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十话 醒来吧,兔里!觉醒之时!!之卷

魔王。

外观与身材较为魁梧的魔族相差无几,但实力高强,又能施展术法这种特殊技能,是一名棘手的敌人。

我听到菲鲁姆说兔里与两名勇者被捕时感到头疼,但照我目前与他对峙的状况,认为对方强到他们会被抓也莫可奈何。

「……你很快呢。」

「是你太慢啦。」

我用脚踩向地面,运用隆起的土块挡住魔王掌中射出火焰。

「这时代的治愈魔法使还真怪。」

「啥?」

「在我被封印以前,没有治愈魔法使会自己上战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诞生像你这样的治愈魔法使,但让人叹为观止呢。」

我在他朝我伸出手掌时,往旁一跳,原本所在的位置就立刻被某种东西压得凹陷。

那果然是和重力有关的术法吧。

那很棘手,不过不中招就没问题。

「好了,要怎么解救兔里他们咧……」

魔王运用类似泡沫的魔力关住了兔里、一树与铃音。

他们三人眼神空洞,虽然还活着,却彻底失去意识了。

「总之先狠揍一顿吧。」

要叫人起床这是最快的方法了吧。

问题是能否办到……

虽然紧急处理过我和尼禄交手时左肩受到的伤了,但因为诅咒而无法施展治愈魔法,所以仍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

「你在看哪里?」

魔王施展了大范围的电击属性术法。

我用右手劈落逼近我的雷光,尝试靠近魔王。

「看招!」

「太天真了,『转移咒术』。」

魔王在自己背后创造出白色漩涡,与兔里三人一同进入其中。

我随即转向传来他气息之处,并施展了回旋踢,却仅踢飞了他所射出的电击,对他毫无效果。

他降落在距离我不远之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看来我没办法杀了你这样的高手呢。」

「喂喂,这是败北宣言吗?」

他听见我的挑衅,一脸若无其事地在掌中凝聚魔力。

「不对,我只是要更改作法而已。」

他这么说,双手发动了两种术法。

其中之一是我曾见过的拘束咒术,但我不曾见识过另一种。

他掌中出现了分歧成多条的漆黑锁链。

「拘束咒术和缚锁咒术,就用这两种术法来阻止你。」

「哈,如果你有办法阻止我的话,就试看看啊!」

环绕着咒术纹路的漆黑锁链随着我的挑衅而逼近。

锁链包围我似地张开并追踪我,但速度并不快。

「击雷咒术。」

不过,假如同时有其他术法飞来,可就有点难缠了。

我避开锁链与雷电,刻意让锁链轻轻掠过不能动的左手。

结果,当碰触到之时,我的整只左手瞬间被那条锁链缠绕上,因拘束咒术而被迫停下动作。

「原来如此呢……」

我用右手手刀摧毁左手上的锁链,掌握拘束咒术的程度。

缚锁咒术就是依照字面,用锁链缠住对手的术法啊。

我认为那强度依灌注的魔力而有所增减,搭配上能停止对方动作的拘束咒术的话,相当危险。

连我也可能会暂时无法动弹呢。

「不过,你果然并非万全状态呢。」

「……你为什么这么想?」

「看就知道啦,你外表虽然光鲜亮丽,但里面早已出毛病了吧。」

我身为治愈魔法使奔走战场多年,不断接触到人的死亡,隐约能察觉到。

这家伙无疑变弱了。

而且目前也持续弱化中。

「那是基于治愈魔法使的眼力和直觉吗?我在在觉得人类不容小觑呢。」

魔王不断施展术法,彷佛想起什么似地笑了起来。

「我也被你的徒弟吓了一跳。」

「那是当然,他是一个总是超乎我想像的男人。」

「的确,我就赞同你的想法吧。」

「你这语气高高在上,真教人不爽。」

我在术法的锁链逼近之时,捡起脚边两颗大小合宜的石头,砸向了他。

魔王察觉到飞石袭来,随即用术法障壁防御,但飞石震碎了该道障壁。

「虽然我想说飞石根本形同儿戏,但到这种境界也可谓一种招式了。」

我看准他被飞石分散注意力的这一刻接近,踢出一脚,试图踢飞他的头,但仅踢碎了类似尼禄环绕在身上的疾风盔甲,并未命中本尊。

「啧,防御方式和那家伙一样啊。」

「你的动作也明显和我所知的人类迥然相异。」

我后仰上半身躲过从我背后射出的锁链。

我开始觉得烦躁了。

继续打下去也行,但要是魔王按捺不住,攻击附近的士兵可就麻烦了。

既然如此,就应该赶快叫醒兔里那家伙,推动局面吧。

为此,我必须稍微蛮干一下……

「也罢,根本不需思考……!」

我直接转向,朝魔王冲去。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跳,却仍旧冷静地射来锁链。

「嚣张什么!」

我用右手击碎它们,硬生生地往前挺进。

我的身体逐渐受困于锁链与拘束咒术,但我甚至忽略它们,奔向魔王。

「!」

「治愈魔法使,你操之过急了。」

当我的右手伸至魔王的那一刻,他就用飘浮于四周的术法伸出锁链,缠住我的身体,困住了我的动作。

我彻底无法动弹后,他对我投以怜悯的眼神,道:

「居然想蛮干,如果你双手健全的话也就算了,但只靠一只手――」

「这种程度……」

「唔?」

「别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

「什么!?」

我使出浑身力气暂时震碎了部分困住我身体的锁链与拘束咒术。

「喂,你很小看我嘛!」

我顺势伸出手臂,高举起右手,挥拳揍向魔王。

「……!不过!」

他用术法防御我的拳头,将掌心对准我后,上方便降下了术法重压。

不过,却没有想像的重。

我勉强移动被锁链缠住的身体,揪住露出一脸蠢样沉睡的徒弟,将他拖出泡沫之中。

同时之间,泡沫破裂,两名勇者也掉落至地面上。

「嗨,兔里。」

我揪着他的衣领,将头靠近闭着双眼的他。

我原本想海扁他一拳,但因为现在有一只手不能用――

「你这慢郎中,给我起床啊!」

我使出用尽全力的头槌,就这么饶了他吧。

「好,再来一发!」

兔里额上发出「铿」的一声,同时喷出了鲜血,因痛苦而挣扎,并睁开了双眼。

「好、好痛啊啊啊!团长,您干嘛啦!!」

「喔,你醒了啊。」

之后好像必须交给你们了。

魔王并非可单枪匹马对抗的对手。

毕竟一旦被抓到,就会像我现在一样无法动弹,并被逼进绝境。

正因为如此,你……你们应该互助合作。

很不巧的是,我并没有可以互助合作的战友,但你与我不同。

***

我们眼前上演着久午先生与魔王之战,拟定对抗魔王的作战计画。

不知幻影何时会结束,尽管如此,我们相信这有其必要,并交谈讨论时,位于前方的学姊与一树看着我的脸,忽然变得脸色铁青。

「唉,怎么了?」

「兔、兔里!?你头上流血了啊!?」

「你、你突然就满头鲜血!?兔里,你不要紧吗!?」

「什么?」

此时,我头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撞击。

「呣呃啊!?」

「铿」一阵撞击不只震撼了头盖骨,甚至能摇动大脑。

我的视野因此而全数碎裂,使得眼前画面消散无踪。

我感到额头上滴下了某种东西,而不禁睁开眼后,见到我的师父•罗丝在我前方极近之处,笑容满面地瞪着我。

接着,传来一阵迟来的痛楚,令我不禁吃痛大喊:

「好、好痛啊啊啊!团长,您干嘛啦!!」

「喔,你醒了啊。」

唉、唉!?

我该不会还在幻觉里吧!?

如果对前任勇者久午先生而言那是一场恶梦,那对我而言的恶梦就是罗丝吗!?

不是,的确是这样没错,但为什么挑现在――

「你这白痴,给我冷静点。」

「好痛!」

这、这蛮横无理的攻击……

无疑是罗丝本人没错!

我用治愈魔法治疗额头,并环顾四周后,见到魔族士兵与联军战士开始交战了。

然后,魔王在距离我们不远处,观察着我们。

「是、是团长救了我吗……?」

「对,但我也变成这副德性了。」

罗丝这么说,身上缠着大量锁链与拘束咒术,或许又中了重力咒术,导致唯有她所在位置凹进地面里。

她、她中了这么多术法不要紧吗?

罗丝放开揪住我衣领的手,屈膝跪到地上,我则七上八下地问她说:

「您、您不要紧吗?」

「我没事,话说勇者没事吗?」

「啊,对唉!」

我转向位于后方的学姊与一树。

他俩与我相同,似乎已脱离幻术,捂着头站了起来。

「幻、幻影解除了……?」

「有点头晕脑胀,但看来身上都没受伤……」

话说回来,我被人用吓人的蛮力招式叫醒了呢……

「我原本想让你们再多睡一下呢。」

魔王毫无动作,仅观察着我们的状况,这么说道。

他与过去的魔王虽然一模一样,但经比较之后,发现他缺乏了几分气势。

「怎样,那是一场好梦吧?」

「对,是一场最糟糕的恶梦,能让我对人类的自私自利感到烦躁不堪。」

学姊站了起来这么说道,令魔王勾起了嘴角。

一树也同样站起来后,在四周作战的联军成员便纷纷喊道:

『勇者大人醒了!』

『战争还没结束!』

『不要失去希望啊!』

我听到他们充满坚定意志的战吼后,明白我们被关进幻影中呈现毫无防备的状态时,为何能平安无事了。

因为有他们为守护我们而战。

我理解到这一点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让我站了起来。

「兔里――!」

「兔里!」

「嗯?」

背后传来菲鲁姆与涅雅的嗓音,我打算转过头去时,背后传来一阵撞击。

菲鲁姆扑向我的背,与我的身体同化,迟来的涅雅也停到我的肩膀上。

「你这个猪头,终于醒了啊!」

『你不在的时候,我要应付那猪头军团长,很累人的啊!』

「呃、呃,抱歉?总之幸好你们都平安无事。」

对了,蕾欧娜小姐呢?

我寻找她的身影,发现她位于不远处,大幅挥舞着长枪。

而与她交手的是……艾蜜拉与寇牙吗!?

『枪战士!给我闪开!』

『现在情势逆转了!我不会让你们去他们那里的!』

她似乎在阻挠寇牙与艾蜜拉。

因为我们被幻影囚禁,给她添了许多麻烦。

「好,涅雅,抱歉马上这样拜托你,请解除团长身上的术法。」

「我知道了。」

涅雅轻盈地从我的肩上跳到罗丝的肩上,发动了解除咒术。

几秒钟后,罗丝中的其中一种术法便碎裂开来。

「我解除了重力咒术,不过,或许要花一点时间才能解开这锁链。」

「这样啊……」

话说她已经处于无法再战的状态了。

她与尼禄交手时受了重伤,而且之后又与魔王交战。

她本人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我心知肚明她在逞强。

「……好。」

既然战争仍在继续,他们就会在战场上。

我不疾不徐地环顾四周,向窜过视野的一道黑影喊道:

「唐!过来!!」

「啥!?」

随着一道不爽的回应传来,黑衣团员•唐便扬起一阵沙尘现身。

唐搔着他那注册商标般的大光头,一脸不悦地向我说:

「副团长,干嘛啦?我也很忙的啊。」

「请带团长去安全的地方。」

罗丝闻言,吊起眼睛道:

「喂,我自己也没问题的。」

她必定无法容许自己劳烦部下吧,但也只能请她忍耐一下了。

「不,您应该相当逞强吧,虽然不知道您受到那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能醒着,但您如果不去休息的话,就会死的。」

「……」

「我唯独不希望您死。」

「……唉,顽固这一点也变得像我了啊,我知道了。唐,麻烦你了。」

「是、是。」

唐让罗丝靠住,直接扶她站了起来。

「要是你乱来一通翘辫子的话,我可不管你啊。」

「我明白,我会活着回去,我可不想被您扁死呢。」

「哈,你知道就好。喂,唐,走啦。」

「大姊,您真的快挂了吗?」

罗丝被唐扶着,离开了原地。

我目送她离开后,深呼吸一口气,重新转向魔王。

他似乎愿意等待罗丝离去。

虽然不知道那是否出于从容,但对我来说可是谢天谢地。

「魔王,你为什么要让我们看过去勇者的记忆?」

一树从剑鞘里拔出了剑,询问魔王。

「硬要说的话,就是出于兴趣。」

「……你说出于兴趣?」

「你们和前任勇者同为异世界人,是怎么看待过去的勇者呢?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他应该没说谎吧。

实际上,假使我们没见到魔王所创造的幻影,也无法全面瞭解前任勇者所经历的残忍对待,与过去人类的所作所为。

「……没有关系。」

「唔。」

「那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会回你这一句话。」

「……」

「前任勇者所经历的人生的确很不幸,我认为他最后会对人类死心也莫可奈何。」

过去的人类残忍地对待勇者。

残忍到令人不忍直视。

不过,学姊与一树的处境与久午先生南辕北辙。

「我们并非活在过去,而是现在,我们和前任勇者不同,是要为了捍卫现在的人们,而非未来的人们而战。」

学姊将手放在刀柄上,这么铿锵有力地说道。

如她所说。

他们俩身为勇者,我身为救命团的一分子,为了现在的人们而有所行动。

有别于久午先生苦苦追寻拯救人类的『价值』。

「原来如此,身为现在的人啊,那也是一种答案吧。」

魔王开始在四周变出术法。

他朝其中之一伸出手掌,勾起嘴角,道:

「那就用行动表达吧,如果你们能像他一样打败我的话。」

「还用你说!一树、兔里,这就是真正的最后一战了!」

学姊进入应战模式,盯着魔王对我们这么呼喊道。

我们也回应她的宣言似地,举起了拳头与剑。

「好,不会像刚才一样了!」

「学姊、一树!我们全力应战吧!」

「要上了!」

『我已经不再害怕了!』

这是最后一战。

这次我们将不再各自为政,而是作为一个团队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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