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下午三点,太阳开始落山,克劳斯获得了少女们行踪的线索。
城市一角的住宅区内,一座半地下一层地上三层的四层建筑。地上三层的楼外从下往上分别挂着赛马的代理下注店、金融业以及可疑的印刷公司的广告牌。是座很难说是正常的建筑。落地的一层虽然没有任何广告牌,不过恐怕这里做的是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现在,楼房被封锁,并处于军人的监视之下。还出现了露出沉思表情的韦尔塔的身影。
克劳斯按下封锁用的胶带,进入其中。
「这里看来是发生了杀人事件啊。」
克劳斯出声说道,韦尔塔皱起了脸。
「喂,你这家伙,不是回去了吗?」
「难道你相信那种谎言了?」
克劳斯检查着房间内残留的血迹。房间四面八方都溅上了血液。
「被杀的,看起来有五个。虽然警察的资料上说是帮派之间的争斗,不过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也就是说此事与间谍有关吧?」
「……我明明有命令过警察那边要将此事立为绝密情报的。」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韦尔塔啧了啧舌。
「凶器是钢琴线。恐怕是用技术高超的诱杀装置下的手。五人全都被切成了碎块。据说遗体的模样相当凄惨,几乎没有能够保留原形的尸体。」
「从这现场就能看得出来。不得不说是极其残忍的手法啊。」
房间四面都布满了飞溅上去的血液。尽管遗体已经被运走,但那甚至溅到了天花板的血迹仍在诉说着这一切。
「——杀人手法和正在被通缉的间谍一样。」韦尔塔说道。
杀害莱拉多王国的间谍后,如今仍然在逃的间谍——。
思考着她的身份的同时,忽然传来某种气味刺激着克劳斯的鼻腔。
「……真是奇怪」克劳斯说道。「有催泪瓦斯的味道。但是,释放的日期和杀人日期不是同一天。」
「嗯?什么意思?」
「催泪瓦斯是在杀人前一天放的。」
看来,对方曾两次袭击这间事务所。三天前某人在此释放催泪瓦斯,而两天前的深夜里,敌方间谍用钢琴线残忍地杀害了众人。
韦尔塔迷茫地皱起了眉。
「据警察所说,被杀的五人是一个以犯罪为生的团伙。听说是以盗窃为主,穷凶极恶的一伙人。或许也招致其他人的怨恨了吧。」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结果么。」
克劳斯点了点头。
随后立即转身离开。这里能拿到的情报全都已经得到了。
「等等,燎火」但是韦尔塔却拉住了他。「你小子弄清了什么?」
「什么也没弄清。这看来是一个我也束手无策的复杂事件。」
「这也是在说谎吧?」
韦尔塔递来锐利的眼神。然后,他将部下赶了出去。军人们果断服从大尉的命令,顺从地离开了半地下室。
留在事务所里的,仅剩韦尔塔和克劳斯。
「最近一直见不到『炬光』的身影,」韦尔塔说道。「他还好吗?」
那是克劳斯的师父——基德的代号。
「……啊啊,好到令人困扰。」
「那么,那个人的格斗术应该也没有退步吧。我曾和他进行过一次拳击练习。尽管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还是夸奖了我的身手。这算是我的骄傲。」
「你想说什么?」
「就算是我也决不是一个不够成熟的人。我还是有直觉的。」
韦尔塔坚定地断言道。
「我感觉到了令人战栗的邪恶。」
「邪恶?」
「真正的邪恶总是一副善人的模样。以一副善人的笑容,利用无知的人,遵从欲望、蹂躏他人。我就是产生了这么一种感觉。那存在的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巨大的恶。」
「…………」
「我们陆军会切实将其抹杀——把你获得的情报都交出来。」
一双蕴含着如钢铁般坚定的正义感的眼睛注视着克劳斯。支撑着年纪尚浅的他晋升至大尉的强烈意志——必须彻底消灭邪恶的那份矜持。
派遣的军人数量意外有些多,也是因为感觉到了那份邪恶吧。
克劳斯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不明白。」
「什么……」
「我认同你的使命感。但是,我也有我的立场。不要进行多余的干涉。」
像是燃烧起来一般,韦尔塔涨红了脸。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你只不过是个谍报员……别小看军人了。」
「再给你一个忠告吧,」克劳斯淡淡地说道。「不要把间谍逼到海上。那会让对方逃掉的。」
这是能给予他的最好的劝告。
然而对方却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仅仅是递来杀人一般的眼神。
「又吵架了……」
离开半地下室后,莉莉正一脸无语的在外面等候。看来她是在此偷偷地偷窥着他们。
「不要太看轻我,」克劳斯开口说道。「我可不会进行无意义的争吵。」
「欸?难道说那么做有某种意义吗?」
「能让他厌恶我。」
「性质更恶劣了!」
「毕竟她们似乎陷入了稍微有些不利的境况。所以我决定扰乱一下指挥官的心态。」
即便如此也一定还是场艰苦的斗争吧。可是,也只能相信她们了。
莉莉歪了歪头。似乎是理解不了克劳斯的话。
关于解释暂且先放一边,有件事必须要说。
「暂时停止追踪失踪的那些家伙。」
「欸?」
她们现在似乎还生龙活虎的。虽然想支援一下,但还有其他要做的事。
「我们要处理的,是她们所遗漏的可能性。」
莉莉目瞪口呆。
「老师已经弄清真相了吗?」
「大概吧。」
不禁让人抱怨,真是一群不得了的家伙啊。尽是些让人头大的部下。
真相已经弄清了八成。再稍微整理一下情报,或许就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关于少女们为什么选择了失踪——。
以及,韦尔塔所提及的邪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