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话「不明」

我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理解到,这是一场梦。

无法忘却的噩梦根源。

展现在眼前的是,见过多次的混凝土地面

像往常那样抬头向上看的话,就会看见一个有月光照入其中的废弃工厂。

以及,伫立在月下的,正看着我的少女。

虽然她深红色的眼睛中浮现出深切的绝望,但口中编织而出的话语却恰恰相反。

「没事的哦」

少女的银发反射着月色的光泽,她是一名温和善良的魔法少女。

如果是在和平的世界的话,她肯定会过上幸福的人生吧。

但是,她正被具有浅绿色肌肤的哥布林们包围着,身体不断颤动。

被劫持人质,从刚刚开始就不作抵抗地放任自己被凌辱。

「不要动!」

所谓的人质,指的就是这个愚钝的我。

对明明有着前世,却仍无知无力的自己感到了杀意。

压在我脖颈上的匕首反射出的光芒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力。

「愚蠢的家伙啊」

「我要让她们都怀上孕!」

令人不悦的杂音在耳边响起。

嘿嘿地露出下流笑容的淫魔,哥布林,肉袋。

这些在世界上散布不幸造成脏污的,没有丝毫存在价值的生物们。

为什么要杀生?

为什么要虐待?

为什么要嘲笑?

为什么要活着?

即使匕首划破了脖颈的肌肤我也毫不在意,瞪视着他们丑陋凶恶的面孔。

难以自制的憎恶感不断激荡。

「去死吧」

从喉咙中发出的是,曾经父亲告诫过我的,不能说的话。

一道黑影从愣住了的淫魔头上落下。

——见过多次的光景。

肉袋们被八只腿压扁,哥布林们血肉飞溅。

简直就像是泼洒在油画布上的赤红色颜料。

「什、什么啊……这家伙!?」

惊慌失措的哥布林被螯肢刺穿,撕裂成两半。

血珠飞溅。

将目瞪口呆的少女染得通红。

「可、可恶!」

原本抓着我的那只手放开力道,匕首在脚边滚动。

随即,响起了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怎么可能放任你逃走。

「杀了他!」

一阵黑色的风吹过,使我的黑发随之飘舞。

它紧追并抓住正在逃跑的矮小哥布林的背部,用锐利的螯肢刺穿他。

「咕啊啊啊啊!」

肉袋发出了临死前的嚎叫,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就这么将映在眼中的淫魔们屠戮一空。

——仿佛仍不满足。

在这个世界散播着不幸的淫魔们尚未消失。

什么都没有结束。

一切都是从今夜开始的。

月光照射下,八根足肢在混凝土墙上划出血痕。

像是蜘蛛又不是蜘蛛的神秘生命体。

我和俯视着我的黑曜石般的眼睛正面对视。

「东莲花,汝想要力量吗?」

搭档用肃穆的声调向我提问。

愚问。

回答早已决定。

「嗯——」

在我给出回应的瞬间,世界一下子颠倒了过来。

变暗,坠落。

随后,我勉力睁开眼向上看,看到了缀满星空的天花板。

和从卧室床上能看见的光景十分相似。

「…… 姐姐…… 呣哈」

直到看到握着我的手睡着的芙花的睡颜时,我才意识到这是在现实当中。

一如既往的,与现实的境界线暧昧不清的噩梦。

仿佛在说不要忘记自己的根源似的,我一次又一次地梦见那个场景。

「……怎么可能忘记啊」

外表艳丽的魔法少女也算是某种偶像。

消灭邪恶,为保护人类而战斗的少女们。

淫魔对世间的威胁越高,世人就越关注魔法少女,甚至将其神格化。

我内心的常识与这个世间的常识相抵触。

不,是我尚未进步的常识与这个世间的常识相抵触才对。

自从魔法少女出现以来,这个世界经历了许多曲折。

「黄金花苞在德语中意指金色的花,但是具体指代的是什么花就不清楚了」

我现在正面对着与我的内心相抵触的这个世间的常识。

「关于盾上的纹章,人们有很多种说法……不过我个人更加认同其为金木犀这一说法」

「啊,嗯……」

男生完全没注意到我只是随意点头附和接着高谈阔论。

午休刚开始我就被这个絮絮叨叨的同班同学给缠上了。

这堂课是自习,预习结束后还剩下一些时间。由于我对黄金花苞的大盾上绘有的花朵感到在意,不知不觉间将花朵给画了下来,正好被这个自称魔法少女粉丝的男生——田中,不对,是中田吗——给看见了。

想要听我们对话的搭档在笔盒中挥舞着前肢。

因此,我只打算问一下花名地向那个男生搭了句话,但是——

「金木犀呈橙黄色,在德语中为Duftblüte,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指的金色的花朵,不过,我们应该将注意力放在花语上」

说着,中田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地继续说。

「花语为谦虚,谦逊,崇高的人……你不觉得这花很适合用来表示黄金花苞吗?」

「是这……样吗?」

虽然作为曾经亲身与她交流过的人我很难同意这个观点,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视角。

老魔法少女的命名直接爽快,直到如今我都没有认真去考虑过其中的含义。

那我这个莲花的花语是什么呢。

「那个……黄金花苞总是作为众矢之的,采取不让任何一个人受伤的战斗方式」

注意到我还是稍微差点兴趣的中田,急忙进行补充说明。

「我认为,她即使被其他魔法少女称赞也不因此恃宠而骄,只为了守护而战斗的姿态正与黄金花苞的花语相称」

为了守护而战斗这一点,每个魔法少女都是相同的,并没有优劣之分。

即使如此,能够吸引到包括中田在内的这些人们,是黄金花苞所特有的力量吗。

是厌恶让孩子们去战斗的我所不知道的力量。

「啊,而且她经常采取新战术,不断完善自身的战斗风格这一点也是」

「……记得是叫,要塞,来着?」

「是的!这个外号的由来是,防御住所有的攻击,通过大火力制压淫魔的她的战斗姿态……虽然,原本的黄金花苞是个近身型战士就是了」

中田挠了挠脸颊,像是在怀念久远的过去似的说道。

她本来就是以狼牙棒为武器,那不就应该是近身型战士吗?

「既然都拿着狼牙棒了,原本不是战士吗?」

「在黄金花苞确立现在的战斗风格后,媒体为其制作了特辑篇,因此很多人对她作为近身型战士的印象较为淡薄。顺带一提,她初次出现时是使用收纳在盾牌中的穿铠剑和长戟进行战斗的」

记得真是清楚啊。

从开始谈话到现在,从他口中说出的有关魔法少女的知识量压倒性的多。

不过,贯穿那个哥布林德眼窝的原来是穿铠剑吗。

由于伤痕烧焦了,我还以为主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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