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第五天。
前一晚云量增加,天空形成一层厚重的深灰色。云层乘著强烈的北风不断地流动。
即便不是如此,洛克榭首都区夏天也宛如避暑胜地般凉爽:若再加上乌云笼罩,气温更是持续下降。看样子今後温度不会再上升了。
「感觉有点冷耶,气象预报说中午过後会下雨。」
穿著两件式体育服的拉利说。手上撑著一把黑伞的他,梢梢远离了手持雨伞的戏剧社社员所排成的队伍最後方,一如往常地步行至体育馆。
「很适合感冒。」
接著身旁的赛隆说出这句话。这让拉利感到纳闷了。
「是啊,虽然我不要紧,不过你们两人好像感冒了呢。昨晚开著窗户睡觉不太好吧?泡了那么久的澡之後,看来身体冷却过头罗。」
尼克也说出这样的话。
「我有关窗户——」
订正尼克说词的拉利,话才说到一半便注意到了一件事。
「啊!你要我和赛隆装病休息吗?」
「正确答案,不过不要讲得太大声。」
尼克微笑地说,还故作可爱地将食指竖在嘴唇前。
「喔,抱歉。」
「思,如果我们今、明两天部很忙,的确还有这个方法。不过,道具几乎制作完成了,道具组的人手就会空出来。因此我想我们会很忙的可能性很低。」
「原来如此。」拉利对赛隆的推论表示同意。
到达体育馆後,今天也活力十足的克兰茨老师早巳等候多时。结束了早晨的问候语,老师报告自己母亲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而且还会来看秋季的定期公演。
不久後,管弦乐社的十几名成员和合唱团的四名成员也纷纷抵达体育馆。
相其他女学生一样身上穿著羊毛衫制服的娜塔莉亚和梅格走进来时,都对著赛隆与拉利轻轻摇头。
察觉她们无法在家里获得任何情报的拉利和赛隆也只能回应:
「结果不行啊。」
「果然没那么简单。」
接著大夥开始进行练习。
和昨天相同,今天也进行搭配音乐的总排练。如同赛隆所说的,结束分内工作的戏剧社社员纷纷拿了把椅子坐著欣赏彩排。
而手头空闲的戏剧社社员代替赛隆和拉利准备众人的茶水,因此他们的工作只剩下开关窗户这一项。气温低迷、仿佛随时都会飘雨的这天,似乎也没必要开窗户了。
「好,我去问问看有没有其他事可做。」
进入短暂休息空档时,赛隆算准了亚瑟社长和苏菲亚副社长单独说话的时机,赶紧靠近向他们搭话。
他以上午有事为由,希望能暂时离开一下。
「嗯,可以啊。」
毫不知情的亚瑟答道。
「奸啊,而且他们之前也做得很好。」
语调一如往常的苏菲亚则如此应对。
结果克兰茨老师也许可了。赛隆与拉利两人在中午练习开始前,得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
定出体育馆时,娜塔莉亚和管弦乐社的人正暍著茶。赛隆双手并用,对她做出啃咬三明治的动作;拉利则做出摊开报纸的动作。
***
「『快点给我备份钥匙!』」
「太性急会被讨厌哦!不过我倒是有带钥匙过来。」
拉利说完「暗号」後,珍妮打开了门锁和门扉,让赛隆和拉利进人社团办公室。
「两位未免太早到了吧?翘班吗?刚刚有下雨吗?」
「我们请了一个上午的假。虽然还没下雨,不过迟早都会下吧?」
赛隆回答道。
「那坐下吧。虽然茶有点凉了,要暍吗?」
「好啊,谢谢。」
「多谢!」
赛隆与拉利边说边坐到沙发上。
「?」
然後拉利发现昨天娜塔莉亚带来的吉他盒上有两只细长的布袋。
「娜塔那家伙,还真的带来了……这样好吗?珍妮。」
「什么?」
「这间房间以後会变成音乐教室哦。如果她把平台钢琴扛过来你要怎么办?」
「对耶,那就打掉旁边的墙壁增建吧。」
「哎呀哎呀……」
「那种事到时候再说——请用。」
珍妮将茶杯递到两人面前後,自己也坐到椅子上。
「成果呢?」
「我们毫无收获。另外,虽然没机会跟娜夏和梅格蜜卡同学交谈,不过她们都摇头表示没有进展。」
「唔,我问了家人,结果也是一无所获。我找了报纸、杂志也是一样。那个东西既不是商品名称,也不是节目名称。」
「果然没那么好找啊。如果有事情这么简单,苏菲亚学姊应该自己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赛隆呼出了一口气,将嘴巴凑近了几前天变成自己专用杯的杯子,只说了一句:「还是很好喝。」
拉利开口说:
「那个果然是学校里的某种东西吧?」
「嗯。」
赛隆表示同意。
「对了!我去问我大哥!他四年前也待过这间学校。现在他念的士官学校正在放暑假,应该会在宿舍。」
语毕,拉利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电话借我用一下,珍妮。」
「好啊,价钱是每十秒——」
「这是为了社团吧?」
拉利跑向墙边的柜子,拿起摆在上头的电话话筒——
「嗯……」
他从体育服裤子後方的口袋拿出钱包,看了一眼夹在里面的纸条,接著拨打号码。
拉利采取立正不动的姿势对著通话对象说:
「我是拉利·赫本,高等学校学生!麻烦请我的哥哥卡特·赫本预备士宫接电话——咦——是……是……」
只有一开始气势不错的拉利,声调渐渐地变低。不久後——
「了解……谢谢长官。再见……」
说完後赶紧挂断电话。
「所以呢?有问到什么吗?」
珍妮语带讽刺地问。
「嗯……我大哥和同学一起去做自主野营训练,听说他们四天後才会回到宿舍。」
「真是勤奋呢。」
「就是说啊。」
拉利回到沙发上轻轻坐下。
「要不要姑且问问看哈奈特先生?」
赛隆抛出这样的问题。
「他说:『我不知道,而且完全没有头绪。如果我知道会再跟你联络,不过请不要期待。』他现在好像在搜查一起重大案件。」
珍妮回答。「唔」地应了一声的拉利噘起了嘴,然後说:
「要问莉娜吗?」
「嗯,我打电话问问看。」
赛隆站了起来。「女朋友吗?」珍妮问。
「我妹妹,电话借我。」
冷酷地回答的赛隆,同样和拉利拨打了电话。由於这次打的是长途电话,因此必须透过接线生转接。
家中的女仆立刻接起了电话,赛隆要求如果妹妹在就请她来接电话——
不久後莉娜接起了电话——
「是我,现在有时间吗——其实我和朋友在学校打赌猜谜,要从一个词来猜联想事情。但因为想不出出答案,如果你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
赛隆如此说道。
之後他先问了莉娜是否知道「五十蜂」这个名词,然後又问她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我很好,而且玩得很开心哦。我会按照预定大後天早上回去。拜拜,替我向妈妈问好。」
「毫无收获。」
赛隆放回话筒後,和拉利一样回到沙发上。然後说:
「若回家前不找出正确答案,被莉娜问到同样问题,我也会很麻烦的。」
「我们一定会找出来的。不过,最简单的方法是——」
「嗯。」
对於拉利与赛隆的对话内容,珍妮则回答:
「嗯,我知道你们想直接向社长问清楚吧?」
「……」
沉默不语的拉利思考了片刻。不久後他抬起头说:
「嗯,我不怕你们误解。我认为,让事情变成迫使苏菲亚学姊告白的局面不是比较好?」
赛隆立刻说:
「当然这样比较快。」
他毫不犹豫地率先表示赞同,令拉利感到相当意外。
「不过——因为这『并非委托内容』,所以不能这么做。」
「思,说得也是……那如果说服学姊对我们这么委托呢?」
这次换珍妮回答: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不是有句格言这么说吗——『即使将马牵到有水的地方,也无法让它游蝶式』。」
「喂喂——是『让它喝水』吧?」
「反正很类似啦。」
「哪里像啊!」
「总之,她就像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手上拿著一把拥有『勇气』之名的武器孤军奋战。如果对方请求说:『我想攻击战车,拜托请给我一台战车。』难道你想回答人家:『因为准备战车很麻烦,所以我不给你,你就拿枪去突击吧。』吗?」
「……算了。」
拉利摇摇头。
「嗯:—如果想要战车,我倒是可以从琼斯汽车的仓库拿来给她。」
「喂!那是要缴纳给陆军的吧?」
「嗯,你也想要吗?」
「才不要!那种整备起来超级费工夫的车辆,光是想像自己一个人持有就吓死人了!」
「要不然附送机械上,当成新闻社的公物如何?」
「……麻烦你告诉我,你想利用这个社团做什么事?」
「思,首先把可恨的摄影社社团办公室夷为平地吧?」
「你如果变成洛克榭的总统候选人,我就去暗杀你,珍妮。」
赛隆喝光茶水後,呼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气。
「在下雨前,我们就暂时在学校里找找看吧!或许会找到什么提示,也要找一下蜜蜂。不只是昆虫蜜蜂,也要找一下『某种看起来像蜜蜂的物体』,或『具有暗示性的东西』。旧建筑里的石像鬼也要留意一下。」
「那我也跟著去,多几双眼睛帮忙找会比较好。」
拉利接著说。赛隆也点点头说:
「珍妮,中午前我们会带所有人的餐点回来,中午再开作战会议吧。」
「知道了,那把这个拿去,因为就算我在房里也会锁上门锁。还有这样一来,我不在时你们就能自由进来了。」
珍妮从口袋掏出两把钥匙,抛给赛隆和拉利。
两人伸手接下後,拉利说:
「那我们就是名符其实的社员了,感谢啦。」
然後珍妮对两人用力一指。
「那我以社长身分命令你们,一定要找到线索回来!不准你们两手空空地返回!」
才刚从校舍门口踏出一步的赛隆与拉利,便看见天空的云层又增加了厚度,而且天色也显得更加昏暗。
「人们常说『乌云密布』。」
「没什么,最後一天会放晴的——话虽如此,你打算怎么做?要从哪里找什么?」
对於拉利的问题,赛隆停下脚步思考。然後说:
「不知道。反正到中午还有时间,我们先绕学校一圈,最後再去宿餐吧。」
「了解。」
接著两人再次迈开步伐。
宿餐开放之前,在宽阔的校内四处来回绕行的两人,发现到的是::
花坛的花朵旁有三只蜜蜂。
而於地上爬行的蚂蚁,在拉利停止计算前,总计有一百七十四只。
不计其数的小虫、以及为了抓虫而不时低空飞行的鸟儿。
上学期时不知是谁遗失的、一根被踩烂变形的领带夹。
还有从附近公寓——学校围墙外飞来的三件衣服。分别为男用衬衫、儿童裤子,以及一件女性内衣。
***
「结果只有这些成果呀。」
拉利轻轻晃著两手拿的纸袋说道。合计八个纸袋里放著六人份的午餐,两人将拾起的衣物当成失物交给了校门口的警卫。
今天的菜单是「野米饭和鸡肉汤」,以及「鲜鱼堡和马钤薯」。由於汤类容器不足,因此无法拿取足够的份量,两人便帮所有人拿了鲜鱼堡。
若只拿取这些就显得蔬菜太少,所以两人又从沙拉吧拿了水煮红萝卜、豌豆和玉米等,装进拉利的饭盒。
「看来没那么简单呢。」
走在拉利身旁的赛隆,单手拿著饭盒和袋子。袋子里面还放了装著盐巴的小袋子和六人份的叉子。
他的另一只手则撑起了黑伞,两人并肩走在伞下。虽然外头下的是蒙蒙细雨,但时而吹来的北风仍让雨水淋湿了他们的下半身。
体育馆传来管弦乐社演奏的音乐声,但声音被雨声覆盖,因此听起来格外小声。
「看来不会被娜塔骂『饭来得太慢了!』吧。」
两人进入了新闻社社团办公室所在的大楼。
「我们回来罗——」
拉利并非以暗号而是拿著钥匙开门,接著他们定进社团办公室。
双腿交叉坐在沙发上正在思考事情的珍妮,露出可怕的表情对著两人说:
「结果如何?如果说『什么也没发现』,我就把你们的头剁下来吃。」
拉利递出纸袋回答:
「没有任何发现——不过要吃就吃这个,应该会比我们好吃。」
「……呼,那就原谅你们。」
***
时刻接近正午。赛隆正将汤倒进茶壶;而拉利正将纸袋和餐巾摆在桌上,并将叉子一一排在餐巾上。
「我们三人来罗——开门——」
此时,走廊传来娜塔莉亚的声音和一阵敲门声。
「嗯?」
「……?」
珍妮和赛隆一同露出了莫名所以的表情。
位置最靠近门边的拉利则微微一笑地答道:
「暗号呢?因为是『暗号』,所以如果不说出一件没人知道的事情就不行哦,娜塔。」
於是娜塔莉亚回答:
「『拉利·赫本在初等学校一年级远足时,对金发的年轻女老师——』」
「呜哇!」
发出一声惊叫的拉利赶紧跑向门边,立刻打开门锁和门扉。
「嗯,谢谢。」
站在门前的娜塔莉亚道谢後,额头上冒汗的拉利说:
「娜塔……你想杀了我吗?」
「我不是行刑者,我只是历史的目击者。」
「……应该在法律上禁止『儿时玩伴谈论过去』啊!」
「你当候选人时再拿来作为竞选承诺吧,拉利。只是因为你问我,我才回答而已。」
「从前一刻开始,暗号制度就消失了……你就跟我们一样,去向珍妮拿把钥匙吧。」
「那太好了——其实我早上已经拿过了。」
娜塔莉亚的手上拿著一把绑著红色缎带的钥匙。
「你、你这家伙……」
「你没注意到吉他上的直笛吗?」
「啊!这么说来……」
拉利回头一望。正将茶倒进茶杯的赛隆一脸歉意地说:
「我本来想说的……」
拉利顿时显得垂头丧气。
「你太不会判断状况了,这样会害部下阵亡哦。」
「……」
「学到教训了吧?」
娜塔莉亚蛮不在乎地经过说不出第二句话的拉利身旁。
「午安——」
梅格开心地笑著打招呼。
「虽然我想问那次远足的详细情形,不过拉利可能会死,那就没办法问了。待会儿请给我一把钥匙。」
将三人份的雨伞放进门旁伞架的尼克,随後也走进了社团办公室。
娜塔莉亚坐到沙发上。
「谢谢你们帮我们拿午餐——那所有谜题都解决了吗?」
赛隆将六人份的茶水放到托盘上端了过来。
「没有——午餐足鲜鱼堡和烫青菜。」
「这样啊。虽然可惜,不过我们也是。算了,吃饭吧。饭钱要给谁?」
「今天我请客。」
六人纷纷坐在沙发上——
男女分成左右两边。赛隆与梅格坐中间,拉利的对面是娜塔莉亚,这样的座位已经变成固定位置了。
六人各自做完餐前祷告後便开始用餐。
珍妮一如往常地用她那小巧的嘴,津津有味地啃著鲜鱼堡。
「真好吃。今天身体好冷,谢谢你泡的茶。」
「向赛隆道个谢吧,梅格蜜卡同学。」
梅格乖乖地听从拉利的话。
「谢谢你,赛隆同学。谢谢你请客。」
「啊——哦……不客气。」
「呵呵呵。」梅格笑得眯起眼睛。
赛隆则感动地闭上眼睛。身旁的尼克开始发言:
「我之前就想说了,有谁猜得到当时与亚瑟社长说话的男生是谁吗?」
现场没有任何人回答。尼克便继续说道:
「那我们也没办法问那个男生了——那有没有人很清楚亚瑟社长的事?这或许会是解开谜题的线索。」
和平常一样最早吃完的珍妮说:
「关於那方面我调查很多了。刚好,你们边吃边听我说。」
五人照做不误,只将视线对著她。
珍妮从沙发改坐到椅子上,并拿起办公桌上的笔记本。
「亚瑟·席亚斯,世界历三二八八年第二月十九日生。现年十七岁,是戏剧社社长。五年级的他没有留级过,成绩中上程度。兴趣除了演戏、欣赏电影之外,还有泛舟、滑雪、骑单车、板球,相当地热爱运动。喜欢的食物是牛肉腰子派;讨厌的食物则是所有的腌渍小鱼。喜欢的饮料是姜汁汽水。」
珍妮流利地一一列举,拉利惊讶地问:
「喂喂,为什么你连这种事都知道?」
「昨晚我问了和亚瑟学长同年级的同学。虽然不能说是谁——反正是忠实读者之一。」
「喔,你有可靠的情报来源嘛……佩服佩服。」
「喂,我可是发行报纸的。」
「知道了,你继续说吧。」
「学长的老家开的是持续经营了一百八十九年的老店『席亚斯糕饼店』。梅格蜜卡你知道吗?」
用叉子刺进红萝卜的梅格,手上持著叉子回答:
「嗯,我知道。来我家的客人有时候会带那间店的蛋糕来,我吃过好几次了。巧克力蛋糕不会太甜,真是好吃得不得了。」
然後她一口吃下红萝卜,开始慢慢地咀嚼。
珍妮看了一眼满脸幸福的梅格,还有虽然幸福、但却面无表情地看著梅格的赛隆。
「那我继续念——地址和『席亚斯糕饼店』同样是东九路之三。家庭成员为六十九岁的祖母、四十一岁的父亲和四十五岁的母亲。他的父亲是糕饼师傅,而且是入赘的女婿。学长还有一位大他两岁的姊姊,这位没有继承家业的大姊,现在在『爱普斯坦』是备受期待的未来服装设计师。另外学长还有一个就读於制作糕饼的专门学校、今年十三岁的妹妹。亚瑟·席亚斯毕业的初等学校是老家附近的三父莉莎·诺丝纪念初等学校』。这六年期间,他的成绩都是最杰出的。他还在五年级时参加首都滑雪大赛,得到『初等学生·十公里』的亚军。毕业时也得到该校的校长奖。当时他说过,将来的梦想是『继承家业,成为能够交给下一代的出色成年人。』」
「还真是详细。这也是学长的同学告诉你的吗?」
娜塔莉亚趁吃东西的空档问道。
「不是,这是今天早上直接打电话向席亚斯糕饼店的公关和初等学校问来的。」
「他们告诉你这么多事呀。」
「因为我说第四高等学校『正式的』新闻社正在对戏剧社进行采访。去年年底,戏剧社的前两任社长不是被联邦剧团发掘了吗?我提出这点引起糕饼店和初等学校的注意。」
「『联邦剧团』?那是什么东西?」
珍妮对不知情的娜塔莉亚和梅格快速地讲解一遍,甚至连亚瑟是如何意外地当上社长也加以说明。
「咦……有这种事啊,原来他是意外当上社长的啊。」
娜塔莉亚感到佩服不已。
「洛克榭有著不可思议的风俗习惯呢。」
梅格一脸正经地回答。「只有戏剧社哦。」娜塔莉亚梢做修正。
「如果不是学长告诉我和赛隆,我们也不晓得……你竟然会知道!真不愧是新闻社社长!」
拉利感到非常敬佩地说。珍妮答了一句「还好啦。」後,又继续补充说明:
「离开学校的人很适合拿来当作题材。当时我好像打算拿前两任社长的事情来写报导,『其实因为学校里出现幽灵,所以他才选择离开学校吗?』不过这样一来又会变成幽灵题材,所以我就放弃不写了。」
「啊——我要尽快地撤回前言。」
「什么啊——与亚瑟·席亚斯有关的情报只有刚刚那些了。接著是苏菲亚·乌雷利克斯,不过她的情报不像社长那么多,也因为没时间,反正必要时再问本人就行了。她是戏剧社副社长,五年级学生。老家经营的是『乌雷利克斯不动产』,总公司大楼盖在沙赛街。毕竟乌雷利克斯不算是常见的姓氏,因此我很轻易就找到了。我让我的专属司机去他们店里假装找房子,司机转达了我想采访的事情之後,他父亲很高兴地出来侃侃而谈。他说苏菲亚是他们家的独生女,他们非常疼爱这位『掌上明珠』。虽然她本人将来的梦想是当律师,不过她的父亲告诉她以後可以不用工作,希望她从学校一毕业就结婚。」
「结婚的事我们可以帮她!」
直至刚才为止,鲜少发言的梅格大声地说。
「你还真浪漫,侮格蜜卡。」
身旁的娜塔莉亚说。
「因为这很棒啊!我希望她恋爱成功!我们来帮助她吧!要加油哦——!喔——!」
像个孩子般雀跃下已的梅格,手臂使力握紧双拳,两侧的双马尾也轻轻地摆动。
「最後还有一件事值得大书特书一番,大家一定要记住。」
「什么事?」
尼克问道。此时五人已用完餐,社长在众人的注视下回答:
「苏菲亚·乌雷利克斯的出生年月日是三二八八年第七月十三日。集训最後—天,也就是後天就是她的十七岁生日。」
「哦,原来如此……是这个原因啊。」
赛隆喃喃自语。
「嗯?」
拉利感到纳闷了。
尼克为了让拉利也能理解,便开口说道:
「是这样啊,所以她才想努力在最後一天告白。」
「就当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而且是为了鼓起勇气吗?苏菲亚学姊很认真呢。」
娜塔利亚说。梅格接著欢呼道:
「好棒哦!这种精神真了不起!那我们或许能在她生日时送她一位男朋友当礼物!」
「嗯,假如毫无进展的搜寻能在接下来的两天内顺利进行。」
「啪嗒」一声,珍妮阖上了笔记本。梅格接著说道:
「那我们更要加油!虽然这和哈奈特先生说的差了一点,不,差了很多,不过我们可以帮助有烦恼的人!」
「哎呀哎呀,这女孩似乎对奇怪的事情觉醒了。」
娜塔莉亚咧嘴笑著说。
「那大家再加把劲吧。」
虽然娜塔莉亚说的是「大家」,但她却只对著拉利说。
「嗯嗯。」拉利也点点头说:
「对啊!赛隆,我们必须更加努力才行。如果需要用到劳力就由我来,动脑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他拍一拍坐在身旁的赛隆肩膀。
「啊,哦……嗯,我会尽我所能。」
赛隆有点不知所措地说。而当他把视线从拉利身上转回正面的瞬间,眼前的女孩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说出了这番话:
「拜托你了!赛隆同学,请加油!」
「……喔!我绝对会找出答案的!」
赛隆的声音也变得强而有力。
「这就是青春啊……」
看著他们交谈的珍妮像个老人似地自书自语。接著她为了让大家部听得见而提高了音量:
「我想再问大家一次,你们觉得『五十蜂』到底是什么?想到什么都行,说出来听听。」
赛隆对於珍妮的提议表示赞同。
「拜托各位了。不管是多奇怪的,乍看之下多愚蠢的想法都行,我想从各种观点进行思考。不是词语的意思也没关系。」
「那可以从我开始吗?我有一件事一直烦恼该不该说。」
尼克举手发言。珍妮则回应:「请说。」她打开了阖上的笔记本,右手拿著原子笔。
「思,话虽如此,我自己也觉得应该不是这个……」
尼克难得说话吞吞吐吐的,而赛隆催促著他:
「有各种想法最好,拜托了。」
「那我要说了——就是社长是否牵扯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尼克一口气说完後,五人顿时哑口无言。
「亚瑟学长他?不,那——」
「不,不好意思。先听你说完,请说。」
拉利本来打算否定,但却就此打住。其他四人也注视著尼克绿色的眼眸。尼克继续说道:
「虽然不是哈奈特先生说的那种,不过学校里也有人做出不正当的行为,像是在社团欺负低年级学生,情况严重的甚至会做出恐吓行为,或者躲在学校里交易一些违法物品。这间学校里这种事应该不多,但并非完全没有。这或许都是台面下进行的,所以我们看不到。不过任谁都有一、两件秘密。至於社长的情形——可能有点,不,或许相当危险,可能是完全违法的事。」
外表美丽的尼克,则继续说出令人倍感讶异的话题:
「如果社长使用暗语足为了这些原因呢?例如……思,酒类。我们还未成年所以不能喝酒,店家也绝对不会卖给我们。不过,可能有一位家里开酒馆的人,偷偷地卖酒给朋友。而『五十蜂』就是它的暗语。也许社长很想要,但是对方却开了很高的价钱——这终究只是举例而已。它也有可能是香菸,或者是毒品。」
「原来如此,这或许是一种可能性。『不惜抵押父母也想弄到手』、『已经五年级了』……」
赛隆的话中包含了从苏菲亚那里听来的话。
「嗯。」
「也许吧。」
珍妮和娜塔莉亚也点点头。
「……」
由於拉利无法断言绝无这种可能性,因此噘嘴沉默不语。
「如果真的这样,事情会变成怎么样呢?」
梅格开口提问。而尼克则回答:
「这样一来,就算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揭穿谜底会很糟糕吧?就是如此。」
「嗯……的确,确实如此呢……」
「那么苏菲亚学姊就没办法告白了。以当律师为目标的她,不可能送亚瑟学长这种东西,而使自己也变成共犯。若社长被处分,戏剧社的秋季定期公演会变成怎样?最糟的情况,或许又要哈奈特先生出面处理。」
「呜哇,一定要避免这种情况。」
拉利老实地说出感想。
「以上就是我想说的——不过,最後补充一下。我认为那么认真的亚瑟社长做出这种事的可能性极低。不过,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至少我们要有点心理准备。」
不时动笔的珍妮则说:
「知道了——嗯,很有趣的意见。赛隆你觉得呢?」
「老实说,我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大家铭记在心吧,以防万一。」
「希望并非如此。」
尼克面带笑容地说道,随後将手贴在胸前轻轻行礼。而他刚刚的一席话也使得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我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赛隆开口询问。
「那换我。」
拉利紧接著发言。这次大家把视线转向拉利那双蓝色的双眸。
「虽然我自己这么说满奇怪的,因为我不像大家一样头脑这么灵光,我只能尽可能简单思考——我觉得『五十蜂』会不会是角色名称?」
即使拉利结束了发言,但珍妮仍不停笔。
「继续。」
「我所知道的亚瑟学长足个很认真的人,不管对课业还是演戏都一样。我是和军事学的学长一起吃饭时透过别人介绍才认识他的,他是个非常踏实的人。这样认真的人会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也是正经的东西——那个,赛隆和尼克应该知道,学长虽然喜欢演戏,但却无法把它当成工作,他说他想进大学、研究所学习经营学。但演戏只有念高等学校时才能参与,对吧?赛隆。」
「虽然他上大学後可能也会加入戏剧社,不过他的人生规划是成为经营者并继承家业。」
「对吧?这样的学长无论如何也想在这问学校得到的——是不是『五十蜂』这个角色?不过我对戏剧不甚了解。有谁知道这个角色名称吗?说不定是相当不重要的角色。不过,调查看看就会有结果吧?思,以上是我想说的。」
「嗯嗯,说不定哦!」
梅格以明亮的声音说。但珍妮却持不同意见:
「拉利,很遗憾,这或许比犯罪的可能性还低。」
「唔——嗯……」
觉得难以开口的赛隆沉吟了一会儿。
「没关系,你说,赛隆。」
拉利直接询问。赛隆也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知道了——当然并非毫无可能,不过若与戏剧或足与戏剧社有关的事,我想苏菲亚学姊定是最清楚的吧?」
「喔!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确实如此……我果然不适合推理啊——」
拉利爽朗地说。
「那换下一位。」
「那个……我可以说吗……?」
梅格客气地举起纤细的手。
「当然可以!请说!」
珍妮拿笔指著她。
「嗯……我认为会不会是我所知道的事……其实『五十蜂』的洛克榭语发音,听起来很像是贝佐语。虽然会贝佐语的人不多,不过像珍妮同学和哈奈特先生都让我好讶异。我想亚瑟社长或许也有修贝佐语的课。」
「原来如此啊,贝佐语里有发音和它接近的字汇吗?」
她身旁的娜塔莉亚问道。
「有好几个词。因为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本来打算待会儿只告诉珍妮同学,不过这是个好机会,因此我想趁现在发表。」
「好啊,我们听你说。」
珍妮说。而拉利向她提出问题:
「不好意思,我插嘴一下。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也会有所察觉吧?」
「我的贝佐语没有好到那种程度。而且——请说,梅格蜜卡。」
梅格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珍妮便将说话机会让给了她。於足大家的视线再度集中於双马尾女孩身上。
「嗯,这是有原因的。因为贝佐语有很多种。」
「嗯?」
对於感到纳闷的拉利,梅格开始说明:
「那个,我听说洛克榭语在洛克榭的每个国家听起来都几乎相同。没错吧?」
尼克用手肘轻轻地顶了一下赛隆,於是他回答:
「嗯,洛克榭语正是为此而创造的人工语言。东起喀思纳、西迄伊库司王国,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通用。在教学时,政府还严格命令各地不得擅自变更发音与意思。」
「但斯贝伊尔却完全相反。虽然贝佐语是斯贝伊尔的通用语言,不过依照地区不同,语言也会随之改变。思,那叫做『方块腔调』吗?『方便腔调』?『方圆腔调』?」
「嗯——啊,是『方言腔调』吧?梅格蜜卡。」
「对!就是那个!谢谢你,娜塔莉亚同学。斯贝伊尔有很多种方言腔调,像首都斯福列史拓斯,有所谓的『正统贝佐语』供皇室成员和贵族专用。这在贝佐语当中被认为是最优雅、最优美的。我的朋友莉莉亚能够很自然地讲出这种腔调,让我非常惊讶。因为连我都有方言腔调。」
「啊,你说『她贝佐语说得比我好』指的就是这一回事呀。难怪我觉得有点奇怪。」
娜塔莉亚想起了四天前在接送用环状交叉路口时和梅格的对话。
「是,正是如此——而离首都越远方言腔调会越重,即使听起来是相同的音,有时候也会变成别的意思。也就是说贝佐语有很多种。」
这时珍妮插嘴说:
「所以说啊,要学会各种贝佐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使用的贝佐语字典里只有标示『正统的』发音。」
「原来如此。」大家都理解了。
「这么说,梅格蜜卡同学——」
赛隆问道:
「贝佐语的方言腔调,有听起来像『五十蜂』的词语吗?」
「思,有的。而且有很多……大致上……」
梅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後消失了。
梅格从制服口袋取出一枚被毫不犹豫地对折的信封。打开後,上面写著她的名字与住址,还贴了邮票。此外还有「亲启」的字样。
「你寄给自己吗?」
梅格身旁的娜塔莉亚见状便提出了问题。
「嗯,我从字典查了洛克榭语的意思并写在这封信上……我现在就打开,请等我一下……」
梅格撕开封口的信封。
「为什么放进里面?」
尼克问,而答案从赛隆口中说出来:
「上面写的词语应该都十分奇异。虽然她是怕临时忘记才写上的,但又怕万一集训练习时掉落被别人看到,所以才加以封口。」
「嗯……正是如此……如此一来,就算信掉了也会寄回我这里。」
拆完信封、取出纸张的梅格谨慎地说。
「喔。」
「真有一套。」
「原来如此。」
尼克、娜塔莉亚与拉利不禁感到相当佩服。梅格害羞地拿出纸张,但并没有念出内容。
「不好意思……谁能帮我念……」
珍妮立刻回答:
「那交给拉利念吧!我命令新闻社公关来念。」
「喂喂::算了。借我一下,梅格蜜卡同学。」
「好……麻烦你了……」
拉利摊开梅格递来的纸张,以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盯著逐字念过:
「那个,首先是——『炸弹爆炸』。」
「嗯,这个发音是最接近的。另外一般的字汇里,有时候只有『炸弹』的意思。」
梅格补充说明。赛隆说:「原来如此。」而娜塔莉亚则说:
「唔……不过炸弹爆炸有点……」
「嗯,不可能是在学期间无论如何也想得到的东西吧?」
珍妮接著说。而尼克则半开玩笑地说:
「其实社长是企图制造洛克榭分裂的恐怖分子吗?当时和他讲话的朋友是他的支持者?」
「怎么可能!下一个词是——」
拉利说。
「『只有孕妇』……什么?」
「那个,例如『这份保险只有孕妇才能加入』:—这个字会出现在这类文章里……」
补充说明的梅格,声音比刚才更小了:
「应该不是这个吧……」
「唔——思」娜塔莉亚沉吟了一下。
经过了片刻的寂静後,尼克说:
「其实社长把谁的肚子——」
「不必说了!尼克!」
拉利立即制止他。尼克说:
「是啊,应该也不是这个,请继续念吧,拉利。」
「喔,下一个是——『笨蛋笨蛋!』」
梅格没有补充说明,反而主动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算是小孩子讲的粗话。」
「知道了,那我继续念。那个——『醉醺醺』。」
大家陷入约四秒左右的沉默後,娜塔莉亚说:
「果然是酒吧?社长很想开怀畅饮吧?」
然後大家又陷入五秒左右的沉默。
拉利等了一会儿後说:
「下一个——『海参』,那个海里的海参。食用海参的区域是这么称呼它的。」
拉利不等五秒的间隔继续说:
「下一个——『毛毛虫』,跟海参的语感相同。」
大家又是毫无反应。
「那我要念最後的罗——思?思思?啊……那个,『括弧,虽然不能写出来,不过这是侮辱年轻女性时使用的,非常非常下流的词语。意思比妓女、泼妇之类的词都更加更加侮辱人。这是沿岸地区、西南地方的语词,也是广播和电视上绝对不能播出来的词。政治家若使用这个词语,肯定要下台以示负责。在极少的情况下,也可以对男孩子使用,而这时更具有强烈侮辱的意思。括弧结束』。」
念出信纸内容的拉利,连同括弧两字也一并念了出来。
「抱歉、抱歉,那是非常非常侮辱人的语词。」
梅格惶恐地缩起身子。
珍妮问:
「你觉得呢?赛隆。」
「可惜我觉得都不是。」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梅格更加惶恐了。
「不好意思……白白浪费大家的时间……」
「不会的。」
赛隆立刻回话,而梅格抬起了头。
赛隆那双灰色的眼睛直盯著她的黑色眼眸。
「你调查得很好,能够知道与贝佐语无关也是一项收获。」
「哦!谢谢你!赛隆同学!」
看著满面笑容致谢的梅格,以及有些心荡神驰的赛隆,拉利满足地把信折好。
「那么——下一位是谁?娜塔莉亚吗?」
珍妮开口问道。
「嗯。」眼镜女孩点点头。
「我觉得『五十蜂』并非『暗语』。」
「……」
赛隆静静地皱起眉头,拉利则是「唔」地沉吟了一声。
「喔,真是崭新的想法——要不然呢?」
尼克问。
「也就是说,只是把并非一般的『普通词语』很平常地讲出来而已——像音乐术语当中也有很多奇怪的名词,若不懂的人听到就会完全无法理解。例如大家听到『sulponticello』这个词,你们会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那是什么?」
「毫无头绪。」
三名男孩对於娜塔莉亚的问题一同摇著头。梅格说:
「我也不晓得。那是洛克榭语吗?」
而珍妮也说:
「听这发音似乎不是哦。那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小提琴的演奏法之一,就是』靠近琴桥拉奏』。附带一提,『琴桥』是立著撑高琴弦的零件。做出这种拉奏方式时,琴声会变成非常坚硬的金属声。sulponticello是很古老的名词,大家一般对话时部略称为『近桥奏』——例句一,『他指正说那边要使用近桥奏』。另一个情形指的是尖叫声。例句二,『那孩子神经紧绷时总是大喊大叫。』」
「喔——」五人感到佩服不已。娜塔莉亚用双手轻轻调整一下眼镜的位置。
「嗯——我想社长和朋友应该只是很平常地使用戏剧以外的专门术语而已。刚才听说社长的兴趣相当广泛,这更让我确信这一点,所以那原本就不是秘密对话。虽然听起来是『五十蜂』可能是有这样的专门术语,或者是不知情的苏菲亚学姊『听起来如此而已』。後者的可能性会比较高吗?」
「原来如此……这道理我懂。像军事术语中也有很多令人感到陌生的词语,不过军人却很理所当然地使用。」
拉利非常佩服地说。梅格则接著说:
「好厉害哦,我完全没有这么想过。」
「嗯,不过只是有可能,嗯。」
娜塔莉亚有点害臊地回话。
珍妮以刚刚那枝写个不停的笔指著赛隆说:
「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赛隆。」
「不,没有。」
对於冷淡地立刻回答的赛隆,珍妮则微微一笑。
「博学多闻的你,也会有没听过的专门术语。足不是觉得有点懊悔呀?」
片刻间沉默不语的赛隆,实际上心里已经承认。但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
「午休快结束了,我们傍晚不见得还能来这里。所以明天中午前也许没办法一起商量——」
珍妮以外的人都很讶异时问快到了。赛隆继续说:
「再拜托各位女孩子,看能否在家里问到什么。特别是珍妮,再往新词等方向打听看看。」
等大家回应之後,赛隆说:
「尼克,拜托你向苏菲亚学姊报告。就老实跟她说『还没找到』。」
「了解。要在下午的练习前还是练习後讲?若她很挂念结果,自然足前者较好,但是听了结果或许会让她更加心思不宁。」
「这我也没办法判断——就看谈话时的气氛了。不过也要告诉她,我们仍在搜寻中。」
「我会转达的。」
尼克点点头说。
「那我们呢?」
拉利问道。
「我想彻底调查专门术语这方面。」
「喔,你打算怎么做?」
「我去找图书馆的书。练习後我们就去职员室,请贾伯斯老师打开图书馆吧。然後把所有的百科全书、以及与亚瑟学长从事的运动相关的规则与历史书籍全部借出来,再搬到宿舍房间。」
「那个在书架上排了一整列的厚重百科全书,以及所有和运动有关的书籍吗——份量相当多哦。」
「因此我需要你的协助,大概也需要手推车,我们就借图书馆的来用。不过到宿舍房间就得靠自己双脚来回搬书了。」
「了解!今天就做这种运动吧——不过,要怎么查书呢?」
「我会从头全部读过一遍调查。找和『五十蜂』发音相同、或是很像的词、或者有可能省略後而接近它的词,而且要一字不漏地找。」
「那……很费事耶。」
「嗯——不过,一天不睡不会死人的。」
赛隆露出难得的笑容。
「应该会很辛苦,不过请加油!送苏菲亚学姊一位男朋友当生日礼物吧!」
桌子对面传来梅格的声音。赛隆恢复认真的神情用力点头。
「那我陪你找!我很擅长熬夜!」
拉利以强而有力的声音说,不过赛隆摇头:
「不,拉利你睡觉吧。明天若无法协助戏剧社会很麻烦的。比起两人都累得想睡,只有一人身体状况不佳倒还比较好。而且对我来说,要全部读过调查一遍也是件相当费力的工作。」
「这样啊……我确实有可能凝手凝脚的。我知道了,那就交给你吧。」
「还有,你和尼克如果有机会就问亚瑟学长——」
「喔!我们会找机会——」
「问问看学长。」
拉利与尼克回答。「那就拜托你们了。」赛隆说。
「那么解散——大家明天中午这里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