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
——红红的,暖暖的。
抱着自己手中的“替换衣服”,西丽丝呆呆地思考着事情。
躺在床上的她,此时精神微微地恢复了一些正常。
眼中看到的是豪华的装修。
天花板上的迷你枝形吊灯般的照明设备,发出微微地光亮,将整个房间照映的灯光晕染。
知道自己所在何处。
但是,再也想不下去了。
精神恢复正常了。自己缓过神来了。
就算这样女,怎么办?
答案,出不来。
也没有办法思考。
精神越是变得正常,自己的头脑里面越是有些其他的什么东西要钻进来。
那是,自己的记忆。
自己实际看到的图像在脑海中反复闪现,将她头脑的记忆空间完全占满了。
仿佛是就发生在五秒之前,就像是发生在自己出生之前——
伴随着如此暧昧的感觉,图像晕晕然地,慢慢地渗透进自己的脑海。
“喂喂,喂喂,总之,你现在还没有行动的必要啊。”
在自己头顶的某一个角落,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那是布拉伊德的声音。
在户籍上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但是,在他们的教义里面,他是她的丈夫。
而且,在西丽丝自己看来,是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杀人犯。
必须要逃跑,西丽丝思考着。
——逃跑。
放弃。
不是在自己的脑海中,而是全身,都感觉到当时的那个“光景”重生。
不舒服。
感受着这样的体验——西丽丝只能是一动不动地听着布拉伊德和他的信徒们的对话。
“是的,就是这样。登上‘入口’的维拉莱斯库(ヴィラレスク)会将对面的情况逐一汇报给我的啊。计划必须要慎重,而且有时也要大胆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选择了没有伤害的大胆的结果的话,那么就不能出现一个受害者。但是,如果要慎重行动的话,除了我们之外的所有乘客,最好全部都和这艘轮船一起永沉海底啊。”
似乎现在在谈论着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过,里面的含义,根本进不了现在的西丽丝的大脑。
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完全受到布拉伊德言语操纵的玩偶。
西丽丝按照对方的吩咐,通过了出入境审查,在立场上,以一名病弱的已婚者登上了轮船。
至于这样的她在思考些什么,布拉伊德他们毫不在乎她的存在,毫无顾忌地在房间里面谈论着如此机密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让无关人士受苦杀害他们违背了我们的教义,所以在这里就尽可能地大胆行动吧。”
“但是,教主布拉伊德,那些‘不死者’们有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啊。”
说话的人,是总会站在身旁的两个女人。
称呼布拉伊德为教主,担任随身秘书职务的两个人。
但是,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算得上个性的个性,虽然乍一看去,似乎是一对双胞胎或者是姐妹还算是她们的特征的话,其实真正的特征大家都不知道。
“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啊。”
“但是,‘灾难和光明的童仆’原本就是我们这边的人。虽说已经过去了300年,但是或许还是可以感觉到什么气息的吧。”
“有可能啊。啊啊,到时候再说吧。不确定因素我们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就好了啊。哈哈。”
和平是没有两样的笑容下,布拉伊德淡淡的语调说着。
“真期待下面的情况啊。享受人生!这个,才是我们最大的绝对教义!啊,不好意思啊,我又说了些了不得的话。哈哈。”
看着依旧不靠谱的教主,女人们沉默着低下了头。
看着他们微笑着,布拉伊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房间,充满优越感地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
“好了,对面的船要晚一天出发,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就好好享受一下这次的轮船之旅吧。比如说,这,这样吧!只有我们夫妻的享乐啊……!”
随后——出其不意地扭头看像西丽丝躺着的那张床,助跑着向着西丽丝扑去。
但是,由于弹跳力度不够,被床脚搁到了自己的肋骨。
“嘎呼……”
发出了一声混杂着惨叫的声音,布拉伊德似乎为了掩饰羞愧一般站了起来,向着房间里面的人解释一样的说着话。
“你,你们瞧,所谓的旅行就是让人们变得开放不是吗?而且那个,我还在成长,因为第一次找到了一位成熟的女性当作我的妻子,所以即便性欲如何地旺盛也没有办法啊。”
慌慌张张地摆着手——焦灼的教主,接着说道。
“所以,啊。我并没有什么萝莉控的念头,所以,像现在这样,和那些所谓的10岁的孩子和那些女人在死亡的瞬间结婚生活,理由是不一样的啊?”
嘟嘟囔囔地说着这些有的没的的话,然后嗯哼地咳嗽了一声,装出一副非常绅士的样子,对着躺在床山的西里斯伸出了手。
“来吧,鲁考特小姐。让我们一起去挽回吧。没关系的,心情也会变好的啊。”
“因为你还剩下几天的生命,所以在此之前,作为我的妻子,请尽力地感受痛苦的滋味吧。”
30分钟后晚会大厅
“结果,虽然来到了房间,却没有什么来自修伊的留言啊……”
小声嘟囔着,希尔薇将倒满红酒的玻璃杯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现在,在船舱里面,正在举行航海初日的招待晚会。
这是一间如同宾馆里面配备的婚宴会场同样大小的晚会大厅。
实际上,这个大厅也被一些名人当作自己的结婚仪式招待会场。而现在在这个会场的一角,艾尔马和希尔薇,还有田九郎三个人正坐在那里吃着饭。
在大厅里面的舞台上,管弦乐团正在现场演奏,合着这样的旋律,在桌子之间摆放的小台子上面,各个杂技团的演员们正在弯曲着自己的身体。
“啊啊,虽然也预料到了啊。”
看着古典音乐和舞蹈表演这样奇妙组合的活动,艾尔马听着希尔薇的疑问笑着答道。
“那个家伙,怎么看都是一个会华丽登场的类型啊。说不定他会在这一次的魔法秀高潮中,从那个银色的心中冒出来啊?”
“魔法秀?”
“啊啊,2个小时后,在轮船正中央那个叫做‘可可罗餐厅(リストランテ・クックロ)’的店铺里面表演魔术秀啊。听说是一个叫做‘卢奇・沃尔勒库(ルーキー・ウォーロック)’的孩子,哎呀,刚才看了一下旅客须知,真的是下了一跳啊。”
“怎么了?你认识的人吗?”
“不,很遗憾,至少现在还不认识啊。”
艾尔马从怀中取出了房间里面摆放的小册子,朝着希尔薇和田九郎摊开来。
“这个孩子的出生地,是罗德瓦伦蒂诺(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啊。”
“哎……”
“唔……?”
在小册子的一册,用英语写着人像简介。看着在那里出现的出生地的名字——希尔薇和田九郎互相看了一眼彼此。
罗德瓦伦蒂诺(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那是在意大利的南部,距离那不勒斯很近的一个港口城市。
因为有着很多的图书馆而出名,从港口一直蔓延到小小的高坡,一路上石头房屋鳞次栉比,是一个保存着很多有着历史价值建筑的城市。
但是,普通人连这些知识都不知道。和纽约,伦敦,东京这些主要大城市不同,即便是生活在意大利的人,对此知之甚详的人也很好,它就是这样的规模的一个城市。
但是——对于饭桌前的这三个人来说,这是作为一个重要的地名留存在他们的记忆中。
对于艾尔马来说,可以算是他的一个故乡。
对于田九郎,在这个地方曾经被卷进好几起事件,在这里也邂逅了好几位朋友。
对于希尔薇来说——这是她恋人的故乡。
一瞬间,希尔薇的呼吸停止了,不过马上自己有调整了呼吸,露出了笑容。
“……真是让人怀念啊。我们就去瞧一瞧吧。”
“唔……确实有点兴趣啊。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叫上尼罗吧。以前,他曾经神气地说要烧毁这座城市的啊。如果让他想起来的话就麻烦了啊。”
听了两个人的意见,艾尔马满意地笑了——
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三个人就朝着自己的“敌人”走了过去。
同时某半套房
“冒昧说一句。有够无聊。”
因为不想要破坏整个晚会的气氛,所以尼罗决定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
“真是的……把人叫出来就让他这么无聊着,修伊这个家伙,等他出来,我一定要好好地数落数落他。”
似乎对于房间里面的电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尼罗来到了狭小的阳台,打卡了自己的行李。
用专用的布擦拭着各种颜色的面具,尼罗眺望着夜色中的大海。
“哼……算了,欣赏变化无穷的海浪也算是人生一乐吧。”
坐在了狭小阳台上的椅子上,尼罗将视线投向了大海继续擦拭着自己的面具。
这时——在自己视线的前面,仿佛是踏浪而来一般,尼罗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前进着。
“那个……是船吗?”
这艘不知什么原因不点一盏灯的船只,慢慢地离开了这艘轮船。
——嘿呀。太阳早就落山了,却不点灯。
——算了,反正离开的有不是海盗。
这样想着,尼罗的心思又回到了打磨自己面具上面来了。
而在面具的后面,尼罗的脸上浮现出某种危险的微笑。
——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是海盗来的话,自己就不必这么无聊了啊。
同时某套房
就在尼罗目睹那艘船远离之后——
那艘船所剩下来的东西,就在屋子阳台上面挂着。
“喂喂,最好是好好地给我挂着啊!如果是真的话,‘死’那个家伙原本直接商船的啊,不过如果死了的话就没办法了啊。”
离尼罗的房间很远的某个房间里,是脱去外套只穿了一件吊带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和在她身后站立着的“假面工匠”们。
“那么……那么,就赶快拉上来吧。”
“是不是太早了啊,‘老’。半夜来做比较……”
“什么啊,就是现在趁大家都去参加招待宴会的时候最方便了啊。如果就这么挂着等着的话,就很有可能使得绳子断掉的啊。而且——”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迅速地看了一下上下的阳台,确认周围是否有人。虽然距离很远的房间里面尼罗在擦拭着自己的面具,但是彼此确实刚好是处在看不见对方的位置。
在确认完成之后,她抓住了阳台扶手上如同钩子一样的东西,然后将挂在上面的绳子一口气给拉了起来。
绳子随着一点点地拉出来,也慢慢地变的越来越细,不久就在变成一条细细的绳索的瞬间——从海面上出现了好几个巨大的箱子。
“这最多,也就是几十秒钟的事情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还不费力地拉扯着箱子,一下子就拉起来了十米左右的高度。
“接着。”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一只手拉着绳索,一只手将拉起来的箱子递给了站在身后的同伴。
其中的一个男人双手慎重地,接过了这个50厘米见方的箱子,可是——
“咕啊……”
因为太沉了,不由地呻吟了出来,周围的同伴慌忙地跟了上去。
“什么啊这是,至多也就是80公斤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嘎嘎地笑着,在她的强大体力下,有着防水性能的箱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拉了上来。
“真是的……哪里来的再造人士兵啊……”
这些“假面工匠”的男人们一边轻松地说笑着,然后每两个人一组将箱子搬到了屋子里面。
虽然他们的语气非常的轻松,但是他们的手法还是非常的熟练,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了箱子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非常熟练的组装了起来。
在箱子里面收纳的是——大量的“买卖道具”。
从大量的枪械,数量众多的手榴弹,到乍一看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反正让人看上去,似乎是要开战的装备。
而且——他们实际上也是打算要展开一场战争。
“嘎嘎!这真的好多啊!社长那个家伙,看来要大干一场了啊!如果现在客房服务生来的话,我们就赶快把他用手铐铐住送到地下仓库好了啊!”
看着面前高兴地笑着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这些男人们虽然很吃惊,但是依旧淡淡的表情组装着枪械。
“还是说我们就让那个客房服务生享受一下这个季节的海水浴好了。”
“哼……首先避免让别人看到才是专业啊。将普通人的目击者无情地解决掉看起来或许真的很帅,但是如果自己的同伙没有好好地计划行动的话,就真的是白痴的穷途末路啊。”
“……接下来知道要做什么吗?就算是我们,场合不同……”
听着满脸惊讶询问自己的同伴,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更加高声大笑着,说着。
“嘎嘎嘎嘎!知道了吧!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还这样的白痴白痴啊!如此无厘头无计划无秩序的集团,其他也都没有了吧!真是高兴高兴地没有办法啊!”
“……啊啊,如果习惯工作的话就无所谓了啊。”
这样的说着,“假面工匠”的家伙们又重新回到了工作中。
对于他们来说,“老”“生”和“病”这些成员,与其说是自己的同伴,倒不如说是道具更为合适。只不过,不能小瞧他们,因为他们是不可或缺的道具,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枪械算是武器的话,那么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他们更是可以称之为“兵器”。
将之视为同伴,不过是带来某种的安心。
作为自己的盾牌,大肆地屠杀也满不在乎的她们这些女人,怎么可能会小瞧,而会对她们表达自己的敬意。
只不过,在这四人当中有两个人,虽然有着正常的人格,但是却不太会对他们表达尊敬。
这样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对于别人看待自身的态度毫不介意,当第三个箱子——比其他的箱子要长一些的箱子,从那里面拿出了自己专用的装备。
首先拿出的是兼具夜视和温度感知器的夜视护目镜——小心地放在床铺上。
“喂,不要太粗鲁啊!”
“什么,平常不怎么用啊。如果真的周围漆黑一片的话,通过夜视镜可以拓展自己的视野啊。最新式的护目镜暂且不谈,这种旧型的暗视装置,和裸眼时候没有太大的分别啊。”
“……干脆,不要再说这种胡闹的事情了啊?现在。”
无视同伴的指责,然后接着拿出来的是无光的漆黑的夜行服,然后掀起箱子的中板,拿出了放在底层的武器。
那是有人的手腕粗细的刀背,厚厚的大刀。
别名叫作廓尔喀匕首,是被称为廓尔喀族的族人的日常用品,偶尔会当作战争用的随身武器。
刀身和日本刀的刀刃相反,刀刃的方向在正中央弯曲是这个刀具的特征,但是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拿出来的这一把,与其说是刀具倒不如说是剑的大小比较合适。
重量有四公斤,长度仅仅是刀身就有80厘米,是一把巨大的重剑。
就算是自然而然地坠落,只凭重量就可以把人的手腕割断的危险刀具,在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手中仿佛一把竹刀一样轻松,鼻子哼着歌把它收纳到了皮革刀鞘里面。
之后,最后——占据箱子内部一半重量以上的武器零件,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啊。”
当看到这些“零件”,“假面工匠”中的一个人,脸色惨白张大了嘴巴。
黑色的,不过说成银色的沉淀更为恰当,就是有着如此纯粹金属颜色的零件。
乍一看去,会以为是枪械,但是形状和重量,和其他假面工匠手中的枪械有着非常明显的一线差别。
“这个……不会是施瓦辛格用过的号称‘终极武器2’的重型机关枪吧?”
“嗯?啊啊,这么说来有可能吧。那个啊,是在那场叫作‘铁血战士’的电影中,留着胡子的那个家伙用的家伙!”
这种又被叫作迷你机枪的重型机关枪,原本是需要搭载在枪托的有着20多公斤重的大家伙,现在把它轻重化。因此,虽然依旧是重型机关枪,但是还是被叫作迷你机枪。
“可是,你,又不是在演电影啊……”
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的同伴睁大了眼睛小声说道。
虽然这种重型机关枪在电视和游戏汇总经常看到普通人使用,不过在实际生活中并没有人这么来用的啊。
虽然重量看上去不满20公斤,乍一看去只要是臂力好的人也可以拿得动的东西,但是实际上,还需要腰带式的子弹匣,还有作为驱动装置的蓄电池。
这种迷你机关枪有着一分钟发射4000发子弹的恐怖射速。仅仅是携带这一分钟需要的子弹,整体就变成了40公斤的重量——如果考虑到蓄电池以及其他的附属装备的话,超出100公斤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因为是这样的缘故,所以发射子弹是的反作用力也非常的强大,单单用手来控制准头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因为之类类似的理由,所以并非是普通人可以携带的武器——
连带着机枪腰带在内所有零件的大箱子,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轻轻松松地就拿了起来,然后放到了空空的床铺上。
——不会是来真的吧……。哎呀,机枪座也在里面的吧?对吧?那是为了在那些警察探子来的时候给与迎头痛击之用的吧?
无视着满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们,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嘎嘎地笑着,摇着手。
“什么啊,放心好了!迷你机枪不是这么来用的啊!这可是我专用定做的啊,特别中的特别订制啊!不单单重量减轻了,连蓄电池也减轻了很多啊!”
“是,是吗……?”
“反作用也减少了很多,连发子弹数也限制在必要的最低水平,机枪腰带也变长了……虽然这么说着,具体的细节需要在之后的具体实践中好好地体验掌握!”
“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啊!咔,这样的问题……?啊,算了,这样的话,或许以你的体格可以使用的吧……”
虽然周围的这些家伙们并没有对此释然,不过似乎也理解了。对此,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还不在意——
依旧是嘎嘎地笑着,说着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实。
“啊啊,我还拜托他们设计成窝单手可以拿起来的重量啊!”
“……”
虽然大家觉得这些话让人难以理解,不过“假面工匠”的男人们还是决定暂时不要问了。
虽然她的性格看上去这么的大大咧咧的,但是在工作中却是无人能及到难以置信的程度。
所以,如果她说可以的话,就可以的啊。
对此坚信不疑的同伴们,并非是那种纪律严明的部队,所以也就随便让这场对话过去了。
即——他们就是这样的集团。
但是,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依旧无视这种气氛,还是一个人噼里啪啦地说着。
“哎呀——,预备武器果然还没有这样子的啊。但是如果只有廓尔喀匕首的话,对方有冲锋枪,就会很容易折断的啊!”
虽然大家都拼命努力地想要忽略这个嘎哈哈豪迈大笑的女人所说的话,但是最后还是不由地要彼此小声地窃窃私语。
(啊——呀……那个怪物般柴刀东西,是我们的主要武器吗!?)
(枪呢!?普通的枪呢!?)
(呜啊,我虽然只是第一次和这个女人一起行动,不过我已经了解她为什么总是单独行动啊。)
(无论是言语也好,想法也好,靠本能就可以理解了啊。)
(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战斗的话,我们这边反而比较危险啊……!)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后援枪械的意义啊?)
(那我们拿那些冲锋枪的子弹……怎么办啊?)
“好啦好啦,你们都在我背后嘀嘀咕咕些什么啊!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
听到女人的话男人们纷纷扭过头来——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早就把这挺迷你机枪给组装好了。
“哎呀——,能够单手控制重型机枪对她来说应该是一种少女的浪漫吧!”
——谁是少女啊!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在内心暗暗地嘟囔着——
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个右手拿着廓尔喀大刀,而左手抱着迷你机枪轻快地在房间里面打转的巨人女人,结果所有的人都没有把心底的这一句话说出口来。
2小时后意大利料理店“可可罗餐厅”
此时的光景,正是一种“魔术”。
只是有着机关和烟花的存在。
对于这种毋庸置疑的事实,观众中所有的人都明白里面的机关,虽然如此,但是——每一个人都深深地感觉到“不可思议”。与眼前发生的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相比,这样的“不迷惑”本身,可以说成是一种没有机关和焰火的魔术。
在船舱里面,这家料理店除了干净整洁之外,还有洋溢着一种上流感觉。
在这家店铺的里面,有一个绝对不能说大的舞台,在那上面,反复操演着有着机关和焰火的各种奇迹。
在平放在杯口的手掌里面,不断地冒出赌博用的砝码币。
没有任何的手的碰触,整个桌子就这样地倾斜着,如同陀螺般旋转着。
只是凭借一只放在墙壁上的手掌,慢慢地整个身体漂浮登上了墙壁。
从鸽子的羽翼下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心,而从其中不断地冒出好几个圆球。
握住其中的一个圆球,瞬间就变成了小鳄鱼。
拿在手中的卡片全部都变成了小小的气球。
一个接一个地,小气球纷纷地破碎,又变回了卡片,最后剩下来的气球中,出现了一张观众选择的卡片。
倒进观众杯子里面的葡萄酒,在脱离杯口的瞬间,变成了白色的牛奶。
而倒进其他观众杯子里面的时候,又再次变成了白葡萄酒。
从这些众多的幻觉魔术,乃至那些饭桌上的小魔术,都统统被舞台上的魔术师表演着。
运用所有的魔术道具,表演的顺序也非常的平衡,观众都非常愉快地被欺骗着,慢慢地调整到可以接受如此大的惊奇。
支配着观众的内心,操纵着好几种魔术的是——一个年龄远远还没到20岁的少年。
通透的金发奇怪的摇曳着,少年的手指在桌面上舞蹈着,是不是地支配着整个舞台。
那是魔术师“卢奇”。
这是少年众所周知的名字。
卢奇・沃尔勒库(ルーキー・ウォーロック)这个固有名词是一个难以说明的艺名,但是他所表现的魔术手法绝对不是一个新兵,无论是技术还是舞台演出,都是非常完美地完成了。
虽然实际演出中,虽然几乎不说话,但是少年通过巧妙的使用不同的笑脸,非常熟练地引导着观众的心理,使之感觉提心吊胆或是安全感。
而且,在成功了获得观众的掌声之后,依旧冷静地微笑着,看上去就是一个纯粹的儿童,让人忘记了他就是刚才那个创造奇迹的魔术师。
另一方面——
“啊啊!了不起,真的了不起啊!怎么办到的啊,那个!”
在观众席中,一个男人像个小孩子一般地闹腾着。
“那个啊,我这么想的来着……那个孩子,虽然表面上是一个魔术师……实际上不会是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吧?”
“……真是孩子的想法啊。”
“可是啊,希尔薇,如果我是魔术师,一旦使用什么魔法的话,就会惹恼好多宗教人士,而且大家都不笑啊,这样的话,提起魔术的话,既能赚到钱,又能够广受欢迎,问题不是全部都解决了吗?”
“那种从来不会考虑远离人群隐居生活的,真还是符合你的风格的啊。”
半是惊讶的微笑着,希尔薇回答着,也不拿桌上的餐后甜点,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台上的少年。
而田九郎,最初也是一味地对于少年的魔术发出毫不客气地感叹,不过——
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张开了嘴巴。
“唔……或许是我多心了,总觉得他是不是地向我们这边看啊……”
“是吗?应该是你多心了吧?或者应该说啊,所谓的魔术师不是地观察饭桌面前的所有观众也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吧。”
“原来如此……如果这么说的话也是这么一回事啊。不好意思,给大家泼了冷水。”
田九郎恍然大悟的表情,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开始纯粹地欣赏起魔术来。
另一方面,舞台上的少年,内心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那个东洋人……是个怎样的人物啊。
——刚才那个家伙的视线……仿佛就如同被一匹狼给盯上的感觉……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地就被认出来了啊。
——或许是,因为旅客须知的小册子,才对自己感兴趣的吧。
因为自己特意把出生地写在了罗德瓦伦蒂诺,或许他们就是纯粹因为兴趣才来的吧。
但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这个东洋人的不死者——关于デンクロウ・トーゴー,这个男人似乎比预料中的麻烦。
少年一边表演着自己的魔术,一边仅仅分离出些许意识发现对方对于自己的观察——
从某个瞬间开始,他们的视线似乎统统朝自己射了过来。
假设,卢奇如果对于这桌人分配其他桌子的客人同样的注意的话,或许就不会意识到这种视线吧。
但是,如果这是对于他的视线的反应的话——
——暴露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暴露了些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怀疑。
虽然最终还是会处于敌对势力的,不过不能让其产生戒心。
既然出生地已经这样写了,那么魔术表演之后,也有可能自己接触。
虽然有着这样的思想准备——不过,自己不认为在此时会被对手抓住了什么马脚。
——掩饰,掩饰。
——假装冷静,冰冻内心……
——哎呀,不对。
——集中精神。
——现在的我是魔术师。
——集中精神在魔术上。在这个舞台前面,观众没有区别。
——这样子,我只能给与全部观众惊奇,感动还有笑脸。
舞台上的魔术师将表演桌子横着收拾好,终于酿造出了高潮的气氛。
少年无声地微笑着——慢慢地接近着艾尔马他们所在的桌子。
而且,绅士般地微笑着施了一礼,单膝跪地向着希尔薇伸出了手。
“哎……哇,我吗?”
过去也曾经在类似的氛围的酒场中,作为歌手登过舞台,但是希尔薇或许因为是出其不意的缘故吧,还是茫茫然地眼神左右游移着。
少年慢慢地站起身来,握住了希尔薇的手,优雅地用手指着舞台邀请着希尔薇。
在此之前一直睁大眼睛盯着舞台的观众们,当看到突然出现的希尔薇的身影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因为过于完美的美丽,反而使得观众把希尔薇当成了工作人员或者临时演员。
想着或许是参与其他活动的歌手或者模特,很多的人要不慌忙低头看旅客须知,或者急忙启动观看魔术时没有开机的摄像机。
在这样的一个充满着兴奋气氛的餐馆里面——少年,无声地将一把剑递给了希尔维。
希尔薇手中拿着的是散发着银色光芒的佩刀,或许是因为已经开刃的缘故,所以无论是他的锋芒还是质感,重量,都和真的东西一模一样。
少年,将原本放在舞台上的,和少年身高差不多高度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垃圾收纳之类的木箱。
无论是高度也好,宽度也好,还是深度也好,似乎都是为了少年量身打造的一般。
恐怕如果钻进箱子的话,空间将非常的狭小甚至连翻身都不太可能。
箱子到处都是可以通过软式垒球的洞口,而在箱子的中央微微偏上的位置上有着一个小小的心形标志。
似乎在箱子的下面装有滑轮,少年魔术师打开了箱门,将大箱子旋转一周,给观众们检查里面没有任何的机关。
然后——将这扇没有任何东西的箱门关闭上,然后缠绕上了锁链上了锁。
到底想要做什么啊?难道是要进里面去吗,客人们满腹的疑惑——
大家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带有如同窗帘一般大小的方布的圆环。
少年拿起了那个圆环——慢慢地套入其中,然后用力地举起了圆环。
和圆环一起被举起来的方布,将少年的身影消弭于观众的视线中。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突然失去依靠的圆环掉落在了地板上——从方布的阴影中显露出来的,是用锁链缠绕的箱子和,从箱子孔洞中伸出来的少年魔术师的胳膊。
“呼……”
这是田九郎不由地发出的感叹。
但是,魔术并不是到此就结束——
果然,对着睁大双眼的希尔薇,箱子里面响起了少年的声音。
“那么,美丽的小姐——”
声调似乎微微有些刻意地变得有些害羞,少年说道。
“——请插进我的心脏。”
希尔薇听到少年意大利语的呢喃,虽然瞬间有些迷惑,但是还是下定了决心,慢慢地将佩剑向着箱子里面插了进去。
一瞬间。
接下来的瞬间——希尔薇手里的那把剑,慢慢地插进箱子中央的那个心形标记。
刹那——少年的胳膊剧烈的颤抖着,什么东西掉到了箱子的旁边。
那是——原本少年拿着的箱子锁扣的钥匙。
在希尔薇弯腰捡起钥匙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少年的胳膊已经缩回了箱子里面,整个舞台完全陷入了一片寂静。
希尔薇的表情此时似乎有些紧张,她慌忙打开锁链,掀开箱子的盖子,可是——那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涌出来的无数花瓣。
花瓣飘荡着,
鲜花飞舞着,
银色的头发似乎随风起舞着,纷繁的花瓣将站立在舞台中的希尔薇点缀得分外美丽。
掌声雷动。
希尔薇则吃惊发呆的表情站立在当场。
而此时,在她的后背,出现了一只手掌。
从箱子里面消失的少年魔术师,此时满脸无邪的微笑,站在那里。
“钥匙……”
听到少年的话语,希尔薇慌慌张张地将锁链的钥匙交给了对方。
少年接过钥匙,握在手心,瞬间,瞬间又变出了一朵玫瑰。
“祝您旅途愉快。”
少年魔术师,温柔地笑着,将手中的玫瑰递到了希尔薇的面前。
希尔薇接过玫瑰,转身走来了舞台。
细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希尔薇此时散发着自然的微笑。
虽然知道这里面有机关,但是看到自己亲手插入佩剑的少年安然无恙,或许是一种安心,抑或只是单纯被少年的舞台魅力所征服——
希尔薇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少女般的微笑,看着眼前的美景,餐馆里面的掌声更加毫不吝啬地铺天盖地而来。
少年倾听着如潮的掌声,为了宣布表演的结束再次站到了舞台中央。
在那张脸上——有着和希尔薇一样的纯粹的笑容。
“看到了吗。刚才的表演你看到了吗?”
看着满脸笑意回到自己桌子位置的希尔薇,一个和艾尔马他们对过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着。
“真漂亮啊。那种笑容啊,笑容。明明都活了300多年,她竟然对于活着还没有感觉疲倦。失去了恋人,仇人也已经不在人世,可是她的心灵还活着。啊啊,太漂亮了啊,你不这么认为吗鲁考特?”
绕口令般的自言自语,淹没在如雷的掌声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
但是,坐在身边的女人,神思游走在现实和虚无之间,空洞的眼神回答道。
“……啊,啊。”
“那么,录像带稍候拷贝一下。”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身边的这个女人——西丽丝的回答,布拉伊德将录像带从摄像机里面取了出来,满脸可爱的样子将它放进包里面。
“在娶她为妻之后……今后幸福的日子里面,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啊。”
30分钟后
应该不会感觉到瞌睡的少年,对于今天的自己感觉到一种奇妙的虚妄。
几乎感应不到的船体摇晃,此时却不断地摇摆着少年的内心。
结束了舞台表演的卢奇,坐在关门打烊空无一人的餐馆一角,一个人喝着咖啡。
接受一笔特殊的买卖,快速的潜入到这艘轮船里面是事实——一因此没有来得及通知这家餐馆的老板“假面工匠”的事情。
老板是个好人,在自己拜托他要在他店里面做表演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一想到自己利用了毫不知情的店主老板,自己的内心就会涌起一种罪恶感。但是少年,马上将这种感觉压抑到内心深处,冷静地思考着今后的事情。
——和“假面工匠”的联络,就拜托给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好了。
——即便“假面工匠”暴露了,也不会马上和自己联系起来的吧。
——那个时候,就算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要必须保护那个家伙的身份。
——要做好中途下船的准备。之后,伺机把那个家伙……!
少年正在思考着,一个访客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推开挂着打烊牌子的大门,那个男人似乎在和店主聊着些什么。
短暂的谈话之后——店主让那个男人等候在门口,来到了喝咖啡的卢奇身边,说道。
“那边的那个客人,说是和卢奇诺你是同乡,想来向你道谢让他看了这么漂亮的一场表演……”
“没关系啊。我,现在也正想找人聊聊天。”
变换出来孩子一样虚伪的面孔,对着店主说着。
在那扇门打开的一刻,自己就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了。
那是,自己半是恐惧——半是期待的那个男人。
“哎呀,初次见面……对吧?我叫艾尔玛。艾尔马•C•阿巴托斯。”
“我叫卢奇诺。”
看着满脸没有防备的笑容自报家门的男人,卢奇静静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今天谢谢你了……另外,也请转达我对和您通行的女性的谢意。”
“哪里哪里!要道谢的是我们才是啊,让我们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谢谢。”
在自己的手被握住的瞬间,紧张传遍了全身。
——不死者,吗。
就算是这样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如此直接地肌肤相亲,自己也没有感觉到特别的不舒服。
但是,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确实不是人类。
再一次将这个事实刻画在自己的心间,少年堆起自己虚假笑容的面具,对着眼前的男人说着。
“艾尔玛先生,也是罗德瓦伦蒂诺(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的人吗……”
“啊啊,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啊。小时候,曾经在那里生活了差不多有6年啊。”
“哎,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呢?毕生爱着30个女仆的好色伯爵的故事啊?”
“正确地说来应该是37个啊。是啦是啦,斯派拉スペラ……ボロニアル伯爵传说,到你们那一带还在广为流传啊。”
“呀啊,就算是艾尔玛先生你,和我也没有十年的差距吧。”
自己装模作样地说着原本就知道的事情。
如果传说是真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在真正的ボロニアル伯爵
生活的时代,就应该已经生活在罗德瓦伦蒂诺了。
虽然明明知道这一点,但是卢奇依旧恶意地回答着。
但是——
“哎呀,我只在这里说说而已啊,你不觉得我,更老些吗?差不多300岁左右了啊。”
“……您开玩笑的吧?您又不是吸血鬼。”
“吸血鬼啊,怎么说呢。我的朋友里面倒是有些很类似,但是并没有确认过啊。对了,你觉得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吗?”
“……那,那个,怎么说呢。”
随便打岔就混了过去的卢奇。心里暗自想着,如果世界上有不死者的话,那么就算有吸血鬼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吧,但是,与此时相比,自己的思绪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搞糊涂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真的理解自己的立场吗?
自己原本认为,所谓的不死者一定会极力向周围隐瞒自己的身份的啊。
周围的人会像妖怪一样地躲着自己,甚至被那些穿着黑色制服的政府人员给抓获的奇谈怪论,也并非是虚构啊。
即便没有这样的缺点——也不太可能这么随便就告诉陌生人自己是不死者啊。
“啊啊,这个暂且不谈,你的魔术,真的太棒了!身为你的老乡,我都感觉到骄傲啊。虽然有些狐假虎威之嫌,但是一想到和你这么了不起的孩子是老乡,单单这一点,就让我觉得无比的幸福。所以,我就代表有着这种心情的大伙来说话了啊!呀——,真的,要谢谢你啊!”
完全没有任何的险恶居心,艾尔玛怀着单纯的幸福低头向少年表示谢意。
——怎么回事啊。
另一方面,卢奇的内心虽然已经恢复了冷静,但是——越是冷静,一个疑问越是不断地浮现出来。
——真的……这个家伙……是那个……不死者吗?
并非是对不死者有着什么根深蒂固的偏见,而是这种情形未免也太过于轻率了吧。
压抑住自己混乱的内心——少年决定耐心地和对方聊聊天,好好地观察一下。
抛弃无谓的感情,彻底冷下心来,而且,带着自己虚假的微笑面具。
结果,谈话的时间出乎意料地简短——10分钟左右彼此就把话说完了。
虽然关于故乡能够相谈甚欢固然很好,但是实际上彼此熟悉的故乡有着300年的时间间隔。
虽然对于土地以及历史遗迹,传承彼此还能够说上几句,但是一旦涉及到近些年来的变化,两个人就完全聊不起来了啊。
不久,在彼此出现好几次沉默的尴尬之后,艾尔玛微笑着站了起来。
“得得,你也想必很忙吧,却和我在这里废话,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哪有,艾尔玛先生的话,对我很有帮助啊!如果有缘的话,欢迎你再回去看看啊!”
少年卢奇,满脸的微笑说着。
而在他的内心,
——在这趟轮船之旅结束之后,就算不情愿,也要一起来啊。
隐藏着如此的真心话。
而艾尔玛则,微微地笑着,认真地看着卢奇的脸——
“啊啊,对啊,我会考虑的。……对了对了,因为你的脸长的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最后我就稍微多一下嘴啊……”
“什么事情啊?”
听到和对方的朋友很相似,少年的内心震动了一下。
这个男人,和自己的祖先——莫妮卡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啊。
难道他要打算说自己这张传承了300年的子孙的脸庞和自己的祖先很相似吗?
——难道说的……是……修伊……
有些介怀,虽然如果真的料中的话内心也会焦躁,但是最终还是压制了下去,依旧努力摆出一张笑脸看着对方。
但是——少年在接下来的瞬间,明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我觉得,你一定会很幸福的啊。”
“……哎……?”
艾尔玛口中所说出来的话,完全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虽然你现在的笑容都是做出来的。”
“……!”
被识破了。
被识破了。
被看穿了。
瞬间,在卢奇的内心拉起了警报。
这个男人都注意到了些什么。难道说从一开始他就了如指掌地来和自己接触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办?
卢奇身体内部的那根弦绷得紧紧地,但是表情依旧地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似乎觉察到少年周围的空气的变化,艾尔玛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接着说道。
“啊啊,我这么说你应该不是很明白吧。但是呢……玩魔术时候你的笑容!那个才是真的啊。那么漂亮的笑容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了啊。”
似乎又回想起了刚才的表演,艾尔玛脸上一副怀念的窝心表情,温柔地对着卢奇说道。
“如果一直有着那样的笑容的话,魔术就不会背叛你啊。”
“……”
“所以你也……好好信任魔术就好了。”
和卢奇想象完全不同的不死者,对着年轻的魔术师说完这仅有的一句建议,起身离开了餐馆。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笑很多啊。”
不知道,艾尔玛有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对于少年是多么残酷的台词啊——
看着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的艾尔玛,卢奇也是一言不发地目送着对方的离开。
——怎么回事啊……那个家伙。
少年试图将心绪恢复平静——但是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泪满眼眶。
——难道300年前,就是这样的性格吗?
少年找不出自己流泪的原因。
也不想思考。
只不过,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眼泪,少年又找到了一个纷繁复杂的疑问。
——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家伙没有阻止啊?
——为什么没能够阻止……修伊杀害莫妮卡啊……
——可恶……可恶……!
但是,能够回答少年问题的,并没有在他的身边——
只有,厨师们清洗餐具的声音——不断在少年空荡荡的内心回荡。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就这样,第一天,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但是,这最终只不过是表面的故事。
乘坐这艘轮船的“恶意”集团,慢慢地露出了他们的本性。
慢慢地——实实在在地。
某套房
“那么……如果要行动的话,应该是在航海的第三天吧。”
站在负责全体联络工作的数名信使面前,布拉伊德淡淡地说着现在的情况。
布拉伊德一边悠闲地说着话,一边从行李里面拿出了“红黑相间的白衣服”。
“在此之前,就好好享受航海旅行吧……有句话我想说在前面啊——准备永远是越早越好。从明天晚上开始,我们就慢慢地渗透到这艘轮船的各个部分。哎呀,如果可以的话就好了啊?如果可以的话,哈哈。”
用一串不靠谱的笑声结束了训话,布拉伊德看着打开一半正要穿起来的黑红白衣服,思考了一会,觉得“我穿还没到时候”,就又给叠了起来。
在这样的状况中——布拉伊德走进仍旧处于无我失神境地的西丽丝——轻轻地拂起她的刘海。
“因为不知道今后你会什么时候就死了,所以啊,那个,我有言在先……我,对于你啊,那个——相当地喜欢啊?”
不好意思地将头扭向了一边,布拉伊德结结巴巴地告白着。
他的表情既无恶意也无敌意,但是当然也没有任何善意,只不过是害羞地笑着,对着自己现在的妻子小声呢喃着。
“所以啊那个,鲁考特你瞧,让你非常漂亮的痛苦着真是太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