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2272
对于原初的时代造成的影响抱有内心不安定的人开始增多。
又迎来星球的极限,这一次我们有必要更加深入、遥远地潜入过去。
但如果再次回溯,也许会到达近代文明的介入不可能的领域。
到达了这里所有人都理解了。没有一片可供我们安住的土地。
AD2273
终于有人提出离开与返回的意见。
左京山。提出了非常强硬的反对意见。
左京山主张逃避以至极限,提出不如永住在这一个时代。
但大多数人认为应该在经历了几十次极限的地球上再次转移。
左京山的提案被驳回只是时间问题。
对于我们,也许活着已经是过于理所当然的事情。
AD2289
在进行第二十三次转移之前,左京山来到了研究所。
他向我请求进行到原初时代的转移。
原初时代。在遥远的将来(从今天来看)创造时光机器的桐岛这一血脉与必要的另一血统混合的时期。这从过去通信用的道具所残留下来的记录得到证明。
只有这个道具,也许是与我们一样“被留存”着,尽管经过了几千年的时间仍然没有劣化。
如果这一道具从远处时代消失,桐岛的血脉与人类的消失现象一同在此停止,时光机器本身遭到抹杀,我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左京山企图做出这样一件事。他一直都在逼出我们的极限。
在左京山来访之前,已经有几个人提议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远处时代作为监视人。这是为了防止左京山之类的人在那个时代对于通信用的道具或桐岛的血统进行干涉。他们和左京山一样,外表固定在十几岁的模样。大概他们都会穿着同时代的学生装,试图和桐岛的先祖进行接触。无论如何,正如他所说,我们逃避也即将迎来极限。
我们将左京山提出的作为可能性之一,将他送了出去。
我们有预感,这大概会是最后了。
由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将关起来的所有样本和改良种全部释放。
留下来的只有一只生存下来的小猫。
在最后的旅途中,我们决定稍稍停下研究进行思索。
在这长长的旅途中,我们究竟获得了什么。
“你到底想到哪里去?”
“那是坏人的台词”
我拉着左京山的手,走在道路正中央。这么着的同时忽然想起小时候,曾经漫无目的,带着天真无邪的自信在城镇里来回走动。现在也没有任何改变。
“因为我是坏人的同伴啊”
“只是个小喽啰不是吗,那就没有说这种台词的资格”
“哈哈啊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
感觉走了很长时间。但在日暮之前,我们到了学校。
通过正门,往学校里走去。进入校舍,走向社会准备室。在中途也稍微窥了一眼实验室,但本先生好像不在。正好。
如果被看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了?”
“做很好的事”
这不算回答啊。左京山无奈地说着,但似乎放下肩上的重担一样笑了。
我错过了放走现在还在抓着的左京山的手的机会,取了数码相机。然后把它和三脚架拿上回到走廊,开始相机的设定就算用法学会了,操作还是不清楚。
在正经拍电影之前练习下吧。还是要树立导演的威严啊。
“…好。”
我做好了准备,有点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左京山的手。左京山的手还在空中没放下,就这么看着我。这什么啊?他用眼神询问着。
我和相机一起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一发令,你就从走道那边走过来”
“什么意思?”
“我要把你的影像拍好。相机就好了,总之出演吧”
我往照相机侧面招了招手。我越过相机看左京山,他一句“我?”然后指了指自己。
“不是,我啊怎么说,成为你们的伙伴什么的”
“就这么被录进去的话,影像就是你在这里存在过的证明。然后,我们确实存在过,有一点不可思议的这个城镇也是现实,这些,不就能够告诉给谁知道了吗”
大家都能获得一些东西,真的是很美的时期啊。
“你,会成为联系我和别的世界的桥梁。怎么样,这个说法帅吧”
因为用相机挡着脸,意外地能够轻松说出有些令人不好意思的话。
“你其实挺适合写剧本的吧。也能做诗人”
“呜哇,你,你不是在夸我吧,我听得出来。”
不是不是地缓缓摇头的左京山,很明显是捉弄我而已。
“哎呀呀快去快去”
我赶他,左京山说“知道了”,很老实地开始往里走。
一开始是在走路,后来中途开始奔跑。向着走廊最深处奔去。不不,也用不着到那边去啊。那里进不了镜头啊。虽然也无所谓。
我做好了三脚架和相机的准备,给他一个无言的手势。
似乎是被高扬的手吸引一样,左京山向着这里走来。
现在,还是同一条线。
但明天,这就是两条平行线了。
我这么向着,拍着左京山,一直追随着他。
重拍了几次最终完成,马上检查确认着影像的情况,左京山突然开口。
“请你为我祈祷,我能够为你而活”
忽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我动摇着,把照相机从脸上拉远。看来他一眼。左京山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笑了。
“啊,什么啊那是。”
“这个。在电影中间什么时候都可以,用大字放出来好吗”
“啥虾米。竟然不是影像,而是话语吗。那得变成结局啊”
“算是传话吧…。恩,是哪个呀,像什么新年快乐!之类的”
忽然发疯似得唱起来了,太好笑了。这家伙本来是这种性格吗。
“那,那是。我们保持乐观讨论讨论这个议题。名导演字典里没有不可能”
没有拒绝的理由,就承诺了。左京山不知为何往后看了看,笑了。
“谢谢,大概他也会很高兴吧”
“他?”
“啊哈哈,秘密”
学我,装模作样啊。
到了最后都是这么神秘啊。东山大概会给他取个类似于伏笔君之类的绰号吧。
然后,我就这么把相机松松得拿在手里,一起走到了鞋柜哪里。蹲下去穿鞋的同时,左京山回过头。头发映着夕阳的光,钝钝的,是燃烧成赤铜色的火焰。
“电影,拍好了我希望你能埋起来”
“埋起来?”
恩,左京山颔首。
“定一个埋它的地方吧。这个城镇里,每天有形形色色的可能性在游动。所以,六千年的时间里,会有这个城镇和我在的地方连接起来的那么一刻…可能有啊。那样的话,就有办法留下拍的电影了。”
“……………………………”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概能成为了不起的桥梁吧”
似乎是对于我刚刚的发言的回复。为什么这家伙从来不会害羞呢。
真是。
这一次被左京山牵着手,走到校舍边缘。从那里是要去到哪里,大概能猜到。但我们依然互相牵着,保持着被引导的样子前进。
然后我们抵达的果然和预想的一样,是左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