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的时候很难得收到了沙优的信息、想着是什么事呢看了一眼、看完我不禁皱起了眉。
[好像,打工的前辈要来家里]
[没能拒绝掉、对不起]
[大概、会一直等到吉田先生回来]
[啊、是个女生]
叹了一口气。
能够带回家也不错。交到了好朋友是一件好事情。但是,该怎么说明我和沙优的关系啊。
脑海里正在苦恼着,收到了追加的消息。
[我和她说,吉田先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小时候照顾过我的哥哥这样]
[照顾过我的哥哥、啊]
轻声的叨叨了一句,苦笑了起来。
明明平时总是毫不留情的喊着大叔、大叔,这种时候反倒会好好的撒一个谎啊。确实,如果随便加上亲哥哥这种设定的话,不得不在姓氏或者其他的地方撒谎就麻烦了。如果是小时候住在附近,偶尔交流过的朋友这种设定的话,我这边也是谢天谢地了。
总而言之,她本人都说了无法回绝,一定有什么无法拒绝的理由吧。家里也没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了解]
简短的回复之后,把手机放回桌子上。然后正准备把脸转向电脑屏幕的时候,发现三岛正站在边上。突然在视野里看到一个人,反射性的吓了一跳。
[呜嗷!吓我一跳!在边上就说句话啊!]
[是吉田先生视野太狭窄了啦]
听到三岛苦笑着这么对我说,边上座位的桥本哼的笑了声。
[短信吗?是谁啊?]
[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所以,你有什么事?]
一瞬间对我的答复露出了不满的表情,立马叹了一口气,指着我的电脑说。
[交给我写的代码,已经上传到服务器上了。请确认一下]
[喔、今天真早啊。OK、我去确认一下]
[拜托你了]
点了点头,我继续看着三岛。歪着头等着她说下一句、她却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疑惑的歪着头问我道。
[怎么了?]
[唉?就这件事?]
[就只有这件事。]
呜呜、嗓子里不禁漏出了无奈的低吟声。
[这种事情的话发个邮件就行啊。没必要特地跑到我位子来吧]
[唉?是这样吗?走过来只要十秒钟却要发邮件,不是和笨蛋一样吗?]
[发邮件的话,会留下发件记录,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就有根据了啊]
听了我说的话,三岛不解的皱起了眉。
[为什么这话说的好像是以会发生问题作为前提啊]
[你不出岔子的次数才少吧?]
然后,我接着补充道。
[觉得不会发生问题的时候才会发生意外吧。所以说,你发一条[上传到服务器了]这样的邮件,这样你上传了代码这个事实就会留下记录。万一代码不见了,也不是你的责任了]
说到这里,三岛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松了一口气般的叹了一声。
[哈——!原来是为我着想才这么说的啊]
[这也不是只对你说过的话。我的意思就是,要保护好自己不被乱甩锅]
[但是,我喜欢这样认真教我的吉田先生哟]
听了三岛的话,在一旁安安静静工作的桥本忍不住笑喷了。
[喜欢你哟、吉田]
[少啰嗦。我也想快点把这家伙丢给谁去]
[哎哎、好过分!除了在吉田先生手下,我是拿不出干劲好好工作的!]
[你这家伙在谁的手下都不会好好工作的吧!]
我这么说,三岛敷衍的笑了笑,桥本在边上轻声说道[不过,最近比起之前还是相当努力的工作了呢]。
不过确实,比起之前,最近确实能准确的完成工作了。只不过,看着她对待工作吊儿郎当的态度,果然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完全不能体会我的心情、三岛骄傲的挺起胸,自信的笑着说。
[因为我是要做的话就能做好的类型!]
[哦、这样……那快点回座位去干活。总之从现在开始,发邮件联系]
[了解了!]
夸张的对我敬了个礼、三岛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一直看着她直到重新坐好,叹了一口气,又转向了自己的电脑。
[吉田啊、你是不是有点管的太多了?]
桥本唐突的说了一句,我用余光看了他一眼、他仍然盯着自己的电脑,继续说着。
[我觉得那种事情,吃一回亏就会学到了]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那么放着不管不就行了]
桥本停下了手,在边上注视着我。
[就像是在她吃亏之前,总想帮她做点什么的感觉]
[才没这种事情]
[吉田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在我看来就是这样]
桥本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便继续转回到自己的电脑,啪嗒啪嗒敲起了键盘。
[把别人教给我的东西教给她有什么不对的……]
轻声嘀咕了一句,我也敲起了键盘。
大概他也听到了吧、然而却没有再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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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这不是大叔吗!!]
金发辣妹指着我的鼻子说着。真是个超级失礼的家伙。
无话可说的同时,我看向了在后面缩着肩膀的沙优,她站在辣妹的视野之外不好意思似的低着头。
[啊,但是仔细一看的话好像是个帅哥……气质……散发出的气质是个大叔啊。看脸明明还不错,好可惜啊。啊,我叫朝美。直接喊我名字就OK。请指教!]
[啊、你好]
对方突然要求和我握手,我下意识的颔首示意,握了握辣妹的手。正握手的时候,辣妹、也就是朝美,盯着我的手瞪大了眼。
[我.去!吉田先生、手、大到爆炸啊!]
[唉?是吗?]
[我.去,超级搞笑。沙优亲你看,超级大,超搞笑]
用自己的手贴上我的手,朝美兴奋的嚷嚷着。并且对着沙优的挥手、接连不断的说[超级大!!]
沙优露出无语的表情,说。
[超搞笑呢~]
啊,那是放弃抵抗的表情。一丁点觉得搞笑的意思都没有。
朝美也没理会沙优的反应,嚷嚷了一阵我手的大小之后,想起什么似的,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怎、怎么了……]
[嗯!一幅好人相!OK!]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好像被认可了。
朝美嗯、嗯的点着头、在起居室里飞快地来回踱步。
[哎呀,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住在一起、沙优亲这么说超级担心的呐。而且说不是男朋友?不就有种——唉?那是什么鬼?的感觉?不是家人,也不是男朋友、完全母鸡呀]
[完全母鸡吗]
完全母鸡这种话、我这种大叔根本不懂。她的话只能通过联系上下文的轻微区别来理解了。
沙优也不知道是乐在其中还是苦于困扰中,一直摆着一副微妙的笑脸在一边听着。
[但是,见了一面感觉是个人畜无害的大叔真是太好了。啊、是哥哥、抱歉撒、抱歉撒]
朝美一个人像机关枪般的喋喋不休、突然想起似的,拍了拍床对我说。
[来嘛,吉田先生也坐下来呗?]
这是我家啊,呆子。
沙优的前辈,真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啊。
[好吃!这是什么啊!太好吃了吧!吉田氏每天都在吃这些?也太幸福了吧!完蛋!]
仿佛机关枪般的滔滔不绝。
朝美在我回家之后仍然理所应当的在起居室里赖着不走,在沙优做晚饭的期间,不停的对我和沙优的事刨根问底。
说实话,我并不特别擅长撒谎。小时候住的很近,和沙优有过来往——背负着这样的设定来对话对于精神负担实在是太大,而且,仅仅是应付朝美那高昂的聊天热情也太费劲了。
沙优特别贴心的做了三人份的晚餐,所以现在的话题正围绕着这个而展开。老实说,三个人同时在房间里有种特别的压迫感。作为仅为一个人居住而设计的房间,只有一个人时就很轻松自在。然而增至两人、三人时就会突然意识到房间是如此之小。
不知道朝美是不是看透我心中所想,漫不经心的说。
[话说,吉田氏的房间,小的过分了呐]
[你回去的话,马上就变宽敞了]
[在吃饭呢]
[吃完了就给我回去]
朝美嘻嘻的笑个不停,把沙优炒的蔬菜夹进嘴里。然后,特别美味似的咀嚼起来。
[但是我还挺喜欢这种小炸了的感觉嘞]
[别小炸了、小炸了说个不停啊]
[哎呀,我家大到爆炸!大的有点害怕]
[你这是在显摆吗……]
我一边苦笑着,一边扒着饭,看到朝美的表情一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才不是什么显摆]
虽然仍然笑着,相反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阴暗。完蛋了。好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埋着一颗地雷。面对初次见面的人,我并没有勇气去触碰她的雷区。
[听说你家离这儿很近?]
巧妙的扯开话题。
朝美瞬间一扫之前的阴霾,连连点头。
[对对!走十分钟就能到了。真糟糕呢]
[也没什么糟糕的啊]
安安静静听着我们两个聊天的沙优,忽然噗嗤的笑出了声。我正想着怎么了啊,看向了她,她看着我和朝美,咯咯咯的颤抖着笑个不停。
[明明是刚见面,关系也太好了吧]
[唉?这样吗?]
[嗯,吉田氏和我已经是灵魂伴侣一样的感觉]
你这家伙,是知道灵魂伴侣的意思才说的吗?不对,她绝对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
对于朝美的这般“赞美”,我苦笑了一声,沙优则仍然咯咯咯的笑着。刚回来那会儿,沙优似乎对朝美也特别紧张,然而现在这种紧张的气氛好像已经烟消云散了。
[话说回来,今天的味增汤呐]
沙优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沙优的手机在桌子上狠狠地振动了起来,吓得她[啊!]的喊出了声。屋子里缭绕着响亮的震动声,我们三人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我靠,吓死我了]
朝美被吓得半死。
好像是有电话打来。沙优看了眼来电,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店长啊,是什么事啊]
[啊,是店长啊。大概是换班的事情吧]
[对不起,我出去一趟]
沙优拿着电话,慌慌张张的跑向玄关,穿好了鞋子走出了家门。也不是特别私人的事情吧,打个电话在家不也可以吗,这样子反倒更加令人在意了。
完蛋,和朝美两人独处了。
虽然刚才在沙优做饭的时候,也是只有我们两个在聊天。但是刚才的两人独处和真正的两人独处,却是天差地别。先前打听了一下,朝美和沙优都是17岁同年。
尽管也想起沙优刚来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形,但和刚刚见面的高中生两人独处这种状况,从社会性的角度来说,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无意识之中,背后已经渗出冷汗。
[店长一打电话就贼久,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朝美一边这么说,一边把饭送进嘴里。
[不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嗯—]
我这么问,朝美一边嘴里嚼着,一边对我立起手掌。等我把嘴里的饭吃完——大概是这种意思吧。脑海里浮现出了三岛的脸。喂!连女高中生都知道吃饭时不能说话啊!
咕噜一声,吞下嘴里的饭之后,朝美开口说。
[店长是特别爱和人闲聊的那种类型。虽然打来最开始是工作相关的事,但一会儿就变成那个了,扯八卦了啊。特别久那种。虽然提醒了好几次,还是这样,特别为难]
“为难”这个词有种特别的微妙感。虽说并没有用错地方。只是从她嘴里说出这个词,有种奇怪的反差感。
[话虽这么说,然而你每回都还是陪他聊天的吧。这不是很温柔吗]
[因为感觉很可怜啊。我也会想,我可不想成为这种寂寞的大人]
真是毒舌啊。
寂寞的大人。估计这个分类里面也有我的一席之地吧。
[比起这个]
朝美忽然狡黠的眯起了眼,对我说道。
[你和沙优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解的歪了歪头。沙优做饭的时候不是已经彻底的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
[刚才说过了吧?很久之前住在附近……]
[啊,这种事就算了吧]
朝美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
[吉田氏,撒谎也太次了。刚才那些话都是假的,早就暴露了]
[……真的假的]
刚才就算我结结巴巴的撒着谎,她都会给出[唉——!],[超搞笑!]之类的夸张反应,还以为彻底相信我了。
[说起和沙优亲小时候的事情那会儿,吉田氏的视线到处飘来飘去。咕噜咕噜的来回转。就像世界游泳比赛一样]【译者注:日语形容眼神飘忽不定目线が泳いでいる 其中泳いでいる也有游泳的意思就引申出了世界游泳比赛这种比喻】
朝美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边嘻嘻嘻的笑个不停。
世界游泳锦标赛一样,这种比喻方式逗得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家伙说话的方式还挺独特,挺有趣的嘛。然而,表面上轻松愉快的想着这种事情,暗地里我开始紧张不安了。
撒的谎都败露了。但是,该怎么解释啊?完全想不到当下蒙混过关的方法。就算要实话实说,也不可能还没得到沙优的同意,就擅自全部说出来。
[你看,眼睛又在游泳了]
朝美露出得意的神色,一边说。
[实话实说就好了哟]
冷汗止不住地流
但是也不能一直沉默下去。
[……我和、沙优是]
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脑海里,浮现出沙优的笑容。不做作,发自内心的笑容。如果在这里将一切都坦白,沙优知道了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随即,那份紧张感消失了,冷静了下来。
[……沙优所说的,就是事实]
听我说完,朝美眉头一紧。
[事实、这是什么意思?]
朝美追问着【事实】这个词所包含的意义。
大概,并不只是单纯的让我做名词解释吧?她所想知道的,是我带着怎样的深意而说出这句话吧。
我挠了挠并不痒的头,继续说道。
[政治家时不时的总会说一句话的吧]
[说什么?]
[【我并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这句]
听完我说的话,朝美不禁轻声失笑。
[突然说的什么啊?和现在讲的东西没关系吧?]
[哎呀,你听我说完。那句话,你觉得政治家真的不记得吗?]
我这么问道。朝美几乎不带任何考虑,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自己说过的话都记不住的政治家不是糟糕透了]
[对吧?但是,既然他本人都这么说了,对于我们,只能这么认为了吧]
我如是说完,朝美仿佛理解了,微微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就当的确是这样子来认为吗。]
我沉默的对她这句话表示了肯定。
对朝美撒谎的并不是我,而是沙优。由我擅自揭穿肯定是错误的、不对、这是不正确的。
[但是你这么说,不就是承认在撒谎了吗?]
朝美眯起眼,仿佛要看透我的脑海似的看向我的眼。尽管仍然在试探着我,然而无论如何,我的说法是不会变的。
[把露陷的东西藏起来,再撒一个谎去掩盖事实,我并没这种本事。而且]
在此我停下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下一句该说的话已经了然于胸。
忽然,冒出了想抽根烟的想法。
[我觉得,那家伙想要藏起来的东西由我擅自揭穿,这并不正确]
话说完,我把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饭送进嘴里。突然在意朝美为什么一言不发而看向她,看见她发呆似的张大着嘴,直勾勾的注视着我。
[干什么啊]
我摆出一幅莫名其妙的表情,朝美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张着嘴一般,哈的深吸一口气,用手遮住。随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真的是,臭好人啊!吓死我了!]
[哈?好人?]
我反问道。朝美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桌子。
[一般来讲,不该是考虑【正确或是不正确】,而是【想做或是不想做】吧。人就是这样]
[我也是会考虑想做和不想做的事情的哦]
听了我的话,朝美抬起头,径直看向我的眼。【这是什么意思】——估计是在这么问我吧。朝美的眼神总是能清楚的传达她内心的想法。
我小小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这不是很简单吗。
[我不想做不正确的事。仅此而已]
在那一瞬,朝美瞪大了眼睛。
旋即,噗地笑出声来
[喂、什么啊!我说了什么搞笑的东西吗?]
[啊哈哈哈,不是,没有没有]
朝美仿佛打从心底觉得搞笑似的,咯咯咯的笑着,抬起头,边用手挡住嘴边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点都没在游泳的样子也太搞笑了]
[为什么会觉得搞笑啊]
[耍酷说这种话的家伙实在太多了、那些人大概眼神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给人一种从别人那里抄来一些耍帅的话这种感觉。那种人真的是太搞笑了、但是吉田氏刚才说的]
在这里停顿,朝美打住笑容。
[我知道你是真心诚意说着这句话,有点惊讶了]
没有说“吓死了”、吗。
我苦笑一声,鹦鹉学舌般的用同样的词说。
[惊讶了吗?]
[啊,对的对的,吓死了,吓死了啊]
朝美仿佛被发现了什么似的吓得一颤,立即改口。然后,想要蒙混过关似的继续说。
[吉田氏,好到吓死人了]
[才没这种事]
[就是有。沙优亲实在是太Lucky了呐]
朝美说着这话的同时,再次把视线落向桌子。看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些许昏暗的光,我自然而然的移开了视线。
[就算选择了想和他好好相处的人,但无法选择你能遇到怎么样的人啊]
朝美喃喃的说。
不再是刚才那种插科打诨似的辣妹腔。
[所以,和一个特别想和他打好关系的好人相遇,我觉得实在是太幸运了]
最开始,沙优把朝美带回家的时候,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会把这种前辈带回来。但是,看着朝美时不时浮现出的表情,那仿佛不知看向何处的眼神,总感觉和沙优有些相似。
我挠了挠后脑勺,随口说。
[谁都有可能等到这种人吧。就算不是现在,总有一天会遇到的]
[什么啊,我也没想着要碰到这种人啊。超搞笑]
回过神来,朝美又变回了原来辣妹风。
[我说,你这种说话方式不累吗?]
[哈?累不累什么的、我本来就是这种腔调啊]
[那你时不时漏出的正常的口气,是装出来的吗?]
听了我的话,朝美露出一幅[完蛋]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喷了。
[你在笑什么东西啊,烦爆炸了啊]
[不是,你啊,嘴上不说,眼神里都抖出来了]
[哈?什么意思]
我看着朝美的视线这里那里的倒处飘忽着,颤抖着笑着。指了指她,试着说道。
[哇世界游泳锦标赛啊]
朝美特别好懂的羞红了脸,对着我的肩膀毫不留情的一顿毒打。
[好痛啊!]
[笨蛋!超讨厌的混 蛋]
朝美狠狠的殴打我的肩的同时,玄关的门打开了。
[抱歉抱歉,店长的电话太久了……哎、怎么了?]
回到房间的沙优看着我和朝美,可疑的眯起了眼。
朝美立刻刷的变了表情,站起来偎依到沙优身边。
[你听我说啊沙优亲,吉田氏欺负我。好差劲的大叔!]
[喂!]
互相看了一眼我和朝美,沙优苦笑道。
[这不是关系变得更好了]
[这看得出是关系变好了?]
沙优一边说着[是的是的],让身边的朝美坐回原来的位子,然后看向我。
[因为,你们两个不是已经一点都不紧张了]
我沉默的耸了耸肩。
沙优在感受别人的表情及气氛这点来看,仿佛就是自带高灵敏度的天线一般。总感觉,对这家伙撒谎是行不通的吧。不过倒也没打算撒谎。
瞥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22点了。
高中生再不回家就糟糕了。
[快点,把剩下的吃完。吃完就给我回去。我送你]
[唉?没关系啊。十分钟就到了]
[笨蛋,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一个人在路上走就会被警察辅导的时间了啊]
听我这么说,朝美咯咯咯的笑着摆了摆手。
[这附近不会有条子过来的]
说了“条子”。
太过老派的词语害得我接不上下一句。
[更何况,这种时候带着一个JK一起走的吉田氏不是更容易被调查吗。]
想到自己被警察调查的样子,一瞬间不寒而栗。但是,想到让高中生一个人回去,万一碰上可疑的人便让我坐立难安。
[不管怎么说,这种时候让你一个人走太不放心了,我送你]
我这么改口说道,朝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开始就这么说不就好了。超搞笑]
这家伙,为什么说的那么自以为是啊。
[让他送你吧。来我们家回去万一碰上事故什么的就不好了啦。]
沙优这么说,朝美便嗯嗯的点了点头。
[沙优亲都这么说了,没办法,就让你送我肥去吧]
[你这家伙说的是哪儿的话(方言)啊……]
苦笑着,虽说也不是特别讨厌朝美的腔调。但莫名给人一种和男性朋友互相说着骚话一般的自在。
[但是,吉田氏万一被调查了我不会负责的,这点OK?]
[行了你快给我吃]
朝美大笑着,一边夹了些剩下的菜。
从朝美这里转头看向沙优,突然和她对上了眼。沙优正径直盯着我看。
[干什么啊]
[吉田先生,感觉一个人在偷笑哎]
[根本没有!]
看我反射性的回答,沙优咯咯咯的笑着,开始吃起自己碗里剩下的饭。
最开始以为带回来一个没礼貌的辣妹,意外的,感觉这两个人会相处的来。
一直关在家里这种封闭空间的沙优走出了家门,交到了新朋友,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
在这之后,积攒了新的经验,不再在意过去的苦难的时候,再去好好面对就行了。
[我吃饱了]
我先行一步,吃完了晚饭,匆匆走向阳台。急不可待的想要抽根烟。并不是想舒缓压力。只是想吸一根烟,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无论是在烦躁不安的时候,亦或是开心的时候都会想抽烟,着实是个麻烦的东西。
***********************************************
[到这里就行了]
一路谈笑着,送朝美走回家、大概走了八分钟的样子朝美如此说道。
[送你到家门口吧]
[不用,这里就好。或者说,不太想让你看见我家。]
朝美的言语之中透露出明确的【拒绝】。意识到并不是在和我客套之后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这样吗。不过,虽说再走两分钟就到了,回去也还是小心点]
[也太担心了吧,超搞笑]
朝美轻声笑笑,对我摆摆手。
[那,虽然到现在才说,今天不请自来抱歉啦]
[没事,除了家里小点以外也没什么困扰的]
没什么困扰这种话是骗人的。老实说,刚从公司回来那会真的是坐立难安。
[但是我,觉得那个家还是挺不错的。包括它的小在内]
朝美如此说着,耸搭着肩。虽说是一幅开玩笑的态度,但是总能感受到她眼神里的那一丝阴暗。
她对于【小小的家】抱有怎样的憧憬我并不明白,但是,看着朝美的那副神情总让人开心不起来。
[这么喜欢的话,下回再来就好了吧]
我这么说完,朝美瞪大了眼睛。
[唉?可以吗?]
[来帮我陪陪沙优呗]
朝美突然笑了出来,指着我说。
[一幅亲爹样。真的超搞笑]
[是监护人啊]
对我的回答,朝美点了点头,随即叹了一口气。
[监护人呐、也不错呐。吉田氏都这么说了,我还会去的]
朝美笑着说道、[Bye]、说着举起一只手,背向了我。
我也举起手,点点头,目送朝美走远。
走了一半,她突然回过头,又走回我面前。
[稍微给监护人先生一些建议]
朝美用食指指着我说。
[沙优亲,能熟练地在不同场合用不同的笑脸,建议你小心一些为好哟]
朝美并没有等我的回答,说完自己该说的话便立即抬起脚跟走回家。
我沉默着目送她的背影离开。直到好几个路口之后,她向左一拐,便再看不见她的身影。
[不同场合用不同的笑脸吗]
沙优的笑脸浮现在脑海之中。
嘿嘿傻笑的笑脸。
苦笑的笑脸。
还有,仿佛饱含深意的笑脸。
那些全都是自己有意识的控制着的话。
朝美的那句[小心一些为好]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让我小心点呐]
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怎么小心?为什么小心?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走向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