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大尉所指挥的中队,隶属于第六连队的第三大队。他和隶属于第三大队的其他中队的三位指挥者,在到达当天曾经在连队长室进行过相互介绍,但是目前为止并不是特别亲密。
因为刚刚到任就闹出的决斗骚动,所以路西法多和第二大队的瓦鲁多休密特大尉倒是早早就建立了交情,通过八面玲珑的瓦鲁多,他认识了不少其他大队和连队的士官,甚至可以说比起同一大队的中队长们来,他和那些人的交情还更深些。
但是某天,同一大队的埃迪马卡姆大尉,从路西法多和莱拉为了吃午饭进入士官食堂起,就以午休的约定为借口,跟着两个人团团转。
对于这个多嘴但是却无趣的家伙感到厌烦的莱拉偷偷冲上司耳语。
虽然嘴上说什么打篮球,但怎么听都充满了阴险的味道哦。
我看是到时候了吧?惯例的通过仪式?
哎呀呀,你终于要发挥男人杀手的本领啦。
我说你啊,再说这种无聊的东西的话,我可真的保不准要掀椅子了。
男人压低了的声音里面,包含着些许的认真。
无论从好的意义还是不好的意义上来说都过于引人注目的路西法多本人以及他那精彩辉煌的履历,都让众多的人将瞩目和关心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并不是从一开始就都是对他抱有好意的人。
不光是有像格雷克大尉那样为了长发就差点发展到决斗的一见面就看他不顺眼的家伙,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好像要等着看好戏一样,带着冷笑远远观望。
虽然被分配到边境行星的陆战部队,已经成为了不满和劣等感的结晶,但是每天都要面对尽管遭受左迁,却佩戴着三个一等勋章的超绝美形的英雄,想要让他们不抱有别扭的感情的话,反而比较困难吧?
因为看他不顺眼,所以就商量是不是大家一起合法性地给他个欢迎,这也算是自然而然的发展吧。
这就是男人们之间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的对于新人的通过仪式。通过动手来衡量彼此的实力,然后排列新人加入后的排行。
我说啊,男性群体之间的这些臭规矩,是不是从幼儿园起就没什么改变啊?
你要这么说的话,就得从原始时代算起了。
扔下因为说太多而吃得慢的马卡姆大尉,两个人一起去取咖啡而边走边说的时候,瓦鲁多休密特大尉从旁边插嘴进来。
嗨,两位关于你们刚才说的事情啊,在这一点上女性可是切实地完成了进化。以前的话只要用棒子把中意的女性的脑袋打晕带进自己的洞穴就算婚姻成立了。可是现在的话要送花,请她吃饭,还要看戏看电影等等等等。光是交往已经要花掉男人一半的薪水了。接下来还有结婚戒指、婚礼、蜜月、买房子。离婚了的话则是赡养费,给孩子的教育费。我可以预言,不久的将来,凡是女性通过的土地都会寸草不留。
你好,大尉。你的口气好像充满了实质的感慨啊。难道你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吗?
可惜,是正处在第二次经验的斗争中。一次都还不能吸取教训,也算是男人没有得到进化的证明吧?
眼角下垂的帅哥,苦笑着如此说道。
就连这个看起来有些困惑为难的笑容,也带着让人不由自主要以微笑回报的亲昵味道。甚至莱拉看着他也很有好感,不过离婚的原因似乎也潜在于这些部分。
不光如此,在如今这个世道,被用棍子敲昏拖进洞穴的可是男人了。真是无法忍受。
哎呀呀,奥斯卡休塔大尉的话里面好像也充满了微妙的实质感慨啊。
哪里哪里,我的发言自始至终都是陈述,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奇姆中尉。
虽然回答的口气还很明朗,但是路西法多的行动已经表示出了心虚,最好的证明就是他不动声色地让瓦鲁多隔在了他和莱拉中间。
路西法,吃完后要不要玩三次元象棋?我包了一台机器。
不好意思,已经有人先约了我。马卡姆大尉拜托我参加他们的篮球比赛。他说什么这之后要给我介绍成员之类的。
篮球比赛?没听说过啊。怎么觉得感觉上有点危险。
果然。我就知道多半是用来教训我的借口。
按下饮料服务机的选择控制面板,一边将咖啡倒人杯子,路西法多一边点点头。
瓦鲁多表情认真地说道。
需要帮忙吗?
谢谢。我想没事的。不是我自夸,从小我和人打架就一次也没有输过。
我就想多半是这样!我也是呢。因为父亲经常换工作地点,所以没少转学。因为很快就会和可爱的女孩子成为好朋友,所以一定会被那些班上的孩子王叫出去。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输给那些欺负弱者的家伙的!!
先把当头儿的打倒,是通向完全胜利的捷径哦。
对对对!最初的一击绝对要痛快淋漓,要把他们吓破胆才可以。
莱拉对着立刻意气相投、谈论得热火朝天的两个男人,投以了冰冷的目光。特别是对于亲热地搭在路西法多肩头的瓦鲁多的那只手,她的目光更是严厉挑剔。
在女人那里已经吃过两次苦头的男人,想必对女人有点敬而远之。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该说什么我是为了友情而生,缠着路西法多不放了。想到这里那副光景已经浮现在眼前,实在非常讨厌。
为了监视对方有无卑鄙的行为,瓦鲁多保证将率领大批人马前去看热闹外带加油。
路西法多和莱拉在马卡姆大尉的带领下,第一次踏人了建在练兵场隔壁的娱乐用球场。
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素材建造的众多球场,其中的一个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士官。随便看一眼,就都是些个子比路西法多高上几厘米,体重也要重上七八公斤的高头大马的家伙。
虽然他们看着这边的目光、表情和态度全都充满了危险的味道,但是莱拉还是微笑着对上司说道:
你混进那里面的话,看起来一定会象公主一样楚楚可怜哦。
如果有你喜欢的类型,我帮你问他的连队和姓名。
这个啊,我讨厌四四方方的脑袋,也讨厌分成一块块的肌肉。浑身是毛的男人我受不了,以重量级的肌肉为骄傲的家伙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总之没有什么值得我主动出击的男人。
以相当认真的目光进行了估价的副官,做出了无情的结论。
你又这么奢侈。所以你才老是没有男朋友的说。
永远都没有女朋友的家伙没资格说我吧?
要说喜欢的类型的话,瓦鲁多其实完全在射程内。不过这个人基本上已经快要等于是眼前的男性杀手的囊中之物了,所以自动脱离了猎物的范畴。
看着干劲十足等候在那里的家伙们,路西法多向同事询问道:
埃迪,篮球是需要带着防具进行的竞技吗?
篮球?哎呀呀,我说的是战斗球啊。是你听错了吧?
面对这个公然装傻说谎的男人,事到如今再去争论谁对谁错也没有意义了。
黑发的新人轻轻耸耸肩膀,要求对方说明规则。
原本做好了遭受抗议的心理准备的埃迪,反而有些出乎意料。于是表情奇怪地进行了简单说明,总之就是将球技和体术组合到一起,可以说是野蛮到极点的比赛方式。
听着听着.路西法多皱起了眉头。
一般不会在刚吃完午饭就玩这个吧?而且连衣服也不换。
所以只是说随便玩玩啦。只要脱了上衣摘下领带就可以了。鞋子和防具都有你的份儿安里!把路西法多那份的防具和鞋子拿出来!!
防具就不用了,给我鞋子就可以!埃迪瞪大眼睛。
不需要?受伤了的话怎么办?老实说,就是因为时不时会出现骨折的人,所以才禁止
差点说出因为太过危险而遭到禁止的大尉,慌忙闭上了嘴。
路西法多假装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防具会限制到动作,所以不用了。而且不就是随便玩玩吗?如果随便玩玩的话也会出现骨折的话,只能说那家伙运气太差吧?对不对?路西法多特意向其他人强调了一下。
他嘴角上浮现的傲慢的笑容,同时也明确地向那些人表达了他的挑衅。我知道你们是要进行合法的私刑,你们要是做得到就尽管放马过来。
这个王八蛋,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在这种场面下,男人们心里想到的语言,就只有这一句而已。
看到他们瞬间爆发出杀气的险恶神情,以及握紧又松开的拳头,莱拉甚至同情起了他们。
他们越是认真,想要玩的痛快的路西法多越是高兴。
自己唯一遗憾没能生为男人的时候,就是看着路西法多带着从心底发出的喜悦参加群殴的时候。
就算是在一对一的时候*技巧不会输,但是在无法和作战对像保持充分距离的群殴中,男女在体格上的差别就表现得非常明显了。因为体重比较轻的关系,被推倒的话就无法反击,被打到的话就很有可能飞出去。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
和其他人一样,埃迪的口气里面也包含着相当的反感。那个僵硬的笑容中蕴含着明显的讽刺。
接过鞋子的路西法多,坐在堆着众人脱下的上衣的长椅上,开始换鞋子。
副官接过了路西法多的军服上装披在肩头,然后为了让领带不会皱到,咕噜噜绕成一圈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请你适可而止哦。前天才刚送某人进医院好,头发。
这可不好说,对方那么多人。而且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自己不是就在同一天也送了一个人进去吗?
就在副官一边将若无其事回答的长官的长长黑发编成辫子,一边思索是该当作没听见他刚才的台词,还是予以反击的时候,率领着一大半由女性士官构成的华丽应援团的瓦鲁多一行人到达了。
喂喂喂,不是应该是篮球吗?怎么变成战斗球了?虽然一段时间曾经非常流行,我自己也很沉迷,但是因为不断出现伤员,所以在司令官火冒三丈下,应该已经颁布了绝对禁止的命令啊。我可不记得这个命令被解除了。
包括好像是负责担任裁判的埃迪大尉在内,球场上的所有成员都无视了瓦鲁多若无其事的非难。至于被设计的当事人本人,也只是保持着微笑,什么也没有说。
莱拉将表示分队的红色袖章缠绕在上司的右手上,轻轻拍了拍路西法多宽阔的脊背。
好,准备完毕,上吧。
等一下!不带防具就去打战斗球,太乱来了。
面对真心阻止路西法多的男人,开朗地目送上司离去的莱拉补充道。
请你不用担心。大尉。如果你想知道他的军功是从他的哪个部分得出来的,请你就这样拭目以待吧。
哪个部分?你难不成是要说他是超人吗?
就是接近于那个啦。因为他的身体能力和地球人存在巨大差别。
无法把一脸认真的副官的台词当作玩笑,瓦鲁多失去了语言。
他半信半疑的目光,集中在了那个站在指定位置,拿起了比人类脑袋还大的橙色球的路西法多身上。
随着比赛开始的哨声的响起,路西法多的身影,从瓦鲁多的视野中消失了。
什么?
找好了中意的位置,正打算大肆加油的应援团,和敌我两方总计十五人的选手,以及裁判埃迪大尉,全都因为大出意料而发出了惊愕的叫声。
迟了一会儿,带着白色袖章的队伍中的某人大叫。
在篮筐前!他过去了!
被这声怒吼解除了咒缚的选手,慌忙行动想要阻止他的得分,但是明明已经到达路西法多的身边,他却轻而易举就突破丁他们的防守。
跳跃到几乎是将球塞进篮筐的程度,路西法多轻易地拿到了第一分。
呀!好厉害!好厉害!
从最初的惊讶中清醒过来的女性士官们,毫不吝啬地发出了欢呼和鼓掌。在按照规则来说先拿到十分的队伍就获胜的比赛中,一开场就轻松拿到一分的男人挥手回应观众对自己的支持。
无法像她们那样彻底转化为追星族的瓦鲁多,还没有从冲击中恢复过来。
太快了!或者该说,这么快的反应算是怎么回事?
如同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他的身体能力远远超越了地球人的平均数值。
和话题中的人物打了十二年交道的副官,用酷酷的口吻如此说明。
那么也就是说他不是地球人吗?
在公式资料中是作为地球系的混合血统登记的,不过你觉得那个美貌是地球人的遗传细胞所能生出来的吗?如果在登记的时候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按照惯例来说就登记成父母中的一方所隶属的种族的混合血统。
是吗?因为在外表上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能让人联想到其他种族的特征,所以完全认定了他是同一种族呢。这也算是占据了多数派的地球人的坏习惯吧?
瓦鲁多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如果没有见过情报部长官O2的话,就算莱拉对于好友的出身抱有疑问,也不可能最终发现真相的。
奥斯卡休塔的父亲O2少将,尽管现在已经高龄九十一岁,但是却还拥有和二十七岁的儿子一模一样的美貌和年轻。不过据说以前曾经还有过一个和他拥有非常相似面容的男子。
在情报部的研修中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通过搜索过去的影像资料的时候,很快就得出了证据。
光滑的长长黑发,一眼看去甚至会带给人快感的美貌。充满了高雅和慈爱的气质,浮现着清雅微笑的男人。他的名字就是马里里亚多利连斯鲁。
因为这份美貌,他曾经获得过天使的末裔的绰号。也是作为种族特征,拥有微弱的精神感应力量的少数种族拉斐人王家的直系的最后王子。
非常遗憾的是,他在路西法多和莱拉出生的十二年前,就由于恐怖分子引发的宇宙船事故而死亡。
拉斐人的平均寿命是二百岁。和随着年龄的增加而肉体逐渐老化的地球人不同,他们在一百五十岁前都会保持青春期的年轻容貌,O2能够维持青春的理由大概就在这个部分了吧。
如此稀有的美貌,很难让人相信只是无关人士的偶然相似。所以O2和王子之间的血缘关系,就算不用调查遗传基因也是一目了然。
如果拉斐人还有比O2年纪小的王子,那么奥斯卡休塔父子和王子齐聚一堂的场景,想必会让所有目睹的人都感到幸福吧?
而另一方面,不可思议的是,尽管王子和路西法多都拥有同样光滑漆黑的长发,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强烈的相似。
莱拉尽管反复看了很多遍马里里亚多王子的纪录影像,还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可以让自己释然的理由。
如果要说是因为内在的不同的话,奥斯卡休塔父子也完全不一样。
如果要说那位无懈可击的冷美人O2和他那个超级脱线的儿子在内在也是一模一样的话,就算杀了莱拉她也绝对不会相信。
莱拉很清楚,这个超级脱线的儿子,虽然和父亲在种类上不同,但是也拥有能带给周围巨大影响的魅力。
但是,对于能够呆在这个接二连三引发麻烦,让她这个副官饱尝愤怒和耻辱,最后还要被迫收拾麻烦的残局的超绝美形身边,她可是半点也没感谢过老天。
美形要拥有美形该有的性格才称得上有价值,这是呆在这个让副官丢脸的有趣的超绝美形身边后,莱拉每天都要深深感慨的课题。
这次轮到被抢先夺走一分的白队首先开始攻击,没有拿球的路西法多,几乎是立刻受到了敌队中所有成员的集中攻击。
居然这么多人围攻一个人,你们在搞什么鬼!卑鄙!没有XX的混蛋!!
长着那张水准外的丑脸还敢伤到奥斯卡休塔大尉的脸孔的话,小心我们宰了你!
围观者们接二连三发出了冷酷无情的叫骂声。
按照莱拉从刚才听到的马卡姆大尉的说明来想像的话,所谓的战斗球,应该就是把篮球和橄榄球以及格斗技掺和到一起的游戏。
对于没有拿着球的选手,完全可以使用战斗技巧。在敌我双方纠缠的期间,运球行动的拿球者只要将球投进篮筐,就能得一分。在攻击和防御瞬间转移时的判断力和敏捷性,在失去战斗能力为止都不屈不挠追逐着目标的战斗心,无论哪一样对于士兵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东西。
这个游戏的发明者原本的目的,一定是想要通过游戏培养这些吧?
但是,像这次一样集中攻击一个人的话,就变成了假借游戏名义的私刑。
但是,他们想要教训一下碍眼的新人的计划,却彻底地受到了颠覆。
首先是,谁都没办法阻止路西法多的行动。
反而是身高两米以上的巨大身体,不断飞上天空,然后重重摔在球场上。
英俊的花花公子一边在意着莱拉和副司令官他们的视线,一边更进一步压低了声音。
别这样呀,梅莉。这不是应该在这种地方说的话吧?
那你要让我在哪里说?我先声明,你的脸孔之类的玩艺,只要有可能我就不想看到。
我正相反,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想见到你呢。即使一而再再而三被你那残酷的语言撕裂心灵。你那和相见的时候相比没有任何改变的美丽,让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觉得,它拥有可以让我忍耐这份痛苦的价值。
对于男人听起来似乎相当认真的语言,梅莉莎微微一笑。
立刻给我闭上你那张肮脏轻薄的嘴巴!否则的话,我会把我手头拥有的你的所有丢脸照片全都卖给《紫色天堂》!
瓦鲁多因为前妻的威胁而惨叫了出来。
只、只有这个绝对不可以!饶了我吧!求你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一生的请求,请你爱我吧。一生的请求,请和我结婚。一生的请求,帮我熨一下衣服。一生的请求,不要在汉堡中加泡菜你的所谓的一生的请求,现在已经连一张餐巾纸的份量都没有了。
双手插在纤细的腰肢上,好像在感叹对方的可悲一样,梅莉莎用冷笑回复了前夫的哀求。
不小心全都听见了的副司令官,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五十多岁的安里拉克罗性格温和,是众所周知的爱妻家。
对、对不起。有点感同身受呢。哎呀,耳朵好疼,我会反省的,嗯。
你们两位都请安静点。要吵架就去别的地方吵。难得有这么幽默的比赛,不要错过了精彩的镜头。
站在莱拉身边的萨兰丁阿拉姆特,将已经走投无路的瓦鲁多救出了敌营,为这场和冷酷无比的敌军展开的绝望战斗画上了休止符。
虽然瓦鲁多最怕这位冷酷疯狂的变态医生,这时候也不能不礼貌地道谢。
是、是的,长官。谢谢。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得了八分了!!
啊?还有两分了。太快了吧,我才刚刚到而已。
离婚的夫妇就好像刚才的险恶气氛完全不存在一样,肩并肩站在一起发出了很难说是高雅的起哄声。
而莱拉已经失去了观战的闲情。
她不能控制地意识着身边那位位于歪歪脑袋就会碰到的近距离的医生。
虽然没有第一印像中所感觉到的激烈的抗拒,但是只要想到他在身边,就不由自主会感觉恐惧。为了控制住下意识想要离他远一些的腿,需要付出相当强的意志。
其实萨兰丁并没有给于周围人心理性的压迫,会让人感觉到物理性的危险。
那是某种从根源上,从本能所产生的原始恐怖。那是对于异质却又绝对的存在的畏惧。
最初路西法多对她莫名其妙的感觉进行过说明。
地球人在种族的记忆中,就抱有对于蓬莱人的恐惧。
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莱拉战战兢兢抬起视线,抬头看着那个号称是灭绝种族的男人的雪白侧脸。
不只是纯粹的雪白,而是有着类似珍珠光泽的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作为装饰品的珍珠,和贵金属的硬质光泽不一样,是可以让人感觉到人体肌肤温暖,让人产生想要碰触心情的素材。
拥有透明感的青绿色头发,让人联想到湖水和海水的颜色。好像会被吸入一样的色彩美丽的湖面。但实际上进入水中的话,多半反而会溺死吧。死亡的恐怖,和美丽的诱惑同时存在。
此外,那张和路西法多并列也毫不逊色的端正脸孔,存在着拒绝他人甜美期待的冰冷气质。
一边诱惑,一边拒绝,可以说是让超越这些而接近的生物感觉到死亡预感的战栗的美貌吧?在抗拒着想要跳下去的诱惑的同时,又想要永远眺望着湖面,美丽的东西所带来的死亡预感,给予人倒错的甜美冲动。
无法无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忘我地看到入迷的莱拉的视线,萨兰丁回头看着她。
有什么事情吗?
啊,失礼了。长官。因为您太过美丽,所以不小心看得入迷。
因为她过于老实的告白,公认的怪人医生也不禁苦笑。
那是她的长官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也不以为意地公然说出过的台词。
虽然平时经常在多嘴地提醒警告长官,但是毕竟也是和那位不能以常理而论的路西法多打了那么久交道的人。和常见的官僚型副官果然不一样。
如果能让你心情愉快地进行鉴赏是我的荣幸。话说回来,你的长官未免太不解风情了。如此美丽的副官,被用来当军服的衣架实在太过浪费了吧?他为什么就无法注意到呢?那个会给肩头增加负担,我来拿吧。
莱拉对于他展现出的意外的体贴和绅士的口气抱有了好感。
在医院内都穿着白袍的军医,每次在换上军服的时候都会意识到军服的重量吧?
被他这么一说确实感到肩头沉重。
谢谢,长官。但是,如果让医生拿到比手术刀重的东西的话,我会受到上司的斥责的。
莱拉笑眯眯地道谢,然后礼貌地婉拒了对方的提议。
重兵器,防具,补充弹药等等,在全体装备动不动就会超过三十公斤的军队中,不存在柔弱的女子。无论是男是女,士兵们都时不时要背负着这些进行训练。
这位优雅而贵族化的军医,大概从来没有看见过女子之间打架也要动到拳头的光景吧?
或者该说,不管是谁,也不想被这种美丽优雅的男人当成凶暴的女人吧?
承受了她的视线的萨兰丁的眼睛,透过对紫外线有反应的眼镜的变光透镜,而隐藏了原本的颜色。即使如此还是看得出他的瞳孔是纵长的。
一般来说,地球人说到纵长的瞳孔的话,联想到的生物都是优美而又敏捷的猫咪吧?
但是,在和猫同科的大型动物中,却存在着众多的危险的肉食兽。这些野兽,拥有敏捷的身体和包裹着全身的美丽皮毛,以及能够简单杀死人类的战斗能力,所以给于人类爱慕和恐怖并存的矛盾感情。
在那里,也隐藏着莱拉所感觉到的诱惑和死亡的恐怖的暗示。
莱拉解除了紧张。
因为她觉得多少明白了会从萨兰丁身上感觉到恐怖的秘密。要克服恐怖,最快的办法就是知道原因。
不管怎么说,要是莫名其妙地讨厌可以和路西法多不相伯仲的美形,忘记观赏而四处逃避的话,无疑是非常浪费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灵,军医脸朝着赛场询问。
你经常呆在那么美丽的男人身边,居然没有被吸引吗?
脸孔确实重要,但是人类不能只*着脸孔。我看着他茫然着迷也只有初次见面的那一瞬间而已。对我来说,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是非常优秀的军人,同时也是非常麻烦的好像小孩子一样的上司。我也不敢说自己没有过一时昏头觉得他多么美丽啊而感动的经验,但是大体上紧接在那之后,我就立刻会因为他让人青筋暴跳的行动或者发言,迅速恢复了清醒。
原来如此,不管在哪里副官都很辛苦呢对吧?安里。
萨兰丁亲热地直接叫着看起来比自己要年长不少的地球人副司令官的名字。
我的辛苦还远远赶不上她啦。毕竟我的上司和她的上司不同,不会量产检讨书。
但是,他会看着量产的检讨书的小山,急性胃炎发作吧?
只要不是我自己的胃,我倒是也不是很在乎。
微笑的拉克罗中校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男人。
在球场中,对于被连续得分已经出奇愤怒的男人们,干脆采取了包围路西法多,让他不能碰到球的消极作战。
观众们的声音也从胆小鬼!等通俗的非难,转而变成了倾盆而下的针针见血的责骂。许多基地司令官听到了就会当场晕倒的单词,也毫不吝啬地夹杂在了里面。
就算那些身为士官的先生或者女士们,平时难得有机会接触这样的单词。但是只要听上一天,就足以学习到可以应付这种场合的质量和数量。
因为白队的人分出了太多人手在包围路西法多上,所以只*剩下的成员自然无法进行对等的比赛,因此即使努力奋斗也还是失去了第九分。
自然而然的,场上响起了还差一球!还差一球!的加油声。
但是相反的,只剩下一球的事实,反而让原本快要自暴自弃的白队燃烧起了斗志。
在黑发的新人大尉想要把从敌队夺到的球进行传球的时候,用密集队形密不透风地堵住前方的敌队全体人员都扑了上来。
他手拿着球,无法施展扔人技巧的现在,是他们剩下的唯一机会。
虽然袭击手拿着球的选手是违反规则,但是现在他们已经顾不得什么胜负和规则了。除了想要教训看不顺眼的家伙的最初目的以外,又惨遭被来回丢来丢去的疼痛,所以对他们来说,不想办法扳回一城的话,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还差一球!的加油转变为惨叫和怒号的中途,被投向空中的橙色球画出了长厂的射线。
路西法多大义凛然地没有选择逃向后方。
在觉得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的男人面前,目标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围观者一起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没有预备动作就高高跳跃到空中的路西法多的双手搭上了前倾的最大块头的男人的肩膀。
转眼之间就表现了足以成为体操选手范本的倒立姿势。
不过他总算没有乘兴表演一番什么空中翻腾之类的技巧,只是借助势头跳到了对面,然后在头顶接住了落下的球,当场进行了一个长距离投篮。
在眼看着要抓住的时候被他脱身,猛冲过来的家伙们磕磕绊绊地停住脚步,猛地回头看着背后。
直接穿过篮筐的球,落在地板上大大地弹起。
比赛结束!胜利者,红队!!
裁判马卡姆大尉,带着不可能更不情愿的表情吹响哨声,宣告了红队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