再考虑，我们先回『庭园』吧。」
「也对。」
丽贝卡小姐他们是冒险者，只要把工会的工作处理完毕，就可以将据点移来王都的旅社。至于其他人……我们家再怎么样也无法一次雇用七人，如果可以找到什么工作就好了。
『主人！』
「嗯？琥珀？」
突如其来的心电感应让我有点吓到。怎么啦？
『琥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沙漠中突然出现奇怪的魔物，一闪一闪的，像水晶一样……』
回答我的不是琥珀，而是黑曜。水晶魔物……难道是!?
我打开【传送门】，转移到『庭园』的巨型独石前。在大家仰望的巨型独石画面上，有只巨大水晶怪物自沙漠浮起，发出如同共鸣声的尖锐叫声。
我们遇见的水晶魔物外形是蟋蟀，翎遇到的是蛇，而第三只水晶怪物·弗雷兹的外表就像鬼蝠魟——也就是魟鱼。
好大。看到那只弗雷兹的刹那，我在脑内想道。之前我们战胜的蟋蟀型尺寸跟小型汽车差不多，这只的体型感觉有四台大型公车。
头……应该说是身体的前端部分，并排两个像是杏仁状头部的东西，其中看得见疑似核心的物品正发出橘光。
之前那只蟋蟀型的核心约有棒球般大，这次大概跟篮球差不多，也不晓得是不是受到身体大小影响。那种大小没办法用【瞬间移物】吸引过来吧。
「怎么办？」
翎转向我，询问我的判断。应该可以选择不战，直接逃走吧。老实说，我对这个国家不存有什么恩义。
可是万一那个怪物越过沙漠，穿过大树海，跑到密苏密多呢？或是更进一步跑到再前面一点的贝尔法斯特？
这样可能会造成许多人受害，其中也许会包含我们的熟人以及关照过我们的人。
「干掉它吧。可不能放着那家伙不管。」
得让那家伙止步于此。
幸好这里是周遭空无一物的沙漠，不需要考虑损害的问题。
「不过要怎么做？如果那家伙跟之前那只拥有相同能力，不但会吸收魔法，还很坚硬吧？更何况这只还会飞呢。」
艾尔赛说得没错。八重虽然已经换成秘银制新刀，但还不清楚那把刀对弗雷兹能够造成多大伤害。话又说回来，面对飞在半空中的对手，要怎么攻击啊？
「只能用非直接攻击的魔法，像是用【冰之岩】或【岩石冲撞】轰过去。」
翎及由美娜点头同意琳赛的办法。先设法用那些攻击把那家伙打落地面，再由我、艾尔赛及八重直接攻击。只有这个方法。
「好，上吧！」
既然是能用双眼确认的范围，就可以用【传送门】过去。我打开光之门，让所有人移动至地面。
在上方缓缓飞动的水晶魟鱼反射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
亲眼一看，令人更进一步地感受到它的巨大。或许是被俯视的关系，这份威吓感也格外庞大。
我拔出布伦希尔德，扣下扳机。子弹像是滑过水晶魟鱼的身体，锵锵锵地被弹开。
「普通子弹不管用啊……」
除了表面很硬，平板的身体应当也能减弱子弹的威力。
「【冰来也，巨大冰块，冰之岩】！」
琳赛一发动魔法，巨大冰块立刻出现在魟鱼上方的空中，直接落下。
冰块虽重重撞上魟鱼的身体，但这招对飘浮在空中的物体发挥不了多大威力，冰块也滑过魟鱼的身体，落到沙漠中。我脑中浮现一个成语——徒劳无功。
这种感觉就像把石头扔向漂在水面上的保丽龙板，根本没办法把那家伙打落地面。
水晶魟鱼缓缓转向我们，光芒聚集在包含核心的左右水晶体间。尽管我不晓得它想做什么，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家快散开！」
一听到我的指示，众人立刻做出反应，从原处跑开。
下一秒钟，魟鱼击出光弹，于我们原先所在的位置爆炸。一同出现的可怕爆炸声及巨大沙柱在在彰显这招的破坏力。
「开什么玩笑……被那招打中铁定马上完蛋……」
要击出光弹，似乎需要几秒累积时间。只有这一点算是好消息，还可以设法躲过。
仿佛要嘲笑我的想法般，这回魟鱼伸长尾巴弯曲起来，似乎想把尖端弯到腹部底下。尾巴前端如同机关枪似地喷出某种东西，再次袭向我们。
「唔!?」
我躲开魟鱼击出的某种东西，一面重整态势，一面确认插入沙漠的东西。
那些都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箭——不，应该说是棒型手裏剑。不管哪种都非常危险。
我环顾周遭想看看大家是否平安时，看见琳赛按着脚倒在地上。
「琳赛！」
「不、要紧，只是擦伤……」
琳赛用回复魔法治愈受伤的脚，坚强地站起身。尾巴前端再次往她的方向而去。糟糕！
「【加速】！」
艾尔赛使用我送的戒指的能力，加速移动到妹妹身边。
她举起左手的臂铠挡住倾注而下的棒型手裏剑阵雨，水晶攻势全被臂铠上的风属性赋予效果影响，避开这对双胞胎姐妹偏移至后方。
「冬夜先生！用【传送门】把在下转移到那家伙上方！」
「唔……！我知道了！」
听到八重的提议，我产生瞬间的犹豫，却仍按照她所说，在她脚下开启【传送门】，把她转移到距离魟鱼上方几公尺的空中。
「给我做好觉悟——!!」
八重挥下的秘银制刀刃深深砍进魟鱼的后背，却远远无法造成致命打击。
她踢了下魟鱼背部，拉开距离。喂喂，即使下方是沙漠，从那种高度掉下来……！
「冬夜先生！打开【传送门】！」
喔！原来如此！
我立即在掉落的八重下方开启【传送门】，出口就设在我身旁、离地一公尺处。她消失在空中的【传送门】，转移到我身边，轻巧地着地。呼。
「别做这种对心脏不好的事情啦……」
「不好意思是也。」
可是，连八重的秘银刀都没什么效果，该怎么做才能给那家伙造成伤害!?
果然只能和上次对付蟋蟀型时一样粉碎核心吧。然而，这家伙不只核心过大、无法使用【瞬间移物】吸引过来，还具备两颗。
魟鱼尾巴前端转往这里。可恶，又来了！
「【风来也，席卷吧，风之防壁，气旋墙】！」
由美娜咏唱咒文，在我及八重周遭生成风之防御壁。魟鱼击出的箭矢被风之漩涡吞没，消失在上方的空中。得救了。
不过，等到沙暴消失后，那家伙正想朝这里击出光弹的身影即刻映入眼中。
「啧，【加速】！」
我抱起八重，使用加速魔法脱离原处。身后随即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好险！那家伙的头脑意外地好啊！
「【岩来也，巨石粉碎，岩石冲撞】！」
翎使出魔法用巨大岩石狠狠敲下水晶魟鱼的头部，却跟刚刚的琳赛一样没有多少效果。
再这样下去十分不妙……我们没有决定性的招数，早晚会被逼进死路。万一演变成那样，可能会有人牺牲……我感觉到自己背后流下冷汗。
「唔，只能暂且用【传送门】撤退了吗……？」
「咦？我还以为是谁，这不是冬夜吗？」
「咦？」
听到这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我维持抱着八重的姿势，忍不住回望。
在这严酷热气中依旧围着白色长围巾的白发少年就站在那里。
「恩德……？」
「哈啰。」
之前我在街上遇见、身穿单调服装的少年笑着举起手。
为什么恩德会在这种地方？不对，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刚刚明明没有任何人在。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不管他从哪里来，我们应该都可以立刻察觉。
「好久不见。我感觉到弗雷兹的气息，因此过来看看，想不到会遇见冬夜。」
「恩德……你知道弗雷兹吗？」
「知道啊。嗯，我会知道有很多原因啦。话说回来，没想到连『中阶种』都跑来这边，『世界结界』看来也到极限了。」
中阶种？结界？这名少年究竟知晓什么？
「嗯，你稍等一下。我先处理掉那东西。」
「什么？」
说完，恩德笑着走向魟鱼弗雷兹。水晶箭无情地对准他落下，但就在下个瞬间，恩德的身影直接消失。
「咦!?」
我环视四周，完全找不到恩德。是透明化的魔法吗？不对，那种魔法只能骗过视觉，无法消除存在。
「在那边是也！」
我怀里的八重指着弗雷兹叫道。恩德就站在飘浮于半空中的弗雷兹背上。他是什么时候……!?
插图p031
「嘿咻。」
恩德用随意的动作踢了下弗雷兹的背部。那是个缓慢的踢击，只是抬起右脚再放下而已。光是如此，弗雷兹便产生龟裂，裂痕转眼间遍布全身。
不久，一道仿佛玻璃裂开的巨大破裂声传来，弗雷兹喀啦喀啦地崩解。
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
恩德随掉落的闪亮水晶一同降落沙漠。
他从破碎的弗雷兹残骸中捡起和篮球一样大的两颗核心，用双手拿着它们互相敲击，使其碎得七零八落、彻底破坏。
接着他拍了拍手，往这里走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直接对恩德问出自己的疑问。
「没做什么啊，只是用魔法击出跟那家伙相同的固有振动破坏它。」
固有振动？是指共振现象吗？既然他说是魔法，可能就不是同样的东西……
「恩德……你刚刚说了『世界结界』对吧？那是什么？」
「是为了不让异物进入这个世界、类似网子的东西。只是好像有了裂缝，这家伙也是从那边越过来的吧。目前能来这里的，最多似乎也就是这个等级。」
恩德望着散落在沙漠的水晶碎片，低声说道：
「这些家伙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而行动的下层，没什么大不了。」
「目的？」
「寻找沉睡的弗雷兹之『王』，和我一样。」
……你说什么？
「哎呀，差不多该走了，我还跟别人有约呢。冬夜，希望可以再见到你。」
「等等……！」
露出微笑的恩德无视我的挽留，当场消失踪影。这究竟是什么魔法？瞬间移动吗？
「弗雷兹之『王』……？」
我烦恼着恩德遗留的谜题，呆呆地看着往我这里跑来的大家。
◇ ◇ ◇
「太奇怪了。」
翎环着双手说出结论。呃，我也这么想。
等众人回到『庭园』后，我把自己跟恩德的对话告诉其他人。
「持有五○○○年前的货币，一击打倒我们束手无策的怪物，还十分了解那种怪物，在这种热到不行的气候围着围巾。根本可疑到没话说好吗？」
我是觉得最后那点跟这没什么关连，算了，恩德的确很怪异。他到底是谁……？
「那种水晶魔物……是叫弗雷兹吧，所以它究竟是什么？」
艾尔赛提出一个根本的问题，那的确不像一般魔物。
毕竟是在五○○○年前差点毁灭世界的怪物。目前知道此事的只有我及西丝卡，而我还在踌躇是否该告知其他人。
本来是不想让大家过分担心才隐瞒，变成这样反而很难说出口。
有道目光正紧————紧地盯着我……
呜，是由美娜久违的视线攻击。我的目光忍不住游移。糟糕，要是结婚的话，似乎就无法对由美娜撒谎了！
「冬夜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
「呜咕！」
由美娜清楚看穿我可疑的举动，让我不得不老实交代来自博士的讯息。
「为什么要瞒着这么重要的事！」
「不，我原本想说过几天再讲的……」
面临翎的逼问，我吐出的话听起来就像借口。
「几万只弗雷兹的侵略……就是古代文明灭亡的原因吧。可是五○○○年前明明那么多，目前几乎没听说过目击情报……到了如今又开始出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幸存下来的，或是被封印的那些跑出来了？」
琳赛对陷入烦恼的翎述说自己的想法。事实上，我们第一次遇见的蟋蟀型好像也处于假死状态。这种想法的确说得通……
「那个叫恩德的男孩说的『结界』也令人在意……我遇到的蛇型弗雷兹似乎是从裂开的空间中出现。难不成弗雷兹是被封印在不同次元吗……」
「意思是……有人想打破结界是也？」
「不过没有证据就是了。」
波拉站在翎的脚边，环起双手点头如捣蒜。这家伙真的有听懂吗？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没有可以对抗那个弗雷兹的手段。恩德称呼那家伙为「中阶种」，也就是说还有「低阶种」及「高阶种」吧。
蟋蟀型及蛇型的弗雷兹恐怕属于「低阶种」，而「中阶种」的弗雷兹连我们都无法应付。要是「高阶种」出现……
看来我们或许得认真地寻找「巴比伦」了。
「西丝卡，弗雷兹及人类在五○○○年前没有战斗过吗？」
伫立在巨型独石的西丝卡听到我的问题，转过头来。
「不，曾经战斗过，只是战况相当恶劣。博士也开发过针对弗雷兹的决战兵器，但完成时弗雷兹已经全部消失了。」
「决战兵器？」
「就是博士制造的搭乘用人形战斗兵器，叫做『福雷姆基亚』。」
搭乘用人形战斗兵器!?是指巨大机器人吗!?那个博士居然制造了那种东西！
既然她能做出像西丝卡这样的机器子，的确有可能做出巨大机器人……
「那东西后来怎么处理？」
「我记得是保管在巴比伦的『整备库』。」
西丝卡回答艾尔赛的问题。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前往的遗迹传送地点是『整备库』，就能获得那个武器啰!?
糟糕，我有点——不对，是非常期待。那可是机器人哦，是可以坐进去的机器人哦。男孩子都可以理解这种心情吧!?但这里
只有女孩子啦。
『主人，我们好像抵达目的地了。』
『可是这边什么都没有耶。』
『似乎埋在沙子下面。』
琥珀等召唤兽看着巨型独石的画面告知。座标没错，可是这个地点只看得见一成不变的宽广沙漠，没有其他东西。
「总之先降落吧。」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黑曜及珊瑚留在『庭园』，使用【传送门】和其他人一起转移到地面上。视野所及之处都是沙漠，没有任何其他景象。我拿出智慧型手机试着搜寻「遗迹」，大头针落在画面中的这个地点。
「果然是这里，就在这个下面吗……」
好了，该怎么做呢？就算要挖开沙子——用铁铲之类的工具挖掘也不晓得要挖多久。
「我用风魔法吹开沙子，你们稍微离远一点。」
在思考该怎么挖掘的我面前，翎向前迈出一步。我没有违抗，按照她说的稍微退开一点距离。
「【风来也，席卷吧，岚之旋风，气旋风暴】。」
卷起的龙卷风不停引起沙子，往上空飞去。沙子从我们所在的地方飞往下风处，眼前一部分的沙漠一点一点转为研钵状。
不久，半球状遗迹出现。约有一栋房子大的巨蛋状「东西」，是由不知是石头还是混凝土的材质建成，有个部分装了像是入口的门，是一般的门，不是对开门。
等龙卷风停止，我们走下研钵底部，入口的门上没有任何像是门把的东西。
是自动门吗？我站到门前，却没有任何反应。门上也没有感应器之类的东西，这要怎么打开？
我无意识间想触碰门扉，却在没有感受到碰触手感的情况下，穿透到另一侧。
「呜哦!?」
「冬夜先生!?」
我差点摔倒时，跨出一步，结果进到了遗迹内部。在微弱照明下，我看见六个石柱与传送阵。
我再次碰触门扉，这回手上传回冰冷的坚硬触感。即便想用【传送门】出去，魔法也没有发动。咦？我被关住了吗？
『主人!?没事吧!?』
『是琥珀吗？嗯，我不要紧，一点事都没有。中间有个传送阵，我去看一下，麻烦你转告大家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请小心。』
我用心电感应告诉琥珀自己平安无事。
为了防止传送阵不被破坏，门上恐怕动了什么手脚，像是只有全属性的人可以进来，或是只有一人可以进来等等。只是我还不清楚出不出得去。
总觉得那个博士正暗暗地说「不会让你逃跑喔」，令我有些疲累。
没办法。反正不管怎样，不用传送阵移动就无法出去，还是赶快启动吧。
我按照顺序把各个属性的魔力输入魔石中，等六种魔力都输完后，站到开始发光的传送阵中央。如果是『整备库』就好了——在我边想边输入无属性魔力的瞬间，我立刻被传送至目的地。
等让人眼花缭乱且色彩斑斓的漩涡停止后，眼前是片与『庭园』相同的景色。唯一的不同是，正面可看见一栋巨大的建筑——如同纯白骰子的正方体建筑物。
在我想跨步迈向通往那条建筑的道路时，有个女孩突然跳了出来，挡住我的去路。
「请在那里停下的说！」
她举起右手，要我在原地停住。少女一头橙发分别梳往两侧绑成包包头，戴着附有蝴蝶结的发髻罩，白皮肤及金色眼眸昭示她是西丝卡的同类。
少女的服装和我第一次见到的西丝卡衣物相同设计，但她穿着长袖及黑色膝上袜，衣服袖子上还写着「27」这个数字。
她恐怕就是这里的管理人。会觉得她年纪看起来比西丝卡小，是因为身高较矮的关系吗？
「欢迎来到『巴比伦』的工房。小生是管理这里的终端机·海洛赛塔。烦请称呼小生为洛赛塔的说。」
果然是这样。但我记得小生是男生的自称，她是女生吧？都穿裙子了。是……女孩子吧!?
不对，想想那个博士的个性！我无法信任！不会是「伪娘」吧!?
「呃——洛赛塔？你是女孩子……吧？」
「嗯？小生不清楚您发问的用意，但确实是这样的说。」
对嘛——！我放心了。这么说来，西丝卡也说过「博士并未制造过男性型」。
可是居然是『工房』啊，不是翎想要的『图书馆』，也不是我想要的『整备库』。
「这后方是『工房』中枢，现在除了『适合者』，其他人都禁止进入的说！」
「我姑且有被西丝卡承认为『适合者』……」
我试着提起应该是她姐妹的自家机器子之名。
「西丝卡……您是说弗兰西丝卡吗？原来如此，您已经取得『庭园』的说。既然如此，事情就简单多了。小生也来测试您是否有『适合者』的资格的说。」
测试……？你到底想测试什么？
「您就待在原处不动，猜出小生的内裤颜色的说！」
「白痴啊————————!!」
这些家伙果然不行！那个博士制造出来的东西就是没好货！
是叫我去掀裙子吗！白痴啊！
「您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时间限制是五分钟。来，是什么颜色的说!?」
唔！这女孩为什么这么雀跃啊！在我烦恼该怎么办的当下，时间仍不停流逝。算啦，虽然按照她的意思来做很火大，但还是上吧！
「【狂风吹抚，飞扬的暴风，旋风】！」
风自洛赛塔脚下吹起，让她胸前的蝴蝶结及刘海在空中飞舞。可是，那件裙子没有半分晃动。怎么可能!?
「风魔法对这件裙子无效的说。」
洛赛塔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嗯嗯，果然不简单，那就除掉裙子本身的存在吧！
「【烈焰燃烧，焚烧的气息，火之吐息】！」
我发动火属性魔法，想只烧掉那件裙子，火却无法延烧到上头。什么!?
「火魔法跟风魔法一样，对这件裙子无效的说。」
那件裙子是什么最强兵器吗!?性能也强得太多余啦！
可恶，别太得意。我要是认真起来，内裤这种东西随时都偷看得到啦……呃，奇怪，为何我得这么拼命啊。
够了，我要直接偷窥。只是把视觉转移至裙子里瞄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不，我也是因为束手无策，真的没办法嘛。
……我为什么要找借口啊……
「【远程感知】。」
我只将视觉转到裙子里，睁开眼睛。尽管里头昏暗，我还是清楚看见……但是……
………………………………噗。
我当场蹲下，用手压住从鼻子流出、带有铁味的红色液体，身体不停颤抖。那是怎样!?到底是怎样!?
「说吧，是什么颜色的说!?」
「…………无色…………透明……」
「正确答案的说！在此承认您为适合者，机体编号27，个体名『海洛赛塔』从现在开始转让给您。以后还请多多指教的说！」
洛赛塔说完，快速摆出敬礼姿势，不过老实说怎样都好。那已经不是透明的等级，仿佛是用保鲜膜制成的内裤……在我眼前……这些家伙脑中没有羞耻心这个词吗!?居然穿那么透的……
啪答答答答……
咦？鼻血停不下来耶……
插图p043
「停下来了吗？」
「总算……」
鼻血终于停下，看来我算是避开流太多鼻血而死的愚蠢死法了。
附带一提，我已经请洛赛塔换上普通内裤。让她再穿着那种东西，对我的精神层面不太好。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没有看她换内裤的样子喔。
应该说，我从刚刚开始就无法好好地看她的脸！
「小生来带领您参观『工房』的说。」
说完，洛赛塔急忙想迈开步伐，却又微微瞥向我……怎么了？
「您也想看换穿过后的样子吗？」
洛赛塔一下子就把裙子掀起。
「我可不是因为想看才看的！好了，快带路！」
「了解的说……话说回来，吾主〈master〉喜欢巨乳还是贫乳？」
「给我带路！」
「是，吾主〈master〉。」
为何这些家伙都会突然冒出这种话啊!?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吗？拜托饶了我吧。
我跟在徒步前进的洛赛塔身后，逐渐靠近外观如骰子的建筑物。会称这里为『工房』，就表示这里是制造某种东西的场所吧……
白色建筑
一边的长度大约是五○公尺。我记得法国的巴黎凯旋门高度是五○公尺。这栋白建筑就是凯旋门建成骰子状的感觉，是个四角四方的正方体。
但完全没有像是窗户的开口耶？不对，不仅如此，就连门都没有吗？
走到建筑物旁后，洛赛塔缓缓地把手贴上墙壁。
下个瞬间，几条线爬过眼前的白墙，形成一个小立方体，又在眨眼间改组，重建为敞开的入口。
这栋建筑难不成是小立方体的集合体!?
像是小正方体集合形成这栋建筑，可以按照洛赛塔的命令变换任何形态之类的。若真是如此，这技术真是太惊人了……
我们走进貌似做出来的入口，眼前是座通往上方的阶梯，走过几阶立刻能看见一个宽广的空间。这什么啊……
这是片纯白的空间，没有任何东西。真的什么都没有，只看得见白色墙壁、白色地板及白色天花板。好大啊，太大了，跟外观是不是差太多啦？该不会是用魔法加大过吧？
「这是哪？」
「这里就是『工房』的说。可以按照您所想的制造出各种工作道具、做出工作台及辅助制作的万能工场。」
洛赛塔边说边用手触碰地面，一张白桌立刻出现在我们眼前，桌面上还跳出附有各种工具的臂架。
原来如此。操作形成这栋建筑的超小方块，就可以做出各式各样的工具或道具吧。
「只有小生跟吾主〈master〉可以操作『工房』的说。另外，倘若有可以当作基底的原创制品，就能做出复制品，只是得集齐供应构筑的素材的说。」
原来如此。老实说，在有【创造形体】的情况下，我感觉不太出『工房』的必要性，不过可以「量产」做出的物品就另当别论。比方说，也能量产脚踏车来卖……会赚大钱哦。
不过，像智慧型手机这类复杂的物品，坦白说我不晓得材料，大概也没办法复制。
如果只是外型，还是可以做出包含内里在内一模一样的物品吧。可是，打个比方，全部都是由「铁」制成的智慧型手机当然无法启动。
既然如此，这里与其说是「工房」，倒不如说是「生产工厂」……
我拔出腰间的布伦希尔德，想复制它测试。材料是我用【储藏】取出、交给洛赛塔的秘银块。
洛赛塔将布伦希尔德放到白桌上，并把手放到白桌前的桌子，说出指令。
「扫描。」
放置布伦希尔德的白桌下方瞬间发出绿光，等光芒消散后，洛赛塔把布伦希尔德拿开，换上秘银块。
「复制。」
秘银块匡啷一声掉进桌上产生的洞，盖上盖子，再次散发出绿色光芒。盖子打开后，做好的成品跟着升起。好快！
剩下的秘银碎片散落在周遭，在我眼前的确实是和原品完全相同的布伦希尔德。只是这个发出的是银光。
「另外，还可以像这样——」
银色的布伦希尔德再度落入桌上的洞，位于洛赛塔前方的小箱子上映照出它的影像。她飞快地用手指滑过影像，使布伦希尔德变形。
完成的布伦希尔德及原品的外形大致相仿，细微之处却不同，都跟洛赛塔在画面改动的地方如出一辙。
「可以自由地更动设计的说。」
我拿起银色的布伦希尔德，先试着扣下扳机，又试着伸长刀身，但刀身没有动静。嗯，无法连【程式】都复制过来啊。
我重新把装填等所有【程式】设定好后，把以往用的那把收进【储藏】里。秘银制的果然比较好用。
「在复制时默念个数，『工房』就会持续自动生产的说。」
「原来如此，真方便。」
我目前没有特别想量产的东西，但之后或许会有必要用到这功能。啊，对了。
「洛赛塔，西丝卡跟我说过，你们有制造出专门对抗弗雷兹的武器吧？」
「您是说『福雷姆基亚』吧。那东西的确是在这里制造的，小生也帮过博士的忙的说。」
果然。在『工房』开发，完成后收进『整备库』吗？直接放在这里不就好了……
「洛赛塔做得出那个『福雷姆基亚』吗？」
「小生做不到。现在能做的顶多就是装备类之物品，更何况没有设计图的说。『仓库』大概会有吧。」
唔嗯。只能找到『整备库』或『仓库』再请洛赛塔制造了。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毫无办法。
「总之，我先把大家叫来吧。西丝卡应该也很想见洛赛塔。」
「小生很期待的说。」
仔细想想，大家等于被我扔在沙漠里。我赶紧打开通往众人所在之处的【传送门】。
◇ ◇ ◇
「是『工房』啊～……」
「……总觉得有些火大的说。」
听到翎低语中毫不掩饰的遗憾，洛赛塔斜眼瞪她。
「这里远比单独存在就毫无意义的『庭园』有用的说。」
「哎呀，身为心灵安歇处、疗愈空间及野餐花园的我的『庭园』，才是吾主内心的支柱。要误解也得有个限度。」
别瞪了，你们别再互瞪了。我插入两人之间，分开她们。
「意思是说，可以连接『庭园』及『工房』吗？」
「是的，既然所有权已转让给吾主〈master〉，这样最好。」
「小生已降低屏障的等级，可以与『庭园』联结。从这里也可以操作『庭园』的说。」
洛赛塔操作竖立在『工房』一角、与『庭园』相同的巨型独石，并将旁边的位置让给西丝卡。
「您想怎么做，吾主〈master〉？」
「让『庭园』回到贝尔法斯特，『工房』出发前往贝尔法斯特。等回到那里再合体吧。」
「「合体……」」
嗯？两人目不转睛地看我。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总觉得好下流……」」
「够了，快点弄！」
看吧，麻烦又多了一个！所以我才不想找巴比伦啊！我认为这两个家伙的思考模式绝对是仿照那个博士……
『主人——？「庭园」突然动了耶？』
黑曜透过心电感应说道。哎呀，等等得去接它们才行。
『不要紧，是我们在这边驱使它前往贝尔法斯特，我们找到了「工房」。』
我开启【传送门】，和大家一起移动到『庭园』。『工房』与『庭园』似乎可以在自动操纵的控制下飞往贝尔法斯特，于是我们带回黑曜及珊瑚，早一步转移回自家庭园。
我们走过阳台，进入客厅。注意到我们的丽贝卡小姐、罗根先生及威尔少年纷纷从椅子上跳起来，跪下磕头。
「呃，停停停！这太夸张了！」
「不！小人已从赛希尔小姐口中听说！请原谅小人对下任国王陛下的无礼之举……！」
啊……是我们家的女仆多嘴了吧？我狠狠瞪向站在墙边的赛希尔小姐，结果她对我露出「啾咪！」的表情。别以为只要露出那种神情就都能被原谅喔。
「总之，请你们别介意，我也不太喜欢死板的规矩。」
「是……」
三人不得已似地站起。我让他们坐回椅子上，设法安抚三人。
「我们先去洗澡哦。」
艾尔赛等人依序回到自己的房间。翎暂且带着波拉回王宫一趟，似乎是要报告弗雷兹一事。我姑且叮咛了她一句，要她别提到「巴比伦」。
西丝卡带着洛赛塔前往自己的房间。咦？这样说来，洛赛塔也要成为我家女仆吗……？
「其他人呢？」
「都很累……疲劳吧，都睡得像死……睡得很沉。」
「不用勉强使用敬语啦，我也不是什么贵族。」
见丽贝卡小姐因用不惯的措词焦头烂额，我朝她露出苦笑，喝下玲宁端来的水。
「这样啊？那我就不用敬语了。」
「喂喂，不会有问题吗？」
「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应该不要紧吧。」
丽贝卡小姐无视罗根先生慌张的询问，轻笑了起来。嗯，更何况平易近人的感觉才更适合这个人。
「那么，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你们三位应该只要在工会工作就能过下去，可是睡着的她们呢？」
「关于这点，她们原本都是乡下的小姑娘，没有什么特别技术，也不会战斗。等她们在这个城市内找到工作前，能不能请你收留她们……」
「嗯，那倒是无所谓……」
工作啊。我是有想说让『工房』量产脚踏车，再交由那些女孩贩卖，但这很难达成吧……
首先我想保密『
工房』之事，况且想贩卖脚踏车，与其用我个人的名义，交给这方面的专家或许更妥当，像是密苏密多的交易商欧鲁巴先生——就是狐狸兽人·欧莉嘉小姐的父亲。
除此之外，我能想到的工作就是……摊贩？我可以制作出摊车，可是做这行还需要材料费，这样能赚到足够七人生活的金钱吗……
唉，想不出好主意，明明觉得好像有了头绪。做生意好困难啊。
好了，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