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呢?
他正在高中部男生宿舍C栋的自己房间里,与名册画面相觑,在基本上是二人房的宿舍,高崎佳由季一人独占房间,这并不是他如此希望,而是自从上个月同寝室的男生退宿以来,还没有入住者的关系,但这种情况似乎剩没多少时间了。
真奇怪,宿舍的房间变得不够了。
佳由季一边喝着红茶,一边喃喃自语,在靠床坐下的地面前,散步着住宿生名册与房间分配表。
目前被任命为这栋宿舍舍长的佳由季脑中烦恼的问题是,因为住宿生的人口增加所造成的房间不足,上个月因故受到中度损害的这栋宿舍在全力抢修下,不仅恢复旧观,甚至还增修、改建。可是由于只单方面流入学生的关系,分配给他们的房间变得不够,以往学生的出入也是相当频繁,不见有新转入者,另外也有离开之人,但这一阵子明显是进来的比较多,或者该说是离开的学生锐减,而且离开的家伙又再回来的例子接连不断。
这是怎么回事啊?
佳由季一边倒着自己泡的温红茶,一边思考着。要想的事很多,然后时间是有限的,只要没找到最简单的方法处理,高崎佳由季的精神就无法平静吧,最糟的是,他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察觉到这个世上存在着自己无能为力的事。
譬如说,他一脸厌烦地从资料抬起视线,前方有长他更不想多看的人脸。
宫野秀策神情得意,像是在咬茶杯般地吸啜着柠檬茶。他既没敲门也没特别理由,就擅自跑进佳由季的房间,擅自决定这里是自己能待的地方。
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宫野脸上刻意做出像是在说你问我那种理所当然的事,也只会让我感到困扰的表情,放下茶杯回答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等到我进出自己房间的禁止令被解除后!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全新的白衣反射着日光灯,让佳由季眯起了眼睛,宫野不是住在佳由季这栋宿舍的人,而是被分到隔壁D栋的住宿生。对为了繁杂的舍长工作而感叹的佳由季而言,这个宫野不归自己管辖是他唯一的些许安慰,宫野又何必跑进这间房间呢?佳由季试着叹了口能清楚听见的叹息,但他也早就理解这对身体力行旁若无人这句话的对魔班班长不适用。
不过,理解与在理解之下接受这种语言上的差异,就那样以认知的不同,在脑内紧紧纠缠难以分割,因此佳由季日次说道:
没必要来我这里吧,请其他房间的人收留你啦。
宫野以认真的口吻说道。
那是怎么回事呢?我一拜托说要无限期住下而不是住一晚之后,每个人都要摇头关上门!我实在无法理解,舍长大人竟然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愿意开门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最后一个?
因为我也没有其他目标,既然有你特地让我进房的恩情在,我已经决定这里是我的最后堡垒!
别擅自决定,你不知道我希望你滚出去吗?
我明白,但是那样我就会束手无策吧,换言之,我还没有离开的打算,让我待在这吧。
就算我说我觉得困扰也一样?
这不像是舍长大人会说的话呢,提供本来就空着的床位给今晚的住处还没着落的可怜同学,对舍长大人也不会有任何损失,我是这么推理的。
如果只是在房间堆放对余的东西那就无所谓,我的意思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困扰的根源。
那才是我理解范畴之外的道理,我可以断言我在过去、现在、未来,从未、现在也不是、以后也不会成为造成谁困扰的存在!
你再说一次你待在这个房间的理由。
嗯,我在自己房间做降魔实验后,似乎连结到奇妙的能量源。那能量具有种非常有意思的方向性喔,细小的变动会造成正负二方向量作用,若是让意识稍微朝着负向后,如我所料,便能加深分子间结合的紧密度。
结果如何?
嗯,整栋宿舍的温度瞬间变成零下二十度,这是天然的冷气,很凉快唷。
那是冷冻库吧。
说不定是,拜此之赐大气中的水分瞬间冻结,放着不管后,就液化了。
那不就淹水了吗?
正是如此,馆内所有东西都成了落汤鸡!
所以遭到禁止出入吗?这也难怪。
确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竟然会变成那种状况实在哎,是有预测到啦,不过没想到我会被赶出来。
我是你舍长的话也会叫你出去吧,你没想过至少在某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试吗?
很不可思议地我完全没有想过!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为什么啊?至少想一下吧。话说回来至少也要预想一下那种实验会产生什么结果吧。
预想那种东西一点都不有趣,只要是意料之外的事,越出乎我预料我越高兴!
与他对谈而感到疲惫的佳由季连应声的意思都没了,不过宫野毫不在意。
我对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没有兴趣,对我而言,该思考的是如何发生的。我的心情虽然有被过程吸引,但我知道光考虑动机是无益的,因为为什么那种事,除了造成的家伙外,是不可能理解的,舍长大人,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必须安定吗?
不知道。
佳由季一边弄齐文件一边敷衍答道。
譬如EMP能力,坦白说,存在这种力量不可能是件好事,它违反所有物理法则,不管怎么想,我们所拥有的无法理解的力量都可以说都是地球上不应该存在的能力吧。
是吗?
因此,在我们保持能力的期间里,我们身为世界上没有的东西,被装入箱子盖上盖子,因为像我们这样的存在,对人类社会与科学方程式来说只是碍眼的东西。
喔
宫野将茶杯放到桌上,左手的食指与中指插进喝剩的红茶,像在刻划什么图案似的动着。手指从缓缓旋转的液体中抽离,接着又在空中画印。
淡褐色的液体像是被看不见的力量牵引,接着像是粘度增加一般,一面软趴趴地变形,一面从杯子浮起,缓缓地垂到桌上。
佳由季注视着,红茶色的液体像不定形生物般边蠕动边纵向伸长,似乎正要构成某种形状。
我们的力量是从哪里涌出的呢?不管是多么微小的东西,移动具质量的物体必定存在某些能量,根据计算,通常会依能量守恒定理而行。
液体一边起伏摆动,一边形成小小的人型。
能量不会凭空而生,能量发生这件事就表示发生源失去了什么。
人型的细部底定,是个长发、喇叭裙,手足纤细的少女。
但我们却非如此,在我像这样操纵液体的这个情况,这个茉衣子模型行动的能量从何而来谁都无法观测,没有任何换成能量失去的东西,这份能量,只能想成是无中生有。
将纸束放在地上,佳由季边揉脖子边左右摇头。
比方说重力是如何产生的,还没有答案,不过,没过多久就会有人发现了吧。
宫野还在继续说。
EMP能力是如何产生能量的?这份力量的来源是什么?我有一个假说,我在想那会不会是从人类还无法观测到的亚原子粒子来的。
茉衣子液体人型在杯子上面摇摇晃晃跳着舞。
重力子虽然还未被发现,却这样在此作用着,就像光同时兼备粒子与波动这两面、银河没有四分五裂地旋转一样。人类的手触及不到的事物还充斥于世界上。
宫野的手罩在那个液体人型上,像傀儡师般动着手指。
同样的,假使EMP粒子被发现,我也丝毫不会惊讶,我们就是操控着那个亚原子粒子,成为各种超自然现象的发生源吧。至于为什么,不要问我,就像我之前所述,我并不执着于为什么,因为就算想那种事也不可能得到解答。
佳由季观察着宫野生出的茉衣子液像,感觉似乎比真正的茉衣子还可爱。
不过,可以推测得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粒子。
宫野继续朗声说道,佳由季勉强抬起头。
听你说一下比较好吗?
不证自明,是为了防止※熵增加,此外都无法考虑。(编注:entropy,物质系统里,以动力学而言不能用于作功的能量单位,亦被用于计算一个系统中的失序现象。)
常常听到的单字,不过也仅止于那种内容不详的知识程度。
不用多久,能详细解说之日就会来临吧。还不确实的事情我不想说明,由于现在还只是我的想法,所以我想暂且保留不说。
宫野矫揉造作地将手挪开杯子,瞬间,液体茉衣子像失去形状般溶解,一半回到茶杯,另一半在桌上形成一滩茶色的水,佳由季一边盯着那个,一边道:
宫野。
什么事?
你差不多该滚出去了。
我拒绝。
宫野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狂妄的态度,探头到佳由季那边道:
对了,那是什么人?
住宿生名册,出入不如说最近进来的比较多,房间分配很伤脑筋。
嗯?宫野的眉间皱起。
那是重要的线索呢,不,等一下,这次的事件是因为人减少而成为问题,可是你却说增加很头痛。
那又怎么样?
呵呵呵,看来事情会变得很有趣,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就很合理了呵呵呵呵,舍长大人!我应该要向你道谢吧,就算对你献上感激之间,我也不会良心不安!
那就说啊。
说什么?
算了。
如果有想说的话,最好就说出来喔,舍长大人,积压太多对精神不好,你看看我,不明白我为何会这么健康吗?
我明白,因为你神经太大条,跟你说什么都是白搭,所以我才不说的,我说得没有错对吧。
不对宫野重重摇头。
第一、你不坦率,第二、你欺骗自己的心,第三、而且你没这些自觉。既然如此,我应该要好好教你。
我没有任何事需要由你来教我。
让春奈复活的方法也是吗?
啊?佳由季像是相当不屑地发出声息,从宫野身上移开视线。
我并不想让她复活,好不容易成佛,那家伙乖乖悠哉地在天国或冥界散步就好。
可是你不觉得复活比较有趣吗?
然后呢?又再度让我目睹她的死亡吗?那我可是敬谢不敏,本来一次就已足够,我都已经经历过第二次了,要是还有第三次的话就成笑话了。
只要让她永远就行。
不要。
那是佳由季的真心话,没必要摇醒安眠的死者,即使死者再度回来,最后还是不会感到快乐的,具有跟死者度过许多年,最后又再回到原来状态这种经验的佳由季,打从心底深处这么觉得。
嗯,确实很像舍长大人呢,如果是你会这么说吧,不过,你以外的人又是如何呢?在多如牛毛般的EMP能力者中,也没人能拥有像舍长大人这样的珍贵经验吧,我清楚得很。
是吗?你了解啊,太好了太好了,那么就赶快滚出去。
宫野露齿一笑道。
我不要,因为,我要在这住一晚!
结果,就如同他所说的。
隔天。
茉衣子抬头挺胸步行于走廊,吃完早餐后的早上第一堂课她决定自行停课,目的地是高中部校舍的最顶楼,参与学校营运的组织一隅。
学生自治会长室,新门上贴着这么写的门牌,茉衣子敲门道:
打扰一下。
刚踏进室内一步,就让茉衣子为之屏息,因为被房间塞满的植物所震慑,上个月连同会长室都化为灰烬,但再度成群的观叶植物又塞满了整个空间,量比上个月还多一倍吧,像是将热带地区丛林的一个区块切割过来般地在繁殖。
拨开妨碍行走的庞大盆栽、从天花板垂下的常春藤等到达会客处后,将头发绑在后脑勺的少女在沙发上发出大大的鼾声。
真琴小姐。
喵喵地喃喃说着梦话的真琴翻了个身。
请不要装睡。
啊肚子饿了。
慢慢起身的缟濑真琴,也不想绑好睡乱的马尾,在沙发上盘腿而坐,对侵入者抛了个媚眼。
要喝咖啡吗?
我不要喝,晚上要是失眠我会很困扰。
是喔,然后呢?有什么事?那是甚至要打扰我休息时间的事吗?
茉衣子直直走到真琴对面坐下。
那记得一位叫做苍之木类的一年级生吗?
完全不记得,说不定有听过,不过我没印象。
是哭诉着同寝室的朋友行踪不明的少女。
喔~那还真惨呢。
真琴再次翻身躺下,对茉衣子轻摇手掌道:
晚安。
你知道多少?
茉衣子单刀直入地问道:
类小姐主张志贺侑里这名朋友不见了,对此你完全不加理会应该有什么理由,还有为什么做出移给的处置,希望您务必告诉我。
咦?你没听说吗?我还以为宫野那个白痴家伙有将我的话传达给你呢?
从语尾上扬的口气中感觉到嘲弄的意味,茉衣子的细眉成了逆八字状。
就是因为他有传达给我,我才来这里拜访的。真琴小姐,您的真意到底何在?
真意?是指真正的意见吗?那么我的意见只是想舒舒服服睡个午觉,茉衣子,你会唱摇篮曲吗?
我不擅长唱歌,也不打算唱。茉衣子愤愤道:请高崎先生唱给你听不就好了。
那个忧郁家伙的话,正在房间犹豫不决地发着呆呢,嗯?哎,差不多要来见我了吗?
真的来了。
开门的声音响起,在碰触到观叶植物们的啪沙啪沙声之后
喂,我有件事想问你。
拨开粗厚树叶出现的正是高崎佳由季。
什么啊,你也在啊,找这家伙有什么事吗?
看着茉衣子的佳由季眼神,就像是在看底片用完的立可拍相机的存在、对自身感到骄傲的茉衣子,心情自然而然受到影响。
高崎先生,你才是来这边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肯定是个孤高的普通人呢。
佳由季为了俯视茉衣子与真琴,就那样站着环抱起双手。
嗯,说的没错,我也不是自己想来的,特别是这种疯狂植物园。以常理来想,这间房里的植物生长得也太快了,三天前还是子叶的牵牛花为什么已经开了?
真琴用甜美的笑容与甜美的声音道:
那是因为啊,我蕴含着爱情浇水,还有注入其他许多东西。怎么,小由季,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你不喜欢我的爱朝向牵牛花?哇~喔,不过你不需担心,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跟牵牛花交配的。
谁都不会在意你的交配对象,要受粉还是要干嘛随便你去,那样我还乐得轻松。
又来了说这种话,其实你很想顺从本能地把我推到对吧?你想要的话,不必顾虑喔,为了能够让我飘飘欲仙,要我将你的理性变成零也行唷。
我应该也有选择的权利吧。
哎呀,是吗?不过我想被你选择还会高兴的人类磁性,在这所学园里应该不多吧,你啊,在这所学校可是以恋妹情结出名的怪人呢。
茉衣子紧咬着唇当这两人打情骂俏的闹剧观众,但差不多已经到了临界点。置之不理的话,真琴会愈说愈低级吧,那正是所谓坠落,而且茉衣子想着,这种像是情侣吵架的事,希望他们可以在没其他人的地方做。
茉衣子重复干咳了几声后道:
二位,那种话请等我离席后再尽情地说。
哎呀,茉衣子,你愿意回去吗?那可真是多谢了。小由季,难得茉衣子那么为我们着想愿意离开,二人独处不做点什么就过意不去了吧,来来来,你可以过来这边,在这沙发上就好了吧?
不好。佳由季不悦地低语。
不好。茉衣子尖声叫道。我的话还没说完,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打算开始做什么!但那种事情不要在我面前宣言!
哎呀,茉衣子,你想象了什么吗?呵咯咯咯,我只是想跟小由季玩鱼类对战游戏而已,茉衣子你想要让我们做什么呢?
明知故问,茉衣子紧咬着臼齿忍耐,这种时候最好改变矛头,茉衣子蓦地转向旁边道:
然后呢,高崎先生,你为什么来这里?我跟真琴小姐话正说到一半,可以的话,希望你能下次再来。
佳由季瞥了茉衣子一眼,叹了口气,然后目光看向茉衣子道:
我总觉得学生人数特别多,不管怎么说都增加得太多的感觉,而且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增加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茉衣子眼睛眨了三下。
增加?你没跟减少搞错吧?
EMP能力消失的话,那家伙会离开学校,学生人数会减少没错,但这一阵子,几乎没有这种离开的家伙。反之的来学园的学生持续增加,所以现在可说是急剧增加中,虽然本来就感觉有在增加,但这种数字显然是异常的。
佳由季目光看向真琴,真琴一边轻轻哼着歌,一边继续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再加上,不知不觉间离开的家伙又回来,说什么能力丧失判断有误,总觉得怪事一堆。
确实如此,茉衣子凝视着自己修剪得很整齐漂亮的手指甲。
我现在涉及的事件是在不知不觉间,学生突然不见而成为的问题,高崎先生却是在说相反的事吗?
不见了?我没听说过有那种事呢,不,宫野好像有说。我所知道的是宿舍房间确实持续在变得不够,喂,真琴,你也是舍长吧,什么都没察觉到吗?还是说,奇怪的只有我那栋宿舍?
天晓得?人家不知道。
真琴就那样躺着替换交叠的双腿位置,佳由季一脸嫌恶的神情烙印在茉衣子的视野一角。
那种事无关紧要吧?又没什么危害不是吗?最近也没出现危险的思念体,反而比较平静对吧。放着别管就好,我完全无所谓,比起那个我还比较想跟小由季玩。呐,茉衣子,你可以赶快出去吗?人家有事要跟小由季做。
我不要。
茉衣子紧握着坐下的沙发一角道:
我话还没说完,直到说完为止我都不会回去。
不要这么说嘛,哎,如果你想的话,要在那边看也行啦,不过对茉衣子而言会不会太过刺激了?你觉得怎么样?小由季。
不怎么样。
佳由季浮现出已经看破一切的表情。
因为我已经要离开了这个房间了,你想做什么的话,就跟那边的茉衣子做吧。
哎呀。真琴睁大眼睛,对茉衣子抛了个媚眼。要做吗?茉衣子。
不要,就算是鱼类对战游戏也恕我回绝。
茉衣子淡淡地回答,用谴责的眼神看向佳由季后,满脸不悦地凝视全缘贯众蕨的叶子。
对了,茉衣子,不要将事情看得太严重比较好唷,我的建议就只有这样,那是无关紧要的事,就算知道也无能为力的事,不要知道比较好,因为全部知道的话,只会增添痛苦,人家好痛苦,安慰我啦,小由季。
才不要,你自己安慰自己不就好了。
不要。佳由季拒绝得越来越不耐烦,你啊说到一半闭上了口,就那样一直盯着真琴。
顺着他的视线,茉衣子也受到影响得凝视着躺卧在沙发上的真琴身影,真琴一如以往的奸笑着,对佳由季送秋波。
持续了段无言的时间后,佳由季的话通过茉衣子ide头上。
唉,算了,如果你什么都不打算说,那我也没打算问了。
回过头后,对茉衣子而言是若菜哥哥的那名男学生正默默走回去,也没说一句道别的话,佳由季离开了会长室。
他们两人之间是有做了什么沟通吗?茉衣子臆测着。不过,由于觉得高崎哥在也只会扰乱话题,所以他消失得正好。
假咳了一下后,茉衣子再度看向真琴。
我有听班长说起宿舍的门锁系统,那是真的吗?全部的记录都留存着吗?
没错真琴道。
可是如果是网络感应者的话,应该也能骗过安全系统吧?我记得曾在哪听过网络超能力感应者可以轻而易举破解跟入侵。
啊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我认为那是志贺侑里做的,那就错了,她是办不到的,因为我们学校有更更顶级的网络感应者,防御入侵系统也很完备,虽然是有AAA级的网络感应者啦,但侑里是不可能的。
听到AAA,茉衣子想了起来。
说到这,日比木会长人在何处?现在也还在你的脑里吗?
只有偶尔才会出来就是了,虽然他本来便是模糊的存在,但感觉越来越不明确,他只会偶尔模模糊糊浮现,那之外的时间在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好像只能间歇性地凝结意识。
日比木会长是否有网络超能力感应者的能力呢?
不只有网络感应能力,啊啊,没错,日比木会长的话,可以轻易侵入安全系统要窜改或要干嘛都易如反掌,因为那个防御机制就是会长设计的,应该说,除了会长,其他的家伙也做不来。
这么说果然侑里也做不到的,也就是说,安全系统的记录似乎没被更改过,茉衣子不得不作出这种结论。
茉衣子一直凝视着真琴,不管自己凝聚多少意念,她都无法侵入真琴的精神,最高级的超能力感应者,精神障壁也是完美无缺,虽说茉衣子的能力是在物理上作用的类型,并不擅长精神攻击,但要找出能对真琴出其不意的EMP能力者,学园虽大,但也几近于零。
暂且相信真琴的话,茉衣子站起身。
我说,茉衣子。
真琴似乎很倦怠地说道。
无关紧要的事就算置之不理,也不会有人感到困扰,所以急急忙忙东奔西跑只是浪费卡路里,成为压力的来源。还不如快快忘了,一边做美梦一边睡觉要好多了。
茉衣子以准备离开的姿势,慢慢回头看真琴,比想说些什么的茉衣子还快
置之不理的话就会忘记的,没错,你也会马上忘记,那样比较好。
她是在说什么呢?茉衣子心想着,要忘记什么呢?
可是,真琴小姐没叫类小姐忘记,却叫她到不是吗?那是为什么?
真琴吐了吐舌。
啊,你发现了吗?哎,这个嘛,就叫做一时兴起吗?因为茉衣子好像很闲,想说可以让你稍微解解闷,有造成你的困扰吗?
到困扰的程度是
茉衣子说到一半就沉默住,要是宫野没中途出现,她会更能抱持平常心吧。
应该有什么理由,真琴将类送到自己身边的理由。一面叫人家忘记,一面又介绍类到的真琴行为自行矛盾,如果类没有造访社团教室,不要说忘记,茉衣子根本无从得知这件事不是吗?
但这名代理会长兼书记的女子,看来就是一副拒绝更进一步询问的样子。
真琴以马尾代替枕头,又开始发出假鼾,茉衣子明白那代表的意思是谈话到此为止,茉衣子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学生会长室。
先一步离开会长室的高崎佳由季走向自己的教室,一边下楼梯,一边在脑里反刍真琴的话。不知道茉衣子是如何解读的,但真琴什么都每对佳由季说。无能为力的事,不要知道比较好,这句话是丢给茉衣子的吧,茉衣子现在抱着什么问题,佳由季没有涉入的打算,不过,真琴说无关紧要的时候,就真的是无关紧要没错。
因为要是有关系的话,她会早早就在背后或暗地里事先策划,开始操作谁了吧,就像之前佳由季所遭受到的一样。
佳由季以不怎么高兴的表情,下到三楼后,开始走在通向教室的走廊。
正巧与从对面来的一名男子擦肩而过。
嗯,你?
佳由季有印象见过他,国中三年级时,似乎是在同一班。不过,那家伙应该在上高中部前就失去了能力,没等到最后的结业式便离开学园了。
喂。
没听到回头的佳由季的声音吗?那家伙从走廊的尽头消失到楼梯间,犹豫了一会儿怎么做之后,佳由季跑了起来,追随其后。
应该没花几秒,佳由季折回楼梯,再次道:
喂!
可是结果却让佳由季瞠目结舌。
男学生应该在刚刚才进到楼梯间的,但是到处都不见他的身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不管是上楼或下楼,从擦身而过到佳由季跑进拉的些微时间内,一般人最多爬下两、三左右就是极限了吧。
只要没有在那里如烟一般突然消失的话。
消失了吗?
佳由季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敲着头侧,对了,那家伙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