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番外篇五 梅依的心情

『SUR 探索者女仆梅依 等级九九九九』是莱特第一个用『无限扭蛋』召唤的人物。召唤出梅依,告诉她事情的原委后,莱特的意识变得朦胧。

被伙伴背叛后,中了陷阱落入『奈落』最底层,又被怪物攻击。虽然捡回一命,可是莱特的体力与精神都到极限了。

莱特本人只是没有自觉,可是他的肉体与精神的疲劳都到了顶点。

梅依抱住摇摇晃晃地向前栽倒的莱特,劝他休息。起初莱特对在不知会否出现怪物的世界最大、最强悍、最凶恶的迷宫『奈落』最底层睡觉感到困惑,但仍敌不过疲劳而沉沉睡去。

「魔力丝线。」

梅依以单手扶着失去意识的莱特,以魔力制造魔力丝线,为莱特制作床被。

由于魔力丝线是以魔力制造,因此软硬、形状、材质……全都能依梅依的意志自由变化。

也因此,转眼之间制作出床垫与被子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只有枕头,梅依没有制作,而是让莱特睡在自己腿上。

「…………」

梅依一脸幸福地望向枕着自己大腿沉睡的莱特。

(莱特大人的体温从腿部传来。真想永远看着他睡着的模样呢……)

梅依爱怜地轻抚莱特的浏海。

以天赐技能『无限扭蛋』抽到自己的卡片,将自己显现于这个世界的人。对梅依来说,莱特的存在就像『神』一样,会对莱特抱持着绝对忠诚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

之所以忠诚,一方面是因为莱特显现了梅依,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是『SUR 探索者女仆梅依 等级九九九九』……正因为是『探索者女仆梅依』,所以才会想支持年幼却怀着极大野心的莱特,对于支持这样的莱特感到充实。

为了向背叛自己的人们报仇,为了查出让自己差点被杀掉的『主宰』的真相,莱特决定在这个『奈落』最底层储备对抗地面国家的战力。虽然是因为莱特拥有『无限扭蛋』这种犯规的力量,不过那毫不犹豫地选择荆棘之路的模样非常帅气。

(……所以我绝对饶不了那些想伤害莱特大人的王八蛋。可以的话,我真想立刻抓住那些家伙,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莱特想以自己的力量『报仇』。为了帮他达成心愿,必须先以『无限扭蛋』在『奈落』最底层建立国家,储备能与地面各国对抗的战力。

尽管内心对『种族集合』的成员抱着激烈的杀意,可是没有莱特的允许,梅依就不会出手。因为女仆是不能违背主人想法的。

「唔嗯……」

「…………」

莱特发出舒适的鼻息。

莱特的声音让梅依内心外泄的杀气收回心中深处。因为表露杀气会妨碍莱特的安眠。

她再次幸福地端详起莱特的睡脸。

可是她的贴心反而引发了其他问题。

(怪物被我们的气息吸引,以为是食物,所以聚集过来了呢。)

由于把杀气收在心中深处,所以怪物感受不到梅依的威胁性,再加上先前被梅依碎尸万段的蛇尾地狱猎犬发出的血腥味,使怪物认为梅依他们是『饵食』。

为了食物而聚集过来的怪物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

(虽然都是想防碍莱特大人安眠的不肖之辈,令人困扰,但是就帮助莱特大人升级的猎物而言,倒是该感谢它们自己送上门呢。)

梅依一面享用莱特的睡脸,一面分出少许心神对付接近的怪物。

她维持着以大腿当莱特枕头的姿势动了动手指,以魔力丝线封住离他们最近的怪物的嘴。

因为她不希望莱特被怪物为了威吓而发出的咆哮声吵醒。

『!?!?!?』

怪物还来不及困惑或攻击,四肢就被魔力丝线缠住而动弹不得,最后连身体都被包覆,有如被蜘蛛丝缠住的猎物。

完全封住附近怪物的行动后,梅依以魔力丝线把先前杀死的蛇尾地狱猎犬的肉块与血污清理干净。在不吵醒莱特的前提下,将那些肉块与血液回收作为吸引其他怪物的饵食。

(直到莱特大人醒来为止,尽可能地多捕捉怪物吧。)

能帮莱特升级的怪物,当然是愈多愈好。

最重要的是,身为女仆的自己能够成为主人莱特的力量,这个事实使梅依感到无比充实。

梅依一面幸福地看着主人的睡脸,一面为了捉到大量能帮助主人升级的怪物而感到充实。

对她来说,这是非常有意义的时间。

☆ ☆ ☆

莱特的等级升到九九九九的几天后——

「梅依,今天的模拟战要请你多指教了。」

「是。我会全力以赴、粉身碎骨地完成担任莱特大人对手的任务。」

「不不不……我只是想确认升级到九九九九之后变得有多强而已,所以只要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就好。不用那么认真哦。」

莱特拿着幻想级武器、拥有风属性的『UR 乌拉干』,略带苦笑地吐槽梅依的态度。

就如他所说,艾莉以极限级魔术『恶梦召唤』召唤了高等级但是怀有敌意的魔物。

莱特借着与梅依、青雪、艾莉、娜芝娜一起打倒那些怪物升级。虽然他是人族,但最近总算升到九九九九级了。

那么,等级九九九九究竟有多强呢?

为了与从初期起就一直训练莱特的梅依进行模拟战,以实际战斗感受强度,两人前往训练场。

虽然梅依有订下『不能真心伤害对手,或者施展大绝招』的限制,可是被升级到九九九九的莱特挑选为第一个模拟战的对手,使她斗志高昂。

「感谢莱特大人的贴心。但既然被我主莱特大人指名,我是不会放水的。」

梅依充满干劲地拉高手套,与莱特保持距离。

莱特手拿乌拉干向她点头。

拉出了充分的距离后,梅依看向莱特。

「莱特大人,我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开始。」

「我也是。那就开始吧……」

莱特举起乌拉干。

梅依双手下垂,以自然的姿态备战。

先发动攻击的是梅依。

「魔力丝线!」

梅依双手一扬,以魔力制造的丝线从十指指尖张开。

转眼之间,魔力丝线就在莱特面前形成了巨大的蜘蛛网。

魔力丝线非常细,等级低的人不但看不到,就算被丝线碰触也感受不到存在。

(看得到魔力丝线了!这就是等级九九九九的世界吗!)

莱特等级低的时候,为了练习战斗技术,与梅依做过数不清的模拟战。当时的莱特完全无法察觉魔力丝线的存在,可是等级九九九九的现在,他已经能从空气的晃动以及轻微的魔力来辨识魔力丝线了。

只要能辨识魔力丝线的存在,对现在的莱特来说迎战梅依就不困难。

「梅依!就算是模拟战,你竟然想以这种程度的攻击捉住我,也太天真了!」

莱特把魔力灌入乌拉干内,强化斩击的能力。

先是突刺魔力丝线密度最低的部分,接着以强化过的乌拉干切断丝线,跃出向自己投来的魔力丝线形成的包围网。

落地之后,莱特想就这样直接逼近梅依——双脚却无法移动。

「!?我的脚……地上有魔力丝线!?」

梅依故意在包围网中制造密度低的部位引诱莱特突破,并改变莱特落地之处的魔力丝线性质,成为高黏度的魔力丝线陷阱。

「莱特大人,我不会放水的哦!」

黏住莱特双脚的那种高黏度魔力丝线从四面八方袭向莱特。梅依似乎打算以那些丝线让莱特动弹不得。

双腿无法移动的情况下,无法同时以长枪斩断来自四面八方的魔力丝线。莱特如此判断。

他于『UR 乌拉干』灌注魔力。

「乌拉干啊!展现你的力量!把丝线吹到远方吧!」

乌拉干立刻发出暴风,吹走了来自所有方向的魔力丝线。

「……!」

不只魔力丝线,连操纵丝线的梅依的身体也因此稍微失去平衡,露出极小的破绽。莱特趁机以灌注过剩魔力的方式强化乌拉干的锋刃,斩断了缠住双腿的丝线。

一挣脱魔力丝线,莱特立即以乌拉干掀翻自己与梅依之间的地面。

高黏度的魔力丝线也一起被掀翻,无法缠住莱特的脚。

「不愧是莱特大人!但是还没结束!」

梅依为莱特的临机应变喝采,但她也是等级九九九九的强者,就算陷阱被破解,斗志也不会因此消失。

只见她抖动双臂,散布在周围的魔力丝线便在转眼之间聚合为一条绳索。

梅依的『魔力丝线』是以魔力制作而成,所以硬度与形状能随心所欲地变化。

因此能变化为棉被、浴盆、沙发、衣物、手帕,甚至还能作为扫除道具使用,非常万能。

至于缺点……虽然不到缺点的程度,不过魔力丝线的重量不论灌入多少魔力都无法改变。

因此若是解放乌拉干之力卷起暴风,就能简单地将其吹走。

为了不让魔力丝线再次被『UR 乌拉干』吹走,梅依选择了将丝线聚合成绳索,以增加重量。

「莱特大人!我要上了!」

梅依甩动双手让魔力绳索动了起来。

那动作俊敏如鞭,最前端的速度轻易超越音速,发出爆炸般的声音高速袭向莱特——

「梅依,这招不好哦。」

「!?」

看在等级九九九九的莱特眼中,就连音速也只是缓慢且单调的动作。

莱特指出梅依战术上的错误,同时用力扔出『UR 乌拉干』!

枪头穿透突破音速的魔力之鞭,钉在训练场的墙上。

「……!?」

出乎意料的攻击,使得梅依的身体大幅失去平衡。

在强者对决时,这是致命的失误。

「喝啊——!」

莱特趁机从道具箱拿出大剑,接着踹向地面,一口气逼到梅依面前。

新拿出的大剑停在梅依颈部皮肤的数公厘处,彷佛被透明的障壁隔开似的。

「……我输了,莱特大人。」

「呼……我才该谢谢你陪我对战,梅依。」

如此这般,莱特在升到等级九九九九后,第一次打败教他战斗技术的梅依。

☆ ☆ ☆

模拟战结束后,莱特收起『UR 乌拉干』与大剑,梅依将纯白的毛巾交给他。

莱特笑着接过手帕,擦去脸上的汗水。

梅依露出开心的微笑看着莱特。

「不愧是莱特大人。虽然升上了等级九九九九,但是没想到您居然变得这么强呢。」

「谢谢你,梅依。这都是托了你和艾莉、青雪、娜芝娜以及其他训练我的大家的福。虽然这么说,不过就连我也有点不敢相信。虽然等级升到九九九九,而且一直有在锻炼,还是没想过能在模拟战打赢你呢……」

「这正是莱特大人努力不懈的证据。再说就像我以前说的,我是每样都会一点,所以战斗能力不高。」

梅依不是自谦,而是以叙述事实的语气如此说道。

莱特一面以毛巾擦汗,一面接受了这个说法。

(以前听梅依说『自己不强』时,还觉得她明明强成那样,却太过自谦了……不过实际升到相同等级就能明白,与艾莉等人相比,梅依的战斗能力确实小输一截。)

梅依当然不弱,就算冰火等所有等级七七七七的人一起进攻,梅依仍然能压倒性地战胜他们。

但是与同样等级九九九九的人相比,虽然什么都会,可是战斗能力就稍微差了一点点。

假如她与青雪、艾莉一对一战斗,应该会打得很吃力;至于娜芝娜,根本不用战斗也知道必败。

尽管梅依在模拟战落败了,她还是马上露出由衷幸福的笑容称赞莱特。

「不只等级与战斗技术变高,就连学习能力也有长足的进步……莱特大人的成长真的让我很开心,我觉得很骄傲。」

「啊哈哈哈,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啦。而且刚才我也说过了,我能成长这么多都是托了你的福。我才该谢谢你教了我这么多呢。」

「莱特大人过奖了……」

听到莱特的道谢,梅依按着胸口露出感动至极的表情。

「因为还没有解决转移的问题,所以无法离开迷宫,不过……为了报仇以及查明真相,我需要更多的战力。我自己也还有很多该加强的地方,今后我也会继续努力,所以你要把力量借给我哦。」

「是,当然!赌上女仆道精神,我发誓一定会成为您的助力,会连灵魂的残渣也效忠您。」

梅依品尝着被女仆侍奉主君的存在意义填满的无所不能感,以及强烈的幸福感。

她以发自真心的笑容,怀着绝对忠诚与亲爱之情回应莱特的话。

☆ ☆ ☆

——可是,梅依与莱特的平静生活并不长久。

解决了转移问题之后,众人前往莱特的故乡……见到被毁灭的村子。

面对残破不堪的故乡,莱特露出被推入地狱似的绝望表情仰天恸哭。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那些破坏我家乡的人!我绝对不会原谅杀死我家人的家伙!就算把地表全部掀开,我也一定要找出那些杀死我家人的家伙!让他们得到报应!」

那迫力之惊人,就连梅依她们也无法动弹,还把附近森林的鸟兽怪物吓得落慌而逃。

莱特无视梅依她们的胆怯,对着天地大声咒骂,直到嗓子哑了为止。

——宣泄完毕后,莱特回到『奈落』最底层,下令成立并派出调查村子真相的小队。

做完指示后,莱特开始发高烧,躺在床上好几天。

莱特现在的等级是九九九九。

忍耐力与对异常状态的耐受性都很高,体力也远比过去强大,但还是发起了高烧。

梅依等人连忙使用『无限扭蛋』的回复系卡片,保险起见还施展了解咒魔术,但莱特仍然高烧不退。

最擅长魔术、医疗知识的艾莉为莱特诊察后,为了不吵醒莱特,在其他房间向梅依等人宣布诊察的结论:

「莱特大神不是因为生病或受伤,还是被什么人攻击才发高烧。恐怕是因为目睹故乡被毁灭,对精神方面的打击太大而压力暴增,所以才会发高烧且失去意识。」

听了艾莉的说明,娜芝娜把自己代入莱特的立场,想像他的心情。

「换成我们的话……就是回到很久没回来的『奈落』最底层,可是主人和艾莉、大家都被杀了吧。光是想像就难过到受不了了!主人真是太可怜了……呜呜呜呜……」

「虽然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但也不必哭成这样吧……娜芝娜,你鼻水流出来了哦。」

「呜呜呜,谢谢你,艾莉……」

艾莉有如姊姊或母亲似地,以手帕帮因为想像了『奈落』最底层被毁灭的光景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娜芝娜擦脸。

与哭得乱七八糟的娜芝娜相反,青雪以猫耳帽遮住脸,打从心底愤怒地颤抖,接着以带着杀气的声音说:

「——我要杀了他们。毁灭主人故乡的不论是怪物还是土匪还是国家,我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让他们饱尝灵魂被粉碎的痛苦再杀了他们,让他们绝望到不想再次出生在这世上。」

「……青雪,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把杀气收起来。假如有低等级的人在附近,说不定会被你的杀气吓到心脏停止跳动。」

「……喵。」

听了梅依的规劝,青雪简短地回应后,把外泄的愤怒与杀气强行按到心中深处。虽然她对毁灭莱特故乡的凶手无比愤怒,但是不能因此伤害『奈落』最底层的伙伴。

等青雪的杀气降低到容许范围后,梅依说:

「总之,请青雪和艾莉调查村子的事。娜芝娜以预备战力的身分留在『奈落』最底层待机。莱特大人由我和妖精女仆轮流照顾。如果莱特大人的身体有异状,我会立刻通知艾莉。」

「……知道了。那就拜托你了,梅依。」

「喵——」

「呜呜呜……我知道了!」

艾莉施展魔术,调查被毁灭的村子。

青雪派遣感官特别敏锐的魔兽部下,大范围地追踪敌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并且寻找村民的遗体。

娜芝娜不适合做这类工作,因此是以『预备战力』的身分留在『奈落』最底层待机。

除此之外,还让有相关专长的人前往地面进行调查。

虽然艾莉她们也想照顾莱特,可是她们已经在莱特失去意识前接下指示了,所以还是照着梅依的话分工合作。

☆ ☆ ☆

开始调查莱特被毁灭的故乡的第三天。

依据艾莉的诊察,因为精神上的打击而发高烧的莱特,仍然没有恢复意识地躺在床上。

「…………」

就如梅依对艾莉等人说的,是由梅依与妖精女仆轮流照顾莱特。

梅依把毛巾泡在床边的水盆里浸湿,让毛巾变冷之后拧干。

她把仔细拧干的毛巾放在依然发着高烧的莱特额头上。

「呜……」

「莱特大人……」

看着莱特痛苦呻吟的模样,梅依觉得身心都有如刀割般痛苦。如果可以,她十分乐意代替莱特承受这些痛苦。

可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没有能做到那种事的魔术或卡片,所以她也只能默默地看着莱特痛苦的表情。

只能束手无策的现实让梅依很懊恼、很不甘心,不由得对没用的自己生气。

「——不,走……」

「!?莱特大人,您醒了吗!?」

就在梅依咬着嘴唇对自己生气时,莱特突然发出声音。

她连忙看向莱特……

只见莱特举起一只手,在高烧中拼命地说着梦呓。

「不要走,爸爸、妈妈,别留下我一个人……都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离开村子,都是因为我有奇怪的天赐技能,大家才会被杀……小梦、哥哥、大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

「……!莱特大人……」

莱特并不是醒来了。

是因为恶梦而梦呓了。

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口中不断地对父母、手足、以及村民道歉。

将故乡被毁归咎于自己而自责,苦涩地不断说着对不起。

梅依忍不住以双手握紧莱特痛苦地举起的那只手。

她把莱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流着泪发誓:

「莱特大人,就算会与整个世界为敌,我——梅依都会跟随着您。就算您走在前往地狱的路上,我也会欣然跟随在您身旁,绝对不会让您变成一个人。所以,请您不要哭泣。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跟随着您,一直在您身边。因为随侍在您身边,才是我——梅依的幸福……」

梅依握着莱特的手,单手取出手帕,为莱特擦拭泪水。

「莱特大人,我心爱的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就算死亡,也请让我一直陪在您身边。」

她充满爱怜地再次发誓,接着亲吻莱特的额头、脸颊以及握在手中的手。

也许是梅依的话奏效了,又或者是偶然,注意到时,莱特已经不再痛苦呻吟,而是发出安稳的鼻息沉睡。

梅依将莱特的手放回被子里,直到其他妖精女仆来换班为止,一直幸福地看着莱特的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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