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UU
翻译:神之空蝉
「徐家少爷,到了。进去吧。」
「…………」
壮年狱吏冷冷催促着。
我——徐飞鹰抬起头,瞪大眼睛。
恐惧和屈辱,使我的牙齿咯吱作响。
前方是昏暗的地牢,硕鼠在石板上奔走。
牢内恶臭无比。
徐家长年守护【荣】帝国南方,徐家长子不该被带到这种地方来。
在去年对曾经的友邦【西冬】发动的讨伐战中,我父【凤翼】徐秀凤战死了。
我自己也遭到了统治大河以北的【玄】帝国最强猛将【黑刃】的追击,惨遭败北。
话虽如此……竟遭到这样的侮辱!
身体因强烈的愤怒而颤抖,我想要扯碎手上的绳子作出抵抗。
可是,强壮的狱吏们将我推倒在石板上。
棍棒和踢踹落在了我身上。
「啊!」
「……不要让我们多费工夫。」
意识由于剧痛差点中断。
壮年狱吏的声音就像从远方传来一样。
殴打停止了——但我还是被押入了地牢。
短剑割断了绳子。
带有小窗的金属牢门传来声响,然后关闭。
「咳咳、咳咳……哈、哈、哈…………」
我用颤抖的手在地面上爬行,礼服的袖子已被鲜血染污。
西冬讨伐战以惨败告终后,我和少数幸存的士兵们一起,好不容易才返回徐家大本营——南方的重要城市『南阳』。
母亲、大父和大母态度温和地迎接了我。
我在冬天这段时间里愈好了身心的创伤。
然而……
我回想起上个月从京城送来的召唤文书。
上面盖有皇帝印玺。
『徐秀凤、宇常虎于兰阳会战之中,出于意气而引军突击,此乃全军溃走之端绪』
『徐飞鹰退军之际大败,致使众多将兵死伤,逃归本部南阳』
『命汝速诣临京报到,上述战败缘由。不诣,则视作谋逆。』
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令人发寒的旨意。
那些话语与事实完全相悖。
『不可前往,应先与西方宇家、北方张家好好商议一番。』
母亲她们这么说着,劝阻我。但是,在父亲亡故的当下,也只有我能肩负起家族了。
因为这个信念,我以徐家当主的身份前往了首都『临京』报到。
然而……
壮年狱吏语带疲惫地从牢门外向我搭话。
「……我们也同情你呀。
与【护国】并称三将的【凤翼】和【虎牙】,其威名哪怕是我们这样的狱吏也听说过。
这次传言,我们是完全不信的。所以……求你了,不要胡来。
要是胡来的话,我们也就不得不多给你些苦头吃了。」
冲动在胸中激荡。
我无视疼痛,拳头砸向牢门。
石壁上微弱的灯火摇曳。
「父亲大人——徐秀凤他在【西冬】首都兰阳,并未行耻辱之事!
荣军会战败,乃是副宰相林忠道因为怯懦而放弃了指挥,禁军元帅黄北雀又欲争功的缘故!
父亲和宇将军直到临死之前,都在奋勇作战!
可是,为何!为何林忠道和幸存的黄北雀未被处罚,反而要贬低父亲大人他们的死,徐家和宇家的权益又为何必须被剥夺!?
要怪罪的话……就怪罪我一个人,怪罪在撤退时败北的我好了!!!!!」
「…………」
狱吏没有作出任何答复。
脚步声远去了。
我强撑起疼痛的身体,靠在石壁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呜咽出声,泪水染湿了我的膝头。
我用双手掩住脸——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黑发红瞳少年与银发碧眼少女的面容。
即便处于绝望的战况下也仍不放弃希望,从兰阳的死战里救出了我和徐家军的少年少女。
『飞鹰!跟我们走一起!!』『飞鹰!和我们一起走吧!!』
那时,我和张家军一起击败了追击而来的敌军斥候部队。
要是我之后没有拘泥于无谓的面子,没有和他们分别的话……
或许也就不会遭到那个杀死父亲的男人【黑刃】的追击,致使众多从兰阳死战里活下来的部下战死了吧。
悔恨和软弱向我袭来,我用满是伤口的双手掩住脸。
「只影大人、白玲小姐…………父亲大人!我、我该如何是好…………」
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判案官员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处罚内容。
但连辩解也不允许,就把我丢进了这样的地牢里。
连傻子也明白会怎样。
「可怜啊,徐飞鹰。」
「!」
一道冷淡的男声传入我的耳中。
这道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行,想不出来。
「……什么人?」
我显露出戒备之色,简短发问。
从影子的大小来看,似乎不是刚才的狱吏中的某一人。
「这个问题并无意义,不过……对了,非要说的话,我是你的知己。」
「……知己?」
我重复着这个可疑的词语。
我被强加战败之责,即将被处死。
他说,是我的知己?
男人靠近到牢门附近,淡淡地开口说。
「兰阳之战,徐家军和宇家军奋勇作战。
哪怕本该执掌全军指挥的副宰相在决战场上不见身影,纵使目睹禁军受到投石器齐射、遭到【西冬】重步兵蹂躏,
徐家军和宇家军也没有在北方的马人面前退后一步。」
讨伐军主帅副宰相林忠道、下达无谋突击命令的禁军元帅黄北雀。
他们是我绝对无法忘记的憎恶对象。
我咬紧嘴唇。
「哪怕处于败相已露的战场上,【凤翼】和【虎牙】还是鼓舞士卒,力战而亡。
即便最终败北——不,正因最终战败!在我这样的知晓事理者心中,其名璀璨生辉。
然而,仅以怯懦、怠惰和嫉妒示人的副宰相与禁军元帅却能活着回来,这也太过讽刺了吧。」
「……知晓事理者。」
在这『临京』,也有这样的人吗?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男子近身过来。
仍看不见他的脸。
「徐飞鹰,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死……被处死,被强加败北之责。
不仅如此,徐家和宇家也会被剥夺权益,不久后就会被铲除吧。」
「不可能!这、这样做的话……国境将会安宁不存!!」
两家以贫乏的战力,好不容易才让荣帝国南方和西方安定下来。
搬走镇石的话,蛮族和叛军又会行动起来的。
『敬阳』与临京相连,地处贯通大陆南北的大运河节点。【玄】军在不久之后会发动南征。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宇家和徐家给『敬阳』送去增援……哪怕是【张护国】将军、只影大人和白玲小姐,也一定会败北。
男子用力拍着胸口。
「不过——我不会让你被处死的!还请信我。」
就在这时,我想到了。
支开狱吏们,冒着危险来到这样的场所。
「莫非……你是老宰相阁下的人?」
荣帝国宰相,杨文祥大人。
张泰岚大人、亡故的父亲、宇将军并称【三将】,杨文祥大人是和【三将】并列的国之柱石。
我听说,他直到最后都在反对讨伐西冬。
如果是宰相阁下的门客,那么和我接触也不奇——
「呵呵呵……」
哄笑声响彻牢内。
壁虎捉住了火光处群聚的飞蛾。
我显露出戒备神色,发问。
「有什么可笑的?」
「呜呼——徐家遗子……你是不知道政治世界的令人生忌,不知道杨文祥的可怕呀!」
脚步声愈发靠近,然后在牢门旁停下。
他用手指弹了铁栅数次,愉悦地开口。
「是老宰相动用强权,把你召唤到临京来的。是他,让副宰相这么安排的呢。」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从头顶落在了我的脚尖,让我受到了冲击。
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我心如乱麻。
「!?不、不可能!那、那位大人不可能会…………」
「若非如此,那么是谁,在失去【凤翼】和军队精锐而甚至显露出骚乱之兆的这个时期,把徐家下任当主从南阳召唤过来的呢?
召唤文书上也盖有皇帝陛下的印玺吧,自然只能是,能够给文书盖上印章的人干的。
要是不能泰然包容清浊,可是做不了大国的宰相吧?
你的父亲和【虎牙】宇常虎的死,被当作『政治道具』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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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为了加强中央的权力呀。
他甚至似乎在谋划,要交出『敬阳』和大运河北岸来与玄国和谈喔?」
「不、不可能!这种事情……我不可能会相信!!」
沉溺于政治斗争和享乐的京城之人。
这群人中,老宰相阁下是张将军、父亲和宇将军为数不多信赖的人。
……然而,老宰相阁下是把我诱骗到临京逮捕的人?
思绪混乱,脑中一团乱麻。
牢门上的小窗处,一个头戴狐面遮住眉眼的男人向我露出了脸庞,随后转身。
受到了今天这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冲击,我甚至忘记了疼痛而站起身来。
「等、等等!你是副宰相的心腹田祖——」
「我还会来的。再说一遍,我是你的同伴。一定会将你救出地牢的。」
※
我——田祖行走在深夜的衙堂,得在早上前返回愚蠢副宰相的宅邸。
我乃是在暗处操纵大陆历史的秘密组织『千狐』派往荣国之人。
巨大的空间显得十分冷凄,这里只有刻有龙与凤凰的石柱和判案官员们的座椅。
此处是裁判府。这里一直是将众多人员定罪的场所。
因为这个原因,这里的气氛比皇宫的其他地方都显得更为冷清——
「…………」
我止住脚步,抬头看向此处的象征物——坐镇于中央的漆黑巨岩。
这块岩石巨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不论何时,看到后都让人感叹不像此世之物。
荣国人称其为——
「【龙玉】。」
「这声音是……莲大人!」
石柱背后走出一人。
她戴着狐面,从头到脚都被破烂的外套遮住。
我慌忙单膝跪下。
……没有感到任何气息。
这是,如果不完成使命『随时都能杀死我』的意思吗。
冷汗顺着脸颊淌下。
替代年迈的首领,在七年前的实战战场上取得总指挥权的神秘仙女——莲大人。
她抚摸着巨岩,腰间别着的异国刀发出声响。
「这块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巨岩,在古代编纂的『齐书』中也有记载。
我听说,在过去,这里不过是个荒村。
荣国失去北方,伪帝于此地即位之际,为了加强自身的权威而利用了这块巨岩,说『这是上天化身的龙守护荣国的证明』。
据说伪帝在建造皇宫的时候也特意留下了巨岩,还在这里审判了众多罪人。
或许是这个缘故,一到晚上,甚至连卫兵也不会靠近这里。当然——这话没有任何根据。
传闻在北方『老桃』,那个皇英峰用【天剑】劈开了同类的巨岩……但那应该也不是真的吧。」
我无法插话。
我之一族,终究不过是在荣国失去大河以北后才加入组织的人。
组织赐予的名字『田祖』,也是取自老鼠①的意思。
要是不服从狐狸……还是不服从大妖狐的话,只会被其吃进肚里。
甚至连反抗心都不敢有。
莲大人转身之际,我隐约窥见她外套下的头发。
「然而,无论是在哪里、哪个国家生活……人都意外地容易相信流言。
这块巨岩,到底是人力所无法推动、打碎的,更别说劈开了。
我也不是不明白,人会对这样的巨岩怀有畏惧……
——情况如何?徐家幼鸟能用吗?」
「他相当动摇,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
「……是吗。」
仙女端正的嘴唇扯动了一下,流露出一股寂寥之感。
徐飞鹰陷入了那个令人畏惧的【玄】国皇帝阿台・鞑靼的计策之中
她是在怜悯他吧。
「冬季一过——北方的【白鬼】就会再度南征。
荣国的猛将、勇将在先前的大战里已被基本除去,剩下的阻碍是『敬阳』张泰岚,以及——」
小巧的手掌伸至腰间,莲大人触摸着刀柄。
「年迈的杨文祥。他现在,正要去责备把徐家和宇家逼入绝境的胆小伪帝吧。
上次的讨伐战惨败后,京城的百姓间煞有介事地流传『副宰相和禁军元帅虽然是蠢货,但下达许可的皇帝更是蠢货!』。
只是让伪帝从宠姬口中听到这话而已,就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有时候,比起懒惰的恶人,勤奋的善人更为有害呢。」
「……是。」
荣国【三将】已无法齐聚。
京城也没有能够救援敬阳的兵力。因为对徐家和宇家的处罚,人心也正在背离。
这个国家已经陷入绝境了,英雄【张护国】也无法颠覆战局吧。
莲大人从鞘中拔出了精美的异国刀。
刀鞘涂以朱漆,刀身带有波纹。
异国之刃抵在了我的脖颈。
「田祖,之所以把你送到那个愚蠢丑陋的林忠道身旁,就是因为首领预见到了这样的事态。
之前的大战,哈硕他得意忘形,导致『灰狼』身死。只要你在此处获得成功,保证你今后飞黄腾达。
然而,要是失败了的话……」
我刻意无视了刀刃的冰冷触感,坚定决心。
既然他能操控【西冬】,那么我也能操控【荣】国给他看。
让那个沉醉在自己才能中,令人厌恶的伪军师知道我的厉害。
「我发誓——定会拿下徐家幼鸟给您看。」
「我期待着。」
莲大人以只能用优美来形容的动作,将刀纳入鞘中。
然后,她轻盈跃起,转眼间就踩着石柱到了衙堂入口。
此非人力所能为。
「对了,还有一点忘记说了。」
莲大人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地落地,回头看向我。
——月光笼罩着仙女。
「去收集张泰岚女儿和儿子的相关情报。『赤狼』和『灰狼』,玄国引以为傲的二匹『狼』被他们杀死了。
下次战场上,他们定会和张泰岚一同阻拦【白鬼】吧。阿台虽然难对付……但直到他一统天下为止,还不能让他死呢」
①祖字和鼠字,在日语中发音一样。
※
「陛下……臣有一问,为何要贬低死去的【凤翼】与【虎牙】名声。非但如此,甚至还要将徐飞鹰下狱?
而且,还是趁臣和张泰岚于大运河的船上进行会谈之际!臣实是不解。」
皇宫最深处,皇帝陛下的寝宫。
按理来说,此处是男子止步的地方。
然而,我——荣帝国宰相杨文祥正于此地追问主上。
我刚回京城,虽然感到疲惫,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陛下身穿睡袍,脸色苍白。隔着烛台向我辩解。
「文、文祥,莫要如此生气,信赏必罚岂不是世之常理。
忠道虽然私下有向朕谏言过……但朕也听过了北雀的说辞,的确是徐家军和宇家军致使会战败北的呀?」
我当场想要抓挠自己的白发,但死命忍住了。
竟然对外戚和宠臣的话语如此不加辨别……战败的消息,对主上的刺激如此之大吗。
「信赏必罚确乃常理……」
「那么——」「然而!」
大声盖过主上的话,与他目光相对。
从陛下幼时起,我就对他灌注了比对自己孩子还要多的感情,将他培育至今。
他的瞳孔正因为动摇而游移不定。
「此次却毫无道理。讨伐【西冬】遭遇惨败,然死去的二将与徐秀凤遗子何罪之有?
臣不知陛下您听到了什么……但若要处罚,应处罚林忠道与黄北雀。
林忠道在决战战场上不执掌军队,飞速逃回了临京。
由于黄北雀的无谋突击,招致禁军最终溃败,导致众多部下战死,然而他却活着回来了!
忠道亲自统帅的禁军之所以能够回来,乃是因为那是支没有参与决战的部队。他们没有进行任何战斗,所做的不过是撤退而已。
这些事情,我在与张泰岚会谈时也再度确认过了。」
「…………」
陛下扭过头去,秀丽的面容上似乎有些羞愧。
我靠上前去,不留情面地继续说。
「张家军历经兰阳之战和惨烈的追击战,于『亡狼峡』之战斩杀『灰狼』,其军内并无任何贬低徐秀凤和宇常虎的声音。
徐飞鹰在撤退时与名叫【黑刃】的玄国猛将交战,虽说一败涂地,但也好好地收拢了残存的徐家军,成功退回南阳。
将他下狱……实在荒唐。
而以两将之死为由,将其两家所拥有的部分权益剥夺,这也只会招致两家背离!实际上,宇家也的确没有应召。」
「……许、许是如此。」
主上含糊其辞。
大概,是受了林家出身宠姬的花言巧语迷惑,觉得有理,然后就作出行动了吧。
……然而,惟有此次不可。
我平静地指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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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老臣也有部分责任。然陛下此举无法堵住百姓之口。
『皇帝听信奸臣,热衷于处罚忠臣』——这样的谣言已在临京流传。
陛下的恶名,早晚定会传至全国吧。」
陛下苍白的脸色愈发苍白,身体颤抖。
他求助似的向我询问。
「文、文祥,朕该……朕该如何是好?」
「……召唤文书上既已盖有印玺,便难以于三两日内推翻处罚。
如若反复,恐怕会越发招致百姓的反感。」
我在内心里,向战死于决战战场的徐秀凤和宇常虎表示歉意。
……原谅我吧,恢复你等的名声或许还需要些时间。
我将已满是皱纹的手抵在胸口处。
「陛下,这件事就交给老臣处理吧。」
「…………交给你了。」
主上深深地朝臣子低下头。
这位皇帝不是坏人。那么——我应该能够引导他。
我振奋残躯,想要继续汇报。
取出了准备好的文书。
这里开始才是正题。
如果应对失误……那么或许会严重到亡国的地步。
「之后是关于我和张泰岚的会谈内容。北方有所异动,贼人在等冰雪消融,然后再次渡过大河侵——」
「陛下——羽兔今夜也来了。臣妾可以开门吗?」
从房间外传入一道娇艳的年轻女子声音。
在这谈论国家大事的时候!
我转过头去,正要对门外大喝——被一只白皙的手掌制止了。
我愣住,望向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陛下。
「今夜已经很晚了。文祥,详细事情明天朝堂上再说给我听。
……你也去休息吧。」
「…………遵命」
已矣哉。
被陛下如此命令,作为臣子,我无能为力了。
我支起沉重的身体,低头离开房间。
于是,拥有绝世美貌的宠姬——名为羽兔的副宰相养女,接替我走进了房间。
她有着一头淡紫色的长发,头发散发着花香。
门刚一关上,令人感到悲凉的交谈就传了出来。
「喔喔……羽兔、羽兔。」
「陛下,从太阳升起之时起,我就一直想要见到您……啊啊,月亮要是永远不落下就好了……」
我踉踉跄跄地用手抵在廊下的柱子上。
胸口作痛。
光是站立,年迈的身体就痛苦不堪。
我凝视【双星】闪耀的暗淡北天,吐出话语。
「不得不……再次拜托【张护国】了吗。
【凤翼】和【虎牙】要是能够活着回来……不,哪怕如此……这个国家也已经……」
我的呢喃在深夜中消散。
仅剩下陛下和宠姬的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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