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圣涎节前夕
摆放着长桌子的古堡大餐厅。在这个可以说是城堡内最大的房间里,五位不死者聚集在了一起。桌子上并没有什么食物,只有五个装满水的杯子。尽管没有什么料理,但是周围的装饰品却让人感到圣涎节的来临。桌上摆放的烛台,烛光美丽地摇曳着。
圣诞快乐!
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这句祝福话语的声调很是奇怪。
发话的人被捆住手脚又被绑在桌子的一端被称为是诞生席的座犄上。麦德他们四人则围坐在桌子周围。
夜里被逮起来的城堡主人,就这么被绑了一晚上。他刚一醒过来,就对麦德他们指手画脚,让他们把城堡全部装饰成圣诞风格。尽管不明白为什么必须要这样做,但是一看到城堡里的女孩子们默默地工作着,于是不得不卖力地帮忙装饰着城堡。
现在可不是什么圣诞快乐的时候,真是的。
茜璐比露出疲惫的笑容,小声嘀咕着。
刚一找到切斯,就看见你慌慌张张地从屋顶上飞跳下来就算是怎么都死不了,那无理取闹也得有个限度吧。
无理取闹是没有限度的!超过界限的事物全都是无理取闹的
我敢说。我不想听你说话。
太过分了!?
艾尔玛他们像说相声一般对着话,只有切斯一个人默默无语。艾尔玛并没有把他和切斯的对话内容告诉麦德他们,而是说自己不小心才掉了下去。切斯因为自己的过错被包庇,心情十分复杂,一直在犹豫是否告诉尼罗他们真相,但结果还是顺其自然了。
你为什么要从上面跳下来,真相还是只有你和切斯两个人知道比较好。
麦德好像看出了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么说来,茜璐比和尼罗也没有追问切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大家都知道了,只不过是在包庇切斯。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受到了大家莫大的包容。
但是,切斯并不想去确认这些,只是继续沉默着。沉默的时候,不断地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浮现于脑海中的,是放在艾尔玛头上的自己的右手。
自己,可以信任坐在那边的那些人吗?
对于这个突然浮现的疑问,切斯立刻摇了摇头。如果是麦德或者是在纽约时结交的新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或者一直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姐姐爱妮思。如果是他们的话,那么把右手放在头上倒也无可厚非。但是,那边的那个人并不是装作天真地被自己抓住了。
而且,对于那些大约有300年没见的人们为什么会那样做,切斯一个晚上都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傻瓜另当别论,但是艾尔玛所处的环境和别人不一样。比如说,艾扎克和米莉亚在纽约的一对傻瓜夫妇,他们毫不怀疑地信任着切斯,所以肯定会面带微笑地迎接切斯的右手吧。
但是,这个叫艾尔玛的男人一定是有什么预谋的。不是发自内心的,一定是带有某种目的性才让别人笑的。这也许是错觉,但是对切斯来说,这确实很不可理解的。
是什么促使他做到那种地步的?自己在那个时候也丝毫没有想吃掉艾尔玛吗?
切斯沉浸在这一连串的疑问中。这时,不经意地传来了艾尔玛的声音。
不要板着张苦瓜脸,切斯。现在是用笑容来征服世界的时候。再具体的说,不会笑的人会死的。看看动画片里出现的征服世界的魔王吧,他不是也在快乐的笑吗?他不是征服了世界以后才笑的,而是笑了以后才征服世界的。所以,我们应该先于魔王而笑,为了让世界上挨饿的人们笑而支援食物
还是,不去理解比较好啊。
切斯愣住了,尼罗则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直接切入了主题。
现在可不是说些奇怪的话让别人相信的时候,艾尔玛。难道这个村里的魔王就是你?我敢说,你应该遵守约定的,快说吧。
确实如此哦,艾尔玛昨天我们问了城堡里的姑娘,因为她们是生贽,所以才被抓来了是吗?她们再没有多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并不是乱来只是根据场合采取了严厉的态度呦。
麦德脸上的笑容少有地消失了,艾尔玛微笑着接受了他严厉的视线。
说抓来太没礼貌了吧,那些孩子是我向村里提出要求生贽时,她们才过来的。
是同一件事吧。
不是的,那是
艾尔玛故意装作一副什么都知道的面孔,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是在这个村子,一个恶魔诞生的故事。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啊啊,首先,就从我在这个村子里被杀的时候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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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前12月
艾尔玛刚刚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少女。
虽然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卑躬屈膝的少女抱有疑问,但艾尔玛仍然让她带了路。
村人们没有在艾尔玛面前出现,而是紧紧地关上了自家的大门。但是,在背地里他们却又偷偷地窥探着他。
啊糟糕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在我背后聚集着要袭击我的野兽的视线。受欢迎的男人真辛苦啊?难道是宇宙人正在计划着消灭我吗?宇宙人才会受到欢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应该是全世界统一的。
这样说着,少女把艾尔玛带到了位于村里一角的仓库里。
啊?只能是这儿吗?是真的吗?
这里可不能说是接待客人的好地方,只是一个稍稍积点雪就有可能倒塌的破烂小屋。大门已经掉了,窗户也破损不堪,真是个只能躲避寒风的奇怪地方。
啊,好像村里没一个人会来这里啊,不,对不起,恕我直言了。你还特意带我来这儿虽然我说只要能遮风雨就好OK,我就住在这儿了,谢谢。作为回礼,明天我会告诉你有关圣诞节的事,敬请期待吧。
这样说着想要和少女道别,但是少女不知为什么却一直站在门口。
嗯?啊,好的好的。之后在这里谈也可以。
艾尔玛微笑地说着,少女有点难为情的小声说道:
这里,是我的家
啊?
笑呵呵的表情突然僵住了,艾尔玛环视着这个暗暗的屋子。然后,艾尔玛的表情一点点地变得严肃起来。
在这个绝不可能是居民住宅的小屋里有好几个少女向这边望了过来。
她们都穿着薄薄的脏脏的衣服,每张脸上都没有表情。而且她们长得很像,就像姐妹似的。
艾尔玛摸不清头脑地呆呆站让那里,其中一个少女就是最开始来迎接他的那个孩子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又来了一个人我想想办法吧如果太窄,我就到外面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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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我当时很吃惊,这简直就是我最爱的丰满女人的后官嘛,不过我怎么能对一个只有15岁的孩子出手呢?不,现在流行的日本漫画都是这种情况,于是我也继续盘问下去。
就那么一直被绑在椅子上,艾尔玛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过去。虽然听上去很是不可思议,但是麦德他们确实看见了长得很像的少女们,所以也就继续听着。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啊啊,我以为一定是死了父母的姐妹被全村抛弃,而且觉得问这样的事不好,所以一直沉默着。第二天,我就在村里溜达了几圈,但是村星没有一个人出来露个脸,我知道他们都在远远地偷窥着我,估计要是我大声一喊,所有的人就都会逃跑了。所以,我放不下心,想找一个能让那个孩子安心睡觉的地方。就这样,我发现了一个荒废的城堡。好像村里的人都说这里有怪物,所以不敢靠近,其实什么都没有。于是我把这个城堡清扫了一番,想让
大家都住到这里来。
到这里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你自己却变成了怪物呢?
对于麦德的疑问,艾尔玛高兴地咧着嘴说道:
我啊,只是想要在这个难得一片雪景的城堡里过圣诞节而已,所以想把它布置一下。于是让那些姑娘帮忙,努力了一个晚上布置呢。因为没有纸,只能满城堡里找来树枝和石头来代替但是,第二天也就是圣诞节当天,村里人都来到了城堡。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村民接触接触,一起和和睦睦地举行圣诞Party,没想到每个村民的手里都拿着武器,并且大喊着滚出这个村子!。我想要保护躲在我身后的姑娘们,但是数十把铁锹和镰刀向我袭来。这是生死关头的大战!怎么样?是不是手心里都握出了汗?
你不会是又在编故事了吧?
不要用看着在说谎的村民的眼神看我。不,我没有说谎啊,我只是说我遇到的事,我在那时侯被杀死了一回。
听到这儿,茜璐比猛地震惊了一下,问道:
哎为什么?
我刚一失去知觉,那个叫戴兹的村长就又狠狠地殴打了我。如果是这样还好
好像看到了那副场景似的,麦德小声地接着话:
被他们看见了吧,生命再生的过程。
艾尔玛一副一语说中的表情,坏坏地转移了目光,继续说道:
我一看,心脏已经被木桩子刺穿了。好疼啊。就算是吸血鬼也忍不住的,真的!
我明白。心脏的疼痛确实很难熬。
切斯好像想起了什么,小声嘀咕着,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气,身体开始发抖。
哎呀,我好不容易把木桩子拔了后再生哎,活着真是件好事,为了解除误会,我又去了村里。
哎?
然后,村民们一个个都是惊恐的表情。有趣的是,道路中央正在堆放水果的女人们呀的一声就晕过去了然后我再一次被村里的人包围了,这次他们放火烧我。我被大火烧得拼命逃跑,从大雪堆积的坡上滚下去,想要扑灭身上的大火,但是怎么也扑不灭,只好把身体埋在大雪里。不,应该说是那大雪把我淹没了。
太阳再一次升起,万丈光芒照在我身上,雪融化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下半身竟然已经冻上了!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回到城堡。不过活着真是件好事啊,第二天为了解除误会,我再一次去了村里。
啊?
对于艾尔玛的话,茜璐比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但是,艾尔玛并没有停下来,接着说了下去。
然后,村民们的表情更加惊恐了。有趣的是,堆放水果的女
人们大声惨叫着抱头而逃然后我又再一次被村里的人包围了,这次他们绑住我的手脚把我扔进了河里。哎呀,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冲到了河的下游,然后我又一次穿过森林回到村里。活着真是件好事啊,于是我想要再次解除误会
说到这儿,也许是感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艾尔玛咳咳的咳嗽一声,改变了说话的方式。
总之,那样的事一连重复了几天。
我敢说,你是白痴。
别说的这么直接,尼罗。我只是、只是想用我的笑脸与他们和解来解除误会。
要是我早就离开村子了。
尼罗的指责头头是道,艾尔玛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于我来说,并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算了,关于这个以后我再细说。至少我打算努力去做不过我发现开始为我带路的那位姑娘的脸上受了很重的伤,打听之后,原来是出自村长之手。于是,我怒气冲天就稍微威胁了村里的人一下,使出了炼金术师欺骗用的伎俩,然后他们一个个都改变了态度,把我当成魔王对待。
听到这儿,一直沉默的茜璐比静静地开口说道:
嗯村里的人果真很奇怪。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却总是那么固执
不,不是这样的哦。听说在魔女狩猎时代的欧洲很是残酷。视钱如命的审问官,还有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捏造出魔女的审问官,这些家伙虽然比比皆是,不过被煽动的民众也是非常可怕的。
艾尔玛哈哈笑着,说着与脸上的笑容不相符的内容。
你们不知道普通人的恐怖。你们太不知道没名没姓的村民A的恐怖了。
艾尔玛一边回想着自己遭受到的痛苦,一边讽刺地笑着继续说着。
人类施加暴力的时候,就是受到欲望驱使的时候。但是,大部分的人都能克制住自己。那是普通人。那么,普通人受到比欲望更加严重的暴力驱使又是在什么时候呢?到底会是什么原因呢?那就是恐怖。
嗯,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基本可以理解。
戴面具的男人点了点头,艾尔玛也静静地点头回应。
人把恐怖作为免罪符来行使自己的力量。为了保护自己,如果大家都感受到同一种恐怖,就可以原谅任何人。虽然有的人不这么认为吧,哈哈哈。
接着,他喘了口气,语气和气氛都变了。
回到原来的话题。一年交出一个生贽,我开玩笑的这样对村民们说道。但是,那些人却当真了,真的有姑娘来了。所以,没办法,我只好要求提供那些孩子的食物,然后他们瞪大眼睛望着我。她一直埋头为村里干活,我只是想让她得到应得的权利。
食物先不说,还有问题存在。你的那个坏玩笑也还好说。只是,那些姑娘是什么人呢?我想问问
麦德想要进一步打听,这时,艾尔玛的身体突然不断传来嘎拉的声响。
大家都为这突然的声音瞪大眼睛突然。
呐,我就只有使出这一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笑声同步,艾尔玛的身体里喷出了一阵烟雾。
艾尔玛就那样嘎拉一下向后倒了下去,身子消失在烟雾中。尼罗慌慌张张地确认着椅子,但是那里只剩下捆绑用的绳子和沉浸在烟雾中晃动的掎子。
刚才的声音,莫非是
啊,关节就像爆开了一样。嗯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做呢?
就好像在嘲笑这四个人一样艾尔玛的声音从天花板上响起。
放心吧,如果你们没有抓到我2月!到了2月,谜底一定就会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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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2月26日上午古城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寒冷的空气刺痛着肌肤。
尽管那座城堡从外观上看起来并不怎么宽敞,但是内部一装饰就显得相当的大。茜璐比手里摆弄着过年用的装饰品,面对着周围的宽阔空间叹了口气。
2月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还有35天要在这个城堡里度过。对于已经习惯了文明工具的自己来说,还真有些难熬。没有淋浴,没有电视,没有杂志,在这样的环境里到底要待多久呢?
一开始,从乘车进入森林之后,尽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被隔离的村庄,骑马的少女们,奇怪造型的城堡,被称为恶魔的高高在上的老朋友,还有极其害怕艾尔玛的村民们。
就在1年前,大家还在欢庆21世纪的到来。可这个村庄简直就像小说和电影里出现的奇幻世界。
真的这个村庄好像是100年前,不,好像是更老的时代残留下来的。
茜璐比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一边看着亲手制作的装饰品。
艾尔玛准备的装饰品制作得非常精美,世界各国过年用的装饰品都有。那些都是村里少女遵循艾尔玛的指示制作出来的。少女好像什么都听从艾尔玛的教导,因此连她们说的话都和艾尔玛一模一样。但是,她们从不说自己的事情。第一天来到城堡的那天夜里,麦德对她们说你们可以回到村里了,这是艾尔玛说的,她们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时,自己甚至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茜璐比认为和她们共处一个月其实是很可笑的,她想和她们套近乎。也就是说想要和她们搞好关系但是却没有机会询问她们。
茜璐比被一种奇妙的失落感包围着,就在快到正午的时刻机会突然造访了。
那个艾尔玛大人说烧沸河里的水就可以洗澡了
茜璐比正望着装饰在门口的叫做门松(注:日本民俗中正月竖在房门口或大门口的装饰性松树)的奇怪装饰品,这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突然的声音。回头看去,后面站着一位生贽少女,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光芒映着她的脸,显得奕奕生辉。
你跟他说让他自已来说。
嗯,好,十分抱歉
你不应该道歉,你没有必要特意听命于艾尔玛的。其他人也一样。
茜璐比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她走到少女的前边,稍稍弯腰便能迎合她的视线。然后,她稍稍地歪了歪头,转向少女询问道:
我的名字叫茜璐比,茜璐比琉米艾鲁。可以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听到这话,少女略微有点犹豫,但可能是面对茜璐比的微笑安心了不少,于是吃力地开口说道:
啊我,叫菲璐
哦,谢谢你菲璐!但是,不用跟我说敬语,叫我茜璐比就行。
说到这儿,茜璐比注意到了一件事。其实本来应该早就发现的,但是整个村子的怪异掩盖了这个事实。
你会说英语?
啊,嗯,艾尔玛大人说,这是很必要的
如果认真去听的话,她的发音确实显得很笨拙,但是一般的会话倒是没有问题。这么一想,艾尔玛肯定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教她们英语的。
莫非你不想从村里出来
但是,如果昨天艾尔玛的话是真的,那么她们在村里极有可能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这样的话,把她们从村里带出来的这个判断也不定是错误的。
算了,反正最后还是由你们自己决定。
哎?
啊,我自己跟自己说话呢,别介意。
茜璐比静静地摇了摇头,同时也悄悄地窥视菲璐的神态。
被窥视的少女为难地思考着。过一会儿,她说了句失礼了就逃开了。但是,茜璐比好像是要跟随着她一般,慢慢地开始踱着步子。
那个有什么事
那个,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一起去院子里走走好吗?
这样一问,少女停下了脚步,沉默了良久。就在这犹豫不决的不自然的沉默当中,她慢慢地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回答茜璐比。
明白了,现在我去请求艾尔玛大人
现在?
茜璐比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女所说的意思而深感困惑。但是,她想可能是因为英语不熟练而引起什么语法上的错误,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丝毫没有发现,这句奇怪的话其实代表了她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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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刻钟之前村里村长家
我走了,父亲。
当日光开始照耀村里南侧的时候,村长的儿子佛鲁特认真地说道。
随你便。
对于自己的儿子,村长戴兹只是冷淡地回应着。他的面前摆放着早饭过后没有收拾的餐具和装满水的茶杯。
村长的家中,除了父子两人外,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是前几天聚会时前来的村里有权势的人。虽说是有权势的人,但在这样的小村庄并没有担任特别的官职,他们只是比其他的村民们更有发言权。
这些村民与村长相反,他们向站在门口的佛鲁特投去了担心的目光。面对手扶着门把手的少年,屋内最年长的男人提高了声音。
真的要去吗?
太多人去只会打草惊蛇,如果只是去打探一下情况的话,还是人少一些更好。
话虽如此,可是让村长的儿子佛鲁特去
没办法,没有其他人想去而且要是我的话,也许遇见他的时候还能跟他交涉交涉。
确实,与其我们去,还是你去更妥当
面对仍然惶恐不安的村民们,坐在桌子内侧的戴兹愤怒地提高了声青。
别管他。
村长,不能那样说啊!
你这么没用,就让儿子代替
屋内的村民们口口声声地指责村长,戴兹孤立无援地说道:
那么,你们也去看看?
呜
别这样,父亲
佛鲁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便向村民们行了一个礼,然后默默地在寒空下迈出了脚步。
村民们跟随着他来到门口,他们一边嘴里嘀咕着儿子倒是好孩子妻子死了以后干什么都没有干劲没有儿子连餐具都不会洗佛鲁特真太可怜了之类的话,一边盯着村长离开了。
哼。
在这种喘不过来气的氛围下,村长只是大口大口的喝水。当他确认屋内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以后,他静静地笑了起来。望着天空,只是笑着。
虽然那副表情是在笑着,但是笑容中却没有一丝感情。看见这种表情的人会感到恐怖吧,或者说是感到厌恶。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被称为是怪物的笑颜中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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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今天是难熬的一天。
这是早已预测到的事实。
必须要收拾圣诞节的装饰了,必须要开始准备迎接新年的祭祀活动了。
但是,今年不同于以往。人数增加了。
那是从这个森林以外而来的人们。好像是艾尔玛大人的老朋友。
他们亲切地对待我。最初,我觉得那样痛苦不堪。
但是,现在不同了。也许,也许我们可以一直住在一起。我想变成这个样子。
也许会被背叛。但是至少,我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梦想。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受苦受难。就算他们离开这片森林,我也只不过是又回到原来的生活。回到那最初的日子,一成不变的日子。没有梦想没有希望,只是不断的忘却,然后什么也不想
因为我讨厌那样,所以不想再思考了。
我决定只是默默地做着新年的准备。
去年使用的门松装饰品真的是用竹子和松树做的。但是,这个地方是不会生长那样的树木的。艾尔玛大人对我们说总有一天让你们看看实物。但是恐怕那是不可能的。
在我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记忆。
不是这里,在其他什么地方也许是一个改变我生命的地方。
四周都是不是用石头或木头砌成的地板或墙壁,在那个白色的屋子里那个人摸着我的头这样说道。
那片森林里,有你们的玻璃瓶,那是一个长颈瓶。不能到外面生活。那就是你们
啊啊,我现在痛心的深深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不论我们拥有多大的梦想,不论我们抱有多大的期望,最后我们
呀
听到这声喊叫,我转过头去。
啊
现在,我们去城堡吧。
佛鲁特大人这样说着,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怎么回事呢,对于你们来说,那个恶魔的同伙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佛鲁特大人就那么垂下了眼帘。
对不起,没什么。
也许是看到了我困惑的表情,佛鲁特大人为难的用手捂住脸,眼睛游离着对我说:
没关系,前天都说了就算你不是生贽也会把你安顿好。
哎
我更加困惑了。佛鲁特大人到底在说什么呢?
一直以来一直就是照着恶魔说的话去做你做生贽就到2月份我们一定要把那些恶魔赶出森林。如果是这样父亲非常害怕什么也不能做,但是如果说抓捕恶魔,我倒是勇气百倍。所以,我也会为了你不被村里的人欺负而努力。
佛鲁特大人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恶魔当然是指艾尔玛大人他们。要是把他们赶走我的一切期望就破灭了。但是,现在佛鲁特大人说的事情,可以充分代替我的梦想。
再见。
佛鲁特大人道了别就离开了。
我应该怎样做呢?我就这样顺应周围的状况,只是等着结果吗?或者,自己采取点行动?如果说采取行动,自己又为了什么而行动呢?
啊啊,我的脑子又一片混乱了。至少,至少现在佛鲁特大人能够跟我微笑,像艾尔玛大人那样没有内疚之情的对我笑,也许这个村子就能看到希望了。
这种无聊的想法只是借口,最后我还是选择了顺应周围。
但是,现在的我无法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强做笑脸对艾尔玛大人是一种亵渎,绝对不可以伪装自己。
我再次停止了思考专心整理城堡入口处的门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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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古城庭园
茜璐比和少女之一菲璐两个人,在蓝天下的庭园中散步。尽管日光很强烈,但是寒冷依旧。白色的气息和着步调的节拍在空中飘散。
想必是出自艾尔玛之手,这个庭园没有完全荒废,从以正门到城内的通道为中心,四周被修整得很好。
在这样的庭园内散着步,茜璐比对着菲璐打开了话匣子。哪怕是一点也好,真想知道她们的事以及艾尔玛的目的,但是到最后却什么都不知道。菲璐对自已的事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论怎样问她都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只是回答对不起,我也不是很了解……与其说不想回答,还不如说她确实是不了解就是这种感觉。
只有茜璐比在不断的提问,这很不好,她也想适当的和她搭话,但是菲璐从没有主动说点什么。
但是,只有一个。最后,少女说出了自己一直介怀的事情。
这是当茜璐比说到城堡里的其他少女的时候。
这么说,其他的姑娘大家长得都很像,你们是姐妹吗?
被这样随便的一问,菲璐露出一副一直以来最为难的表情。然后,她努力地想要选择最合适的语言,歪着脑袋轻轻地开口说道:
那个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城堡里,只有我一个人。
哎?
到底是什么意思?茜璐比感到不可理解,想要继续追问下去但是这个行为不得不中断下来。因为茜璐比从余光中,瞥到了庭园一角的一个矮小个子的人影。但是,她并没有马上转过头去,而是以不变的微笑对少女说道:
啊,菲璐,起风了,赶紧回去吧。
好。
少女好像并没有发现那个人影,对茜璐比的话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于是她们再没有回头转向庭园,而是回到了城堡。
只有那个人影,残留在寒冷的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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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地方有个地下通道的入口呢。
好像只是个井道而已。我想这里没有那种东西吧。
尼罗和麦德两个人潜心地研究着这个城堡,他们在一个书库样子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通向下面的楼梯。说这里是书库,其实就是一个摆放着书柜的狭小屋子。重要的藏书也已经几乎发霉了,所以只是简单的有一个书架的摆设。
下去看看吧。
等等,那之前先确认一下这里有的书。
麦德迅速制止了尼罗,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残留在那里的资料拿在手里,那些读物都已经风化了。一边确认着上面难以辨别的文字尼罗和麦德一边面面相觑。
这资料我好像和哪儿看见过。
我敢说。我也是。
手里的书并没有被翻开,但是从书面封皮上的文字来看,麦德就可以确信断言。
这本书大多半都是关于炼金术的。特别是其中的
麦德这样得出结论,尼罗静静地眨着面具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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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吗?
佛鲁特手心里渗满了汗水,藏身在庭园内的低树后急促地呼吸着。
大门就那样随意的开着,谁也没有觉察到他混入了庭园。但是,那以后作为生贽应该被派遣的少女和前几天来到村里的外来的女子一起在院子里散步。
虽然藏在了门柱旁的大树后,但是她们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朝这边走近。佛鲁特想,这次一定被发现了,于是便移动到与二人相反方向的庭园一角的大树后。但是,当他再次注意到时,二人却停下了脚步,说了几句什么话之后,转身回到了城堡内。
可能是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为了叫自己的同伴才回去的吧?
佛鲁特紧张得一动不动,决定先到那里打探一下情况。
不过这里真是比去年的时候还要华丽啊
从树荫后观察着城堡的外观,佛鲁特在心里嘀咕着。
所谓的窗户上挂着奇怪的装饰品,全部以红与白的色调为主。这种颜色与石砌城堡的颜色完全不协调,那种失衡感使城堡看起来更加滑稽。但是,对村里的人来说,这可不是滑稽,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浸入到体内的恐惧感。
在入口处,装饰着两个用森林中生长的树木制成的奇怪物品。
被斜着砍下来的树干垂直于地面悬吊着,在它的根部,卷着一团针叶树的树叶之类的东西。看上去好像是武器或者是圈套、咒术人偶之类的,佛鲁特的心中顿时浦起了一阵不安。
佛鲁特感觉自己被超越极限的紧张感所包围,下意识地咽了咽吐沫。就在这一刹那
喂。
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少年的后背顿时感到一阵犹如电击般的震动。
手掌中的汗水一瞬间就干了,岂止是回头看啊,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意识犹如爆发一般强烈的动摇着,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因为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与神经之间的连接好像一刹那分离了。
一个温柔清透的女性声音,温暖地包裹着身体完全无法活动的佛鲁特的背部,这声音温柔亲切,解除了他的紧张感。
在这种地方待着不冷吗?进去吧,一起喝杯茶。
在这种声音的关怀下,佛鲁特心情平静了下来。这种平静从头上慢慢地传到心里。
映入眼帘的是刚才在庭园里散步的一个奇怪的美丽女子她脸上浮现的是爽朗而温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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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内的大厅。
暖炉的火焰熊熊燃烧,映照在一副困惑表情的佛鲁特的脸上。
面对着佛鲁特所坐的椅子的,是隔着一张桌子的茜璐比和切斯。本来想叫尼罗和麦德一起来的,但是四处也找不到他们二人。再想进一步找找,突然想到四个人都过来,这个少年一定会害怕,于是就由茜璐比和切斯二人问询这个少年。
嗯,从哪儿开始说呢?我叫茜璐比,这孩子是切斯,初次见面。
啊,啊是,我叫佛鲁特尼比鲁。
对这种意想不到的开场白有点摸不着头脑,佛鲁特诚实地报出了自己的大名。本来心想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如果交涉不顺利就很有可能被囚禁,没想到自己反被招呼到了客厅,还受到了客气的问候。
是为了监视我们而来?
坐在茜璐比旁边的少年,皮笑肉不笑的面对佛鲁特。佛鲁特没有反驳切斯的话,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喂,切斯,你不要那么说话!我们是特意邀请他来的。
但是
你不要露出那种气呼呼的表情,白长了一张可爱的脸了!
呜!
面对高兴笑着的茜璐比,切斯红着脸沉默了。现在他们一直在用英语对话,所以佛鲁特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对不起,别介意。啊啊,我们当中听不懂你们说话的只有尼罗就是那个面具人,所以你可以尽情的说话。
听到茜璐比这样一说,佛鲁特便不知道到底应该从何说起,也不能突然说你们滚出村子!这句话,而且也不是交涉生贽的时候,因为那个恶魔艾尔玛不在,所以这种话是不能说的。
想到这里,佛鲁特突然发现,这两个人和艾尔玛一样也是怪物。然后疑问一点一点探入下去,第一次掌握了对话主导权的他提高了声音。
请问你们和艾尔玛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尽管这个问题有点离题,但是茜璐比很快就理解了佛鲁特的意图。好像是恶作剧一般地笑了笑,她开始淡谈的陈述事实。
我和这个孩子还有另外的两个人,基本上和艾尔玛是同类。不管受到怎样的伤都不会死去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得到了这种清晰的结论,佛鲁特不知道怎样立刻做出反应。尽管是最可怕的结论,但是对手却满不在乎的作出回答,因为他们并不认为这是重要的问题。
不死之身果然,你们是怪物吗?
压抑着慢慢涌上心头的兴奋之感,佛鲁特怯生生地继续问道。对此,茜璐比仍然是毫不含糊的回答。
不是怪物。我们是人类,不是恶魔。但是,我们拜真正被称为恶魔的家伙所赐成了恶魔。难得和佛鲁特你成了朋友,所以要详细解释一下。
等等,真的要告诉他吗?
切斯惊恐地制止道。茜璐比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事没事,就算全说了也没有什么损失,相信不相信随这个孩子。啊啊,但是,因为他相信我们是恶魔,所以也许会很容易就相信我们的话。
听到这话,佛鲁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地提高了声音。
对了这个城堡里的恶魔在艾尔玛之前到来的恶魔是怎么回事呢?
对于这个孩子睁大眼睛提出的清清楚楚的问题,茜璐比和切斯感到不可思议地互望着。
恶魔是?
哎?那个你们不知道吗?听说十多年前就住在这个城堡的。
关于恶魔的事,艾尔玛那家伙一个字都没说过我们也没有看见过。
佛鲁特望着茜璐比的瞳孔良久,然后放心地喘了口气。
这样啊那果然只是个传闻啊
后半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佛鲁特安心地低下了头。
我说了奇怪的话,真是对不起。那个我还是想问。你们是什么人呢
佛鲁特提高了声音转移了话题。从他的声音可以感觉到他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惶恐不安了。茜璐比也稍微放下了心,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对村里的少年说道:
好吧。从哪里开始说好呢?已经是300年以前的事了
听着茜璐比口中陈述的过去,屋里的两个少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时的场景。从来没有看见过外面世界的佛鲁特无法清晰地体会当时的场景但是,在切斯的眼前、那怀念的场景伴随着声音复苏了。
那场景很美丽,还有悲伤,一点一点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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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说。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必要敢说。现在点灯
从书库的楼梯下到地下室的尼罗和麦德,当然享受不到光明。为了探索城堡,麦德握着从车里拿出的手电筒,兴致勃勃地照着道路。
在这个从入口处一直延伸到内部的狭窄通道里,有大约十米的部分石壁被截断了,因此用土砌成了一个更为狭窄的道路。
麦德和尼罗相互点头示意,脚步缓缓地迈向道路的探处。
两人在阴冷空气的笼罩下缓缓前进,他们决定重新整理一下有关这个村子的事情。
真是的,这片森林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隔离的村子,奇妙的城堡,生贽的女孩子们,还有这些书籍这应该是私有领地不会错的。
嗯,应该是这个国家的资本家所有的土地我已经和切斯
他们说了,没办法和那个资本家直接取得联系。要想继承先祖的
贤产好像是行不通的。
因为他们吞并了所有的资产吗?持有这么一块宽阔的土地,以后的三代都可以安居乐业呢。不过到了第四代就惨了。
尼罗淡谈地推测着别人的人生,麦德则歪着脑袋认真地回想着村子的情形。
但是艾尔玛特意准备的装饰品也是这样,看看村里的情况,就很容易理解在这片土地上很难从事生产活动。
嗯。那是怎么回事呢?
而且村长对我说过,你们不是商人的同伙这样的话吧。这么想,他们一定是从商人那里得到最基本的油和生活用品的如果那样的商人真正存在的话,那么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原来如此确实是奇怪啊。
麦德对这件事的关心并没有到这里就打住,他对尼罗提出了进一步的疑问。
还有一点很奇怪。这座城堡也好,村庄也好要说那个村庄的规模,虽说不是很大,但是如果用高分辨率卫星来观测的话,应该可以捕捉到而且,利用现在的航拍技术,也应该可以拍到。国家机关应该能够掌握这里的私有土地利用的情况的。
嗯,是这样的吗?
嗯,特别是这片广阔的土地被个人所有本身就是个异常现象。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走到士砌石壁的时候,身材高大的两个人只好弯下腰来继续前进。湿湿的红土,散发出从天棚上滴落下来的水滴般的湿气,但是两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脏了,而是继续热衷于对话之中。
也就是说,在那种方面承受着压力?
恐怕并不想承受什么压力,因为这是在这个21世纪还被外界隔离的村子。不管什么事情,恐怕都会受到人权团体及媒体强有力的攻击吧。
如果是300年前,还相对少一些。
现在就不同了。因为状况的不同,这种异常事件不符合时代的需求,早晚都会消失的。
是啊,是啊。这么说,麦德你会使用网络吗?
我不太会用。这30年我就没有在一个地方扎根过。而且说起来惭愧啊,我用300年积攒下来的情报和经验,仅仅一天就能散布全世界,这种情形令人感到恐怖前几天我给我们组织的人打电话时,听说他们全都沉迷到网络里啦!
我们当中,休伊确实是精通网络啊。
估计从这个村子出去后,艾尔玛也会高高兴兴地买电脑的。
二人就这样说着无聊的话,不经意间到达了通道的尽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土砌墙壁再一次变成了石砌通道,最深处的左侧墙壁上突出了一块梯子状的石头。二人将灯光照向天棚,发现方形的洞口上覆盖着石头样的什么东西。
好像还可以向上爬。
打个赌吧上面是墓地。像这样的地方通常是会通向墓地的。
那,我就赌是通向城堡后面的井边。
二人乐此不疲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一会儿,尼罗爬上了梯子,小心翼翼地向上抬起石头盖。一堆沙土像下雨般落了下来,站在下面的麦德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脸。与此同时,石头盖慢慢打开了,一束光线映照在麦德的手指之间。
尼罗把双眼从石头缝隙间露出来,窥视片刻之后就完全把石头推开,在日光下满意地大声喊道:
我敢说。我赢了。
那是周围被浓密森林覆盖着的墓地,从茂密的树木缝隙间,可以远远望见城堡的背影。本来没觉得走了多远,但是没想到从城堡到这里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好像是我输了。
麦德一边略感遗憾的小声嘀咕着,一边环视着出口周围的景像。
这是一小块墓地,通向此地的道路,还有周围本该围着的栅栏,通通没有。五、六块墓地基石被埋在树木之间,就算平时到这边散步也找不到这里。
基石上没有刻名字,唯一例外的,是尼罗抬起来的那块,上面刻有奇怪的文字,是这个国度的古朴文字,好像村里人就使用这种文字。
睡在这地下的,应该不是人类吧。
与基石相比,刻在上面的碑文好像没有受到太强烈的侵蚀,恐怕最早也就这几十年间刻上去的吧。
麦德没有留意文字的意思,看不懂文字的尼罗也只是对其他的东西感兴趣。他敏捷地搬起石头盖将它放回原处,像要确认什么似的询问麦德:
我敢问。麦德,你发现了吗?
对于这个提问,麦德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马上领悟过来,点了点头。
看来不是我敏感。
嗯
两人走在地下道的时候,就一直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一条什么都没有的直线通道。在那条应该是除了石头和土之外什么都没有的通道
他们感觉到了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存在。
不是银鼠和蝙蝠之类的东西,和人类也有点不同,完全无法预测到它的形状,但是从周围的空气中,他们本能的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就好像有种强烈的视线从前后左右逼射过来。正因为有这种感觉,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不间断地说着话继续向前走。
我敢说,那个时候,在我们的旁边确实有什么。
是恶魔吗?
不会吧。
算了,就当是敏感吧。
嗯。先这么认为吧。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又互相露出自嘲的微笑,朝着城堡方向拨动周围的树木往回走。
在合上的石头盖下面,有一种阴森森的东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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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茜璐比就是因为那个而成为炼金术师的?
嗯,也不光是因为那个。
古堡的客厅里,茜璐比她们继续谈笑风生。一开始佛鲁特对她们的谈话惊恐万分,但是随着聊天的深入,他渐渐的被茜璐比的过去吸引住了。更确切的说,她的故事全是外面的世界。尽管尽是一些听不懂的单词,但当他发现那些全都出自于外面的世界时,不由得从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之感。
不知道是否注意到了少年的心思,茜珊比依旧是那种充满诱惑力的眼神和微笑。
我一直对永远的美丽这个故事很感兴趣,这是我小时候听到的童话故事。大体上可以得到永恒美丽的人只有那些魔女或者是皇后。但是,我想,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实现那样的梦想,那也不是很好吗?
说到这里,茜璐比的脸色略微发生了些变化。尽管只有少许,但发现她的眸子里有一丝伤感的,只有切斯。
当我对我爱的人说这话时,他对我说人不能只看外表,然后对我说我一直就非常可爱。然后说我们得到不死之身就结婚,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正因为如此我才这么想。做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和那个人在一起让那个人因为有我这样美丽的家人而自豪。很傻吧?所以我那时并没有喝不死酒。
说到这儿,茜璐比伤感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看着她的样子,佛鲁特好像感到了什么,有点为难的小声问道:
那么那个人是?
见过一个戴眼镜的人吧,他叫麦德。
听到这里,少年安下心来。她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直到现在两人仍安然无恙的在一起。但是她继续说道:
那个人呢,是他的弟弟。刚才说到塞拉德吧?一开始他就把那个人吃掉了。
啊
面对浮现着伤感微笑的茜璐比,佛鲁特无言以对。
也许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感觉,茜璐比马上又露出了魅力万分的微笑,向佛鲁特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啊啊,对不起,别介意。好吧,说点别的吧。
对于茜璐比的话,佛鲁特有点踌躇的慢慢说道:
我问那种话,也许有点奇怪
佛鲁特有点难为情地转移了目光,把自己内心的渴望化做语言。对于茜璐比,他丝毫没有恐惧之感,而是涌起了一个少年所持有的好奇心。
请告诉我外面,外面是怎样的世界我想知道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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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大门的影子里,一直在偷听茜璐比大人和佛鲁特大人的谈话。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怎么也无法安心。
于是,我又开始做了种种如果。
一开始佛鲁特大人好像对茜璐比大人她们十分警戒,但是现在他好像非常开心。原本比起村里的其他人来,佛鲁特大人对我和艾尔玛大人并不是十分厌恶,现在听着佛鲁特大人的声音,看来他对于茜璐比大人她们丝毫没有厌恶感。
我描绘出了一种结局。这种无用的事已经有几十年没做了?直到现在,自己所描绘的未来,全都都破灭了。
但是,只有这次,我觉得只有这次会实现。
直到昨天,每当描绘未来都还痛苦不堪。
我想到了戴兹大人的暴力,还有疼痛。
但是,现在不同了。尽管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一想到戴兹大人的儿子脸上的笑容,就忘记了那些疼痛。
佛鲁特大人说服了村民们,村民们不再那么害怕艾尔玛大人,没有人再受到伤害。然后
这个村子,如果和外面的世界紧紧相连
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我不能走出这个村子。但是,从外面会进来更多像艾尔玛大人这样的人,村子渐渐发展起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出生于玻璃瓶,所以只能乖乖地待在这个森林里生活。
尽管如此我还是祈祷。就算是些琐碎的事也好。我希望幸福降临到这个村子和我身上。
因为,我只能在这个村子里生存
还有,我能够向往幸福。
啊啊,想起来了。我现在清楚地回想起来了,那无比喜悦的情感。
为了让这种情感不会逝去,我可以做任何我能做到的事
如果,可以实现更大更大的喜悦,我就也可以像艾尔玛大人那样无忧无虑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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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村长家
住在村里,长得十分相像的五位少女。
她们是谁?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村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正确的把握。
现在的村民们懂事的时候她们就存在了,很自然的融入到村里的氛围当中。虽然村里的年长者看起来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们什么也没说就死去了,
她们的数量总是一定的,年龄和成长也没有什么不同。数年过后,她们当中的一个就会体力衰竭几天以后,就会出现一个新的少女代替她。
尽管就像是神怪电影一样,但是并没有给村民带来强烈的恐怖感。
她们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存在,那些从小就习惯她们存在的村民,把她们作为那种东西完全地排斥了出去。也就是说,她们受到与外来人同样的待遇。
就算自己被问及身世也无法给予明确的回答。过去也有一些偷偷去看她们替身瞬间的人但是,与那些外来人一样,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这种事发生了好几次,干是,村民们便一点点疏远了她们。
之后这种疏远由于现在的村长戴兹尼比鲁的原因更加变本加厉。
戴兹对待她们非常严酷,随意打骂,有时还施以暴力。但是,却从没有看见过她们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如果提供给她们最低限度的食物,再严酷的刑罚她们都逆来顺受。
由于受到戴兹的影响,村民们对她们的态度直到觋在也没有人重视她们的个性和想法。
她们所有人甚至使用同一个名字
使她们成为村民们虐待对象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男人戴兹尼比鲁。
当自已的儿子在向茜璐比询问外面的世界的时候,他坐在自己家的木制椅子上,靠着椅背探着上半身。这个全村最大的房子对这个死了妻子的男人来说,显得过于宽敞。
哼。
在这个没有其他人的屋于里,这个男人手捋着胡须注视着天花板。然后,在这个没有其他人的屋子里,他向着天花板静静地嘀咕着,
机会来了,村子也是我也是。
戴兹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从窗户向外看,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掠过一片云彩。
还有,那家伙也是
马上就要了雪了。戴兹胸有成竹般的静静笑着。
那种毫无表情的笑容转眼间又化为了沉默屋内陷入了静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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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城门前
那个,今天,那个真是太谢谢了。
佛鲁特慌张地表示着感谢,茜璐比则回应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不用谢。以后有机会,再来玩啊。
好!不过没多久就要迎来大雪时期了下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呢。
尽管佛鲁特依依不舍,但是不能在城堡里继续逗留了。他再次向茜璐比表示感谢道:
你们的事,我会告诉村里人的。尽管我还不理解为什么艾尔玛要解救生贽,但是我知道茜璐比你们都是好人。
你还是别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吧。
背对着城堡并阻止佛鲁特的,正是一直静静窥视事态发展的切斯。
村里人怀疑别人的方式并不寻常,如果你一意孤行地包庇我们,他们很有可能以为你被魔鬼附体了,所以,你就说并没有什么企图,也不会给造成伤害就可以了。
佛鲁特呆然若失地望着切斯,思考了片刻之后,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尽量传达实情的好了,真的,非常感谢!
佛鲁特再一次礼貌的道别,然后向着自己的村子走去。
嗯,切斯能说出那种话真是太少见了。
真罗嗦。这有什么的。
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做出了类似于猎杀魔女的事情,也许过后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尽管切斯心里单纯地这样想着,但是对这个叫佛鲁特的少年的印像并不差,果然自己还是很喜欢孩子的。这样想着,他回想起了过去类似的事情。
他回忆起距今70年前,在一辆列车上偶遇的那位少女的事同时,也想起了在那辆列车上的所有记忆。想起那段在闭塞的空间中所遭遇的恐怖体验,切斯不由得浑身颤抖。闭塞的空间这一点和这个村子相似。这个少年样貌的不死者心里涌起了一阵不安,那件事暂且还是让它从记忆中流逝吧。
是啊,这个村子不存在那个铁路追踪者那样的怪物。
切斯心中一阵一阵的胆颤心惊,默默无言地回到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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噜噜噜噜塔塔噜噜噜噜塔塔
一个男人哼唱着奇怪的小曲,装饰着屋顶。
那个男人不经意间停止了哼唱,看着戴在手腕上的表提高了声音。
那,其他的人怎么样呢?
艾尔玛兴致勃勃地推开手染的红白大幕问道。站在旁边的少女淡淡地回答道:
是大家都聚集到了客厅,商量着寻找艾尔玛大人的事。
啊哈哈,是啊,是啊,那么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只说了这么一句,艾尔玛再次用鼻音哼唱起了小曲。
几分钟之后,准备好了红白大幕,艾尔玛又对一旁的少女说道:
他们还在客厅里吗?
是的。
从刚才就一动不动的少女,清晰地报告着客厅的情况。
好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动它。这个红白大幕31号夜里再拆下。
艾尔玛情绪高涨地伸了伸懒腰,顺着梯子走了下去。就在他踏入塔上屋里的瞬间
噜噜啦噜啦,噜啦噜噜啦,啦啦啦
艾尔玛哼唱着欢快的曲调,表情突然变得愕然起来。
从没有门的入口进入到屋内的那个瞬间,从阴暗处便窜出了麦德和尼罗的人影,一下子抓住了艾尔玛的胳膊。
啊、啊?不会吧?你们应该在客厅里啊!
艾尔玛一脸疑惑的表情,既而惊愕的失声喊道:
难、难道你们具有让时间停止下来的超能力?
你说什么傻话呢!
那么为什么莫非是?
艾尔玛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他两只胳膊被压着,费力地转过头去。
菲璐。
那个从刚才就一直跟随着艾尔玛,长相和菲璐十分相像的少女。她也叫菲璐,当她和艾尔玛四目相对的时候,身体禁不住一阵抽搐。
对、对不起,艾尔玛大人!
哎呀,没有必要道歉的。
伴随着清透的嗓音,茜璐比和切斯从楼梯下面出现。
茜璐比你这是教人家说谎!
别说些让人听到不好的事。我只是告诉她世界上有善意的谎言和恶意的谎言,然后拿你做了个实验而已。
茜璐比的身后还有一位菲璐,一副抱歉的表情望着艾尔玛。看见她这副模样,艾尔玛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你们早已发现了。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揭穿。
接着,他悲哀地笑笑,坦率地说出了结果。
菲璐,其实是同一个人。
何蒙库鲁兹,是这样吧。
麦德他们回到城堡餐厅,让艾尔玛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因为已经说好再也不逃跑了,所以这次并没有用绳子捆着他。
你说的很好!
对于麦德的话,艾尔玛吃惊地做出了结论。
你是在哪儿发现的?
有很多原因。之前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我确认了各种信息,最后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样说着,麦德的目光投向了食堂的另一侧。那里聚集着城堡里的四名少女。四个人同样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静静地往这边窥视着。
她们的意识只有一个,这是茜璐比发现的。她向村里的孩子们打听了她们的事,发现她们的表现其实是很矛盾的。而且,切斯观察了她们一段时间她们常常把你说的话传达给我们,其实她们并没有跟你接触。而且,你也不是隐藏在一个地方,而是经常在这个城堡里从事一些工作,又没有安监视器,但为什么可以一直躲避着我们呢?那是因为她们替代了监视器。
哦哦。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名侦探啊!
别开玩笑了。
麦德一脸严肃地告诫着艾尔玛,开始陈述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在城堡里的书库里,我发现了关于炼金术的一些研究资料,全都是有关克隆制造的,从正派到邪道,什么样的都有。但是,我不认为那些是你放置在那里的。而且,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你到达这个村子之前她们就已经存在了。
这次我想让你说,不仅仅是关于她们,还有关于这个村子的秘密。
对于麦德严肃的提问,艾尔玛也终于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开口说道:
这个,我2月再说。
艾尔玛
我说了不行。到了2月,比我更了解实情的人会来的。
谁?
到底谁会来到这穷乡僻壤,茜璐比受好奇心的驱使抢先一步问道。
商人。
听到这话,麦德他们露出一半意外的神情,一半微妙的神情互望着。也许对他们的神态表示满意吧,艾尔玛咯咯地笑着,向麦德询问起自己介怀的事情。
但是麦德,你一直就是遇事冷静吧。虽说确实与正式的东西有出入,但是你看见过比现在流行的基因工程学更先进的克隆技术吧?
对于艾尔玛的问题,这次轮到麦德恶作剧般地笑着了。
哎哎,我还有一个跟我很像的朋友在纽约呢。
听到这话,只有切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艾尔玛好像发现了什么似地沉默了下来。尼罗和茜璐比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惊讶地望着麦德。
窗外,细小的雪花漫天飞舞起来。
好像要紧紧地包裹住被森林覆盖着的大地一般,白色的雪花与沉默一起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