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的检查中,刚刚得出没有异常的结果,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大尉就得到命令,要他和副官一起去布来恰司令那里一趟。
暂时先返回了独身士官用的私人房间,沐浴之后换上了军服,路西法多才前往指定的会议室。布来恰上校对于黑发的新任大尉和这次的骚动也有关系的事情,似乎非常地不中意。
被逮捕的联邦通缉犯,将周围的士兵们都卷了进来,为了完成报复而实行了自爆虽然只是对于如此单纯事件的具体情况的例行查问,但是上校在面对奥斯卡休塔大尉的时候,一再重复着执拗的呵斥口气的质问。
虽然军队是有时候要不得不忍受上级军官的不讲理命令和侮辱的阶级至上主义的集团,但是要在内心里面有什么想法就是个人的自由了。
就算司令官讨厌路西法多,大部分的军官士兵还是对路西法多抱有好感,反而讨厌司令官。
司令官那种要对无罪的人施加惩罚的言行,招惹了被聚集在那里的第六连队士兵们的强烈反感。
如果不是副司令官拉克罗中校不时在中间插嘴,调整质问的语气的话,说不定已经有人要造反了。他们对司令官的反感就是已经积聚到了这个程度。
原本说起来,没能看破3级和5级通缉犯的伪造ID,让他们进入巴米利欧星球的责任,就不在奥斯卡休塔大尉身上而是应该由在他到任之前负责宇宙港警备的人来承担。发现了联邦通缉犯,并且进一步提出了逮捕后的处理方法的奥斯卡休塔大尉没有任何的过错。
尽管对于这一切心知肚明,布来恰司令官还是不能控制住自己对于路西法多的厌恶。这主要是由于性格上的格格不入,和对于拥有恶魔王名字的男子所产生的憎恶感。
不光是地球人,只要是拥有众多信徒的宗教,都会作为和故乡相关的种族共通知识而残留下来,不知不觉中被组合进这一种族的自我同一性中。
发源于地球的最流行的宗教,一旦提到让人类堕落的罪恶的诱惑者的话,第一个举出的名字就是路西法。那是曾经是神所最爱的天使,却对神举起了叛旗的恶魔王的名字。
不光是名字,无法认为同样是人类的美貌,强大的超能力,还有那头长得过分的黑暗色彩的头发
司令官对于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的第一印象就糟糕透顶。
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在乎什么迷信,但是自从这位大尉到任以来,居然会如此接二连三地麻烦不断。这让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毫无证据的猜疑,该不会是真的和那个家伙存在着什么深层次的关系吧?
毕竟是需要那个叫什么什么环的安全装置的怪物啊。
布来恰说到底也只是个二流的精英分子。他的可悲之处就在于,虽然觉得能干很好,但是对于异常能力则抱有很大的偏见。
但是,把应该算是另一事件的和都市警察的摩擦都牵扯出来,是他最明显的失误。虽然副司令官拉克罗中校在庇护大尉的同时还不忘顾及长官的面子,但是同样在这次的事件中站在拥护路西法多立场上的马奥中校,则完全没有同样的体贴。
他沉稳而理论性地陈述都市警察的暴言有多么的不可原谅,强烈主张司令官作为银河联邦军人代表,应该向都市警察的长官提出正式的抗议。
第一次听到都市警察的那些暴言的其他军人,也理所当然地火冒三丈。
由于这个的缘故,话题不光是偏离了司令官原本想强调的谁才是事件元凶的部分,而且司令官还不得不当着部下们的面,做出了向都市警察方面提出正式抗议的保证。
正好在此时预定时间到了,已经得到了所有必要情报的查询也就此结束。
而几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其实是算准了结束时间的马奥中校,故意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当表情僵硬的司令官在微笑着的副官安慰下退场后,会议室立刻转变成了开放的气氛。
虽然也有一部分士官觉得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离开了这里。但是由于从昨天开始的兴奋还没有冷却,所以房间的各个角落都能看到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纷纷的士官们的身影。他们不动声色地把对于不讲理的司令官的非难混杂在情报交换中,悄悄地借此出了一口恶气。而不由自主要说得更直接一些的,就是路西法多和瓦鲁多等比较亲近的中队长了。因为马奥连队长和三名大队长也还留在这里,所以他们只能用传不到那些人耳朵中的轻声细语进行着相当露骨的各式批判。
首先是拉杰拉多摩斯用粗重的声音点燃了导火线。
什么玩意嘛。我们的司令官大人还真是长着一副老鼠胆子啊。
可不是,我看他的危机管理能力也就和零蛋没什么区别吧。能够被分配到这么悠闲的边境行星来,他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上层部门了。如果不是在这里的话,在哪个基地他也没有机会做司令官吧。
口气辛辣地冷笑出来的是通信中队的梅莉莎兰格雷。
罗莎利多巴哈用力地点头,快嘴快语地补充道:
没错没错没错!为什么他要强行从部下中找出承担责任的人啊。明明自己才是最终负责人的说。这种时候就不要那么不阴不阳地挤兑路西法多,干干脆脆地拍胸脯说一句,这个事件原来如此啊。好,我明白了。剩下的由我来解决吧。不好吗?
当然是因为那些啦。比如说宇宙港的修补费用要从什么地方挤出来才好啦。如果不能平安地把追究警备责任的媒体报道者应付过去就糟糕啦。围绕对家属的补偿有没有必要和定期航路公司商量啦。总之就是会有一堆麻烦而且头疼的事情吧。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从心情的角度出发,难免也想要归罪到什么人头上来发泄一下郁闷吧?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嘛。不过在我看来,根本就是逃避现实
比平时还要兴奋而且饶舌的埃迪马卡姆的发言,从中途起就失去了听众。
因为明显的失策而失去了部下的瓦鲁多休密特,平时的开朗都笼罩上了阴影。他和路西法多都是和现场有直接关系的士官,所以为了确认发言的真伪,他也被和副官一起叫来了。
通过昨天路西法多所传授的对应法,瓦鲁多算是相当成功地平息了布来恰司令官的怒气。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对于路西法多所受到的无理呵斥,他更加觉得过意不去。
没事的,路西法多,司令官也不是真的就认为你不好。
恩
也许是觉得不装得老实一点会格外损坏司令官对于自己的印象吧?今天的路西法多似乎也欠缺了平时的精彩,只是有气无力地如此回应了一句。
看穿了上司的烦恼是在其他地方的副官莱拉,没有等到只剩他们两个人就询问了起来。
"呐,今天从我去接你起你就心不在焉,到底是怎么了?
心不在焉?
从审查会开始之前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瓦鲁多,因为这句话而大吃一惊。
明明处于一个回答得不好就可能受到严厉追究责任的状态,居然还敢心不在焉?这个胆子也未免大过头了吧?
路西法多回望着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自己的眼角下垂的花花公子。眼光认真到似乎要在瓦鲁多身上开个洞。
怎、怎么了?有哪里奇怪吗?
没有回答慌忙察看衣服的瓦鲁多的回答,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路西法多逼近到了会让瓦鲁多都觉得狼狈的距离。
你怎么了?路西法?
路西法多用双手托住不知所措的瓦鲁多的脸孔,突然吻了下去。
莱拉和偶然看到了瓦鲁多的受难的若干人,一起瞪圆了眼睛。
你、你、你、你干什么?
陷入惊慌失措的瓦鲁多,撞翻了周围的桌子椅子,跌倒在地。
因为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会议室的其他士官们也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
瓦鲁多的副官玛丽亚罗塞利尼中尉跑过来,扶起了由于打击而快要变成化石的上司。
恩,做了之后,就觉得比想象中还要讨厌呢。
俯视着同僚的路西法多,发出了非常过分的感想。
然后,他转向了张口结舌的其他人。
拉杰拉多用和他那巨大身体毫不匹配的敏捷动作跳离了路西法多身边。
不、不要靠近我!
放心吧,你的话光是看到已经觉得非常讨厌了。路西法多做出了让人脱力的回答
这算什么意思!喂!!
埃迪好像注意到自己被瞥了一眼后就遭到无视,于是开始盛大地强调自己的存在。
等一下,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无视我?喂。路西法多!
啊,什么?什么?这次轮到我了吗?OK。超级OK。好了,来吧。
罗莎利多雀跃着迎了上去,扑到路西法多身上交换了几个浅浅的接吻。
你可不许说讨厌哦。
那当然,女性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在路西法多认真点头的时候,一双涂着紫色指甲油的雪白手掌搭上了他的脊背。
梅莉莎性感地依偎在了他宽阔的脊背上。
虽然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你总不会要说讨厌和我接吻吧。路西法?
那么无礼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的。
就是要这样才对。达令。
但是,好不容易从最初的冲击中振作过来的瓦鲁多,试图插进两个人中间。
你给我说明一下!路西法。我坚决要求你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明!
毫不容情地推开了碍事的前夫,梅莉莎伸手搂住了黑发男子的脖子,主动积极地进行了浓厚的接吻。
周围的士官们吹起了口哨,盛大地起哄。而女性士官们则争先恐后地表示接下来该轮到自己。
喂,为什么会这样?太让人羡慕了吧?小子!
我也有同感!
注视着热烈的接吻镜头的拉杰拉多和埃迪,带着垂涎欲滴的表情说道。
审查会之后的郁闷气氛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莱拉考虑着自己因为注意到得太晚,而没能阻止的上司的奇怪行为。
在昨天晚上她离开病房,和检查结束去迎接路西法多之间的时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颇具震撼性的事情。
在自己和他说,又没能见到萨兰丁医生,真的很遗憾的时候,路西法多没有做出回答。如果发生了什么的话,一定就是在这左右无疑。
好不容易结束了漫长接吻的梅莉莎,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询问:
你接吻的技巧相当高明啊。果然人不可貌相。看来你也是经验丰富喽,帅哥。
哪里大概是由于至今为止的对象,包括比我大几个月的莱拉在内,全都比我年长吧?这些也算是被调教出来的吧?
你喜欢年长的女性?
也不是啦。我虽然有过被女性压倒的经验,但是可从来没有主动压倒过女性。
看着带着些许尴尬进行告白的路西法多,那种好像少年一样青涩的回答,让年长他两三岁的梅莉莎更紧地抱住了他。
哎呀,干脆我也来压倒你吧。
不要说那些了!先给我说明!说明!
就算是被前妻当成了碍事的家伙,瓦鲁多还是理所当然地不肯善罢甘休。虽然一部分是由于对于分手妻子的留恋所造成的嫉妒,但是面对做出了那么恶心举动的路西法多,他明显还是拥有要求对方说清楚的权利。
路西法多刚要回答,又想到了别的事情,兴高采烈地打量着周围。
这么说起来,艾利在什么地方?我的命运之人啊。
曾经和格雷克大尉发生过争执的路西法多,此时想要做些什么在其他士官眼中自然是显而易见。于是全场立刻爆发了一片狂笑。
就连愤然的瓦鲁多也喷笑了出来。
当有什么人表示格雷克大尉已经回去了的时候,士官们中间发出了混杂着笑声的声音。
你就饶了人家吧。太过欺负他的话我们都觉得可怜了。
可是我们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啊。我这个人一向很容易对这种东西上瘾啦。《紫色天堂》的本周爱情占卜也是我必看的栏目。每次都超级有趣害我快要笑死。这个月我可应该是突然被让人头晕目眩的背德之爱所袭击,身心都会火热地燃烧起来哦。所以不创造个让自己头晕目眩的机会可不行。
听到完全在不同意义上上瘾的路西法多的台词,士官们全都抱着肚子大笑不止。
莱拉对能够背诵下这种东西的上司感到十分丢脸。她粗鲁地抓住路西法多的一边袖子,把他的注意力转过来后,向他询问从刚才起就觉得在意的事情。
大尉,你和萨兰丁医生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们接吻了。因为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摇晃,所以一个不小心
因为毕竟媚香的事情还是不方便说出来,所以为了增加真实感,路西法多说了一点谎。不过这已经足够证明副官在推测上的正确。
两人之间的交谈,声音绝对算不上大。不过即使如此,在不幸听到了这番冲击性发言的士官们的心中,压倒性的恐惧感已经好像海浪一样迅速蔓延开了。
刚刚还充斥着愉快笑声的会议室,变成了让人快要窒息的无音空间,身体所能感觉到的气温也一口气下降了好几度。
脸色苍白的拉杰拉多,用一只手捂住了左边胸口。
那么恐怖的事情如果换成是我的话,当场就会心脏麻痹。
我估计会因为不敢正视现实而疯掉。
听到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埃迪的语言,其他男人们也都一起点头。
但是,除了莱拉和梅莉莎以外的女性士官们,不知道为什么却眼睛闪闪发光。
莱拉皱着眉头,继续询问路西法多超级不可理解的行动的意义。
那么,这件事情,和你要与大家接吻有什么关联性吗?
虽然医生是男人,但是我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厌恶感。在那之后,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到底是为什么呢?一定还是脸孔的问题吧。毕竟瓦鲁多还好,拉杰的话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吻!
我也不想被你吻!
冲着大叫的拉杰拉多,埃迪又不分场合地多插了一句不该说的台词。
哎呀呀,怎么听起来倒好像是不甘心一样呢哇!
对于被同辈的大手卡住了脖子的埃迪,谁也没有产生同情。
某些地方还残存着几分少女的可爱感的玛丽亚,拍了一下手,天真无邪地说道:
哎呀,是间接kiss呢。
她没有说,是谁,和谁。
但是,听到了自己副官指摘的瓦鲁多,没来得及发出无声的悲鸣就冻结在了当场。
名为恐怖的雕像。
嘻嘻嘻笑着的玛丽亚,评价着上司的样子,阐述了好像恶魔一样的感想。
就算制造出原因的路西法多才是最大的凶手,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一残酷现实的副官,也只能说是白长了一副可爱面孔,性格却相当残酷吧。
过了好一阵才终于摆脱了恐怖的男子,干脆自暴自弃地吼叫了起来。
可、可、可恶!这么恐怖的东西我可不需要!干脆传染给什么人好了!
呕,免谈!!
脸色大变的拉杰拉多和埃迪,全速逃出了会议室。好像在说绝对不要被倒霉地扯下水一样,其他男人们也争先恐后地追在他的后面。
一旦牵扯到魔鬼医生,男人们的逃跑速度果然快如电光石火。
失去了眼前目标的瓦鲁多,为了寻找其他牺牲者,用充血的眼睛打量着周围。
讨厌啦。大尉好可怕。
瞪圆了大大眼睛的玛丽亚,装出害怕的样子,用佩带着结婚戒指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动声色地强调着丈夫的存在。
而迅速地竖起了中指的罗莎利多,则是一副好战的态度,就好像在对他说,敢对我下手就试试啊。到时候可不是头破血流就能解决问题的!耶!一样。
双手环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莱拉,则是光凭气势就压倒了瓦鲁多。
无可奈何之下,瓦鲁多只好抓住了前妻的双肩,沉重地宣言。
pass!
虽然梅莉莎倒是没有抗拒他的吻,不过和瓦鲁多想要深吻的愿望相反,她只是用嘴唇碰碰的程度就轻松打发了前夫。
还是一如既往不善于摆脱逆境啊。
你对我和对路西法多的态度,未免也差得太远了吧?就算是前任丈夫,这个态度也太过分了吧?我可是到现在都对你
前夫的吻的味道,可是连吃完后的汉堡包包装纸都比不上。
是啊,连番茄酱的味道也没有呢。
小恶魔玛丽亚用可爱的声音高声解说梅莉莎冷冰冰的语言,然后又一个人嘿嘿嘿笑了出来。
莱拉看着连续遭到两次打击的瓦鲁多想到,这家伙虽然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但是该不会女人运本身就差劲透顶吧?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声音。
你们几个,又不是十几岁的小鬼头。从刚才起都在吵闹什么呢。
瓦鲁多所属的第二大队的一号人物约翰马克思维路少校,环视着还残留在会议室的士官们。
而在他的背后,站立着路西法多他们第三大队的阿布德尔阿吉斯少校和马奥连队长。
完全忘记了上司们的存在的士官们,一起反射性地采取了立正的姿势。
不过从上司们的表情来看,虽然是啼笑皆非,但也不乏觉得有趣的意思,所以也算是还有救。
如果在场的是严厉的第四大队的班卡中校的话,一定早就满脸通红地冲他们怒吼了吧?刚刚开完审查会,怎么可以如此不谨慎!
莱拉此时恨不能自己真的是十几岁的女学生,那样的话至少可以指着路西法多说都是他不好,老师。
那么,奥斯卡休塔大尉,构成事件开端的疑问已经解开了吗?
走过来的马奥连队长,强忍着笑意询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具备了读唇术这种高度技巧,应该距离颇远的他,好像倒了解了事件的部分始末。
而不知道事情起因的马克思维路少校,回头看着耳朵尖到让人吃惊程度的上司询问。
连队长,您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奥斯卡休塔大尉要对和同性的kiss许可范围,是否由于容貌的美丑而产生变化这一命题进行认真的挑战。
脸孔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是白痴吗?这句台词的马克思维路少校,从头到脚,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路西法多。
但是,之所以最后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是因为他认同了部下隔着护目镜也显而易见的美貌。
居然具备了如此的美貌,难免会对周围产生这样的疑问吧?误会了上司的解说的马克思维路少校,向身为受害者的瓦鲁多寻求答案。
那么,你被这位美男子亲吻,感觉到愉快了吗?休密特大尉。被男人吻到,有什么○○愉快不愉快的。虽然瓦鲁多心里面这么想,但是他突然注意到一点,就是因为对方是路西法多,所以只是这个程度的骚动就可以平息事态了。
如果是拉杰拉多的话自己一定暴跳如雷吧?换成是埃迪的话自己早就二话不说地暴揍他一顿了这么说起来的话,容貌的美丑确实会影响许可范围。
没有那种事情,大队长。不过容貌的好坏会影响到怒火的大小似乎倒确实是真的。
我家大尉是不分男女的爱面一族呢。副官玛丽亚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喂!不要用那种会招惹误会的口气!!
啊?大尉真的是爱面一族呀。
这我不否定。虽然不否定这个,但是为什么要把范围扩展到男人身上?
不知所措的瓦鲁多遭到了前妻冷冰冰的雪上加霜。
光是女人还不够,终于也发展到对男人下手了吗?真是没有节操的下半身啊。
不是啦!为什么接吻的问题要扩展到下半身呀!
梅莉莎,男人是很脆弱的生物。你不要这么欺负他了。马奥中校看不过去瓦鲁多狼狈的样子,及时伸出了援手。
梅莉莎的通信中队,不包含在大队中,而是直属连队长领导。
莱拉虽然很同情由于路西法多的缘故而越来越倒霉的瓦鲁多,但是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算了,对于你这种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来说,梅莉莎大尉的辛辣感想也算是良药苦口吧。
马克思维路少校半是讽刺地轻轻拍了拍花花公子的肩膀后走开了。
马奥中校,刚才的审查会多谢你了。
至今为止都,没有开口机会的路西法多,向高明地为他争取了时间的连队长阐述了谢意。
栗色头发的知性感觉的上司,带着温和的微笑点头。
因为我说过,在都市警察的事件上,会对你全面支持。没有什么需要道谢的地方,作为联邦军人我只是做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布来恰上校如果不是从基地司令官,而是从联邦军人的角度来考虑的话,也许也应该可以理解吧。
包含沉默寡言的阿吉斯大队长在内,在场的所有将校,都对路西法多面对都市警察时的态度表示了赞同。
但是,我不否认时机不太合适。
这倒可以这么说。都市警察的那些家伙有可能借机生事,对于警备问题进行干涉吧?不过,我认为和都市警察保持适当的紧张关系,对于我们基地的士兵们是件好事。适当的敌对心可以增长士气,而且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我也很高兴能给他们一个教训。
从外表不像军人的文雅男子嘴里吐出的危险发言,让几个大队长都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乍看起来是和平主义者,骨子里面却喜欢热闹爱好刺激的性格,再次让路西法多想起了某个人物。
对了,大尉。在你的命题中,是不是漏掉了关于亲密度方面的考察?
莱拉因为上司好像是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小孩子一样的发言皱起了面孔。
虽然是从早上起就在持续考虑的路西法多,已经开始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但是当着刚刚遭受了巨大损害的瓦鲁多的面,他至少还知道这么说的话太对不起人家了。
您指摘得没错。长官。但是,只靠瓦鲁多一个人做样本,确实还很难做出什么判断。可话说回来,对于其他的人,我又产生不出这个兴趣。所以总而言之,我想要先保留一下意见。
我可以成为你的第二号样本吗?
啊?刚才您说什
对自己的耳朵产生怀疑的路西法多的疑问还没有结束,阿莱克斯马奥已经扬起了面孔,将自己的嘴唇重叠到了比自己个子高的部下的嘴唇上。
虽然只是轻轻碰触到一起的吻,但是已经足以让残留在会议室的士官们陷入了叫都叫不出声的恐慌状态。
不光是瓦鲁多,两个大队长也变成了恐惧和惊愕的雕像,至于女性们则是大张着嘴巴冻结在了当场。
只不过女性们视个人的性格而定,嘴巴张大的理由也有所不同。
身为《紫色天堂》热心读者的女性士官们,发出的是"哇,留下来好幸运!""看到了好东西!"之类非正常的花痴反应。
而正打算认真追求路西法多的梅莉莎的反应则是,"哎呀呀,小路路这么受欢迎,我的情敌也太多了吧。好头疼。"当然,这个反应也不能算是很正常。
至于莱拉呢,"可恶啊,这个男性杀手。好死不死偏偏对自己的连队长下手。"正在由于客观考虑起来路西法多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理由而怒发冲冠。
至于被吻到的当事人本人,感觉到的与其说是震惊,还不如说是近乎于绝望的悲哀,
我那个老爸果然对这个人做了什么拜托你也考虑一下儿子的烦恼和面子吧。
"虽然内在完全不同,不过你和你父亲很相似。"
"经常有人这么说——虽然这么问非常冒昧,不过我父亲是不是对连队长做出过什么失礼的事情"
面对仰望着自己,满面怀念表情的上司,02的儿子单刀直人地提出了问题。
拥有年龄不详的独特氛围的男子,故意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岔开了问题。
"放心吧。我没有想过要对你报复。因为你的父亲几乎就等于了我的全部青春。"
"我从心底尊敬您。长官。那种常年气温在零度以下,持续不断地被电闪雷鸣和暴风雨问候的黑暗青春,要是我的话连三天都无法忍受。"
马奥中校爆笑了出来。
"受、受不了你居然用和02一样的脸孔"
他那种想要大笑出来的心情,莱拉非常能够理解。
那位超级冰山美人的情报部长居然有这种脑子缺根筋的儿子本身就已经很可笑了,更何况两人的外表还一模一样。这种巨大的落差实在让人忍俊不已。
因为顾及周围的人,马奥连队长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态度,不过脸上还是残留着笑意说道:
"我认为02是非常出色的上司,而你则是很难得的部下。就连这个无聊基地的空虚生活,托你的福也变得越来越有趣。今后也要多多拜托哦。"
"哪里哪里,长官。不敢当的。"
一边含糊地回答,得到了第二号样本协助的路西法多一边在脑海中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在拥有一定好感的基础上,如果对方是水准以上的美形,就算是接吻也不会有太强烈的厌恶感。
从第一眼见到时起,他就认为萨兰丁医生充满了好像梦幻一样的美貌和魅力。
和马里里亚多相似的上司,是他非常尊敬的军人。
而瓦鲁多则是他认为作为朋友交往起来很愉快的不错的家伙。
如果瓦鲁多知道在朋友的脑海内,自己被划分到和魔鬼医生同一领域的话,说不定会当场晕倒也不一定。
在联邦宇宙军巴米利恩星的卡马因基地,特殊八卦的传播比司令官的命令还要迅速。
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大尉的父亲是阿莱克斯马奥中校以前的恋人,而路西法多的长相则与父亲惟妙惟肖,这两个人之间的疑似恋爱(?),让阅览过紫色天堂杂志的收费网页的女性士兵们,都产生了近乎狂热的欣喜,
热心读者们很快就对这个充满女性向的要素的发展变得无比热衷。
由于本人所披露的事实,新连载《拥抱每一颗星星》中路西法多的搭档,就此定下了马奥连队长的名字。
而路西法多本人所指名的格雷克大尉,理所当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彻底遭到了无视。
受到02的熏陶,本人已经是老江湖的阿莱克斯马奥,在对于中意部下的待遇上,也包含了继承自O2的别扭。
已经有了妻子和一个一岁孩子的马奥,就算由于在女性士官们面前有意识性地提供了八卦话题,而传出了同性恋或者是双性恋的谣言,他也根本不痛不痒。
由于终曰持续量产出夸张八卦的《紫色天堂》的存在,在这个基地根本不会有人头脑简单到真心怀疑他和路西法多的关系。
而路西法多虽然如同预计地感到了烦恼,还是老实地接受了上司曲折别扭的好意表现。
马奥中校唯一,同时也是最大的失误,就是惹来了魔鬼医生的暗暗不快吧?
不过幸运的是,直到最后接到调任命令而离开基地为止,他也一次没有成为军医院的外科患者,亲身体验主人医生的负面感情。
当萨兰丁被从路西法多的病房叫回去后,等待着他的是患上了巴米利恩行星特有传染病——奥古尼古亚病的少年,将被作为急诊病人而送来的通知。
破坏脑细胞的奥古尼病菌,在和卡马因市所在大陆反方向的大陆上,已经发现了五个种类,毒性的水准也各有不同。
一级的奥古尼亚罗,是从发病为止五小时内就会死亡的激烈症状,致死率百分之百。
而古亚病目前是属于三级,虽然死亡率是百分之七十,但是那生还的百分之三十的患者,全都是由萨兰丁做的手术。
而二级的奥古尼达斯库病的患者,除了一个例外以外全员都已经死亡。这位幸运的患者刚好是由于商业事务而拜访卡马因市,在到达机场的同时立刻发病,被运送到了军医院。
至于四级和五级的奥古尼病,在本地专门医院的救治率也在逐年上升,很多患者甚至可以用电脑来补充失去的功能,成功返回社会。
有一段时期,在相关人士中间,曾经产生过只要是奥马尼病患者,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送去军医院的歇斯底里的空气。不过现在由于专门医生的努力,和只有三级以上的患者才能送去军医院的不成文规定,被送到萨兰丁身边的患者,已经减少到了以前的三分之一。
这是由于人们害怕被称为魔术师的名医万一也感染到病毒就不好办了,所以施加政治压力而形成的结果。
越是住在和风土病无缘的卫生干净的都市中,享受着安乐生活的富裕阶层的人,越是对于自己的健康异常细心谨慎。
而身为当事人的外科医生,则不知道送来的奥古尼患者突然减少的原因。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具备那种会被义愤所左右的正义感。
最重要的是,包含复健在内,这类病例需要花费巨大的医疗费用。如果患者方面没有相当程度的财力,据说从一开始就会放弃治疗的机会,
幸好这家医院建立在距离奥古尼病发生地带遥远的地方。
被所有就职于医院的人都公认为守财奴的维安尤院长,因为奥古尼患者的消毒成本较高,所以并不是很高兴接受奥古尼病的患者。所以他把外科医生叫到院长室,要求他找个有效的借口,拒绝紧急运送。
由于萨兰丁一直拒绝院长的这类要求,所以他认为最近送来的患者的减少,是院长在背后运动的结果。
为奥古尼患者做手术。几乎等于是挑战极限,再加上萨兰丁本身的技巧,对于担任助手的其他医生们和其他各个工作人员来说,都是最好的教材,老实说,是就算付钱也应该掌握的经验。
在持续了几小时的手术之后,被切除了遭到病毒感染的脑组织的少年,被运送到了隔离病房的集中诊疗室。
而失去的脑组织部分所负责的功能,会由神经内科的专门医疗队伍讨论用什么方法补助,制定如何复健的计划。
然后按照计划,功能补助的小型电脑会被埋进脑内,虽然和神经接续的再次手术复杂度也很高,但是那毕竟是曰后的事情了。
就算是对体力十分自信的蓬莱人,此时也完全被疲劳困倦所左右了。
在宇宙港的爆炸事件的重伤患者中,也有若干情况危险的患者。
但是,萨兰丁扔下了一句不管死几个患者也绝对不要叫醒他的吩咐后,一返回主任室就布简易床上倒头就睡。
如果是过劳的主任医生由于医疗失误让患者死亡的话当然糟糕,但要是主治医生尽了全力也回天乏术的话,就没有人可以抱怨什么了。
因为至今为止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疲劳感,萨兰丁整整睡了半天。
虽然在将近二百三十年的人生中只有那么几次的经验,不过这应该就是发烧的感觉了吧。就算是入睡后也能觉得全身火热,有种异常的倦怠感。
在醒过来的时候,因为觉得这次睡得好像格外长,所以萨兰丁确认了一眼时钟。结果他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如果是平时的话,不管多么睡眠不足,三到五个小时也自然而然会醒过来。连续睡了九个小时,对萨兰丁来说是有点无法相信的事情。
他打开一直关上了开关的携带终端,和病房的护士长进行了联络。
"啊,萨兰丁医生!太好了,我一直担心呢,害怕你是不是在医务室那边昏倒了。"
在外科的年头资历仅仅次于萨兰丁的护士长,用让耳朵都有点疼的高亢声音,对于他的平安无事表示欣喜。
护士长表示,因为他太久都没有从主任室回来,所以不但护士长本人已经来这边打探了两次,而且还以为他是返回了宿舍,正要拜托换班的护士来接班之前先去确认一下呢。
不光是护士长,萨兰丁自己也对这次的异常状态感到十分困惑。
就连护士长执著地按响的蜂音器,他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实在抱歉让你把心了。我自己也觉得无法相信,不过好像是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积聚了很多疲劳。我接下来马上去病房那边。"
"不用了。医生。在那之前请先在食堂那边吃点什么吧。从现在起再迟个三十分钟左右,也没有什么人事——别说这些了,没有感染了奥古尼病毒的可能性吧"
"啊,当然。如果是感染了奥古尼病毒的话,现在已经该各种症状都发作出来了。虽然我这个睡懒觉的人这么说不太合适,但现在真的浑身都觉得爽快呢。"
那就最好,护士长豪爽地笑着挂断了电话。
如同向护士长所讲述的那样,萨兰丁的慢性疲劳已经一扫而空,现在身体觉得无比轻松。
从刚才坐着说话的简易床起身,萨兰丁为了洗脸而挽着衬衫袖口走向了洗脸台。
当他伸手按向出水按钮的时候,突然维持着这个姿势冻结在了那里。
应该已经在记忆中模糊的母亲,在凝视着自己。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那是错觉,那个其实是反射在镜子中的自己的脸孔。但是,这反而转变成了更大的冲击。
镜子中苍白的美貌,由于混杂着恐惧的惊愕而扭曲,逐渐变色。
萨兰丁用颤抖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面颊,最终用手掌按住了脖子,那里是深夜时分,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用嘴唇进行爱抚,并且轻轻咬上的场所。
他从镜子那边倒退了几步,剧烈地喘息了起来。
咬住脖子这一蓬莱人最为敏感的部分,是极致的性,交行为。亲身体验了这一亢奋的激烈的萨兰丁,在本能的引导下差一点就达到了去"咬"路西法多的状态。
会在现在的自己的身上,找出母亲的面影也是理所当然。
要用一句话来表现的话就是——凄艳。
强韧的生命力和意志力,为充满幻想色彩的美貌更加增添了几分迫力,那其中,充满了可以夺去他人视线乃至于思考的鲜烈魅力。
在记忆=辛糇乓恍┎衅哪盖祝惺本突嵊媚撬晟难劬蛘呤窍屎熳齑缴系奈⑿嵋椎孛曰笾谌耍嫘乃夭僮菟恰?
就算是被"狩猎者"追逐的时候,她也绝对没有表现出畏惧。而是维持着华丽、优美而且凛然的女王般的矜持,自始至终没有崩溃过形象。
她是想用亲身示范教会儿子,蓬莱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种族吧?
虽然不是五官产生了变化,但是从内侧散发出的某种东西,强烈地改变了整个人的气质。现在他所飘荡着的氛围,正是蓬莱人所特有的那种。
也许是在异种族环绕下生活的萨兰丁,原本一直无意识地压抑着自己心中的蓬莱人性格的部分吧。
萨兰丁用力地如此告诫自己,试图平静内心产生的动摇。
"孩子,妈妈绝对不会让你落入那些卑鄙的'吸血鬼'手中。不过,如果妈妈不在了之后,万一件有一天被那些'吸血鬼'抓到的话到时候应该怎么办,你就问问你作为蓬莱人的自尊好了。"
在分开的时候如此说了后,母亲就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为了充当诱饵而消失在人群中。
如果她落入了被她称为"吸血鬼",从心底轻蔑的"狩猎者"手中的话,不是全身的血液都被夺走而死亡,就是会选择自杀吧?萨兰丁唯一不愿意想象的,就是她现在还活在世上,不过每天都持续着被抽走不至于造成死亡程度的血液。
萨兰丁因为一瞬间掠过脑海的可怕景象而颤抖了起来。
失去了故乡行星的蓬莱人,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遭到其他种族的狩猎,这一点连萨兰丁的母亲也不知道。
为了获得能让自己的肉体恢复青春,带来不老长寿的奇迹的血液,这个世界上多得足不在乎会花费多少的有钱老人。与此同时,也存在着为了金钱什么非法行为都毫不顾忌的家伙。
由于这些家伙们的存在,已经有多少同族成为了牺牲品呢?
和同族的父亲相遇的母亲,之所以下定决心生育孩子,就足因为在那之前,她刚刚失去了其他种族的"伴侣"。
那个种族虽然不同,但是比任何人都要爱她的人,为了从追兵手中保护她而被杀害了。
萨兰丁能够理解母亲那种渴望着能和彼此相爱的人一起生存下去的心情。但是这种作为人类来说理所当然的愿望,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如此的遥远。
萨兰丁一只手扶着洗脸台支撑住自己快要瘫倒的身体,另一只手则覆盖住了和母亲相似的面孔。
就如同已经无法再让自己恢复成蓬莱人血统觉醒前的状态一样,他现在已经无法消除自己对于路西法多的感情。
听到路西法多说要保护他的时候,他好高兴。但是相反的,他也确实无法对他相信到最后。
悲哀。痛苦。寂寞。难受。
只要身上还残存着一滴蓬莱人的血液,他就迟早有一天就会遵照母亲的嘱咐,向自己的自尊询问应该如何处置自己的身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