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蜘蛛骑着摩托车从主干道逃走了。
所幸自己在被通缉之前,突破了陆军的包围网。克劳斯似乎认为比起抓捕自己,还是处理炸弹这事更为紧急。九死一生。果然情报起了很大的作用。
只是,这次并非一切顺利。
这次的相遇,对于克劳斯和白蜘蛛来说都是没有想到的事情。
(可恶,太可恶了……)
没能抑制自己的挫败感,白蜘蛛咂了咂舌。
(我的长相完全被记住了。就连我是『蛇』的成员一事也察觉了吗)
虽然事先得到了他的情报,但是当他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白蜘蛛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
那家伙绝对是,一个怪物。
继承了传说中的间谍队伍『焰』所有技术的男人。
就连白蜘蛛所属的『蛇』之中,能与那个男人一对一单挑的,也只有三人左右吧。全员一齐上的话应该可以杀掉他吧,但是就为了一个弹丸小国的间谍,值得去召集分散在世界各国的伙伴吗——不,或许真的有那么做的价值吧——
有一大堆需要思考的事情。么。
「算了,能从那个怪物手上逃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白蜘蛛长叹了一口气。
将克劳斯赶出大脑,他开始思考起了别的事情。
(那个施虐大妈没事吧?)
原本就是因为她情况危急,自己才赶去帮忙。明明要求了支援,她却轻易地抛下了白蜘蛛。真是自私。
(不知道为什么燎火的部下,好像在帮助那家伙逃亡……)
完全搞不明白。
白蜘蛛完全没有去帮她的理由。
『再说了,我和那个丫头没有血缘关系哦。』
她的话语在耳边回响着。
『那是我在站头垃圾箱里捡的婴儿。为了利用她开展间谍活动才捡的。所以,爱情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没有。我为了让她像我的女儿,对她实施了整容,还砸瞎了她的一只眼睛。当时,我还觉得她蛮可怜的。』
——所以,这就是你虐待她的理由吗?
『嗯? 不是啊,你搞错了哦? 那是由于别的理由。』
——别的理由?
『因为她让我感觉很恶心,我才这么做的。完全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太诡异了……那种东西就应该被扔掉才好,它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玛蒂尔达平淡地诉说着。
『那种恶心的感觉,或许只有直接体会到才能理解哦。它长大之后,变得越来越难以琢磨……让人感到害怕,所以我不断地不断地打她。所幸的是在那之后,她失去了记忆我就把她扔了。不过,现在想来我确实没做到位呢。不良品就应该好好地处理掉才是』
就最后这句话,我赞同。可以说那是防止情报泄露的最佳策略。
只不过,手段太过于恶劣。
『装作她母亲的样子,把内部装了炸弹的工具箱给了她。直到最后的最后,你都扮演着一位善良的母亲,并想要炸死自己女儿。』
白蜘蛛感叹道。
持续着深爱女儿的演技,让她舍命救自己,在最后再把她杀掉么。
——我先确认一下,你的本性没有暴露出来吧?
她听了之后,自豪地笑了。
『完全没有哦。我完美地饰演着那个角色。好好地把女儿抓在了手里』
玛蒂尔达断言道。
『那帮丫头,就算想要杀我也做不到』
说完她扮演起来一个好母亲的角色,脸上洋溢着自信。
想起那一幕的白蜘蛛发出哀叹的气息。
(要论恶心人的程度,她确实是『蛇』的水准了)
往后,说不定能加以利用。就以一次性用品来说,还挺有用的样子。
再者说,玛蒂尔达手上有着珍贵的情报也不一样。白蜘蛛这般想到。
——我有七张王牌。
燎火抱以自信满满的态度说出的原话。
「……合流之后,得去获取一下那群丫头的情报」
不知情报,不明身份的吊车尾们。对她们了解的越多越好。
——正视恐惧。绝不轻敌。
他咏唱着自己的信条。毕竟,与燎火的再会或许即将到来。
『潭水』被抓了。他是被共和国称为『尸』的,被畏惧着的暗杀者。
在询问的最后,他说出了这样的情报。『灯』对于白蜘蛛的计划是一个障碍。
◇◇◇
克劳斯拼尽全力,成功拆除了炸弹。
和白蜘蛛宣称的一样,炸弹被安置在了街边酒店的大厅里。
从炸弹的外形来看,并不是非常强力的类型。即便在夜晚引爆,最多也不过是能炸死过路人的程度。这份威力或许是白蜘蛛的“善意”吧。
白蜘蛛的努力没有白费。杀掉最少的人,达成目标。比起沉迷于力量,不断大规模屠戮的『尸』,他的智慧显得格外鲜明。
不要让我失望——虽然克劳斯这般宣告过,其实里面也包含有逞强的部分。
克劳斯切断了炸弹的配线。
「虽然我只看到了他一眼……是一个像蘑菇一样的人呢」
在克劳斯边上的莉莉自言自语道。
克劳斯和她诉说着之前的事情。
「那个人是『蛇』的成员吗。居然存在能从老师手里逃走的人……」
「之后再去想吧」克劳斯点了点头。「总之,先去和那群家伙汇合吧」
克劳斯前往港口,来到了ウェルタ=バルト大尉的所在之地。
在被设置为据点的仓库里,他在大量的无线电前,给部下们送去了详细的指示。虽然他的脸上透露着疲惫,但也充斥着胜利般的满足感。
「已经没有你小子出场的余地了」他当机立断地开口说道。「敌人已经被埋葬了」
「这样」
「那是相当强大的敌人。若是你小子去的话,怕是已经被杀了吧」
他手下的军人们的脸上也浮现出着胜利者般的笑容,一齐看着克劳斯。
像是很遗憾般的克劳斯耸了耸肩膀。
「这样啊,尸体在哪里?」
「把他赶到了海里,射杀了」
ウェルタ“哼”的一声
「你小子的建议没有派上用场。还是赶到他海里要高效的多。尸体还在搜索中,过不了多久就能捞上来了吧。你要在这等消息吗?」
「不来,说不定已经被潮水冲走了。ウェルタ,干得好。」
克劳斯拍手称赞道。
对方做的也并无不妥。ウェルタ挺着胸,双手着叉腰,一副所有事都解决了的样子。
克劳斯没有错过他心情大好的良机,开口问道。
「说来,你们射杀的间谍有什么特征? 和护照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不清楚,他戴着面具,没有确认到长相」
ウェルタ支支吾吾的说道。
「有人看到那个间谍有着,苍银色的头发。」
克劳斯点了点头。对这个意料之内的答案感到满足。
随后他带着莉莉,离开了繁忙的港口。离开主道。来到的小巷子里,没有酒店或是仓库,有的只是并列在道路两边的酒吧。
在脚边的是下水道的出入口。
这里是有喷水池的观光地。下水管道十分发达。不仅是上水管,下水管也一样。下水管道像网一样遍布在街道的各个角落,一直通到海里。
和克劳斯算的一样,ウェルタ的做法与他的意见相反,把间谍引到了海里。
克劳斯打开了下水道盖子。
「啊,克劳斯先生,」莫妮卡出现在了在下水道梯子的中央。「好久不见。」
全身被海水浸湿的少女,轻轻挥了下手指。
「……莫妮卡酱,你在哪里干什么?」
「散步?」
莫妮卡装傻充愣道。
要是有泡在满是海水的下水道里的散步这种事,倒还真想听听看呢。
「——极好。」
克劳斯对此仅是送去了褒奖。
下雨了。
漆黑的重云再也支撑不住,迎来了自己的极限。冷雨倾盆而下。军人们也已经放弃去搜寻并不存在的尸体了吧。帝国间谍被射杀的报告应该已经被上报了。
莫妮卡说了句「咱要继续去散步了」便和克劳斯分开了。她似乎是要赶在被军人回首之前,去取回自己的道具。
「啊,对了。」在分别之际,莫妮卡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
「什么事?」
莫妮卡轻快地耸了下肩膀。
「真希望你能事先告诉咱啊,有那样的家伙在队伍里。这不是显得咱的担心很多余嘛。真让人害臊。」
她说完独白便离去了。
真是聪明的孩子。或许已经领悟到了吧。
克劳斯等人去往了她让去的酒店。那是在林立着繁多酒店与风俗店小巷里的,廉价酒店里的一隅。
在敲响房门之后,传来的是缇娅那焦躁的声音。
「莫妮卡,你回来了吗?」
房门打开后,出现的是一脸高兴的缇娅。随后,她瞪圆了眼。
「老,老,老师!?」
「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莉钻过茫然的缇娅与门的间隙,闯进了房间。
她全力闯进来的目标,是坐在床上的少女。
「艾露娜酱!」
「哎!?」突然飞扑过来的莉莉,让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样怎么可以啊! 无缘无故的不回来什么的! 让我可担心死了哟!」
不知为何莉莉集中攻击起了艾露娜。
她先是把艾露娜抱进怀里,然后开始无情地揉起了她的脸颊。就这样不断地扯着发出悲鸣抵抗的艾露娜的双颊。
缇娅感到有些不妙,低下了头。
「那,那个,老师。之所以没有和你联络,是因为有一个复杂的理由——」
「缇娅,」
克劳斯率先出言打断道。
「如果你们的行动是遵从自己信念而导致的结果的话,那就坚持到最后。」
「哎……」
「只要你们没事,那样就好。不用那么紧张。」
一瞬,缇娅的脸变得扭曲了起来。眼中渗出了泪水,嘴巴不禁地颤抖着。
像是要忍住哭泣一般。
像是要把泪水藏起来似的擦拭了下,缇娅开口说道。
「老师,对不起。因为休假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弄错了回家的日期。」
「这样啊。从下次开始要记得报告。」
实际上,克劳斯还想再多说几句。
毫无疑问,她们越过了一座危险的桥梁,不过若是她们和自己好好商量的话,应该会有另一种结局。或许能用现在更加安全的方法,去处理麻烦吧。
不过,没有什么能比,一盘散沙的四人齐心协力越过困难这个结果要来的更好了吧。
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莉莉还在床上揉着艾露娜的脸颊。
「你啊啊啊啊啊啊! 是玩什么才玩过头的啊! 艾露娜酱!」
「呀—不要揉了——!」
房间里响彻着艾露娜的悲鸣。所以说,为什么都在欺负艾露娜。
克劳斯突然注意到。
「安妮特在哪里?」
房间里,并没有灰桃发的少女。
缇娅困扰地皱了皱眉梢。
「那个……她说无论如何都想要一个人待一会。」
原来如此,克劳斯这般点了点头。对于少女的去向他有了些眉目。
是在见证着吧。这场战斗的结局。
◇◇◇
克劳斯察觉到了莫妮卡的不安。
——『灯』的成员,还不够冷酷。
莫妮卡的担心是正确的。而且,理所当然的,克劳斯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在集结『灯』的成员之际,他便注意到了少女们所欠缺的资质。
在间谍的世界里,光靠天真无法立足。
——克劳斯想要一个在必要的时候,能冷酷到极点的间谍。
他无数次前往养成机构,寻找着条件合适的人。
能与那名少女邂逅,除了侥幸别无其他。
在克劳斯询问那名少女相关事宜的时候,养成机构的教官如此警告过他「绝对不要把她加入到伙伴中」。与之一起的还有「失控了的她,已经被预定要退学了」这句话。
代号『忘我』。
忘掉自己之外的一切,最优先于自己内心涌起的冲动。
剩下的是,本大人,这个顽固的自我。究极纯粹的自我主义者。
最终,克劳斯决定要召集那名少女。
◇◇◇
大雨的势头有增无减,无情地击打在了克劳斯的伞上。
安妮特站在了一个视野广袤的悬崖上。
这里正好离克劳斯和白蜘蛛战斗的酒店很近。可以一眼望尽港口。
安妮特站在雨中窥视着望远镜。克劳斯靠近之后,她架着望远镜回过头来「是克劳斯大哥!」,「本大人,逃掉了!」说着她转过身去,想要逃走。
「抓住你了」克劳斯按住了她的肩膀。「安妮特,捉迷藏结束了。」
不知为何,安妮特开心的笑道「本大人,终于被抓住了!」
就好像孩童的游戏一般。
分了半把伞让她躲进来之后,克劳斯望向了港口。
陆军似乎放弃了对尸体的搜索。他们确信着间谍的死亡,撤退了。在出港口岸,堆积着的货物开始消减了起来。像是为了夺回因骚乱导致的推延,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然后现在,一个集装箱被吊车吊了起来。
「你是在看那个集装箱么」
「是的。本大人,正在观察」
安妮特用望远镜观察着。就像是观察鸟类的孩子一样。雨水声中混杂着她的哼唱。那是她自创的曲子吗。
克劳斯也拿出望远镜,确认着正好被吊车吊起的集装箱。集装箱的侧面印有识别用的号码。『3-696』。把这个号码与搬入港口的货物资料比对之后,克劳斯理解了一切。
「……在召集『灯』的成员这事上,最让我为难的就是你。」
安妮特放下了架着的望远镜。
「嗯?本大人,是不是很碍事?」
克劳斯否定着摇了摇头。
「我很担心是不是让你一个人承担了非常严苛的角色。」
「本大人,有承担什么非常严苛的角色来着?」
「…………」
安妮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克劳斯无从判断,那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真相了哦。」
克劳斯说道。
「在那个集装箱里的女人,她的名字是?」
「她叫玛蒂尔达小姐」
安妮特毫无隐瞒地回答了克劳斯的所有问题。
少女们与玛蒂尔达的相遇,餐馆的晚宴,她的窘境与揪住,对她是间谍一事的发觉,莫妮卡与缇娅的对峙,然后,还有帮助她逃跑一事。
安妮特就好像那都是美好的回忆一般诉说着。
「怎么样?」克劳斯问道。「对你来说,这次的休假还愉快吗?」
「过得非常充实。」
安妮特轻轻地跳了起来
「本大人,学到了。最开始为什么会把姐姐大人当成『母亲』,之前一直不明白。一直都不能理解。在和『母亲』在泳池相遇时,在餐厅吃饭时,都完全不明白。」
「这样啊。你现在变得知道『母亲』了吗?」
「是啊。本大人,又聪明了一点。」
说着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时而生气,时而夸奖我,教会了我各种各样的事情,然后,会应援本大人的想法的人——那就是『母亲』。所以,当母亲露出悲伤的表情时,本大人也会愤怒。『母亲』就是这样的存在!」
克劳斯感到有些意外。
在她的声音里浸透着恳切的实感。她和克劳斯过去所知道的少女迥然不同。这个少女不断地发表着比起过去更加让人难以捉摸的话语。
短短数日,她的内心似乎起了微妙的变化。
但是,他有一件事不得不确认。
「那个『母亲』是?」克劳斯投去诧异的目光。「指玛蒂尔达吗?」
「不是。」
安妮特说道。
「是缇娅大姐。」
她继续说道。
「那个女人不及格。」
那是冰冷的,仿佛抛弃她一般的说法。
那是只黑亮的眼眸。
克劳斯仿佛指尖有些发麻似的动了下。她传递来的是只有一流的间谍才拥有的,鲜明的恶意。那份恶意鲜明到让人无法想信,那是身边的清纯少女所释放的。
「……果然你看透了玛蒂尔达的本性啊。」
那个女人虐杀了盗窃集团的五个人。
虽然缇娅她们可能不知道,玛蒂尔达是可以轻易杀人的危险敌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那个女人是间谍一事的第二天,本大人就发现了。在海边相遇的时候,她身上有血腥味。而警察也在四处奔走。」
「原来如此。」
「本大人,非常的生气。」
安妮特柯哀地涨起了脸颊。
「不明所以地突然出现,大家关心她,帮她取回了箱子,结果她却去杀了人。居然对缇娅姐姐恩将仇报真是不可理喻!」
「但是,你们没有选择把她引渡给陆军呢。」
那是最方便的做法吧。实际上,莫妮卡应该有想过这么做。
安妮特摇了摇头。
「——本大人和姐姐们取回的道具,被帝国的间谍用来杀了本国的国民。」
「…………」
「如果这个事实被陆军那群混蛋知道了,会成为『灯』的一个大把柄吧?」
正解。
安妮特是玛蒂尔达的女儿。在本国家的谍报机关勤勉工作的少女是敌国间谍的女儿人,女儿帮助母亲取回道具,其结果,出现了牺牲者。
即便牺牲者是罪犯,若
是这件事被心怀恶意者利用的话,想必对外情报室会成为众矢之的吧。在陆军内部等待着这样把柄的家伙大有人在。
「……也就是说,怕事态变得麻烦吗?」
克劳斯概括道。
「如果玛蒂尔达被陆军拘捕,我们的弱点会被抓住。时间紧迫。而能解决一切的我又不在这里。更何况,你还对她满怀怒火。」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所以,你实施了对玛蒂尔达的暗杀。」
「完全正确!不愧是,克劳斯大哥。」
安妮特拍手称赞道。
第三场战斗——扮演贤良母亲的玛蒂尔达与扮演纯洁无垢女儿的安妮特之间的欺诈游戏。
这场胜败已然明了。
「假装让她逃亡,把她关进集装箱吗?」
克劳斯再一次确认了集装箱的编号。
果然,玛蒂尔达被关在了与其逃亡地相左的集装箱里。
谁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吗?
不对吧。缇娅应该有好好确认过编号。
「……你改写了数字呢。用水溶性的涂料改写了数字,把她关进了和预定不同的集装箱里。然后,涂料经过雨水的冲刷,正确的编号便显现了出来。」
「真厉害,全都说对了!」
安妮特再次拍手说道。
理所应当的,她若是没有恶意,就不会让一个逃犯进到那个铁箱子里。那是没有空调,也没有厕所的封闭空间。一般人的话不出一日就会发狂吧。
原本是十五小时的航海计划吧。正好有前往莱拉多王国的船只。
但是,安妮特却将其诱导去了完全不同的其他船只。
「那个集装箱啊,会被装到前往其他大陆的货船上。」
克劳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姑且问一声,有逃出来的可能吗?」
「我给了她很快就会坏掉的逃出工具。不可的。」
本来就是为了搬运大量货物用的集装箱。并没有预想过人被关在里面的情况。因此它被制作成了无论内部的货物如何崩塌,门都绝对不会被撞开的制式。
也就是说——。
「最长十天,ティルダ将会被幽闭着——直至饿死。」
在集装箱到达其他港口的时候,出现的会是涂满粪尿的,因饥饿而死的尸体。
安妮特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这是让本大人发怒的惩罚。」
这是一个残忍且合理的暗杀方法。不但陆军就连伙伴都不会知晓。
不仅如此,就连玛蒂尔达都彻底大意了。因为她的伙伴们出于善意帮助玛蒂尔达逃进了集装箱。就连战斗的必要都没有。
「但是,这并不完美不是吗?」
克劳斯评论道。
「发现异常的玛蒂尔达会求救,被救助的可能性也还是有的吧。哪怕是厚实的铁牢,声音传向外界的可能性也还是有的。」
「那是温柔的本大人的慈悲。本大人给她留下了百分之一活下去的可能性。」
就在安妮特独白的那个瞬间,那个到访了。
『灯』的最终兵器——那就是,克劳斯给予安妮特的角色。
「不愧是大哥。超喜欢!」
安妮特开心的蹦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克劳斯的脑袋。
「不要扑过来啊。」
「本大人拒绝!」
虽然给予了命令,安妮特一点儿也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她就这样挂在克劳斯的脖子上。全身湿哒哒的她不经意间也将克劳斯的衣服沾湿了。
「特别向大哥透露一下——本大人最后的秘密。」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继续说道。
「本大人杀玛蒂尔达小姐的,另一个理由。」
「……什么啊?」
「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就算杀了她本大人的怒火还是不能平息。」
她爬上克劳斯的身子,在他的耳边聂聂私语。
「『那孩子一点没有变』——那个女人,对四年不见的本大人这么说了。」
这一句话,让安妮特实践了对母亲的暗杀。
想必玛蒂尔达绝对没有想到。她触碰了安妮特的逆鳞。这让她饰演多么优秀的母亲都变得毫无意义。
忘记自我,猪突猛进——暴走的安妮特的杀意不会停息。
这是她无法笼络女儿的主因。
也是安妮特亲近缇娅,憎恶玛蒂尔达的分水岭。
邪恶,用仿佛是天使一般纯真的声音阐释了一切。
「本大人,因为一直没有长高这事很是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