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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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喝热汤。因为我们知道其他取暖的方法。

为什么只要一次稍微动摇的对视,就能如此迅速地相互理解呢?我们不需要良好的氛围和隐蔽的暗示,总是突然的、不分场合的开始。上一秒还在普通的生活着,等回过神来,却已在彩夏拥抱中,呼吸火热的从彩夏的肩头看着天花板。就如同刚才明明还是晴天,不知不觉间车窗玻璃却已经被雨水淋湿一样,眼前的景色变了。

今天早上是在客厅的地毯上开始的。床上当然很舒服,但如果要移动的话,那不管是走廊的白色墙壁、冰冷的地板、马上就能关掉的照明开关、前方紧闭房门前那细长的黑暗、还是浴室里洗衣机运转的声音以及通过墙壁传过来震动都觉得不错。

和她做的时候,有时会感觉一瞬从天堂坠落地狱。然后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如同是在和自己做一样,让我禁不住想叫出声来。在那条道路上笔直地前进令我异常的兴奋,但一碰到拐角处,我又像是见了鬼一样蹦起来,然后原路返回, 落荒而逃。直到现在我也还是有点害怕。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无法停下来。而是继续沿着那些拐角摸索着前进。

【你能不能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呢】

【唉?】

彩夏歪着头,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我。

【那个,如果是男人,可能直接就去了吧,但这样收着下巴,斜着脸看着我,我只会觉得是不是傻呀】

她随意的回了一句“你真烦”,但好像是在无意识的装可爱呢。她脖子以上的部分转瞬间就变得潮红,用腿紧紧地夹住了我的身体。就像是摔跤技巧一样紧紧地挂在我身上, 虽然我大声吵闹的想推开她的双腿,但锁住我的双膝根本就不松开。明明彼此连内衣都没穿呢,真是没办法。当我们慢慢的扭成一团的时候,她开始摩擦起来了,起初我还笑她,但渐渐地,我的呼吸在不同的意义上急促了起来。

在受到刺激变硬之前,三角形轮廓的乳头,隐约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更喜欢这冒失的乳头。如果受到刺激,露出的尖端就会明显地红润,肿胀起来,就会让我觉得它敏感地过于可怜。

彩夏身上散发出某种独特的香味,如同两片涂抹了浅浅黄油的饼干之间夹着的酸甜草莓奶油。总体来说这是一种很平常,清淡的味道。然而,若一直沉浸其中,我脑海的最深处都要沉醉了。

这种香味已经闻过好多次了。起初我还以为是她的香水味,但不是的。在我自己也用上同样的香水时我就明白了。后来我又以为是洗发水、身体乳或者护发素一类的气味,但果然还是不对。不过现在我很明白它是什么气味了。

这是赤身裸体的我们,相互混合出来的香味。

没错,我的身上也散发着类似的香味。当有了那种想法,随着体温的上升,费洛蒙就会从腋下和正面的肩膀附近散发出来。费洛蒙明显不是从下半身,而是从上半身溶解出气味的迷雾。腋下、脖子、胸部、心脏……。

心脏。不会有比它还要性感的身体部位了。如果把耳朵贴在胸前,就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震动也会传递过来,但却看不到,也触摸不到。我焦躁地,如同抚摸一般不停的舔着她左胸隆起根部那个温暖的地方。但果然还是触碰不到。心脏还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坚强地跳动着,连同感情一起演奏出飞快的节奏。正是推动她的生命之源。

她骑在我身上,也许是满足了征服欲,她那乌黑的眼睛闪闪发光。明明生病的时候绝对不会露出肌肤,或是不管在哪里都像换装一样快速的换好衣服,现在却能如此坦诚相待,变化真大呀。应该是随着身体的恢复,自信也跟着恢复了吧。

沐浴在朝阳下,彼此间毫无保留地映入眼帘。

呐,你要永远都充满自信。一直都待在阳光下呀。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只看着彼此。不管是变胖了,还是脸颊消瘦了,即使到死两个人也要在一起呀。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美丽,越是能感受到生命的短暂。令人厌烦的意识到我们终究只是拥有有限生命的人类。

不能很好的表达清楚。但是,我是不会忘记的。

当她的头落到我的肩膀上,敏感的前端被含进湿热的口腔时,我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声音了。人们清凉的皮肤下面,竟然一直隐藏着有着如此热度的内脏。就像是在日常生活中被理性包裹住的本能一样。我们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都是有着内外的。只有我们剥去表皮,接触到炽热的内部时,才能真正了解彼此的本质。正因为没有任何防护,才会是奋不顾身的冒险。

只要还活着,人们就需要进食,到了晚上就会睡觉。明明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生殖并不是唯一的目的,但为什么会认为只有这种欲望“总有一天会萎缩”呢。

总有一天会燃烧殆尽的。不管再怎么努力挣扎,最终也只会剩下骨头。现在唯有行动起来。也许结局可能会非常不幸。无论是自己的手,还是她的手,亦或许大家的手,百年后都终将不复存在。因此有什么必要,故意折磨自己肉体呢?生命很短暂。只是因为爱、荣光、幸福、友情等等这些更加短暂的东西在身边蔓延,才会忘却生命的短暂吧。

不管持续着的每一天多么无聊,我们都不会停留在同一个地方。时间将不停地前进,使肉体衰弱,必然的让人接近死亡。在变成骨头、灰烬、尘土之前的短暂时间里,有什么必要,来随意地攻击自己或者他人呢。单单只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对于周围的人来说都应该是奇迹般的邂逅吧。

***

妈妈联系我,催促说如果有空,要我请个假,一个人回家一趟。

我做好再次被说教的准备,回到老家。但父母却完全没有这种迹象,除了训斥我要更频繁地回家以外,没有任何责备我的意思,反而做了很多料理来迎接我。

【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才喊我回来的吗?】

【没那回事哦,只是觉得最近都没见过面,担心你过得好不好而已。你看,你最喜欢的甜辣肉丸子,我做了好多,快吃吧】

妈妈和爸爸都不是那种喜欢正面争论的类型,因此我们很少会发生激烈的亲子吵架,所以这次两个人的态度也并不奇怪。也许在上次通话后,真的就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吧。虽然这种明显有些回避的态度让我有些寂寞,但看着他们比平时更加温柔地对待我,我也没法再抱怨什么。父母虽然反对我和彩夏,但不并是想欺负我。大概这也是在担心我有没有因此抑郁吧。

虽然让我松了一口气,但是我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却被当做没有发生过了啊。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只要穿裙子,就会经常自己把裙子掀起来,给大家展示我的肚脐和内裤。我是没多想,只是觉得有趣才这么做的,但父母看到后就会慌张的拍开我的手,把裙子拉回原位。后来我才知道裙子的里面是不能让别人看的。

想起那个时候,母亲那焦急并略带尴尬的表情、平时母亲提醒我时明明那么的唠叨,对我掀起裙子却又不解释而感到不可思议的我自己、还有那每当一下子掀起裙子时我那天真无邪的自豪感,不禁怀念的微笑起来。当然现在的问题是不会那么简单的。

尽管如此,父母营造出的那一如既往的轻松氛围,我还是很快地适应了。但是,在吃完全是我爱吃的晚餐之后,当电视里播出了彩夏复出后的第一个广告时,餐厅里突然紧张起来,对这种尴尬场面我也不由得想要苦笑。当彩夏用明亮的声音介绍感冒药的有效成分的画面出现在电视里时,一直在一起看电视的父母同时移开了视线,母亲去了厨房,父亲摊开桌上的广告,遮住了视线。

洗完澡在一楼的走廊上,遇到了约会回来的望。一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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