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叛徒的礼物

「东司,这次休假,我家里人也都休息了……所以……要来我家玩儿么?」

刚刚一到学校坐在位置上,松就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为了目光中充满了害羞的气息,看他双手在胸前,一幅扭扭捏捏的样子。

「松,你那幅恋爱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我好像是冒着自己贞操要丢失的危机,要接受你邀请的?」

「看来,不管我身体减得多瘦,都不够你吃的。」

「你们一大早,依旧是这样的白痴对话阿。」

坐在斜前方的美早子依旧是习惯性地插话。而坐在我隔壁的妮可拉看着我们,偷偷地笑着。

「我说真的啊,东司要来玩么?我自从打工之后,隔了好久才能休息的。我母亲大人的工作实在是要把我给整死了。」

「噢~要去买东西?还是去看电影?或者去借录像带?」

「去么,假日就是要休息休息阿。啰里啰唆,啰里啰唆。怎么样,东司。你还有其他的预定么?」

「倒也没有什么事情。那就去吧。」

这次的假日,也就是本周的周末,换句话说春假的第一天。就是因为没有什么预订,自己还为此感慨,所以,也没有理由拒绝松的邀请吧(而且,对我来说,我的春假只有两天。剩下的三天时间要为因住院,而去参加补习)。不过,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到松家去玩儿。而且在三味打工的松来说,休假也是十分的难得。

隔壁的美早子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年轻人啊,总是将计划定得冗长。而自己唯一有剩下的,也就是自己的年轻了。」

无以应对,所以自己只能保持着沉默。

「唉~~我倒是觉得挺开心的啊?要不柊也来吧?妮可拉也要来哦?」

「哇!真的么?一定一定一定!」

「也没有必要非要去吧。」

为什么同样的内容,不同的人却有截然不同的反应啊,这就是礼仪教材上面所说的极端反应吧。

「班长呢?这次休假,要到我家么?」

班长刚刚走进教室,松就冲着他她大声喊道。

「你是在诱惑我么?但是非常抱歉了~这次春假,我不得不整理学校的图书室了。而且,还有如何安全使用蜡烛的讲座,龟甲绑(也就是如果将人邪恶地捆绑起来)的讲座之类的,非常忙哦。」

班长在胸前合着双手,一幅十分抱歉的样子。

「啊,那就没办法了~~~」

竟然可以将她避开了,实在是太……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周末的计划算是决定下来了。

放学的路上,妮可拉跟我并肩走在一起。

虽然能和大家一起去松家,的确是一件非常欢乐的事情,但是,怎么说呢,总觉得班长这个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抓出男人的弱点之类的(比如站在我身后,发出一些足以让我流汗的奇怪的声音),而对方也只能说一些无聊的话来面对。就像是在体育课(篮球),男生惨败给五班的时候,我也就只能说出「如果我能长得高一点儿,也就不会输了」,这样的话了。

「不过,如让也让我去的话,就稍微有点儿……」妮可拉像是在解释着什么。

「哎?恩,倒是也没什么……其实我也希望妮可拉一起去啊。」

「这样么?真的可以么?但是,我总是会给周围的人多多少少带来一些麻烦啊。」

「那算什么啊。」

「圣诞老人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实现他人的愿望么?但是我的工作领域,仅仅只是送给别人礼物啊。」

如果这样说的话,好像确实是这样,甚至是在一个奇迹!不断请求而且事先那些人毫无道理的愿望和理由。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她能治好我妈妈的病。

「只给好孩子礼物么?」

「不不。好孩子或者是坏孩子都得到礼物得的。实现愿望并不是好孩子专用的。」「哦」

就这一点来说,我确实还不知道呢。但是,大人的话,应该不会死乞白赖地向圣诞老人索要礼物吧。准确说,应该是小孩子专用的。「那么说,所有的愿望都会受理的?」

「嗯,虽然说确实有一些微妙。而且干部会,以前,也因此专门讨论过。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比如说,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之类的愿望,难道还要负责避妊之类的?这样的东西作为礼物,实在是不点儿不方便了。」

其实也没差了。如果你不希望惊醒睡着的孩子的话,就别送给他们礼物啊。

「结果,还是被否定了啊!」

理所当然的事情啊。但是,妮可拉突然在这里插入关于避孕之类的话题,不仅让我感觉到一阵窘迫,弄得我现在只好保持着沉默了。但是不管怎么样,看看现在的情况,双方好像都有很多的难处阿。

「去年呢,有一个孩子想要实现一个愿望,送给自己最重要的人一份礼物。那种愿望,应该说根本不需要经过讨论和商榷吧。而且以前好像也有提过相同的议题。但就是在那个时候,干部会的最终得出的结论却不同,虽然说这个议题通过了,但是其他的议题,像是将原本丢弃的垃圾作为礼物之类的……」

看来,圣诞老人的后台,讨论也是挺激烈的阿。但是,总觉得是干部会的那些家伙们,只是为了喜欢讨论所谓的议题而聚集在一起一样……哈,好象是这样的感觉吧。

周末来临,于是,大家准备一起到松家去了。

阳光照射在身上,感觉无比的温暖,带着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那种春天就要来临的感觉弥漫在自己的身边。三月下旬的天气,已经相当的暖和了。

就在前往松家的路上,附近有一个儿童公园。

那里的玩具一应俱全,而且也有沙坑和饮水池之类的设施,对于小孩子来说,这里是一个非常合适玩耍的地方。但是这里现在人却意外地少。明明现在还是白天阿。

从前,也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啊,但是,小孩子的的确确少了很多,而且,可能是因为现在变态也越来越多的缘故吧。但是,这个公园看起来,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啊。园内四周被茂密的樱花树包围着。而且,今年的樱花,开放比以往稍稍有些早。虽然还没有达到全开的地步,但是,就算是全开的话,这里似乎也不会见到人头攒动的样子,游客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多,现在在里面又玩儿的,大都是住在附近,或者是到这里随便散步的成年人。

顺便提一下,我现在满手都是花瓣哦。

妮可拉穿着便装,一身红色的布拉吉(话说回来,她怎么看都像是圣诞老人),上身穿着妈妈买来的针织风衣外套。

美早子穿着一条短裙,对于身材纤细的美早子,她穿的这件夹克,真是的无与伦比地适合她……看来我左右两边的花,种类都不尽相同呢……仅仅只是花了~

「……喂,东司!」

美早子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那边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熟人?」

哎?我朝着唯一可以从外面看到公园内部的入口望去。

啊!妮可拉突然朝着公园的长椅方向跑了过去。

「怎么了,那人到底是谁啊?」

「哈……那个人啊,姑且算是妮可拉的仆人吧,虽然是仅仅是他个人的意愿。」

看到妮可拉已经跑了过去,我就随便回答了一句。但是,美早子对于黑须妮可拉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成魔性系,而感到吃惊不已。哈哈哈,算了,这样子也不算差了,反正你也挺单纯的。

就在公园一角的一个长椅上,一个人仰面躺在上。一头铂金色的头发在这个公园中无比引人注目。顺便提一下,他依旧是光着脚,带着镯子。这种一样的姿态,我也开始慢慢习惯了。他现在穿着浅绿色的围裙,看样子,像是在这附近的某个学校的中心商店的制服,难道是在那里打工么?

「Dasher,你好啊。」

「啊啊,看你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Dasher微笑着看着妮可拉,只是没有要站起来的样子。

听口气,好像是久违的重逢。但是,最近明明不是在那个咖啡店刚刚见过么。总觉得,好像是Dasher为了监视这边的情况有关系吧。(顺便提一下,Dasher被那家咖啡店炒了鱿鱼之后,顶替他的位置的是我的同学,駒鳥。)

「Dasher,你在干什么?」我问道。

「看樱花啊。已经两个星期喽。」「从出现花蕾的时候?」「那个啊,看了哦。」「很开心么?」

「很有趣啊。在天国的时候,大家都是在讨论大海,但是在耳之山的时候,大家都是在讨论樱花呢。」

「撒谎!」

「就是撒谎啊。但是,好像已经厌倦了。如果明天,樱花能够全开,那样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那个,难道你住在这里么?」「就是住在这里啊。」

货真价实可疑者阿。耳之山的干部会们,至少给这个家伙准备一个住的地方啊。

但是看Dasher的态度,似乎本人也十分愿意住在这个地方。

「怎么了,不懂人情世故的。为什么沉默了,难道你想让我同他们,一同伺候你啊?」

他转过目光,不禁交替打量了一下妮可拉和美早子,总觉Dasher好像是在说那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果然还是个女的?

「真没阅历啊。难道说,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别么?你要好好地问我哦。 啊啊,我的主人啊,不能随便就告诉他哦。」

「为啥要隐瞒呢……你的性别,到底是那边呢?」

「哦,是那边呢?你不会是认为性别只有两种吧?过于狭隘了吧。」

「哎?……那,到底是那边?」

「虽然可以正面回答你,只不过我时常撒谎哦。」

Dasher伸了一个懒腰,好像故意使坏一样。「那么想知道的话,那就把这个脱下来看看吧?」他指着自己衣服上的拉链,「要从上到下一口气拉开啊。」

「别说那种蠢话!不知廉耻的家伙!」

美早子已经着急了,大声地说道。

「我是在开完笑呢。」Dasher慢慢地伸起胳膊,哈~就像猫一样打了一个哈欠。「……总觉得现在好困,晚安了。」说完,径自闭上了眼睛。

「啊啊!」

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不禁把我吓得一激灵。

「那个!不是那只野蛮人么!」

我转过身,眼睛都瞪圆了。

一个流露出敌意的少女,驯鹿Vixen。她正站在公园的大门口,哆哆嗦嗦,用手指指着我。只不过,让我吃惊的是不是她为什么在这里,而是她现在的样子。

女仆装,栗色的头发,头上戴着装饰的项圈。样子倒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稍有不同的是,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草,整个人都是脏兮兮的。

难道同丘比特分开之后,自己一个人一直在这附近彷徨?真是可怕的路痴。

「你好啊~ Vixen~」「啊~小姐!终于又见到你了!」

「你好啊~ Vixen~」「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野蛮人!」

为啥差别这么大。

Vixen用几乎能将地面撕裂的速度和气势,冲到了我的面前。

「赶,快!!给,我,从,小,姐,的,身,边,离,开!」

Vixen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当着我的面,将自己栗色的长发缠绕在自己的拳头上,朝我伸了过来,看样子是想把我烧伤。我看到这样的情景,想尽一切办法才勉强避开她。

「你不要随便乱动啊!」

看样子,我好像把Vixen惹火了。

「那个!但是。」我可不想被烧伤啊。

Vixen 一边同我说话,一边装模作样看着我的右手

「阿~好像最近你的手被烧伤了,快点让我看看。」

「啊啊,嗯?」 Vixen一下子伸出双手,打算抱着我的手。我连忙缩回手,差一点就被抓到了。「我才不会上当受骗呢。」

刚刚真的是好危险啊,不过也怪Vixen刚才说的太自然了,以至于我差点儿就被诱惑。

「稍稍把头扭过去一点~~」

我看到Vixen一脸深恶痛绝的样子。

「真让人生气啊。我现在,真的好像把你紧紧地包住,将头埋在你的胸前,决不分开。」

这可真是可怕的告白啊。我现在肯定是被当作了欺骗年幼少女的可恶的男人了。

其实,这仅仅是指谋杀的警告。而且还是被烧死。无法让人想象的地狱情景阿。

「东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美早子开始对眼前的一切发问了。

「那个……」

「野蛮人,别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啊。这个慢半拍半吊子的家伙总是耍小聪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想要耍小聪明!你给我闭嘴啊!」

听着Vixen如同泼水一般地咒骂我,自己不禁有点儿要睡着的感觉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靠近了。

「……把这个给我热一下。」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红色的手镯,将一罐咖啡放在了Vixen的头顶上。

黑色的套装和黑色的头发,简直就像是站在街道上的一块黑巧克力。这个人简直就像是有着良好的社会福利,还没有到退休年龄,就已经将女经理完全驯服,成为自己的手下(伪),拥有者完美外貌的男人——爱神丘比特。

「呦,女主人。」丘比特看着妮可拉,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妮可拉也对着他说了声「呦!」算是回答吧。

丘比特对妮可拉毕恭毕敬行礼完毕。然后面向了我,「美男,正在恋爱么?」「……哈……」

「怎,怎,怎么回事?!」

一边打咋呼,还不太明白放在自己头上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丘比特的这个举动,Vixen明先生气了。

「不要生气么,Vikun~你生气起来似乎更可爱了。」

就差要断送在这可爱的面容前了,不过说起来,这男人还真的是有风度。

「给我闭嘴!话说你把这东西放在我头上干啥!」

「Vikun~非常遗憾,我啰嗦起来是很难保持沉默的。」

「你,你这个,大笨蛋!赶快拿开阿!」

「Vixen,丘比特这么做是为了让你冷静下来哦。」

「就像女主人说得着这样。我只是错买成了冰冻的可可茶。」

「啥,啥!?」

被当作微波炉使用,Vixen当然更加愤怒,那罐茶也被微微加热了。

稍微冷静下来的Vixen,一边逼近丘比特,一边用手制止他继续做下去。

「哦,东司。也就是说……有很多人都志愿做黑须妮可拉的仆人喽?这个人,还有那个人?」

「啊,算是~~~吧~~~~」

美早子,这是你今天最单纯的一个举动了。

但即便如此,妮可拉,你倒是管好你的驯鹿们阿。

我试着侧过目光,看在一旁大叫的Vixen,不知道什么时候将Dasher给吵醒了。Dasher站了起来,径直走过去Vixen的身后一下子抱住她的。干,干什么啊,Dasher!一不留神,我一下子叫出了声,周围顿时变得安静,眼睁睁看着Dasher莫名其妙地将Vixen压制了。不过,Dasher的举动也过于神秘了阿。

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丘比特竟站在了美早子的身边。双手插在自己的口袋当中,流露出一种好像是得到了巧克力以一般的微笑。难道,你打算用你那张脸去欺骗她么,卑鄙的家伙。

美早子不知所措地望着丘比特。就在这时,丘比特一下子抬手,接触到了美早子的肩膀,以至于美早子身体猛地颤抖了下。

「你的肩膀,」丘比特一幅坏坏表情,用指尖指着美早子,「连同,你的脚。轮廓都非常美丽哦,小姐。」

美早子瞬间混乱了,七上八下地环视着自己的身体。果然是那样子啊,被丘比特触碰到的瞬间,身体发生异变了,虽然原因比较奇怪,但是觉得还是有些可笑。

「东司,你能稍微摸一下我的肩膀么?」

虽然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照做了。

「嗯…恩,好了。我好像正常了。原来这样啊,刚刚我稍微有些迷茫了。」

美早子将我的手给拨开。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啊。

「那是爱啊。」丘比特说道。

「那是啥?」「谁知道~」「谁知道是啥意思?」「都说了是爱啊,爱!」「你为什么一副自信慢慢地样子……爱不是用眼睛就能看到的吧。」「这样啊。算了,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斤斤计较了,只要有爱就行。细细得实在是太好了,感觉就像是炸面包圈一样。」

即便是闭上一只眼睛,也没有办法不被它的魅力所吸引。

「面包圈的话,车站的附近就有一家炸面包圈店,想要吃的话,可以去哪里哦……我们还是快一点去松家吧。」

我和美早子以及妮可拉飞快地走开了。「回头见,美丽双脚的小姐~」「再见了,没阅历的人。」「等等啊!小姐!」这样的言语,不断在我们的身后涌现着。

「我现在就要出门了。」

松刚从玄关走出来的时候就这样说道。对于邀请的客人来说,这是完全不应该说的话。

「你说啥?」

「非常抱歉,刚刚接到电话。马上就要去打工,只有三个小时。」

「难道说现在让我们回去?」「虽然不能这样说,但是还是要声明下,我们还真是要谢谢你啊。」

并不是真的感激吧,听起来好假。

刚刚送在家里的时候,就不断对我们招手,好像是让我们快一点进来的样子。

松的家住在1LDK的公寓。建筑物看上去不是很新,不过,可能是因为没有多余的东西,整体看起来相当的整洁。

妮可拉现在看上去有些慌张。第一次到别人家,感到紧张么?

走进房间,走廊的高度没有变化,只不过在门口放着三合土鞋。于是我们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对了,松。」

就在松跪在垫子上,在矮桌上摆上小茶壶和茶杯的时候,我不合时宜地问道。

「怎么了,东司?」

「好像就在你的腿上,有什么东西紧紧贴在上面?」

其实就在今天刚刚见面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就在松的腿的附近,好像有一个细小的人影。

当松盘腿坐下来的时候,那个细小的人影就好像完全镶嵌在他的屁股上,感觉就像还是完全被吸收了一样。

「着个么,小胡桃。」

于是,松轻轻地摸了摸自己腿边的一个女孩子的头。「小胡桃」双手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嘴巴,急急忙忙地走了几步。看样子好像是挺高兴的。感觉就像是对面小学的爬山虎一样,大大的眼睛,非常可爱。

「谁?」「我的妹妹」

「什么嘛,妹妹阿。」

「就是这样,我的妹妹。快点过来,给大家打个招呼哦。」

「……你好。」

在松的催促下,小胡桃冲着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就在同我的视线交织的一瞬间,立刻将自己的视线岔开,一头扑进了松的怀里,隐隐约约漏出一点羞涩的表情。

「好,好可爱啊。」

妮可拉看到小胡桃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的表情僵硬了下来。

难道不会对付小孩子吧?真的假的阿。

「真的是很可爱啊,小胡桃。一点儿都不像松阿。」我说到。

「间接地贬低我么?」「这点儿小事情不要在意。」「对啊,对啊。」「你们这些……」

「胡桃阿~~马上就要成为二年级的学生哦。」

虽然松在一旁看着她,但是似乎有一点点的害羞。

「这个女人,是哥哥的女朋友么?」小胡桃抬头仰望着松说,慢慢地到。

「嗯?哥哥才没有那样的女人呢~!」

「真么的?那哥哥,会跟胡桃结婚么?」

「好好,结婚结婚。」

轻轻地抚摸着胡桃的额头。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看待胡桃的,而且那样的得意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一点也不会痛」这样的。

「松诚也。你现在不去打工可以么?」

「啊!对了!坏了。那么我就先走了,拜托你们先跟胡桃一起玩儿,可以么?」

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啊,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不放心让自己的妹妹一个人在家阿。

「哥哥,不要走啊。」

胡桃紧紧地握着松的上衣。

「胡桃,不要说那样的话哦~~而且,哥哥也没有办法啊。」

面对着胡桃,松的声音,就像是在哄一个婴儿一般,无比的甜美。

「没办法啊?……但是,不要走啊,不要走。」

「我马上就会回来的。」「胡桃阿,最喜欢哥哥了,还是要走么?」「必须要走啊。」「讨厌胡桃了?」「最喜欢了。」

你不要这么紧抱着他啊。

「喜欢啊,最喜欢了,我最爱你了~但是,非走不可了。马上就会回来的。好了,哥哥就要知道喽。」

松看了下墙壁上的钟表,轻轻地将胡桃从自己的脚边拉开,站起身。

「东司,柊,妮可拉。不要随便迷惑胡桃哦,剩下的拜托了。」

「哦,你快点走吧。」

分开,松微笑着,轻轻地抚摸着胡桃的头,然后出门了。

虽然胡桃眼角带着泪花,还是追了出去,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正一动不动地坐着

「小胡桃?」

我尽量微笑着,用着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呼唤着她。但是,小胡桃依旧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小胡桃」我又叫了一声。「胡桃」妮可拉也叫了声。

「小妹妹。」这是美早子。

但是对任何人都没有反应。于是, 我学着松叫了声「KuRU」。

胡桃终于第一次有了反应。噌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

「……那个,不行。」「嗯?什么?‘胡桃’这个叫法?」

「不行……除了哥哥之外,别人不能叫。」

眼神也是这么说的。

仅仅是一个昵称,看来松对于胡桃这样的称呼,是特别的么?在自己的不经意当中,得到了哥哥的恩惠么,松!我不禁皱起眉头。胡桃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禁也感到了疑问。

「那个,那么,大家一起玩儿点儿什么游戏吧。」妮可拉在胸前,拍了一下双手。「要玩儿些什么呢?」

听到了妮可拉的话,胡桃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过了一会儿,终于说了一句「过家家」。完完全全小孩子的游戏阿。也许是松过于娇惯她了吧。

胡桃指着妮可拉「妈妈」,指着我「爸爸」,指着美早子,「奶奶。」

这个虚拟的家庭就这样建立了,只是「哥哥」不存在。看来,对于胡桃来说,自己的哥哥只能是那一个人么,除了松之外,其他的人都不允许?还真是厉害啊。

「木茑,你是父亲啊。」

妮可拉嘿嘿笑着,望着我。妮可拉如果是妈妈的话,那么我们就是夫妇了。这句话我差点儿就说出来了,但是还好,感觉到事情不对,我就停了下来。

哼哼哼……从以便穿过来冷冷的笑声。美早子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了。

「你这个新娘子!让我喝这么咸的味增汤,你想杀了我么!」

美早子站了起来,望着妮可拉,感觉好像是想要把他塞进那个小矮桌一样。喂喂,不计的婆婆有这样的任务阿……而且看来来,我们的婆婆好像还受了不小的伤害。

「柊,你先冷静一下阿。」

「还有这里,怎么还这么脏啊!」美早子突然用手指摸了一下一侧根本不会留意的窗台。

「柊,我说啊。」

「而且,明明是指一个新娘子,怎么还穿这种衣服!大艳丽了!你没有感觉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圣诞老人么!」

不好!她正指着妮可拉!顺带还指着我。应该不是发觉了什么,而且,她应该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圣诞老人吧。

「美早子,你真的好吵啊!」

「很吵!你对你的父母是这样说话的么!?我可不记得我是这么教育你的!」

不过,美早子似乎算是采纳了我的意见了,没有了呼吸,只剩下叫喊了。于是,婆婆的角色继续进行着。虽然说,美早子现在的角色确实是婆婆,但是妮可拉还有我,也要扮演新娘和儿子的角色啊,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总觉得已经没什么戏份了。

「并没有圣诞老人哦?」

小胡桃,在一边拉着美早子的衣角说到。

准确说,现在站在你眼前的这位就是,货真价实的圣诞老人。但是,看情况,难道是因为松家的教育方针,才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么?还是说,双亲在扮演圣诞老人的时候被发现了呢?

「真的没有圣诞老人么?」于是,圣诞老人本人也这么问小胡桃了。

「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圣诞老人,是爸爸扮演的!」

小胡桃一下子把重要的秘密泄露出来了,虽然表情有些紧张,但还是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了。明明就在眼前,但还是被如此坚决的否定的,圣诞老人现在是多么惊奇而苦闷的表情啊。

「说不定有哦?」

看着妮可拉如此可怜的样子,我尝试着解释道。

「没有!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小胡桃自作主张地躲在妮可拉的肩膀后面。

「说不定,真的有阿。」「绝对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圣诞老人是爸爸!」在妮可拉的怀里拍打着。「有的真的有的!肯定有的!」「呀!!」我伸开双手,咯吱表情紧张的小胡桃。「喂!不要跟自己的女儿有肌肤的亲近阿。」就在我准备逗笑的时候,美早子一下子踢在我的侧腹上。「我要报仇!」小胡桃一下子坐在了我的侧腹上,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妮可拉也参战了,现在我真的是孤立无援。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反正结果我浑身渗出了汗水。

「等等阿!哈哈哈哈!!不,不要阿!!哈哈哈哈哈!……不要,停下来啊」

自从自己遭遇事故和遇到强盗,我这次又有了死掉的觉悟。

「我回来了,甜心~」

听到这混账话,不用猜就知道是松回来了。

「欢迎回来亲爱的,等你好久了。」

听到我这样回来,松走进房间看到现在的这个状态,不禁苦笑了起来「……甜心,能告诉我,现在房间里是一个什么情况阿?」

刚刚在客厅中疯狂地玩儿投球游戏(完全融入我们的小胡桃一边玩儿,还一边开心地笑着,四处跑来跑去。而且,胡桃决定称我为「东司君」,(反正,是不准备叫我哥哥了……)结果三个女孩子全都玩儿累了倒在地板上。就那样入睡了。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小胡桃睡在美早子和妮可拉之间。光是看着她那张可爱的睡脸,就不禁让人微笑起来,使人的心情又好了百分之十五。我一个人坐在矮桌前,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胳膊,一个人等待松回来。

「看起来真的是很放松的样子哦。」松笑着,将六个装着樱饼的塑胶袋放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去了隔壁的房间,拿出毛毯,轻轻地盖在了睡在客厅当中的少女们的身上。最后在厨房跑好了茶,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将樱饼拿了出来,递在我面前「没有喝的东西,怎么吃啊?东司。」,还真是一个机敏的男人啊。

「你还真是风流~」我一边将樱饼接过来,一边说道。

「我最喜欢樱花了。而且也是头号的樱花迷。嗯,为什么啊~樱花的花瓣,一片一片,轻飘飘的很可爱啊。而且只有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才能感受他们的存在。所以我呢,最喜欢樱花了。」「哈哈,这样说的话,同你一点都不像呢,松!」「怎么,这么清爽地就把我否定了!」「你那是错觉。」「什么啊」「嗯」「那个。看这个情况,我倒是要给你好好解释一下了。就说道具吧。简单说,比如铁锹,是作为挖掘而被制作出来的工具。这个你明白吧?」「嗯~」

「这样的话,比如说作为朋友来说,如果喜欢园艺部的女孩子,想要迷住她,就要对她说‘我愿做你的铁锹’这样的话。」

「……啊……把你捞起来,因为想要拯救你,这样的感觉?我好想拯救你啊~~那个,女孩子一般没有这么堕落吧?」

「超High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刚刚的那种纤细的台词,正是我无比期待的台词啊!多么充满友情的味道啊!恐怕你也是看了电影的缘故吧?这样的话,我身后就交给你了(暗指信任),走着瞧吧!从此又要有一段美好的友情诞生了,走着瞧吧!拥有友情的人,就绝对不会存在失败者,走着瞧吧!」

「你那种心情,我不是很明白阿……但是实际上,你确实很High了!」

「很High呢!」「是啊」「超High阿!」「啊,对了,松家,是不是从来没有圣诞老人来过呢?」

「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胡桃说了什么了?」

「圣诞老人绝对绝对不存在!」

「阿……这样啊……」松看着在一边沉睡的胡桃,一边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情。

「胡桃,从那个圣诞节之后,就不再相信圣诞老人了」

「是不是胡桃看到了自己的亲人装作圣诞老人给自己送礼物?」

「嗯。本来这次的圣诞节,已经准备好礼物了。但是完全没有看到寄给圣诞老人的信。而其实际上预算也没有多少,所以我就给她做了一个蛋糕。」

「仅仅只有一个蛋糕,你好歹算是她哥哥吧。」

「她就是我妹妹阿?」

「好吧,你觉得怎样都好。」

「好吧,就算这样做不好……但是,即便是我没有好好准备礼物,跟这个也没有关系吧,胡桃已经完全不相信圣诞老人了。想让她相信是圣诞老人送的礼物,简直就是白日梦。」

「有没有尝试思想思维?」

「逆向思维。当然没有。相信圣诞老人的人,都是非常现实的哦。」

看来也没有尝试过逆向思考阿。而普通人,一般看到圣诞老人,都是因为自己在做梦吧,现实主义者一般来说,都不会相信圣诞老人的。

一幅不能理解的表情,松望着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反正已经认定圣诞老人是爸爸装扮得?即便是在梦中,也仅仅是逃避现实。反正是我家的父亲已经不在了阿。」

「啥!」

松看到我的反应,就像是说悄悄话一样,一下子双手捂着我的嘴,压低声音,继续说下去。

「松是我母亲的姓。我家的父亲因为工作失败而自暴自弃,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儿女,从家里逃走了。不过这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母亲靠着那双纤细的双手,才勉强自持着这个家庭。」

等她说完这些事情,我花了好几秒钟才慢慢理解。「跟你接触了那么久。居然藏得真么深阿。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之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阿。」

「我告诉过你啊。」

「……完全不记得啊。松,那个,总觉得你意外地专业阿?」

「是不是很帅啊?」

「你少臭美了。」

「Thank You~」

「然后,怎么办?」

好吧,如果想要继续下去,恐怕我要一本正经地去问松了。

而且要和松产生共鸣,恐怕话题又要从头开始。

「嗯……那个,胡桃啊,似乎也没有将圣诞老人是父亲的事情,听自己学校的班级里面的人讲述,但是估计自己也是半信半疑吧。而且,在我家,都没有人装作父亲去扮演圣诞老人了。我跟母亲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松,在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声音,多多少少有一些僵硬。

松的左右轻轻地用左手抚摸着自己的耳垂。完全,没有朝我这边看来。

「那个阿,似乎是这个平安夜,说父亲好像来了。反正那个时候胡桃已经是睡得迷迷糊糊了。半夜里突然有一点响声,醒来的时候爸爸就来了。但是到底来没有来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只是知道,不管圣诞老人来没有来,父亲绝对不会出现的。比起日圣诞老人,我认为父亲的出现更不可能。」

如果将松那种开玩笑的口吻去除的话,可能更加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自己的父亲回来的可能性甚至比圣诞老人出现在几率还低,为什么要这么说阿。

「其实那个时候,我确实也听到声音了,还以为风声,专门从床上起来了呢~」

不过呢,圣诞老人的出现,也不可能是零哦,我看了一眼妮可拉。同她目光交织了。

已经醒了么。难道这个话题从一开始就在听么,就在她醒来的时候,完完整整地听到了么。就在这个时候,妮可拉慌慌张张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东司?」

「没什么。胡桃同自己父亲一起住的时候,大约有几岁啊?还记得他长得是什么样子么?」

「啊,大概只剩下了一张相片吧。父亲的单人照。还是在圣诞节前的时候发现了呢。就是在那里哦。」

松诉说这些的时候,言语低沉,但是其中却充满了尖锐,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

「松,那个,难道你讨厌你的父亲么?」

「不,没什么。但是,只有一个,对胡桃不同,现在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都还能依靠我了。而对于那个三四年级的我而言,怎么说,父亲多少,还是有些残酷阿。」

残酷?我一下子侧过耳朵。

「那个时候总是喜怒无常的。也许今年表扬你了,明天就会狠狠的斥责你,简直就像是真的有规律性一般。自己只能看着脸色。于是我想如果自己努力学习,是不是就会非常顺利了?于是我非常非常地努力学习。但是,即便是考试得到很高的成绩,但是帮助家里干活就完全不行了。如果干活没有一点进展或者稍微有些闪失的话,他马上就会发怒。冲着我怒吼。总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像是在做一个没有正确回答的问题?每一天都是心惊胆颤的。自己每天就像是咯咯吱吱削铅笔一样,艰难地度过每一天。削去的部分就是自己想尽一切办法迎合父亲,艰难度过的每一天。」

松似乎在笑着,就像是在说别人一般,跟我谈论着这些事情。

「最后,我还是故意失败。父亲终于发怒了。」

「为什么?」

「为什么呢,因为我不想看到母亲和胡桃受到伤害啊。所以,将目标转移在我身上,大我就行了。刚开始打我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做做表面文章。父亲非常生气‘啪’地将盘子摔碎了。母亲也哭了。一直在说对不起,抱歉什么的。然后就把在一边小声哭泣的哦,就那样子一下子给打飞了。感觉自己无比微弱啊,真的啊真的。呃,原来人类可以那样子飞起来啊。但是一切过去之后,就变得非常温柔,不自然么。唉,唉唉唉?怎么样呢。就像那样子,每天都是如此重复,对于这一切,我都已经超级麻痹了。挨揍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了。我挨揍之后总是浑身都是瘀点。于是,父亲总是因为那些瘀点感觉到不爽,再一次揍我。非常的荒唐啊。」

确实,你说的那些,让人感到心痛啊。

「也就是说~你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被那个坏掉的家伙打得你永远也无法治愈。」

对于小孩子来说,因为自身的问题,无法正确判断你对他所说过的话,表面上来时接受了,但是实际上,自己也会去深思对他所说的一切。如果说他不行,那么那就会真的认为自己已经不行了,是个没用的家伙,如果说他是一个笨蛋,那么他会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笨蛋。

「老实说那段时期,无论是老师上课的时候‘砰’地敲击黑板,或者是某个大叔打一个喷嚏,我都感觉到异常恐怖。似乎一切的声音都变得超可怕。如果我哭泣的话,父亲就会变得异常的开心,因为又可以揍我了。于是到了最后,想要哭但是却哭不出来,我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要哭泣的时候不能哭。想笑也不能笑,这样的表情无论是谁看到了都会知道自己如此容易受伤,想哭也不能哭,因为不想因为自己而改变周围的气氛。即便是想要对他伸出援助之手的人,也只能默而视之么?

「算了~无所谓了,现在的话,怎样都好了~」

松一边说,一边慵懒地用手抱着头。

「……我啊,真的是非常喜欢呢。」「什么?」「花啊。」「嗯?」「花啊!我喜欢花啊!我啊,其实非常期待那个时候呢,和父亲一起去赏花的时候。赏花啊,说起来,父亲只有那个时候才最温柔,无论要去什么地方?无论想要吃什么?我想要问什么,听什么,只要一起去赏花,都会告诉我哦。实在是太棒了。无论是什么。我知道,只有在那个时候,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啊。话说。你现在再看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被松这样的笑容给吸引了。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同,没有任何的勉强或者压制,自然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父亲突然从这个家里消失了。飞快地逃跑了。可能是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吧。不过,胡桃和母亲总算能清静下来了。」

于是,松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和大拇指,非常蔑视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划了个圆形。不可思议地小。就算自己想要笑出来,但是也没什么值得让自己笑得。

「……什么,什么啊。」

松不自然地说着。

「哈,放心吧,东司。在家劳作的母亲,稍有有些微弱的妹妹,还有动不动就施加暴力的父亲,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么。没有没有了。我已经超满足了。我已完全不在意了。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即便是身体还残留着过去的伤痕也没有任何意义了……那个时候,父亲对我作的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是没办法的阿……」

没有办法?真么的?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松?」

「完了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松用手比划了出一个大大的心形。

我不禁低下头,原本拿在手中正在吃的樱饼,里面的馅就那样飞了出来,把我的手都弄脏了。

或许,松现在已经后悔了跟我说那样的事情。也许,就是因为刚刚说的话,所以才会更加讨厌吧。不过,也仅仅只是我这样单方面想的,普通人都会这样想吧,尽管,我会特别提醒自己,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情况吧。乱七八糟,真的是好烦啊。

「但是……松,你……」

「别说了。」

突然说了这句打断了我,松的表情慌慌张张,但是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但看得出是在苦笑。那个家伙依旧摆着他那个独特的POSE,满带微笑,加上像是笨蛋一样明亮色彩的头发,耳朵上的耳环轻轻地颤动。这些那些个要素,看上去都充满了阳性的气质。通过谈过他父亲的事情后,似乎没有一点得勉强或者是在意的感觉。反倒我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

「嗯~……爸爸……」

从我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喃呢,我和松连忙转过身。原来是小胡桃在说梦话。似乎,胡桃挑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时机,说了一句非常不好话语,松的肩膀颤抖着,这个已经非常明显了,那种受伤的表情。

「嗯……唔唔?……呢?哥哥~~?早上好噢~~~」

刚刚睡醒的胡桃看见松,说了句早安,松立刻变成笑脸。非常灵巧的哥哥阿。

「哥哥,抱抱~」胡桃仰着头,冲着松张开了双臂。

「自己起来~」「不要~~~抱抱~~~~」

胡桃刚刚睡醒,口词有些含糊不清,看到这样的妹妹,松有些无奈地苦笑着,伸出手将她抱了起来。好可爱的哥哥阿。

「阿~~樱饼阿~~~我要吃~」

胡桃看到桌子上的樱饼,立刻两眼闪光了。

「手上还有细菌呢,不能就这样吃啊!」「不么~~偶就是要吃~~~」

「啊,喂!哥哥不喜欢坏孩子哦!」

看到小胡桃这要么沮丧的样子,有一点让人觉得可怜呢。

「喂喂。马上就哭可是不行的哦,还有你是不是要说些什么呢?」

「嗯……唔唔唔……哥哥,对不起。」

「嗯,好了~~不哭不哭不哭~~~~~没关系没关系~那么,我们去洗白白~」

怎么我现在觉得他不是哥哥而更像是父亲呢。自己的父亲背叛了自己,而现在自己又装出一幅父亲的样子去鼓励他人。

「木茑,木茑,木茑~」

就在松兄妹二人走进洗手间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妮可拉也醒了过来。而且朝着我靠了过来。她突然靠近我跟我打招呼,我差一点就要叫出声。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没能叫出来,妮可拉用手捂着我的嘴巴~~~嘘~示意我不要说话。

汗水流了下来,我不时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头。

「刚才你们的秘密谈话,我偷偷摸摸全都听到了哦。那个,我好像就是胡桃的父亲。」

我这种味噌脑子,想要完全理解这种,需要有高性能大脑才能明白的,如此有深度的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苛求。

「那个,所以说呢,我只有在约定之日那天才能够变身啊。」

「哈?」

无厘头地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吃惊地叫了出来。妮可拉有一次「嘘」,看样子她似乎非常认真。

「约定之日那天我不是要去赠送礼物么。」好像是吧,圣诞老人。

「所以,约定之日那一天,是我唯一可以以自己原形出现的一天。」嗯。

「但是,原则上还是不能够暴露自己的身份吧,所以,约定之日的那一天我才能够变身。只有那一天我才拥有那样的能力。但是原理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嗯」

突然告诉我,圣诞老人和那个相关的特技。只有在约定之日才可以变身的能力。这种不明不白的解释,让我感觉到浑身脱力。

「那个。好像人们都这样说的,圣诞老人就是父亲啊?」

不是好像,事实就是这样,自己的亲人装成圣诞老人。大概,也许。呃,我现在为啥要讨论这种没有关系的话题阿。我歪着头。

也许是因为妮可拉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朝着同一个方向歪着头。

「那个,其实就算我变身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变成的是什么样子的。我赠送礼物的对象……大概就是为了避免惊扰的家里的小孩子。一般的情况下,我都会变成小孩子父亲或者母亲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样子算是最方便的了。但是如果从那个家里出来的话,马上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噢噢」

我不禁又一次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为什么我要说「又」呢?

夜里突然被什么惊醒,感觉有什么人在自己的身边。于是,就是在那个时候目击到自己的亲人将励物放在了自己的枕边。原来,圣诞老人就是自己的亲人啊。但是现在根据妮可拉的话,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亲人,正是圣诞老人在那样的场合下变化的。「圣诞老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倒不如说「原来我的父亲是圣诞老人。」啊。

但即便是看着自己身边的父母,肯定不会认为他们是圣诞老人变化模仿的吧。之所以这样,才变得不再相信圣诞老人吧。但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眼前的,是货真价实的圣诞老人。多么充满讽刺的意味阿。

「在去年的约定之日。因为要送给胡桃小姐礼物所以拜访了她。所以今天见到她,真的是把我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胡桃正是松同学的妹妹。」

妮可拉的样子变得有一点奇怪。

「于是呢,我被胡桃看见了,变身成父亲的样子。不,不是。说不定,胡桃在约定之日的那一天,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其实,在那天,我变身成她父亲的后,无意之间,看了一下挂在墙壁上的镜子,是一个身体非常高的男人。……因为当时我太惊讶了,而好在胡桃好在沉睡,连礼物都没有送出就从她们家逃跑了。」

妮可拉从自己胸前的那个小荷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包着包装纸的礼物。好像要把它送给受伤了的胡桃。

「胡桃真的是非常抱歉。去年我失败了,所以现在继续……」

但是,胡桃说圣诞老人就是父亲的时候,周围不是很暗么?所以,现在还不能马上就否定。

但是不管怎么样,但是胡桃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

绝对不可能看到已经不存在的父亲的身影。

「怎么了,木茑?」

「你们两个人靠得太近了阿。」

松的头一下子伸了过来。我想也没有想,立刻将妮可拉拿出的那个礼物藏在了自己的衣服中,连忙向后退。

「怎么了,哆哆嗦嗦的样子,干嘛在别人家如此紧张啊,东司。妮可拉也是,睡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我去给你泡茶,稍等一下哦。」

刚刚才回来的松,转身又回到厨房了。这时候小胡桃来到了我的身边,挺起身,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着话。怎么,难道今天是悄悄话日么?

「那个,那个那个……你是怎么看胡桃的?」

「哈?」突然这么问,我对光源氏(希金斯教授的方法么)的这种谈话方式没有什么兴趣阿。

「那个啊,就是我么一起玩儿,你怎么看胡桃的呢?胡桃,是好孩子么?」

胡桃又进一步靠近我的耳朵说着。

「问哥哥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很奇怪。所以,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那个,胡桃是好孩子么?」

「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完全掌握胡桃的性格……「我想应该是好孩子吧。」

胡桃从我的身边离开,抬起了头。

「那样的话,为什么爸爸还不回来呢?爸爸就是圣诞老人哦。不是说好了,只要做个好孩子就会回来么。为什么,不会来看胡桃呢?」

因为担心胡桃,我一直沉默不语。

怎么可能会回来呢,因为,你在平安夜见到的,并不是你的父亲阿。

「做一个好孩子就可以了。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看胡桃了。」

这样的话语,完全是在寻求我们的认同了。我十分确信。

我同妮可拉面面相觑。说不定我们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十分复杂的吧。

现在,不管胡桃说什么都是没有任何用处。但是,现在的胡桃,已经完完全全不再相信圣诞老人了。父亲回来过的经历,完全覆盖了所有的真相。

不久之后哦,松再次返回客厅,开始跟胡桃在一起闹着玩儿。妮可拉在一边同我小声地交谈。

「松同学和胡桃。兄妹二人一直都在一起阿。我们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妨碍他们了。」

原本已经不存在的父亲再一次出现,对于松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儿。而且松又不肯再说光与自己父亲的事情了,从头到尾都是胡桃长胡桃短的,从他那里根本就没办法再问出关于他父亲的事情了。所以,就因为这样,妮可拉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妮可拉此时的表情有一点儿阴沉,这让的表情让人看到了,简直就像是在说「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样的。

松兄妹二人,完全没有在意到我们之间的气氛已经变得冰冷起来。

「啊,东司!喂!我,可是你在做你的母亲啊!我不记得有你这样的儿子啊!喂!」

美早子现在说出这样的梦话,已经完全将周围的气氛破坏了。

「唔~~~~~~~~~~~~~~~~~~~~~~~~~~~~~~~~~」

从松家里开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妮可拉一直在我的身后紧紧地跟着,回家后就这样进到我的房间。瘫坐在床上之后,闭上眼睛,好像是要将所有的烦恼都给抛弃了一般。

「在我以前做圣诞老人的时候,也有将金钱作为礼物的经历哦。」

突然之间,妮可拉小声地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圣诞老人有现金?唉~还有那东西啊。但是总觉得,应该没有人会因为喜欢钱而相信圣诞老人吧。」

「曾经在战争中,有一个非常小的国家。」

「哈?」

「有人类送来了信件,希望代替将送给小孩子们的礼物,换成金钱,从而送给士兵们食物和药品。对于这个议题,干部会同意了。不明白是因为什么相同的议题变成那样,但结果确实是那个议题通过了。于是,四年时间,一直将金钱作为礼物。所以,相信我的人类未必是因为一些微薄的幸福和满足感,完全不是因为这些理由。要永远铭记在心里,干部会是这样对我说的。」

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圣诞老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子的感觉,就像是在父亲的收藏的书籍中发现了异常珍贵的硬皮书。但是实际上却仅仅只是小说。总感觉非常的奇怪。

「反过来,即便是没有人相信我的存在,依旧感到幸福同样大有人在。虽然这样的话,干部会曾经也说过。而且,我也能够理解……但是,胡桃确实完全不同,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相信自己父亲的,相信变身后的我……全都是因为我的错,相信原本能见到原本不存在的父亲……我,错了非常过分的事情。但是,自己却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请不要表现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啊。

虽然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想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以便让她冷静下来,而因为自己的体质,却不知所措。啊啊,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啊!

妮可拉突然注意到我的视线,立刻变得慌张起来,莞尔流露出一丝微笑,站起身,从我的房间走出去了。

怎,怎么了?

见她惊慌失措地将桌子上的一个东西拿走了,正是我刚刚慌慌张张从妮可拉那里抢过来的=原本去年要送给胡桃,但是却遗忘了的礼物,想要还给她而赎罪么

第二天下午,美早子用手机给我打来了电话。

「东司,现在在家么?如果在家的话,现在到我的房间一下。」我什么都还没说,她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你家里人都不在家么?怎么我感觉到自己的贞操要出现危机了。」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袭击你呢?」

「我以前不就被你袭击过么?」

当然,是玩笑。但是, 美早子发到沉默了下来。

「美,美早子?你不会是当真吧!?」

那边的情况估计已经要抓狂了,已经听到了美早子在电话的那边咂嘴了。

「……苯蛋!快点给我过来!」听美早子的声音,她已经显得十分不耐烦了。「啊啊,真麻烦啊,你到阳台上来!」

耳朵贴着电话,一边说,一边来到玻璃门外。面对着站在对面窗户中的,自己早已熟悉的青梅竹马,美早子十分不高兴地站在那里。

「真奇怪啊。」

右边耳朵上的电话,还有左边的耳朵,美早子的声音同时传了过来。

为了省省电话费,还是把电话挂了吧,「那个,你先笑笑?」我试着说。

「东司,不开玩笑。给我认真听……关于山岸先生的事情。」

山岸先生。

能够让我回想起来的,当然只有那一个人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又提起那个名字来了。

因为无偿调查我的事故原因,即便是经常被美早子骚扰而没有发过一句牢骚的公务员加交通调查员。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阿。

「山岸先生怎么了?」

「那个人,才不是什么交通事故调查员。」「……哈?」

一下子说了意想不到的事情。美早子十分兴奋的样子,稍微加快了语速继续说道。

「本来,最近因为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他商谈一下,但是给他打电话却不能联系上。手机的号码改变了。没有办法,所以我就稍微调查了一下他给的那张名片上的电话。」

「嗯。」

「不是上岸先生本人,是另外的一个人接的电话。我询问了山岸先生的事情,但是对方告诉我,调查管理人员中,根本就没有上岸先生这个人。」

「……唉?」

「真是岂有此理,一直为家里代理的信用交通调查员说没有就没有了。所以才不会接受我的委托,完全无视别人的信赖了。」

「那么的话,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伪造名片?」

「谁知道阿。不是交通事故调查员,那么身为事务员的山岸先生,在午休的时候到外面去的话……那样的话,山岸先生就不是事务员兼调查员喽?山岸先生仅仅只是事务所的一个事务员罢了。」

就算是你这么说,还是搞不懂真实的情况阿。看来要从头整理下自己的大脑了。确实,上次在咖啡店的时候,山岸先生无论是态度还是变清,看上去都非常的不自然。

「对不起。我不是很清楚了。」

「我也不知道了。」

「山岸先生,到底为了调查什么事情而装作调查员呢?」

「不是跟你说了,我也不知道。你好好的想一想,虽然我是说过,想让他秘密进行调查的,不想让你这个受害者知道这件事情罢了。现在想想,当时我们一起住事故发生现场的时候,他也只是随便四下里看了看。而且在半路的时候,还说让我先回去。」

「你是在强迫他调查我的事情?」

「也可以这么认为。」

「……说不定那个家伙的目标是你呢!如果拿不到调查费什么的,就要你……性方面的,特殊服务?或者其他的?难道你没有这么想过没?」

「……苯蛋家伙?」

「因为,你不是腐女高中生么。」

「我才不腐。我的保质期是永久的。话说回来,第一,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的话,为什么他单方面结束调查了?不想再见面,可是山岸先生自己说出来的啊。」

好像确实是这样子的。现在,真的不知道那个山岸先生想要做什么事情了。

「所以呢,我要去查明事情的真相。」

美早子说着,原本探出窗外的身子回去了。

「即便是对方是信用调查所的有名的侦探?」

「啊,当然。」

美早子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点了点头。虽然说,山岸先生的举动确实不能让人理解,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吧。现在即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最讨厌不明不白的事情了。」

「看来你还真的喜欢奥赛罗呢(奥塞罗: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主角之一)」「你说什么蠢话,我喜欢斑马。」

「如果是现在的话,对方应该是忙于工作的,你能预约么?」

「可以见面。如果是调查员的身份是假的话,随便接受委托一定会暴露身份,山岸先生会为难。」

「所以要强迫他?」

「我可不想搞坏他的名声。只是,想要弄清楚,为什么装作调查员接受我的委托,希望山岸先生给我一个解释。也就是说,希望他对自己的身份欺诈做一个解释。幸运的是,接听我电话的人,已经告诉了我事情的详情,而且,任何人都还没有对山岸先生说我打电话的事情,现在还没有暴露。」

如果这样不算是威胁的话,那,到底什么才算是威胁呢「……唉?」

「怎么了?」

「美早子,我刚刚才注意到阿。」

「什么?」

「就是你刚刚说的‘对自己身份欺诈的事情做个解释’,是过去时……?」

「少得意忘形了东司。我没时间跟你说第二遍。我马上跟山岸先生本人取得联系,就在前段时间我们三个人见面的那间咖啡馆,时间是今天下午五点。你来么?」

「人生前进的动力在于梦想,而不是你的强迫!」

「……你说啥!苯蛋!到底来不来。」

美早子的积极性确实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东西。但是有没有合理的利用那就是另外一方面了。反正现在,我除了Yes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正当我刚开口准备说去的时候,我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妮可拉探出头正朝这边张望着。

「哎,你们在干什么呢?」

「什么事情都哦没有哦,只是我差一点就被美早子给袭击了。」

「哎!是那样子的么?不介意的话,请让我也加入吧?但是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做。木茑,可以教教我么?」

「我没有那种骨气教你啊。」

「那,柊可以教我么?首先,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东司,你这个笨蛋!少给我造谣了!给我差不多一点吧!妮可拉也是,别在那里装傻了!」

美早子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气急败坏地将窗户狠狠地关上。啪地一声,消失了在房间里。

坐在美早子旁边位置上的山岸先生,现在的表情显得不那么自然了。

被一群高中生围坐着,就像是自己犯了错误等着被人训斥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

「非常抱歉……木茑君。柊小姐。真的是非常抱歉。」

现在情况,跟那个时候相比,完全相反了。那个时候,自己还真的有一点慌张。不过现在看来,山岸先生在我的面前倒是缩小了。

就在上次同样的一个咖啡厅里面。随便叫了一些饮料和皮萨,但是仅仅只是为了迎合咖啡厅里饮食的气氛。其实现在,谁都没有动自己面前的饮料和食物。

「我并非希望你给我们道歉。我只想知道理由。为什么你会假扮成交通事故调查员,去调查东司的事故原因?」

现在,山岸先生已经彻底对美早子感到恐惧了。

「最好不要说什么现在就这样,我也不知道详情的话,这样会让我讨厌的!」

嗯嗯,呃,现在山岸先生好像已经开始呻吟了。现在谈话的气氛非常不顺利。美早子似乎也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就像是紧绷的细绳马上就要绷断一样。

「那个,木茑……」

坐在我身边的妮可拉小心地拉了拉我的夹克。(因为没有接触到我的身体,所以我现在也没有流汗)。顺便说下,来咖啡馆的路上,已经同妮可拉说了,山岸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了?妮可拉?」

「喂!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我侧过耳朵,妮可拉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完全被美早子的吼叫声给掩盖了。

本人已经开始大声斥责了,而对面的山岸先生,完全萎缩了的样子。

「果然,还是因为我的事情而生气么。」

果然是什么意思,而且这样的台词让你这样普通和善地说出来,面对她那样的愤怒,恐怕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吧。

「柊,不要那么恐怖啊。」

妮可拉斥责着美早子,然后转过来,友善地望着山岸先生。

「那个……嗯,山岸先生?请不要太勉强哦?」

现在的这个情况,简直就是新警察和老警察齐上阵阿。鞭子和糖豆策略,为了让犯人老老实实坦白么。虽然她们好像不是这样打算的,不过,事实上真的有效果。

山岸先生好像是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样,用手紧紧子抓着自己的膝盖。

「其实,」山岸先生嘴唇,现在有那么一点点地颤抖,「我只是想来到这里,回到这个街上而已。」

「哈?」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山岸先生。

「一直很想来。但是却不能回来。」

「如果坐电车的话,很简单就能到这里……吧?」我问道。

「嗯,这个我知道。但是,这并不是距离的问题……那个,要怎么说呢……」

「嗯嗯嗯!你给我说清楚啊!」

「柊你真是的!」

山岸先生似乎在努力思索着,同自己作着斗争。我和妮可拉强压着美早子,耐心地等待下去。不久之后,山岸先生就好像有了什么觉悟一样, 抬起了头。

「其实 ……其实,在这条街上,有我分开已久的内人和孩子……」

好沉重,太沉重了!我一定会十分后悔听这样的话题。

「从前,因为我的自己的原因,做过很多非常过分的事情,所以,再见不能见面了……那个时候,因为自己工作不顺利,所以……将自己所有的愤怒全部迁就在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身上……所以,现在,就算是想要见面,也不能再见了。我,已经没有那个权利了,根本就不能再去见他们。」

好像一开头,山岸先生就彻底改变了,话语渐渐多了起来,仅存在自己内心当中的东西,好像全都要倾诉出来一样。

然后,一切都从数年前的事情,开始了。

同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分别的事情。再也不能见到自己孩子的事情。

没有拿到离婚书便从家里逃走了。不顾自己的孩子(说起这个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似乎思考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从家里逃了出来(这个好像也是说漏嘴的样子)。那个时候,只考虑自己的事情,挣脱了束缚,自己逃跑了,从自己那所谓的束缚和枷锁当中。就这样,一词一句,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时而哽咽一下,抚了一下自己的喉咙,那样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一样。

「数年前一直到现在,我总是想要安抚,想要恢复曾经的一切,但是……内人和孩子们搬家的地址也知道,自己的儿女上的学校我也知道。只要经过调查,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得知。而且,我还有他们的照片。但是,我还是……还是不能够去见他们阿。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羞耻,对所有的一次额后悔不已。」

山岸先生双肘支撑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按着自己的额头。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从家里逃出来之后,我才第一次意识到,第一次自己意识到,失去了无比重要的东西。」

美早子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我一下子就看透了。

「于是,从那以后,我从事想起自己孩子的事情……」

山岸相声拼命地将自己的脸隐藏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哭出来了。声音越来越勉强、孱弱。

「于是……柊小姐,在我儿子的生日那天,因为想要调查木茑君的生日而打来了电话。在电话中我得知柊小姐所在的学校,正好是跟我儿子同一所学校。这个,不仅让我想到了些什么。那一天接到这个电话之后,说不定我就可以去见我的儿子了,而且一切,说不定就是命中注定的,虽然那样的事情,仅仅也是我自己认为的。所以,才会想要去装作事故调查员。」

真那啥,无论如何,这种想法再怎么看,也不是正常的想法吧。命运什么的,为什么一想到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想法什么的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一般人不会这么思考吧。不过,正是这样的觉悟,使他无法尽快地作下决定。

包含了各种各样复杂的事情和情感,所以,才没有那样的觉悟吧。

「……调查之类的都是一下小事情。只是,因为有了可以回到这里的理由,才是让我最高兴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这样,你也过于兴奋了。认知,判断,操作,完全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线。意外的一根筋阿。

「但是……实际上,自从遇到柊小姐之后,没想到她真的是过于认真了……在我看来,为什么要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啊。」

迟了,实在是太迟了。但实际如此,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吧,完全没有办法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我的事故完全没有残留任何有用的线索,即便是认真去调查,估计什么都不会发现。无论让谁看来都是无比困难的事情吧。于是,谁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会老老实实放弃吧……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但是,致使完全没有想到美早子过于执着。没有意料到这一点,算是山岸先生的一个失误吧。后来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

「那算什么?」

我这里已经完全帮不上腔了。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好了。「那个」刚想拉一下妮可拉的袖子,但是,「对不起,后面呢?」于是,完全把我无视了。

「……上一次就在我来这家咖啡馆的时候,从窗外一下子看到了我的儿子。于是我立刻就追了上去。」

一下子想起来了,上次山岸先生连自己的咖啡鹏都没碰就走了的事情。还以为他是为了逃避美早子呢,没想到是去追自己的儿子。

山岸先生两手捂着自己的脸,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的儿子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却一句话都不能说出来。忍耐着,拼命忍耐着。自己的双脚在颤抖着,最终,还是逃跑了……内心,实在是太恐怖了。」

「喂,走吧。」

山岸先生余音未落,美早子已经站了起来。难道自己的好信心已经得到充分的满足了么?虽然说,山岸先生的个人的家庭事务,的确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还不是你们威胁之后,让人家过分坦白了。

「快点啊!」

美早子说着,用这一种责备的眼神打量着我,好像想要说一些什么,然后看了看妮可拉和一边的山岸先生。

「……哎?」

山岸先生用这一种怪异的表情,回望着美早子。

「山岸先生,去见你的子女吧。」「但是,那样的话……」

「好不容易现在才特意回到这里?而不去好好地传达自己的心情么?」

「……但是,我,我那个,柊小姐。我实在是……不能去见阿……」

山岸先生说出这些话语,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相去见面,就一定能够见到的。」现在的情景,就像是正义的伙伴一样。美早子的确太自以为是了。「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赶快回去吧。」

现在,看到美早子现在的态度,立刻就让人想到了北风和太阳。山岸先生见此,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至少告诉我你儿子的名字吧。如果是同一个学校的话,说不定我还认识。」

「我知道我知道!!」

你在说啥啊!我和美早子连同一旁的山岸先生,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妮可拉。于是,妮可拉好像是在作总结似的,故意咳嗽了一下。

「你的儿子的名字啊」妮可拉信誓旦旦说着。就像是已经知道真相的名侦探,将自己独特的方法公布出来一样。

「松也诚……是么?」

山岸先生一下子呆了。简直就像是被猜中真相的犯人一样。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妮可拉说的第的确是真的了。

「山岸先生,你就是胡桃的父亲吧?」那种微妙的话语,我一下子明白了妮可拉其中的用意。

也就是说,妮可拉知道山岸先生的事情,在约定之日的那一天,妮可拉看到的自己的身影,正是山岸先生。在约定之日的那一天,利用圣诞老人的力量,变身成小胡桃的父亲。她所看到的父亲,正是山岸先生。也就是这样的事情了。

如果我那天如果看一下松父亲的相片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能比妮可拉更早地意识到山岸先生和松之间的关系了。

不,回过头想想的话,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山岸先生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松。但是也不是完全的相似,只是嘴角和其他地方有一些相似而以。

「也就是说?山岸先生,就是松也诚和胡桃妹妹的父亲喽?」

美早子抓着山岸先生的肩膀问道。山岸先生默默点了点头。

「这样啊……黑须妮可拉,为啥你会知道!?」

「美,美早子。那种小事情,现在没必要理会吧?」

「嗯,也是。」美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单纯的性格啊。真是帮大忙了!

「那就简单了,山岸先生。松也诚的家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去吧。」

当听说我们同松认识的事情,山岸先生就感到无比的吃惊了,自己的意识不知道已经神游到什么地方了。但是听到美早子说出这样的话,意识立刻又跑回来,不禁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行……我……不能去。」

山岸先生抱着头,慢慢地摇着。

「我知道了。」

美早子上看去有一点失望,看样子她好像要去什么地方。于是,说了一句要去一下洗手间,便站了起来,但是我一把抓住已经离开桌边的美早子的手。

「你准备直接去找松么?」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啊,东司。」

「……你,是不是看自己劝不动山岸先生,于是就想把他的孩子直接带到这里么?」

「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哪里啊!」

美早子才不会把事情考虑得那么麻烦。才不会光说不干,做些表面文章之类的。

「啊,那个啊,东司,你应该明白吧……如果再不去见面的话,就太迟了阿。」

虽然,美早子说的的确符合现在的情况。她说得我也能理解。但是,如果听了松的事情之后,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顾虑。虽然说山岸先生看上去也不是预想中的那种非常暴力的人。但,毕竟还有胡桃,说不定,可以告诉他山岸先生在这里的事情。但是。

「你不会是想让他们突然见面吧?」

「喂喂……松胡桃么?松现在,这样啊,在洗手间阿。你现在想不想见到你的父亲啊?」

你居然打电话阿~~~~~~~~~~~~~~~~~!!!!!!

「这样啊。原来很想见面阿?其实呢,你的父亲现在就在你家附近哦。」

「美早子!我说你啊!!!」

我一把将美早子的手机抢了过来。美早子不断挥动着自己的手臂,想要将手机重新抢回来。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山岸先生,说作了一句「先离开下」,便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

「爸爸会回来么?想见,想见想见!呐,哥哥,爸爸就在这父亲啊。我们去见爸爸好吗?」

这时,胡桃的声音似乎变远了。

「谁?」从那边传来松的声音,带着一点恐慌,没有任何情感。

「是我。」「东司?什……怎么回事?」我把现在的情况简短地说明了下。「阿~这样。对不起,东司,我现在为了打工非常忙啊,没有办法带胡桃去见面~啊,现在信号超级糟糕阿……」

「喂,等等!」瞬间,电话被挂断了。嘟~嘟~嘟~

你们家的电话信号非常好。胡桃也在你的身后慌慌张张地吵闹呢。而且,你昨天不是才去打工,今天中午应该休息才对,现在又说打工,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我将手机还给美早子,同时也告诉她松在电话中所说的内容。

话说,现在谈话都结束了,但是还是没看到山岸先生回来。

去洗手间,时间也太长了吧。

「杂烩批萨~大家久等了哦~尽情享用把~诸位~」

这个性格开朗且个头不高的电源,正是我们的同班同学,駒鳥。她手中正端着一个大大的盘子。

「除此之外,你们还想要别的东西么?对了,餐费他人已经代缴了。」「哎?」

「就是跟你们一起的那个身材瘦高的男子阿!好像是谁的父亲呢?总觉得非常面熟的样子。」

「喂……那个男人,不会已经回去了吧?」

「嗯,已经走了啊。」

駒鳥说了一声我先离开了,你们慢慢享用吧。于是,便走开了。

「那家伙!又逃跑了啊!」美早子用手捂着脸,再一次坐在椅子上。

那个人,这次应该是真的逃跑了吧。

「算了,本来山岸先生也没有那个意思……松也是啊。」

「但是妹妹很想见面阿。」

「胡桃和山岸先生,还是暂时不要见面比较好吧。」

「什么,黑须妮可拉。这是怎么一回事?」

美早子极力反驳。就像是故意迁怒一样,将面前的那个批萨一分为二。

「因为……现在胡桃和松同学在一起的啊。而且,现在松同学现在也不是想要见面吧。」妮可拉再一次将批萨一分为二,看着我。

妮可拉因为还在自责,所以现在完全站在松的那一边。

「只要妹妹想要见面就足够了!」美早子又一分为二。

「但是也知道松同学非常讨厌了吧,即便这样,还会去见面么?」妮可拉继续,一分为二。

美早子者便追问强求,语气强硬。而妮可拉却悠闲自得,沉稳应对。简直就跟糟糕的广播剧和喜剧角色搞错之后,共同演出一样。

「那个啊,松诚也每一天都跟妹妹在一起吧。那山岸先生呢?只是说要去见面但是并没有去啊。为什么不行?」

「也不是见面就能够一起生活,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快乐,而这一瞬间,真是的好事情么?说不定就再也不会见第二次了。」一分为二。

「就是这样,山岸先生不是更应该去见面么,明白么?」一分为二。

「松同学说不定一直在想山岸先生和胡桃能够在一起的呢。」一分为二。

「总是优先考虑身边人的事情,有这个必要么?」一分为二。

「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就要优先考虑么?现在一直在胡桃妹妹身边的,就是松同学。这才是最重要的。」一分为二。

「……美早子,妮可拉。那东西已经被分解了啊?」

当事人留下的丰盛的批萨,在二人的口水战当中,已经变成了一对残骸了。美早子看到后不禁咬了一下舌头,但是却立刻将矛头指向我。

「东司,你选择哪一边。一是在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只有现在才能见到的人。哪一边最重要?」

「木茑,以致在自己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阿。」

「不对,在一切还没结束之前,只有现在才能见到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吧?」

二选一么。对于优柔寡断的我来说,是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了。

在我还没有回答的时候,不远处在走道上的駒鳥同学「哇阿」地大叫了一声,一边用双手锁着比自己头还要高的使用过的餐具,冒冒失失地大喊着。

「木茑君,听好了。脚踏两只船是绝对不行的。」

「哈?」

駒鳥看了看美早子,「一直在身边的人!」然后又看了看妮可拉,「只有现在才能见到的人!」

啊,美早子和妮可拉互相指了指对方。

脚踏两只船,原来你是这样看的阿。原来如此……这个,怎么说呢,就像是结了婚的人偶尔变得有钱,于是就很容易欺骗,这样的感觉吧。虽然我也没有这么想过。

同时追两只兔子的话,就一只也追不到。如果追上了一只兔子,就像去追第二只,这也就是班长的意见了。不过,我才没有那样的胆量去实践这种事情呢。

「这样不行哦,要更加专一一点哦。我现在就对大君无比专一哦……唉,噢噢噢噢噢~~~让开啊啊~~~!!!」

駒鳥对大君,哦。那个顺便说下,这家伙准备用手捂着已经变红了的脸颊,但是眼看着餐具就要掉在地面上了,于是她快速地向清洗餐具的地方撤退。唉~还真是高手阿。

「东司,回答我。你选择哪一边?」

「哪一边阿……」

「黑须妮可拉,一看就是在身边经常见到的那种软绵绵性格的女人。像你这样的家伙,一定会被人遮上眼睛,然后慢慢地把你带上十三层阶梯上的绞首架,一边在你的耳边,轻声细语地对你说,别害怕,没关系之类的,无比温柔地对待你。」

「柊看上去总是无比的聒噪~就像是身边那些经常大吵大闹的那种女人。总是一下就击中对方的要害,然后温柔地抚摸着早已死去的敌人。」

「东司,只有现在才能再见到的黑须妮可拉的想法真的好么?」

「木茑,以致在一起的柊的想法真的对么?」

「东司,黑须妮可拉对你很重要么?」

「木茑,柊真的是你最重要的人么!?」

终于,她们两个朝着我逼了过来。现在都已经意气论事了么,两个人都变得好奇怪啊,绝对的。至少,不论我的意见怎么样?你们至少也要问我一下阿,现在这样的情况,让我怎么回答阿。两个人死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我现在半途而废或者弄个什么中立的回答,她们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的。「你给我说清楚!」于是,两个人团结一致,绝对要我把我一网打尽的。现在的势态,简直就是一触即发阿。如此荒谬的结论,我可说不出阿。

「我……」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我屁股后面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二人同时闭上了嘴。我把手机拿出来,来电显示对方是松。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点点不安,接通了电话。

「东司!」

里面传来的声音意外地清晰。除了美早子,其他的人都是叫我「To SI」或者「To u Ji」这种广为人知的外号,正儿八经地叫我「东四」,还真觉得有点奇怪。

电话的那一边,能听到车辆往来的声音。松好像站在室外了。

「怎么办啊,东司!这下坏了,真的不妙了啊!」

「你先冷静下,到底怎么了?」

松这个家伙,即便是狼狈不堪的时候,依旧还故意装酷。而且,这么大的风,为啥不用普通电话给我打呢。即便是再严重的事情也不用这样啊。

「……胡桃不见了啊!」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哎!什么!?」

「稍微没看,离开了一会后,她就跑出去了。」

「啊?……为啥?」「我也不知道啊……怎么说呢?应该去见父亲了吧……怎么办啊,东司。怎么办啊。我附近都找过了,完全找不到阿。「

「你先冷静一下。」

也就是说,根据现在的情况,胡桃出去找父亲的可能性最高,松想要不混乱都有些困难。而且,更担心出意外或者是被绑架之类的。现在外面已经这么暗了。

「东司,怎么办啊,东司!」

「……我也去找。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去看看。」「嗯,拜托了。」

「那个,你也要冷静下来。否则,你要是也出意外就不好办了。」

「看见了马上跟我联络阿。」

完全没有听我的忠告,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妮可拉问到。

「胡桃不见了。」

「难道说,去找她的父亲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要去找她。」

于是,我们决定分头去寻找胡桃。

因为没有联络的方法,美早子决定跟着妮可拉一起,什么也没说就拉着妮可拉的手。

顺便说一下,再走的时候,美早子一下子端起那个盛满批萨的盘子,一口气灌进自己的胃里。还真是猛啊!

拿着松给我的胡桃的相片,沿着街道,四处询问路过的行人,有没有看到这个样子的孩子啊?结果,除了问那些会让我骨折的人和举动之外,我能问、能想到的办法全都试遍了。

美早子去了胡桃说的那个「离父亲近的地方」,但是并没有说到底要去什么地方。而且,胡桃迷路的可能性十分大,所以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寻找也不明确。

根本就得不到什么有效的情况。无论我问了多少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不知道啊。」这种冷淡的回答。我只能无奈地放下了肩膀,再一次向前走去。

但是,即便这样,我依旧是不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照这样下去,恐怕真的有问题了。我不禁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念头。

「哎呀,见过哦~」

班长询问了胡桃的事情之后,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仅仅就在这一瞬间,我惊呆了(如果胡桃真的迷路的话,说不定会到附近的高中,寻找跟自己哥哥制服相同的人问路也说不定呢,但是没想到我在这里却碰到了穿着制服的班长)。

「我非常擅长记住别人的模样的,绝对不会错的。」「哪儿,班长,在什么地方啊。」

「想知道么?你这个样子可不是请求别人的举动阿。好了,还不快跪下祈求。」

「班长,不开玩笑。我真的着急知道阿。」我居然一下子抓住了班长的领带。

「哎呀放开啦~真是的,好可怕的表情啊。我告诉你还不行么~」班长说着,用手啪唧啪唧拍着我的脸颊。「那个孩子啊,就在刚才……没有看信号灯的车……」

「轧到了!!??」

实在是最坏的结果啊,我的整个视线都变得黑暗了。差一点自己就要摔倒。这一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松去讲了。

「没有被轧到阿。」

委员长这么说,真的让人容易混淆阿。

「不过当时确实,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认为不行了,急刹车也没用了。但是,真的是抱得好紧哦~」「啥……?」

「当然是帮忙的人啦。从车子前面一下子飞了过去……嗯嗯,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动作呢。再一次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抱着那个女孩子,站在马路的对面了。完全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简直就像是在瞬间移动一般。」

「那个,班长,然后呢?那个女孩子呢。」

「被帮助她的那个人带走了啊。」

嗯,我常常地呼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了。不过这个让松听到了的话,一定又是认为胡桃被诱拐,再一次混乱了吧。不过我听到那个帮忙的人,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线索。

「……班长,那个人,是不是一头金发,而且还光着脚?」

「耶,你怎么知道啊?」

果然阿。

我走进了儿童公园。

长椅上大概铺着六块蓝色的坐垫。Dasher仰着脸躺在上面正睡着觉。于是我走过去,悄悄将自己的外套搭在那个横躺着的人的身上。

「……晚上好,英雄驯鹿。」「干啥,没阅历的家伙?」

看到我,立刻就有了反应,Dasher睁开眼睛,望着我,但是明显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你是不是把一个孩子从交通事故中救了出来?」

「我只是不喜欢有东西掉在地面上。」

还是那个样子呢,既不是掩盖自己的羞涩也不是谦虚。这么说,上次在咖啡馆,帮我建起掉落的辈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正从打工的Home Center那里筹集了这些坐垫,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着那个正要被车子轧到的孩子。」

「为啥轧到我的时候你们却逃跑了。如果是你的话,绝对可以避开吧,Dahser!」

「不知道在约定之日那一天,驯鹿全都被圣诞老人用缰绳束缚着啊,即便是想要乱跑都是不可能的啊?」

那种态度,无言以对,所以,就什么都不再说了。

「再怎么说,我也只是第一顺位的驯鹿。发牢骚或者有什么的意见,都是由“零号”的红鼻提出的。红鼻在配送的时候,就在我主人的身边哦。」

即便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啊,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事情。

「红鼻是两条腿驯鹿的代表哦。他还会唱歌呢。虽然有的时候,完全被大家当作嘲笑对象的驯鹿呢。」

……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话说,我真的是很为难啊。这个孩子一直在吵着要找父亲什么的,死活都不肯离开。实在没有办法,我才把她带到这里阿。」

随着Dasher的目光,正指着身边的那个孩子,正是胡桃。

一个小小的身躯正沉睡在Dasher的身边,看上去真像是诱拐犯一样。

「这个样子看来,还真的像是诱拐犯一样。」

「人类的孩子是吃盐腌制的猪肉,所以根本就不会诱拐他们的。」

Dasher坐起身,从胡桃那里,转着袖子,一把将我的夹克给夺了过来。你真是恶鬼啊!!

「……喂!那边那个家伙!!」一个尖锐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原来是你,野蛮人!为什么没有注意我!!」「抱歉,我刚刚睡着了吧。」「那就给我起来……呃,不是!」「其实我已经醒了阿。」

「我知道阿,那样的事情。」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就在视线的边缘,一眼就瞧见了。就在距离长椅不远的一个地方,Vixen正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绑着,晃晃悠悠吊在一旁。

「从我的身边滚开啊!!!」

Vixen整个身体都在激烈地晃动着,那个模样就像是结草虫一样。

「一直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是那个样子了。」

「……你搞得鬼么?」我冲着Dasher问道。

「是啊。」

「别这么快就承认了啊!你这样好残忍阿。」

「你也认为我这样做很残忍么?真让人吃惊阿。」

「你们之间关系破裂了?」

「不是哦。只是为了让她多吃点饭而已。」

「依稀记得,有些地区也是吃驯鹿的肉……难道,你打算养肥了再吃!?」

「不是哦。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就会把她给放下来的。」

感觉,他完全没有心思回答我的问题一样。Dasher转了一个身继续睡觉了。

Vixen依旧在一边大骂着我,但是我采取了坚决无视的态度,拿出手机,给美早子发了一封邮件。胡桃找到了。平安无事。马上到儿童公园来。

就在手机的屏幕上显示发送完毕的画面时,从天空上飘落了一小片东西,粘在了屏幕上。

轻飘飘,轻飘飘。

小小的绯红色在空中飘舞。

我不禁抬起头。

樱花啊。

樱花全都开放了。

应该是昨天温暖的天气,所以今天一下子全都盛开了。

刚刚来到这个公园的手,就感到有些什么不太一样,原来是这个原因阿。

花与华之间的全都交织在一起,完全看不清之间的界限。细细的树枝好像都想要伸到月亮上一样,每一根上都簇拥着数十朵小花。宛如淡粉色的雪花从树上轻轻地飘落。

「好漂亮啊……」

「是在说我么?这种说法真让人觉得无力阿。」

「大概是吧……」想也没有想,随口就说了出来。

「呦,美男!」

一个略微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过来。我回过头,眼前的人,充斥着黑色的魅力。丘比特。还真是驯鹿大集结。难道大家都住在这个公园里面么……

「爱我么?」结果,这是驯鹿依旧像是一只发情的鬣狗一般。我也依旧是无力的表情。

「我去了你说的那个车站前那家炸面包圈店了,仅仅是握了一下那里店员得手,就送给我好多呢。」

你还真是能够或用自己的能力呢,算了,自己还是装作不明白的好……

只是,丘比特的右手提了大堆的如同大杂烩一般、好像是从宴会上拿出来的,装满食品和饮料的手提袋,还有印刷着甜甜圈的食品盒。

但是他的左手边,是一个中年男子。

……

啥!!

他的后颈稍稍低了下来,好像正朝这边过来的样子。男子的衣服有点脏,但是并没有破。看样子,好像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那个,是诱拐么?」

「怎么会呢。是在车站前撞伤了他。我也只是不留神支撑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直接就抱住我了。那个人真是有相当的冲击力阿,一下子就摔倒了。」

「等等,你没有搞错是自动词还是他动词(也就是主动和被动了。)?」

「是推倒哦。」

「真是好孩子。」

这样,我尝试着用丘比特口气,稍微进行了一下反驳。而丘比特仅仅是哈哈地笑了一下,站在街边,将手中的那块巧克力轻轻地上下摇晃着。

丘比特来到了胡桃的面前,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全都抛在一边。当然,也包括那个中年男子。但是当我看到那个中年男子的面容,差点喘不过气。

「爱好可怕啊,丘比特!」

「确实,有时候也有那样的情况呢。」

「这个,是偶然么?」

「偶然,必然,都是同样的道理啊。就像我跟你相遇,虽然仅仅是一个偶然,但也是必然存在的阿。」

这算是质问还是回答。为什么把山岸先生带到这个地方?为什么还在胡桃的旁边,为啥!?

「喂!丘比特!你竟敢把我给抛弃不顾了!」

这个时候,丘比特才稍稍注意到在一边发牢骚的Vixen。

「哎?Viku~不被我抛弃的话,你还能信任我么?」

「罗唆!等会我就让你好看!」

「难道你还想用你的头发将我紧紧地抱住,跟我热烈地做么?」

「切……!别说那种恶心的话!我稍微想一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讨厌阿讨厌讨厌讨厌讨厌阿~~~~!!」

丘比特一边挠着头,「哎呀唉呀」地说着,一边朝着Vixen走了过去。而不知道什么时候,Dasher拿着一个装满水的锅,同样朝着Vixen的方向走去。

「你们这些家伙,又像拿我的头发作什么?我仅仅只为小姐服务!我才不高兴为你做什么事情呢!」

Vixen的大喊大叫着,当然,头顶上被放了一口锅。

一边赏花,一边煮东西吃么,难道Dasher捕捉Vixen仅仅是为了这样的目的?节省便当么?……还真时有家庭的气息阿。

这个时候,山岸先生好像恢复了意识,轻轻地呻吟着。

至于那群驯鹿,先放着他们不管好了。

没事吧,我询问着,看到山岸先生慢慢睁开了眼睛,同我的视线交织了,短暂的停顿,突然之间他的眼睛大睁了起来。他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东张西望,环视这附近的情况,表情似乎是因为那里还有些痛,有一点点的扭曲。尽管如此,还是不停地打量自己的身体,然后好象在拼命地理解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唉?木茑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好像是突然间摔倒了~。正好我的一个熟人路过,就把你带到这里了。」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隐瞒过去。

「唔唔唔,好像从刚才开始,就吵吵闹闹的……」

胡桃从睡梦中醒来,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慢慢坐起身。一下子就看到了身边的山岸先生。

「唉……爸爸?」

「……胡桃么?」

「是爸爸啊!」

胡桃一下子紧紧地抱住山岸先生。稍微还有一些迷惑和忧郁的山岸先生,此时也慢慢地蹲在地上,将胡桃抱了起来。

「胡桃……真的……真的是胡桃阿……」

山岸先生感觉是在梦中一般天旋地转,紧紧地抱着胡桃,以便确认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爸爸~~好温暖啊~~~」

真是令人无比感动的再会阿,暂时就先忘记在一边骚动的那群驯鹿吧。

……然后,将松的事情完全给抛在脑后了。

「胡桃啊,有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问爸爸啊,所以,才会想要跟爸爸见面的。」

虽然我只能看到胡桃的北面,但是,不用看,就知道此刻的胡桃一定是一副天真浪漫的表情,双眸闪耀着灿烂的光辉。

怎么,山岸先生和胡桃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爸爸,上次圣诞节,是不是回来了啊?圣诞老人,就是你吧?爸爸,一直,都是送给,胡桃礼物的啊?但,上次为什么没有礼物啊?」

此时兴奋的胡桃,几乎是在竭尽全力,不断地同山岸先生说着话。

咔嚓咔嚓,我的背后传来踩踏塑料坐垫的声响。

突然间,山岸先生对胡桃什么也不再说,面无表情地望着我的身后。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也慢慢得转过身,胡桃也是。

「哥哥。」

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

「……胡桃,我们回去了。」

松凝望着山岸先生,就那样,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似乎就象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松慢慢从我的身边走过,弯下腰,轻轻的拉起胡桃的手。

「不要!」

胡桃一下子将松的手给甩开了。

「胡桃,还有话要跟爸爸说……」

松和胡桃在一起生活,已经经过了五年。这样的家庭,即便是没有父亲,似乎也没有关系。但是,现在胡桃这种态度,简直就像是要把这一切都给否定了一般。

不好了,这样的想法一瞬间在头脑中闪过。我站在那里,手轻轻的搭在松的肩膀上,「喂。」

松的脸已经变青了。

没问题吧,虽然已经没有去确认的必要,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有没有关系的问题了。

「呐,爸爸,现在可以把礼物给我么。圣诞节的礼物。」

好痛,啊。

问什么现在要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礼物比松还要重要么。

呐,胡桃,我现在心里好痛啊。大概,现在的松也是这样吧。

「……那胡桃想要些什么东西呢?」

山岸先生,现在也只能在理解胡桃的基础上,无奈的做着回答。

胡桃满脸微笑,开心地说道。

「哥哥想要的东西!!」「……这样啊。」

「胡桃想要的,就是哥哥希望得到的东西。胡桃,考虑了哥哥很多的事情了。圣诞老人,总是会给胡桃最想要的礼物,最近,哥哥好像有最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胡桃却不知道哥哥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所以,胡桃就想要这样的礼物。」

「……胡桃真的是非常喜欢哥哥啊。」

「嗯!」

胡桃好像用尽了全力的力气,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将自己对松的心情全部给表达出来。

这样啊。

原来,胡桃想要跟父亲见面,也是为了松啊。

但是,她却不知道松最讨厌的事情。

看着胡桃这样的表情,松现在简直就想要哭出来一样,但是转瞬间,却又一次露出了微笑。

「爸爸。没有给哥哥的礼物么?」

「……胡桃。圣诞老人……的约定,还遵守着啊。」

五年前,一起去赏花的约定,理所当然还没有被打破啊。

山岸先生,看来如果不是因为询问松的事情,完全没有想起来这个约定。

不过,看现在的这个情况,看来已经实现了啊。

盛开的樱花树,围绕在二人的身边。

着俨然,就跟五年前看到的景色一模一样。

「……诚也。」

山岸先生向前迈了一步。慢慢抬起手,好像是要抚摸松的头,但是,手臂却悬浮在半空中,而并没有触及到松的身体。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看到松的身体明显地蜷缩、并且颤抖了下。

就连松自己,对自己身体有这样的反应都感觉到惊异。长时间的殴打,自己的身体已经产生了本能的反应。

已经没有必要在意那样的事情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是不是啊,松。

虽然并没有说出这样的话语,但是总觉的这样的事情,让自己的内心有一些悲哀。

山岸先生满脸的愕然,于是,慢慢的放下了原本已经抬起的手臂。

怎么了?胡桃一脸天真的问到。

松的身体有一点点颤抖。呼吸,也有一点紊乱,汗水不断的从皮肤里渗出来。我知道,松从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就能看到他这个样子。

「松,我不会再打你了。那个以前……怎么说呢……那个,我……感觉你好恐怖啊。以前对我的那种态度,还有我自己作出的那些蠢事,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感觉好恐怖啊。」

在这种紧要的关头,这个人并不是在考虑着松的事情,依旧是在考虑着自己。

感觉到恐怖之类的,并不是你应该说的吧。

「但是,诚也。现在,我啊,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了。那个时候,许许多多痛苦的事情重叠在一起,所以不知不觉就……但是现在,不同了。所以,那个……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松好像是下意识地,如此简单答应了,嘴唇颤抖,似乎要说一些什么。

「松!」

我一下子制止了他。这一切好奇怪,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呢。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陪着这种表面和解的局面。

那个,山岸先生,你现在是想重新做一个好人,所以过去的那些事情,仅仅只是对你过低平评价的一些理由,是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曾经将他人的幸福和快乐剥夺之后,现在又要你来再一次给别人幸福和快乐?为什么现在山岸先生能如此简单轻松说出这些话,而你却又如此的痛苦?

「松,你可以生气啊。」

不用流露那样破碎的眼神,也不用刻意表露出那种表情。

「不用假装忘记,也不用装作不在乎,这样才好吧。」

只有等自己跨越了过去,才会变得强大。

那种赞美的言语算什么东西?忽略掉,跨过他,只有这样你才能变得更加强大。而不是现在仅仅作表面文章。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

但是,至少有一点我是明白的,你,依旧在强迫你自己。

而正是因为如此,这样的事情才不能理解和允许,因为,它的表面低下,一定是无比令人憎恨、无比的厌恶的事情。

「你可以生气哦。」

我再一次说出。

没关系的。最坏最坏的结果,既便是是山岸先生怒气冲头,想要打我的话。就在附近的那群驯鹿至少也会帮助我。无论是数量还是力量上,我这边都是占优势的。虽然我知道这是不正确的事情,但这样就足够了。我仅仅自以为是地站在正义一方局外人。我知道啊,那样的事情。但是,你作为当事人,你更没有抑制自己的愤怒而装出一幅冷静表情啊。

松的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慢慢地下目光,一动也没动。站在一边的胡桃,也有些不安地看着松。

「木茑君,这个是我跟诚也之间的问题。」

山岸先生一把抓着我的肩膀,想要把我跟松分开。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响起「啪」地一声。

松一下子甩掉山岸先生的手。

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面前的山岸先生。

「我……」

或许是有些紧张或者是其他原因,松的声音略微有一点点的紧张和急促。于是,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张开口。

「当你第一次打我的时候,你当时穿着的衣服的颜色……身上烟草的臭味,凶恶的目光和笑声,无聊的电视机声音,打完之后,我用手抚摸着这自己的头部的感觉,全部……全部都记得……为什么总是为自己的艰辛和痛苦不停地找借口!……完全不理解地罪恶感一次又一次侵蚀着我的内心!我厌恶,我很厌恶!但,我也不止一次地想过,你是大人,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吧。」

胡桃有些吃惊望着松,但是松完全没有察觉。

「……什么希望得到原谅。阿,你因为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和错误,反而因为我让你恐惧?那么的话,这一切就都是我的错误了!所以你才会感到无比的艰辛可痛苦,成为一次又一次打骂我的理由!?」

那些,一定是五年前就想要说出的话了。

「我知道啊,你现在同以前不同了!那,那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让我去理解你的心情!你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你什么都不了解!你现在说这些,开什么玩笑!!!」

山岸先生一下子僵在那里。

「于是,你最后逃跑了?将我丢下后?突然间就逃跑了?你是傻瓜么!真是笨蛋,我真是笨蛋啊!不知道胡桃有多么想你,我还……无比地坚信着,至少,你自己本身还没有完全坏掉!开什么玩笑啊!开什么……玩笑!这样我不是笨蛋了么……!」

口腔中似乎充斥着一种血液的味道,松正一点一点宣泄自己的愤怒。

「……最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

松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就在那一瞬间,俨然就像是刚刚呕吐过的表情。

「哥哥……」

胡桃拉着松的衣角,手背直至关节变得苍白。

「不要哭啊。那个,不要哭啊……哥哥……」

胡桃一边说,眼角中已经充满了泪水。

「哥哥,真的有圣诞老人哦。就在那个圣诞节,不是爸爸回来了。是圣诞老人。哥哥,胡桃相信圣诞老人。所以,没有爸爸也没关系了……呐,哥哥,不要再哭了……」

胡桃不断吸着鼻子,身体轻轻地震动着。

「哭鼻子的话,是不可以的哦?呐?哥哥不是一直都是这么说的么。一直对胡桃这么说么。所以,哥哥,不要哭啊……哥……哥,不要哭啊。」

「胡桃」送轻轻地扶着胡桃的肩膀。

「……没关系了,所以不要哭啊。」满脸泪水的胡桃望着松说到,「……哥哥从来都不会在胡桃的面前哭啊……」

松真的没有流下泪水。怎么说,方才真的是相当危险呢,但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哭泣么。不,不是这样子的。是完全就哭不出来。这个,应该是从前就有的习惯了。想要哭泣的时候,却哭不出来。松慢慢地弯下腰,蹲了在胡桃的面前,将她轻轻地抱在自己的怀中。

山岸先生,现在简直就像是在看电视剧一样,远远地凝望着二人。但是,从这里开始,绝对不会吵着欢乐的结局发展,更不会有奇迹的发生。现在,自己已经完全不再被需要了,到底如何去做,才能进入到这二人当中呢?

「……诚也。对不起。诚也,胡桃。」

山岸先生静静地说道。话语的尾音,有一点点颤抖。

一切都迟了。即便是赔罪,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松慢慢抬起头,透过胡桃的肩膀,向前眺望着。

就在这时,同山岸先生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眼睛没有丝毫的眨动。

山岸先生流露出一个类似微笑一样的表情之后,转身便离开了。想要回头,却已经不能,是为了松着想,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么。

现在,自己能够为儿子所做的事情,就只是默默地离开么。只有这样么。

曾经的自己,已经消失了,仅仅只能是这样么。

松胡桃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嘴唇微张,难道是想要叫住山岸先生么,我,不是很明白了。

公园当中,现在,仅仅只能听到胡桃的哭泣声。

「啥!」

已经完全忘记了,Dahser他们现在还在这附近。我就像是感到肩膀酸痛一样,无奈地扭过了头。

「接受了眼泪么,那,确实是有一点寂寞的。」

妖精的头目(伪)天真浪漫地,站在那里,毫无顾忌地说这一些让人不能理解的话语。

「杂烩做好了。要吃么?」Dasher一边说,一边端着那个热气腾腾的锅。煮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喂!快点给我解开吧,已经可以了吧?」

「你的杀气还是没有完全消失阿。」

虽然被呜碌碌地从树上放下来,但是丘比特依旧是像拖着一个结草虫一样的Vixen,朝这边走了过来。

令人更加吃惊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美早子和妮可拉已经站在了公园的大门口。

「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一开始就在了。本来我想飞奔过去的,但是却被黑须妮可拉给阻拦了。」

美早子回答者,而一边的妮可拉,却流露出一种安心的表情。

六个塑胶坐垫上,一共八个人(四个人类,一名圣诞老人,三头驯鹿)坐在了一起。

而这时妮可拉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响了一声,好像是空腹在发出抗议一般。

「那个怎么说呢,还真是破坏气氛啊,黑须妮可拉。」

「那,那个……因为一直在走来走去……对不起……」

妮可拉按着自己的肚子,不断地「过来过来」地朝着丘比特挥着手。

「女主人,我们一起吃吧。对了,这个还是Vixen帮忙做的呢。」

「啊,煮关东么?哎呀哎呀,好像非常好吃的样子呢。总之,谢谢你,Vixen!」

「不,那个……能够为小姐服务就是我的荣幸啊!?」

叮,Vixen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闪闪发亮。

不不,仅仅是大家的错觉。

轱噜噜,肚子再一次响了起来。这次是胡桃了~

「……胡桃,肚子饿了么?」

「不,不留神……稍微,有一点,一点……」

松看着胡桃满是泪水和鼻涕的表情,笑了。站了起来~~将胡桃抱在自己的怀中。

「胡桃,看啊,花都合在一起了~」

唉唉唉?你那个是啥意思?

于是,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赏花就开始了。只不过,我没有一起跟去。

胡桃和松,正在互相吃着对方的萝卜。妮可拉,随便拿了美早子的果汁,搞不好这样下去的话,某人又要因此而暴走,丘比特将甜甜圈伸到被绑得结结实实的Vixen面前,手指上下挑动,像是在故意调戏她一般。

「没有阅历的人。我的主人看上去有点奇怪,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坐在我身边的Dasher一边拿着芋头,一边向我问道。

「不知道啊……但是,那个样子看上去并不觉得奇怪啊。」

「没阅历的人。照你这样想,倒也不错呢。」

Dasehr突然间笑了起来。那样的表情,既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既不高兴,也不悲伤,但是,也看不出像是在开玩笑。

「没阅历的人,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们十人中的第九顺位阿。」

「那是什么?」

「我们两条腿的驯鹿,加上零号“红鼻”的话,总共是八号,一共九个人。特别是像我们这样子的住在耳之山的人,最多也只是圣诞老人才是最具有感情的人……所以,没阅历的家伙,你简直就像我们当中第十个,也就是所谓的第九顺位啊?」

所以?也就是说……我是作为耳之山居民——人间部门第一位,那么,我现在也因该非常高兴了?

「顺便说一下,没阅历的人。我是女人哦。」

Dasher平静地呼吸着,小声地说出了这些。

「……唉……这个,还真是想不到啊。但是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个……?想要比在普通的情况下杀伤力更大么?」

「想要说的时候,就要把想说的事情说出来。同理,想做的事情,就要把想做的事情给做完。但是人类为什么不这样做?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想要长寿么?」

啊啊,可能是这样吧,我随便附和着。

但事实上,松其实这是样,不过现在如果已经变成这样,其实,倒也不错了。

我稍微看了一下坐在隔壁的松。在胡桃的面前,现在松已经完全融入到哥哥的角色当中。

松说了一声「去洗手间」之后,便站了起来,于是过了一会儿我也站起来,追上了他。

送正好站在洗脸台正在洗手。

看到我之后,松将自己的手擦干,笑着说:「怎么,就连‘嘘嘘’也要一起阿。」

「我才不是呢!」

「呀,那样的话,我才没兴趣听你小便呢。如果不是的话,你为啥来洗手间?恩,难道说,你因为担心我,所以才跟着我过来么?」

「嗯。」

松的笑容,表情有一点僵硬。

「是啊。」松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小的简直就像是蚊子一般。「喂,东司。那个,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好恶心啊!你这跟踪狂!」

松靠在厕所的墙壁上,一边玩弄着自己右耳,一边垂下眼睛。刚刚抱胡桃的时候,耳环也脱落了下来。

「那个,怒吼之后,我好像有点儿累了阿。」「哈哈,那辛苦了。」「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啊……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累。超没有想象力阿,东司。」「现代的人啊」「那,啥?」「都已经那么累了,还要到车站前面去按摩?」「哎……算是休闲一下吧?对大叔来说?」「不是那样的,是性感按摩哦。」「哈!?竟是那种大叔的习惯!东司!Hot阿!绝对超绝啊!对了,东司,是你带着父亲见了胡桃?」

开始突然问这个问题。大概,是看我来到这里,也不能丢下我不管,随便口询问了。

「不是,仅仅是偶然。」

这一切都是丘比特实现算计好的啊。

「啊,这样啊。那就算是命运了。完全没什么意~义~了。」

「你啊,别光笑不说话啊!」

既便是我这样说,松也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一边笑,一边继续。

「喂,东司。我呢……是不是认为,如果可以原谅他,一切就也许就好了。但,这个还是不行的。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我可以原谅他的……现在,说不定就能体会到非常好的家庭气氛呢……」

是啊,如果可以原谅,让过去的事情成为流水,现在,那个人也变成了一个好人了吧,但是你依旧并不爱他呢,那个人突然之间就回到了你的面前,来到了你的身边,无论怎么样,毕竟都是你的亲人,为什么你却什么都不说呢。

也许从一开始,如果能够互相谅解的话,无论是你还是他,说不定双方都能够得到内心的治愈。如果能够谅解,所谓的问题都能够解决,之后平静下来,然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相见,呵呵,那个,仅仅只是我太美的幻想吧。

停下自己的思考,将愤怒化为虚无,将自己的真正的感情一点一点涂抹完整,啊啊,说不定,彼此之间的谅解,没有欺骗和谎言,而是真心地对待彼此,真是的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嗯,那个,怎么说呢……那个,为什么。真的假的啊。为什么。究竟再害怕着什么啊,那个家伙!为什么!都经是上了年纪的人,害怕什么啊。阿——……真是的!不管了!!我,彻底够了!不管了!……至少……倒是我完全成为一个恶人了阿……啊……为什么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我会这样……啊……真的是够了……啊……」

松十分不自然地说着话。但是如果不说话的话,说不定还会更加危险呢。空气中,充斥着这样的气氛。

「对了,还有,太过于勉强胡桃了阿。看到刚才的情况,情操教育实在是太失败了阿。我真是的……真的是……大笨蛋阿!阿,我真是猪脑子啊!!!我那种超愤懑的心情,都过了五年了,不但没有淡忘,反而变本加厉呢……不行了,我实在是不行了。就连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的亲人都讨厌,我真是的是不行了,彻底得不行了。」

「不是你不行。实在是太常有的事情了,不是么?」

松停止玩弄自己的右耳。

「……我,真是是不行了么?」

「很普通阿。」

「坏掉了的?」

「很普通的。」

「坏掉。」

「普通。」

松抬起了头,哇,总觉得……这样看来,他真的是个非常不错的美少年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Guy?难道我马上要变成Guy了!

「阿……啊,对了,松。其实呢,我啊」我靠着松的后背,「我比较喜欢靠着男人的后背捏~」

居然说这样的台词,我还真不适合说这样的谎话呢!

「……啥?」

看样子,松又要皱起眉头笑起来了。

「超级Coming Out阿?说实话,你真的超可怕啊!」

话说了一般。完全被我们的笑声给打断了。喂,胡桃,你的哥哥坏掉了阿。

于是,我靠着松的的后背,不再说话了。只是,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着。

已经结束吧,我这么想着。

如果结束的话,从Dasher那里拿回自己的外套,我就该走了啊。

而且,现在的话,我也从自己的后背,感觉不到那种可怕的气息,所以,一切,应该结束了。

想不到松马上就恢复了,立刻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东司,鼻涕流出来了。」「擦擦」「你往哪里擦阿!?」「好黏糊阿!」「呃,好恶心!东司!你真的好恶心啊!」「你这里才恶心呢,表惹我啊,否则我会发怒哦!」

我装作一脸不高兴地样子说着,松站在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骂着我是苯蛋,一边用拳头敲着我的后背,就这样嘻嘻哈哈地从洗手间走了出去。你这个玻璃,还是赶快回家,抱着你的胡桃,一起睡一个甜蜜得大觉吧。

随后我站起身,并没有马上跟着他出去,而是准备到洗脸台,想要洗一下脸。

但是,当我回过头,不禁又让我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妮可拉正站在我的面前。

那个?

「这便是男厕所阿?」

「哎?木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这是我想要问的阿?」

「我刚刚好像有点发呆了。」这个,一看就明白了吧。

「怎么了?」

妮可拉好像从迷糊中稍微清醒了一点之后,终于开口说话。

「……都是因为我的错啊……看到松同学那样的嚎叫。我,本想给人们带来幸福,任何人都能够快乐,但是我……」

你这么说的话,无论是什么时候,迟早都要碰壁的啊。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啊,经过了那么多年,同父亲相见,没有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那个,妮可拉。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于松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不能够肯定阿。人生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今天仅仅是开始啊。仅仅只是这样了。」

「好具有哲学性呢。」

「呀,对不起。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装酷而已啦。」

「不,对不起。真的是谢谢你,木茑。」

现在,妮可拉的表情,看上去无比的阴沉。

「但是,木茑,我,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那个」

妮可拉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一些嘶哑,我摒住呼吸,凝望着她,现在,无论如妮可拉怎么看,都不能逃脱我的目光。

终于,妮可拉望着我的脸庞,慢慢地微笑了起来。

「木茑,你的表情好奇怪啊。」

大概,我有这样的表情,正是因为担心妮可拉吧。

「果然呢,什么事情都没有哦。那么,我就不用担心了~」

我终于感到一阵安心,微笑了起来。

松其实这是这个样子的,即便是自己的感情被他人操作,也不会觉得不开兴。

无论自己多么的痛苦,也要微笑着面对他人,妮可拉,说不定也意外的普通呢。

然而想要纠别人,简直就是多管闲事。

所以,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任性的人。

快乐的时候就笑出来。悲伤的时候就哭出来,害羞呢,就要脸红。生气的时候就要发怒。因为,所有一切的意外,我们都是不能左右的,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妮可拉。不要让我担心阿?」

妮可拉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现在,又轮到我自己的表情是啥样的了。

也许是可怕,或者是无情,或者,仅仅是令人憎恶吧。

妮可拉默默地望着我,嗯,那个,为啥要啪哒啪哒地拍着双手。

「那个阿……」

刚开口,但是却马上又沉默了。眉间紧紧地皱在一起,无法让人去猜想。

妮可拉默默的看着我,那种视线,似乎侵入我的大脑中,蚕食掉我的一切。

「……好痛啊~~~~~~~~~~~~~~~~~~」

突然间,妮可拉捂着自己的胸口,整个身体蜷缩在地面上。

「怎,怎么了?」

「那,那个……稍微有点儿,如果我有心事的话。就会非常痛。……嗯……否则不行的话,就要在之类不停不停不停不停地揉~~~」妮可拉,哈哈,地呼吸着,「木茑,好像说让我快一点回去了。」

「哈,回去?」

「不要,不要啊!」

妮可拉的目光,好像要哭了一样。

简直就像是因为我把她给欺负哭一样。但是却不知道为啥这一瞬间,我的内心顿时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在咖啡厅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没有太认识到……我和大家在一起,仅仅只能是现在了,所谓的快乐的时间,也仅仅只是这一瞬间。特别是,我再也不能和木茑相见,这样的事情,我想了好多好多……」

虽然不敢正面听她讲述,但是,我就像是一个笨蛋一样紧张。

「所以,现在就让我马上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分别的时间,居然怎么快就到来了,肯定是越早的离开,那么我伤害到的人就越少吧。大概,就是这样。因为和大家在一起,一天一天地度过,那么,分别就会变得更加的困难。所以,虽然现在分别,一定也会非常的痛苦……而趁着现在,带着这种快乐的心情,所部定会好一点,不过这也仅仅是我个人的观点。是啊,仅仅只是我自言自语。所以,还是分别吧……但是……刚刚也说让我回去,却没有任何的理由,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妮可拉的双手,紧紧地握在胸前。

「还会,回到这里的……回到大家的身边……回到木茑的身边……」

回到我的身边么。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

如果我回去的话,说不定木茑就会高兴,为什么妮可拉回去,我就会开心,而不是留在我的身边。

……嗯嗯哇!

「嗯嗯~真的是矛盾啊。而且……为什么我要去考虑这样的事情?木茑,这里,好像我的有什么东西让我的精神错落了一样?」

妮可拉用双手慢慢地触摸着我的胸口。总觉得怀疑我似乎有什么在隐瞒一样。你这样做,倒不如给我一个耳光,这样寻找说不定倒比较快。我的汗腺,已经向我发出了警告了。

不要啊!但是,并没有对妮可拉这么说,仅仅是对自己。加油啊!你不能这样子。你的理智不是应该向钢铁一般么,但是现在,钢铁就要被融化了,也是一个事实啊。如果你再不停止下去的话,我的汗水就要阻止你了!所以,那个样子绝对不行的!快点住手阿!

「呐,为什么呢?木茑?」

我一下子将妮可拉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转瞬之间,我一下子就过了的双手的操作权,但,不仅仅是头脑,而是我的内心。

「妮可拉,你能够这样对我说,说出你的真心,我真的是好开心啊。」

这样的话语都说了出来,但是我的头脑,还是没追上我的决心。

未来的我,反正也不存在,没有了未来的束缚,为什么就不能关系更加好一点。但,如果因为彼此的关系,反而带来其他的艰辛和痛苦,那,为何不早一点分别呢!这样的想法,隐隐浮现在我的头脑中。或者说,我仅仅只是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突然,我将妮可拉放开。哇哇~

虽然不知道她掏不讨厌我这样做。但是,自己被像我这样的一个汁液男给抱了,还真是对不起啊。

「哎?」妮可拉突然松开了双手。「哎哎?」妮可拉用双手触摸着自己的脸颊。「哎?这是为什么?」她的双颊一下子变得通红。「哎?」哇哇!「哎哎!」看样子,妮可拉好像真的是混乱了,因为,她现在不停地在开关洗脸池下面的那个清洁柜。

「不,不。并不讨厌这样。没事的。为什么。那个,那样子也是可以的。只是稍微。那个,想做那个也是可以的。那个……但是……那个……我真的不讨厌。那个」

我面前的妮可拉,满脸通红,不禁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然是她依旧在来来回回地开关那个柜子的门,咔咔,的响声不断地刺激着我的耳膜。

「木茑……太好了……你的过敏……好像治好了阿!」

你这么说的话,我的身体只要好了,就可以一直这样抱着你么?

哇哇!

我,我居然真的给说出来了啊!

全国的好孩子坏孩子还是大人,真的是非常对不起。

现在,我好想再稍微独占一会儿你们的圣诞老人阿。

エピローゲ

「东司,给我睁开眼!」对方抬起手,真强势。不过,真的好烦啊。「喂,你今天不是要去补习么,快起来!」

不过,我现在首先要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梦境。美早子居然叫我起床!?像这样的事情一次都没有发生过的阿。而且,还是在自己的休息日!?这究竟是怎样的心理变化啊!

「快起来,东司!」

美早子伏在我的床边,轻轻地摇晃着我的身体。我小心翼翼地,偷偷地眯着眼睛。

「只要给你在一起的人,对你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吧。」

喂,我非常认真,你说那句话让我非常不安啊。美早子将手轻轻地拂在我的头上。你,你要干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好痒阿。

「木茑,差不多该起床了阿~~」妮可拉进来了。「哎?柊?啊,早上好啊。」

美早子看到妮可拉,连忙啊啊,早上好,慌慌忙忙地打着招呼。

我微微睁开眼睛,刚好能看见两个人的模样。

「黑须妮可拉,我差一点就给忘记了。你不能一直在这里,只是暂时留在这里,是吧?那个,究竟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呢?……在这里……东司这里。不是已经决定日期了么?」

「是啊,就是在约定之日。……不,那个,是十二月二十四日之前。」

「……那样啊,就是在圣诞夜前一天么?」

的确,简单说就是那样。但是对我来说,哪一天也是我最后能见到妮可拉的日子。

约定之日,对我,对我和妮可拉来说,是第二次分别,而且永远不能再相见的日子。

「那个……我在那最后一天,将再一次不能回到这里了。」

「啥,再一次?」

「那个,柊,今后,请你一直留在木茑的身边,好么?」

「……哪,你说的那个是啥意思?仅仅是像青梅竹马那样待在一起么?」

美早子一边哼地说道,一边随便地拿起放在我写字台上的东西,朝着我扔了胡乱扔了过来。其中,也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妮可拉特意为胡桃准备的礼物)。喂喂,你应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吧,用更加可爱的遮掩自己害羞的表情。

「啊,柊。你那样子可以么?里面还有木茑的东西啊。」美早子,你拿着那个礼物就不是我的了。

「听好了。东司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就是东司的东西!」好霸道阿。

「原来是这样子阿,也就是说,只要是柊自己的东西,也就可以成为木茑的东西么?是这样呢。」那我呢,牛奶糖么。「是啊」是才鬼呢!

美早子一下子沉默了,看着妮可拉帕拉帕拉地眨着眼睛,一瞬间,整个人的脸色全变了。

「原来是这样啊。真的是太好了!唔呵呵~~~柊也能够变成我的东西,实在是太开心了!」「你,你说啥!黑,黑须妮可拉,你,你会是那种意思吧?」

「那种是哪种?」「就,就是那个,喜欢女孩子?」

「我还是不太明白阿……」「事先声明,我可以没有那种意思啊!」

「嗯,也就是说,柊喜欢男孩子喽?」「当然了!」

「但是,我的驯……认识的人说过了。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喜欢得对方是什么类型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那种一臣不变的想法是不需要的。那种一下子就从头爱到尾的嗜好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不自由罢了。所以,那就不能称为是爱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丘比特!怎么那种事情也能告诉她啊。

「那种事情,我才不知道!反正我到死都是只喜欢男人的。不,不,不是,不是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我,很,很随便。啊啊,我究竟在说些什么啊!东司!你快点给我起来!」

「我真的是好羡慕柊阿。」

「你突然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称木茑,不……是东司……这样子可以么?」

「你问我干啥。东司是谁都可以叫的名字吧。」

「东司~东司~东司~」

「你为啥用这么甜蜜的声音!!太可爱了!你实在是太狡猾了啊!」

「噢活活~MI HI YA KO~Hi Yang~~~(美早子酱),你才最可爱捏!」

「Mi,你刚刚实在叫美早子么?为啥!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唉唉……我无意间翻过身,正好刚刚美早子扔过来的礼物就在我面前。可能因为扔过来的时候,包装已经脱落了,里面的东西露出一角。

那个事,DVD阿。

松一直想从我这里借的那个东西啊。金色镶边的粉红贴纸。《情欲故纵积极无比的好色女教师只为你自己~下课后的特别性训练~》,DVD。

唉唉,是那样么?胡桃啊,为了哥哥想要的东西,所以才拜托圣诞老人么。里面的东西确实是松想要的,当然,这个还是变成灰烬吧。

哇哇!真是的!没办法啊。

但是,即便这样,肯定~~~

即便是这样微小的事情,如果未来的我想起来的话,一定也会变得非常难过了吧。

自作自受?那不是太吃亏了。

仅仅只是喜欢圣诞老人。最喜欢了~

但是,到底是不是爱情,就不明白。

对不起,但是真的喜欢阿!虽然谈不上痴情,但也不是友情这么简单。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够很好的表述自己的内心。

五脏六腑,七上八下,不明白的事情又多了许多层。

未来依旧是漫无计划,仅仅只能先敷衍身边的小事了,说不定,我的结局还不一定是那个样子呢~但是,我还是非常的希望,妮可拉能够留在我的身边。

就是因为那个事情,我现在依旧在迷宫里面徘徊,那样思考。

……就是那样想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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