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米利欧行星的人口增加率比当初所预料的还要低,就连那些星星点点存在的主要城市的周边,也还保持着广阔的荒野。
被路西法多指摘为存在危险性的绀那型AFS,被分配在了负责包围首都的行星军方面的两个中队的左翼。
行星军方面选择了台形的小山进行布阵。接受了上司的命令后,一台绀那型和一台贝鲁赛鲁库型AFS开始下山。
先行的绀那型,轻快地越过了有着大小岩石障碍的斜坡。
左手拿着盾牌的贝鲁赛鲁库型,为了缩短和绀那型之间的差距,使用背上的加速器一口气从空中飞向平坦的场所。
就在这个时候,绀那型的腿部右膝突然完全分离。操纵员还没有来得及确认事态,AFS的机体已经顺着斜坡滚落了下去。
一个单独的事故造成了最糟糕的连锁。
从绀那型手中脱落的激光枪撞到了降落途中的贝鲁赛鲁库型,破坏了加速器的一侧,让它也失去了平衡。
因为撞到斜面上突起的巨大岩石而被弹了起来,摔到了平坦大地上的绀那型,和贝鲁赛鲁库型的着陆地点正
好重叠到了一起。
接近于单脚落地的贝鲁赛鲁库型,落向了平躺着的绀那型的腹部。聚集了AFS的重量和部下的加速度的单脚,突破了绀那型的装甲,破坏了内置
在里面的人工重力调节装置。
能让重装甲的AFS在1G的行星重力下还能保持高机动性的,就是被开发为宇宙船用的人工重力调整装置。
虽然搭载G调节装置会让燃料消费加倍,但是没有这个的话,AFS一步也无法动弹。
失去了比动力部还要重要的G调整装置的AFS,由于自身装甲的重量而开始逐渐被压扁。
哎呀,真让人看不下去啊。
到达演习场上空,为了寻找着陆地点而驾驶着V3艾利亚卢在空中盘旋的路西法多,正好目击了事故的一部分过程。
结果还是白跑一趟吗?真是没办法呀。
就在他想着人倒霉的时候就是这样啊的时候,通过卫星的直播影像而知道了事故发生的拉克罗中送来了命令变更的通信。
他命令路西法多在现场调查被害状况,向基地副司令官进行报告。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见马克思维尔大队长了。很简单地找到了距离AFS事故够近、但是周围又没有士兵的场所,路西法多让艾利亚卢垂直降落。
就在他脱下头盔,打开机体侧面的门出去后,正好有一台步兵战斗车通过。
带着满天的飞砂通过的浮游型装甲车,开过了一点之后停下来,打开了后门。
奥斯卡休塔大尉!
在飞扬的沙尘的对面,一个认识的将校招手让他快点上来。
接受了对方让他庆幸的邀请后,路西法多为了不吸进沙子而单手捂着口鼻坐了进来。
如果是为了检查事故,你来得还真神速啊。
乍看起来有些轻浮的瓦鲁多休密特大尉不可思议地询问道。
除了操纵席的两个人以外,还同坐着五名士兵,大概是他的部下吧?
如果把绀那型的艾缪型的腿部部件组合到一起的话,就会因为负荷过度而断腿。我本来是来告诉你们这个的,结果没有赶上。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为什么不用紧急通信?
因为开关被关掉了。
瓦鲁多和五名部下同时骂了声娘。
因为护目镜被沙尘遮挡得看不清楚前面,路西法多摘下眼镜后一边用手帕擦拭一边询问。
你们中队的AFS大概没有使用过艾缪型的腿部零件吧?
因为没有回答路西法多抬起了视线,包括瓦鲁多大尉在内的对面所有的士兵,全都带着半是茫然半是陶醉的表情着迷地凝视着他。
轻轻叹了口气,路西法多重新戴上了护目镜。
恢复了清醒的瓦鲁多,几乎带着逼问犯人的架势第一时间冲上去询问。
为、为什么要用这种东西遮盖住面孔!?难得如此出色的美形,实在太太太太浪费了!!
瓦鲁多大尉
虽然我见过了各种各样女性的美人,但是男性的美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厉害了!我觉得绝对应该让更多的人都见识一下才可以!哎呀,
简直是无法形容
路西法多强行打断了对方兴奋到无法自制的语言。
大尉,我是在问你的中队有没有使用艾缪型的腿部部件。
啊。逆关节部件只有那个而已。格雷克大尉运气真糟糕。对了,那台发生事故的AFS就是格雷克大尉的中队的。
哇。幸好路过这里的人是你。我可不想被那个男性特有的育毛障碍症患者啰嗦什么我是来嘲笑他的失
误的。
瓦鲁多和他的部下们,听到路西法多刻意的单词转换后,都不禁失笑了出来。
哎呀,也不要那么欺负他啦。如果没有那个自卑的话,他其实是个很认真的好人。
那个在我好好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就突然揪住我的头发怒吼的家伙吗?不好意思,我的原则是以牙还牙。
哈,像你这么引人注目的话,想必是度过了相当波澜壮阔的人生吧?
瓦鲁多原本打算询问路西法多为什么要把头发留这么长,不过这时候因为车子到达现场的关系,他失去了询问的机会。
离开车子后,尘土飞扬的大气带着种微秒的热度。
从贝鲁赛鲁库型AFS上下来的炮击手,攀上了功能停止的绀那型的胸部,正在通过外侧的操作试图打开操纵室的外壳。
两个人都没事吗?
听到瓦鲁多的询问后,炮击手近乎怒吼地回答道。
因为内部没有反应,所以我们才想从外侧打开。可是外壳的一部分产生了扭曲,根本打不开。
明白了。帕克伍长。用我们带来的燃烧器烧开装甲,在AFS上制造出出入口吧。
用燃烧器的话来不及了哦。
调查着侧面放热板的路西法多,回头看着向部下下达命令的同事如此说道。
放热板在加热。电脑已经短路,动力系统也已经完全失控。相当危险了。
虽然他的口气里面没有太多的危机感,但是听到他的话的士兵们瞬间全都紧张了起来。
如果引擎的失控持续下去的话,加热也会影响到燃料组合,而这个超过临界温度的时候,就会发生爆炸。那之后会剩下的就只有直径两百米的
火山口而已。
知道了AFS事故的友军,纷纷从小山的顶上下来了。
一边考虑着为了顾忌最糟糕情况的出现,应该要求他们退避,瓦鲁多一边提出了一个建议。
使用其他的AFS,把他背上的燃料组合拆除怎么样?
G调整装置已经损坏。如果不把它全部部件拆开的话,根本无法把它掉转过来。
嗯,那么还是只能让大家一起逃了吗?
路西法多对于对方玩笑式的口气露出了微笑。
啊,那倒也是个办法。总之先去看看操纵室怎么样了吧?
你说去看看?可是不是打不开吗?
我会想办法。
瓦鲁多大尉目送着开始沿着AFS的手臂攀登的路西法多,决定这里就暂且交给他,自己先想办法整理不断杀到的部下们好了。
贝鲁赛鲁库型的炮击手,带着疑惑的表情迎接了穿着军服的长发军官。
下面的瓦鲁多大尉以及他的部下们,因为都穿着迷彩服和贝雷帽,所以看得出是正在演习的同一大队的士兵,可是头发长到了异常程度的路西
法多明显就可疑多了。
即使如此也不能对上级军官视而不见,士兵伸手拉他上来并表示了敬意。
脚底很滑的,请您小心。我是福卢布拉多伍长。
谢谢。我是拉克罗副司令官学派来的奥斯卡休塔大尉。有生存者吗?
是,长官。有两个生态反应。
那就好。动力系统已经失控,必须要加急了。不好意思,你能让开一点吗?
原本应该从上面打开的胸部外壳,在腹部被踹破的时候其中一部分也受到损坏变形。而且这些扭曲还涉及到了全体。这样的话当然不可能打开。
在诧异的福卢布拉多伍长的守望下,路西法多摘下了为了操纵V3而戴上的手套,用左手的掌心按在了AFS的外壳上。
紧接着响起了金属切断的尖锐声音。略迟了一些后,路西法多左手手腕上的PC环警告声小小地响了起来。
路西法多毫不在意地抬起左手,厚厚的装甲板的外壳,好像吸附在他的掌心上一样水平浮动了起来。
伍长维持着惊愕的表情,哑口无言地凝视着展现了好像镜子一样的平整切面的巨大钢铁装甲板。
狭窄的操纵室内非常昏暗。并列在操纵桌上的电脑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连照明都已经消失。
制止了PC环的吵死人的警告声后,路西法多向里面张望了起来。
喂,还有意识吗?
是,长官。我们两个都是被机体卡住,无法动弹。
坐在对面左侧席位上的飞行员虚弱地回答了一句。因为机体脸朝天倒下的关系,所以他们也是维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卡在了那里。
路西法多单手撑住边缘支撑着身体,挖出了上半身。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抓住了操纵桌的一角,就好像把纸张折叠起来一样轻轻松松地扭开了
它们。
用来保护电脑的透明硬化玻璃的外壳瞬间裂开,大小的碎片散了一地。
你的肋骨断了吧?一个人能出得来吗?
好像是断了一两根,不过应该还可以勉强可恶!还安全带都来捣乱!简直是疯了!
安全带以十字型牢牢固定着正在抱怨的男人的上半身。
路西法多垂下来的黑色长发的前端,就好像有生命的生物一样缠住了靠近飞行员胸口的两个地方。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安全带已经被切断了。
没有时间了。虽然你们大概会很疼,不过我帮你一把,快点出来吧!
催促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飞行员,路西法多将他从操纵室内拉了出来。
然后,他命令哑然疑视着一切的伍长,让贝鲁赛鲁库型AFS内残留的伍长的搭档用AFS将伤员送下。
因为过度的痛苦而脸孔苍白,满头冷汗的绀那型的飞行员,好像是勉强挤出声音一样拼命地诉说着。
大尉,沃斯和我一起乘坐的炮击手的腿断了就在刚才我还听见他在痛楚的呻吟
明白了,现在你只要关心自己的伤势就好了。
路西法多进入了因为扭曲而比平时更加狭窄的操纵室内,伸手摸到了没有反应的那个士兵的脖子。
虽然相当混乱,但是还有脉搏。大概是因为剧痛或者失血而昏迷了过去吧?
问题在于断掉的腿部。他的双腿都被夹在了大块碎片和操纵桌之间。因为那个阔度不足以收容人类的腿部,所以应该是连骨头都已经碎掉了吧?
从腿部的状态来看要想尽快尽可能减轻痛苦地救人的话,就要切断双腿。可是那样的话,就不能不具备迅速止血的条件。
他冲着在上面待机的贝鲁赛鲁库型AFS的炮击手怒吼。
福卢布拉多伍长,卫生兵还没有来吗?
急救车辆刚好到达。
我要运送切断了双腿的伤患下来,你让他们进行止血和输血的准备。你的搭档准备好了的话,我就要搬送伤员了。
是,长官。
路西法多解开了昏迷的士兵的安全带。拔出了已经不起作用的操纵系的电线,为了止血而紧紧绑住了士兵的双腿。
他抱住了昏迷的士兵的上半身,让头发缠绕到微微浮起来的双腿的两个地方,从膝盖上进行了切断。
因为在电线绑住的部分,进一步通过头发使用了力,所以出血量极端微少。
不知道是不是瞬间的切断不会感觉到痛苦,男人很幸运地并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而且路西法多衷心期待这个男人在治疗结束之前都不会清醒。否则的话不敢保证对方看到被切断的腿之后会不会精神错乱,死于过度的震惊。
如果拥有他父亲那样的精神感应力的话,就可以让对方陷入熟睡,或是让对方完全感觉不到痛苦.
但是很不巧的是他的能力并不在精神方面,而是主要表现在物质上的影响。
假如刚才的光景被别人看见的话,一定会认为是他使用头发切断了人类的腿部吧?但是实际上,他只是单纯让头发卷在上面而已。然后在用这
个方法确定的范围内使用力量。
他那种过于强大的力量,并没有纤细到可以在狭窄范围内适当运用的程度。所以如果要折断距离较远的桌子上的铅笔的话,他很有可能把桌子
都一并粉碎。
但是如果肉体的一部分接触到目标上的话就比较好控制,所以他通常会使用头发和手。这次他也是为了更准确地确定范围才把头发卷了上去。
让所有人都会惊讶的脱离常识的长发,并不是他的兴趣,而是迫于必要而已。相当于肉体延长的头发从功效上来说就等于触手,所以越长也就
越管用。
就是因为他尽管拥有远远超出常人的巨大力量,但是却不具备可以管理这一点的常识,所以为了儿子的将来担心的母亲,才会在明知道可能被
军队利用的情况下,将儿子托付给了他的父亲。
联邦军队给路西法多施加了不用超能力杀人的深层心理上的强大暗示,并让他在双手上戴上PC环,封印了他大部分的能力。
能够感应超能力者所发出的独特精神波动的PC环,一旦发现佩戴者使用了超出许可标准的力量,就会给予佩戴者最高甚至可以导致死亡的电击。就算只是发出了会导致警告声出现程度的力量,它也会作为警告给佩戴者施加一瞬间的痛苦。总而言之就是种非常讨厌的装置。
在路西法多的父亲提到从PC系统中能够感觉到开发者的厌恶的时候,这位本身按说也应该被暗示之类的东西束手束脚的情报部长大人,曾经冷
笑着如此表示。
如果戴上这些圈圈套套的小玩具那帮家伙就会少啰嗦一些的话,我就暂时忍耐一下陪他们玩玩好了。
虽然说是在普通生活中并不必要的力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会遇到不得不使用这种力量的状况。
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实际存在这个力量,所以才会不知不觉去依赖吧?
而且,如果只是利用头发程度的力量的话,因为PC环不会反应,所以就可以用得非常轻松。
用头发切断人类的四肢,从结果上来说很有可能造成人类由于失血而死亡。但是尽管如此,暗示以及PC环也并不能阻止他的行动。
话说回来,连路西法多本人都无法完全把握的力量,那些完全没有超能力的人类,只是光靠想象考虑对策,就想用现在他们所能掌握的方法来
完全封印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02的冷笑,就是对于那些因为害怕他人拥有的自己所没有的强大力量,就把剥夺他人的思考自由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伪君子们的轻蔑吧?
人类的意志有时候可以超越任何的障碍。不管要牺牲什么,哪怕是会导致自己的死亡。
当PC环感应到精神波动的时候,超能力就已经发动。就算是通过让佩戴者死亡而达到抑制目的,对于已经发动的东西本身却没有影响。
路西法多因为将他抚养到十五岁为止的母亲的影响,精神已经自由奔放到了连纪律严格的军队生活都无法校正的程度。无论是他的性格还是能
力,都早已经远远超出了暗示以及道具所能封印的范围。
从上面把他拉出去。
他将伤员交到了伸手过来的贝鲁赛鲁库型的炮击手手里。为了让对方容易拉,路西法多还用自己的力量进行了辅助。
他在出血,快点把他运走!
哇!
在运送途中他解开了用来止血的头发,大概是出血量比想象中还要激烈的多的关系吧,外面不断传来了狼狈的悲鸣。
虽然把伤员运出去了,但是这边来残留着必须紧急对待的引擎问题。
嗯,应该是从这里到这里连线
弄错了目测的路西法多,因为护目镜撞到了椅子边缘,而给鼻梁带来了相当的痛苦。
疼,眼泪都出来了。
为了避免再次体验这种痛苦,他把护目镜放进了军服的内袋里面。
在侧面和上下已经颠倒了过来的操纵室内,不蹲下来的话就会撞到头。而操纵席也成为了移动时相当麻烦的障碍物,所以他只好几乎是爬着在
狭窄的空间进行调查。
是这里吧。如果不是的话,就只好全部弄掉了。
现在他正用单手押着已经成为了地板的一侧墙壁。
以他的那只手为原点,空气中纵横着若干光线,然后那些铁板就好像礼品的包装纸一样被纷纷撕开。
从那下面出现的是技术者们无意识中创造出的美丽图案。若干根色彩缤纷的束在一起的电线,被金属零件固定后,描绘出了几何学的花纹。
制止了手镯上的警告音后,路西法多用手指触摸着花纹的若干地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为了读取流动在那里的信息,他集中了精神。
虽然没有父亲那种程度的精神感应力,但是他也拥有可以操纵电子机器,读取信息的力量。
但是,这个原本应该分类在精神感应范畴内的力量,和他的念动力的系统并不一样。按照检查结果应该没有精神感应才能的路西法多,为什么
只有在机械上可以使用这个力量,至今都是个谜团。
幸好引擎本身并没有故障,还在正常进行运作。
代替坏掉的电脑,路西法多将加热的引擎的输出降低了一个阶段,然后下达了停止从燃料箱注入燃料的命令。
如果不是仰面倒下的话,就可以让墨水笔芯式的燃料箱射出AFS体外,可是目前这个姿势,背上的射出口根本无法打开。
在命令引擎停止的时候,温度已经下降到了安全圈范围。
大尉,瓦鲁多大尉问您是否应该发布避难警告。
你告诉他我已经让引擎停止,所以不用担心爆炸了。
是,长官。
完事后的路西法多站了起来,手搭在装甲的边缘上,本着引体向上的要领让身体跃出了操纵室。
就在那个时候,他的右手被扭曲的装甲边缘划破了。
好像今天一直在笨手笨脚。
虽然伤口不是很深,但是这种伤口的出血量往往倒是出乎意料的多。但是如果因为皮外伤的程度就使用痊愈能力的话也夸张了一些,所以他暂
时只是舔了舔伤口。
一边看着被伤员的血弄湿了的腿部,路西法多一边悠闲地想着,从刚才舔过的血来看,自己血中的铁分还是很充足啊。
在他呆在AFS的这段期间,底下好像已经非常热闹了。
大尉,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用AFS送您下去
听到声音后路西法多回过头来,一直在上面辅助着他的工作的福卢布拉多伍长话说到一半就变成了化石。
想到护目镜还没有戴上的路西法多,从口袋中取出了护目镜。
每次他露出素颜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好像约定了一样必然陷入茫然,永远不知厌倦地对他的脸孔看得入迷。这已经完全超过了可以一笑置之的
程度,而是要用异常来形容的状态了。
虽然路西法多已经习惯了不少,但是每次都好像在被别人强调自己是异形的感觉,让他还是不会感到有多舒服。
当他和莱拉提起这个的时候,他的副官给他讲起了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地球的神话。
以长而美丽的头发为骄傲的女人,因为向某个女神进行炫耀的关系,而被那个女神把头发变成了很多条蛇。人类每当看见成为了怪物的她的脸
孔,就会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成为石头。
按照莱拉的说法,如果真的是丑陋的怪物也就罢了,但是既然拥有的是可以吸引他人,让人动弹不得的达到了惊异的程度的美貌,那么他其实
应该好好感谢拥有这张脸孔遗传细胞的父亲,以及把他和父亲生得一模一样的母亲才对。
但是无论是美丽还是力量,如果过度了话也就是丑陋。全都会同样让人得出恐怖的结论。
小心。因为你是怪物。
莱拉并不知道,她所讲的神话,其实触及到了路西法多的旧伤。
因为不想被人问这问那,所以路西法多下去之后就打算直接返回V3。但是,他却被察觉到他的意图而追上来的瓦鲁多大尉叫住了。
等一下!奥斯卡休塔大尉!拯救了两名AFS搭乘兵性命的英雄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离去的话,是不是有点帅过头了!?
既然没有事情我就要回去了啊。回到基地后我还要向拉克罗中校报告。
虽然他给副官莱拉留下了书信,但是如果不进入准备室的话就不会看见。
不过如果拉克罗中校现在也还在基地内放映卫星直播的演习影像的话,她应该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吧?
想必她又要哭笑不得地感叹自己只要一出去,不被卷进各种各样的麻烦就不会回来了吧?
而且,如果和那位随着岁月的流逝,头发的新陈代谢机能显著下降的格雷克大尉再会的话,怎么想都觉得又是个大麻烦。
总之就是这样,我要回去了。
当他挥着手进行告别的时候,从他的背后传来了和瓦鲁多大尉明显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声音。
要不要先听一下伤员的受伤程度和治疗状况呢?这样你递交给安里的报告书也可以增加一些厚度和值得回味的内容。
那是个让人分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缺乏抑扬感的硬质的声音。
迅速转过头去的路西法多,在护目镜的后面大大瞪圆了眼睛。
怎么说呢,有种奇妙的别扭感
哇!变态医生!站在他旁边的瓦鲁多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跳开了一步。
戴着浅色的墨镜的蓬莱人军医,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友好的表情。
和穿着军服的昨天不一样,今天他身上是一袭长长的白衣。
如同士兵会穿迷彩的战斗服一样,白衣也等于医生的工作服。可是虽然对方的白衣没有什么不对劲,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周围充满杀戮感的风景
中看起来就是说不出的别扭。
不过路西法多很快就知道了理由。
在士兵们拿着武器,周围飘荡着杀气的模拟战场中,萨兰丁所拥有的优雅氛围,让他本身成为了非现实的存在。
青绿色的头发,雪白的衣服,他整个人就是具有清洁感的色彩的组合。
眼尖的军医立刻就注意到了路西法多还没有停止流血的手上的伤口。
哎呀,你也受伤了。和我一起走吧,让我给你包扎一下。
这个不用您费心了。长官。这种伤口舔一舔就会好的。
过来。
浮现着温和微笑的医生,静静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走了出去。
虽然没有威吓的成分,但是路西法多就是觉得无法抗拒,于是只好无可奈何掉了个头,跟在了萨兰丁的后面。
瓦鲁多凑到他的身边,飞快地冲他说道。
不是我要说别人的坏话。但你最好不要和那个疯狂、残酷的变态外科医生扯上关系。
谢谢。真的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形容词啊。我的心脏都跳得好厉害了。
听到和医生外表完全不相符的过分形容后,路西法多略微迟疑了一下。
不过无所谓,这样也许更有趣。
因为自己比普通人要迟钝的多的关系,他很欢迎大小的刺激。
那你为什么还要哼着歌儿跟上去啊?喂!你有没有在听!
出于好心才进行忠告的军官,看着对方言行不一致的态度不禁呻吟了起来。
背后的杂音已经无法传进路西法多的耳朵。
啊,这个眼镜是会对紫外线产生反应改变色彩的变光镜吗?
对。我的眼睛对紫外线的抵抗力很弱。所以平时在室内不会戴墨镜,一旦离开室外就不能忘记。
那么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和萨兰丁一边交谈一边走的话,周围的士兵都会战战兢兢地迅速让开道路。感觉上相当有趣。
想起了自己留在这里的理由后,路西法多把话题转到了AFS搭乘兵的身上。
切断了腿的士兵好像失去了不少血。输血没有问题吧?
因为他是纯粹的地球系,所以可以使用人工血液。他失去的双腿也可以立刻进行克隆培育。接下来只要将完成后的假肢进行神经结合就可以
,不用进行代用器官的交换手术。包括复健期间在内,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复原。比起关节的粉碎性骨折来,现在这样在治疗和复原上
都简单多了。
因为人类祈求不老不死的欲望,克隆技术获得了惊人的进步。
但是,这项技术却永远都面对着一个无法跨越的壁垒,那就是无法把本人的记忆移植到本人的克隆中去。那种拥有另一个人格的人,就算可以
说是年龄差距巨大的一卵性双胞胎,也无法说是狭义上的克隆了。
但是这个壁垒,却让研究者们将注意力转到了另一个可能性上。
现在,包括皮肤和内脏在内的人体的各个部件,都可以根据克隆培养而创造出新的部件。精巧至极的人工器官和假肢,都只不过成为了克隆部
件培养成工前的替代品。
即使是以前作为人体和机械的幸福全体而存在的人造人概念,也随着生物体优先潮流的盛行而逐渐遭到医学界的排斥。
以前我有个部下的食指和无名指的神经被连错,但是后来他什么也没有做,过了一阵就恢复了正常。那是怎么回事呢?
啊,那就是脑的可塑性了。脑是很机动性的,它会自动更改不符合现状的旧程序。
哟,这么说人类从好的意义上来说很粗枝大叶呢。
对,但同时又很纤细。特别是脑子哦。非常有趣。就算是研究了几十年也还是不会让人失去兴趣。话说回来,弄错的是手指的神经吧?那么
粗的神经纤维束都能弄错,还真是了不起的名医啊。
蓬莱人的外科医生带着温柔的笑容进行着辛辣的讽刺。
因为被他称为名医的是自己战舰上的船医,所以路西法多多少想要为那个医生辩护一下。
他也是经验丰富的医生啊。只不过战舰的型号很陈旧了,无论如何都有极限吧?在医疗室里面连一台极微的装置也没有呢。
奥斯卡休塔大尉,就从他让你认为这种程度的事情都需要极微装置这一点来说,就只能说这位医生丰富的只有经验而已了。算了,反正弄错
手指的神经也不会出人命,也不会被当成太大的问题吧?不过如果我是那个医生的上司的话,我会命令他以医疗电脑的假想手术程序为对象,
进行每天三小时以上,至少持续一年的练习。
哟,你相当严厉啊。
那当然了。如同大尉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最新的极微装置不可能哪里都有。更何况,在战场上你去哪里要求完美的医疗设备?最后也只能靠
军医自己做出准确的判断,正确迅速地进行处理而已。
萨兰丁用对自己的技能拥有绝对自信的专业人士的面孔,抬头仰望着黑发的军官。
嚯,挑战性的表情也真是
不过可惜他面对的是无视他人忠告的笨蛋一个。
军医院里面也会有普通患者住院吗?
对,因为是独立核算制度,所以可以接纳到一定数量。当然了,像这次这样在执勤中遇到事故的患者,就由军队方面全额负担治疗费用。外
来的患者必须缴纳高昂的手术费,而军队的人不但不用交钱,连病假期间的薪水也能全额领取,这么看起来联邦军队是个很不错的就职地点呢。
可是从死亡率高这个风险来看的话,想必会有人和你报有不同的看法吧?
风险吗?反正人类总是会死的。死亡只不过是活着的必然结果而已。
外科医生如此开朗的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人觉得恐怖。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就算是面对自己负责手术的患者,感觉上也会微笑着说出这
样的台词。
两个人不久之后来到了白色车体上描绘着红线的急救车辆的旁边。
在可以进行简单手术的车内,穿着较短的白衣的卫生兵们,正在为从事故AFS中救出的两个伤员进行输血和点滴。
看起来很忙啊。我因为这点小伤就来打扰的话,好像有点
从车内自己拿出急救箱的外科医生,看了看那些在白衣的左袖上缀着阶级章的卫生兵后说道:你不用客气。那种程度的处置,就算不是医生
也做得出来。好了,我来给你的伤口消毒。伸手出来."
是,长官。
不过,感觉上好像自己这边更加就算不是医生也做得来吧?会这么觉得是因为自己太缺乏医学常识吗?
昨天,那之后我返回了医院,又看了一遍你的资料
萨兰丁在消毒的同时擦掉了周边的血污,提出了这个话题。
对于这个话题感到了一定不舒服的路西法多,尽可能努力让自己这个态度不会表现出来。
对方是军医,有权利阅览隶属于基地的所有士兵包括身高体重、血糖值、齿形以及DNA排列等等在内的医学数据。
当然了,在由于职务而获得他人私人资料的情况下,必须也背负保守秘密的义务。就算萨兰丁是医生也不例外。
即使如此,不管是谁,也很难打消那种被他人赤裸裸窥探的难受感觉吧?
哎呀,不过我们也是彼此彼此呢。
在他的前胸口袋里面,就装着联邦军情报部传来的记录着蓬莱人和萨兰丁个人资料的光盘。
而隐瞒了这一点的自己反而不够公平。
这次路西法多又因为内疚而难受了一会儿,听漏了对方的部分话语。
为什么是黑色?
啊?黑色?
没错。也许是和黑色瞳孔看起来一体化的关系吧,一般就算是被称为黑眼的眼睛,虹彩也是茶色的。所以在医疗记载中的眼睛颜色就是黑
棕色。尽管如此,你有眼睛颜色却写着黑色。如果是资料弄错了话就必须进行订正
医生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手来,在伤口上洒下了止血剂粉末。
吸收了血液和周边水分的粉末,形成了明胶质的薄膜保护着伤口。
明白了对方是在询问自己是否进行订正后,路西法多握紧了拳头。
不是的,长官。数据没有错,我的眼睛真的是黑色的。
真的?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摘下护目镜,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
军阶比较高的萨兰丁其实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对路西法多做出命令,但是他自始至终只是很温和地进行请求。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态度,路西法多都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抵触而服从。
如果连拥有让自己感动的美貌的军医也变成化石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短时期内都无法从打击中恢复了。一边祈祷着不会如此,他一边摘下了
漆黑的护目镜。
医生的身体看起来僵硬了一下,但那只不过是瞬间而已,紧接着他就摘下了因为紫外线反应而变成了青色的眼睛,用让人难以从平时的他身上
想象得到的粗暴动作把眼睛塞进了口袋。
然后,他一把用双手抓住了路西法多的脑袋,把他拉了过来。
将因为彼此的鼻子都快要撞到一起,下意识想要抽离身体的对象却被霸道地拉了回来,医生着迷地看着那双黑色的双眸。
简直像是日食一样。
啊?你说什么?
被吓到的路西法多听到医生伴随着感叹的叹息而发出的嘀咕后反问了一句。
萨兰丁毫不在意因为异常的接近而困惑的路西法多,开始解说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呈现放射状闪烁着的细细的金色圆环,包围着黑色的瞳孔,成为了与黑色虹彩的分界线。那和金环蚀好像,充满了神秘的美感
太阳本体被隐藏在行星的阴影里,背后的太阳的日冕形成了圆形阴影的金环蚀,就算是在日食中也是最独特神秘的一种,让看到的人都不禁爆
发出宗教性质的感叹。
这个可是绝对不能让它变色的。看来必须好好研究一下保存液的成分和搭配才可以了。我要去和眼科主任瓦兹曼博士讨论一下
医生。就算是我,没有了眼睛也会对任务造成妨碍的。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期间,请你让它还保留在主人的眼窝里面好不好。算我拜托了。
从萨兰丁的声音里面感觉到了真心的路西法多,认真地进行着拜托。
近在咫尺的炎色眼睛,听到他的话后很有趣一样笑了出来。
哎呀,你也害怕我吗?
不是的。可你刚才的话有一半是认真的吧?
对,一半左右吧。不过就算是我,也不会把眼珠从活着的人身上摘下来了啦。克隆眼球和视觉神经的联接可是超级麻烦。而且,只有活着的
有表情,才真正能称得上美丽吧?
虽然被称为疯狂、残忍的变态,但其实他说话还是蛮正常的嘛。就在路西法多如此思量的时候,医生接下来好像歌唱一样的语言,已经彻底背
叛了他的感慨。
最后,当天的演习还是以中止收场,变成了近期之内改天重新进行。
虽然说每失去一台就要中断一次战斗的话,怎么想都谈不上什么真正的战争了,但是考虑到这个基地的
财政状况的话,现在反而不是说什么演习的时候。
是能够获得新预算,还是连补充都申请不下来,就要看事故的原因而定,获得完全相反的结果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价格再怎么高昂,兵器毕竟也是消耗品,损坏一台两台还不至于在基地司令官的履历上留下污点。
当拉克罗中校作为司令官代理解决了中断演习后,莱拉让集合在讲义室的中队各自解散了。
用不着去看路西法多留在准备室的留言,光是卫星直播的画面中见到了路西法多的身影,莱拉就已经想象到了事情大致的经过。
万幸的是,画面在中途从事故现场切换到了司令官室的拉克罗中校。
既然是路西法多直接涉及的话,想必是出现了不使用超能力就无法解决的状态了吧?
就算如今已经没有那么深的偏见,但是还是有人从生理上就讨厌超能力者。虽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遮遮掩掩的,但是让全基地都知道了他的能
力的话,想必也会引发下一轮的麻烦吧?
听说从五点起要召集全体士官进行会议。
就因为区区的事故吗?
路西法多向司令官代理进行了事故汇报回来后,一边喝副官共享着已经很晚了的晚饭,一边告诉了她临时会议的决定。
也只能这样了。本来布莱恰司令官作为嘉宾去出席卡马因市的典礼了,但因为这个也已经决定要回来了呢。
那个看起来自尊心很强的布来恰大校,看到士兵们连演习都无法像样完成的丢脸样子,多半会觉得无法原谅的暴跳如雷吧?嗯,总觉得
有不好的预感呢。那种优等生一向和你八字不合呢。
可是又不是我引发的事故。别说这些了,吃完饭回事物室之前,先要去一下练兵场,我还要好好教训一下安维古分队才行。
奥斯卡休塔中队长向副官详细阐述了讲义室门前走廊上发生的事情。
莱拉一边用叉子拨着盘子里面的菜,一边对他的决定表示了赞同。
没什么不好的嘛。就算分队的半数人都送进宇宙军刑务所,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顺便
说一句,这个基地的士兵虽然和战争多发地带的最前线的士兵的气氛不太一样,但是好像血气也格外旺盛了一些呢。在我在这里等你的那段时
间,我也被女性士官们硬是拉进了没人的会议室,差点就被动用了私刑呢。
难道是因为我的关系?
还有什么难道不难道,当然就是这样了。昨天那个什么小报的采访内容,好像早早就传开了。虽说那些什么让我和你分手啊,退出军队的台
词对我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
有被她们怎么样吗?
坐在圆形桌子一侧的路西法多,探出半个身子对桌子对面的副官表示关心。
因为觉得以副官的格斗技巧,完全可以和平时一样顺利解决一切,他才毫不客气地用副官当了防洪堤,避免亲自面对汹涌而上的女性大军。但
是如果事态发展比较严重的话,那么就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个方法了。
没关系,最后还是未遂啦。因为正好你有通信找我,我才能逃走的。也许是因为我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人格外不顺眼吧!她们可是杀气腾腾了。还威胁说要把我的衣服扒光,剃掉全身所有的毛发,绑到飘扬着宇宙军旗的旗杆上示众呢。
为什么女性会想到这么残酷的方法啊?简直让人无法相信。黑发的男子嘴角抽搐着低低呻吟。
男人从肉体上来说就很单纯,所以大多是用踹啊,踢啊什么的武力手段来解决一切。而想象力丰富的女性,就会选择更能在精神上打击对方
的方法啦。
这个样子的话我的精神也很受打击耶!如果你真的吃到这种苦头的话,我绝对会一蹶不振的。大概会当场就申请退伍了吧。
看到虽然在表面上由喜怒哀乐,但是其实真正的感情波动并不大的路西法多露出了如此真心叹息的样子,莱拉微笑了出来。
就是因为能够理解这个男人珍惜自己的那份体贴,所以就算是做他的防洪堤是个超级麻烦的工作,莱拉也还是忍耐了下来。而且排除会扰乱他
精神安定的要素,也是她这个负责监视的人的任务之一。
路西法。我说的未遂和你想的意思不一样。你以为我会是哪种老老实实,任凭别人摆布的人吗?如果围攻我的人事四五个人,我还能有自信
想办法掌握好分寸。不过,刚次科室足足有八九个人。
是啊,面对这个人数进行抵抗的话,如果不真的动杀手的话,自己就要被打个半死了。
要是闹出人命的话,再怎么说也不太妙吧。到时候被送去宇宙军刑务所的,也许就是我这个防卫过度的人了。既然来了这种边境行星基地,
我原本还想多过几天悠闲的日子呢。
那些靠着人多势众来向莱拉挑衅的女性士官们,多半还不知道自己是捡回了性命,反而觉得莱拉是靠运气才逃过一劫吧?
大概就是因为太闲,所以才有心情去在意别人的感情问题吧?也就是说上床问题也是一种娱乐了。
啊,原来如此。如果是在不知明天命运的前线的话,就会出于种族保存的本能而在那方面亢奋起来,
但闲下来的话,就会将精力倾注在满足自己的快乐上面。不管事那一边,你都一样会成为别人的目标啊。
可不是嘛。真是麻烦。只不过是脸孔长的好看一点的男人而已,有必要兴奋道这种程度吗?
就在路西法多嘀咕着用叉子戳起色拉的时候,莱拉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幸好现在不是午饭时间,在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的距离内,并
没有坐着其他人。
如果她是个男人,有刚巧听到方才的对话的话,现在已经抓起椅子冲着这个只是脸孔好看一点的男人丢过去了吧?
从神话时代开始,地球人就会为了争夺第一的美女而毁灭国家哦。宝石就是因为稀少而美丽才会昂贵,如果路边到处都是的话,也就没有什
么人想要了吧?除非是这个世界已经充满了和你的容貌不相上下的人类,否则这种状态还是会照旧延续下去的吧?你干脆去拉菲人所居住的卡
伊行星怎么样?
你是让我退出宇宙军,和非暴力和平主义者的拉菲人进行牧歌般的生活吗?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对方多半不愿意吧?就算因为是父子,所以
和长得相似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黑发再加上这张脸孔,我的存在本身就会被当成是恶作剧吧?
唉呀,我原本只想试探一下的。你这么轻松的说出来没关系吗?
今年已经有九十一岁的父亲,和我这个二十七岁的儿子,在外表上几乎一般无二哦。至少不管在谁的眼里看起来,我老爸也明显不是地球人
吧?而且现在也还有不少人记得,拉菲王族最后的王子马里亚多和我父亲就好像兄弟地相似。现在六芒太阳系的异种族拉菲人也经常作为地球
和六芒之间的问题调解人出现。在新银河机构设立初期,马里亚多王子还曾经不止一次充当过调解团团长。当时的新闻画面很简单就能弄到。
虽然王子已经去世将近四十年,但是以你对我父亲的痴迷,这方面的调查应该不可能会漏掉吧?
虽然没有生气,但是明显也带上了不快的口气。那是因为路西法多知道,莱拉一定有利用隶属情报部的地位,而做了更进一步的调查。
对不起!
算了,无所谓。按说以我父亲的力量和立场,要怎么控制情报都不是不可能,但他自己都放任不管的话,就算做公开的秘密好了。既然我和
父亲两个人都认识,那么想要进行调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我们算不上正常。
你不要用这种口气。人类没有什么可以称为正常的基准。就算是同一种族也会有个体上的不同,在完全不同的太阳系自然长生的人类
特性会有很大的不同业没有什么可奇怪吧?拥有其他种族血统的你们,会和我们这些地球人不同也是理所当然。这很普通吧?莱拉用强硬
的口气如此主张。
无论是优等感还是劣等感,都会在他人和自己之间划划分出界限。擅自就决定不和分界线对面的人交往的话,反而会让人火大。
一边老实地回答,路西法多一边想起了在通信室和的交流。他找不出自己和平时不同的过剩反应的原因,隐约感觉到了不安。
哎呀呀,路西法多你也真是的,居然想要了解神秘美人内心的秘密,这不就好像浪漫小说的第一章吗?
两个旁边的桌子,突然被肉眼无法看见的巨人的拳头打扁了。
安维古军曹,是个以几乎快要撑破身上的恤的肌肉为骄傲的典型的大块头。
他的头发短到了快要看见头皮的程度,棱角分明的四方脸上充满了坚强的意志和勇气以及野蛮。当然,
在他几乎有女性腰部粗细的右胳膊上,刺青着骷髅、闪电以及无敌两个汉字。而他的右胳膊上面的花纹则是龙、铁十字与汉字的男一匹
这三个字。
顺便说一句,那个为他刺青的师傅,并不知道汉字的意义,只是告诉他那是象征男人味的象形文字。而在新兵时代去刺青的安维古,当然也不
可能了解什么象形文字,只是觉得只要有男人味就可以。尽管在升上了军曹的现在他也还是不认识这几个字,但是只要有男人味就足够了嘛!
正因为是这样每时每刻都在追求着男人味的人,所以在第一眼看到长发美形的中队长的瞬间,他已经在内心大吼了一声足以传达到基地每个
角落的三字经。
在他心中热烈燃烧的恨不能人妖混蛋滚蛋的热烈念头,自然也就传染给了他的部下们,于是造成了今天的不服从命令和侮辱上司的罪名
继讲义室的的大喝之后,一举让他的五名部下倒地不起的事情也传入了他的耳朵,就在他稍微对中队长刮目相看的时候,就传
来了到练兵场集合的紧急命令。
面对一列排开的十名分队队员,和小队长一起出现的穿着军服的奥斯卡休塔大尉明显地心情恶劣。
也许是发生了事故的糟糕演习,让刚到任的他也十分愤慨吧?
然后,他一脚就踹上了安维古。
你这个光拿钱不干活的混蛋!都是因为你管不好那群臭烘烘的肌肉男,才让我费这种精力!下次这群
王八蛋中的一个再做出什么的话,我就把你的给后再!明白了吗?混蛋!
是、是,长官。
被踢到了无法致信的远方的安维古,摇摇晃晃地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自己和中队长的腰围差距,弄不好有几倍左右吧。但是对方却不用任何预备动作,就把自己踹到了这里。
这种脚力,实在是非同寻常。
厉、厉害,输给他了。
原本充满反抗的士兵们的表情也为之一变。
轻轻松松就把自己尊敬的军曹踢飞,然后又是一轮怒涛般让人触电的斥责,这次的新中队长,实在是太帅了。
只有年轻的小队长,因为从大尉口中连珠炮般发出的可怕的脏话而脸色发白。
分队全体都要负起连带责任,为侮辱上司的罪名擦屁股。反正你们的的程度,也就是或者而已了吧。如果那个混蛋还张狂地
自以为是的话,就趁着还没有被我,趁早卷起尾巴滚蛋吧。
全身都散发着今日晴转大雨氛围的长发中队长,不爽地宣告着。
在有幸领教了他粗俗说教的士兵们厚实的胸膛中,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帅?呆?了。请再让我们多沐浴一些您的脏话吧!
你们几个接下来围着练兵场的马拉松跑道跑十几圈。不过,不许用跑,要用青蛙跳。而且要配合音乐。
分队的士兵们全都瞪大了眼睛。虽然已经习惯了惩罚性的马拉松,但是会附加这种条件的还是第一次。
只不过违背了上司的命令,甚至进行了侮辱的士兵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提问的权利。
明白了吗?开始!
是,长官!
粗豪的回响声非常的整齐。
下达了别出心裁的惩罚性发拉松命令的中队长哼了一声,取出了携带终端,对着正在待机的某个人下达了简短的命令。
是我,放吧。
他还没有切断通信,放置在练兵场的扩音器中就传出了软绵绵的钢琴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