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够坚强就活不下去,如果我不够温柔就没资格生存』这句话,既不坚强,也不温柔。(译:出于作家雷蒙·钱德勒创造的虚构人物,菲力普·马罗(Philip Marlowe)的名言。)
1
理想与现实是不同的。
这句话听来,会觉得像要表示把过于美好的理想现实化是非常困难,比起作梦更该脚踏实地生存的训词,实际大多的场合就是如此没错,但那正是理想本来该有的姿态,如果接受唯一那一点,要在现实把理想论现实化本身即便说不上简单,要按部就班前进也不会复杂到哪去。用这微不足道的秘诀,理想就会变成现实――然而要顺畅或俐落实现理想大概不可能做到。如果做得到,前人就不会留下『理想与现实是不同的』这句话吧――暂且不管内心大多所抱持的理想都作为理想,当实现的不是自己该有的理想,通常会面临『不该是这样』的现实――比起实现不了梦想的人,实现梦想后的人更能领会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体会过。
所以才明白。
比如手袋鹏喜基于童年时期的对话开始特别看待自己,而能得以实现突然发生天地异变,使适合自己环境到来的梦想――虽然实际来访的环境确实让她能成为向往中『被选上』的魔法少女,然而结果还是面临到『不该是这样』,抱头鼠窜的窘境。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就在那。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所以就算内容相同,感想也会改变――也不可能填补那条感情产生的裂缝。
顺带一提这完全是单向通行的话语,要反过来说是不可能、不可逆的――只要抱持现实向理想前进,大多都能得到相当的妥协点。
这现实才是个人期望的理想。
理想是现实的,现实是理想论。
那天来招揽手袋鹏喜到一半便轻易放弃回去的地球扑灭军的剑道少女,剑藤犬个大概就是如此――不去接受现实,把现实虚构化来保持眼看就要崩坏的心理平衡。
而地球扑灭军还有一名适应现实能力异常的高,将现实分毫不差认知为现实的恐怖英雄――但如果以他作为例子,什么样的假说理论都会动摇,在此就姑且不论,如果要再举出一个例子……对了。
像是『如果试著让早已长大成人,知识界里一丝不苟的女士打扮成魔法少女的模样,意外不也挺合适的吗?』这理想,作为现实亲眼目睹的情况,会是更加意想不到的『不该是这样』吧――
2
人类能提出的行动,出乎意外地少。
即便认为有现的选项中似乎有著无限个选项,在某种情况下人类采取的行动也相当制式化。
用流程图就能毫不费力画出来。
就算想做什么稀奇古怪的行动,人依然会陷入『制式』中。连伪装成怪人的轶闻趣事宏观来看也不过是『的确有这么回事』的程度,崭新的构思或方案其实也只是历史的重新认知。
一再重演历史,重演近乎相同的失败是因为人类不知道他人的失败的模式,持续碰撞相同的障碍是因为不知道其他路径的存在。
例如让棋士与设计好程式的电脑对战将棋时,电脑有利的地方在能走出无数种选项。能同等看待似乎不可能会走的凡手也好愚手也罢全部包含在内的棋步,做出最适当的选择――这对人类而言很难办到。断言网罗一切模式绝不可能也无纺。
……不过当然这只是种比喻,严谨来说就连电脑也并非能完全掌握近乎无限的选项――尽管取得优先探勘权,现今要追踪前往四国的地球扑灭军的『新兵器』,人造人『悲恋』根本难如登天,要人类预测机器人她(这么说不知是否正确)的行动、选择――模式,绝对会超乎想像的费事。
连讨厌那名称绝对不会如此自称,但旁观来看毫无疑问是『天才』的左右左危,『悲恋』会怎么行动也只好交给命运。
明明是自己制作的机械却不负起她恣意行动的责任,就是冰上并生对此事件舌锋嘴利加以痛斥的话语吧,然而如果要硬要找对方碴,
「创造出比自己还低下的存在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可能吧。」
会这么回覆――虽然那也许扭曲到不可原谅,但无疑是作为『母亲』的思考回路。
话虽如此。
反过来说,右左危博士的头脑无法掌握的『模式』,是连电脑模拟实验都在范围外的未来预测,如果是世俗凡人的『模式』,对她而言凭心算就能看透一切。
他人的行动范围,就像双眼逐步解读鬼脚图一样,而左右左危博士的『双眼』――只要目测就知道结果。
(注:鬼脚图(あみだくじ/阿弥陀签),又称画鬼脚,是一种游戏,也是一种简易决策方法,常被拿作抽签或者决定分配组合。)
杵槻钢矢。
魔法少女『Pumpkin』虽所属状况情报几乎都没接收到的『Summer』队,但凭著为了紧要关头从以前就开始建立的个人情报网、天生的气魄再加上运气,与比什么都运用自如的临场反应,拼命在四国游戏中存活至今,是名非比寻常的青少年,但难以置信竟然一面与该说是最糟糕的灾厄还是被说和他一起行动一个月后的生存率就会减少一成的少年组成同盟,一面存活下来,是不可想像的女中豪杰,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行动范围依然没超越右左危博士的思考范围内。
四国八十八个所,第十一番名剎。
藤井寺。
而下一个便是第十二番名剎――烧山寺,是有名的『巡礼杀手』,连接藤井寺与烧山寺的烧山寺道是条险峻的登山路。
而左右左危预测――『恋风号』曾停在那附近过。
就结论而言那预想准确无误,杵槻钢矢出发前所藏在附近的,正是地球扑灭军垂涎三尺的东西,从现在正违抗造反组织的她们眼中,可说是能得到与性命同等价值的『魔法』道具――魔法少女的服装。
然而走到那地步也不是没有曲折离奇的过程――纵使没有被英雄少年的恶运缠身,想在现今四国『随心所欲』谁也办不到。
理所当然从身为主办方的绝对和平联盟的『实验失败』开始――就连管理四国游戏魔法少女制造课的残党、为上头尽心尽力工作的『白夜』队里的每个人都一样。
就算是首次『登录』这座游戏岛的两名才女,条件也不会变――右左危博士虽捉摸不定难以理解,但连她们也不得不来到『失败』收场的立场上。
不过这次袭击她们两人的『不走运』对杵槻钢矢而言是幸运的。绝对和平联盟拼命藏匿的『魔法』道具,转手给正所属地球扑灭军,而且是『理解她意味所在』的人身上,因此失态也没关系――即便这时间点的她已经背离她自己所属的组织,也绝对不允许有纰漏在,但多亏这点。
正因为右左危博士与冰上比起追上钢矢更优先调查藤井寺――钢矢才得以摆脱麻烦二人组的追踪。
当然,右左危博士会优先调查藤井寺是因为考虑到随时都能读取『模式』来追踪钢矢――然而那计画挫败了。
在藤井寺院内著陆(不用滑行道是直升机的好处,右左危博士如此告诉冰上),正当两人从机内出来的时候――
身后的直升机『爆炸』了。
尽管没受到正击,两人也被爆炸风震飞――那正是四国游戏带给两人『初见杀』的洗礼。
「该死……」
右左危博士露出悔恨的表情说道――但与混乱的冰上不同,似乎不是完全没理解状况。
「用航空机『盘悬』可以,『著陆』却违反规则吗……真危险真危险。不过爆炸消灭的不是我们而是只有直升机,不是违反到程度严重的规则呢。多半也没有追踪爆炸……」
在冰上来看会觉得是莫名其妙的理解也是正常的,要求说明却受到「等作业结束后再一次总整」没有情面的回应。
「不是刻意要卖关子。我只是觉得『再看一个现象』后说明会比较容易理解――『那个』等等再说,先调查周围吧。」
「调查周围吗……」
『再一个现象』与『那个』到底是什么,冰上已经放弃要求说明,去探讨提示字只会更加疲倦。即便没到弟弟那种程度,也和代号『篝火』使用『炎血』的她不同,顾虑一下还不习惯爆炸的右左危博士也好。
……不过经常看些短篇故事的剧情,研究者对爆炸都习以为常了吧?
「和直升机一起带来的便利道具也全都爆炸了――并生酱,你有临机应变把监测器偷偷带出来吗?」
「请别说些蠢话……我没有那种应对力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是吗。那就无法继续追踪那孩子呢――嗯ー,判断失误啦。应该先确保那孩子再来这里的……虽然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透过如此分析,右左危博士似乎反而摆脱『失误』或『不幸』――从冰上来看,损失一台私有机动直升机的金额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忘记。
嘛,也不是提金钱的时候。
「那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骑著室长的自行车……」
冰上说出没追上的手段所以无法知道答案的疑问――虽然没打算提问,
「可能性很多……不过以能思考到的『模式』来看,那孩子是和英雄君在地组成同盟的魔法少女,机率是最高的。所以那孩子才会骑著『恋风号』……」
右左危博士回。
是为了转换气氛才说的玩笑吧……不,和魔法少女组成同盟什么的,之前也听右左危博士说过。
虽然只是假设,但如果那名少女真的是冰上的上司的关系人――她们便错过了无法挽回的重要线索。
要真是如此,冰上后悔也后悔不完――不清楚为什么右左危博士能轻易放下。现在不应该不死心,跑也要追上那名少女吗?
然而右左危博士却要优先调查周围――是确信有些什么?确信在藤井寺,能够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
3
确信。
似乎早在之前说过,左右左危博士没有那玩意――纯粹只不过是判断『就算现在跑过去,没体力的我也追不上「恋风号」』而已。
左右左危不是被当下的感情驱使,冲动行动的类型――虽然如同冰上所担心的,失去一台昂贵的直升机,绝非没有受到精神上的伤害,但她明白就算悲叹也无济于事。
正因为如此严谨的她――才能找到被藏在停车场里的三件魔法少女服装。
姑且像冰上一样(相比之下)较能理解的常识人,是不可能光靠监测器粗略的情报就能锁定从藤井寺的停车场开始调查,而是会基于像是『如果调查四国全境时参照八十八个所的巡礼路线,跳伞著陆到香川县的国中操场后便依照顺序,用自行车周游会碰上的最初之壁――烧山寺道」的推理来行动――顺带一提这推理大致也会猜中。
「人要藏匿东西时,会下意识藏在『之后容易发现』的地方――并生酱,不用想太多,试著找找看那些停放汽车里面或底下。如果停车场什么都没找到就再扩大搜索范围――什么类似的东西也没发现的话,就乾脆点放弃。」
从右左危博士的口吻听来,虽不否认『即使失败也无所谓』的感觉,但就结果而言找到异质,与寺院佛阁毫不相衬般华丽又轻飘飘,充满少女趣味,说是和冰上至今以来的人生完全无缘接触过,倒不如说连直接见识过都没有的服装时,怀疑自编自导「不会是右左危博士趁我不注意偷偷隐藏在这吧」。
不认为是自己疑心过重。
但对冰上的发现(汽车引擎盖里似乎藏著什么――至于怎么解锁的是企业机密),右左危博士反而受到惊讶的样子。
右左危博士并非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女,不如说时常喋喋不休情绪丰富,尽管如此真实的感情几乎都不太露于颜面,尤其『惊讶』这感情很少给别人看的她――对冰上的发现却藏不住惊讶吓了一跳。
嘛,在认真寻找东西时找到那么新奇的衣服,会意外吓到也是……,虽然知道冰上理解误会,右左危博士,
「…………」
暂时沉默思考后,
「继续搜索吧――不见得只有一件。」
陆续打开邻车的引擎盖。
最后把被停在此全部、如今也无车主的汽车翻过一遍的结果,冰上和右左危博士得到了三件整套的服装――只有一件的话虽然有点勉强但不是没有思考过是车主的东西,但三件是分散放置的话,很难这么认为。
也不会是在四国局部地区流行的时装吧。
是从直升机上看到骑自行车奔驰在道路上的少女的东西――就算是用看的,也感觉形象稍微有点不同,但也能思考到穿这种服装很难骑自行车的想法。
不过这全部都是她的衣服吗,每一件服装的大小都不一样……?
「这里再怎么找也只找到替换的衣服,扑了空呢左博士……,还期待些像是线索之类的东西。」
这徒劳感对不知四国内情的冰上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但明白这三件连身裙价值得右左危博士来看,但要说与冰上表现出完全相反的反应也不对。
『魔法』道具。
魔法少女的服装。
来到四国以来最有价值的收获――岂止没对这一、两台机动直升机的损失,零头就绰绰有余的搜索成果欢欣鼓舞――连随时都露出轻浮的微笑也销声匿迹。
不用说。
关于那方面的利益右左危博士也不是没有在精打细算,得到的东西就厚颜无耻地算计为成果,但另一方面这时的她在某种程度来说比冰上更『失望』。
不,和『失望』不同。
而是――懊悔。
我们竟然让像是要舍弃丢下『这个』的少女、能做出如此决断的『魔法少女』跑掉――如此懊悔著。
虽然右左危博士已经摆脱放跑那名骑乘空气动力自行车『恋风号』的少女的事,却又再次为这件可惜的事罕见后悔了――不过即便后悔也不去反省。
顶多不走运的程度罢了。
因为在那时间点无法做到那样的判断――没办法反省。不能反省的事就不去反省,那是左右左危的主义。
想开点。
「没有魔杖呢……是那孩子带走了,还是藏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呢。嘛,存摺和印章也是必须分别保管在不同的场所不行呢――」
「? 手杖?」
冰上摸不著头绪。
虽然『魔法少女』这关键字至今为止也出现过不少次,『魔法』的存在也从右左危那明白透露给了她,但仍然对那领域相关的知识浅薄,思绪没能联系到是与自己发现的服装相关的用语。
魔法杖,如果这么说也许马上就懂,但用手杖这说法只会像是谜一样。
「哎呀……,不过只有服装也是很大的收获呢。要当场分析是不可能的吧――不过也无须验证。吶,并生酱。」
「是、是。怎么了吗?」
由于冰上完全跟不上右左危博士思考的流程,突然被搭话也只反射性地回应。
因为非常麻烦所以放弃思考,放弃对右左危博士所说的话都一一去提出疑问,决定不管说什么都用「是!」来同意。
智能不是同个水平,和右左危博士议论只会浪费时间,快快进行吧。
……以坐上去绝非感觉舒服的机动直升机长时间飞行,以及在停车场进行搜索活动的疲累,让在此的她做出一点都不成熟的判断,但也不该逼迫她要有大人风范。
果然人多少都会怕麻烦的。
但思考可不能放弃。
「吶,并生酱一」
右左危博士再重覆清楚地搭话一次。
「这个,穿上吧。」
「是!」
4
根据法律,听说口头约束契约也会成立。现今的四国几乎是无法地带,而且以完全不同的游戏规则被支配著,但不管法律是如何解释,要在右左危博士面前推翻一口答应(而且是清清楚楚好好答应)的事是件困难至极的事。
不如说,思考跟不上。
穿上这个?
看电视上的人穿感觉还挺简单的。
「大小来看,并生酱穿这件怎样?嘛,不管哪件大小都不合就是了,就别太在意啦。我的话……就这件吧。虽然真正想穿的是黑色那件,不过有点勉强……」
的确,三件里确实有件尺寸特别小的服装――设计暂且不管,配色上确实是最有品味,但右左危博士也好冰上也罢谁看起来都穿不下这件服装。
虽然在看起来穿不下这意味上,其它两件也一样――不请稍等一下啊左博士,为什么非得在这穿上这件衣服不可呢,而且有什么意义吗,起码请说明一下原因啊。
想一口气喋喋不休说出口,结果趁冰上舌头打结之际右左危博士已经开始动作了。
大胆当场脱下现在穿的衣服。
「右、右左危博士――干什么啊。」
慌张起来。
在这种既没屋顶也没墙壁的地方,毫不害臊。
「怎么啦,并生酱。不管景观好坏,在现今四国又不会被谁看到。」
「可、可是……你看,也许有监视摄影机之类的不是吗。」
「没问题没问题。毕竟是现在的四国。」
「…………」
是啊。
正因为在现今四国影像照片什么的都靠不住――在外部能接收到的卫星情报也绝非正确才被认为是『异常事态』。
但说是这么说,要在非公开的公开停车场公然脱衣服的行为,冰上可接受不了。
连露天浴池都有抵抗。
「自我意识过剩啦,并生酱。就算是冻龄好了我们也完全是老太婆。老太婆的裸体谁都不会想看。」
说完右左危博士已经脱到剩下内衣裤――与说的话相反,根本不认为是近十年前产下一女的母亲(包含『悲恋』算两个孩子的母亲),拥有年轻匀称的身材。
不,说到底老太婆们到底打算要穿上什么鬼玩意――是想这么说但右左危博士暂时停止动作,似乎等冰上脱衣服。
不用等也没关系啦……。
不过在这公共场所,无法不理会脱到剩下内衣裤的右左危博士一人这同调意识也起了作用――这时狡猾的人都会率先脱衣服。
「事到如今根本没什么好害臊的――毕竟并生酱你在被肉体改造时,身体从里到外都被我翻弄、彻底看过啰。」
「…………」
没错。
完全正如她所言。
话虽如此也不想从你口中说出来――对既不愤慨也不奇怪却刺人肺腑的发言,反倒是让冰上取回天生的冷静,下定觉悟猛然脱下外衣。不,在这时间点做出那种决断,也不太能说是冷静,或许纯粹是中了右左危博士的计。
「……右左危博士。为什么我们现在非得穿上这玩意不可,请好好说明清楚。不会说是因为那种可爱的衣服从以前就想穿看看吧。」
「不会这么说啦――虽也不是说不想穿看看。放心。等我们俩穿上后再说明,事实胜于雄辩。」
右左危博士以笑颜回应似乎瞪著自己的冰上――其实右左危博士只追求效率的话,对表示抵抗的冰上事先说明这些服装的特性就好,或是事实胜于雄辩,采取自己先穿上展示它惊人的特性,而且又有说服力促使冰上换衣服这手段也完全没问题,但这就不是右左危流该有的风格。
创不上使坏程度的恶趣味。虽然也能说人如果没有恶趣味就无法成为一流――三十分钟后,
四国诞生两名新的魔法少女――新过头了。
宛如穿上怎么也穿不习惯的振袖所花的时间,然而和穿好衣服那瞬间来访的沉重感相比,三十分钟根本倏忽即逝――还以为是时间停止。
但实际停止的是思考。
更加放弃思考。
毕竟这里是停车场,镜子到处都有,不过宁可撇开视线也不想看――不想想像自己到底变得有多惨。
嘛,只要看面前右左危博士穿好的打扮,自己会长怎样也能得出大概的近似值。
幸好(该说是幸好,还是没那么不幸),服装与外表印象不同以伸展性较强的材料缝制而成的,尺寸错误也不是不能勉强穿上,但同时也无法否认那勉强感。
全身绷得紧紧的,尽管服装轻飘飘的也完全知道身材的打扮。随著布料的拉扯,脚的露出度也跟著增高――裙子的下摆直逼鼠蹊部。
今天没穿丝袜的裸足又扩大了伤害――本来想在四国方便行动才穿西装裤,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不止是不适合、有些勉强,总觉得还露出几分情色的氛围,与服装的可爱相反,非常背德――感觉自己至今为止塑造的形象啪啦啪啦崩坏了。
比下跪更削减自尊心。
不,自尊心早已削到一片都不剩――也不是没有觉得也许会成为有趣的噱头,说完全不期待穿起来会变可爱往往都是骗人的,但如此微小的心愿仍然被打个粉碎。
仅存的只剩惨不忍睹。
什么也做不成。
有令人这么绝望吗?
自己都不想看到,让上司看到现在这身装扮更是不行。
耻辱。
对,如果是十几岁前半多感的自己,要是有年纪那么大还沉迷于这种时装、活蹦乱跳的成熟女性出现在面前,肯定会打从心底轻蔑、藐视、瞧不起,另方面又觉得悲哀并用同情的视线看向她后,再也不想映入眼帘第二次吧。
……嘛,虽然要把那名上司称为『多感的十几岁』少年,无理程度可不会输给现在冰上的打扮。
总之相较于开始渐渐思考结束这个任务后该不该提出异动请愿的冰上,有数分钟的必要才会注意到用大型车的挡风玻璃代替全身镜确认自己仪容的才女,左右左危博士她正漂浮离地面数公分的事。
「……飘起来了?」
嗯? 啊哩啊哩? 噢呀?
搓揉眼睛再看一次――看几次都一样,右左危博士所做的事,从地球扑灭军的人来看是怎么也不可能办到的,不过要是不明室的成员看到不是昏倒就是视线被那打扮拉走吧。
但确实是飘浮著。
是因为靠近寺院的神圣力量,不是出于打扮才浮在空中的吧――虽不清楚勉勉强强几公分的『浮起』能不能说是在空中,但宛如精湛的影像魔术,右左危博士的脚底没有触及地面。
浮游――处于这种状态的右左危博士整理著服装的衣领。不不不,该纠正的不是那里,万有引力呢?
不管怎么整理要穿得漂漂亮亮根本办不到,比起那个还是先思考漂浮的事――
「嗯?啊,注意到啦?」
右左危博士看了过来。向满头问号的冰上,
「怎样,意外看起来还不错吧?」
徵求感想。
所以说服装的事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不重要,今后也不重要。姑且就算重要好了,要两人互说感想也只会变成吵架。
「呵呵,可真是兴奋呢,这装扮。说自己还是女孩子搞不好都没问题。并生酱就……。…………」
为什么不说话。
与其沉默不如想要一如往常攻击过来。
我都准备好了。
「……过三十仍可以说自己是女孩子的风潮是想大大欢迎啦,但有男孩子版的吗?如果有过三十仍自称是男孩子的家伙,那果然会觉得有点不正常呢。风云人物?」
「如果有过三十仍自称自己是风云人物的男人,那才会觉得奇怪吧……,不是啦!」
并不是想要看似偏离话题的温柔,现在冰上希望知道的,是右左危博士浮游的事。
「是什么啊,那个……,怎、怎么做到的?」
「喔,这个?飞行啊。」
右左危博士若无其事说出令人错愕的事就直接走近冰上身旁――不,脚没有著地也很难说是『走』近。而且那种不舒服的靠近她不禁急忙向后退,因此距离完全没有缩短。
「讨厌啦。别躲开啊并生酱。那不就像我的新装扮很恶心所以才躲开一样吗。」
「不,那当然也有啦――」
不是啦。
「怎、怎么做到的,那个――是用钢丝吊起来的吗……,还是背面有那种配件?像喷射空气装置之类的――」
虽立即试著提出几个假说,但说出来前就在内心被否定――说起来也不可能移动那么顺畅。不觉得是骗术把戏的自然移动――不对,人类漂浮这件事本身就不自然。
与其说在漂浮……,不如说在飞行?
那么说来。
的确像右左危博士一样年龄的人在这种时候毫不害臊高兴地沉迷于那种打扮,也不是不能说头脑的保险丝烧断相当彻底,但说是因为脑筋烧坏到身体飞起来的理论根本不可能成立。(译:日文双关,飞行与切断、化为乌有(飞ぶ)为同一动词不同义。)
既没能源也没声响。
理论既没道理,计算也不成立。
无视法则,单纯只带来结果。
那――
「那――不就像魔法一样吗?」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
5
照右左危博士所说的。
不如说是试著遵从她的指示,冰上并生也『腾空起来』――在空中飞行。
也没什么困难的步骤。
只要心里『那么』想,既不辛苦也不用出力,冰上的身体就离开了地面――只要有心,想升多高就升多高。
好像浮在水中却又不是的感觉……而且同时有种奇怪的安心感。就像把身体交付给类似浮力或重力等自然法则一样的安心感……。
但无法否认生理上的恐惧。
疲劳与劳累也完全没有,似乎能永远飞行的样子,但冰上很快就降回地面。
一直保持飘浮的右左危博士心脏到底有多大颗――就算事前说有不少关于『魔法』的知识,但实际也是初次使用这种力量。
结束短时间的飞行,明明完全不费力的冰上却像全力快跑后一样当场瘫软在地――虽然裙子短到只要蹲下内裤就会完全走光的地步,但那也不在意了。
包含刚才直升机的爆炸,来到四国后就尽是一堆难以置信的事――搞什么啊,果然我已经不是现役的战士啦。
要是回到在前线与地球战斗那时,这种展开肯定也能对应――连说出这种话的自信也没有。所见所闻全都超乎想像,完全超乎自己所能。
「呵呵……本来是想尽可能循序渐进来说明的,对于像并生酱一样的现实主义者,四国果然有点刺激过头呢。」
边说边就这么飘浮的右左危博士绕到并生的背后――被喊作现实主义者虽有点焦躁,但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精疲力竭到如果可以想直接睡在树荫下的程度。
如果一叫醒来全都是梦就好了。
「怎样也无法接受魔法这种力量的话,就这么想好了。这件服装是集结科学精华制作出来的『飞行服』,会感应穿用者的脑波而腾空飞起,勉强……用现有的理论去理解就好了。」
右左危博士边说边触摸著并生的头发。似乎打算做些什么,但还是没心情反抗――任由他人摆弄。
「我虽然不是科学家,但和开发室也有适当来往……,所以我明白这大概不在科学的延长线上,对是专家的你而言,应该更清楚不是吗?」
「呵呵呵。高度发达的科技与魔法无异――就算这么说在现实上结构还是能区分出来呢。」
束起冰上头发的右左危博士多半是要绑起她的长发。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容易飞行……」
「啊……是吗。那麻烦你了。」
冰上有气无力地回应――是啊。
就算再怎么违反冰上的常识,在失去机动直升机这移动手段的情况下,今后只好藉由『飞行』在四国内移动。用不著说聪颖的她也明白――不如说能得到不用耗费能量、『便利』到极点的移动手段该大为高兴才对。
……不过那就意味著要以这身打扮在四国空中飞来飞去,又再次加以打击冰上的心理。
按顺序接下来她们当然要寻找地球扑灭军的『新兵器』――人造人『悲恋』与自己的上司,某种意味上那是心情最为沉重的。
所以说冰上必须穿著这件服装出现在上司面前的机率很高――不如现在死死算了。
不,那样就不能救出上司。
唯独要达成那目的。
虽然入手这『魔法』道具也能说是为冰上和右左危博士的生命作担保,不再冒风险就回去本州的选项也不是没有――但右左危博士没回收到称作『爱女』的『悲恋』是不会回去吧,冰上既然都来到这里(都穿上这种服装),也不想拋弃上司就这么回地球扑灭军。
只好祈祷在救助上司之际能有换衣服的时机……。
在祈祷的时候,冰上的发型经由右左危博士的手,绑成了双马尾。
用头发把头发绑著。
的确比头发放下来容易飞行啦,但基于这明显的恶作剧又生出了不同的味道。
没注意到被弄出如此惊人的发型,冰上突然想起『那么说来室长虽已经登陆四国数天,但会知道「魔法」的存在吗?』这疑问。
刚登陆后不久的通信会被蛮横中断大概能预想是和冰上她们所搭的直升机一样,手机也爆炸了吧――在出发点就被卷入异变。但光是遇到那种异常是无法知道『魔法』的存在吧……。
现在的他,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呢?
「……那个。」
思考室长的事让冰上想起自身的目标与立场,多少鼓舞起精神,冰上回头看向右左危博士。
依转头时感觉到的重心知道是不曾绑过的发型,但那无所谓,
「这是出于服装的力量对吧?该怎么说呢……,不是从我体内引出来的未知力量吧?」
向右左危博士提问。
「嗯,没错喔。」
「不是被打扮成如此害臊的模样,将这种屈辱的感情力转换成能量才飞起来的吗?」
「不是喔。那什么啊……,把羞耻转换为力量,听来有点像H漫的构思。」
右左危博士苦笑说著。
虽觉得比起这构思你现在的打扮才该更加苦笑,不过自己也一样就忍住没说。
嘛,就右左危博士不太反感这服装的样子来看,这假说似乎也不太妥当。说实在话,岂止是脸把全身都要喷火般的羞耻都转为能量的话,感觉自己都可以飞起来了――烧得比『炎血』还旺,像是将摩擦转换成电能的自行车车灯一样的构造。
……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此心情气和呢――是没有自我意识吧。不,也许是完全理解自己的本质,所以不会感觉到羞耻啊、现实与自我意象的偏差等情感。
然而冰上却深切感受著。
「不过―」
右左危博士既不害臊也不羞怯、与换装前没有区别的口吻接著说。
「虽然没有将羞耻转为能量的系统,但为了屈辱才做出这种设计倒是没有错。」
「蛤――为了屈辱?」
确实是从来没被这么羞辱过――即便是和被右左危博士实施肉体改造那时候相比也足以匹敌――但说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在?
既然转不成能量,那有什么必要设计出这种服装呢?
「想听我自满的理论吗?」
「…………」
说实话一点也不想听,但不听似乎也应付不了现状。如果有明确逼得自己陷入这种困境的理由,那还真想请你告诉我。
「那就简短点――并生酱,你认为兵器的弱点是什么?」
「蛤?」
「兵器。简单来说就是人杀死人的道具……它的弱点。越是强大、洗炼的兵器,就越是明显的弱点,你认为是什么呢?」
「……哦。」
感觉好像离魔法少女服装更加遥远的话题开始――但依经验来看并不是偏离主题,就思考答案应付一下。
提到兵器就会联想到战争兵器,不过自己身在与地球对战的组织,考虑到的都是攻击地球的道具,应该不适用于这种场合,作为一般论要更加扩大思考――人杀死人的道具。
为杀人而生的道具。
刀剑、枪……,炸弹或导弹?
军舰或战斗机也是吗……。
越是容易杀人的兵器,就『越无法驾驭』啦、『价值越高』啦、『使用越不容易』之类的答案个别来看也不是完全想不到,但无奈于问题的定义设得太广,要一句话说出所有兵器共通的『弱点』是很困难的。
「兵器的弱点啊―」
右左危博士没有等待冰上的回应擅自继续话题。
「就是太帅气了。」
「…………」
帅气?
这么感性的答案没问题吗?
不,在此之前……。
「基本上刀剑也好枪炮也罢,精密度越高设计越是时尚对吧?炸弹导弹也一样,随著进化外观也跟著气派起来……有那种趋势存在。嘛,想想客机与军用机哪个比较帅,就很容易明白不是吗?」
「不、不,那与其说是男性的看法……,不如说是品味的问题吧?嘛,虽然大部分的武器都带有艺术的价值啦……」
自身被改造成战争道具的冰上来看,很难认同『杀人道具很帅』这意见――即便知道自由释放火焰的她看起来有种所谓『帅气』的感觉也一样。
就退一百步来认可这种假说,也不是单纯的共通点,而且帅气怎能说是弱点呢?
如此指摘后,
「也是呢,说是弱点也许是不太恰当。」
以独特又绝妙的进退时机,右左危博士乾脆地承认。
「而且正如你所言是以男性的角度来看没错――因为在互相厮杀上男性的遗传基因往往会比较有利。容易杀人、强大的道具会看起来很帅也是出于我们的品味――但那么说不觉得有必要伪装遮掩吗?」
「伪装……是吗?」
「杀人兵器的强度如果是用帅气度来当『基准』,那不就等于把危险性暴露出来吗?当然太时尚的道具很可能是用来威吓震慑,但也因此在使用前就知道自己要发挥什么,要使用何等程度的力量。」
「欸……嘛,我是明白为了要隐藏兵器持有的效果,适时伪装是必须的啦……」
那大概不是右左危博士真正要阐述的意思,但冰上还是暂时将她说的话转变成自己能理解的形式。
「要是用于威吓还说得过去,不过滥用过度也很有可能被现场士兵发现――因此―」
右左危博士像是在炫耀自己身穿的新奇服装挺起胸膛――与其说紧绷绷不如说是肉感丰腴的穿著,看得出来很辛苦。
「因此才让这件服装变得这么『可爱』。」
「…………」
虽然我们穿起来不是很可爱就是了,刚要开口却又硬深深吞回去――不会是那样吧。
不,或许有可能。
做出可爱又稚气满满的设计、配色与尺寸――明显是要让大人穿不起自己穿上如此不堪入目的服装。
男性就别提了,连成年女性都会踌躇,宛如专为少女缝制的衣服――
魔法少女。
如果是这样的话……。
「『魔法』这在科学鼎盛的现代几乎是无法接受且会推论大量理论的未知力量,就像为了让人以为这能量没什么大不了,这件服装才会被设计得如此可爱?想让人以为『魔法』――是可爱之力?」
让人以为?
是要让谁以为?
是绝对和平联盟之外的……不,不对。他们不是要对外界隐藏魔法本身的存在吗――那这到底是对谁的伪装?
「…………」
是对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们――吗?
用可爱的设计与新奇的外表包装起来――是为了向实际使用的孩子们掩盖它的危险性,而伪装成布偶装般的安全性?
「没错。而且还将『她们』装扮得非常可爱、惹人讨喜,让大家包括她们自身都不认为自己使用再强大的固有魔法会构成多少威胁――让她们欠缺个人魅力。」
「……固有魔法是?」
「啊,那又是另个话题――没手杖的话与现在的我们没关系。别让话题离题,之后再说明吧。」
「喔……,那―」
冰上慢慢浮了起来。
错误的尺寸就像自己被套上拘束器般,每次移动就感觉到自己打扮得有多羞耻――的确要穿这身服装在空中飞行飘浮是没办法产生过剩的全能感与自我肯定吧。
「暂且不管那名骑乘『恋风号』的孩子是不是魔法少女,照左博士你所说魔法少女们都是些爱打扮的人,才一直当魔法少女吗?」
「爱打扮是吗――,也许该说是爱玩吧。刚才所说的另外一方面,要让技术进步比起拘泥在外型,索性快乐游玩的心态更能促成动机向创新联系。提升技术最好的方法就是尽情游玩。」(译:求救最后一句,原文,技术は、游びにしちゃったほうが、よく育つ。)
对人类而言,战争也是一种游戏呢。
右左危博士如此说道――知道多少也混入些伪恶趣味,但即便扣除掉还如此危险的意见冰上也不好回应。
因为冰上与她弟弟『火达磨』虽同样受过『炎血』的肉体改造手术,然而与厌恶那种能力的冰上不同,她弟弟作为原放火魔是尽情『痛快』使用那种能力的。
不玩就不会继续。
那即使不是全部,也是进化本质的一面吧――
「让不到岁数的女孩子,不让她理解要做的事有多危险,就这么让她玩耍来进行实验――粗略来说,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制造课所做的事就是那种形象。」
「魔、魔法少女制造课……?」
残酷的命名。
那也许是所谓的『游玩感』、『游乐心』,但不就像把魔法少女当工业制品生产一样吗。
「那――这次四国发起的异变,也是实验的一环吗?」
「从最一开始不就说了吗。就说是实验――实验失败啰。但他们决定要弥补失败――始终当作在玩。」
当作游戏在玩。
右左危博士「真是恶趣味呢」说道,边露出恶趣味的笑容。
嘛,仔细想想正因为自己也把对抗地球战斗的王牌『新兵器』,设计成外型『可爱的女孩子』的她,所以才会明白看穿绝对和平联盟的想法吧,也能说是同行知门道,内行知内幕的道理。
可是……,虽并非说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就绝对和平联盟真正要做的事情来看,感觉已经太超过了。
非常时期的事。
战争当下的事。
要谢罪的有很多很多吧――不。
那么说来就连地球扑灭军也狠狠地在做些类似的事――自己也被进行改造,而且还没自觉有多残忍,自己也做了超乎自身想像的事。
一想就想不完。
而且那么严肃看待这身打扮的自己就像笨蛋一样――完全照那设计的意图走。
「游戏吗……那,有办法结束现在的状况吗?」
「嗯?」
「不,如果是游戏不就会有吗……胜负啊、CLEAR―」
「或GAMEOVER之类的。嘛,没有BUG的话应该是有没错……但实际情况不是很清楚呢。我不能轻易下结论,也不知道现在这时间点,绝对和平联盟里到底还有多少人活著。」
「…………」
「嘛,现在我们感觉也没必要去奉陪那场游戏。就如同先前所说得到了魔法的道具,再来就是要寻找英雄少年与『悲恋』酱他们,回收完就回去。那对我们而言就可喜可贺了――就这么继续游戏到CLEAR是只是过分的奢求。途中硬是插手参加的玩家要是CLEAR绝对和平联盟的游戏,那就很可能要准备和绝对和平联盟正式开战――政治方面的尽量想回避。」
即便是右左危博士也得在意政治层面的事,让冰上稍稍惊讶一下她也能顾虑到这种事――不,就算是右左危博士也不得不在意的是『魔法』对于人类、对抗地球之类更大的课题。
「……是没有意见啦,不过假如……始终只是假如喔,我们CLEAR游戏的话,会怎么样?」
「? 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场作为实验的游戏,要是我们或其他谁都好CLEAR游戏时,那能得到什么实验成果吗?」
「那我就不晓得了――是能预测有某些CLEAR报酬啦,但不敢轻易下结论。」
「这样啊……」
「这次事件的目的虽不是很清楚―」
右左危博士并不是看有点沮丧的冰上很可怜才特别说,
「据说绝对和平联盟的"悲愿",并生酱,虽然你拼命要理解这些事已经厌烦的不得了,但还是要告诉你,他们――」
想让魔女复活喔。
「在很久之前,被地球灭绝的魔女。」
6
看到直升机爆炸所该留下的痕迹却无影无踪回复原有的模样,冰上也渐渐不得不相信魔法是真实存在。
如果糟糕透顶的『飞行服』,或许冰上也不是不能硬逼自己去忽视这个事实,然而这种『回复原样』是再怎么做都无法做到吧。
消失一乾二净的只有直升机,好似从最一开始就没有著陆在这里一样地消失不见――不,严谨来说直升机内部的搭载物,包含接收『恋风号』电磁波的监测器,从本州带来最小限度生存工具都一同消灭……。
然而连『爆炸过的痕迹都回复原状』这令人无法接受的异常事态用『魔法』这单字去解释,而且是在穿上魔法少女服装后才观察的话,反倒觉得有种无法去认真看待的心情。与其说像纸上空谈,浮躁觉得『也会有那种事吗』――更该说明明是如此冲击的事态,却没有伴随相当的讶异。
不,那么说来『人类飞行在空中』的魔法,明明本来该更加肯定接受――却有种『因为是魔法』,议论就结束的感觉。
虽并不是如此,但就像富有重要意义的世界案件却被作为噱头退场一样沮丧的感觉穿过内心。
……还是这比想像来得更加恶劣呢?
相当恶劣――恶劣到无法挽救。
绝对和平联盟用『少女的游玩』来解决这场失败实验的手段。
从停车场来到这里的期间,右左危博士告诉冰上像是『固有魔法』之类的细节――那话题本身与至今为止大致的话题一样错综复杂。
这件紧身度爆表的魔法少女服装――无论是尺寸还是外观看起来都很紧身――虽然是因为穿著人是冰上才变得如此――它存在相对应的手杖,就像只要穿上服装就能使用『飞行魔法』,只要挥动手杖就能使用手杖个别拥有的魔法。
虽然关于魔杖的事说了不少话――比如右左危博士举出『心灵运输』、『通灵者』、『心电感应』等所谓像是超能力之类的东西,但大概那只是个容易理解的例子,绝非是具体事例……。
「『Pyrokinesis』――你的发火能力或许也是其中之一。」
右左危博士像是顺口般随后补充――让身为『篝火』的冰上并生自己吓一大跳。(译:Pyrokinesis(パイロキネシス),是指可用意念操控火的超能力。)
但从冰上来看是自己身体透过肉体改造手术附加操控火焰的体质,把那种事说成『魔法』时的毫无牵挂感是怎样都无法原谅的。
不,在不可原谅之上的是――恐惧。
一想到弟弟的事,就觉得有点恐怖。
让一点也没自觉的女孩子们以玩乐、幻想般的心态使用像『炎血』一样的『魔法』――
「虽然不会产生罪恶感是因为把不正当的恶劣玩笑作为娱乐――但对魔法少女们而言的魔法,毫无疑问就像是游戏的感觉。」
右左危博士的说词是把绝对和平联盟的少女们当笨蛋看待呢,还是在责备她们呢,无法明确判断――虽也有哪方面都不是的感觉。
科学之徒的左右左危对魔法到底是怎么想的,就魔法知识一知半解的冰上也无法推断。
不过似乎可以理解右左危博士会如此懊悔,从结果来看是自行放跑那名骑乘『恋风号』的少女的理由。
因为那名少女恐怕是绝对和平联盟的人,而且还是名魔法少女,尽管是发生什么事,却竟然做出『丢弃』服装这种选择――
能选择不去使用容易、简便、没有边界限制又不会伴随压力的『兵器』的少女――那意外也让刚亲身经历魔法的冰上能有个深切的领悟。
当然这都是事后才去思考,正因为将少女的捕获往后拖延才会明白的『意外』――但在此之所以能逃过冰上与右左危博士的追踪,或许也能说是那名少女『持有』的佐证。
真的非常可惜――原本来四国没多久就与生存者交会的这件事本身,就像亲眼看到都不敢相信的幸运,然而现在却有种想要得不到,真不走运的感觉。
看冰上沮丧的样子,
「……接下来要说的是要激励你的话,虽然同时也是慰藉我自己放过如此重要的人物。」
右左危博士挽起胳膊说道――由于挽起胳膊与服装布料的拉扯,胸部一带都快撑破的样子。
「没首先捕获那名魔法少女――似乎该说是原魔法少女――也许是意外让我们捡回条命喔。」
「捡回条命……?」
「虽然刚才也稍微提过,说魔法少女的服装是一人一件配予的东西。你想想看就知道,因为和固有魔法的魔杖联动著――然后那孩子却藏有三件服装。虽然一般来想是替同伴保管,但如果是同伴的服装,感觉也藏得太谨慎……。或许,是敌人的服装也说不定。」
「…………」
敌人。
魔法少女的敌人是魔法少女?
那种事――也许是有可能的,毕竟是现在的四国。
这么一来那孩子最少也和两名魔法少女交战过,而且还以从对方那夺走服装的形式来收下胜利……。
捡回条命,是这种意思吗。
不用与一路过关斩将这场实验――这场游戏的玩家,在没觉悟的状态下分个胜负,反倒是走运啊……。
「而且我们没穿上的最后那件……,尺寸特别小的那件,颜色不是黑色的吗?」
「啊,对。是没错啦……那又怎么了?」
没有大小限制的话,本来是想穿那件的……。
「黑色的服装是没什么――就我听来是这样。原本就不是准确度高的情报,我想也有某种程度上的错误,但如果那件服装的黑色是有『特殊』意味在的话……」
「『特殊』意味……?」
「『黑色』―」
是魔女的颜色,右左危博士说道――『魔女』。
绝对和平联盟的悲愿。
与地球对决战败,被迫灭绝的种族――虽然是右左危博士似乎在刚才停车场所说过的话,但就那点说明还是没好好弄明白。
『魔女』和『魔法少女』的区别,并非是外部者的冰上所能理解的――但绝对和平联盟会想做那种事,至今为此会采取那种行动,都传达出为了与地球一战这唯一主旨是屹立不摇的。
为了打倒憎恨厌恶的地球。
至今仍伺机而动,仍露出獠牙。
唯独那点是冰上也能赞同绝对和平联盟的地方。
……偶尔却变得不明白什么是正确。
越是与地球战斗,就越不明白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敌人、什么是罪过、什么是不可饶恕的愚笨。
说起来冰上她们主要战斗、退治的对象『地球阵』,一般来看就是和人类毫无区别的存在。因此才会那么想――也有混杂于『地球阵』的地球人被误杀了。
不,这种烦恼还是太肤浅。
肯定是有的,不可能没有吧。
如果是为了打倒地球而有必要的话,甚至清楚知道是人类的人,地球扑灭军都会不厌其烦亲手杀掉――被肉体改造手术的冰上在那种意味上也算是地球扑灭军的受害者,冰上的上司也不例外,亲戚家属就别提了,连他所上的国中与全校师生都惨遭火海燃烧殆尽――而放火的正是她弟弟。
「会让少女……女孩子进行魔法实验,理由是因为游玩是小孩所擅长的吗?」
「那当然是如此没错,但地球扑灭军也一样,少年兵占多数喔――因为要是累积职涯前战死也不会有多少损失。」
就个人而言减少女孩子的数量对人类繁荣是不妥当啦――右左危博士回。
「不过地球扑灭军和绝对和平联盟在少年兵的使用上有鲜明的对比――以我的见解来看,地球扑灭军是在初期就严格教导战争这现实的严酷,而绝对和平联盟与其说教导乐观向上……不如说从让她们丧失现实感开始。」
「说是教导现实的严酷……,嘛,虽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理解,毕竟内部有那种惯例在――在加入地球扑灭军后,规定要凭个人亲手杀死一只『地球阵』――我也不得不做。」
在不懂事理的时候被扔进战争之中,强迫做和杀人没有区别的『杀阵』。藉此一次破坏光至今为止培育来的日常――随后建立作为军人的心理,竟然把这种事说是一种教导,嘛,要说的话算是种『入伙』仪式吧。
一同成为共犯者的仪式。
和弟弟一同被肉体改造的冰上的确是个受害者,但同时也是和『地球阵』战斗的共犯者,而且还是为了战斗毫不踌躇迫害后援一般人的加害者。
……不过最近看到照理也经历过共犯者仪式的上司,就不禁怀疑起那种仪式到底有多少效果――那先暂且不管,与此相对的绝对和平联盟是让少年兵作为『魔法少女』疼爱、放纵、娇生惯养地玩耍。
不让她们彻底理解事物的严重性。
不向她们说明――也不把她们当同伴。
对绝对和平联盟而言,魔法少女始终都是实验用的白老鼠――想想作为生物的白老鼠也挺可爱的,用这比喻或许意外地贴切。研究者似乎也觉得白老鼠很可爱……吧。
右左危博士是怎么想的呢?
虽然很看重人造人『悲恋』的样子,但就连实施肉体改造的实验品冰上也会真心如此觉得吗――不,一旦陷入那种情绪化的思考可会没完没了。
讨论地球扑灭军与绝对和平联盟,哪边的宗旨比较正当也确实毫无意义,不管哪边都是滥用小孩作为士兵的组织。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左博士。就算没办法追上那孩子――现在也没有寻找『悲恋』或室长的线索……,只能穿这件衣服……在四国巡视吗?」
「基本上是没错。」
「这样啊……」
冰上沮丧地回应。
本来还想说真不愧是左博士,期待她想出什么意外的好奇策,但就这么直讳的肯定看来,似乎只好以这种服装与暴露度,就像广告气球般在空中当被众人耻笑的丑角。
现在四国是没人会抬头仰望冰上的无人之地还算是种救赎,但要是抬头往上看的人真的一个也没有,那只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与害臊。
虽迫切想先找到『悲恋』,但为了找『悲恋』无论是坐直升机寻找,还是用魔法飞行搜寻,先寻找上司都会是最短的途径。
「……不过要以这身打扮飞在空中,即使是还没成长期的女孩子,内裤也完全看得见呢。……还是说那也是为了屈辱?」
「会那么想很妥当没错――但说到衣装的布料变少是为了降低威严而所作的一种简单又有效的手段。越有权力的人会穿得越多――基本上啦。」
右左危博士拉起裙摆,不过在拉起前大腿早就全部露出来,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威严感――虽然原本的右左危博本来就不是有长者威严的类型。
「感觉年轻的女孩子会喜欢穿这种服装也是事实――不过我们穿起来就变得紧绷绷呢。」
「哈……」
姑且像是能客观看待自己现在的穿著打扮。
「那……,既然要找室长,接下来要以什么当作基准呢,左博士。就刚刚那孩子骑乘『恋风号』的事情来思考,我是觉得室长曾经在这里落脚过啦――」
这推理是故意省略最糟糕的可能性――略过刚擦身而过的那孩子是作为『敌人』与室长相遇的,那辆『恋风号』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到手的,但总之就是从冰上的上司那夺取过来这最糟糕的可能性。
那种情况室长肯定不会平安无事,对于想救出他的冰上而言去思考那种可能性只是浪费时间,但同时也是单纯不想去思考那讨厌的可能性。
只是被隐藏的魔法少女服,如果右左危博士所说,是打到其它魔法少女后夺走的话,考虑到『恋风号』也同样被那孩子入手,就自然会那么想……。
虽然右左危博士话还没说完,但所追寻的思考路径似乎是类似的,
「虽然在直升机上也讲过,英雄君是如果要丢弃以高度科学打造的自行车,也会毫不犹豫行动的人――只从丢弃的自行车被那孩子使用来看,要作为他在这附近落脚过的证据还不够。当然如果考证各式各样的假说,以英雄君与我们错过的形式和『悲恋』酱会合,之后平安无事脱出四国回到地球扑灭军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那……对我们而言可真是残酷的假说呢。」
虽然同时也能说是最理想的。
如此一来入手到最低优先度道具的我们也随后离开四国就好了――就算不能搭直升机也可以飞行或走陆路……。
「啊,不过――在现在的四国也充满著不可思议的力量想阻止从内侧的逃脱吧?也就是所谓的『魔法』……,就像刚才爆炸的直升机一样。」
消失得形影无踪的直升机。
冰上边指向连爆炸痕迹都没有的地点边说道――虽然假说终究是假说,但这是个有力的假说。
「如果想阻止绝对和平联盟的实验,就会受到不知从哪过来的攻击――也就是说这实验如果是场游戏,规则就像蜘蛛网般遍布全场之类的。」
「……嗯ー」
事实上对就算不是正解也几乎猜中的冰上所说的话,右左危博士没有很快就同意,看起来反倒是在思考的样子。
当然,通晓一定程度的右左危博士肯定推测到在四国游戏中,有复数个违反就意味死亡的规则――只是在此到底该不该告诉冰上她却很稀奇地迷惘了。
规则是不容许被违反的。
然而没弄清楚具体内容的现况,如果一知半解地告诉冰上,导致她的行动――游玩风格受萎缩的危险性很高。
右左危博士自身如果没有松懈注意姑且没问题,但要是继续游玩,肯定在某些时候必须冒风险――这场游戏是没有必胜法的。
因为在性质上比起游戏性,赌博性的比重占的更大。
是会死的人一发就会死,意想不到活下来的人,靠运气也会幸存的游戏――就算从四国发生异变的初期阶段也有不少一般市民轻易逃脱来看,右左危博士在这方面的类推几乎是没有偏差的。
但她还是不打算对性格一本正经的冰上说出事实――至少到有足够的『规则』能够安心为止。
因此右左危博士在此被问到才姑且迷惘要不要装糊涂不知道――以一如往常的严谨判断当然默不作声会比较好。
与其施加莫名的紧张感,不如放任她自由――暂时让她逍遥法外自由行动会比较好。
那方面的事情也顾虑完后,右左危博士,
「嗯,没错――把这座四国岛本身当成魔法之岛来看待会比较好,不知能否说在魔法阵中。」
虽带有点暧昧不清,但还是肯定冰上的推理。
也许是作了相同的打扮而萌芽出共同体意识,然而这纯粹是右左危博士认可冰上『比想像中还行』。当然要不是如此,组成同盟带来四国的意义一点也没有……。
不过无论冰上有没有注意到右左危博士心理变化,她也不会畏惧到『行动被不清楚详细内容的规则给束缚住』――她作为那名少年的部下工作可不是作假的。
就算现在打扮得再奇怪,她。
冰上并生也是地球扑灭军的军人。
……说起来做这身奇怪的打扮并不是出于本意的变故。
「这样啊……那就边调查大致的规则边进行搜索活动吧。……不管是地毯式搜索还是随意乱晃,对只有我们两个人而言四国都太广泛――要不以这第十一番名剎作为基准,那究竟该怎么办?」
那名少年也没说过关于四国之类的事……,想去哪里看看啊、想做些什么事啊。虽然并非是去观光,能观光的名胜半数以上大概也失去机能……。
「就一定程度的恣意,在德岛县渐渐缩小搜索范围吧,几乎能肯定『恋风号』曾停在这里过。」
「是啊。……虽然不清楚是否能做为参考。」
如此开场白后,右左危博士,
「如果你的室长要在现今的四国生存下来,势必会和魔法少女以某种方式组成同盟――暂且不论是对等关系还是不平等条约――这样说没错吧?」
像是要确认一样问过来。
「是。没错。」
「然而就如先前所说,四国的绝对和平联盟基本上是排外的――对魔法的事本来就倾向对外隐瞒。如果想以那种想法来行动,英雄君和魔法少女相遇的瞬间也很可能有互相对立的危险。」
「蛤――」
他最初体验的『魔法现象』,就唯一一次通信时的事故来看是手机的爆炸――吧。之后要是有机会看见魔法少女的魔法,那时到底会留给他什么印象呢?
难以接受的未知力量――不过说到底那名十三岁少年毕竟是个英雄,或许不会像冰上那么抵抗去接受那种力量也说不定。
说是特殊的感性,不如说是毫无感性的少年。
适应现实的能力异常地高。
然而就算他接受『魔法少女』的存在好了,『魔法少女』是否会接受他又是另外一回事――虽然能猜想从外部来的登陆者或调查班几乎都因四国的『规则』炸死,但也有可能是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为了封锁情报而攻击外部者。
「那、那么――左博士你说室长是被魔法少女攻击后『恋风号』才被夺走的吗?」
先不论没有约束同盟的可能性,约束被打破冰上肯定会瞬间愤慨到极点,不过就算愤慨穿这身衣装也不太会给人带有愤怒的感觉。
(その可能性については论じない约束じゃなかったのかと、冰上はしてもいない约束を破られたことににわかに愤ったが、愤っても身なりが身なりなので、あまり怒っている印象にはならない。)
因此右左危博士才没有理会她的怒气冲天,只是沉著冷静说「不是那样」来否定。
「如果说是恣意思考的话,并生酱――如果第一次接触时,他有理由与魔法少女们建立良好关系的话,对象肯定是登淀证或杵槻钢矢。」
「欸……登? 杵?」
登淀证――杵槻钢矢。
冰上被突然冒出的专有名词给弄糊涂。
想追问也追问不了,只好等右左危博士继续说。
「是其中两名魔法少女的本名――因为是有点旧的情报,不清楚她们是生是死就是了。魔法少女的死亡率相当高呢。可悲的是能够一换再换正是少年兵的优点。」
「说是魔法少女的本名……,魔法少女也有被取名啊?」
不禁做了反应,不,那当然会有吧。就像冰上也被称呼『篝火』一样,或许她们也有相对应的代号。
「可、可是,为什么右左危博士会知道她们的本名呢?请别一点一点拿出情报。」
「就算想一点一点拿出来,接下来也没剩多少,就一次讲完吧――我想跟并生酱更推心置腹一点呢。不过这对并生酱而言听起来也许不是什么心情安稳的话呢。」
「…………」
在做这身打扮的时候,心情早就不安稳到了极点――冰上硬是把这句话吞下。
「剑藤犬个。」
右左危博士举出第三个名子。
但是是冰上知道的名子――也明白右左危博士刚才所说的话的意义。
「曾经牵连到你的室长要亡命到四国的绝对和平联盟,还记得吗?」
「岂止是记得……那不是大事件吗。」
虽是那么回答,但关于那『大事件』被组织有意隐藏,实际不明瞭的点也很多。就连冰上的情报网也是真假虚实混淆在一起――
「那时剑藤犬个想借助的门路,似乎是登淀证和杵槻钢失,这两名所属绝对和平联盟的年轻人喔――虽然是个无法确立的情报。」
「蛤……欸?会采取共同作战的人也很多,剑藤犬个会与其他组织内部有联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我的前任者,会知道魔法少女的存在吗?」
「那也挺微妙的。或许不知道吧――亡命最后也没有成功,情报也就这样被隐藏起来。那孩子就连『破坏丸』的特性也不会得意洋洋地泄露出来吧,不过―」
他的事情就不一定了。
地球扑灭军英雄少年的事。
右左危博士以魔法少女的姿态说道。
「在亡命时比起『破坏丸』,他的『眼睛』更是有效交易的手牌――他的存在也不是作为传闻级别的实体,也许一部分走漏到绝对和平联盟耳里,那种情况下――就算登陆四国后遭遇到魔法少女,或许会对他温柔点。」
「温柔点……?」
「如果和知道他贵重的魔法少女――登淀证或杵槻钢矢相遇的话。不,并不是在瞎猜喔,可能性是有的。听说那两人划归的势力范围正好在香川县,就英雄君的著陆点来看是有可能的。」
「…………」
「如果说是恣意思考的话,会恣意思考到这种程度喔――对我们而言即便不是最好,比较上也算是理想的展开――他会被魔法少女保护的展开。因此,并生酱。就试著以那作为基准看看如何?」
基准。
为了救助人造人和英雄的目标。
「登淀证和杵槻钢矢――这两名魔法少女也加入搜索对象里。也就是要逆巡礼朝向香川县喔。」(译:逆巡礼(逆打ち),原本四国八十八个所巡礼是从第一番灵山寺开始到第八十八番大洼寺完,在日文称顺打ち,反过来从第八十八番开始回头到第一番,在日文称逆打ち。)
7
当然本人自己是最明白的,左右左危就算再聪明也不是万能――那推测、或者主观愿望的推测本身虽然相当不错――然而在此加入搜索对象的登淀证在这时间点早已丧命,而自己放跑那名骑乘『恋风号』的原魔法少女,毫无疑问正是杵槻钢矢。
在那种意味上,好不容易设立出来的新基准却大挥空棒的感觉可说是再遗憾不过了,然而逆巡礼也未必会往反方向走,尽管踏上如此的旅程,他们也绝非没朝向目标前进。
因为登淀证与杵槻钢矢她们两人所属的魔法少女团队――『Summer』队,还有一名生存者在现在的四国。
手袋鹏喜。
魔法少女『Stro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