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小型麦克风的叶月小姐站在谒见台旁。
「非常感谢各位今天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嬉春岛。今天很冒昧地由我樱坂叶月来主持会场。我是乃木坂家女仆队的总管,请大家多多指教。」
叶月小姐弯腰向大家深深一鞠躬。
她的旁边放著一个小学游艺会上常常使用的节目表(写上节目名称,每结束一个节目就往後翻的白色垂幕)。上面用毛笔写著斗大的三个字「流程表」这个道具和充满欧洲风的会议厅几乎可说是毫不相称吧?莫非这是叶月小姐亲手制作的?
「现在我们就开始进行节目,」
会场各处果然有人对这不相称的道具感到疑惑。但是叶月小姐完全不在意,继续沉著地说着她的开场白。不一会儿,这些人可能领悟这就是原本的安排了吧,会场即立刻恢复安静
「首先,我们进行第个节目,请监护人进场。」
唰的一声,叶月小姐翻开第一页节目表说道。连节目的内容都很有游艺会的味道,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在意那么多好了。
「玄冬老爷、秋穗夫人,请!」
随著叶月小姐的唱名,两条人影从谒见台後面现身了。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白发整整齐齐地向後梳,脸上有道伤痕,黑色皮手套泛著怪异的光芒,
威风八面气势逼人。
这个人的外表像煞了俄罗斯黑手党,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他就是春香的父亲乃木坂玄冬先生。
另外一位。
依偎在玄冬先生身边,笑盈盈地走出来的,是位穿著和服、体型娇小的女人。
这位就是天下无敌的最终兵器,也就是春香的母亲秋穗女士不管怎么看,我都不觉得她是生过两个女儿的妈妈。
春香的父亲和秋穗女士向宾客们打过招呼後,分别坐上谒见台上三张椅子中的左右两侧。
确认两人都坐好之後,叶月小姐继续进行节目。
「接著进行第二个节目。我们请今天的主角,也就是乃木坂家的长女春香小姐进场。」
叶月小姐说完的同时,大厅的灯啪地一声全都熄掉了。
接著一道聚光灯打向竭见台。
微暗中一个黄色的光圈浮现。
光圈的中间出现了穿著礼服、表情有点茫然、睁著眼睛东张西望的春香。看来大概是从竭见台後方的休息室走出来的
「呃这这是?」
由於无法掌握状况,春色神色慌张得像只迷路的小狗狗。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叭叭叭~~
四周突然响起了音乐声。
这是音色沉稳的管弦乐演奏
接著,光灯打向竭见台的周围。不知何时那儿竟然有人在拉小提琴、吹奏小号,出现了一支真正的管弦乐团。
「」
哇啊,这种排场实在是太壮观了!虽然他们所演奏的是以「HappyBinhdayTOYOU」为
开头的那首有名曲子,让人觉得怪怪的,可是仍然震撼力十足。
「嘿嘿嘿,想到用这种方式演出的是我。」
旁边的美夏提出说明。
「怎么样?不错吧?本来我很犹豫是要用管弦乐团,还是马戏团。看来选择管弦乐团是对的。你看!姊姊也很高兴。」
春香看起来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惊讶得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个聒噪的双马尾姑娘的安排,那我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个(春香入场)会变成这么气派的活动。这百分之一百二十反映出美夏喜欢热闹的个性。
不一会儿,管弦乐演奏完毕。
灯火再次照亮整个大厅
「我我」
站在谒见台的春香,仍然是一脸茫然。
「生日快乐!春香!」
「咦」
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秋穗女士对著春香微微笑。
「唔,生日快乐。」
「啊」
接著,春香的父亲用生硬的声音挤出几个字。
「生日快乐!」
「HaPpyBirthday』
「生日快乐!」
像是在呼应他们俩一般,全场宾客祝福声此起彼落。
「姊姊!!生日快乐!」
最後加上站在我旁边的美夏,以高於一般人五倍的声音大叫。不算小的大厅中回响著「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这么惊人的音量和美夏娇小的身躯完全不成比例。
「嘿,大哥哥,你也快说啊!」
「啊,好。」
在美夏的催促下,我也连忙大叫。、
「春香,HapPyBinhdaY!』
「唔!不行,腹部要用力!」
「HappyBinhday』
可能是听到了声音,春香终於看到了站在宾客群中最前排的我们。
「啊」
而到了现在,春香终於知道大家是在为她庆生了。她把两手放在嘴巴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现在才发现似乎有点太晚了,不过这才像是春香,
「眷香小姐,请坐在那个位子上!」
「啊,好」
听到叶月小姐的催促,春香在为她准备好的位子(秋穗女士和春香父亲中间)轻轻坐下。
「现在让我们再次说声春香小姐,生日快乐!」
叶月小姐代表大家说了这句话後,所有的宾客都热烈地拍手鼓掌。
生日宴会就此揭开序幕。
一接著,我们进行第三项节目赠送生日礼物。」
垂幕又往後翻了一页。宴会开始进行下一个节目。
「我们现在会把号码牌发给准备了生日礼物的贵宾,然後请拿到号码牌的贵宾照著号码在春香小姐的座位前排队。同时电子显示器上也会配合实际状况显示号码。一
叶月小姐这么说道。
「号码牌?」
干嘛要发这种东西?
当我这么提问,美夏便回答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有很多人都希望给姊姊留下美好的印象,所以会送礼物的人也很多。大概有五、六百人吧?」
「这么多」
有这么多人,的确必须准备号码牌。
参加的人有数千名,准备礼物的约有六百名仔细想想,这个生日宴会还真是盛大得离谱。
「总之,我已经先拿到我们的号码脾了,在轮到我们之前慢慢等吧。我们的号码是五九二。」
[这么後面你什么时候拿的?」
我记得从宴会开始到现在,美夏一直都在我旁边。
「嘿嘿,是我拜托叶月小姐先给我的啦。这就是亲人的特权。号码要越後面越有震撼力。这叫时近效应,你知道吗?」
「不知道。」
「简单地说,就是後进行比先进行能够让人印象深刻的一种现象。这是认知心理学上的一个名词。和这种现象正好相反的叫做初始效应,但是这只限於对象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有用。如果在人数这么多的情形下,後行动的人效果比较好,所以被留在後面的人有福了。就是这个意思,明白了吗?」
[]
还是不明白。
可是这个双马尾姑娘(十四岁、国中二年级)怎么会知道这些?这还真是个谜
不管如何,赠送生日礼物的节目已经开始了。
以叶月小姐和那波小姐为首的女仆们在大厅各处发号码牌,准备送礼物的宾客(主要是男性,而且都是有铜臭味的大少爷)依照号码开始在谒见台旁大排长龙。队伍的长度至少超过五十公尺,这么长的队伍真的可比美「夏季同人志展售会」。
「春香小姐,生日快乐!请收下,这是LV最新款的波士顿包。」
「这是全世界仅有五十颗的霸王珍珠所做成的项链请笑纳。」
「我送的是RelsROYcePHANZTOM(注:劳斯莱斯~003年推出的车款,为世界十大名车之一)。我已经将你的名字刻在车的钥匙上了。」
「谢谢谢。」
这些人像家臣对国王献贡一样,一个一个将生日礼物交给坐在谒见台中央的春香。
「我带来了最新型的游艇。春香小姐,你喜欢海吗?」
「这是我为了今天天特别订造的西斯纳小型飞机(注:CESSNA,成立於19~?年的小型飞机制造公司),飞机引擎还经过特别改造。」
「HaHa!各位!你们送这么粗糙的礼物,对春香小姐来说实在太失礼了我送的是中东油田的所有权。除了所有权状外,我还附赠五百名作业员。」
「啊是是吗?谢谢你的关怀。」
这些实在很难令人想像都是要送给一个十七岁高中生的生日礼物。有名牌包包、高级房车甚至连油田都出现了。不管任何一样,都昂贵得足以令一般平民百姓为之咋舌而疯狂。
相较於这些生日礼物,我们手上只拿著一个用粉红色可爱包装纸包装、长宽约三十公分的盒子。盒子里放的当然就是两个星期前,我们在秋叶原买的模型娃娃(姿势非常有个性)
我们真的要把这个拿出去吗?
和那些超级豪华的礼物相比,这个礼物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这种感觉就好像要在放满了全套法国料理的餐桌上,端出平淡无奇的家常小菜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唔~果然不行,大家全都不了解姊姊的嗜好。」
美夏边吃著桌上的鲜奶油蛋糕,一面不以为然地耸著肩。
「用名牌商品、高级车子是无法讨得姊姊欢心的。不是越贵越花梢就越好。大哥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
这话说得是没错啦。
怎么想春香都不像会喜欢名牌货的人。稍微了解春香真正个性的人,应该都不会选择那种礼物。不过今天到此的宾客几乎都只看外表应该说他们只把春香当作「乃木坂家长女」看待。
所以会场成了名牌商品、高级宝石的展示场。
事实上对於这种礼物攻势,坐在台上的春香只露出暧昧的笑容。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而困惑但是这跟选择模型娃娃(姿势非常有个性)当生日礼物到底对不对,又是另外一回事。
时间就在犹疑中过去了。
「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去排队了吧?」
美夏说道。
我这才发现电子显示器上的号码已经过了五百五十号,马上就轮到我们了。
确认包装过的音乐盒还在我的口袋里後,我和美夏一起走到队伍的最後面。
「呵呵,姊姊一定会喜欢这个的。」
看著模型娃娃(姿势非常有个性)的包装纸,美夏笑得很开心。
「希望如此」
虽然美夏这么说,但是我的心仍有一丝丝抹不去的不安。
「不会有问题的啦!大哥哥,你真爱操心耶姊姊的嗜好,大哥哥应该最清楚了吧?那个绝对没有问题的啦。应该说,绝对非它莫属!」
美夏的笑容充满了自信。唔
终於轮到我们了。
我和美夏并肩走过红色的绒毯,走到春香的面前。
「啊!裕人!美夏!」
春香一看到我们,立刻开心地露出微笑。
「呀荷!生日快乐!姊姊~~」
「啊生日快乐!」
「谢谢谢!」
听到我们的祝福,春香不断低头致谢。
春身现在一身纯白的礼服。
这套晚宴服并不是在伦教时所穿过的那套礼服。这套礼服的设计风格比之前那套更成熟、更稳重。不过,不管春香穿什么都一样可爱。这就叫善书者不择笔吧(好像不太对)
「哎呀裕人同学,欢迎欢迎。」
坐在春香左边的秋穗女士跟我打招呼。
「谢谢你为了春香大老远专程跑这一趟。这也是爱的力量吧?呵呵呵!」
「」
她仍然像平常一样面带和煦的微笑,不过说话的内容很有问题。
「哼,你来了」
坐在右边、板著脸的春香父亲(好恐怖),透过太阳眼镜,以锐利的视线一边瞪我,一边对我伸出又圆又壮的手臂。感觉上他好像不是要对我咆哮「马上给我跪下伸出手来,你这只蠢狗」,那么应该是要跟我握手吧。
「好好久不见了」
看到我开口问候,并戒慎惶恐地伸出手後,春香的父亲露出了笑容。
「好好地玩。欢迎你来。」
他握著我手的力道重得相当异常,这已经是惯例了
「哇大哥哥,你和爸爸处得很好了。」
「」
这种看法保证不对。
但是
「喂,那家伙是谁?为什么他和玄冬先生还有秋穗夫人交情那么好?」
「真令人无法置信,[黑熊杀手』玄冬先生竟然主动和他握手」
「会不会是要来兜售企划案的?」
「他到底是谁?是属於哪个集团的?马上去调查!」
周围的人却好像会错了意,场内一片骚然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
「姊姊,这是我和大哥哥的礼物。」
「哇啊,谢谢。」
美夏笑嘻嘻地递出礼物,春香更是笑得一脸灿烂。
「我可以打开来看看吗?」
「嗯。当然可以。对不对?大哥哥!」
「是啊。」
这是要给春香的礼物嘛。
「好,那我就」
春香很小心地一点一点拆开包装纸。
「哇啊」
她一看到盒子里的模型娃娃(姿势非常有个性),立刻高兴地叫了出来。
「这就是那个吧?『迷糊姑娘小秋』的羞羞姿模型娃娃!」
对喔,这姿势是叫这名字没错真是原创性十足的姿势
「好漂亮、好可爱的模型娃娃真的非常谢谢你们,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春香开心地把模型娃娃(姿势非常有个性)拥在怀里。
真是的。
看到这张笑靥,我总算可以安心了看来美夏的看法是对的,我真的是杞人忧天。
另一方面,看到春香反应的其他宾客们
「春香小姐好高兴」
「那是什么?是娃娃?是哪里的珍藏骨董娃娃?」
「不过那颜色真是鲜明」
「真是搞不懂,春香小姐为什么会喜欢那种东西?」
喧哗声比刚才更大了,人声鼎沸。
其中
「不可能!为什么那种男人送的那种东西会」
以油田所有权状为礼物的那个人更是一脸呆滞地看向这边,好像煮熟的鸭子飞了一样。哎,虽然我非常能体会他不解的心情。
「美夏小姐、裕人少爷,後面还有客人在等待,先到这里告一段落之後再慢慢聊吧。」
「啊,好的。回头见,春香!」
「我们先走了,姊姊!」
在叶月小姐的催促下,我们走下了谒见台。
「你看,姊姊很高兴吧?」
「是啊」
「所以我说你不需要担心嘛。那种东西是姊姊的死穴而且」
「?」
美夏笑嘻嘻地说著:
「而且只要是大哥哥送的,不管是什么姊姊都会很高兴的。这该怎么说呢,就是LOVE吧?」
「你」
「还是LOVE-LOVE?哎唷好热情喔嘿嘿嘿~~」
她甚至还说出这种话。
顺便一提。
由於只顾著模型娃娃,当我发觉我完全忘记把真正的礼物(音乐盒)交给她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连最後一份生日礼物都已经送完了。
赠送生日礼物的节目结束後,紧接著是春香父亲的演讲及女仆队的舞蹈演出。
戴著太阳眼镜的春香父亲,散发出如同要将视线对上的人全部歼灭的巨大威吓感,一边述说著春香多么地楚楚动人,令全场来宾陷入恐怖的深渊。而那波小姐率领的女仆队所表演的华丽歌舞,适时地为大家疗伤。就在来宾的心脏接受过这上天堂与下地狱同时发生的洗礼之後
「虽然宴会才进行到一半,不过有位特别来宾抵达会场了,所以我想先为大家介绍。」
来到了第六个节目,「特别来宾致辞」。
「特别来宾?」
这令我觉得纳闷。
今天在这里齐聚一堂的,不是某家公司的社长,就是某个财团的总裁,再不然就是某个小国的国王。在一般人眼里,这些人都已经是「特别」的人物了,竟然还有比这些人更「特别」的来宾?
不过,我的疑问很快就被解开了。
[这位特别来宾,就是春香小姐的祖父,现在担任乃木坂集团顾问的乃木坂王季老太爷」
这几句话立刻在会场掀起前所未有的骚动。
「喂,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乃木坂翁一向不随便在公开场合露面的」
「虽说乃木坂翁把实务交给了玄冬先生,但是到现在仍然在幕後掌权。没想到他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
「听说只要他一声令下,三个小时後,现场就可以举行高峰会议」
看来这位「特别来宾」就是春香的爷爷了。
唔,那也难怪在这么多显贵的宾客中,他会被冠上「特别」两个字了。
「现在我们就请他出场!王季老太爷,请!」
随著叶月小姐的唱名,谒见台後面出现了缓缓摇动的巨大影子。
走出来的是身高约二百公分,体格非常健硕的光头老人。他的目光像夏天的闪电般锐利,修得整整齐齐的两撮翘胡子直冲天际。狂暴的外貌,就算说他是某个古代帝国的帝王,我想所有人都会相信吧。
老人的身体像只棕熊,踏著重重的步伐走到谒见台的中间。
[大家辛苦了。]
他这一吼山崩地裂。
[谢谢各位来参加我孙女儿的生日宴会!对于各位的关怀,我甚感喜悦!]
空气霹雳叭啦地颤抖。
吊在天花板上、直径约三公尺大的巨大水晶吊灯剧烈地摇晃。
连谒见席旁桌子上的玻璃杯也劈啪地开始龟裂。
「」
美夏啊。
这个人类凶器是哪里直爽又脑筋灵活啊?他比春香的父亲更难以亲近三十八倍(主观比较)左右,我要是顶嘴的话,铁定被他拿战斧劈成两段。
「怎么了,大哥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因为]
当然难看
她还说什么之後要介绍我们认识,不过不管怎么想,那样的人物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的同时,就意味著我会被瞬杀。
「?啊,对了,大哥哥,你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
「恩,就是」
就在美夏正想要告诉我什么的时候
「乃木坂翁!」
有位中年男子冲上了谒见台。
「很抱歉您的致辞刚结束就如此失礼。您好,王季老太爷!我是高岛集团的社长高岛正和突然这么冒失,实在很惶恐。但是无论如何,请您记住我的名字」
这位先生战战兢兢地拿出名片。
看到这种情形的其他宾客
「不准偷跑!想向乃木坂翁打招呼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没错!滚开!」
「你们不要碍事!」
宾客们竟然争先恐後冲上台。这种可怕的场面,就像猴山里的猴子,为了争唯一的一根香蕉不惜流血,大打出手。
「啊恩各位,请冷静」
面对突如其来的疯狂喧嚣,春香惶惶不安地站了起来。
春香的爷爷则眯起了眼睛。
「啊,大哥哥,你最好把耳朵捣起来喔!」
「恩?」
「快,听我的。」
我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还是照著美夏的吩咐用双手把耳朵捣起来。
下一瞬间
[你们这群蠢材~~~!]
大厅回荡著宛如惊天巨雷就落在身边的冲击
[令天是春香的生日,你们的神经居然低劣到敢在春香面前提起这么低俗的话题我要从根本上纠正你们!给我站好!]
这声响雷来自谒见台
春香的爷爷咆哮著。他全身冒出的灵气让空气扭曲。手上不知何时拿著一把巨斧呃,这玩意儿是哪里冒出来的?
「呀呀咿咿!」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
「救救命」
男士们一个一个像野鼠看到狮王,纷纷趴在地板上求饶。
然而
[不行!]
大喝一声拒绝後,春香的爷爷挥动手上的大斧,瞪著野兽般的双眼,一步步走向男士们。
[接受制裁吧!]
就在大斧准备对著男士们劈下的时候
锵!
传来一声沉重的金属声
「请您就此收手吧。」
[唔。]
阻止春香的爷爷行刑的,竟然是沉默寡言的女仆长她用木纹电锯挡下了斧头,正面看著春香的爷爷双眼。
「他们已经在反省,春香小姐也受到惊吓。再这样下去会破坏春香小姐的生日宴会的。」
[叶月]
[请您收手吧。」
[好吧。]
春香的爷爷高高举起的右手(拿著斧头),无声地放下来了
「得救了」
「哈哈哈」
[(好像发不出声音)]
经过九死一生(实际情形的确是如此)的男士们,纷纷抚胸松了一口气。
叶月小姐转过身子,对著男士们说
「请各位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刚才各位的行为实在是太没有常识了。幸好这次没事,但是没有下一次了。」
叶月小姐镜片下的两只眼睛,透出严厉的视线。
「是,是,那当然。」
「对对不起!」
「(好像还是发不出声音)]
男士们抱头鼠窜冲下谒见台
「那么,特别来宾乃木坂王季老太爷致辞完毕,谢谢大家。」
叶月小姐向大家鞠躬,说话的神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
虽然我搞不清楚状况,但我很确定的是,叶月小姐在各方面都很了不起。
才一眨眼的工夫,宴会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节目进行得很顺利,现在进行的是第九个节目「自由交谈」。
所到之处都可见谈笑风生的宾客。
只有我一个人孤伶伶地吃著烤牛肉。
春香忙於和来宾们打招呼,本来一直陪著我的美夏也因为要个别和来宾寒暄,而在稍早前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叶月小姐,那波小姐则忙著处理身为女仆的工作,在整个会场内四处奔波,根本没空和我好好说一句话。
所以不认识其他人的我,就像忘了季节变迁的候鸟被独自丢在一边也是必然的情形。
[]
无事可做。
为了排解无聊,我只好专心光顾桌上的料理,但是我真的已经撑死了。不管佳肴有多美味,人的胃还是有极限的。
就算我想和其他宾客攀谈,但是这些宾客大多是外国人,欠缺沟通手段(英语)的我,碰上了他们也只有一筹莫展。不过就算我会说英语,我实在也不知道要跟那些名流们谈些什么。
「」
无事可做。
真的很无聊。
没办法,我只好坐在会场入口处附近的椅子上,发呆看著风景
「Hey!那位戴眼镜的!」
突然有人叫我。
说的是毫无滞碍的日本话。
我一看,是一个笑得有点诡异的金发碧眼男生。
「能担搁你一点时间吗?」
「好」
这个怎么看都像有钱人家少爷的金发男生,就是先前以油田所有权当生日礼物的人,身边还带著几个跟班似的人这种人找我有什么事?而且这个家伙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看到我脸上挂著问号
「我叫修特。修特沙札兰多。请多指教。」
这个家伙一边单手将头发往上梳,一边带著令人厌恶的笑容对我打招呼
啊,我想起来了!
这个家伙就是在伦教一直缠著春香、举止轻浮酷似佐佐冈的外国人。由於他看起来装模作样令人讨厌的动作让我印象极为深刻(坏的方面),所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不过这个伪佐佐冈找我有什么事?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找我有何贵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伪佐佐冈突然露出冷笑。
「我只是想来认识认识像厕所里的灶马(注:学名RHAPHidophoridae,又称厕所蟋蟀)猛向春香小姐献殷勤的穷人」
我的预感好准。
「你的嗜好很特别。」
这家伙不但长得像佐佐冈,连个性都如出一辙。究竟是长相这般,个性就如此?还是个性如此所以长相这般?这个问题就很像先有蛋再有鸡,还是先有鸡再有蛋。不管怎么样,总之这种人就是没品。
「哼!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法,总之你和玄冬先生、秋穗夫人、美夏小姐交情好像不错嘛?是用那种怪怪的模型娃娃去钓人家的?HaHa:果然是御宅族王国中的日本人耍权宜的典型做法。春香小姐太善良了,才没有当面对那种东西表示不悦,事实上,送那种东西只会对春香小姐造成困扰。会场中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Hey!大家是不是都这么认为啊?」
「是啊,修特!」
「真是的!HaHaHa,」
「FUCkin』
几个跟班一起放声大笑
「」
唉。
为什么我身边总是会出现这种人?
「你找我就只有这件事?那我走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
从佐佐冈的经验,我知道和这种人再讲下去也不会有好事。还是快快离开现场,走为上策。
但是
「等一下,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
「请长话短说。」
我大概已经猜出他想说什么了,不过还是让他说下去。
一没什么,很简单啦。不要再缠著春香小姐。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穷小子不配待在春香小姐身边。你还是比较适合穿著之前那种家居服,像螃蟹一样在附近的沙滩晃来晃去。」
说著说著,这个伪佐佐冈再次露出令人厌恶的好笑。看来他好像也记得我是谁。
「你的意见我听到了。」
我看著伪佐佐冈。
「喔,那么你是不会再接近春香小姐罗?」
「我拒绝」
[Sure,你明白就好你拒绝!?」
连反应都和佐佐冈一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没有义务要听你的话。」
「什么」
「那我失陪了。」
我正想就这样离开现场,但是
「等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看来他相当不满意我的回答,伪佐佐冈一脸通红。
「还问什么事!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第一次有和佐佐冈不同的反应。
在我正想通过之时,他抓住我的肩头推向墙壁,周围几个金发的跟班也在同一时间围了上来.
啧,外表看起来软弱,实际上却是属於武斗派的?
「我尽可能不把事情闹大,用最绅士的方法跟你沟通了不过是个穷人还这么嚣张!」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态度叫绅士?如果他这种态度叫绅士的话,全世界有八成的人都是彬彬有礼的gentkman了。
总之,现在的情况极为不妙。
眼前是气疯的伪佐佐冈及几个跟班们。
看来是不可能随便让我说拜拜的了。
正在我烦恼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时
「唔,你不就是?」
突然听到有句话插进来。
就在宴会厅入口处的地方白天遇见的那位当地老爷爷就站在那儿。
「哟,少年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才是我正想问的。
这位老爷爷怎么会在这里(瓦尔哈拉城齐格菲厅)?而且还单手拖著一条好大好大的鱼。鱼身在吊灯下闪耀着七采光芒,莫非这就是彩虹蛇?
「唔,我不知道是怎回事,可是你好像有麻烦了。原因是什么?」
老爷爷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巨大的彩虹蛇也跟著被拖过来。
「你是谁?」
伪佐佐冈看了老爷爷一眼。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相千的人给我退下。像你这种脏兮兮的糟老头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乃木坂家的私人城堡耶,当地人最好不要进来哼,穷人就适合有这种穷朋友。」
几个马屁精HaHaHa地大笑。
「口气满狂妄的。年轻人,你是打哪儿来的?」
「哼,我不需要向你这种人通名报姓。不过,就算特别优遇你吧,我是修特沙札兰多。是沙札兰多集团总裁康纳莱沙札兰多的儿子。你应该听说过沙札兰多集团吧?只要我跟老爸说一声,就可以把你生煎活烤,识相的话就赶快消失,现在我还可以放你一马。Cnderstand?]
「哦?」
但是老爷爷毫不动摇地睹起了双眼。
「沙札兰多集团?这个集团是还不错,只是有你这种继承人,前途似乎堪虞喔?」
「你你说什么!」
伪佐佐冈的表情因愤怒而扭曲。
「看吧,这么快就失去理智了。身为经营者,这可是致命缺点。」
「穷老头!有种就别走!」
他们作势要殴打老爷爷。
「啧!」
不妙,虽然老爷爷长得很健壮,但是要同时对付伪佐佐冈及跟班群(五人左右),恐怕还是猛虎难敌猴群。虽然我对打架毫无自信,但还是应该由我来对付他们。
「等一下!你们要找的是我!不干那位老爷爷]
就在我正想介入伪佐佐冈和老爷爷之间时
「修特,这是在吵什么?」
有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爸爸!」
「我和玄冬先生打过招呼後过来看看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不是一再警告过你,不许在乃木坂家的地盘惹事生非吗?」
这个人有一头向後平梳的棕发、魁梧的身材、粗粗的胡子、锐利的眼神。这个很适合抽雪茄、戴太阳眼镜的男人看来就是伪佐佐冈的父亲了。不过猛一看还真像纽约黑手党的教父。春香的爸爸也是如此,难道大型企业的首脑人物全都长得这个样子?
「我没有惹事生非,我只是在教没见过世面的穷人们什么叫礼仪。」
「穷人们?」
「恩,是的。就是那两个长得一副穷酸相的人。」
「唔?」
那个男人(纽约黑手党的教父)朝我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起初还没什么反应,可是当视线落在老爷爷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纽约黑手党的教父)突然脸色大变。
「修特,莫非你说的穷人就是」
「恩?是啊。这个来历不明的当地人竟然还对我说教」
「你你这个浑蛋!」
「噗噗啊!」
伪佐佐冈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记耳光。
然後像一只打不好的陀螺转了一圈,很难看地跌坐在地面上。
「爸爸爸,你为什么」
「你你是不是想整垮沙札兰多集团?快道歉!现在就给我跪在地上陪罪!」
「咦?陪罪」
「别说了!快低头道歉!」
「噗啊!」
这个人抓著伪佐佐冈的头,强迫他跪拜在地上。
「真的非常抱歉!乃木坂翁!我这个浑蛋儿子竟然对您大不敬没把儿子教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责任请您饶恕」
这个男的对著老爷爷低头谢罪。
「」
他刚才是不是提到乃木坂翁?
「唔把头抬起来吧,康纳药莱沙札兰多东家。」
老爷爷缓缓开口。
「不需要如此敬畏,毕竟是小孩子做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么」
「我没关系但是,是不是该向另外一个人道歉?」
「另外一个人?」
「是的。就是那位少年应该向春香最重要的朋友道个歉。一开始是他被缠上的」
「咦,他是春香小姐的?是,是!那当然」
这个男人转身面对著我。
「年轻人,我的笨蛋儿子骚扰你了,真的很抱歉我会好好地教训他不要再犯。请你原谅。喂,你也过来陪罪!」
「真真的很对不起」
伪佐佐冈的後脑勺再次挨掌,哭丧著脸在地上叩头
「啊知错就好了。我其实无所谓啦」
「是是吗?你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上的」
这个男的好像终於松了一口气。
「乃木坂翁,那我们就先失陪了真的很抱歉,改天我会再正式登门谢罪。」
「就说了不需要向我陪不是」
「不,不能这样那我们先走了。」
他再次对著一脸无奈的老爷爷深深一鞠躬。
「喂,走了!」
「等等等我!爸爸!」
这个男的带著伪佐佐冈(连同跟班们)离开了。
「你没事吧?少年郎!」
老爷爷伸出手询问。
「啊,是的」
他们并没有直接对我动手,所以没事,不过
「请问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伪佐佐冈的父亲称这位爷爷乃木坂翁。这位老爷爷又直呼春香的名字。这两件事意味著
「唔,这个嘛」
老爷爷似乎有点窘态当他正准备开口时
「大哥哥!」
我听到有人叫我。
我回头一看,是美夏带著叶月小姐和那波小姐朝这里跑过来。
「你还好吧?听说有人纠缠你,所以我急忙赶回来咦?爷爷怎么会在这里?」
美夏看到老爷爷,一脸惊讶。
「说这话太冷漠了吧我是来为春香生庆生的。你看!这就是礼物,彩虹蛇。怎么样?很漂亮吧!根据本地的传说,十七岁生日时,获赠彩虹蛇的寿星可以常保健康.永远幸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爷爷怎么会跟大哥哥在一起」
美夏看著我和老爷爷,歪著小脑袋瓜。
「爷爷?」
「嗯?没错啊,他是我们的爷爷。用英文说就是。GRSrandfather。他是我妈妈的爸爸啦。」
美夏说得很理所当然。
但是
「等等一下!那刚才致辞的那一位是」
那到底是谁?
「啊!他是影武者啦。」
美夏回答得简单俐落。
「他是平藏先生本名平藏赛巴斯汀樱坂。他是爷爷的好朋友,原本在我家担任总管看起来虽然有点恐怖,其实是个和霭可亲的人。」
[]
影武者?
现在又不是战国时代,怎么还有这种人的存在?虽然和春香交往这半年来,已经让我知道在乃木坂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对不起,少年郎不,应该叫你绫濑裕人吧?」
老爷爷春香爷爷(本尊)的口吻充满了歉意
「我并不是刻意要隐瞒你的,不过以我的立场不方便随便表明自己的身分,因为有太多心怀不轨的分子想接近我而且当我发现你就是『那个裕人』的时候,我们已经要说再见了。你不是透过电话提到春香吗?我就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
「」
就是叶月小姐打电话来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确提到了春香的名字
不过,「那个裕人」她们到底是怎么形容我的?一想到传话者八成是聒噪的双马尾姑娘,或是沉默寡言的女仆长以及笑盈盈女仆,就令我非常在意
「总而言之」
春香的祖父乾咳了两声。
「让我再次正式自我介绍。初次见面,裕人同学。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不少。谢谢你平常照顾春香她们。我是第七代乃木坂王季你也可以叫我爷爷喔!」
[]
「或者是grandpapi?哈哈哈!』
看到老爷爷老顽童般的笑容,就让人联想起秋穗女士及美夏。
然後,这场发生许多事的春香生日宴会,就在春香爷爷快乐的笑声中闭幕了。
一个小时後。
场景变了。我们现在在瓦尔哈拉城的女武神厅。
「来让我们再次举杯,祝姊姊生日快乐!~~」
「乾杯!」
在美夏的带头下,大家的声音及酒杯相碰的声音响彻整个女武神厅。
「谢谢谢大家!」
已经换上宽松家居服的春香,把酒杯(倒了无酒精香槟)捧在胸前,低头向大家致谢。
现场弥漫著一股有如春天的日照般和煦的家居气氛。
宴会的善後工作顺利结束後,现在就只有自家人聚在一起,开著简单的庆功宴。
主要的参加者有春香、美夏、叶月小姐、那波小姐、瑠子&由香里(终於起床了)春香的父亲、秋穗女士、春香爷爷(本尊)春香爷爷(影武者)负责驾驶的菖蒲小姐、沙罗小姐、树里小姐等女仆三姊妹,以及我,共十四个人。
这问女武神厅比齐格菲厅来得小不过也有三十个榻榻米大。我们在女武神厅里自在地畅饮、聊天、吃东西,享受迟来的晚餐时间。
「啊!好可惜喔,那么有趣的场面,我们竟然错过了」
「真是的。如果我在场的话,必定一刀收拾掉那些家伙。」
在最重要的时刻,睡得跟河马一样死的这两个人,现在还敢说这种话。不过就算这两个人在场,事情也只会变得更复杂而没有好处。
「喔,好刀!」
看著瑠子的日本刀(瑠璃髑髅),穿者执事服的春香爷爷(影武者)平藏赛巴斯汀樱
坂先生说道。
「唔,你懂得刀?」
「是的。好的武器,只要存在便会释放出气息。你的刀不断地发散这样的灵气。恐怕是名刀,甚至是人称妖刀的利刃吧。」
从刀名来看,很明显是後者吧?
「不过能够操控这样的刀,想必你的本领相当高强罗?希望能有机会和你较量较量。」
「唔,说得也是。我随时候教。」
「好,就这么说定了。」
这两个人竟然意气相投。真是意外的组合。
「过了今天的生日,姊姊就十七岁了。已经是个大、人、罗呵呵!~~」
一只手拿著酒杯,嘴里还吃著料理的美夏,别有用心地笑著说。
「咦?啊,是是啊。」
春香用力点点头。
「所以啦,提到大、人、嘛你和大哥哥的关系进展得怎么样了?差不多牵过手了吧?还是接吻?亦或是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发挥平常那爱谈男女话题的功力慢慢逼近。
「说得也是!最近这两个人感情不错呢」
「两个人还一起吃便当喔!还用喂的呢!好死相喔~」
连那波小姐、由香里也加入助阵
「啊啊那是」
面对三人的调侃,我当然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这这个这个那那那那是」
春香则像进入采收期的西印度樱桃,满脸通红陷入瘫痪状态。
不过,有一个人的反应比我们更激烈。
「我我不允许!」
砰!春香的父亲敲著桌子,额暴青筋。
「牵牵手?接接吻?这种不顾廉耻的事情,我绝不允许!更更更别说结结婚」
「哎呀,这也没什么不好啊。」
秋穗女士的口气平稳。
「如果他们对彼此都有好感,我们也没有权利阻止而且,我也想早点抱孙子呵呵呵」
「秋穗,你说什么」
「你不是常说想要一个儿子吗?如果他们结婚,裕人就是你的儿子了。这不是两全齐美吗?」
「不不是这个问题」
「唔!该给孙子取什么名字呢?如果是男孩」
[这这个,我说」
「」
不知不觉中,话题竟然越扯离谱了。
美夏、那波小姐、由香里、秋穗女士组成最强(最凶)四重奏,兴致勃勃地(擅自)描绘我和春香的未来蓝图,这四个人完全不理会当事人(我和春香)的感觉,谈得开心得不得了。
「唉」
碰到这种状况,我说什么应该也没用吧?我多嘴,搞不好还会打草惊出九头蛇,自找麻烦。
我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向桌子的另一侧。
「叶月,你怎么了?你也吃啊!」
「不,我还有」
春香的爷爷(本尊)正在和叶月小姐谈话。
他们俩面前就放著那尾烤得酥黄、发出七彩光芒的大鱼,也就是烹煮过的彩虹蛇。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其他人都吃了,只有你还没吃吧?多多少少吃一点,如何?」
「但是我还有工作」
春香的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对我而言,你也像是我的孙子。这时候就放下女仆的工作轻松一下吧!不用讲究那么多身分礼数」
「但是」
叶月小姐还是面有难色。
「叶月小姐,琐碎的事情我们会做。偶尔放松一下吧!」
「就是嘛,你太累了!」
「恩。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负责驾驶的女仆三姊妹异口同声笑著表达意见。
叶月小姐总算敌不过她们的气势。
「我明白了。我开动了。」
叶月小姐终於像只小羊般细细咀嚼,吃起彩虹蛇。「好好吃」
「没错吧?」
春香的爷爷满足地看著叶月小姐。
这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好像很特别,不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
我边思考这个问题,边看著他们两个。
「唔,裕人,你也要吃吗?」
春香的爷爷发现了我的视线,如此问道。
「啊!不,我」
「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啊~恩张开嘴,我喂你。」
「啊!恩~」
叶月小姐真的一本正经,把筷子伸了过来。她是故意让我下不了台吗
「唔不只春香、美夏,你和叶月的感情也不错嘛很受欢迎喔?」
春香的爷爷就是春香的爷爷,开心地笑得一脸灿烂。
我现在似乎有点明白,秋穗女士和美夏的基因是打哪儿来的了。
「喂小裕,不要躲在角落说话,过来这边和我们一起喝!」
最强的(最凶的)四重奏的其中一角在呼唤我。
「我们正在谈你和春香,主角要是不在气氛就炒不起来了。啊,叶月小姐和春香的爷爷要不要一起来?」
现在的气氛已经够热闹了
「说得也是,我们也想听听爷爷对大哥哥的评价而且姊姊没有大哥哥陪一定会寂寞的~~」
「我我」
「爸爸,请到这边来!」
「叶月小姐,你也请过来」
这四个人的手,看起来像极了诱人下地狱的恶魔之手,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那么,大哥哥,就请你说清楚讲明白罗~~」
「」
在这之後,一直到家庭众会结束之前
我和春香最成了最强的(最凶的)四重奏加上春香的爷爷、叶月小姐极尽调侃的对象。
沙沙海浪的声音平稳地响著。
四周被黑幕笼罩,除了星光、月光以及瓦尔哈拉城透出来的灯光之外,四周没有任何亮光。
「呼」
热闹的庆功宴在三十分钟前才刚结束。
最强的(最凶的)四重奏,为我和春香构思了极不负责任的未来蓝图。这张蓝图在我和春香结婚、拥有自家住宅,生了三个孩子二男两女)并在大院子里养了两只拉不拉多猎犬之後,终于画下句号.正确来说,是因为琉子和由香里仿佛没有明天似的拼命灌酒.直到酒醉失控然後喝挂了。加上春香的父亲也一样喝得烂醉如泥,又哭又闹地叫著:「结结结婚,我不答应!」使得庆功宴被迫结束了。
然後,趁著叶月小姐带领女仆们善後的空档。
我一个人到海滩散步,想转换一下气氛,提振疲惫的身心。
常夏岛屿晚上的海。
日本观光地区的海边一到晚上,就某方面来说有如发情期。但是这里却四下无人,只听得到海浪静静拍打的声音。
看著如此梦幻而神秘的景致,突然让人觉得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
「结果还是没给」
我从口袋里拿出小盒子。
在生日宴会上错失送出的机会。在庆功宴上那种气氛,如果当著大家的面给春香,那简直就像是在饥饿的亚洲黑熊群面前放流活跳跳的红鲑鱼一样(马上被逮),所以我还是没拿出来。结果这个音乐盒到现在还在我的手上。
怎么办呢?
也可以等明天看到春香落单的时候悄悄递给她,不过可能的话,我希望不要这么做。
我还是希望今天就能够给春香我没有特别的坚持,所以这也许只是求自我满足吧,但我觉得生日礼物就是要在生日当天给才有价值。这叫适材适所?还是如虎添翼?好像都不对。不过,基本概念应该是相同的。
还是趁现在悄悄把春香叫出来,然後把礼物递上去?
但是,在大家(除了我和春香)才刚炒热我和春香的未来蓝图话题之後,马上采取这种意味深长的行动(把春香叫出来),岂不等於提供那些恶魔新的话题?
唔
真困难
就在我觉得两难的时候
「裕人~」
有人叫我。
我回头一看。
春香从瓦尔哈拉城的方向朝著我这里跑过来。
「春香」
「原来你在这里,我还四处找了一下。]
春香边喘气边说。
「怎么了?」
「我从露台眺望大海的时候,看到你走向外面,所以想过来和你一起散步」
「喔」
非常欢迎,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大好机会。
「恩,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坐下吧。」
「好。」
我和春香并肩坐在一根被冲到海滩上,大小刚好的漂流木上。
「夜晚的海好平静」
应该是刚冲过澡吧,春香的头发飘散著柔柔的花香味。这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正好反映了春香的个性,光是坐在她旁边,就不由得感到安心。不过现在不是陶醉的时候。
「春香。」
「是?」
「唔,这个。」
因为害臊,我看著海面,递上装著音乐盒的小盒子。
「这是?」
春香看看我的脸,再看看盒子,一脸狐疑。
「呃该怎么说呢,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啦。在宴会上送你的模型娃娃是我和美夏合买的。这是我一个人准备的。」
「咦?」
大概还没弄清状况,春香沉思了五秒钟。
「是是吗!?我我可以收吗?」
她似乎终於搞清楚状况了,惊讶的反应连我都差点吓了一跳。
「可以。」
这种事其实也不用这么惊讶吧。
「谢谢谢你!我真的好高兴」
春香带著一脸喜悦,收下了这份礼物。
「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可以。」
我一点头,春香立即像对待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眼睛马上睁得和煎松饼一样圆。
[这是钢琴吗?」
「恩,是个音乐盒。」
「啊,钢琴盖是可以掀开的!」
春香一掀开钢琴盖,柔美的乐声即乘风而出。
旋律柔和得令人通体舒畅。
「啊」
听了之後,春香小小地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
「这是片尾曲」
「咦?」
[这首曲子是『害羞的三角形第一季剧场版秘密的魔法就是内角和一百八十度!』的片尾曲!」
春香的语气尽是喜悦。
原来如此。我单纯只是以曲子好听而选择了它。不过仔细想想,这是在卖那只模型娃娃(姿势非常有个性)的模型店买的,虽说是巧合,但是会卖这种商品并不足为奇。这就叫弄假成真,事出意外吧。
「我非常喜欢这首曲子。悠美、恬静、柔和我常用钢琴弹这首曲子喔!」
说完,春香便跟著音乐盒的音色,开始哼起曲子。
在月光的照明下,以海浪声为伴奏,柔和的旋律轻轻地在四周回响。
有如银钤般的清脆歌声。
闭著眼睛,微卷的秀发迎风飘逸,春香静静唱著歌。
[]
好美
春香有如自月宫降临的女神。我不禁像傻瓜一样看得神魂颠倒。她真的是太美了
不一会儿,曲子结束了。
「我现在好幸福。」
春香独自低语。
「恩?」
「大家为我庆生,送我礼物我碰到的全都是美好的事物,所以现在的我好幸福。」
春香一脸满足,抬头看看夜空,再看看我。
「裕人,这全都拜你之赐。」
「我?」
不,这回的生日宴会,我觉得我一点忙都没帮上
「是的。」
但是春香却用力点点头.
「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不可能有这么温馨、这么快乐的生日,也不可能和瑠子小姐、由香里老师建立这么好的感情,更不能和爸爸他们坦诚相对所以这一切都是托你的福。」
春香笑盈盈地说著。
唔我觉得这些话,我应该原原本本地回给春香才对。和春香熟识这半年以来,虽然发生了许多状况,但是我所得到的快乐却远比状况多得多。可以说正负相加之後结算是正的。
「还有」
「恩?」
「还还有」
春香再一次欲言又止。
「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能够安心」
接著我的肩头承接了轻轻的重量。
我一看春香又柔又香的秀发就在我的眼前。
「春春香!?」
一瞬间,我没有了解状况,大叫了一声。
春香一脸错愕。
「啊!对对不起!我太得意忘形了!一定是刚才无酒精香槟喝多了」
「不」
请多多得意忘形。
「真真的很抱歉!」
春香红著脸,连忙把头移开。
「啊你继续靠著没关系。」
「咦?但但是」
「没关系的。」
「好。」
春香有点顾虑,不过她的动作带著确切的意志,再次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
「」
接下来,我们俩都保持沉默。
「」
「」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仿佛在强调自己的存在而发出耀眼的光亮。
四下只有用缓慢的节奏拍打的海浪声,及椰子树迎风摆动的的沙沙声。
这种情景真是浪漫得不得了。
由我自己来说浪漫,实在很难为情,但是碍於我所知的字汇有限,除了这两个字之外,我实在找不出可以表现当下气氛的形容词了。
唔
这个时候,我好像应该把手绕到春香的肩头上吧?
客观来说,在这种状况下应该要这么做。我个人也希望这么做,而且身为男子汉似乎也该这么做.
好吧,就姑且壮起胆子
但此时我却突然想到一件事。
话说,在这种时候一定会
通常这个时候,那位沉默寡言的女仆长、笑盈盈女仆,以及那双马尾姑娘,都会突然从背後冒出来。
我立刻像驼鸟一样,伸长脖子窥视四周,但是周边一个人影也没有。意思是说她们也不是每次都会以同样的模式来碍事?
不管如何,这片沙滩视野辽阔。就算有任何人企图接近,应该马上就会被发现。
也就是说
我再看旁边一眼。
这次真的不会有人半途杀出来碍事(?)了吧?
靠在我肩头上的春香,安详得就像沉睡中的小狗狗。
咕噜,我吞了一口口水。
事到如今,就大胆在此一决胜负吧。
我做好觉悟,将紧张而颤抖的手悄悄绕到春香的肩膀
「咦,裕人?」
春香的身体抖了一下。
「那那那那个?」
「呃啊没什么。」
因为她反应过度,我下意识地把手放了下来。糟糕,我因为气氛太好而得意忘形了吗?
「对对不起。你不喜欢这样?这是那个」
我语无伦次,企图替自己找台阶下。
「我没有说不喜欢。」
「啊?」
「那那个刚才只是因为有点突然,我吓了一跳我一点也不讨厌这样。」
「春香」
「所所以那个请请继续下去。」
春香紧握著双手。她这说法听起来非常暧昧
不管如何,春香已经下达「许可](?)令了。
那么我就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那那我就做了。」
「是,好的。」
我慢慢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虽然她看来有点紧张,不过春香接受了我这个动作。
「裕裕人,你的手好温暖。」
「是吗?」
「是的,非常地温暖」
春香的手轻轻地覆在我绕过去的手上。这种又柔又暖的感觉,让我的一颗心砰砰地跳。这个气氛实在是太美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
「呀啊!」
周边突然刮起一阵风。
这阵强风不但卷起了海沙,也弄乱了春香的头发。
为了保护春春,我下意识抱住春香的头
「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
春香在我的怀里抬起头来
「唔!」
「啊」
我们的视线交错在一起。
我们的瞳孔里,只有彼此的眼睛和脸庞。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春香」
「裕裕人」
照理说,这种状况应该极为令人脸红,但是不知何故,我们都没有将视线移开。
我们的视线,就像被超商中的诱蛾灯深深吸引的金龟子,成一直线直盯著彼此的瞳孔、视网膜、水晶体看,一动也不动。
这情形不知维持了多久。
「那那个」
「呃恩。」
「我我那个」
轻声呢喃之後,春香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
然後下定决心般地闭上了眼睛。
她抓著我衣服的纤纤小手力量明显变大,压在我胸口的重量也稍微变重了一些。
「」
这应该就是那个吧?是「0K」的意思吧?
我在自问自答。
不管我怎么想,这除了那个(0K)之外,应该没有别的意思了。
现在的情形和之前不明就理的状况(在乃木坂家的读书会、在伦教的休息室)不同。现在的情形显而易见是突击的最佳时机。明显得就像狗狗走路上必定会叨到一根掉在路旁的棒棒糖,不,我越来越语无伦次了。总之,现在一切的状况都在要我勇往直前。
好好吧!
此时不冲,我就不是男人!不,应该说我就不是男子汉!
在下定决心不法步的同时,我扶住了春香的香肩
当我的手碰触到春香双肩的那一刹那,春香猛然颤抖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放松力道,像被抚摸下颚的小狗狗一样任人处置。
「」
我的眼前就是春香的脸孔。
白哲亮丽的肌肤,长长的睫毛,还有樱色的双唇。
「」
春香的脸蛋又更靠近我了。
不,是我的脸更靠近春香了
三十公分。
十五公分。
只剩五公分。
面对即将来临的瞬间,我也闭起了眼睛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咻!地一声。
突如其来的强风再度吹乱了四周。
「!?』
这阵强风比刚才的更强。
椰子树强烈晃动,海沙也漫天飞舞,连平静的海面都掀起了大波浪。
接著
「对不起,时限已到。」
「哇啊!?」
一个平静如湖水般的声音自头顶而降。
我溯著声音抬头看有一台裹著强风的巨大直升机,无声无息地在我们的头上盘旋。穿著围裙的女仆长则直挺挺地站在机舱里。
[]
我惊讶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我臂弯中的春香,也抬著头僵住了。
「原谅我从高处打扰。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时时间?」
「是的。」
叶月小姐点点头,然後不作声响地从直升机里跳出来,在空中转了三圈半,漂亮而准确地落在沙滩上。
「就是回日本的时间。因为时差的关系,再不走就赶不上明天的课了虽然实在非常抱歉打扰了两位」
「日本』
真的要当天来回?从赤道上的嬉春岛直接飞回日本?
「树里已经驾著『第六天魔王』送瑠子小姐和由香里小姐回去了。请春香小姐、裕人少爷就和美夏小姐一起搭乘菖蒲所驾驶的『秦始皇』。『秦始皇]和『冬将军』不同,这是一架八人座机,里面有特别订制的可调式座椅,可以享受一趟悠闲舒适的空中之旅。」
言下之意就是「冬将军」搭起来不够悠闲也不舒适?
针对我的疑问,沉默寡言的女仆长面不改色给了我答案。
「因为『冬将军』是以速度优先的机体。」
再度经过四个小时的空中之旅。
「裕人,学校见罗。」
「掰掰大哥哥!」
「我们先走了。」
我目送在我家前面马路垂直降落後,又起飞的战斗机(秦始皇)离去。
事实上,当我穿过睽违一天的家中玄关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了。
「呼啊」
虽然在战斗机里我有稍梢睡了一下,不过那也只有四个小时左右。这对一天以睡足八小时为目标的我来说,自然完全不足。
我一边打哈欠,一边走进家门。推开门一进去,就看到没药救的姊姊和她的朋友睡死在客厅的沙发上。
「」
我想八成是女仆队合力把她们抬到这里的。对於几位搬运这两个重物的女仆们,我真想由衷对她们说声辛苦了。
「喂,起来了!」
我边摇沙发边叫著。
这两个人今天应该都有班有课,再不起床会出问题的。
「唔唔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出下段斩」
「恩恩那里不行,地方不对」
虽然她们还在说著没人听得懂的梦话,不过在我继续摇了一阵子後,她们好像终於恢复意识了。两个人开始像结束冬眠的野猪般蠕动。
「唔早,小裕」
「已经天亮啦」
两人懒洋洋地爬起来。
「恩我好像梦到大家都到南方岛屿去了。难道是我的错觉」
「唔?好巧,我也做了同样的梦。我好像还和一位身材壮硕的老人约好要过招」
[]
那不是梦。
而且这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睡相太差,搞得衣衫不整的,让人分不出来她们有没有穿衣服,实在没有女孩子家该有的样子。
「总之,先把衣服穿好吧」
虽然说她们两个这副模样我早已司空见惯,但是一大早就看到这种画面还是过於刺激,或者说让我看不下去。
「啊恩。不过在那之前我可以先借浴室冲个澡吗这样可以醒酒。」
「是啊,我也正想这么做」
看来这两个灌酒如同超大蟒蛇(长度约二十公尺)的酒鬼,这一次总算也无法全身而退了。
她们带著一张惨绿的脸,摇摇晃晃走向浴室。
[我去做早餐好了。」
算了,她们百分之一百二十是咎由自取。
总之我就帮她们磨些萝卜泥(据说解宿醉非常有效),其他就得靠她们自己了。
到了学校
「啊,早安,裕人。」
一进教室,已经到校的春香即迎面而来。
[今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
春香还是像平日一样可爱,可是表情看起来却有点僵硬。应该是受了五个小时前海滩那件事的影响吧。当时那只差一步、只差数公分的未遂事件。要是叶月小姐晚到一分钟想到这里,连我都觉得难为情。
「」
总之,带点羞涩、带点暧昧的气氛很微妙。
「」
「」
「恩昨天真的非常谢谢你。」
为了驱走这种气氛,春香先笑著我向致谢。
「我很高兴收到模型娃娃和音乐盒。我已经很珍惜地摆设在我的房间了。」
「啊,哦你喜欢真是太好了。」
「是的,我非常喜欢~~」
春香轻轻抓著裙摆淘气一笑。这个让人猛一见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的动作,其实就是那个模型娃娃所摆的姿势(是叫做「羞羞姿」吧)。
这个姿势似乎让气氛恢复原样了。
好了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虽然我并不是因为被当时的气氛牵著走才做出那件事(沙滩上那件事)的,但是太过在乎,只会让事情越来越乱。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保持平常心就好了。
当当当
打预备铃了。
「喔,已经到这个时间了。」
「班会要开始了。」
「是啊,回头见罗,春香一
我准备回座时
「啊,对了,裕人!」
春香突然拍了一下手,好像想到了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天也一起吃午饭好吗?」
「咦?」
「恩当当然,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春香问得有点忸怩。
午餐?莫非春香又为我做便当了?不,春香回到家的时间应该比我晚,不可能还有时间做便当的
正当我这么想
[今天叶月小姐和那波小姐会为我做便当送到学校来。我想她们做的份量,一定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吃得完的,所以意下如何呢?」
「啊,既然是这样,那当然没问题。」
我很高兴能和春香共进午餐。反正今天的午餐我本来是打算到学校餐厅解决的。虽然送便当来的是那两位女仆有点那个(不忘从各方面调侃我),但是除去这一部分,我还是很珍惜和春香共进午餐的片刻时光。
「真的?太好了,叶月小姐和那波小姐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那午休再见罗。」
「好!」
我向满脸笑容的春香挥挥手,然後走回自己的座位。
「好!了那么班会要开始了呕!」
由香里的声音像极了临终前的鲶鱼。
第一节是长班会时间。
她的人虽然到校了,但是好像已经快撐不下去。她现在靠在讲桌旁边,有气无力,一副快要倒下去的样子。
「今天!我们要为即将到来的校庆,选出执行委员及决定本班的活动项目!有好多事情必须解决~但是,在讨论之前,我要先报告一件大事呕!」
由香里捣住口,好像在阻上体内某种东西往上升。恐怕是被她滥用到了极点的肠胃在抗议吧。她四周笼罩著一股阴沉的气氛,和清爽的早晨实在不相称。
一会儿後,似乎是忍住一波攻势了,由香里再度抬起头来。
「呃~我要向大家报告一件大事从今天起,这个班将加入一个新伙伴。恩说得白话一点就是来了个转学生」
喔喔!教室内响起充满期待的欢呼声。
但是这么大的声音似乎又影响到了由香里的胃,只见她发出「呜!」一声,脸部再次扭曲了起来。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随著这声垂死的声音,教室的门啪地一声打开。踏著轻快脚步走进来的转学生
「唔?」
这张脸好眼熟。
友善的眼眸、俏丽的羽毛剪短发。带著开心的笑容,她像个好奇宝宝打量整个教室。
可能是因为疲劳尚未恢复吧。
我总觉这个人似曾相识,好像大概十天前才见过面。
「那你大致地自我介缙一下吧」
「是!」
无视我的疑惑,这位转学生开始大声自我介绍。
「我叫天宫椎菜。天是天气的天,宫城县的宫,椎木的椎,菜叶的菜。兴趣是钢琴和萝刀,座右铭是『先下手为强』。请大家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