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那个孩子平时那么的开朗,让人完全无法想像她消沉的样子,所以看到她的哭泣才会觉得格外的难受。
和一起下楼的那鲁等人来到基地后,广田询问道。
那个,是怎么回事?
广田无法理解麻衣的混乱。
而那鲁对此的回答,却冷淡到了极点。
和你没有关系。
但是
就算向你说明,我想你也不可能理解的。
广田有点火大地沉默了下去。
先别说这个了,广田你就不想去调查一下这栋房子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发生过什么不会吧?你说那个吗?就是谷山说的母子被杀的事情。
就是那个。
广田叹了口气。
那个是,梦。她本人不都这么说了吗?
那鲁只是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广田的脸孔扭曲了一下。
我这么说有什么不行的?就算是你们确实看到什么好了。但是,你们凭什么可以断言那就不是错觉或是幻影呢?
那鲁对此干脆不做出任何的回答。
就算是中井不也坚持说自己看到过吗?但是却被你干脆地否定了不是吗?你凭什么可以断言,那不会和中井的经验谈一样是幻觉
呢?更何况她本人也说了是做梦,为什么你不怀疑呢?
我没有心情和你辩论。
广田不由自主要怒吼出来,但是泷川阻止了他。
我说啊,广田先生。
什么事?
你是不是对灵能者抱有彻头彻尾的偏见?或者是一开始就把灵能者全部当成是骗子呢?
广田没有否定他的话。
我觉得存在着不想信灵的人也没有关系。因为那种事是个人的自由。所以我认为就算存在否定派也没关系。可是,想都不想就把别人当或是诈骗犯或是神棍,是不是也不太对呢?
我
我不否认,自己也曾经怀疑过眼前的人是不是在欺骗自己。因为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谨慎也没有错误。但是,这个和不假思索就认定别人是诈骗犯,连这点是不是事实都不肯去确认,根本就不肯听别人解释,还是完全是两回事吧?
但是
既然是那种只听得进去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的耳朵,那么根本就没有必要把语言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那么,我问你。
我们现在可没有闲到有工夫去为榆木脑袋上基础知识课。
广田推开泷川,将视线转移到那鲁身上。
我问你。你是研究者吧?教导不明白这些的人,应该也是你的使命之一。为什么你会认为中井的经验谈就是幻觉,谷山的梦就有意义。
那鲁叹了口气。
从根本上来说,这是语言定义上的问题。
什么?
如果是看到不存在与那里的东西的话,就定义上来说就被称为幻视。
啊啊。
但是,某个人物譬如说原看到的幻视里面包含只有原才知道的事情的正确情报。这个是偶然呢,还是偶然以外的东西,就不好说了。虽然不清楚,但是因为这和通常的幻视存在性质上的不同,所以就被分类到名为灵视的范畴内。
这个我能明白
如果这一点频繁发生的话,这个能力就被称为灵能力,拥有灵能力的人就被称为灵能者。所谓语言只是一个记号。虽然一般人都认为在说到灵能力的时候,都是有名为灵能力的实体存在,但有时候实际上并不存在那种东西。
广田点点头。但此为止他都没有异议。
原一直被人称为灵能者,这是因为大家都认为她拥有灵能力。要说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她时不时能够经历幻视,而且这些幻视都是相当于能够被命名为灵视的东西。也就是说原能够看到别人事先所无法知道的事情。
真的是无法知道的事情吗?
因为在经过确认后,确实积累了这样的事实,她才会被人称为灵能者。并不是原是灵能者的事实在前。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因为认为她是灵能者,所以才把她的幻视视为真实。
广田有些怫然,因为他觉得听起来就像在玩文字游戏。
首先存在的是一个幻视并不是单纯的幻视,而是灵视的事实。当这样的事实一再地重复后,原就被称为了灵能者。当她经历幻视的时候,我们之所以会觉得这个也许是灵视,也许是事实,并不是因为她是灵能者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拥有足以被称为灵能者的实际成绩。我们是通过那个实际成绩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广田没有回答。
中井表示自己经历了幻视。可是,中井并没有可以与此相对应的实际成绩。所以在听到她的话时,首先就要考虑她的幻视是单纯的幻视,还是灵视。是事实,还是不是事实。虽然这一点如果不进行详细调查的话也不好断言,但至少中井的幻视完全可以用highwayhypnosis来进行说明。那么既然她又没有实际成绩,那么首先就应该定义为幻视。
中井因为认为自己具备灵能力,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的吧?过去曾经有过实际成绩,所以自己拥有灵能力,她也许是这么认为的呢。
十个八个的经验,还不足以被称为实际成绩哦。广田。
也许是一百二百,或者说是一千两千呢。
那鲁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遗憾的很,这个世界上好像广田一样的人类比较多哦。
咦?
如果说自己看到灵体,就被嘲笑是白日作梦,如果说是灵视,就被人斥责为故弄玄虚。一上来就认定对方是骗子,从而骂不绝口的人可是多到数不胜数。所以说呢,绝大部分拥有实际成绩的人,都不会好像那样顺口说出来哦。
那鲁说着看了看泷川和林。他们全部都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确实没错,泷川说道。
就算是我也一样。如果不是调查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说的。因为对于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我已经深有体会了。
不可能随口说的。
如此说的人是林。
因为一旦说出口,就必须是事实。
没错,只要说出一次和事实相反的事情,就足以抹杀一百二百的实际成绩。因为人家都会盯着你灵能者的身份,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同一性也会崩溃。
泷川如此说着苦笑出来。
最可怕的就是产生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幻觉的念头的瞬间。如果刚才的是幻觉的话,那么至今为止的那些会不会都是幻觉?也就是说,我难道一开始就是不正常的吗?这会让我们产生那样的怀疑。
这样啊。
广田陷入了沉默。不知为什么,他找不出该说的话来。
你们在讨论相当严肃的话题啊。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回头看去,结果发现真砂子在门口露出了苦笑。
泷川摆摆手。
啊,偶尔也要严肃一下啦。麻衣怎么样了?
好歹算是平静了下来。翠在陪着她。
她不下来吗?
我觉得在真正平静下来之前,她最好还是不要看到那鲁的脸孔。
那鲁只是耸耸肩膀,泷川则一副迷惑的样子,就连林似乎也有些不解。
刚才的那个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平时的那种梦吗?为什么事到如今小姑娘还是会那么动摇?我实在不明白。
麻衣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啦。
各种各样?
泷川对比着那鲁和真砂子。开口的人是那鲁。
林从隔壁房间找出了那种东西。
那鲁看了看林。林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陈旧的古老纸箱,递给了泷川。
是在壁橱上面的天花板上层找到的。
泷川打开箱子。
哇,这不是激光卡吗?真让人怀念。
那鲁看看泷川。
以前有过这种东西哦。就是印刷着儿童节目动画人物形象什么的卡片。在小学里面,好多高年级男生都偷偷收藏这个哦。
啊啊,原来如此
难道说,你进行psychometroy了?
psychometroy?
广田向泷川问道。泷川浮现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
就是你全面否定的超能力。小鲁鲁就是通过这个找到兄长下落的。
广田皱起面孔。
你做了吗?结果怎么样?
当小孩子在房间睡觉的时候,有什么人侵入了房子。那个人前往了他父母的房间,在那里造成一阵骚动后,来到了小孩子的房
间。
kosori。
真砂子如此嘀咕后,那鲁点点头。
那个卡片的主人是男孩子。那孩子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潜入了房子。他把那个东西称为kosori。
麻衣也说过同样的话呢。
是啊。我们好像看到同样的东西。
泷川有些迷惑。
你是说?
我的视角传达给了麻衣。被什么人。
你说什么人?
从过去的例子来看,就是金。因为那家伙一直以麻衣的指导人自居。麻衣之所以会频繁地通过梦的形式看到灵视,好像就是因为金把画面传达给了她。
喂,可是
泷川皱起眉头。尤金的尸体是在这个夏天被发现的。从理论上来说,就算他的灵原本还在世间徘徊,在回到祖国,下土埋葬的时刻就应该得到净化了啊。
那鲁苦笑了出来。
看来他相当在意麻衣啊。
该不会担心的是傻乎乎的弟弟吧?
泷川这么说了之后,立刻遭到充满危险色彩的目光的回击。
你们说的金,是指尤金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于广田的问题表示点头的人是真砂子。
你说得没错。虽然广田你多半会进行否定,但是他一直还徘徊在这个世上。在麻衣身边或者说,在那鲁的身边吧总而言
之,他还在,并且好像把力量借给了麻衣。
力量?
就是把那鲁看到的东西用梦的形式传达出来等等。反正就算详细解释的话,广田先生也不会明白的吧。
不好意思啦。广田在口中如此抱怨。
大家都以为在夏天发现遗体后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事到如今又出现相同的状态,麻衣才会那么动摇的。
原来如此
一阵面的黑暗。在麻衣的感觉中,这就好像是某个漆黑一片的房间一样。
对不起
这样吗?从黑暗的对面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是很熟悉的声音。不,应该说是非常经常能够听到的声音。冷嘲热讽的声音,责骂的声音,虽然是就在这几天都还听到快要厌烦
的声音。但其实那不是那鲁的声音。麻衣很清楚。
是他的声音。
麻衣眨了眨眼睛。是喜悦还是悲伤,她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这里是哪里?
周围是一片黑暗,什么也无法看见。不光是一个人的身影也无法看到,就连这片黑暗是从哪里延伸到哪里都搞不清楚。
麻衣迷惑不解。可是却没有任何地方传来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在这种地方?
不止一次在梦中获得过帮助。原本以为已经再也不可能见面。实际上也是如此。自从由水库打捞起尸体的那个夏天之后,麻衣就一次也没有梦到过他。
为什么?
没有身影,只有声音做出回答。
无法出去。
咦?麻衣凝视着好像是声音传来的方向的那片黑暗。
明明看得见出口,但无论如何就是无法接近那里。
为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从一开始?
麻衣睁大了眼睛。映入她眼睛的还是只有黑暗。
不是因为希望别人寻找你的身体?不是因为想要回家?
回答稍微迟疑了一阵。
我已经无法回去。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怎么会这样,麻衣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
虽然很哀伤,但那就是事实。
来到日本的他,在这个国家死亡。至少那鲁是如此透视的。接近的车子。朝着被压到而无法动弹的他开过来的车子。从前曾经从那鲁口中听说过的光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麻衣的视点。就连引擎的声音和反射在车身上的沉闷的光泽都可以描绘得出来。
然后,尸体被从那鲁索指示的场所打捞上来。那时已经经过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对不起。我做了多余的事情。你很害怕吧?
他的声音拥有和那鲁同样的音质,同样的音调,但是比那鲁的声音要柔和一些。
没有
因为那鲁看到也不会说。所以我才这么做的,不过看来是我多事了。
麻衣低垂着脑袋摇摇头。
我好过分。我刚才,真的很高兴呢。
麻衣覆盖住了脸孔。
这个样子,太过分了。可是,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感觉到有人接近的气息。麻衣仰起头后,就看到了浮现着困惑表情的雪白的端正面孔。
对不起。
如此说的人拥有和那鲁同样的面孔。可是不管再怎么相似,眼前的人也不是那鲁。
相似到那个程度的双胞胎,应该也算是很少见了吧。
在那鲁为了举行他的葬礼而回国的期间,帮助那鲁管理办公室的那个人曾经如此说过。
真的太相似了。简直就好像同一个人一样。
所以麻衣原本一直认为,出现在梦中的那个人就是那鲁。甚至一次也没有怀疑过。她还曾经觉得,虽然那个家伙让她火大,但既然连
在梦里都会见到他,那么自己一定还是很喜欢他才对吧。
真的很好笑。
笑一笑
因为她非常非常喜欢他的笑容。
与其道歉的话,你笑一下啦。
好像有点头疼感觉的笑容。
金
第一次呼叫出来的,他的名字。
柔和的笑容浮现在他雪白的面孔上。就好像那鲁在笑一样。这对兄弟就是相似到让人如此认为的程度。
我曾经想过,这算是迷失状态吗?他曾经如此说。
我自己都觉得意外。但是说到为什么无法出去的话,似乎也找不出其他理由。
这样啊
现在我也不明白。我一直沉睡不醒,但是时不时会突然觉醒过来。就是这种感觉吧。虽然我知道自己在朦胧中的状态中一直追逐着
麻衣你们。
你一直在我们身边。
多半吧。可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几乎都在沉睡。茫然的沉睡。似乎连考虑事情和看什么东西都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就
一直是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你能明白吗?
多少可以。
然后呢,又会唐突地觉醒。直到刚才为止都似乎要溢出身体的东西,好像又一口气返回了我的体内。而我醒过来的时刻你们必定是
处于调查中。
嗯,不可思议
两个人乖乖地坐在黑暗中。麻衣看着坐在身边的他的侧脸。
你不叫那鲁吗?
我有叫他哦。但是,他一点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也许是线路错位了吧。就算想要和平时一样呼叫他也是白费力气。好像还是麻衣和我的波长比较接近。
这样啊
我好像变得很容易就能接受信号呢。不过前提是那鲁认真地凝结意识。
这样啊,麻衣点点头。
因为很讨厌那种声音无法传递给他的感觉,所以我才做出了利用麻衣的事情。对不起。
哪里,我才应该说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告诉那鲁这个梦的事情的话,你早就和那鲁联络上了。
嘻嘻,他笑了出来。
不过问题在于那鲁是不是肯听我的话吧。
是吗?
因为说不定他会对我怒吼说,快点去升天啊!吧。要是那样不也很糟糕吗?
嘻嘻,麻衣笑了出来。
在这里,死了五个人哦。
唐突的语言,让麻衣把笑意咽回了肚子。
有五个人,吗?
死亡的,不是只有父母和他们的孩子吗?
大家都被杀死了。一个老人,中年男女,男孩子,女孩子。现在除了母亲以外的灵都躲了起来。我想多半是因为外来者而感到畏惧
吧。
这样啊
还有,会变得激烈哦。
麻衣眨眨眼睛。
激烈?
嗯。因为他们都焦急得要命。好像在考虑必须尽快想办法才行。还在说,必须尽快阻止。还说,绝对不能回来。
这是对于谁说的呢?
女孩子,把。是在向她作出警告。绝对不能进入房子。
那个女孩子也在吗?
在,这个声音低沉而安静。
那么那个孩子也死了。大家的警告没能及时赶上。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那四个人还不明白自己的死亡。他们被封闭进了惨剧的夜晚,无法从那里出来。只不过,他们非常在意预定在第二天回来的女孩子的事情。想要告诉她,绝对不能回来。
女孩子?
他好像皱了下眉头。
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呢?
这是那孩子的声音?
多半吧。那孩子被封闭在不安之中。因为回到家里后,却完全感觉不到家人的气息。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有非常讨厌的预感。
那么这个孩子,也不明白自己已经死亡的事情吗?
他点点头。
好可怜
kosori来到这里。将少年的家人屠杀一光。直到现在,他们也被封闭在有kosori徘徊的噩梦之中。
对不起,又传来了这个声音。
真的很对不起。因为如果不通过介体的话,我真的无法明白那鲁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画面。
没事,我不在乎。
麻衣笑着看了看她。
你有什么要转告那鲁吗?
麻衣如此讯问后,他的表情僵硬了几分。
请告诉他,要小心。
咦?
能够感觉到恶之思念。被杀的人们的灵魂还在这里徘徊但是,还不止如此。
不止如此?
那个我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他是因为害怕而躲藏起来呢,还是只是没有出现在表层?他是恶灵呢,还是只是某种恶意?这一
点也并不清楚。但是,这栋房子里面确实飘荡着黑暗的思念。
麻衣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我不知道这是那家彷徨的灵体对于外来者表象出的恶意呢?还是真的存在什么其它东西。可是,这样是不会结束的。有什么黑暗的东西正在急速倾泻出来。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危险。请如此告诉他。
明白了。
他点点头之后,无声地站了起来。麻衣也好像被他所影响一样地站了起来。然后他唰地远去。也说不定是麻衣的身体离开这里边。
我们,还会再见面吧。
麻衣冲着吞没他的黑暗如此招呼,但是却没有传来任何的回答。
尤金吗?
听到泷川的问题,麻衣点点头。
麻衣从短暂的梦境中清醒过来,笔直地走向了基地。虽然她对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翠和礼子表示,请她们去休息一下,但是因为已经是早晨,所以两个人也都起身走向厨房。实际上因为已经天亮,所以除了两人以外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基地中。
他说虽然看得见出口,却无法出去。还说从一开始起就是这样。
切了一声的人不出所料还是广田。
真是的
就在广田如此嘀咕的瞬间,立刻遭遇了全员冷冰冰的视线的穿刺。广田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巴。五个肯定派对一个否定派,怎么想局势都对他不利。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就这么离开这里,更加不想被赶出去。因为广田还存在监视这些家伙的使命。
就算听到麻衣表示和去世的兄长的灵体见面,也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的那鲁,此时轻轻地叹息了出来。
这算是怎么回事呢?话说回来,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笨。
不应该用这种语气来评论自己的哥哥吧?
那只是直率的感想而已。谷山。那么,他有没有说什么可以成为线索的事情?
他说是五个人。
麻衣如此说了后,所有人都表示出轻微的迷惑。
他说死在这里的是一家五人。老人。中年夫妇。还有两个孩子。
也就是说,全员都是被杀的吗?
面对脸色有些难看的泷川,麻衣点点头。
金是这么说的。然后呢,他还说,这样还不会结束,也许还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要你小心。
麻衣向那鲁传达留言。
是吗
在麻衣仔细地传达死者的留言,或者说是阐述自己梦中的光景的期间,广田一直满脸怫然地坐在房间角落。
不好的事情
听到传言后也无法释然的那鲁如此嘀咕了一句,泷川也表现出迷惑。
那会是什么呢?
说完后他看向真砂子。
真砂子你能知道些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真砂子好像闹别扭一样地别过脸孔。
尤金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又不像他那么能干。反正我就连死在这里的人数都不知道。
广田不由自主在屋角苦笑出来。看来这位大小姐的自尊心相当高啊。
谁也没有说那种话啦。
虽然泷川好像安慰般地如此说,但真砂子还是维持着闹别扭的样子。泷川对此耸了耸肩膀,然后看向那鲁。
搞不明白呢。位于这里的一家人的灵体,不是只是单纯进行警告吗?真砂子曾经说过他们是无害的啊。到底情况会有什么样的恶化呢?
让我们来整理一下状况。从前,这里发生过一家被杀害的事件。被杀死的一共是五人。老人,夫妇,还有两个孩子。
他们应该是被侵入房子的犯人所杀死的。凶器就那把柴刀吧?只不过,在那个惨剧的夜晚,只有女孩子没有回到房子里面来。
那个老人应该也是在惨剧的夜晚被杀害的吧?
多半是这样的吧。二楼只有三个房间。因为那对父母,以及姐姐和男孩子在使用二楼,所以老人应该是住在楼下。
一楼的房间的话该不会是,这个房间?
泷川环视基地的内部。
很有那个可能,因为犯人是顺着楼梯上来的,所以首先要经过一楼吧。那么老人最先被杀害的可能性非常高。
广田不由自主调整了一下姿势。虽然他不相信什么灵能力,但是既然有可能曾经有人在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被害,他总觉得还是要保
持一下肃然的态度比较好。
也就是说犯人首先在一楼杀害了老人,然后登上了二楼杀害了那对夫妇。接下来袭击了那个儿子。
原来如此。女孩子在那天晚上因为外出而不在家。但是很快就会回来。所以被杀害的家人向女孩发出警告。不要回来!
那鲁点点头。
但是,最后那个女孩也还是被杀害了。而先行被害的四个人被封闭在惨剧的夜晚中。持续发出警告。
然后翠她们母女俩人搬进了这栋房子。而礼子夫人吸引了被杀的母亲的灵。也许是因为他们同样都是拥有女儿的母亲吧。
说完之后,泷川认真地看向那鲁。
那么?为什么会说存在危险呢?
那鲁没有回答这一点,而是看着麻衣。感觉到他的视线的麻衣有些慌张地摆摆手。
你看我也没用啊。我只是单纯地传达留言而已。
那鲁非常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很没用呢。
不好意思啦。
总而言之,那鲁在冷冷瞥了一眼麻衣后嘀咕道。
附身在礼子夫人身上的灵,就等约翰来解决。另一方面,去调查一下这栋房子的过去。原。
我在。
你能说服这一家人吗?告诉他们进行警告已经没有意义。
比起我来还是麻衣比较合适吧?毕竟还有金跟着她。
真砂子哼了一声如此说道。看起来她还在闹别扭。
那玩意估计指望不上。
你说谁是那玩意啊!
无视麻衣抗议的声音,那鲁看着真砂子。真砂子微微扬起视线回视那鲁。
我可以试试,不过请你最好不要太期待哦。
拜托了。林,怎么样?
无言地坐在电脑前面的林将视线转向那鲁。
今天早上,在翠遇到小孩子的时候,浴室的温度也有下降。不过这个数值还不能算是明显的异常。
其他的呢?
这个房间好像也来了什么。
林如无其事地说道。
因为我产生了好几次有什么人进入房间的感觉。所以用温度计测试了一下,果然出现了较低的数值。
原来如此
至少可以确定是出现了活性化的状态。
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那鲁环视全员。
总而言之,目前要先朝净灵的方向发展。情况会恶化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翠她们。因为这时候让她们抱有不安也没有意义。
这不也算是一种对于线索的隐匿吗?
广田故意恶意地说道。那鲁则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也就是说,你认定麻衣通过灵能力见到幽灵,从幽灵嘴里听来的意见是一种线索了?
这一来广田只能闭嘴。
现在让她们产生进一步的压力也有害无利吧?总之其他的事情由我来向翠进行说明。麻衣。
哦。
那鲁冷冷地瞥了一眼端正了姿势的麻衣。
你先睡觉吧。如果遇到笨蛋浮游灵,就告诉他再给点正确的情报!
位于基地的几个人,都发出了哭笑不得的叹息。
因为泷川要为了以防万一而把符咒贴到浴室去,所以广田也跟着他进去。因为他很感兴趣对方要怎么做。
单手拿着小瓶子的泷川,轻轻环视了一圈脱衣室,然后开始把自带的砚台放到地板上开始磨墨。
那个是什么?
面对手指瓶子的广田,泷川干脆地回答。
六甲的美味泉水。
啊?
你不知道矿泉说吗?
我知道啊。可是为什么需要那种东西?
其实应该是使用净水。可是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弄得到那种东西。
那倒也是。
话虽如此,广田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至少比水管里面冒出来的水要强吧?虽然主要是心情上的问题。
你还真是随便啊。
虽然广田的口气中包含了轻蔑,但泷川只是哈哈笑了笑。
真的只是心理上的问题啦。如果没有水的话,其实就算使用泥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如果硬要说这是从高野山取来的岩净
水,感觉上才更加可疑吧?
应该是相反才对吧?广田虽然这么想,但还是保持了沉默。
如果去调查的时候找不到纸张的话,才真的连厕纸或是标签纸的背面都要使用呢。
广田觉得这个相当成问题。
虽然我不赞成你们这个行当,但你是不是还是营造出一点更像样的氛围比较好啊?
广田说完后看着泷川。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个男人也难以让人联想到灵能者或是和尚。
基本上来说,我讨厌灵能者。
为什么?
泷川坏坏地一笑。
因为骗子太多。
你还说这个?
因为是事实啊!我虽然就住在高野山,但实际上除了我以外,我没见过第二个能除灵的和尚。
广田睁大了眼睛。
居然到了这种程度吗?
就是啊。还是能真正做到的人比较稀罕吧。虽然我经常能见到同行,但里面还是没有真正有料的人啊。几乎全都是骗子。所以我讨
厌灵能者。因为我这个人拥有很正常的神经,所以讨厌那种明明做不到却硬说做得到,并且借此从他人身上骗取钱财的家伙。
这里的人呢?
因为我觉得他们真的有料,所以才和他们打交道哦。我当初是在调查的现场遇到他们的。那个委托人召集了若干灵能者,我们就是在那里刚好遇到的。我觉得至少那个事件的委托人在挑选灵能者上面还是有眼力的。因为他找来的几乎全是有真材实料的人。
说完之后,泷川露出了个讽刺的笑容。
不过就算这么说,你小子也不会认同吧。
广田有些怫然。
不要叫我你小子。你多大?
我还正要问你你多大呢?
二十四。
那么根据日本的传统,还是叫你小子就够了。因为我要比你年长一些。
怎么可能!
请叫我泷川先生。顺便说一句,林也比你年长。因为他的年纪比我还大。
虽然广田想到过林有可能比自己年长,但是他从来也没想到泷川也比自己大。他一直觉得对方虽然和自己是同年代的人,但应该比自
己年轻一两岁才对。
今后要保持对年长者的敬意,称呼我们为泷川先生,林先生。
广田瞪了一眼泷川。
用你小子称呼你就足够了。明明是男人还留长发和染色。弄得自己好像个不良少年一样。
头发留长一下又怎么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下山,摆脱了和尚头的命运呢。而且我没有染发哦。我这个颜色是天生的。已经比小时候好多了。
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广田如此嘀咕。
林也好,你也好
泷川的表情微微地认真了几分。
林?
就是刘海啦。看着都让人郁闷。
让人郁闷的是你的性格才对吧?
说完之后,泷川瞥了器材那边一眼。他站起来走向走廊,并冲广田招招手。虽然有些诧异,广田还是跟在了他后面。等他也走出来
后,泷川关上房门,压低了声音。
你要是对他本人说那种话可就是个白痴了哦。
那是什么意思?
那家伙啊,那边的眼睛看不见哦。
咦?广田看着泷川的眼睛。
也不算是完全下了。据说可以感觉得出明暗,但是这样的话对于用双眼来看东西不就更不方便了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个半点
时尚感觉也没有的男人才不会留这种时髦的发型呢!
广田产生了非常抱歉的感觉,他看着泷川远比平时严肃的脸孔。
为什么?
据说是天生的。听说他那边的眼睛是青绿虹彩的。在中国这被称为青眼,通常出现在优秀的灵能者身上。据说是可以看到可视光线以外的光线。不过他说这一来就更让双眼看东西时不方便了。
原来是这样吗?
你也好,我们也好,都有很多状况的说。
广田垂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