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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星期日。
我依约来到车站前等待淡雪,并回想她与阿花的对话。
『你、你没有感情……?』
『对,没错。』
『开、开玩笑的吧……』
『我的表情像在开玩笑吗?』
『怎么不像!你又在扮鬼脸了啦!噗!……啊哈哈哈哈哈哈!』
『嗯,又看到阿花的笑脸了。舒服。』
『唔……不、不要再闹我了啦!你说你没有感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
『有啊,就在这里。』
『…………………………你、你是说真的吗?』
『嗯,我的脑就是那种构造。』
『构、构造……』
『可是我还是想体验哭的感觉,因为我觉得人的眼泪很美。如果我也能哭,哪怕只有一次,我也说不定能从人偶变成真正的人。』
『………………………………………』
『怎么啦,阿花?』
『──那好,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咦?』
『这个星期日,我们去逛个街怎么样?我会想出一个能让你哭出来的好计画!』
『可是阿花,你不是才刚说不想跟敌人走得太近吗?』
『那种事无所谓啦!什么叫人偶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讲那样的话!没有感情?怎么可能!我绝对要让你哭出来,证明你是个普通女孩!』
『(小声)……大供同学,照这样看来,她好像已经忘记让我哭就能成为十秀的事了耶──对吗?』
『对啊……一定是忘光光了……她就是这种人。』
『嗯,那我知道了。好吧,阿花,我们一起去逛街。』
『好耶~!这样我就得用心制订好计画了!啊,大凶,你也要来喔。』
『啊?为什么?跟我没关系吧。』
『说什么傻话,你跟我早就是……呃……啊,对了,同吃臭饭的伙伴了嘛。』
『我什么时候跟你坐过牢啦!』
『阿花,你该不会是想说同吃一锅饭的伙伴吧?』
『喔对,就是那个啦,黛拉!不愧是全国No.1!』
『呃,是你太无知而已……言归正传,我昨天才认识你而已耶……』
『好啦好啦,不要计较那种小事。』
『可是就算校外没人认识,你们两个还是很引人注意──不要闹啦!』
『怎、怎么啦,大凶?突然叫那么大声……』
『可、可恶的选项…………啊,抱歉。我自己的问题,别在意……』
『?大凶,你好像常常这样耶?无所谓,我们就三个人──』
『与谢野晶子!』
『你突然M字开脚做什么!』
『我才想知道咧!』
『唔唔,还以为大供同学是专门吐槽,真想不到。』
『不、不是啦,我没有在搞笑──────────北条政子!』
『你突然用脸颊蹭地板是在蹭怎样!』
『就说我也想知道了嘛!』
『大供同学,用屈辱姿势呼喊女性伟人的名字会让你很兴奋吗?』
『你可以不要用那么严肃的表情这样问好吗!事情不是那样的!我没办法解释,总之──────小野妹子母!………………不要说得像藤原道纲母一样啦!』
『为什么飞吻以后又直接吐槽!』
『不要问我啦啊啊啊啊啊!』
那些伟人系列选项到底是怎样…………光是回想,我就要火烧心了。
啊,我的事现在不重要啦。眼下的问题是今天的主角──
「没看到耶……」
「都没看到耶……」
都到了约定的十一点,淡雪仍不见人影。
我垂眼查看手机时钟。
啊,还没到十一点,才十点五十九分──
咻!
「久等~」
淡雪突然带着破风声出现在我们眼前。
「你们好,淡雪黛拉美眉驾到,锵!」
「好、好快!……你、你的速度还是一样厉害……」
「太好了,差一点就要迟到了呢。」
「用、用那种超快速度跑过来太危险了吧……稍微慢一点也没关系喔?」
「迟到不好,而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撞到人。其实我三十分钟前就到了──只是看到一个老婆婆背很重的行李,脚又受了伤,所以把她送去派出所,后来又遇到三个只会说葡萄牙语、旁遮普语和孟加拉语的人迷路,帮他们带路以后遇到一个面试快迟到的社会新鲜人,帮他想了上网查不到的电车最短转乘路线以后又遇到猫猫大打架,用超商买得到的东西做了有镇静作用的特制牛奶帮它们和好,再帮为如何招揽生意而头痛的蒲烧鳗店老板,建议他在该地风向和气温湿度下最有效的飘香方式,所以才来得这么赶。对不起。」
……………………她说什么?
「资讯量太庞大,我一时跟不上……你在这三十分钟也发挥太多天才了吧……」
而且她绝不是在自夸,就只是平淡描述事情经过的感觉……大概那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吧。
「嗯,大家都很高兴,真是太好了。」
淡雪满意(?)地这么说,但从她空白的表情完全看不出高兴的感觉。
「既然你自己是心甘情愿──」
啪哩!
突然间,下方传来怪异声响。
「怎、怎么了?……唔喔,裤管口裂开了!……为、为什么?早上穿的时候连个脱线都没有啊……」
是有看不见的伤害累积到爆发了,还是在哪勾到了没发现呢……无论如何,倒楣就是倒楣。
「哇……不知道为什么就破掉了,大凶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倒楣耶……」
「别说了……没关系啦,也没有破得很深,就这样──」
「看我的。大供同学你不要动喔。」
「咦?」
说时迟那时快,淡雪已从腰包取出小匣蹲下──
「咻啪啪啪啪!」
以肉眼跟不上的速度动起来了。
好、好像有像针的东西在闪烁…………难道她在帮我缝吗?
「好,搞定。」
我才刚有此认知,她就已经完工了。
「不会吧……我完、完全看不出哪里是你缝的……而且感觉上,裤管还比破之前漂亮……」
缝得那么快又能那么完美……只能说是神技了。
「破成这样的虽然少见,但衣服接缝处松脱的事倒是很常有。所以我都会随身携带针线包,以防不时之需。」
即使早已深知淡雪有多厉害,这样贴身目睹还是很惊人……她还不是特别练过缝纫,实在太可怕了。
「总之谢谢,帮了我大忙。」
「不会不会,不足挂齿。」
淡雪手扠腰,摆出得意姿势这样说,而脸上依然全无表情。
「话说回来,阿花、大供,谢谢你们今天为我拨出时间。我一流眼泪你就能上十秀了,阿花加油喔。」
「咦?……十秀?」
「嗯。只要我哭了,阿花你就是『帝花十秀』。」
「……啊!有这种事喔!」
果然忘了吗……
「原本还打算在水枪装辣椒水喷在你脸上,或者把你关在密室里二十四小时听大凶的倒楣人生,或者把你揍到哭为止之类,不择手段,只要能弄哭你的就行了,结果我完全忘了。」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