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放在书桌上的答案卷。
成绩没有很差。
应该说,有进步了。
只是靠这成绩,我没法和仙台同学上同一所大学。要是给马上就会来我房间的她看这张答案卷,她应该也会有同样的感想。
本来我就考不上那所大学,我也没指望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追上她。所以,这个分数很合理。
这种事没什么好沮丧的,因此我并不怎么在乎。尽管心情有些沉闷,但肯定也是因为天气不好。
我将视线投向窗外。
午后的雨持续下到现在。
天色暗淡,令人忧郁。
我叫仙台同学来的时候,她说她会晚一点,所以她还没到。
我拿出手机,看起大学的电子简章打发时间。
看了几页后,我叹了口气。
画面中的电子简章并不属于我的志愿学校,而是舞香的。因为我看了很多遍,所以内容差不多都明白了。虽然没有仙台同学的志愿学校那么难考,但如果前阵子的我和老师说要考这所大学,老师大概会面有难色。而如今,它已经不是那种在考之前就会先放弃的学校了。况且,它也离仙台同学的志愿学校很近。
还赶得上。
并不是一定要考本地大学。
我将简章翻到最后一页,将其关闭。虽然再怎么看,内容也不会改变,但我还是接着点开了仙台同学要去的大学的简章。毕竟看了好几遍,如今内容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所以我只是我机械地翻到一半就关掉了。
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我取出铅笔盒里两块橡皮擦的其中一块,也就是仙台同学不惜在学校叫我也要还给我的那块。与她有关的记忆正在确实增加,或许其中几件事情就会在未来变成回忆。虽然它不像橡皮擦那样在我手边,但我在期中考前交给仙台同学的那条项炼多半也会变成回忆的一部分。
──虽然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要是想留下一点回忆,留在仙台同学的脑海中就好。
不要留在我心里。
即使我这么想,但让这些回忆留在仙台同学的心里,也就等于把它们留在我的心里。无论是否留下了形体,我心中的仙台同学都同样在增加。连一块橡皮擦,都沾染上了她的痕迹。
我明明不打算像这样增加与她的记忆,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我和她的终点不会改变。亏我已经决定好了,我居然还看起了考不上的学校的简章。我好想把连这种无聊事都做的自己丢到什么地方去。
今天要是没把仙台同学叫过来就好了。
我想着事到如今也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叹了口气,接着门铃响了。
不用确认都知道是谁来了。
我将橡皮擦塞进铅笔盒,打开大门的锁,没多久仙台同学就来到了房间里。
「今天真冷。」
仙台同学边说边打了个喷嚏。
十月进入尾声,制服也从秋装换成了冬装。一想到今天的天气,一向怕热的仙台同学会叫冷也不奇怪。
「雨下很大吗?」
「已经变小了。」
「你肩膀湿了,把外套给我。」
我伸出手后,仙台同学便脱下了有些淋湿的外套,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让我可以看到她胸前的项炼。虽然我很想摸一下那个银色的东西,但我还是先接过她的外套,把它挂到衣架上,接着向厨房走去。
我打开冰箱,再看了眼茶壶。
确认里头还有热水后,我从架子上取下茶包,泡了杯红茶。等我从冰箱里拿出自己的汽水,回到房间的时候,仙台同学已经坐在老地方了。
我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这时一道开朗的声音传来。
「这是红茶?」
「如果你觉得汽水更好,你也可以喝汽水。」
「红茶就好,谢谢你。」
仙台同学好像心情不错,对我露出了笑容。我背过身去,从书桌上将我的答案卷拿了过来。虽然不太情愿,但毕竟我已经说好要给她看了,于是我将一张五千圆钞票和答案卷一起放到桌上,在仙台同学旁边坐下。
「这个给你。」
刚刚喝着茶的仙台同学放下杯子,边道谢边将钞票收下,然后将答案卷拿了起来。
「还真的让我看答案卷啊。」
「不是你要我给你看的吗?」
「是没错,但我没想到你真的愿意让我看。」
「不看就还给我。」
我伸出手,但她没还我答案卷,也没有给我回应。
她只是盯着答案卷沉默不语。
「你没有什么感想吗?」
「不就是你要我别发表意见的吗?」
我的确有这样说过,不过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的分数和答题状况,这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虽然要是她一个一个指出来,说我这里粗心了、那里写错了,我听了也会有些沮丧,但连一句好或不好都不说,更让我心里郁闷。
「就说一句吧,没关系的。」
「我是不太清楚你之前的状况,不过大概进步不少了吧?」
「这样啊。」
「你要不要再努力一下?」
「不要。这种分数够我考上大学了。你看完了吧?」
我把答案卷从仙台同学手中抢了过来。
「要看看我的吗?」
「别管答案卷了,让我看看项炼吧。」
我拉住正要打开书包的仙台同学的制服。
「这是命令吗?」
「对。」
「分类上来说,下面挂着吊饰的首饰叫做吊坠,不叫项炼。」
「还不都一样。」
「也是啦。大概就是感觉上的不同吧。」
仙台同学看着我,无所谓地说道。
「请吧。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尽管我觉得她这句话相当随便,但既然她有遵从命令,那就没问题了。
我伸手触碰她衬衫上有时能让我解开、有时又不让我解开的第三个钮扣。
仙台同学握住我的手腕,随后又缩了回去。
这一定是代表,就算解开第三个钮扣,也没有关系。
我想看清楚那条项炼,便松开她的领带,解开了一颗扣子。虽然我没把她的衬衫拉得很开,但我还是能看见里面的内衣。我总不能碰她的内衣,所以我只摸了摸项炼。
「好痒。」
「忍耐一下。」
她把我们交换的领带还回来了。
但我们也约好项炼要戴到毕业典礼结束。
我轻轻拉了拉项炼的链条。
「宫城,你很粗鲁。」
「仙台同学,你好吵。稍微安静一下。」
「好好好。」
我用指尖把玩着链条。
最近仙台同学太任性了。
又是在学校叫我,又是在教室里吻我。
还想做一些超出命令的事情。
我不讨厌和仙台同学接吻,但在学校里说想接吻则是另一回事了。她应该遵从我,而不是告诉我,她想要干什么。我们之间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而付出那个代价的只能是我。
并不是她。
我必须让她清楚明白,能要她戴上我送给她的东西、能对她下命令的人是我,她只有遵守的份。
戴到毕业典礼为止。
在这段期间,她可以不用理会茨木同学和其他的人。
仙台同学只需要看着我,能碰她的也只有我。
「看够了吗?」
不知道仙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