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路边的屋檐下亮起零星灯光,安洁琳和伊什梅尔一起走在大街上。伊什梅尔是一位魔法师,当初安洁琳他们在伊斯塔夫遇到他和丹肯,那之后他从『大地的肚脐』到帝都都与他们一路同行。这是两人自帝都一别近一年后的首次再会。
伊什梅尔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他没能参加在帝都的冒险而道歉。
「唉呀,实在是不好意思。当时拿着素材一回去,就被研究室的伙伴给缠住了……」
「不用在意……而且也很危险的」
「我倒是听远矢他们说过了,你们好像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大冒险」
「是啊。皇太子居然是冒牌货,我妈妈一直在和他们战斗呢」
安洁琳得意洋洋地讲述了己方一行人在帝都的冒险故事。伊什梅尔一边听着一边嗯嗯地点头附和,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当初在帝都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从公会走回来的这段短暂时间里根本无法完全讲述,在话题告一段落前两人就已到达了酒吧。
走进敞开的大门,喧嚣声立刻扑面而来。到了傍晚客人似乎越发多了起来。
醉汉们仍在吱吱呀呀地唱着歌,听起来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一般。露西尔大概是也累了,没有唱歌也没有弹琴,而是坐到桌旁与众人推杯换盏。
看起来在安洁琳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气氛也很热闹,桌子上已经有两个空瓶子了。
「大家听我说」
安洁琳兴奋地挤进众人中间,被她压住肩膀的安奈莎发出「唔哇」的声音。
「你干什么啊,酒差点撒了」
「是伊什梅尔先生。伊什梅尔先生来了」
「哎?哇,真的啊」
「哦哦,这还真是稀客」
八云饶有兴趣地吐出一口烟来。玛格丽特猛地站了起来。
「嘿,你咋来了啊,还好不?在帝都到最后都没见着你人影啊!」
她说着使劲拍了拍伊什梅尔的肩膀。伊什梅尔苦笑着将歪了的眼镜扶正。
「那时候还真是抱歉了……感觉好像是我逃走了一样」
「谁都没那么想啦~」
已经酒劲上头瘫做一团的米丽娅姆笑嘻嘻地说道。
总之是又硬塞了一把椅子进来,狭小的桌边七个人挤做一圈。
众人收拾了一下有些杂乱的桌子,又追加了一些酒菜。酒吧里仍是熙熙攘攘不断有人进出,不过店主也依旧面不改色,一如既往手脚麻利地在柜台里忙活,没有搞错点单也没有把菜搞焦。反倒是在屋里来回穿行的年轻店员一脸疲惫的样子。
众人一起干杯,随后聊了起来。
「远矢和莫琳还好吗?」
对于安奈莎的问题,伊什梅尔点点头。
「嗯。不过我之前见到他们是在帝都那件事结束之后不久。当时他们说要去齐丹,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吧」
「对啊,那两人也说过他们之前是在齐丹活动来着……」
「俺们也想着吧,等秋日祭时候先回托内拉一趟,然后也去东边看看来着。是吧,安洁」
「嗯」
「哦?是有什么目标吗?」
「据说有钢之树在那边……」
聊天的话题不断转换,前往东方的旅行、托内拉的地城、贝尔格里夫和萨蒂的婚礼等等,下酒的谈资完全不缺,一直聊到有些口干舌燥,桌子上已经堆了好几个空酒瓶。
酒量原本就很大的玛格丽特仍是一脸坦然,但米丽娅姆已然下巴架到桌子上快要融化了,安奈莎也眼皮不住地打架,时不时摇晃一下脑袋,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过来。露西尔又弹起了六弦琴,八云则是继续吞云吐雾,看起来像是要抑制一下酒劲。
安洁琳也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大概是因为重逢的喜悦,一不小心就一杯接一杯停不下来。伊什梅尔也活动一下肩膀和脖子,让因酒精而僵硬的身体得到舒缓。他也因众人的劝酒而喝了不少。
「哎呀呀……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呢」
「伊什梅尔先生准备在这边呆到什么时候……?」
「还没定。之前的研究托你们的福素材都收集齐全了,所以也暂告一段落……索性去托内拉拜访一下似乎也不错呢」
「非常欢迎……到时候一起走吧」
听到伊什梅尔这么说,安洁琳笑嘻嘻地给他的杯里又倒上红酒。伊什梅尔慌忙制止。
「等下,安洁琳小姐,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搞毛啊,你这不行啊。喂,老板,来点水」
玛格丽特举起手朝柜台吆喝道。伊什梅尔苦笑一下。
「抱歉,谢谢了……不过你们这一大家子我去打搅感觉有点不太合适」
「没事的。而且肯定会有许多改变的……」
街道应该变得整洁了,赛仑搬过去要住的房子应该也盖好了。说不定连公会都已经建好了,贝尔格里夫或许已然坐在会长办公室里开始办公了呢。萨蒂负责前台接待,来到这里的冒险者看到有精灵族的接待员大概会艳羡不已吧。
想象着那样的情景,安洁琳不由得嘴角上翘。
「汝看起来非常开心呢」
八云吐出一个烟圈。
「超级开心……对了,八云小姐和露西尔要不然也一起来吧?」
「唔,要怎么办呢……陪汝等去东边倒是没问题,但要去托内拉就有点麻烦的说……露西尔,汝怎么想?」
「报春祭,好开心。秋日祭想来也会很有趣」
露西尔刚才又去醉汉们当中弹奏了一阵六弦琴,现在正捧着酒杯安静地坐在一旁,一直盯着伊什梅尔看。八云有些傻眼地叹了口气,将烟管里的灰磕掉。
「那倒也没错的说……但余是在担心,安洁到最后又会留下来过冬的说。不是不可能吧?」
听到她这么说,安洁琳嘴唇翕动,但却说不出可以反驳的话。玛格丽特呵呵笑了。
「的确有可能哎。到时候真要那样就把安洁丢下,俺们几个一起去东边呗」
「你说什么。喂玛丽,我可是队长啊……」
「你太没出息了就换俺来当呗。对不,安娜?」
「呼啊?咦,啊,我、我睡着了……?」
被玛格丽特拍了一下的安奈莎使劲眨了眨眼,环视一下周围。伊什梅尔喝了一口水,开口说道。
「哈哈,今天要不然就先这样吧?去托内拉的事情慢慢再做打算也不迟……」
「唔……」
现场气氛还很热闹,所以感觉似乎还有点没喝够,但安奈莎已是那副模样了,米丽娅姆更是从刚才开始就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安洁琳感觉自己似乎也喝了不少,太过得意忘形的话第二天怕是会很难受,于是她也点了点头。要说的话玛格丽特也没少喝,甚至比自己还要多,但她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她也没法作为参考就是了。
「就这样吧……安娜和米莉都不行了」
「咦,俺倒是完全没问题……算了,没办法」
「……汝这还是一如既往的怪物啊」
总之众人结了帐走出酒吧。石制建筑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积蓄热量,但也早已没有了白天的暑气。
凉爽的风儿吹过街道。有许多店铺已经熄了灯,不过毕竟夜晚才刚刚开始,繁华的都市还不会立刻入睡。各处的酒馆里都有许多人在热热闹闹地喝酒。
安洁琳伸了个懒腰,长出一口气。大概是开始下夜露了,空气中没什么灰尘,感觉很舒服。安奈莎揉了揉眼睛看向空中。
「……明天也会是个晴天呢」
「喝了这么多,明天根本没法工作啊」
八云一边向烟斗塞入烟草一边说道。玛格丽特架住晃晃悠悠的米丽娅姆。
「米莉,你好好走啊。是不是又胖了?」
「呼喵~」
「那余等就此告辞。下次再会了呢」
「两位晚安……去托内拉的事情过后再商量吧」
「嘻嘻,也是的说。那么……?」
八云有些诧异地视线来回游移。
「喂,露西尔,走了。喂~」
露西尔站在伊什梅尔身边,鼻翼抽动似乎在嗅着什么。说起来,刚才在酒馆里她也一直在盯着伊什梅尔看呢,安洁琳心想。
伊什梅尔有些为难地笑了笑。
「怎么了吗?」
「……伊什梅尔先生,气味变了呢,北鼻」
「呃,是吗……?我倒是没感觉……是有臭味吗?」
伊什梅尔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味道,有些困惑地歪着脑袋。
「汝这是做什么,回去了。余已经困了」
八云打着呵欠转身离开。
「艾姆沟迎好姆。古乃,安洁,古乃,艾比巴蒂」
【注:艾姆沟迎好姆:I'm Going Home(我要回家了),推测为英国乐队“十年后合唱团(Ten Years After)”于1968年创作的同名歌曲;古乃,艾比巴蒂:Good night everybody(各位晚安)】
露西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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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晃晃悠悠地跟在八云后面离开了。
「那俩人还是那么有意思啊。那,安洁,明天咋办?」
「嗯……姑且先去一趟公会,然后看情况决定」
看着软塌塌地倚在玛格丽特肩头的米丽娅姆,安洁琳耸了耸肩。幸好没有什么要紧的工作。如果宿醉太厉害的话休息一下也无妨。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工作,这一点点任性应该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总之先这样决定了第二天的方针,于是安洁琳与她们三人道别。伊什梅尔所住的旅馆和她在同一方向,因此会和她一起走到半路。两人顺着街道向前走去。
「从帝都过来很远吧?」
「是啊。不过说到旅行就是这样的了」
「研究和旅行你更喜欢哪边……?」
「唔——,这个怎么说呢。就我个人的情况而言,旅行的目的通常都是为了研究」
伊什梅尔苦笑着说道。的确,他跟那些单纯为了旅行而旅行的人应该不一样吧,安洁琳想道。他当初去『大地的肚脐』也是为了获取研究的素材。她不禁觉得魔法师的探索欲还真是无穷无尽呢。
「说起来……伊什梅尔先生,你对所罗门有了解吗?」
「所罗门吗?」
伊什梅尔一脸诧异地看向安洁琳。
「倒是有了解一些……你对这个有兴趣吗?」
「嗯。当初在帝都时的那些对手,他们就是在研究所罗门,所以稍微有点兴趣」
「啊,记得是『灾难的苍炎』施魏茨是吧……」
伊什梅尔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样的话,果然还是和魔王有关呢」
「是的……果然你也知道吗?」
「所罗门留下的诸多遗产,无论是好是坏总归是会引发魔法师们的兴趣。不过现在受维也纳教的影响,已经不允许公开进行相关研究了。但做研究的魔法师几乎没有对魔王不感兴趣的呢」
「哦……咦,但是玛丽亚婆婆之前好像就没什么兴趣来着……」
「……?嗯?」
「啊,玛丽亚婆婆是大魔导。叫什么来着……好象是『灰色』吧」
「『灰色』玛丽亚?她可是真正的天才啊。毕竟她非常有才华,不依赖所罗门的遗产也能自行开发出全新的术式。说起来卡西姆先生也是这样吧……总之,如果没到那种程度的话就会很容易被吞噬呢。所罗门的魔王就是如此巨大的存在」
埃尔默也说过,他认识好几个因为太过深入研究魔王而自取灭亡的魔法师。正因为有风险才有着难以抗拒的魅力,从这一点上来说冒险者和魔法师倒是一致的呢。
「伊什梅尔先生也调查过吗……?」
「只在不会引发危险的程度浅尝辄止而已。毕竟是曾位于大陆顶点的大魔导的魔法,不可能不在意的」
正说着,伊什梅尔突然轻轻绊了一下。
「哦呀——。抱歉了」
「……复杂的话题就过后慢慢聊吧」
「哈哈,抱歉……哎呀呀,有点喝多了呢」
石板路的坡道下方吹来一阵风。风儿吹动刘海,让因酒精而发烫的脸颊感觉非常舒服。
伊什梅尔像是又被绊到了似的,脚步有些晃晃悠悠。他脸色看着还算正常,但或许真的是喝多了。和喜欢喝酒的人一起聊得起劲的话,不知不觉间就会喝过头。
「话说……安洁琳小姐的酒量也很大呢」
「倒也没有……只是因为大家一起喝酒很开心」
「这样子还真不错呢」
「你没有和研究伙伴这样一起喝酒吗……?」
「没有呢。原本我就不太习惯这种热闹场面」
「这样啊。那刚才也觉得不舒服吗?」
「不不不,也是分时间和场合的。如果都是魔法师聚在一起就会有些不舒服,不过冒险者的话就完全不会摆架子,那种气氛我倒是不讨厌呢。感觉就是随便应付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伊什梅尔说着笑了出来。安洁琳也咯咯笑了。
「你这人还真挺有意思呢,伊什梅尔先生……」
「哈哈,毕竟也当了挺长时间的冒险者嘛……不过说起来,像贝尔格里夫先生那种稳重的人居然会去当冒险者呢」
「嘻嘻,但是也挺好的吧」
「是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仰慕他」
听到他这么说,安洁琳不由得高兴起来。大概也是因为喝了酒感情波动幅度比较大,她开心地戳了戳伊什梅尔。
结果他本就不太稳的脚步越发晃悠,身体朝一边大幅度倾斜过去。
「呃」
「啊」
安洁琳急忙伸手试图扶住伊什梅尔,但已经来不及了。伊什梅尔失去平衡,晃晃悠悠地朝斜前方踏了几步,撞到了路旁房屋的墙壁上。肩头挎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抱歉,伊什梅尔先生……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才该说对不起……」
伊什梅尔长出一口气,弯下腰开始收拾散落的东西。
「喝太多了……反省」
安洁琳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同样蹲下来帮忙捡拾。
笔记本、笔、放大镜、带链子的装饰品、褡裢形状的钱包等等,在这种种零碎物件间混着一根苹果树枝。树枝前端分成两叉,较长的一端上还有叶片。
安洁琳在托内拉也见惯了这样的树枝,所以倒是不觉得稀罕,但作为会放到包里的东西来说,总归是有种不太协调的感觉。
「……?苹果树枝?」
安洁琳有些纳闷,伸手试图将其捡起。
但就在指尖碰到它的那一刹那,一股像是被静电电到的感觉从指尖一直传到后背。安洁琳惊讶地跳了起来。伊什梅尔瞪大了眼睛。
「怎、怎么啦?」
「……不,没什么」
安洁琳盯着自己的掌心,握住又伸开,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呢,她一边回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再次朝苹果树枝伸出手去。这次倒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拿起来一看,树枝简直就像是刚从树上折下来一般水灵灵沉甸甸的。
虽然感到诧异,但安洁琳还是将拾到的东西递给了伊什梅尔。
「给,伊什梅尔先生」
「谢谢了。哎呀呀,我这还真是笨手笨脚的……那我就朝这边走了」
「嗯。晚安」
在一个三岔路口,安洁琳与伊什梅尔道别,朝自己家走去。她有种酒已经醒了的奇怪感觉。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麻痹感,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虽然觉得奇怪,但安洁琳还是如往常一样回到屋里,换了衣服刷了牙钻进被窝。
今晚肯定也能做个好梦的吧。
○○○○○
肚子饿了。
“那个”除了狩猎以外一动不动。它蜷缩在黑暗当中,一直等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直到不久之前其实都还好。但上一次的猎物刚咬下来一只脚就逃掉了,那之后就再没有别的猎物现身。虽然不至于饿死,但因空腹而产生的虚无感增加了,让它感觉比以前更加寂寞。
在朦胧的记忆当中,它似乎有某种在追求的东西。想到那些就会有无比的寂寥感。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既没有走出去寻找的力气,又有一种深信做什么都是徒劳的认命感。
突然间,远处传来人的气息。久违的猎物让“那个”弓起身子从黑暗中窥视情况。但平时总会毫无防备接近的猎物却在即将到达它的攻击范围时停下了脚步。有窃窃私语商量的声音传来。
「好像就是这里吧。那个影子里有什么东西」
「这股气息对于低阶的人来说的确是应付不来呢」
「算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亚种,但终归是E级的地城。赶紧解决掉吧」
「不能大意啊。你动不动就爱得意忘形」
似乎是一个三人组。可以听到拔剑的声音。他们要攻过来吗?“那个”也摆开架势。
「噌」的蹬地声传来,紧接着有两人冲了上来。已经没时间犹豫了。“那个”脚下一蹬,从阴影中冲了出去。
「中计了吧!」
原本正朝这边冲来的两人突然急停并跳向后方。正当它以为他们要逃跑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魔法飞了过来。根本不懂得防御的“那个”正面吃下一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还真是无聊啊」
「去死吧!」
正在它翻滚挣扎的时候,刚才后退的两个人一口气冲上前挥起剑来。能感觉到锐利的斩击击中了身体,但并没有被砍断。它感觉到一阵疼痛,不过还不至于动弹不得。“那个”扭转身子跳了起来,扑向其中一名剑士。
「什……!」
“那个”的獠牙非常凶猛。看起来外表是牙,其实是一团强烈的魔力结块。獠牙轻松地贯穿了剑士的肚子,连同铠甲一起撕下一大块。鲜血四散飞溅,惨叫声无比尖利。接着它用后腿站起,以前爪将剑士撕裂。
「啊——!」
「怎么会……!」
充满悲怆的声音来自于后排的女魔法师,她正在呼唤的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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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刚被撕裂的剑士的名字。
“那个”完全没有考虑会不会遭到追击,只是对声音做出反应,朝着魔法师扑了过去将其咬住。獠牙毫不费力地贯穿了纤弱的女性身体,转眼间将其咬成两截。
「咦?啊?什、什么情况,这是……」
剩下的那名剑士呆立在远处,但他的表情立刻转变为愤怒,挥舞着剑冲了上来。
「开什么玩笑!居然敢……」
他的剑再次击中了“那个”的身体。非常锋锐的斩击。如果换个对手的话这一击或许就分出胜负了吧。但是剑还是被徒劳地弹开了。“那个”张开血盆大口朝剑士扑了过去。
「啊……」
剑士的身子软塌塌地倒了下来,「咕咚」一下如麻袋般落到地上。三具尸体散落在周围,空气中充满了冰冷的死亡气息。
虽然多少有点难对付,但还是和往常一样。“那个”啃食着已经不再动弹的冒险者的血肉。正当它沉迷于久违了的进食当中时,又有一股别的气息传来。
「在这种地方啊」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与至今为止吃掉过的猎物完全不同,他全身散发着一种奇妙的氛围。
“那个”非常困惑。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面对原本只是当做猎物来看待的人类,此刻它居然感觉到了一种类似恐怖的感觉。
「……原来如此。高阶的人也这样啊」
男子看着地上的尸体,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他毫无惧色地快步走了过来。“那个”对于这种从未见识过的行为感到困惑,但它还是立刻踏出了脚步。只要像平时那样扑过去将其咬碎就行了吧。
但是它的身体却在途中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男子一只手伸向前方,手中放出青白色的光芒,冷冷地照亮周围。
「没有教养的野狗」
男子开始低声咏唱某种东西。那声音不可思议地引发了睡意,“那个”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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