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十兵卫的训练项目之一。
附近有个很大的池塘。当初东海寺的庭院都是小崛远江修建,山石泉水的布局都是远州流的风格。这个被称作浴凤池的大池塘上,架了一根直径五寸又粗又长的孟宗竹。
当然这竹子是十兵卫架上的,为了训练七人在上面行走。
青竹直径五寸,比她们的脚已宽出不少了。可平常人即使在一尺宽的木板上行走也无法保持平衡,何况这竹子是圆的,又滑,稍不留神就会来回晃动。
千绘顺利地从上面通过了。阿鸟也通过了,但这可是她之前数百次苦练的结果。品子和沙和扑通掉入水中。小笛通过了,圭子和小樱也落入了水中。
但不可思议的是,仅在她们落水的那一瞬间溅起了水花,之后水面就恢复了平静,连一圈圈扩散的水波也没有。太阳渐渐西斜,宽广的水面愈发苍凉,笼罩在一片静谧中。
过了十分钟左右,忽然远远地从对岸钻出四个脑袋。四人嘴里都衔着根一尺左右细细的青竹。
“不错不错!”十兵卫表扬道。
“上岸吧。在杉术下讲会儿兵法,等你们把衣服晾干。”
四人的黑衣紧贴在身上,忠实地勾勒出身体的曲线。
阿鸟打量着四人笑道:“浴凤池这名字起得真好啊!”
不久,众女围着十兵卫坐下。千年古杉下吹过的风,已经带有傍晚的凉意。
“辛苦吗?”十兵卫首次露出正常的笑容。
“不,一点也不辛苦!”千绘使劲儿摇头。
“一想到这日复一日的苦练都是为了报仇雪恨,就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了。”千绘的表妹小樱说道。
“我每天一想到会津那几个恶鬼还活在世上,就觉得寝食难安!十兵卫大人,我们就像上次合力对付大道寺铁斋那样,七人合力,对剩下的六枪各个击破,难道不行吗?”
“不要太自满了!”十兵卫露出为难的神色:“现在不要说找会津七枪报仇的话!开始不就说过了吗?按你们现在的武功,再练上一百年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圭子和品子疑惑道:“那我们现在练功是为了什么?”
“为了逃跑。”
“为了逃跑?”
“七枪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果一次不成功,我们还要接着再来。要是不能逃跑,还怎么再来呢?!从他们手里逃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不逃!”
“如果仅仅为了逃跑,我们就不会从尼姑庵到这里来了!”二人齐声叫道。其余五人也对十兵卫怒目而视。十兵卫严肃地环视一圈。
“以你们现在的武功去复仇,一定会被杀的!”
千绘喊道:“那怎么才能报仇呢?”
“用更加温柔的手段。”
事实上十兵卫心里想得更加无礼。无论这些女子如何苦练,都不可能胜过会津七枪,这句话并不仅仅是激励,更是事实。
因此,要想胜过会津七枪,就必须发挥她们的特性。她们的特性,就是身为女子这点。直截了当地说,也就是用美人计。美人计能否战胜彪悍无比的会津七枪,十兵卫也没把握,但除了以美色为武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幸好这七人都是各具特色的美女。
千绘--崛主水的女儿,十九岁,虽然是四十万石的会津家臣之长的女儿,但那高贵典雅的气质却宛若将军女儿。
沙和--主水的弟弟多贺井又八郎的妻子,三十岁,有着温柔深情的双眸,一看就是在昏黄的油灯下为丈夫缝补衣衫的好妻子。
小樱--主水的弟弟真锅小兵卫的女儿,十七岁,迎着朝霞白马银鞍疾驰时,那飒爽的英姿如同美少年一般。
圭子--家臣稻叶十三郎的妻子,二十五岁,沉静典雅,又不失活泼。
品子--家臣金丸半作的妻子,二十七岁,肤白若雪,顾盼神飞,是个娇艳欲滴的大美女。
阿鸟--家臣板仓不传的女儿,二十岁,胖乎乎的,活泼开朗,经常和小笛一起逗得十兵卫大笑。无论训练多么辛苦,她总会一语惊人,让大家展颜一乐。
小笛--千绘的婢女,十八岁,有时好像有些迟钝,但纯真刚烈,只要认准一件事情就会拼命去做,是个惹人怜爱的好姑娘。
无论哪个人都完全符合十兵卫的要求。可现在,让无所不能的十兵卫为难的是,如何将他的妙计说给这七位姑娘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