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线 凶之夜

────随着翡翠的声音而醒了过来。

在那之后───在回到自家之后,就钻到房间里睡觉了。

“志贵少爷,心情不好吗?”

“────不。没什么”

如此回答,从床上起来。

……就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虽然嘴上什么都不想说,不过身体还是照着平时那样生活着。

“吃早餐了吧?我会马上过去的。”

“………是。那么就等您了”

翡翠露出了好像想说些什么似的表情,然后离开了房间。

……换好了衣服,往客厅过去。

在客厅有秋叶跟琥珀两人。

“早安”

说着跟以往一样的问候,往餐厅走去。

然后回到客厅,吃着早餐。

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恍神的看着时钟。

“……哥哥?那个,今天有课吧?”

“嗯───?啊啊,对喔。学校是吗?嗯,不去不行哪。”

都忘记了。

因为什么能做的事情都没有了,所以在那件事之后,自己就一直是空壳般的样子,恍惚的继续活着。

“……我也是有远野志贵的生活哪。不过什么事都没得做的话,去学校也不坏啦。”

“哥哥……?”

秋叶传来怀疑的眼神。

……总觉得连说话都嫌麻烦…。

什么都不想说,决定上学去。

毫无异状的,时间继续流动着。

这样几小时的课程,就这样毫无目的的接受。

粉笔发出在黑板上喀喀的声音。

毫无知觉般的,将黑板上写着的数学公式抄写在笔记本上。

突然,从窗户往学校后院看去。

────当然了,那里不会有任何人。

“───────”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在这样的地方,老实乖乖的上课着。

也不再去找她了,这就么回到普通的学生生活。

“─────”

毕竟,我连该怎么找出爱尔奎特的方法跟手段都没有。

既然那家伙都从我这消失了,要能找到那家伙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吧?

所以,真的……我,真的失去爱尔奎特了───

啪叽。

“……………”

是从自己的桌面上发出的声音。

……啊啊,想也知道。

不过是自己,用力的抓住那锐利的笔,将之折断罢了。

课程结束了。

在哗啊哗啊吵闹的教室中,只有我保持着跟上课时一样的状态坐在座位。

“远野,过来一下。”

从讲台上,教数学的老师说着。

“───是,什么事?”

往讲台回答。

“远野,你最近好像品行很乱的样子喔?有关于你晚上还在街上游荡的报告送来。怎么样,有记忆吗?”

“……有。因为在最近几天的街道有事情。”

“───是吗。”

数学的老师───嘛,就是班导───在露出了困难的表情之后,又变成了无所谓似的表情。

“我知道远野你不是会夜游的学生,不过在职员会议那里多少有些问题。好像学生指导部的老师想跟远野谈谈的样子。

所以因为这样的原因,请你放学之后去一趟学生指导室。你大概觉得运气不是很好吧!忍耐点。”

说完,老师离开了教室。

放学后。

我到了学生指导室,但指导部的老师还没有来。

……仔细想想,指导部的老师们都是体育系的社团顾问。

或许是因为自己各自的社团还没结束活动的关系吧。

“─────”

坐在椅子上,决定老实的等待老师过来。

“………呜”

咬了咬嘴唇。

我知道,现在应该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虽然明明知道,但对我来说…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从窗户看出去的景色──晚霞的夕阳染上了朱红。

只听到学校中庭传来那些正在社团活动的,还有吵闹着放学的那些学生。

在这里,这间教室就好像被剪下分开了一样的安静。

……我到底在做什么。

自己是为什么在这样的地方,作着这种事?

什么都办不到───

───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生气。

因为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结果只好把自己弄成空壳一样。

“……到底在做什么啊我…”

没有答案。

就这样,一直的───在无人的教室中聆听着放学的声音。

喀。

长长的指针发出的声音,告诉我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学生指导室里没有任何人。

学校关闭的时间是六点,教师们回家的时间是六点半,所以说现在校舍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被忘记了吗…?”

从椅子上站起来。

一个人一直思考的结果,似乎有稍微的回到了现实。

一直的,思考着。

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到底应该以什么方法为优先?

我,今后应该───

───找出爱尔奎特。

就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这是没用的事情,但我也只能想到这样子了。

──在找到他之前,我都要一直找下去!

不能让她,随便的放自己变成一个人───我怎么能够让她一个人去跟罗亚对决?

“────好。”

就这么决定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决定了,那么再待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

要立刻到街上去,哪怕累到昏倒也要找出那家伙────

当然的,走廊上没有人影。

电灯也关掉了,唯一的光只有从窗户进来的月光,照耀着让走廊变成青白色的。

“─────”

从走廊抬头仰望着夜空。

应该没有比今晚,还要更圆满的月亮了──

“…………”

一瞬间,忘我的看着月亮。

银色的月。

像玻璃工艺品般的美丽,如果用手触摸的话,好像会坏掉般的脆弱。

那样的月。

小时候。在睡觉的时候。也是这样。凝视着。

────扑通。

“咕呜…………!?”

突然的,胸前的旧伤发痛着。

────扑通。

心脏异常的跳跃着。

身体里的血管开始活性化,呼吸也不固定。

────扑通。

用手触摸了胸口。

制服,染上了火红的颜色。

伤口裂开,出血了。

────扑通扑通。

“哈───啊、哈啊───哈────”

呼吸很乱。

背肌都发寒着,脊骨好像要穿破皮肤飞出去般,好痛!

───扑通扑通。

───扑通。

───扑,通。

───扑、通。

──────鏮。

在心跳声中,总觉得,好像混杂进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啊───────”

有谁,过来了。

在走廊上,朝着这里走过来了。

鏮,发出了这样的脚步声。

────总觉得,很危险。

就像生命至今为止那样的感觉到危险,身体的脉搏跳动着。

头好痛───这个危机感,是针对我而来的───。

我───远野志贵,感觉不可以见到,那个人影─────。

“哈啊……哈啊……”

还没办法安定住呼吸,取下了眼镜。

短刀在───口袋里面。

人影往这过来。

在月光下,人影像是个男性。

死之‘点’,在他的身体中心,像个心脏那样脉动着。

体内是,像机械编码般那样爬满周围,数不尽没有中断的死之‘线’

“───────────────────”

呼吸,停止了。

……脑子、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那个人影,我并不知道是谁。

明明是不知道的───但是,却觉得似乎跟某人很像───?

鏮,鏮。

男人靠近了。

就快要…能够看清楚那张脸了。

“────────────────────────”

好像是谁。

好像是谁。

好像是谁。

好像是谁。

我,想不出来他到底像谁──────

───眼球充血的眼睛。

体中存在着,死。

大气似乎冻结了,异常的寂静。

错不了的──这家伙不是人类。

鏮,更加的靠近。

男人只是一直凝视着我,连笑的声音都没有。

“──────────────────!”

拿稳了短刀。

锵,刀刃弹出的声音。

男人走近着。

已经没有思考、犹豫的时间了───

白色的月光下。

像是慢动作一样,面向着眼前的男人拿稳了短刀。

男人没有停止。

慢慢的───简直是,好像只有我的时间停止了一样───

男人从我的手中轻易的夺走了短刀,并且,反手拿着短刀。

“什─────”

身体────动都不能动─────

“……志贵啊。看得到死,可不只是你的特权唷。”

男人,那样说着,动了动手。

────扑通,扑通。

背肌结冰了。

脑随冻结了。

以前,被作出相同的事情,身体也还记着那个疼痛。

“──────────────啊”

"刹"───有肉被撕裂开了的声音。

男人夺走了我的短刀,在我的胸前,深深的刺入─────

身体倒下。全身失去了力量,崩落般的倒在地上。

哗啦。

白色的布落下了。

───男人之所以会靠近,是为了近距离的刺伤我吧──?

我的手,一边落下,一边看着男人解开缠绕身上的绷带。

“是吗。这么想看我的脸啊?志贵”

说着。

男人,继续拆下自己身上的绷带。

“─────”

眼前变得漆黑。

男人的脸。我确实知道这个男人的脸。

───应该只是相似而已。

但是,这家伙的脸────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在我面前,跟那满身是血的少年太像了────

碰,倒在了地上。

胸口被短刀刺入了的样子。

不可思议的不会痛也没有出血。

只是,体温下降了而已。意识断断续续的变得薄弱了。

身体的自由,什么都消失了。

“被你杀了还有借走的,都确实的归还了啊。”

男人,俯视着我说道。

抬头看那张脸───男人的面貌,好像认识。

───不,应该是,当然认识。

啊啊───为什么现在会忘了呢?

小时候。

在远野家中一起游玩的,我,秋叶,还有一个小孩。

不论何时───不论何时都跟自己一起玩。

就连跟秋叶玩的时候也是,总是跟他一起迎接秋叶,为什么────我现在,会忘记了他的名字……?

“シ────キ”(四季)

“就是这样,志贵。还真的很久不见了哪?”

那个男人───四季他,嘴角正满足的上扬着。

シキ。志贵。秋叶。シキ。シキ。秋叶。志贵。

那样的无意义的,涂鸦般的痕迹。

“怎么会────怎么可能”

“不好意思哪志贵。得让你稍微听些怨言啰,请容我稍微取消‘点’。

不会当场死亡的,还能暂时保有意识吧。不会让你那么简单的消失的。”

──这令人厌恶的笑声,不输给跟尼禄战斗那时的厌恶感。

随着逐渐变弱的意识中,我了解了───

这家伙───就是爱尔奎特的"敌人"了。

“那么───我要拿起这短刀吗?不过你等一下就要消失了,所以这也只是不必要的东西罢了”

男人的手,往那刺在胸前的短刀伸出。

他握住了短刀的刀柄。

如果没想错的话,在短刀被拔出的那瞬间,我大概就会死掉吧?

……但又能怎样呢?

身体,连闭上眼睛都没办法,完全不能动。

“呜───!?”

飞了。

突然的,四季的身体就像被车撞到般,飞到了后面。

在那同时,穿着着黑色法衣的人影出现了。

虽然这里是三楼,但她打破了窗户的玻璃窗,就这样华丽的登场了。

“咕呜───────!”

吹飞到了几公尺之后。

四季慢慢的重新站起,凝视着倒在地上的我,和────为了保护我而站在前方的希耶尔学姊。

“你这家伙───打扰我一次就别想有第二次了!”

“…………………”

学姊什么都没回答,只是瞪着四季。

四季往学姊的腰际攻击过来───

────好像发现到什么似的,突然的,四季开始笑了起来。

“呼呼,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啊,是这样啊你这女人!那样的话就很有趣了哪!真有趣啊,这样子好像还是在八百年的反覆中的第一次哪……!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等着展开这个跟至今为止都不同的事情吧……!”

打从心底感到可笑般的,四季狂笑不止。

……学姊她,正无言的看着眼前的吸血鬼。

“怎么了?你是为了杀我而来的吧?还是怎样?还是因为脱壳之类的事情?”

“──────”

学姊没有回答。

只是,将视线从吸血鬼那里移开,抱起了倒下的我的身体。

“哼喔?比起切断我的因果,那个假货的事情还比较重要是吧?

不过,那也是没用的啦!那家伙不会得救的。因为远野志贵已经归还了他能随心所欲的能力了。

死线被切开的家伙不管怎样治疗都是无意义的啦!连那个公主都是一样,虽然苏生了,但却是用八百年的岁月交换来的!

───像那家伙这样的人类,可是没有逃出"死"的技术哪!”

只听得到那,嘲笑的声音。

学姊没有回答。

最后──只是这样不发一语的。

学姊抱着我,背对着吸血鬼从三楼的玻璃窗往外跳下────

三楼的高度,对学姊来说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轻轻的,哒的一声落到了地面上,学姊开始不回头的跑出了学校。

───在那之中。

我用空虚的眼神,眺望着夜晚的校舍。

……刚才在三楼的走廊。

自己只能用空虚的意识,恍惚的凝视着,那个露出夸耀自己得胜般的笑容放我们走的,长长黑发的吸血鬼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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